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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纠-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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扰邢国边境,达到对周天子示威警示的作用,一方面动摇诸侯,一方面也动摇周天子,警告周天子若是真的攘夷,那么便像邢国一般。
  齐侯听了眯了眯眼睛,若不是有吴纠这么一吓唬,那鄋瞒人肯定不会招出偷袭邢国的事情。
  在齐侯的记忆中,邢国是在二十年后才被偷袭,被迫开始南下转移国都,如今因为齐侯将尊王攘夷的会议提前了,所以鄋瞒人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似乎开始提前采取行动了。
  齐侯的脸色非常难看,这次尊王攘夷,关乎到齐国霸主的身份,若是能顺利召开会盟,齐国在周朝中的地位将会提升,变成第一大国,若是不能顺利召开,中途被毙,那么也将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笑柄国家。
  齐侯怎么能容忍鄋瞒人在这个时候和自己作对,当下冷冷一笑,说:“好啊,那边打仗罢!”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全军得到命令,演兵完毕,冬狩归队,开始向临淄城进发,回国都去了,这次回城非常匆忙,走的十分急切。
  毕竟鄋瞒人偷袭邢国就在目下,齐侯需要和众臣商议对策,并且派兵支援,一来可以抗击鄋瞒人,二来也可以让各个诸侯国看出齐国大国的作风。
  齐侯一路骑在马上,脸色并不是十分好,虽然已经提前得到了鄋瞒人攻打邢国的军报消息,但是其实齐侯心里还有一个担忧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人知晓,却不方便和其他人说。
  原因是齐侯活过一辈子,他知道派兵解救邢国,和鄋瞒人作战的代价是什么。
  上辈子在二十年后,鄋瞒人攻打邢国之时,齐侯派出了当时自己最看重的公子昭领兵出战,最终将鄋瞒人打退,成功解救了邢国。
  但是代价也非常惨痛,齐侯最看好的三公子昭在这次战役之中被鄋瞒人偷袭,身受重伤,抬回来的时候气息奄奄,直抢救了三天三夜,最后虽然侥幸活过来,但还是落下一身病根,根本无法治愈。
  公子昭是最有建树的一个儿子,而且还是齐侯心中的储君,齐侯能不心疼他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代价也太让人心伤了。
  齐侯并不想让公子昭去犯险,尤其现在公子昭才十岁出头,更不可能带兵出征,所以这个人选需要考虑。
  众人很快日夜兼程的赶回了临淄城,快马加鞭进入齐宫,吴纠本想要休息,但是刚一进房间,还没坐在榻上,就听到有人急匆匆的说:“公子,君上请公子到明堂议事。”
  吴纠一听,好家伙,明堂开朝会了,竟然还把自己给叫上,齐侯真不把自己当成外人。
  吴纠赶紧应了一声,连忙把外跑脱下来,子清赶紧捧过来皂色朝会袍,给吴纠穿上,晏娥拿着小栉子快速给吴纠梳了两下头,然后匆匆送吴纠出门,往明堂宫去了。
  路寝宫是平时里商议重要事情的地方,周师的明堂宫用来存放代表周天子权威和地位的九鼎,各国之后没有九鼎,明堂宫也是一种权威和至高无上的代表。
  齐国开朝议大会,才会转移到明堂宫,一提起明堂宫,大家心里都是不约而同的严肃起来。
  吴纠匆匆赶到明堂宫,走进大殿之中,因为是朝议大会,所以殿上排列着整齐的皂色朝袍文武各列两侧,吴纠赶紧排列在公子的队列中。
  因为这队列中,吴纠是齐侯的“兄弟”辈儿,所以排在最前面,站在了公子无亏之前,公子无亏之后应该还有公子元。
  但是公子元已经被贬庶人,甚至已经不是齐国人,所以他的位置便给削减了,之后是公子昭的位置,但是公子昭重伤不愈,再加上一路车马奔波,病情有些不太好,无法上朝,他的位置没有削减,而是隔开。
  众卿陆续走入名堂大殿,很快寺人通传,齐侯一身黑色朝袍,头戴冠冕,缓缓从内殿走了出来,众卿作礼叩拜,齐侯请众人免礼之后,坐入席中。
  这时候的朝议还是坐着的,卿大夫们作礼之后也坐入席中,等待齐侯发话。
  吴纠坐入席中,官帽上的充耳轻轻摆动着,很快便平静下来,等待齐侯的开场白。
  果然齐侯说的便是鄋瞒人偷袭邢国一事情,因为有许多大臣没有参加冬狩的活动,所以对鄋瞒人的做法还不是很清楚,所以齐侯大约说了一下。
  鄋瞒人先内通公子元,重伤齐国公子,随后又埋伏在树林之中,准备绞杀齐国国君,群臣一听,几乎都沸腾起来了,简直罪无可恕,已经欺压到齐国头上来了,齐国自命泱泱大国,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齐侯又说:“如今鄋瞒人还有阴险招数,据鄋瞒俘虏透露,鄋瞒人不日就要偷袭邢国,施压于天子,如今鄋瞒人欺压上面,诸位卿可无所动作?”
  他说着,众卿连忙拱手说:“不可。”
  齐侯冷笑一声,说:“正是,眼下还有时机,孤也是这般思量,若是能迅速派兵支援邢国,将鄋瞒人打得丢盔卸甲,我齐国不但不丢脸子,反而能威震千里。”
  众卿齐声说:“君上英明!”
  齐侯抬手摆了一下黑色的袖袍,说:“这些虚的就不必多说了,如今各位卿倒是说说实在的,这一路出兵,该由谁来领兵?”
  他的话音刚落,公子无亏立刻站出来,抱拳说:“无亏愿意领兵,请君父成全。”
  因为日前在冬狩猎场,那些野狼咬伤了公子昭,公子无亏心中有火未发泄,虽然已经请求自己的母亲好好招待公子元,但公子元也只是主谋之一,还有那些鄋瞒人,公子无亏自然不能放过,所以想要请命出征,亲自给他们些颜色看看。
  因为邢国的地形问题,一部分多草多沼泽的缘故,利弊也就显露了出来,非常适合突袭,但是如果应用不好,也会被鄋瞒人偷袭。
  上辈子公子昭在这里受了重伤,险些没命,齐侯绝对不会让他再去,但是派谁去齐侯也不放心,如今公子无亏请命,齐侯眯了眯眼睛。
  若是让公子无亏去,其实反而是一件好事,毕竟公子无亏并非齐侯心中的储君,可是齐侯也考虑到了另外一个方面,若是公子无亏侥幸归来,那么便是助成天子会盟的头功一件,到时候便是有军功在身的人。
  齐侯又不想让公子无亏有军功。
  齐侯半响没有说话,众人都看着齐侯,不知他在想什么,齐侯这个时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食指在右脸上不断的逡巡了一阵,似乎在找什么。
  旁人不知齐侯在干什么,不过吴纠一看,似乎有些明白齐侯的动作意思了,他是在找右脸上的伤口。
  或许这个动作已经成了齐侯在思考问题时候的一个小动作,即使他右脸上已经没有了伤疤,连个痕迹也找不到了,但是齐侯还是有这种小动作,证明他在思考什么。
  而且吴纠觉得,他这个动作,并不只是在思考,而是在算计,甚至是发狠……
  果然就听齐侯说:“不,无亏年纪尚轻,这件事情,孤需要交给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才行。”
  公子无亏一听,立刻有些着急,自己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已经上过战场,并不算没有经验,如今公子无亏一心想要报仇,还想说什么。
  齐侯抬手说:“你先退下,城父上前。”
  王子成父立刻拱手上前,说:“君上!”
  齐侯说:“城父乃是齐国大司马,总揽齐国兵马,这一仗交给城父,虽然也是大材小用,但是唯独交给城父,孤才心安。”
  王子成父立刻说:“谢君上,卑将定当尽心竭力,不辱使命!”
  公子无亏想要说话,但是他的作战经验的确没有王子成父来得多,而且王子成父乃是兵马大元帅的大司马,如果他出战,定然会给鄋瞒人一个不小的打击,也会震慑周朝威信。
  可是公子无亏始终不能放下这口气,多次想要随同王子成父出征,只是作为了一个副将,但是都被齐侯拒绝了。
  齐侯说:“副手问题,孤倒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人选,之后会安排给城父。”
  王子成父应声说:“是,但凭君上安排。”
  吴纠有些奇怪,不知为什么齐侯不让公子无亏出征,而且他说有个很好的副手人选给王子成父,也不知是什么,看起来很神秘。
  下了朝会之后,其他人准备离开,齐侯突然说:“二哥留一下,其他人散了罢。”
  吴纠不知齐侯还有什么事儿,留下来说:“君上可有吩咐?”
  齐侯淡淡的笑了一声,说:“也没什么,就是想要二哥陪着孤,去会一会这个副手的人选。”
  吴纠有些奇怪,不知是谁,只好随着齐侯往外走,而且连个换衣服的时间也不给,吴纠心中就更奇怪了,到底是谁,让齐侯穿着正装相见,这个人这么大本事?
  缁车在外面儿已经等候了,就看到公孙隰朋一身黑甲站在缁车旁边,看到他们便拱手作礼说:“君上、公子,车马已经备好。”
  齐侯点了点头,公孙隰朋说:“那隰朋先退下了。”
  齐侯这个时候却笑着说:“隰朋慢走,与孤一同去。”
  公孙隰朋稍微顿了一下,拱手说:“是,君上。”
  很快,齐侯上了缁车,伸手将吴纠也扶上来,公孙隰朋跨上战马,众人就启程出宫去了。
  吴纠不知去哪里,但是也没有问,齐侯见他眼底有些黑眼圈,知道一路奔波劳累,辛苦他了,便说:“二哥躺下来,先休息一会儿,路途有些远,到了地方孤叫你。”
  吴纠不知去哪里,但是也不好自己睡觉,不过时间一长,摇摇晃晃的当真就要睡着了,头一歪,竟然直接靠在了齐侯的肩膀上。
  齐侯一愣,回头一看,便看到了吴纠的睡颜,似乎真的顶不住困意,倒在自己身上了,那毫无戒备的样子,当真让人想要多多亲近一番才好。
  齐侯伸手搂过吴纠,让他躺下来,躺在自己腿上,又把外袍脱下来,盖在吴纠身上,就让他这般沉沉睡去了。
  吴纠感觉到车马一晃一晃的,好像摇篮似的,睡得还挺舒服,不知过了多久,车马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似乎是停了下来。
  吴纠这时候才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睡着了,猛地吴纠就醒过来,睁大眼睛,一抬头,结果“嘭!”一下,吴纠感觉自己的大门牙都要给撞掉了,明明是在车厢里,但是车厢竟然这般低?一抬头就撞上了。
  结果吴纠听到了“嘶”了一声,定眼一看,齐侯伸手掩着自己的嘴巴,摸了摸,抬手一看,竟然有血……
  吴纠发现自己好像撞到了齐侯,可是自己躺在齐侯的腿上,怎么一抬头就能撞到了齐侯?撞得位置还有些诡异。
  齐侯嘴唇破了,下巴也红了一片,伸手按着嘴角。
  就在两个人都怔愣的时候,外面公孙隰朋朗声说:“君上、公子,已经到了。”
  齐侯连忙咳嗽了一声,放下手来,伸出舌尖儿舔了舔自己撞破的嘴唇,顺着嘴唇轻轻滑到嘴角,还有一些血腥味,不过不是很明显,说:“下车罢。”
  吴纠看着齐侯那个舔嘴唇的动作,一瞬间不知怎么了,猛地一股热气钻上来,“轰!”一下袭击到了吴纠的脑袋顶儿,只觉得齐侯那张脸,本身就俊美无俦,再加上舔嘴唇的动作,实在……
  吴纠实在说不出来,赶紧别开目光,说:“是。”
  他说着,匆忙下车,险些忘了自己刚醒来,下车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公孙隰朋在车下等着,看到吴纠出来,结果吴纠猛地一栽,公孙隰朋吓了一大跳,连忙接住,说:“公子,没事罢?”
  吴纠那叫一个不好意思,连忙说:“无事无事,多谢大司行。”
  “哗啦”一声,车帘子又被掀开了,齐侯从里面钻出来,一跃就下了马车,说:“走,随孤进去。”
  方才吴纠没注意,这会儿听齐侯说话,立刻回了神,定眼一看,顿时就明白了,方才齐侯在朝议会上,伸手摸自己右脸,其实的确是在算计什么,而且这个算计很明显,他在想易牙。
  他们竟然驱车来到了关押细作的圄犴,眼前是灰黑色的圄犴,透露着一股压抑,而之前齐侯所说的副手,恐怕也是易牙了。
  齐侯心里的确有个不错的打算,毕竟他是经历过一辈子的人,只有齐侯知道,这一场仗的关键在何处,若没有公子昭的舍身犯险,鄋瞒人很聪明,自然不会上钩,但是若有公子昭的犯险,齐侯又心里不落忍,这一仗总要有敢死队,齐侯之前让王子成父担任总指挥,说要给他找个副手,便是这个敢死队的头领了。
  易牙是个将死之人,若是让他做这个副手,再好不过了。
  齐侯带着吴纠和公孙隰朋走进了圄犴之中,监守赶紧迎接,领着众人往里走,来到了牢房门口。
  牢房大门紧闭着,众人走过去的时候,易牙还像那天见面一样,背对着门坐着,仰着头看向透气的气窗,那是牢房之中唯一的光亮来源,非常窄小昏暗。
  牢房的铁链被打开了,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易牙没有回头,只是笑着说:“终于行刑了么?巫在这圄犴之中不见天日每日只是看着日升日落,已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要行刑了么……”
  他说着,牢门打开了,齐侯慢慢走进去,笑了一声,说:“行刑?还不到时候。”
  他说着,易牙似乎有些吃惊,转过头来,看到了一身黑色朝袍的齐侯,随即向后看去,又看到了一身朝袍的吴纠,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一身黑甲的公孙隰朋身上。
  公孙隰朋还是像那日一般,右手搭在腰间宝剑之上,手背上暴露着青筋,看得出来他在紧张戒备着。
  易牙的目光只是在众人身上一转,大约在公孙隰朋身上多停留了一瞬,便离开了,转回来笑着说:“巫不知齐国国君如此心善,竟还来为巫送行?”
  齐侯笑了笑,说:“并非送行。”
  易牙淡淡的说:“所谓何事?”
  齐侯也淡淡的说:“孤想问一问你,你可想荻儿了?”
  易牙听到这句话,表情终于不是淡淡的了,回头看了一眼齐侯,然后慢慢站起来,他身上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一步步走过来。
  公孙隰朋立刻一步跨前,拦在齐侯和吴纠前面,说:“不得再向前,退后。”
  易牙便没有再动,又多看了公孙隰朋一眼,随即看向齐侯,说:“齐国国君这是何意?在巫死之前,奚落一番?”
  齐侯说:“若孤要奚落了,何必用一个孩子?不是还有许许多多其他法子么?”
  他说着,笑着侧头看了一眼公孙隰朋。
  吴纠心里瞬间明白了齐侯的意思,齐侯说的是,若是想要奚落易牙,何必用荻儿这个孩子,用公孙隰朋就是了。
  公孙隰朋是个以死侍君的人,自然忠心耿耿,齐侯又知道公孙隰朋和易牙之间的事情,用公孙隰朋奚落易牙也再好不过了。
  吴纠这么听着,感觉齐侯拿捏人心真是拿捏的太到位了,一方面惊叹他的手腕,一方面又有些心慌齐侯的心肠,又冷又硬,还非常锐利。
  易牙明白他的意思,自嘲的笑了笑,说:“那国君已经奚落够了,请回罢。”
  齐侯淡淡的一笑,说:“不不,还不够。”
  易牙看向齐侯,齐侯笑着说:“而且今日孤也不是来奚落你的,而是送给你一个见荻儿的机会。”
  易牙有些吃惊的看向齐侯,随即笑着说:“哦,齐国国君有什么事情需要巫做么?”
  齐侯也不绕弯子,说:“虽然你对我周朝不仁,但是念在你是被人蛊惑欺骗的份子上,孤仁义为怀,给你一个改过自新和……报仇的机会。”
  “报仇?”
  易牙狐疑的看着齐侯。
  齐侯笑着说:“孤方得到消息,狄人的一支鄋瞒人将要攻打邢国,给我大周施压,孤已经派兵支援邢国,镇压这次鄋瞒人的不诡侵略。”
  易牙皱了皱眉,说:“国君要巫做什么?”
  齐侯一笑,说:“要你做先头部队,给你一次报复狄人欺骗你的机会,你为他们卖命了一辈子,却落得如今的下场,不仅不是什么王子,还被当作了一个跳梁的弃卒,如此可悲可笑,雍巫,以你的性子,不想报复回去么?”
  易牙笑了一声,幽幽的看向齐侯,说:“国君倒是懂得巫的性子?”
  他这话一出,齐侯脸色一僵,倒不是僵硬易牙暧昧的说辞,而是僵硬自己是个“过来人”,一时得意忘形,险些被人瞧出什么。
  吴纠则是看了一眼齐侯,正好看到他脸色的僵硬,心里立马就会错意了。
  吴纠心里瞬间脑补了不少,难道齐侯也喜欢易牙,所以才非要公孙隰朋对易牙断了念想,这么一想,吴纠突然觉得太特么狗血了,忍不住心里偷偷爆了一声粗口,起了一身肉麻的鸡皮疙瘩……
  齐侯被吴纠那眼神看的心里发毛,也不知吴纠想到了什么,总之那眼神“不善”,让齐侯莫名想到吴纠绘声绘色解说生抠鹅肠的场景,莫名又是下体一紧,咳嗽了一声。
  齐侯又看向易牙,说:“如何?你若是答应做先头部队,眼下便可以从牢狱出来,还能见到荻儿,等不日若是凯旋,洗脱罪名,加官进爵,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易牙笑了笑,若是这么简单,恐怕齐侯也不会把这件好事儿扔在自己头上,虽听起来是个好事儿,但是扔在头上,也指不定把易牙给砸懵了。
  别看这是个好事儿,若成了加官进爵,但是若是能成,齐侯也不会让他去做了,必然是凶险无比的事情,再者就是齐侯提到了小荻儿。
  有小荻儿在宫里头,齐侯不怕易牙有什么反齿儿的行为。
  易牙都知道这些,不过他没有任何停顿,立刻说:“好,巫谢国君美意成全。”
  齐侯哈哈一笑,说:“雍巫快人快语,也免去了孤的一番口舌,既然如此,那孤就先预祝你,旗开得胜,凯旋之日了。”
  易牙拱手说:“希望承国君吉言。”
  他们说着,齐侯对着公孙隰朋招了一下手,公孙隰朋立刻转身走出去,让监守进来,给易牙解开手脚上的镣铐。
  “哗啦——”一声,黑色的镣铐猛地掉落在地上,易牙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因为常年戴着镣铐,手腕上已经被勒的有些淤青了。
  易牙看了一眼,便把袖子放下来,遮住了那些淤青的痕迹,说:“如今巫可见荻儿了?”
  齐侯笑眯眯的,一脸亲和说:“自然,回去好好和荻儿聚一聚,不日队伍便要出征了,这次的主帅将军是大司马,一切安排,听他调遣便是。”
  易牙点了点头,拱手说:“是。”
  齐侯便笑着说:“走罢,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说着,转头对吴纠笑着说:“二哥,请。”
  众人走出圄犴,监守已经又牵过来一匹马,请易牙上马,齐侯和吴纠都钻进缁车之中,公孙隰朋翻身上马,看了一眼易牙,说:“回宫!”
  车队很快粼粼的行驶起来,齐侯坐在车里,笑眯眯的说:“若知这么顺利,也不必劳烦二哥随行了。”
  他说着,伸手过去,蹭了蹭吴纠的脸颊,吴纠吓了一跳,连忙往后搓了一下,齐侯则是很自然的笑着说:“二哥回去多休息,你眼睛下面青了好大一块,定然是给累的。”
  吴纠干笑了一声,点点头,他的思绪还沉浸在齐侯、易牙和公孙隰朋这三个人的狗血恋上不可自拔,真是越脑补越肉麻,越狗血……
  车子慢慢从圄犴往临淄城正中的王宫行驶而去,公孙隰朋骑在马上,易牙落后一些,也骑在马上,在后面幽幽的注视着公孙隰朋。
  公孙隰朋是个机警的人,他能感觉到易牙的目光,被盯了一路,实在有些受不得了,转头看向易牙,说:“可有见教?”
  易牙笑了笑,说:“见教不敢当,只是算一算有月余没见过公孙将军了,巫心中……”
  他方说到这里,公孙隰朋陡然打断他的话头,说:“要到了。”
  他说罢,快速勒马往前走,拉开一些距离。
  众人进了齐宫,齐侯令公孙隰朋去请大司马王子成父来,然后让吴纠好生休息,就往路寝宫去了。
  吴纠累得不行,但是他心头有个事儿,便是易牙和荻儿的事情,荻儿这些天很乖巧,因为之前答应了易牙要做乖孩子,所以没再提起爹爹,但是吴纠知道,作为一个小孩子来说,肯定是依赖亲人的。
  吴纠看了看易牙那身行头,还是一身囚衣,只是外面罩了一件披风遮着罢了。
  吴纠对易牙说:“你随我来,换件衣裳,然后去见见荻儿。”
  易牙抱拳说:“谢公子。”
  吴纠摆手说:“不必谢了。”
  他说着带着易牙回了自己的房间,小荻儿正在睡午觉,并没有在吴纠这里顽耍,正好吴纠让子清拿来一套衣裳,让易牙换上。
  易牙的身材和吴纠相似,只不过比吴纠稍微高一些,穿上衣裳也算合适,他一贯都是穿蓝色或者暗红色的衣裳,如今穿上一身白色的衣裳,看起来竟然有些脱俗又温柔的感觉。
  吴纠又让晏娥打来水,给易牙洗漱了一番,重新把头发梳好,看起来气色好一些,随即才说:“我叫晏娥去看看荻儿,若是荻儿午睡醒了,便叫他过来。”
  易牙点了点头,又说:“谢公子。”
  晏娥很快过去了,正巧小荻儿醒了,正在和甯戚哥哥玩耍,晏娥一说易牙来看小荻儿了,小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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