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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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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早就派人等候了。
  但是众人万万没想到,他们等来的却是上大夫公孙隰朋,公孙隰朋身为大司行,查问细作这些事情,的确属于他的观畴范围,但是这也算是杀鸡用牛刀了,着实让圄犴的看守们吓了一跳。
  公孙隰朋冷着脸走进去,说:“雍巫何在,隰朋奉命审查。”
  看守赶紧说:“小人见过大司行,雍巫在里面,请大司行。”
  公孙隰朋稍一点头,很快有看守引着他快速往里走,圄犴狭窄逼仄,全是灰黑色的基调,看起来也不甚是干净,虽不算是肮脏不堪,但是也让习惯了锦衣玉食的贵族们接受不了。
  公孙隰朋大步往前走,只是皱着眉,似乎没有一点儿贵族的娇气模样,他的手不由自主搭在腰间的宝剑上,微微攥紧,两腮的肌肉有些轻微跳动着。
  看守将圄门打开,“吱呀——”一声,众人就看到灰暗的牢房中,一个年轻男子坐在牢房的通气窗下,他一腿曲起,手指在膝盖上,撑着尖尖的下巴,另外一腿伸直,若不是因为身上带着黑色的锁链,恐怕还以为这个男子正在闲适的晒着冬日的暖阳。
  那男子没有平日里暗红的衣裳,而是一身囚服,看起来显得清瘦了几分,但是脸上的神采依然淡淡的,染着几分温柔和笑意。
  正是易牙。
  他听到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回头看,只是轻声说:“今日要行刑了么?”
  看守说:“雍巫,大司行来审问你了。”
  他说着,易牙终于回过头来,眼中带着一丝惊讶,看到了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公孙隰朋,随即笑了一声。
  看守见他无礼,当即用剑击打着牢门,喝道:“雍巫,见到大司行何故不作礼?!”
  公孙隰朋却抬起手来,制止了他的话,淡淡的说:“都且出去。”
  这里关押的都是细作,看守们清楚得很,审问鲜少有可以让人旁听的,于是侍从和看守就退了出去,将门带上,远远的站着待命。
  易牙坐着没有动,公孙隰朋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走动了一步,慢慢走近易牙,眯眼打量着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波动,淡淡的说:“白狄人的王子,利用雍氏接回庶子的机会,冒名顶替潜入雍氏,以膳夫的身份潜入齐宫,我说的对么?”
  易牙只是淡淡的笑了一声,看着公孙隰朋的右手一直搭在佩剑上,并且紧紧握住,他手背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纵横着。
  易牙扫了一眼,笑着说:“公孙将军何故如此紧张,我的底细不是已经被你调查的一清二楚了么?我不会武艺,公孙将军大可放心。”
  公孙隰朋却不把手从佩剑上松下来,嘴角往下压着,沉着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说:“在梁丘邑之时,你说你在晋国边境受到白狄人劫掠,被我救下,自然也是骗人的了?”
  易牙淡淡的点了点头,说:“是。”
  公孙隰朋又说:“你说荻儿是你友人的遗子,也是骗人的了?”
  易牙又点了点头,说:“也是。”
  公孙隰朋第三次发问说:“你带荻儿在身边,是因为你想用荻儿掩人耳目,给你做挡箭的盾牌?”
  易牙这回顿了顿,随即说:“我不可否认,毕竟我知大司行心善。”
  公孙隰朋突然哈哈的笑了一声,额上青筋直蹦,说:“你知我心善?隰朋在官场整整二十年,手上染的血,比你身上的血还要多,我并非是个心善的人。荻儿呢?你这入狱足月,你可知被你利用的荻儿在想什么?在他心里,你不该呆在这地方!”
  公孙隰朋说着,他的手握着佩剑,佩剑竟然发出“嗡嗡”的金鸣声。
  易牙听了终于有些动容,却是眯了眯眼睛,冷冷的说:“公孙将军还真是一个大义英雄,只可惜咱们各为其主,巫今日所做,心中并未有半丝后悔。公孙将军,荻儿是周朝血脉,乃是巫在边村所救,并不知父母是谁,巫救他一命,并没有对不住荻儿,若说有什么,便是有些遗憾,不能再见他一面,荻儿这孩子,巫确实是喜欢的。”
  公孙隰朋听了他的话,反而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哂笑,说:“周朝血脉?”
  易牙以为他不信,会错了公孙隰朋的意思,脸色一沉,连忙说:“荻儿确是周朝血脉,并非我族人,再者说,荻儿现在乃是公子纠的义子,你们齐国的国君,不会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罢?”
  公孙隰朋只是看着他,说:“你放心,荻儿不会有事,隰朋说的,是你。”
  易牙没听懂他的话,皱起眉来,说:“将军何意?”
  公孙隰朋看着易牙,嗓子滚动了两下,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突听笑声由远及近,很快就看到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一身黑色朝袍,头戴冠冕的齐侯从外面走进来,后面跟着吴纠。
  吴纠见这牢房肮脏,有些皱眉,但现在并非是洁癖的时候,只得忍耐下来。
  齐侯心情大好的模样,上下打量了一眼易牙,说:“白狄人的王子,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何难?孤亲口告诉你便是。”
  易牙更是皱着眉,从地上缓缓站起来,看着那三个人,说:“到底什么意思。”
  齐侯笑了笑,幽幽的说:“你方才说,各为其主,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易牙心里有些发慌,从面色就能看得出来,猛地踏前了一步,公孙隰朋立刻反应,“嗤——”一声,长剑出鞘,猛地引出,一下搭在易牙的脖颈上,剑尖锋利,几乎将易牙的脖颈划破,厉声说:“大胆雍巫,退后!”
  齐侯倒是很满意公孙隰朋的反应,笑了笑,抬起手来制止公孙隰朋,随即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脸,脸颊上那道伤疤已经几乎不见了,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楚那里曾经受过重伤。
  齐侯的大拇指反手顶在自己的下巴上,用食指轻轻磨蹭着脸颊上那道看不见的伤痕,眯起眼睛,笑着说:“你和荻儿,都是周人血脉。”


第57章 纠儿
  “你和荻儿,都是周人血脉。”
  “什么?”
  易牙显然愣了一下,随即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齐侯;仿佛齐侯说的是一种顽笑;冷笑了一声;说:“事到如今;你又不想招降,还编这些故事做什么?”
  齐侯淡淡的笑了一声,重复说:“你和荻儿,都是周人血脉。”
  他重复了一遍;易牙盯着齐侯;皱了皱眉,显然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口,反而看了一眼公孙隰朋,公孙隰朋戒备的站在旁边;将自己的佩剑“嗤!”的一声重新收回鞘中,也没有说话。
  齐侯继续说:“若隰朋的调查不错,你本是邢国人;邢国地处边疆;西戎和北狄经常在邢国边界活动略多,与晋、燕、秦、卫乃是中土之地的屏障,近些年来,戎荻从晋燕两国中夹缝生存,一直蔓延向内渗透,邢国已经开始不堪重负了,屡次遭到劫掠……”
  他说着,看向易牙,说:“你身上,就流着邢国人的血。”
  易牙更是皱眉,说:“你要羞辱我?”
  齐侯淡淡的笑了一声,说:“身为一个被放弃的兵卒,孤需要再羞辱你么?这样不是自损孤的身份么?你需要的不是羞辱,而是可怜。”
  易牙似乎不为所动,也是淡淡一笑,说:“我不会信你。”
  齐侯也不怎么着急,背过身来,轻笑说:“你若真是王子,伏击兵败之后,可有族人联系你?”
  易牙看了一眼齐侯的背影,嗓子滚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齐侯又说:“你若真是王子,在族中可有自己的姓名?据孤所知,你可只有一个名字,叫做雍巫。”
  易牙呼吸似乎开始急促了起来,吴纠站在齐侯身后,他没有背过身去,正好看到了易牙的表情,易牙脸上的肌肉似乎在跳动,或者是抽搐,他的嗓子快速的滚动着,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眼睛也在快速的抖动着,这是在回忆的一种表现。
  齐侯笑了笑,又说:“你若真是王子……”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易牙突然厉喝一声说:“不要再说了!”
  他说着,又踏前一步,公孙隰朋眼睛一眯,长剑猛地再次出手,“嗤”一声,这回易牙反应也很快,他虽不会武功,但是常年工于理膳,动作也是颇为凌厉的,一把攥住公孙隰朋手上的利刃,手掌顿时被划破,五指的鲜血顺着血槽子快速往下淌。
  公孙隰朋吓了一跳,说:“你……”
  他的话并没有说出口,易牙攥着他的佩剑,只是冷冷的说:“不必再说了。”
  他说着,甩开佩剑,走到一边,面对着灰败的墙坐下来,说:“兵败为寇,要杀要剐随便你们。”
  齐侯笑着回过身来,挑眉说:“恐怕早在没人联络你的时候,你已经发现被人当做了弃卒,毕竟……你很聪明。”
  易牙的确聪明,善解人意,堪称长着一副玲珑心肝,不然他一个膳夫,如果只是会做饭切肉,上辈子齐侯怎么可能想要封他为国相,让他接替病重的管仲之位呢?
  易牙的聪明,如今还没有完全表现出来,毕竟他还在隐忍的做一个膳夫,但是齐侯完全知道,按照他的聪明才智,恐怕早就发现被族人抛弃了。
  如今齐侯点破了这层纱,易牙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从没有族人的名字,因为族人告诉他,他从小开始便要培养成一个细作,学习周人的习俗和说话方式,他日后要为族人做一番大事儿。
  易牙信以为真了,从小灌输了这样的理念,他们一边培养他做细作,一边叫他王子,给他灌蜜糖,让他忠心不二。
  可是如今失败了,易牙又被轻易的抛弃,仿佛就是抛弃了一件不起眼的东西,很多时候易牙都在想,或许族人会来救自己,毕竟自己是王子啊。
  可是没有人来,易牙足足等了一个月,也没有人来,这一个月之中,易牙体会到了很多感情,从刚开始的热血赴死,变成了心灰意冷。
  易牙并没有说话,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墙面,齐侯见他那个表情,心中竟然是无比的畅快,几乎想要大笑出来,看着易牙那副心灰意冷的表情,这种畅快当真比杀了他还要畅快。
  齐侯一瞬间都“不忍心”杀了易牙了,真想多多奚落他几次,再看看他那心灰意冷的表情。
  虽然齐侯口头上说,奚落易牙有失身份,但是齐侯其实便是一个小心眼的人,若不是为了奚落易牙,怎么可能跑到这种肮脏的地方来专门探监呢。
  易牙不说话,齐侯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说:“雍巫作为周人,却为狄人卖命,派兵伏击孤和公子,罪不可恕,该当万死,念在雍巫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孤便赐雍巫……车裂,以儆效尤!”
  吴纠听着齐侯的话,车裂已经是这个时代最惨的死法了,齐侯说的挺冠冕堂皇的,不过最后还是车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抬头看了一眼易牙。
  易牙只是面朝墙坐在地上,看不到表情,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声音嘶哑的开口说:“何时行刑?”
  齐侯笑着说:“怎么?王子等不及了?”
  易牙的声音哆嗦了一下,说:“的确,等不及了。”
  齐侯拍了拍自己黑色的衣袍,说:“别急,如今腊祭将至,周人可不像狄人,一年四季都能屠杀抢掠,腊祭盛典,不可杀人,你尚可看到来年开春。”
  易牙听罢了,就没有说话,仍然面朝着墙坐着。
  齐侯冷笑了一声,回身说:“二哥,这地方阴冷的紧,随孤回宫去罢。”
  吴纠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准备走,就在这个时候易牙动了一下,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一声脆响,他突然站了起来,说:“等一等。”
  齐侯笑着说:“怎么?想要求饶了?”
  易牙没有看齐侯,只是对吴纠说:“荻儿他……”
  吴纠淡淡的说:“荻儿不过是个三岁的小娃娃,他一直在问我,他爹爹去哪里了,为什么不遵守诺言,给他做糖葫芦吃,我该怎么回答荻儿?”
  易牙的眼睛快速眨了两下,眼圈红了起来,却把眼泪全都吞了下去,嗓子快速滑动着,说:“帮我照顾好荻儿,荻儿很懂事,也很聪明,他……他是个好苗子,不会成为你的拖累。”
  吴纠说:“荻儿是我的义子,我会照顾好他。”
  易牙又说:“我并非雍氏,事到如今,我连自己的名字也不明了了,但是我之前告诉你的事情,关于荻儿的身世,十有八九是真的……荻儿的父亲并非我的好友,而是在战场上,一个将死的晋国士兵,我在清扫战场的时候看到了他,他哀求我,他让我救救他的儿子,荻儿的父亲是晋国人,他的母亲是齐国人,等荻儿长大了,你便告诉他,我不想让他与我一样,连自己真正的姓氏都不知道,他并非是雍氏之子,乃宾姓,胥无……”
  宾胥无这个大名,身为五杰之一,在齐侯心里可是根深蒂固的。
  而此时的易牙并不知道自己的小荻儿长大之后会是如何了不起的人物,只是对吴纠继续说:“等荻儿长大了,你便告诉他,如今……如今还是让他好好的做一个孩子罢。”
  吴纠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
  易牙点了点头,拱手说:“大恩不言谢。”
  他说着低下头来作礼,眼泪吧嗒一下流了下来,借着低头的动作快速将眼泪擦掉。
  就在这个时候,公孙隰朋压着嘴角,突然抱拳说:“君上……”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齐侯已经皱眉说:“隰朋,你跟了孤二十年,如今却想违抗诏令,替这个该千刀万剐的人求情么?”
  公孙隰朋仍然抱拳,手指甲几乎陷入自己的肉里,坚定的说:“隰朋的确是想求情,但并非过分的请求,请君上听隰朋一言。”
  齐侯凉凉的说:“你说。”
  公孙隰朋说:“隰朋敢情君上,留雍巫一条全尸,车裂之刑残酷野蛮,君上方得天子口诏,以代天子身份会盟诸侯,如今车裂雍巫,恐怕留人口舌,遭人间隙,隰朋请君上留雍巫一条全尸,刑大辟。”
  大辟乃是当时最常见的五刑之一,就是砍头,并没有车裂那么残暴血腥。
  齐侯听了,算是满意公孙隰朋的话,没有被公孙隰朋违逆,说到这里,齐侯感觉公孙隰朋还是很明大势的,心里便没有了什么火气,说:“隰朋说的正是,那便依你所说。”
  他说着,顿了顿,又说:“雍巫乃齐国重犯,腊祭盛典结束之后,立即行刑,隰朋亲斩。”
  公孙隰朋一愣,有些吃惊的看向齐侯,吴纠也有些吃惊的看向齐侯,让公孙隰朋亲自行刑,这未免也……
  公孙隰朋深吸了一口气,抱拳说:“隰朋领命!”
  齐侯说:“罢了,回宫。”
  他说着率先往外走,吴纠和公孙隰朋跟在后面,吴纠回头看了一眼易牙,易牙从低着头改为抬起头来,目光正盯着公孙隰朋的背影看,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从眼眶里淌下来,潮湿阴冷又显得有些肮脏的牢房中,能隐约听见抽泣的声音。
  齐侯走出来,蹬上缁车,扶着吴纠上车,随即坐下来,命人启程回宫,闭上眼睛,这才淡淡的说:“二哥是否觉得,孤很绝情。”
  吴纠看了一眼齐侯,说:“纠不敢。”
  齐侯睁开眼睛,笑了一声,说:“那便是觉得了。”
  吴纠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忍不住了,这才说:“君上为何让大司行亲斩雍巫,这未免……”
  齐侯淡淡笑了一声,说:“孤也是为了隰朋好,隰朋虽然立誓,但他那死脑筋,二哥觉得他能放得下么?孤让他亲手了结,断了这个念想。”
  吴纠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个意思,但还是觉得太残酷了一些,尤其是对公孙隰朋来说,方才走出牢房的时候,吴纠回头看了一眼,易牙对公孙隰朋,并非没有感情,他那种眼神,让人看了会觉得心慌。
  如今易牙的大辟之刑已经确定,就差昭告天下张贴榜文了,不过因为腊祭的临近,国中不宜动大刑,所以易牙也算是暂时保存了一条性命,等到来年开春之后,再刑大辟。
  吴纠随着齐侯回了宫,甯戚陪着小荻儿正在顽,看到吴纠回来了,立刻特别粘人的跑过来,拽着吴纠衣裳不松手。
  吴纠将荻儿抱起来,搂在怀里亲了亲,说:“小荻儿怎么这么粘人呢?”
  小荻儿拽着吴纠的衣裳,将头靠在他脖颈上,奶声奶气的说:“荻儿怕义父也不要荻儿了,爹爹已经不要荻儿了。”
  吴纠一听,心里实在不好受,说:“乖孩子,义父有些累了,你和甯戚哥哥回房去顽会儿,好不好?”
  荻儿特别的乖,点了点头,从吴纠身上出溜下来,拽着甯戚的手说:“甯哥哥,义父累了,咱们回去顽。”
  甯戚被荻儿拉着,走出房间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吴纠,吴纠揉了揉太阳穴,对子清晏娥说:“你们去照顾两个小少爷罢,我这儿无需人,我歇一会儿。”
  子清和晏娥有些担心吴纠,不过还是走出去了,将吴纠的门关好。
  小荻儿和甯戚回了旁边的房舍中,甯戚只是一回头的功夫,就看到小荻儿“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当即给吓坏了,甯戚最怕人掉眼泪,尤其是小荻儿,哭起来就跟决堤似的,这回发洪水发的大了。
  甯戚赶紧手忙脚乱的说:“你哭什么呀,肚子饿了?还是渴了?”
  小荻儿蹲在地上,抱着膝盖说:“甯哥哥,爹爹是不是回不来了?你们都不与荻儿说。”
  甯戚赶紧将小荻儿抱起来,然后放在榻上,蹲下来给他擦擦小脸蛋上的眼泪,拍着荻儿后背说:“荻儿别哭了。”
  甯戚只是这么说着,但是无法否认荻儿的话,因为被荻儿说中了,别看他才三岁,但是小孩子的感官是很敏锐的。
  吴纠从回来便睡下了,或许是地牢的湿气当真太重,感觉不是很舒服,稍微有些感冒,睡了一晚上,第二日早起之后,才觉得好了一些。
  腊祭将至,腊祭是一年之中最盛大的祭祀活动,还要举行驱疫行傩的仪式,无论是民间还是贵族之中,都是最热闹的一场盛会。
  腊祭之前,身为国君的齐侯,还要带领大家去狩猎,猎取猎物,来上贡神明和祖先。
  在这个时代,狩猎分为四类,周礼中记载的君王田猎,分别是春搜、夏苗、秋狝、冬狩。春天搜索那些没有怀胎的野兽猎取,夏天杀死那些危害庄稼的野兽,冬天猎捕杀害家禽的野兽,而冬天则没有规定,所以猎取以备过冬。
  其实狩猎的行为,在战国之前,都是一种军事演习,每年的腊祭冬狩,毫无例外都是演习行动,由国君带领,一来可以祭祀先祖,二来也是为了增加团队合作,三来为了彰显国力,所以每一年的冬狩都格外的盛大。
  宫里来来往往的宫人,都在准备这次狩猎行动,很多贵族都会随同齐侯出发,一同到冬狩的猎场去围猎,因为盛典将近,所以宫里头变得热闹起来。
  吴纠一早上就被吵醒了,起身来吃早膳,小荻儿和甯戚过来问早好,结果吴纠就看到小荻儿那一双桃子一样的眼睛,哭的红肿不堪。
  吴纠问小荻儿怎么了,小荻儿只是说甯哥哥又欺负他了,不过他们已经和好了。
  甯戚背了个黑锅,不过荻儿那骗人的技巧真的太烂了,吴纠也是看出来的,恐怕小荻儿也知道易牙出事了。
  吴纠在房间里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有点坐不住,站起身来,准备去见一见齐侯。
  齐侯正在路寝宫中和曹刿等人商量冬狩的各种事宜,这个时候就听寺人说:“君上,公子纠求见。”
  齐侯听吴纠求见,心里隐约知道是什么事情,便挥手说:“就说孤现在正忙,让他等一等。”
  曹刿抬头看了一眼齐侯,不过没有说话,两个人又继续商讨了一下冬狩的事宜,因为这次冬狩正好是在代天子会盟这件事情决定之后,所以一定要办得格外盛大,让所有国家都看得到,立一次威信,不然就算齐国接下了代天子会盟这件事情,到时候按照齐国的侯爵位置,上面那么多公爵,也很有可能坐不上盟主的宝座,岂不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两个人大约商量了半个时辰,很快将一些细节敲定了,曹刿这才说:“那刿先行退下了。”
  齐侯挥了挥手,说:“去罢。”
  曹刿作礼之后,退出了路寝宫的大门,他一走出去,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吴纠,吴纠站在大殿外面,半个时辰了还在等待着,并没有离开。
  曹刿出来,与吴纠作礼,说:“公子。”
  吴纠也回礼说:“将军。”
  曹刿看向吴纠,说:“公子何必趟这趟浑水,还是回去罢。”
  吴纠说:“并非是蹚浑水,也并非要提出无礼的要求,纠不过是想做一个人父当做的事情。”
  曹刿一愣,随即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便走了,因为吴纠戳到了大家的痛楚。
  人父当做的事情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曹刿幼年时便孤苦伶仃,他的惊世鬼才都是通过这些孤苦打磨出来的,曹刿没体会过这份感情,何止是曹刿,贵族们你争我夺,儿子都恨不得爹立刻去死,更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曹刿走了之后,过了一会儿,寺人便走出来,笑着说:“君上请公子。”
  吴纠走进去,齐侯正负着手对着路寝宫的地图仔细的看,看到吴纠进来,展了一下黑色的袖袍,招手让吴纠过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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