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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第3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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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孙宿吓得不敢睁眼去看,一连死了这么多打手,还有打手的眼珠子被射了下来,剩下的打手被吓怕了,全都扑向吴纠和曹孙宿,想要劫持人质。
吴纠连忙说:“快走!”
曹孙宿压着吴纠的伤口,使劲摇了摇头,那些打手冲过来,因为吓得怕了,已经慌了手脚,大喊着说:“谁在装神弄鬼,老子一剑剁了他!!”
那打手说着,举起剑来,冲着吴纠就砍下来,吴纠双腿还是撑不起来,根本没办法去躲闪,曹孙宿虽然受了惊吓,却突然迎上来,眼睛一闭,分明是害怕的不行的样子,却严严实实的挡在吴纠身前。
吴纠吓了一跳,想要去推他,眼看就要来不及。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嘭!!!”一声巨响,房舍的门板一下被砸开,门板老旧,再加上潮湿,已经被腐蚀了,竟然直接飞了下来,“嘭!”一下砸在地上。
随即“呼——!!”一声,一把长刀直接从外面飞进来,黑色的刀刃迎着灰暗的光线,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气。
黑色的刀刃一下飞进来,“嘭!”一声,随即是“啊啊啊啊——”的惨叫,打手握着剑的手竟然猛地被削了下来,鲜血“滋——”一声喷溅而出。
曹孙宿吓得直瘫了下来,吴纠赶忙一把接住他,侧头一看,那飞进来直接砍掉打手手臂的黑刀,竟然是吴刀。
吴纠抬起头来,还以为是吴刀从外面进来了,结果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快步从外面冲进来,在剩下打手的大喊声中,一把提起嵌在墙壁中的吴刀。
手臂一抖,“卡!”一声,吴刀一下伸长,血迹顺着上面的花纹血槽“嗖……”一下抖了下来,在空中挽了一个血花,“嗤——”一声,干脆利索的捅进了一个打手的心窝子里,那黑衣男子面容阴霾,只是稍一停顿,黑色的吴刀“嗤——”一声快速抽出,带出鲜血,直接飞溅在他俊美无俦,却异常冷酷的脸颊上。
“救、救命!恶鬼!是恶鬼!!”
剩下的打手不敢恋战,吓得连忙向后逃窜,冲出大门,却从大门外面传来阵阵大喊声。
“官兵!有官兵!”
“这边也有官兵……”
那高大的黑衣男子将吴刀上的血迹一甩,“嗤”的将吴刀快速收入刀鞘,立刻回身走过来,脸上阴霾狰狞的表情已经收敛了,换上焦急的担忧,说:“二哥!”
第161章 硬邦邦
走过来的黑衣男子正是齐侯!
齐侯快速跑过来; 检查了一下吴纠; 吴纠后背的伤口有些撕裂; 不过方才曹孙宿一直帮他按着,并没有失血太多。
齐侯连忙将他一把打横抱起来,说:“走。”
曹孙宿跟在后面; 齐侯抱着吴纠; 三个人快速冲出房舍; 这真的是一个类似于粮仓的地方; 外面是个大空场,应该是花园一类的地方; 不过看起来荒置很久了; 并没有什么花草。
齐侯抱着吴纠跑出来; 外面有很多官兵,偃鸠和吴刀正在指挥官兵抓到逃窜的打手; 活着的打手已经被捉拿的差不多了。
齐侯抱着吴纠,说:“里面还有几个死的。”
公子白立刻拱手; 带着人进去准备收拾一下现场。
吴纠被齐侯抱在怀中,稳稳当当的,快速往缁车而去; 刚要把吴纠放在缁车上; 这个时候就听到一声大吼,旁边被制服的打手突然没命的冲开桎梏,想要逃跑。
齐侯皱了皱眉,只是说:“杀。”
他的话音一落; 就听到“嗖!”的一声,又是那放冷箭的声音,刺客还没有跑出去多远,冲着身材最瘦弱的曹孙宿而去,似乎想要从他那里突破。
曹孙宿身材瘦弱,而且头上还破了,流着血,因此看起来最好欺负,只不过那打手还没冲过去,一支冷箭带着破空之音,一下飞了过来,箭头反射着完全升起来的阳光,暴起一阵寒光。
“哆!”一声,那打手连喊都没喊出来,手还保持着向前抓,准备抓住曹孙宿的动作,然而整个人却向后仰倒,发出“嘭!!!”一声重响,直接倒在了地上。
曹孙宿吓的睁大了眼睛,眼看着那打手死在了自己眼前,又因为方才被砸了脑袋,现在立刻涌起一种恶心反胃的感觉,还觉着头晕目眩。
曹孙宿一个不稳,就要跌倒在地上,这个时候却有人从旁边冲过来,一把接住了发晕的曹孙宿。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麻袍,背后背着一个箭筒,腰上挎着一把短剑,一手搂住曹孙宿,另外一手挽着一张长弓,竟然是方才百步穿杨,从窗子口放冷箭,放倒三个打手的人。
是皇子告敖!
皇子告敖看似是个书生,其实他身材高大不是白高大的,武艺出众,尤其是百步穿杨,箭术百发百中,因此齐侯过来的时候也带上了皇子告敖。
皇子告敖一把抱住曹孙宿,曹孙宿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有些迷茫的地喊了一声“皇子师傅”,就突然昏厥了过去。
皇子告敖吓了一跳,连忙将长弓别在背上,然后将曹孙宿打横抱了起来。
众人快速上了缁车,吴纠着急的说:“孙宿怎么样了?”
皇子告敖看了看他的头部,说:“他身子太弱,流了好些血。”
齐侯赶紧让人赶车,快速往曹府而去。
曹孝一直等在门口,十分焦急的踱步,根本一刻都停不下来,就在这个时候,管家大喊着:“来了!来了!老爷您看!”
果然,一辆缁车快速的行驶了过来,缁车在曹府门前快速停下,扬起一阵尘土,随即帐帘子“哗啦!”一声掀起来,先是齐侯抱着吴纠从上面跃下来,快速的往曹府里面冲,皇子告敖抱着曹孙宿也跳了下来。
曹孝见到儿子昏迷不醒,顿时吓得六神无主,随着众人快速冲进府中。
齐侯将吴纠放在榻上,让他背朝上趴着,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棠巫来了!”
房门被推开,棠巫从外面快速走进来,他之前被人砸的昏迷,虽然没有流血,但是脑后有一个大包,昏迷了好久,这才刚醒过来,有些头晕恶心,但是听到众人回来了,还是赶紧过来看看。
棠巫给吴纠看过伤口,重新包扎了一下,幸亏撕裂的不是很大,又去给曹孙宿看,曹孙宿被砸了头,流了好多血,其实是有些脑震荡,因此才会出现昏迷恶心这种症状,幸亏不是太严重。
齐侯听棠巫说吴纠没事儿,顿时松了口气,棠巫很快退出去,准备亲自去熬药,齐侯就留下来照顾吴纠。
齐侯虽然松了口气,但是脸色反而阴沉下来,吴纠趴在榻上,回头看着他,见齐侯脸色阴霾,不知在想什么,艰难的伸手拉过他的手,说:“生气了?”
齐侯连忙欠身过去,让吴纠不是那么辛苦,伸手摸了摸吴纠额头上的冷汗,说:“怎么会,要是生气,也是生孤自己的气,怎么就把二哥一个人留下来了呢,是孤的错。”
吴纠说:“你怎么这么快找到我们的?”
齐侯阴沉着脸说:“曹孝招认了。”
吴纠有些惊讶,齐侯将曹孝的事情说了一遍,虽然曹孝并没有贪赃,而且也有一些迫不得已的理由,但是曹孝竟然帮助那些人作假,致使学堂成了豆腐渣工程,最后禁不住大雨倒塌,这绝对有曹孝的责任。
吴纠想了想,说:“曹孝指证的是蒍吕臣?”
齐侯点头说:“二哥你没听错。”
吴纠眯着眼睛又想了想,还有一个族徽为证,再加上曹孝的指证,分量还挺重。
齐侯说:“好了二哥,不要想那么多了,你现在就要好好休息,除了休息,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知道么?”
吴纠说:“知道了,让你操心了。”
齐侯说:“孤不为二哥操心,还能为谁操心?”
吴纠见他眼底都是乌青,伸手拍了拍榻,说:“一起休息罢,你肯定也一夜没睡。”
齐侯笑了笑,把外袍脱了扔在一边,和衣躺在吴纠身边,小心翼翼的搂着吴纠,说:“孤陪着二哥,快睡罢。”
吴纠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累得惨了,又因为齐侯在身边,睡得十分香甜,一觉睡了好久。
吴纠醒来的时候,齐侯竟然还没有醒过来,外面已近黄昏了,吴纠看着齐侯闭着眼睛,微微蹙眉,睡着时候也一脸严肃的表情,可偏偏齐侯眼睫真是长,长的几乎逆天,像小扇子一样,还轻微的抖动着。
吴纠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突然有一种先要试试,若是这小扇子刷在嘴唇上,是不是麻痒痒的。
吴纠这么想着,因为他的腿不能动,所以只好艰难的欠身过去,嘴唇轻轻在齐侯的眼皮上亲了一下,那浓密的小扇子果然刷在嘴唇上,麻麻痒痒的,感觉十分有意思。
吴纠轻笑了一声,齐侯似乎没有醒过来,就又亲了亲那浓密的小扇子,就在吴纠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猛地搂住了吴纠的腰身。
“啊……”吴纠吓了一跳,一下撞在齐侯怀中,一抬头,就看到齐侯睁开了眼睛,戏谑的看着自己,说:“二哥,趁孤睡觉偷袭孤是不是?”
吴纠说:“谁让齐公太没有防备意识呢。”
齐侯搂着他的腰,不放开吴纠,低声说:“二哥你都偷袭过了,该轮到孤了。”
他说着,嘴唇立刻压过来,含住了吴纠的嘴唇,吴纠并没有抗拒,反而伸手环住了齐侯的肩背,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齐侯见他这么配合顺从,立刻加深了亲吻。
吴纠被吻的气喘吁吁,头抵在齐侯的肩窝上,轻声说:“好舒服。”
齐侯被他撩的呼吸一粗,恶狠狠的说:“二哥你等着,等你伤好一点儿,孤可全要讨回来,你现在就可劲儿撩罢。”
吴纠才不怕他,毕竟自己现在受伤了,齐侯完全不能把自己怎么办,至于以后怎么办,那以后再说罢,现在不撩才吃亏呢。
齐侯见他跟一只偷腥的小猫咪似的,忍不住咬了咬吴纠的嘴唇,说:“二哥,用膳罢,饿了么?”
吴纠点了点头,齐侯很快去亲自准备膳食,两个人刚用了膳,曹孝就过来了,吴纠听说了曹孝的事情,就让他进门来。
曹孝进来之后,立刻跪下来叩首,说:“王上,齐公,曹孝知罪,愿意受罚,只是……只求王上和齐公,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犬子。”
吴纠看着曹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曹孝爱子心切,却做了蠢事儿,实在让人惋惜。
吴纠说:“曹孝,你可愿意随寡人回郢都,指证贪污之人?”
曹孝立刻叩头说:“愿意!愿意!王上让曹孝做什么都愿意,只要曹孝能弥补自己的过失,学堂的事情,虽然曹孝没有拿钱,但是学堂坍塌的确是曹孝的过失,曹孝也希望能弥补过失,否则良心难安。”
吴纠点了点头,说:“等抢险的事情稍微安定,你就随寡人回郢都去。”
曹孝说:“是,是。”
曹孙宿因为身子不怎么好,他一直昏迷着,到了晚上才醒过来,曹孙宿一醒来,就看到自己榻边上有人,还以为是那些打手赶紧就坐了起来。
榻边上的人伸手去扶他,低声说:“怎么了?脑袋还疼不疼?”
曹孙宿定眼一看,竟然是皇子告敖,惊讶的说:“皇子师傅?”
皇子告敖扶着他慢慢躺下来,说:“棠巫说你的头受伤了,这些日子可能会感觉眩晕恶心,动作不要太大,以免会摔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曹孙宿低声说:“没事儿了,王上怎么样?”
皇子告敖说:“王上早就醒了,没事的,不用担心。”
曹孙宿点了点头,这才放松下来,他们正说话,就听到有敲门的声音,子清先走了进来,说是吴纠和齐侯来看曹孙宿了。
曹孙宿连忙坐起来,不过他坐起来的有些猛,顿时感觉头晕脑胀,眼前一黑,险些又跌回去,皇子告敖连忙搂住他,曹孙宿的呼吸一时有些短促,缓了好久这才缓过来。
吴纠坐在轮椅上,齐侯推着他进来,吴纠见曹孙宿要晕倒,连忙说:“不用起身了,快躺下来。”
皇子告敖扶着曹孙宿躺下来,然后给吴纠和齐侯作礼。
吴纠笑着说:“这次皇子先生也立了大功。”
皇子告敖连忙说:“是告敖应该做的。”
吴纠笑眯眯的说:“皇子先生,不知您有没有兴趣,随寡人回郢都,寡人准备在郢都也办个学堂,供郢都百姓读书,正在寻找师傅。”
皇子告敖有些吃惊的看着吴纠,连忙说:“告敖愿意。”
曹孙宿笑着说:“皇子师傅又能教书了,真是太好了……”
他说着,突然又有些沮丧,曹孙宿长得本身就精致,一沮丧起来,大眼睛水灵灵的,好像一只可怜小奶猫儿,仿佛看到了他头顶上耷拉下来的耳朵。
曹孙宿说:“只是……只是就看不到皇子师傅了,孙宿好不容易才见到皇子师傅。”
皇子告敖看到曹孙宿这个失落的样子,有些许的不落忍,吴纠笑着说:“险些忘了告诉你,孙宿,你父亲需要随寡人去郢都,办些公事儿,正好你的病也需要一些药材,这里没有,要去郢都治病。”
曹孙宿一听,顿时满脸惊喜,一翻身就坐了起来,不过因为脑震荡的原因,一下又眩晕了,皇子告敖连忙扶着他,明明是个可爱的小奶猫,不过看起来还挺调皮的。
曹孙宿激动的说:“王上,您说的是真的么?孙宿出门都很少,竟然能……能去郢都,那不是好远好远的地方么?”
吴纠忍不住捏了捏曹孙宿的小脸颊,入手嫩嫩的,软软的,滑的像小圆子。
吴纠说:“君无戏言,自然是真的,等抢险的事情安定了,过几天就走。”
曹孙宿特别高兴,说:“太好了,这样孙宿就能天天看到皇子师傅了!”
曹孙宿高兴的看向皇子告敖,那精致的脸,神情几乎都飞扬起来,一时间仿佛精致的宝石,大放光彩,皇子告敖一愣,有些不自然的撇开目光,咳嗽了一声。
吴纠见到曹孙宿一脸欣喜,忍不住又想捏捏他的脸颊,齐侯这个时候把手伸过来,拦住吴纠的手,然后拽着吴纠的手,放在了自己脸颊上。
硬邦邦的……
吴纠顿时一脸嫌弃的捏了一把,说:“一点儿也不好捏,太硌手了。”
齐侯委屈的说:“二哥,你还嫌弃孤。”
连绵了一个月的雨水终于停歇了,齐侯带着屈重去勘察现场的时候,也会想办法带上腿脚不利索的吴纠,毕竟之前的教训太深刻了,齐侯可不敢把吴纠一个人放着。
屈重的动作很迅速,很快画了一张草图,让人去扩建河床,然后让士兵们挖了引水的临时渠道,确保不会再闹灾荒,这只是临时措施,等他们回了郢都之后,还要再加紧修建水渠,水渠修建完成之后,才能确保这里不会再遭洪灾。
临时泄洪的水渠都挖好了,河道也拓宽了一些,众人就打算启程回去了,毕竟吴纠的腿,还有曹孙宿的病情,都需要医治,而这里的药材根本不够用。
他们除了带上曹孙宿去治病,带上曹孝去指证蒍吕臣,带上皇子告敖去郢都做师傅,自然还要带上在路上捡到的小兹甫。
小兹甫已经完全退烧了,这些天养下来,病好了,又好好吃饭,圆了整整一圈儿,虽然离肉嘟嘟还差很远,但是看起来不那么骨肉如柴了。
小兹甫可能也就三岁,或者不到三岁,整个人软软萌萌的,吴纠特别有孩子缘儿,小兹甫看到他就会甜甜的喊一声“苏苏”,然后赖在吴纠身上,挂在他脖子上做小树懒。
众人很快准备启程回郢都去,郢都的士大夫们也收到了消息,准备在郢都城门口迎接楚王的队伍。
吴纠的腿恢复的很快,不过因为伤的不轻,因此只是有知觉,还不能行动,更别说站起来了,还有些力不从心,齐侯带着他坐缁车,小兹甫总是赖在吴纠身上,虽然小兹甫十分可爱,而且乖巧懂事儿,但是特别粘人,让齐侯根本没有办法与吴纠做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不能当着孩子做。
后来齐侯发现曹孙宿也特别喜欢孩子,而且曹孙宿其实很怕寂寞,喜欢讲故事,于是齐侯就机智的把小兹甫放在了曹孙宿的缁车上,曹孙宿还特别高兴,这样一来,齐侯就能在缁车上和他家二哥亲亲我我了。
一行人脚程不算快,慢悠悠的往郢都城去,这天黄昏就到了郢都城门口,楚王赈灾回来,那可是大事件,因此士大夫们全都在郢都城门口迎接,还有百姓也都聚在城门口,是想要一睹楚王的风采。
车驾缓缓停在城门口,子清打起车帘子,齐侯先从车中下来,这一幕众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因此并不奇怪为什么齐侯会从楚王的缁车中下来。
不过齐侯下来之后,竟然先让人推来了轮椅,随即又上了车,从车中打横抱出一个黑袍男子来。
士大夫们全都吃了一惊,因为那黑袍男子显然双腿不太利索,被齐侯搂着抱下车,放在了轮椅上。
而那个黑袍男子,穿着一身繁杂的楚王朝袍,正是吴纠!
士大夫们见到吴纠这个样子,一时间有些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还是斗祁反应最快,连忙行大礼,直接拜在了地上。
因为斗祁身份很高,虽然他的官位只是莫敖,上面还有司马,但是架不住斗祁是斗家的宗主,地位就摆在这里,在朝中也有口碑。
因此斗祁就是一个风向标,斗祁快速拜下来,其他人见莫敖行了大礼,连忙也跟着跪下来,都开始行大礼,山呼我王万年。
吴纠并没有立刻让众人起身,只是目光浏览了一下四周,随即将目光盯在了蒍吕臣身上。
吴纠淡淡的说:“司败。”
他这么一说,蒍吕臣连忙稍微欠身,从人群中走出来,说:“吕臣在。”
吴纠坐在轮椅上,但是气势丝毫不输,淡淡的说:“司败可以给寡人讲讲,这司败一职,做的是什么吗?”
众人不知楚王这是演的哪出,刚刚从赈灾的地区回来,到了城门口,本应该受百官迎接,客套两句,就回宫去的,结果吴纠却突然叫来了司败,还问这种很明显的问题。
蒍吕臣也有些狐疑,不过稍微迟疑了一下,说:“司败一职,乃是纠察作奸犯科,贪赃枉法一事,凡有此类,严惩不贷。”
吴纠点了点头,说:“说的很好,说的正是,只是……”
吴纠说着,突然拉长了声音,说:“只是,司败为何要明知故犯,知法犯法呢?!”
吴纠这么一说,顿时群臣都喧哗了起来,全都看向蒍吕臣,蒍吕臣可是出了名的清官,而且喜欢较真儿,只要有人犯事儿,蒍吕臣第一个登门,别管是什么大官小官,就算是权臣红人也在所难免。
因此蒍吕臣得罪过很多人,大家也知道他那臭脾气,若不是这样,怎么可能与彭仲爽做好友,这两个人的脾气都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众人一听,感觉听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震惊的看着蒍吕臣。
蒍吕臣也有些惊讶,拱手说:“吕臣不知王上说的是什么事情,吕臣自认……问心无愧。”
吴纠冷冷的说:“什么事情?!说的是你贪赃学堂钱款的事情!”
他说着,将一样东西扔在了蒍吕臣眼前,是一张小羊皮,扔在地上一下就散开了,上面都是血迹,看起来像是一封恐吓的血书。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蒍吕臣则把那小羊皮捡起来,吴纠冷冷的说:“你看看左下的族徽,这是不是你蒍家的族徽!?”
蒍吕臣托着那羊皮看了看,说:“是。”
各家的族徽并不一样,像是斗家,也有自己的族徽,若敖六卒的武器上都会印上自己的族徽,而族长通常也会有自己的大印,为了避免被模仿,因此族长的大印上通常应该有故意制造的“残”,刻章的时候可以将某一处刻坏,或者将边角打残,这样印出来的大印会有特殊的标记,来甄别真假。
蒍吕臣仔细看过,竟然是真的。
他这话一出,士大夫们又是喧哗了起来,吴纠说:“重灾区的地方官员向寡人检举你,贪赃枉法五年之久,只是学堂坍塌,砸死砸伤那么多孩子,蒍吕臣,你可还有话说?!”
蒍吕臣盯着那羊皮,眯了眯眼睛,又抬头看了看吴纠,突然说:“吕臣无话好说。”
他这样一说,群臣再一次炸窝了,大家全都惊讶的瞪着蒍吕臣,连蒍吕臣的宿敌斗家都一个个震惊不已,似乎不敢相信这个事情。
吴纠冷笑一声,说:“既然如此,来人,将蒍吕臣除去冠冕,暂时收押!”
“是!”
身边的士兵立刻冲出来,将蒍吕臣的官帽摘下,然后将人押起来,快速押走。
群臣还在震惊着,蒍家的人炸了窝,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的,全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何止是蒍家自己的人,其他的士大夫也炸了窝,感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蒍吕臣平时得罪那么多人,装出一副清高样子,最后竟然是那个最贪的人,贪赃了五年之久!
吴纠刚刚回城,在郢都城的大门口,就将蒍吕臣给扣住了,随即才下令回宫。
斗祁看着蒍吕臣被扣走,顿时有些发懵,眼看着楚王的车驾往王宫而去,斗祁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先转头向着关押蒍吕臣的圄犴去了。
斗祁慢慢走进圄犴,如今该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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