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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第1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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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侯下了榻,擦了擦手,整理了一番又坐回来,坐在榻边上,伸手捏住吴纠的下巴,在他的嘴唇上轻微一亲,笑着说:“二哥身子快些好起来才是。”
  吴纠一脸嫌弃的蹭了蹭自己的下巴,毕竟齐侯刚才做了奇奇怪怪的事情,只是擦了手,并没有洗手。
  齐侯本身还想和吴纠“撒娇耍赖”的,不过这个时候,突然听到小寝宫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不知是谁在喊,有些听不清楚,但是一片嘈杂。
  齐侯皱了皱眉,朗声说:“来人。”
  寺人赶紧跑进来,齐侯说:“外面谁在吵闹?”
  寺人连忙说:“回禀君上,是……是楚国使臣,楚国使臣一大早就过来了,说是……说是昨天晚上有人打了他,是咱们齐国人。”
  齐侯一听,挑了挑眉,心想着原来是熊子元。
  寺人又说:“楚国使臣一大早就在寝宫门口闹了,说是……说是齐国人打了他,要找君上讨个说法,小臣们已经尽量将楚国使臣拦在门口了,毕竟……毕竟君上还未早起。”
  齐侯挥了挥手,说:“行了,孤知道,你出去罢。”
  齐侯让寺人先离开,准备和吴纠先更衣再说,转过头来,对吴纠说:“二哥瞧你,这一大早上的,楚国使臣就来找晦气了。”
  吴纠不在意,只是笑眯眯地说:“那最好,纠害怕他太怂不来找呢。”
  齐侯看吴纠那模样,肯定不安好心,拿来衣裳给吴纠穿好,两个人穿戴整齐,寺人捧来热水洗漱,外面熊子元的声音越来越大,一直吵闹着。
  “我要见你们齐公!”
  “齐国人打人!还在宫里头就打使臣!反了反了!我要见你们齐公!”
  “放我进去见齐公!”
  齐侯和吴纠施施然的洗漱,等用完了早膳,这才准备出门见熊子元,熊子元昨日被打了一顿,挨了一晚上的冻。毕竟是深秋了,他就算身强体健,也要着凉,再加上下巴脱臼刚好,喊了一会儿,等齐侯和吴纠用早膳的时候,就喊不出来。
  两个人慢腾腾的吃了早膳,这才走出去。
  熊子元被拦在小寝宫门口,齐侯见到熊子元,顿时吓了一跳,他早有心理准备,毕竟吴纠说了,召忽把熊子元给暴揍一顿,因此早就脑补出来熊子元的模样。
  不过实在没想到,熊子元竟然变成了这个熊样儿!
  只见熊子元满脸乌青,两只眼睛仿佛是黑炭球,按照吴纠的形容,那就是大熊猫。
  不只是眼睛,脸颊上颧骨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下巴上有捏出来的指印,毕竟召忽卸掉了熊子元的下巴,肯定捏青了。
  熊子元手腕上是捆腰带的痕迹,看起来就跟顽了什么重口游戏似的,头发也十分散乱,一脸的狼狈不堪。
  昨日吴纠和召忽犯坏的时候,召忽专门朝着熊子元脸上打,因此熊子元其实身上没什么伤,都在脸上挂着,看起来惨不忍睹。
  齐侯都吓了一跳,轻轻瞥了吴纠一眼,吴纠就望着天儿,装作没看见。
  齐侯一脸惊讶的说:“这……这是楚国使臣么?怎么一夜不见,竟变成这个模样了?”
  齐侯一说,熊子元立刻大喊起来,说:“齐公!你要给我在做主啊!你们齐国人打人!将我打成这幅样子,这是你们齐国的待客之道么?!”
  熊子元一开口就指责齐侯,齐侯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齐国虽然没有楚国那么强大,但是齐国和楚国都是较量不下的两个国家,楚王他老爹楚武王都没有这个胆量这么与自己说话。
  齐侯冷笑一声,说:“那楚国特使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熊子元立刻说:“是你们齐国人!我昨日赴宴结束,突然有人偷袭我,将我打晕,还将我挂在宫中的树上,还是今日一早,有宫人看到我,才将我放了下来。”
  吴纠一脸惊讶的说:“楚国使臣没有和特使大人在一起么?昨天楚国特使出宫回驿馆的时候,还在找使臣您呢。”
  熊子元一听,当然不能说自己为了调戏桃花夫人,因此特意尾随桃花夫人,提前离开了,只是支吾说:“我被人偷袭了,怎么可能回驿馆,整夜都被挂在宫中的树上。”
  吴纠笑眯眯的说:“这事儿,就麻烦了,楚国使臣能告诉纠是哪里的树么?因为不满使臣说,昨天夜里头,齐宫中的宝库失窃了呢。”
  熊子元一听,怒喝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说我偷得了!?”
  齐侯挑了挑眉,笑眯眯的,一脸宠溺的看着吴纠信口开河,吴纠也是笑眯眯的说:“纠没这么说,但是楚国使臣也觉得自己有嫌疑,那就太好了。”
  熊子元被吴纠气的顿时哇哇乱叫,说:“你!你好大的胆子,我楚国什么没有?还能偷你们齐国的东西不成!?我昨日被齐国人偷袭了,你们到底主持不主持公道?!”
  吴纠说:“这就是楚国使臣的不是了,楚国使臣将被偷袭的地点说清楚,前因后果也说清楚,为何不与楚国特使走在一起也说清楚,这不是就能解决偷袭的事情,和宝库失窃两件事情么?如此简单的事情,楚国使臣为何吞吞吐吐,不说清楚呢?”
  熊子元自然不能说清楚,因为他不与葆申在一起,是因为他尾随了桃花夫人,贪图桃花夫人的美色,随即被人偷袭了,这怎么能说出口?
  齐侯见熊子元哑口无言,便笑着说:“是啊,楚国使臣说出来,孤也好给你主持公道,楚国使臣明明是被害,为何还吞吞吐吐?难道另有隐情?”
  熊子元说:“什么隐情?!是这样儿的,我昨日喝多了酒,有些晕乎,想要去解手,就先离开了宴厅,因为喝多了,也不熟悉齐宫,所以就迷路了,等我发现迷路的时候,突然就有人蒙住我的脸,将我打了一顿,还将我揍晕挂在树上,等我醒来的时候,那人早就跑了,只留下这个,这是证物!”
  他说着,将一条白色的腰带扔在地上,齐侯低头一看,果然是吴纠的腰带,那是捆着熊子元手,把他吊在树上的“绳子”。
  不过虽然齐侯认得是吴纠的腰带,但是其实很普通,就是一条素白的,贵重就贵重在腰带的带扣上,吴纠把带扣抽走了,除了熟悉的人,根本没人认得是吴纠的。
  熊子元含糊其辞,说什么自己喝醉了迷路了,吴纠笑了笑,说:“楚国使臣,这……似乎有什么不妥罢?宴厅外面有很多伺候的宫人,您一出门,应该就有寺人伺候着,怎么会让贵客您迷路呢?”
  熊子元一听,脸上顿时就僵硬了,随即一推四五六的说:“我怎么知道你们齐国的宫人去干甚了?反正我没有遇到齐国的宫人,说起来,这是你们齐国的宫人玩忽职守,还害得我遭到袭击,这事儿你们要怎么赔偿我!?”
  熊子元好生嚣张,齐侯冷冷一笑,就在这个时候,小寝宫门口又匆匆走来一人,那人身材高大,一身铠甲,大手搭在青铜宝剑上,就快步走上台阶,看到齐侯吴纠,还有旁边一脸青紫的熊子元,顿时怒目就挑了起来。
  原来是虎子!
  虎子昨天晚上回了府邸,他出宫的时候很晚,就先让夫人回去了,但是没想到,回宫之后,夫人没有歇息,把熊子元调戏自己的事情和虎子说了。
  虎子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当下就要进宫面见齐侯,让齐侯主持公道,桃花夫人连忙拦住他,说他太莽撞,楚国是客人,怎么也要个几分面子,况且吴纠已经帮忙教训过了,只是想把这件事儿和虎子说,让他对楚国的使臣有几分戒心。
  虎子听了,却是爆裂的性子,绝对不能就此罢休,天一亮便起身出门,往宫里赶来,想要给熊子元告状。
  熊子元是万万想不到虎子会来告状的,毕竟那个时候虽然女子的名节没有后世那么重要,但是也是很重要的事情,被调戏是一种羞辱,谁会愿意说出来,况且桃花夫人也没有真的吃亏,只是受了惊吓,因此熊子元断定桃花夫人不会找自己的晦气。
  他哪知道虎子竟然当面来找,虎子看到熊子元,险些动手打人,立刻跪下来对齐侯说:“君上,这楚国使臣昨日晚间,趁着内人酒醉出宫,偷偷尾随,还欲图对内人不诡,用心实在险恶,请君上做主!”
  熊子元都懵了,立刻否认说:“你胡说,血口喷人!我没有,我都不认识你内人是谁!”
  熊子元否认的一干二净,吴纠却说:“虎贲中郎将,令夫人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遭遇楚国使臣调戏的?”
  虎子立刻说:“昨日晚间宴席结束前不到半个时辰,时辰太晚,贱内有不善饮酒,卑将便让贱内先行出宫,就在离宫门口不甚远的地方,很是偏僻……”
  虎子描述了一下那个地方,那地方距离车马部比较近,当时桃花夫人要坐车走,但是被熊子元纠缠,熊子元将桃花夫人和宫女堵在旁边一个偏僻的偏殿门口,那地方是废弃的,没人经过,方便熊子元调戏。
  哪知道吴纠送召忽出宫,正好听到了声音。
  虎子一描述,这和熊子元被吊在树上的地方一致,吴纠笑着说:“楚国使臣,您这是要怎么解释?昨日您被吊着的地方正好是虎贲中郎将的夫人口称您调戏她的地方,楚国使臣还说自己没见过虎贲中郎将的夫人?”
  熊子元眼珠子顿时乱转,说:“我……我怎么知道那是谁的夫人,只是遇到了,说了两句话,并没有调戏,明明是血口喷人!”
  吴纠听熊子元耍无赖,调戏还能说成是说两句话,不由得笑了一声,说:“也是呢。”
  他突然这么说,熊子元有些懵,方才明明步步紧逼,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成松口了,熊子元一想,可能是因为自己楚国强大,别说调戏个什么夫人了,就是调戏国女也没人敢拿他怎么办。
  就在熊子元沾沾自喜的时候,吴纠突然笑眯眯地说:“昨天夜里头,纠经过那附近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卑劣恶徒在调戏虎贲中郎将的夫人,气不过便出手揍了那恶徒,将他揍成了猪头,纠觉得也是呢,那恶徒一副登徒子嘴脸,人面兽心,长得丑陋是爹生娘养不能置喙,却还不知廉耻的跑出来吓人,吓坏了花花草草怎么办?当真可恶至极,因此纠就狠狠痛揍了他一顿,这么想来,绝不是楚国使臣您这样的翩翩君子。”
  熊子元一听,顿时气得脸色通红,眼珠子充血,原来昨天晚上偷袭自己的人竟然吴纠!
  而且吴纠一看就是知道自己调戏了桃花夫人,但是他不说出来,偏偏方才熊子元否认了自己调戏桃花夫人,因此吴纠此时说自己打的是登徒浪子,熊子元竟然哑口无言,打碎了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咽下去!
  熊子元气愤的说:“你!你……”
  吴纠笑着说:“楚国使臣怎么了?纠怎么了?纠只是教训了那不知廉耻,猪狗不如的畜生,这和楚国使臣没什么干系罢?若是楚国使臣昨天也看到了那畜生,按照楚国使臣这仗义的性子,肯定也会出手揍他的,想必就不是纠这么轻描淡写的两拳了。”
  吴纠骂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骂人不带脏字儿什么,都已经过时了,骂人的最高境界就是吴纠这样,当着面儿,怎么难听怎么说,什么猪狗不如,畜生,长得难看,跑出来吓人,全都说了,但是偏偏被骂的人只能当做没听见,分明气的面红耳赤,却不能反驳他。
  齐侯一听,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实在忍不住了,毕竟什么生得难看还跑出来吓人,是齐侯第一次听说,感觉吴纠的嘴巴也太毒了,再见熊子元那面容,气的要飞起来,实在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说:“二哥说的极是,楚国人都是铮铮铁骨男儿,若是看到这等猪狗不如,仗势欺人,调戏妇女的畜生,定然也不会放过的,是么楚国使臣?”
  熊子元刚被吴纠劈头盖脸骂一顿,又被齐侯骂一顿,感觉脸都气大了一圈,眼睛里尽是狠色,但是不敢说什么。
  两方僵持着,熊子元总是挨骂,但是不知说什么才好,这个时候楚国特使葆申已经得到了消息,赶紧赶进宫来,也跑到了小寝宫。
  葆申急匆匆进来,他深知子元的为人,鲁莽也没有建树,和他兄长熊赀文王差远了,因此武王去世的时候,将文王熊赀托付给葆申,根本没提子元的事情,要不是因为武王就一个夫人邓曼,熊赀和熊子元是一个娘生下来的,子元跟定没有今天的地位。
  葆申匆匆行礼,说:“外臣失礼,还请齐公大人大量,不计前嫌。”
  他说着,转头对一脸青紫的熊子元说:“快,还不快向齐公道歉?”
  熊子元和心中那个气啊,自己明明被打成了猪头,竟然还要向齐国人道歉,不就是调戏了一个娘们儿么?熊子元心中十分不屑,在楚国,他想要什么娘们儿没有?如今就因为一个娘们儿,他被齐国人吊了一晚上,打成了猪头,刚刚被骂的狗血喷头,现在还要低三下四的道歉?
  熊子元不想道歉,但是他是使臣,葆申是特使,葆申还是令尹,权力比他大得多,熊子元没办法,心中愤恨,咬牙切齿的说:“对不住。”
  他说了这一句,也是没头没脑没主语的,齐侯却笑着说:“没什么,孤素来知道楚国地处南疆,楚国的人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少些规矩,没什么体统,也没什么,孤不会介意的。”
  齐侯说的十分大度,又把熊子元给骂了,熊子元十分气愤,干脆一转头就走了,葆申十分尴尬,连忙拦人,但是根本拦不住,只好作礼说:“当真对不住,葆申在此给齐公赔不是,给大司农赔不是,给虎贲中郎将赔不是,请各位大人不记小人过。”
  葆申年纪也大,态度十分诚恳,毕竟不是他的错,大家也不便难为一个长者,齐侯便说:“楚国特使太客气了,请起罢。”
  葆申站起来,目光转到吴纠身上,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吴纠看到葆申,突然响起昨天晚上齐侯说自己肩膀上有个月牙的痕迹,不知葆申是怎么知道的,吴纠思来想去,难道葆申和公子纠也有些渊源?
  可是一个齐国,一个楚国,出使都要走一个月,古代交通这么不发达,怎么可能有什么渊源呢?
  葆申也没说什么,齐侯就说:“过两天还要行猎,楚国特使请不要介怀今日的事情,一定要让孤好好招待楚国特使。”
  葆申连忙供手说:“齐公大量,葆申佩服,谢齐公美意。”
  葆申后来就走了,走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吴纠,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看吴纠斯斯文文,但是其实也是个暴脾气,看到葆申好几次看自己,想说又不说的,心里也是痒得不行,不知是什么意思。
  熊子元被整了一顿,满脸都是青紫,回驿馆养伤,都不敢出来了,众人又开始准备三日之后的行猎,秋季行猎叫做秋獮,意思是狩猎那些杀伤家禽的野兽。
  之前也说过,这个时代的狩猎是一种仪式,也是一种礼仪,可以彰显自己的国力和国威,楚国的使臣远道而来,齐侯自然要对楚国彰显自己的国威,告诉楚王,齐国已经并非他们当年认识的齐国了。
  自从齐侯继位以来,齐国的确迅速蓬勃的发展起来,之前吴纠在梁丘邑舍粥给难民,请管夷吾提前做出相地衰征政策,又大力发展农业,收归盐铁权,在贵族豪绅之中普及茶业,发展和规划了餐饮经济,一瞬间齐国的经济已经有了空前的发展。
  农业发达,粮食众多,之前还高价卖给鲁国好些粮食,银钱也充裕,这样的齐国正在蒸蒸日上,果然是以前楚国所没见过的。
  虽然楚国想和齐国合作,但是因为地理隔得很远,在楚国心中,齐国还是比他们弱小的,因此齐侯要趁着行猎彰显自己的国威,告诉楚国人,如今的齐国已经变得更加强大起来,而且还在走上坡路。
  因此这次的秋獮非常重要,很早之前就已经准备着。
  大家忙碌的准备着秋獮,吴纠闲得无聊,他还在放假,司农部门被管夷吾治理的井井有条,也不需要他费心,吴纠更是闲得发慌。
  棠巫见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的,吴纠这病,就是富贵病,该闲着,但是却闲不住,便说:“大司农既然喜欢理膳,何不趁着空闲,理理膳?”
  吴纠一听,也是对的,理膳对于吴纠来说,是一件很轻松,又有成就感的事情,不需要费心,看着别人吃他做的东西还有幸福感,这可比操心国家大事儿要好得多。
  棠巫这么一说,吴纠就来了精神,说:“走棠儿,咱们去膳房。”
  棠巫赶紧跟着吴纠就走了,晏娥和子清留在房舍中,子清这些日子虽然好了一些,但是伤了脑袋,也没有完全好,虽然子清已经回来了,但是吴纠不让他干活儿,也是养着,因此出门也不带着子清。
  吴纠带着棠巫进了膳房,膳房正在进货,一堆的肉,摞的老高,还没来得及收拾,膳夫上士赶紧过来陪笑,说:“对不住对不住,还没收拾好,大司农若不然先到里面儿休息休息,喝杯热茶?”
  吴纠摆了摆手,说:“无妨。”
  他说着,穿梭在那些摞着的生肉之间,左看右看,似乎在相看哪块肉比较好,哪块肉比较适合做什么等等。
  吴纠走了一圈,摸着下巴,凉皮烤鱼包子面条都做过了,齐侯倒是做什么吃什么,而且每次都吃的特别高兴,吴纠心想,还能做点儿什么呢?
  做一些比较好做,方便快捷,好储存,又能给小饭馆儿上新的菜,毕竟小饭馆儿的膳夫们水平有限,做一些简单又好吃的,普及率比较强的才好。
  吴纠看着一大块肉,突然眼睛一亮,棠巫跟在旁边,还有些不适应吴纠那眼睛亮起来的模样。
  明明平日挺斯文温柔,怎么眼睛一亮,就跟要吃小孩儿的巫师似的,让棠巫后被莫名发麻,其实这一点子清早就领教了,恐怕是吴纠想到了什么整人的法子。
  如今吴纠对这一大块猪肉,眼睛发亮的笑,棠巫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块猪肉,是肉,生的,而且血淋漓的,特别新鲜,看着也没什么食欲,反而衬托着吴纠那“狰狞”的笑容,更可怕了。
  不怪棠巫觉得吴纠“可怕”,因为吴纠脑子里也在想一个很“可怕”的坏点子。
  吴纠突然想到,方便快捷,保质期还长,吃的时候拿出来加工一下,这些特点全都集中起来,那不是——香肠么?
  吴纠脑补了一下齐侯啃香肠的样子,一定很美观,不由就坏笑起来。
  吴纠这么想着,就准备做一些香肠,毕竟香肠好保存,而且还能带着去行猎,到时候大家围着篝火,然后吴纠把香肠一烤,齐侯就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啃起大香肠来,那模样定然是很“可爱”的。
  吴纠赶紧挽起袖子,相中了一块猪肉,就准备做香肠了,齐侯在路寝宫中正在召见石速和周甫,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一个喷嚏,还以为自己感冒了。
  因为大司马王子成父还在遂国驻守,因此司马这事儿暂时就交给他的儿子周甫来代替,不过又因为周甫根本没什么经验,因此不能自己一个人单独管理,所以齐侯就让石速帮他。
  这次行猎也需要司马的人跟着,周甫自然会跟着,齐侯便叫来周甫和石速,商议一下行猎的安全问题。
  行猎这天早上,吴纠就把香肠全都装箱,因为吴纠不怀好意,所以做了一堆超大的香肠,就算齐侯嘴大,吃起来都比较费劲的样子。
  而且为了满足齐侯的口味,吴纠也是煞费苦心,什么香辣的、麻辣的、甜辣的、广味的,还有夹心的和爆浆的等等,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吴纠将准备好的香肠全部装箱,准备带上缁车,装了满满两箱子,这样才装下。
  齐侯已经准备妥当,因为要行猎,他今日穿着一身黑甲,看起来威风凛凛的,吴纠本身要穿白色的劲袍,不过转念一想,总是穿白色的,就让棠巫找来了一件黑色的劲袍,纯黑的质地,因为天气冷,还有些绒毛,上面是银色的花纹,看起来十分雍容大方,显得吴纠沉稳异常。
  吴纠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将佩剑跨在腰间,觉得真是英气满满,便满意的转身出门了。
  吴纠跨上纠墨,来到队伍的时候,齐侯不由得眼前一亮,今日的吴纠也是一身黑色,骑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上,纠墨是纯白的毛色,十分漂亮,鬃毛还用红色的绳子系成了小辫子,看起来特别干脆利索。
  如此干脆利索的骏马,衬托着马上的翩翩公子,一身黑色劲袍,紧紧束着细腰,还有领口和手腕,银色的花纹在他的衣裳上盘曲而上,衬托着吴纠挺拔的身材,一股浓浓的禁欲风扑面而来,看的齐侯很想冲过去粗暴的撕裂他的衣裳。
  吴纠觉得自己英气逼人,骑着马走过来。齐侯黑色的铠甲,猩红的披风,整个人也是英俊的让人挪不开眼神。
  齐侯纵马过去,靠近一些,轻声说:“二哥这身真好看。”
  吴纠有些沾沾自喜,那是自然的了,毕竟自己长得也不赖,虽然没有齐侯魁梧高大。
  就听齐侯继续说:“二哥也把这身衣裳给孤罢?”
  吴纠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脑袋就麻了,因为他想到了齐侯拿着自己的衣服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顿时脸色十分不自然。
  齐侯则是坦荡荡的一笑,说:“走罢,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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