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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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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侯低声说:“孤不需要你谢我,这都是孤愿意做的。”
吴纠又是一愣,听着齐侯温柔的嗓音,又会想到方才齐侯在众人面前,那冷冰冰的言论,若在现代,齐侯便是一个影帝了,他的演技超群,几乎是没人能及。
吴纠有些纳闷,他到底是冷漠还是温柔,收发的如此自然自如,吴纠感觉自己越发的看不懂齐侯了。
齐侯见他发愣,低下头来,轻声说:“二哥?”
吴纠这才醒过梦来,齐侯说:“你不知方才,鲁公的那利刃,仿佛就架在孤自己的脖颈上一般。”
吴纠笑了笑,说:“君上体恤臣子,实乃齐国之福。”
齐侯盯着吴纠,说:“二哥,孤不想听这些虚的,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吴纠一愣,说:“什么?”
齐侯点了点他心口的位置,说:“之前孤的话,二哥有答案了么?有没有什么对孤要说的?”
吴纠想到这个,有些心慌,眼神都抖了一下,连忙垂下目光,看着自己包扎的手臂。
其实说真的,吴纠的确对齐侯有一些好感,毕竟齐侯撩人的手段当真是高明的,但吴纠也没谈过恋爱,不知是一时心性,还是本就喜欢齐侯。
一方面吴纠也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毕竟要和一国之君谈恋爱,还是一个后宫满满,往后要走霸主之路的国君,吴纠真的没什么信心。
当然另外一方面,也是对齐侯有所质疑,毕竟齐侯在历史上有那么多夫人,突然喜欢一个男子,实在有些奇怪,吴纠也不知他喜欢的是不是这具清秀的皮囊,虽然吴纠本人和这具皮囊长得一模一样,但到底有些奇怪。
还有最后一个方面,吴纠因着上辈子的事情,对感情是有些抵触的,亲情在血缘之中,都能这般伤人,更别说是虚无缥缈的感情了,毫无依靠,没有后盾。
吴纠一阵沉默,齐侯低声说:“二哥,你真是……非要孤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么?”
吴纠也不知说什么好了,齐侯笑了一声,似乎有改变了策略,说:“呐二哥,孤的手背有些疼。”
吴纠侧头看了一眼,齐侯的手背还没包扎,连忙说:“快请医官进来,为君上包扎伤口罢。”
齐侯笑眯眯的说:“包扎就不必了,只是一个小口子,但是这个小口子现在疼的紧,二哥快来帮孤吹吹。”
吴纠眼皮一跳,齐侯方才还一本正经,怎么突然开始耍无赖了,这频道飞的也太快了罢?
齐侯抬着手臂,举起来冲着吴纠说:“二哥你看,这是救二哥的时候划伤的,二哥你说要不要负责?”
吴纠另外一只眼皮也是一跳,说:“君上莫开顽笑了,还是包扎要紧。”
齐侯还是自说自话,说:“要不这样罢?二哥让我亲一下,兴许就不疼了。”
这回吴纠两只眼皮都一起跳了,齐侯在榻边坐下来,慢慢的,慢慢低下头来,吴纠吓得闭上眼睛,还以为齐侯会吻在嘴唇上,一时没想好怎么应对齐侯耍无赖。
就感觉额心一阵温暖,齐侯的嘴唇竟然落在了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极尽温柔,又带着宠溺,随即是“呵”的一声低笑。
吴纠的眼睫快速的颤抖了好几下,这温柔的攻势仿佛是利刃一般,实在太有攻击性,齐侯似乎抓到了点上,吴纠这种心防很重的人,便是要用温柔攻陷。
齐侯低着头,嘴唇微微抬起一些,然后就顺着额头,一路往下,顺着吴纠高挺的鼻梁,吻在他的鼻尖上,轻轻一亲,还在吴纠的眼皮上轻轻逡巡一阵。
吴纠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他抬起手来,想要推齐侯,齐侯却握住他的手心,与他十指交握,吴纠一瞬间险些被烫了一样,这握手的方式也太苏了一点儿。
齐侯握住他的手,温柔的吻点点触触在他的额头脸颊迂回,越来越往下,越来越往下,吴纠快速眨了两下眼睛,下意识的闭上了眼。
齐侯一看,气氛刚好,那温柔的吻便一点点的往下,落在吴纠的嘴角上,吴纠一抖,呼吸猛地凝滞,与齐侯交握的手下意识的有些推拒。
齐侯连忙握紧,眼看那吻便要落在吴纠的嘴唇上,两个人的呼吸已然胶着在一起,不断的萦绕着……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营帐外面,突然传来展雄底气十足的声音,朗声说:“君上,邾国国君前来探病!”
一瞬间吴纠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推在齐侯胸口,险些将齐侯推了一个大屁墩儿。
齐侯也吓了一跳,然后是咬牙切齿,展雄的声音简直是底气十足,震耳欲聋,而且来的真是时候,齐侯根本没有得逞,明明方才气氛刚刚好,简直太是时候了!
齐侯没有办法,毕竟好气氛已然过去了,只好阴沉着声音说:“进来。”
展雄领着曹克走进来,两个人都意识到,齐侯的态度很冷硬,他们并不知道是因为齐侯被打扰了好事,才冷硬的,还以为是因为吴纠受伤。
曹克来探病,顺便表达一下和鲁国没有任何关系,毕竟邾国可是鲁国的附属国家,若是有牵连那便是大错了。
齐侯淡淡的说:“邾公的心意,孤自然清楚,这次禀明天子的时候,孤也会详细说明,邾公一片忠心,天子定然会领会。”
曹克一听,连忙拱手说:“谢齐公。”
齐侯又说:“如此一来,没什么旁的事情了罢?”
曹克连声说:“没有了,仪父先告退了。”
吴纠见状,连忙也拱手说:“纠也先告退了。”
齐侯那叫一个气,方才那么好的气氛全没了,吴纠还要溜走,不过齐侯又不敢逼得太紧,吴纠就连忙逃窜了。
吴纠和展雄一并出了大帐,展雄说:“二哥,你的伤口怎么样?”
吴纠说:“无大碍,都是皮外伤。”
展雄说:“那可不行,二哥生得这般好看,留个伤疤多碍眼?”
吴纠有些无语,真是感谢展雄的直言不讳,和展雄道别,便回营帐去了。
子清早就听说了鲁公挟持吴纠一事,而且吴纠的身份也曝了,子清见他进来,连忙迎上去说:“公子,您没事儿罢?”
吴纠摆了摆手,坐下来,不过他右手被包扎成了一个大粽子,根本动不了,吃饭沐浴都有些不方便,举了举自己被包的手,说:“只是看着唬人,其实没事儿。”
子清说:“公子,如今……如今您的身份……如何是好?”
吴纠听子清这么说,也没有焦急,毕竟他并非贪图公子这个虚名,也并非想要和齐侯一挣侯位,所以是不是公子都两可。
再加上吴纠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他还有个小饭馆,积攒下来那么多钱,就算不是公子,吴纠还是个富绅。
吴纠这么想着,说:“没什么怎么好的,顺其自然罢。”
吴纠方才也累了,躺在榻上便休息,也不知是不是失血的缘故,总之一躺上榻,很快就睡着了。
因着今日的会盟被打断了,所以今天便闲下来,再说吴纠受伤了,自没有他的事情了,便安心睡觉。吴纠醒过来的时候有些迷茫,感觉睡得腰酸背疼。
子清站在一边,连忙松口起,说:“公子,您睡了一天了,险些吓死子清,怎么叫也不醒,还是君上叫了医官来看,医官说公子身子虚弱,多歇息是好事儿,这才放心下来。”
吴纠惊讶自己这么能睡,赶紧让子清扶着自己坐起来,毕竟自己一条手臂包扎着不好用力。
果然已经是一天了,外面天色亮堂堂的,恐怕是早上,营帐外面好多人说话的声音,有些嘈杂。
吴纠疑惑的说:“外面在做什么?”
子清说:“在会盟议事,应该是在签文书了。”
吴纠点了点头,本来昨日要签文书的,但是因为鲁公突然发难,被迫中止了,文书还是要签的。
吴纠躺了一天,实在难受,就出门溜达溜达,他洗漱沐浴,吃了些东西,出门走了两圈,便听到齐侯的营帐里传来骂人的声音,不知是谁惹怒了齐侯,反正声音很冷漠。
吴纠只是听了一耳朵,什么“岂有此理”等等,就没有再听,转了一圈便回了营帐。
吴纠刚回去,就听子清说:“公子,展将军来了。”
吴纠正无聊,听说是展雄来了,连忙说:“快请。”
子清把展雄请进来,展雄大步走着,形色匆匆,走进来对吴纠一拱手,就要下跪,吴纠吓了一跳,因为一条手臂捆的像包子,所以根本拦不住展雄。
展雄“咕咚”一下就跪了,吓得子清后退了半步。
吴纠说:“四弟,你这是做什么?”
展雄拱手跪在地上,说:“请公子,救救我大哥!”
吴纠一听更是蒙了,说:“什么?”
他说着,拉着展雄说:“你快起来,起来好好儿说话。”
展雄这才站起来,着急的说:“二哥,鲁公实在无耻,他如今见情势一去,便一推四五六,要将所有罪名盖在我大哥头上!”
原来方才齐侯生气也因为这个,鲁公是一国之君,还是公爵之位,所以齐侯不方便把他扣押,就软禁在营帐之内。
但是鲁公竟然想出了一个主意,让人告诉齐侯,这一切都是展获的主意,是展获出的下作主意,让自己挟持齐公子,并非是他的本意,鲁公只是被展获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
齐侯一听,鲁公就是想给自己开罪,所以才编出这么多故事,如何能不生气?
吴纠听罢了,心想怎么可能是展获的主意?展获是出了名的圣人,绝不可能做这种下作的事情,况且当时吴纠给鲁公送上文书的时候,还是展获给吴纠打眼色,让他注意的。
展雄气愤的说:“我那大哥,总是死性不改,以鲁国为母邦,如今好了,鲁公阴险狡诈,要杀他灭口,来替自己顶罪!二哥,我大哥是迂腐,但罪不该死,若是他真的顶罪,岂不是让鲁国逍遥法外了!”
吴纠一听,鲁公真是阴险,还想要人给他顶罪?
展雄又说:“现在那鲁公已然急着杀了我大哥,公子,求你救救我大哥!”
虽然日前展雄表现得十分看不起展获,但是说到底两个人可是亲兄弟,展雄比展获小很多,展获也算是又当爹又当哥,亦师亦父,展雄也是崇拜展获崇拜得紧,虽然口头上不愿表达,但是面临生死大限,也顾不得面子了。
吴纠也不希望展获出事,毕竟柳下惠可是一代贤圣,若是能拉拢过来,也是好事儿。
吴纠仔细想了想,突然说:“若是用展获顶罪,其实也无不可。”
展雄一听,险些懵了,说:“二哥!我大哥真的没得救了?”
他说着,一狠心,调头要走,吴纠连忙拦住他,因为展雄脸上明晃晃写个几个大字,而且是谁都看得懂的,不分简体繁体篆体——劫人!
吴纠连忙说:“四弟稍安勿躁,你听我说完。”
展雄十分焦急,但看吴纠脸色很坦然,便停了下来,听着吴纠说话。
吴纠说:“其实若真的让天子给鲁公定罪,天子能定什么罪?”
展雄自然不知道了,吴纠说:“如今天子方登基,根基还不足,鲁国乃是东方大国,鲁公又是周公之后,乃是大贤圣的后人,天子定然会顾及先祖面子,从轻处罚,如此一来鲁公有罪不罚,只是吓了他一吓,虚惊一场,其实对咱们来说,也不合算。”
展雄不知这么多弯弯绕绕,还以为让天子定夺,天子最少罢了他的公爵之位,但是天子其实也惧怕鲁国,怎么可能和鲁国这么撕开脸皮?尤其是在胡齐刚刚登基的时候,决计不可能。
吴纠笑了笑,又说:“既然鲁公想用展获顶罪,那太好不过了,就说齐国痛恨这个罪魁祸首,痛恨的咬牙切齿,让鲁公把展获交出来,准备大卸八块。这样便是鲁国亲自把展获交到齐国手中,也不是咱们抢人,多好?”
展雄一听,惊讶的说:“这样……这样一来,我大哥就是齐国人了?”
吴纠点了点头,说:“那自然。”
展雄一拍掌,说:“好好,太好了!”
吴纠说:“傻四弟,快去和君上说道说道,免得君上也给气糊涂了。”
展雄立刻说:“弟弟这就去!”
他说着冲到营帐门口,要出去,不过突然停住了脚步,又冲回来,对着吴纠拱手说:“二哥当真厉害!雄佩服!”他说完了又急匆匆的走了。
吴纠看着他来去生风,不由想笑,不过展雄也是真性情,的确是个人才。
其实吴纠也不算聪明,他只是借用了齐侯的办法罢了,历史上齐侯在收留管夷吾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他害怕鲁国不放人,便说要把管夷吾亲自剁成肉泥才能解心头只恨,后来鲁国就放人了,哪知齐侯并不想把管夷吾剁成肉泥,反而想让这个大仇人,做一国之相。
鲁公的确想要展获做替罪羔羊,那天鲁公与展获吵翻,泼了他一杯酒,其实就是因为挟持一事。
展获虽然右手废了,但他有武艺在身,比鲁公的武艺要强得多,鲁公带着他,就是因为想要他挟持齐侯。
但是展获这个人刚正不阿,绝不做这种事情,鲁公踢到钢板,如何能不生气?因此泼了展获一杯酒,若不是因为怕这件事情曝光,就砍了展获的脑袋,何止是一杯酒的问题。
因为展获的不配合,所以鲁公只好亲自上阵,而且他也不敢挟持齐侯,毕竟齐侯的武艺出众,所以只能见机行事,挟持了没什么武艺的吴纠。
如今事情败落,鲁公想要自保,害怕天子降罪,便想到了这么一个主意,要把展获推出去抵罪。
展雄听了吴纠的法子,去见了齐侯,齐侯便依照吴纠的法子,让展雄去传话。
展雄来到软禁鲁公的大帐中,说:“寡君口诏,鲁国士师展获,挑唆鲁公,扰乱会盟,最无可恕,请鲁公将展获交与寡君,剁成肉泥,示众齐国临淄城们,方解心头之恨。”
鲁公一听,先是松了口气,因为齐侯竟然放过了自己,他心中也有恃无恐的,毕竟鲁国乃是周公旦后人,又是周礼之邦,基业浑厚,就算到了天子面前,找个借口也能脱罪,更别说现在有人顶罪了。
但是鲁公有些担心,展获是个人才,只因他嘴巴不会说话,不给别人情面,所以现在还是个士师,展获可以说是难得文武双全的人才,虽然他现在右手废了,不能习武,也不能上战场,但是鲁公还是十分忌惮展获的。
万一齐侯要把展获剁成肉泥是假的,反而想要把展获收归到齐国去,岂不是大不妙?
鲁公考虑到这一层,便要求和自己的大夫臧辰见面,商讨此事。
齐侯倒是慷慨大方,没有阻止,但只给了他们两条路,一条路交出展获,另外一条路押到洛师负罪。
再如此明白的选择面前,齐侯真不相信鲁公会到洛师负罪,虽然到头来可能得不到什么罪名,但是一路走过去,千山万水,被所有国家观摩着,鲁国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因为有齐侯的应允,臧辰很快被押到了大帐前,让他自行进去见鲁公。
鲁公面色十分憔悴,坐在案前正在发呆,臧辰走进去,给鲁公作礼,说:“君上。”
鲁公见到臧辰,仿佛见到了救命的稻草,毕竟他已经被软禁了一天,都没有见到任何一个鲁国的人。
鲁公连忙说:“臧卿!现在如何是好?齐国那边已经应允了用展获顶罪,可他们分明不是想要杀展获,而是想要为他所用!臧卿也是知道的,展获乃是人才,若这般给了齐国,恐怕……”
臧辰拱手说:“君上,请恕辰直言,如今之事,大局已定,并非是君上想不想交人的问题,除了交出展获,别无他法。若是君上贸然杀了展获,用死尸顶罪,恐怕要落一个畏罪的口舌。”
鲁公说:“这……这!那如何是好?”
臧辰说:“眼下之计,只能请君上将展获交与齐国,君上请想,展获为人不知变通,直而不屈,如今齐公的确看上了展获的才华,但齐公如此傲慢之人,如何能收如此傲慢之臣,辰敢断定,不出三月,展获必然得罪齐公,齐公不会容他。”
鲁公一听,说:“真的?”
臧辰拱手说:“辰字字属实,请君上三思。”
鲁公这么一想,觉得也有道理,而且眼下的确如臧辰所说,没有任何办法了。
臧辰这日也被软禁,脸色更是不好看,连连用手帕捂着咳嗽了好几声。
鲁公听着臧辰那急促的咳嗽声,仿佛是催促一样,便说:“好,你去将展获交给齐国罢!”
臧辰捂着嘴咳嗽,断断续续的说:“辰……领命。”
臧辰出了营帐,就走到了旁边的小营之中,一进去,便看到展获戴着镣铐,靠着柱子坐在地上。
因为有镣铐,展获的右手袖口卷起来一些,露出那狰狞的伤疤,听到有人进来,展获只是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臧辰,淡淡的说:“臧大夫前来,是要亲自给展季行刑了么?”
臧辰走进来,用帕子捂住嘴咳嗽了几声,慢慢捋顺了呼吸,这才说:“展获,鲁公已然把你交给齐国,齐国人会将你剁成肉泥!”
他说着,展获立刻抬起头来,诧异的看了一眼臧辰,说:“大司寇?”
臧辰又咳嗽了好几声,脸色十分不好看,更是苍白,和他那高大的身材十分不衬。
臧辰咳嗽着,断断续续的说:“展获……我能说的,都已然说了,你……好自为之罢。”
臧辰说罢了,便挥手说:“将这乱臣贼子扣起来。”
外面有士兵过来,将展获扣押起来,臧辰便带着展获往齐侯那边去了。
齐侯那边早就得到了消息,展雄和吴纠先过来了,臧辰扣押着人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齐侯正在和吴纠说话,那温声细语的,生怕旁人看不出宠溺一般。
臧辰走进来,后面押着展获,展雄立刻有些紧张的看向展获,展获手脚戴着镣铐,右手手腕有些卷起,露出狰狞的伤疤,展雄还以为展获被用刑了,就要抢过去。
吴纠赶忙压住展雄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齐侯笑眯眯的说:“呦,臧大夫!”
他说着,还拱了一下手,不过没什么诚意,臧辰连忙恭敬行礼,说:“罪臣臧辰,见过齐公。”
齐侯冷冷一笑,说:“罪臣?何罪之有啊?不都是这个展获的错么?”
臧辰被揶揄了一下,拱手说:“寡君命辰将罪人展获压来,单凭齐公发落。”
齐侯笑了笑,说:“你们鲁国,就是能个儿,国君都听下臣的,还全听一个士师挑唆,你说说看,这做国君的还有什么用?不如让士师来做国君罢?”
齐侯就是奚落鲁公,臧辰面无表情,只是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拱手说:“齐公所言甚是,寡君此行的确欠妥,寡君昨日也有反省自身,懊悔不已,所以才命辰将叛贼交出,听凭齐公发落。”
齐侯摆了摆手,说:“行了,看在鲁公乃是周朝同胞的份上,骨肉相残惹人看了笑话。”
臧辰说:“齐公深明大义,真乃天下之楷模。”
齐侯笑眯眯的说:“是呢,孤就是这般深明大义,若是有一天……臧大夫也在鲁国犯了事儿,孤也会这般深明大义。”
臧辰一愣,拜首说:“谢齐公大义。”
齐侯摆手说:“行了,你回去罢,给孤向鲁公带话儿,就说,虽然有展获顶罪,但是鲁公扰乱会盟,冒犯天子威严,最无可恕,今日日落之前,请鲁公带着他那帮寺人军队,离开北杏会盟之地,以免扰了天子尊严!”
齐侯说的十分不客气,说罢了还冷笑了三声,臧辰捂着嘴咳嗽了几下,拱手说:“是,辰定当将话带到,辰告退。”
臧辰说着,回身便走,临走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展获,展获也看了一眼臧辰,臧辰再不停留,走出了大帐。
展获手上脚上都是枷锁,这才慢慢跪下来,说:“罪臣展季,拜见齐公,拜见齐公子,拜见展将军。”
齐侯摆手说:“行了。”
展雄连忙就大步踏过去,扶起展获,脸上都是狠色,气愤的说:“是不是那肮脏鲁公给你用刑了!?你的手是怎么了?快让我看看!”
展获缩了一下,说:“没什么,陈年旧疾,鲁公这两天都无法踏足营帐,怎么能给小人用刑?”
吴纠说:“四弟,快给展先生解开镣铐才是。”
展雄一拍脑袋,说:“正是。”
他说着,赶忙给展获解开镣铐,这镣铐一解开,展获连忙把自己的袖子撸下来整理好。
齐侯坐在席上,端端坐着,很有威严,笑着说:“展先生,孤听闻展先生大才,在鲁国无以抱负,如今到了我齐国,可知如何抱负?”
展获看向齐侯,拱手说:“还请齐公示下。”
齐侯笑着说:“你一开口,孤便知你不是真心投诚。”
展获一惊,齐侯却不生气,说:“你还管孤叫齐公,而非君上,鲁国辱你如此,你心中还存着所谓的母邦么?”
展获没有说话,齐侯又说:“这也不怪你,毕竟展先生以直事人,而天下国君,没有不喜欢婉转的。”
吴纠看了一眼齐侯,齐侯继续说:“不过展先生大可放心,孤这里,就喜欢听直来直去的话,若是委婉了,孤还不爱见呢。”
吴纠心里不由的偷笑,齐侯还说自己就喜欢直来直去?其实也是最喜欢听马屁的,只不过齐侯一方面喜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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