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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杏纸上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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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呆愣,叶行络又淡淡地补了两个字:“肉馅儿的。”
  寻常谁家会在这个时节做青团啊?显然就是专程做了要给顾春吃的。只是王老应当没料到,今年济世堂派到十三寨义诊的人并非顾春。
  “啊?谢我什么?”顾春蹙眉。十三寨的王老?谁啊?
  叶行络咬着牙根在她肩头拍了一记,举步就走:“王老说去年春你去十三寨义诊时给他开了方子,竟治好了他的老寒腿。”
  “去年我在十三寨……并没有开过治老寒腿的方子啊……”顾春诧异地瞪了漂亮的杏眸,一头雾水。
  不,应当说她长这么大就从没开过治老寒腿的方子。老寒腿这样的病症,她一个弃医从文的半调子开得方子才有鬼了。
  叶行络止步回头,满面神色一本正经,波澜不惊的语气竟似咬牙切齿:“对,我信你没开过。因为他那时得的,是!风!寒!”
  顾春大惊失色。
  “你开的方子没治好人家的风寒,倒治了老寒腿啊你个庸医!”
  再绷不住的叶行络拔高了声调,又气又笑:“写你的小话本子去吧。”
  恍然大悟的顾春挠挠脸,嘿嘿干笑:“得亏我机灵地弃医从文了,不然早晚要成师门败类。”好险好险,呼。
  “哎,你这时候还出去?要下雨了。”顾春跟在叶行络身后走了几步,才发觉自己又跟着她倒回大门口了。
  叶行络望了望天色,自门后的十字弓旁取了蓑衣拿在手中,这才回她:“就是瞧着像是要下雨,我去看看药庐的坝子上是不是还晒着药。你若还没吃就自己上灶房弄去,别一回来就净顾着扎进你那阁楼上写个没完。”
  叶家的药庐就在二人居所的后头,夜里无需留人看守。
  经她这一提,顾春才忽然来了气:“都怪你!先前我明明想了一大段文采斐然的华章,想说赶紧回来记下。被你拿着十字弓一吓,什么都忘完了!”
  “这黑锅我不背啊,”叶行络索性将蓑衣穿在身上,“上回你自己说漏嘴时,还说青莲书坊的鉴稿先生提点过,说你的话本子之所以扑街,全是你根本不懂如何写男女之情的缘故!我才不信你这趟在屏城暂居几日就忽然开窍,懂了什么叫男女之情……”
  将身上的蓑衣系好后,一边嘲笑着就抬腿出门了。
  被嘲到体无完肤的顾春捂住心口,一手扒在门扉上,恼羞成怒地冲叶行络融入夜色的背影吼道:“打人还不打脸呢!叶行络,我要同你断绝血缘关系!”
  叶行络头也不回地应道:“咱俩只是同门师姐妹,往上数八辈都没有血缘关系。”
  狂风大作,吹散了顾春那碎了一地的面子。
  ****
  又熬到大半夜才搁笔上榻的顾春以为终于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哪知天才麻麻亮就被一群稚子的鸡猫子鬼叫声惊醒。
  “……顾春!顾春!有人找你呀顾春!”
  小孩子们扯着嗓子七嘴八舌的乱叫,伴着胡乱拍门的动静,饶是顾春已扯过薄被将自己连头裹住,仍挡不住那连绵不绝的魔音穿脑。
  本寨私塾这届夫子究竟能不能行了?!春日茶神祭典不是明日么,怎的提前就放这群死小孩回家?不像话!
  愤然裹着脑袋翻了个身,那些死小孩的喊叫声却不屈不挠地飘上阁楼来,非往她耳朵里钻。
  顾春没法子,只能恨恨起身下榻,抓狂地刨着自己头顶的乱发下了阁楼。
  她从堂屋出来时,只见大门敞开,外头那群死孩子显然也眼尖地瞧见她杀气腾腾地身影,便笑着闹着一哄而散。
  气愤不已的顾春大步流星地杀向门口:“私塾夫子功课没留够是不是?我瞧着你们是皮在痒……”
  门外的场面使顾春目瞪口呆地僵在门槛后,立时无语。
  此刻门前大树下停着一辆司家的马车,叶行络正与车夫一道自马车里将一个个大箱子往外搬。
  而昨日向她委以重任的那位赭衣公子竟也姿仪盎然、面色沉郁地立在树下,身着黑曜锦武袍的隋峻与燕临跟在他身后,司家家主正抱臂斜倚树干,似笑非笑地朝她眨眼……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那位赭衣公子独自举步向自己走来,顾春愈发僵如石像,脑中只有一个无比荒谬的念头——
  怎么总是被这人瞧见自己头没梳脸没洗的模样呢?
  “他们说,”赭衣公子站在门槛外头与她面向而立,不大愉快地低声道,“我是九皇子,李崇琰。”
  哦。
  嗯?!
  彻底清醒的顾春脚下一软,瞪大眼扶住了门扉:“谁?!”
  赭衣公子,哦不对,李崇琰微微侧首,确认树下那几人并未跟过来,这才又转回来一脸不豫地瞪着顾春,眼底隐隐烁着委屈的光。
  “你等等,先别讲话,”顾春垂下脸深吸一口气,抬手拦道,“我需要捋一捋……”
  太荒谬了。
  一个皇子,即便不愿好好待在京师皇城之内,也该在封地的王府里窝着吧……
  哦,不对。
  一个皇子,怎会穿着南军的布甲……
  还是不对。
  “好吧,就算你当真是……九皇子,”顾春徐徐抬起脸,直视着他的双眼,“那你大清早带人堵在我门口,是寻仇来的?”
  娘啊!爹啊!列祖列宗和师门先辈啊!
  我竟拿银针制了一位皇子的穴道!还捏着人的脸喂药了!
  顾春缓缓直腰,甚至梗了脖子抬起下巴,努力端出一副从容就义的凛然傲骨。
  “我顾春敢做敢当!你就说想在哪里将我砍头示众吧?”
  只是可惜了她最新一册的话本子,还没写完呢。
  那是她潜心钻研许久的集大成之作,哎,时也命也,只能认了。
  她的话让李崇琰怔住片刻,旋即见鬼似的瞪她:“你以为……”
  这混蛋,脑子里的想法是歪到哪边山上去了?!
  顾春见他这模样不像是来寻仇的,顿时迟疑地眯起眼:“那你找上门来……是有什么事?”
  “你说是什么事?!你……”李崇琰气得两颊泛起怒火红云,那模样恨不能喷她一脸血似的,“你这个骗子!”
  这惊天一吼,使顾春凝固如即将风化的石雕。
  不远处靠在树干上的司凤池也凝固如石雕。
  隋峻、燕临凝固如黑色石雕。
  连正抱了一箱子货物的叶行络与司家车夫,也如两尊抱着箱子的石雕。
  远处那群嬉闹玩耍的懵懂孩童乍然收声,一对对好奇的清澈眼儿全往这头望过来。
  昨夜一场大雨后,今日的晨风有些扑人。
  凉浸浸的寒意扫过面上,顾春这才如梦初醒:“我……怎么你了?”
  树下那几尊石雕也像是才活了过来,全都聚精会神地张着耳朵,生怕错过一字一句。
  李崇琰没空搭理那些围观旁听的,带着满心的气恼与委屈又吼了一句:“你明知我……我等了你整夜,你却没有再回来!”
  还说什么童叟无欺小旋风,根本是个毫无义气、不守信诺的骗子!
  他昨日分明对她说过,他只信她!他会等她回来!
  那时这混蛋分明也应下的!却将他丢给旁人就消失不见了!
  ——你明知我……我等了你整夜,你却没有再回来!
  这一句吼得格外痛心,树下那几人是听得格外清楚的。
  心思各异的几人面面相觑,脑中不约而同地补足了几十页纸的话本子桥段,惊得下巴都快落一地了。
  在李崇琰委屈与恼怒的瞪视中,顾春蓦地转身就要往里走,却被一把拉住了手腕。
  “你竟还想赖账的吗?!”
  在众人一脸“顾春,你究竟对殿下做了什么?!”的震惊中,顾春茫然地回头瞧瞧李崇琰拉住自己的手,又茫然地抬起头——
  “这个段子好,我得赶紧记下来。”


第6章 
  “春儿,你站住。”司凤池步出树荫的遮蔽,向门口僵持的两人行来。
  若要细细论起来,司凤池与顾春算是平辈。
  可她较顾春年长近十岁,又执掌偌大的团山司家,在同辈人中算是声望最高的年轻人,是以无论四大姓的哪家子弟,大多都并不会当真拿她当平辈对待。
  顾春自也不例外。
  李崇琰惊讶地发现,自司凤池出声唤了她之后,她当真立时就收了脚步站定。
  这情形让他空空的脑子里即刻又添进了一笔新的认知:在团山,这位司家家主说话的分量,显然是远远大过一位皇子的。
  “这位是九皇子殿下,”司凤池过来之后也不啰嗦,直截了当对顾春道,“奉陛下口谕来团山暂居,两年。”
  两年?!这……
  顾春瞪圆了眼,诧异的目光在司凤池与李崇琰之间来回逡巡。
  一位尚未封王的皇子,莫名其妙被扔到边陲之地暂居两年,这几乎算得上是……被流放了吧?
  司凤池仿佛看穿了她心中的未尽之言,眼含警示地向她轻轻摇了摇头,缓声又道:“眼下我得去忙明日茶神祭典之事,春儿你先替我领殿下在本寨认认路。”
  又转向李崇琰道:“殿下若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顾春即可。我先叫人带隋峻与燕临去接手凉云水榭,接下来的日子,殿下便暂居在那里吧。”
  凉云水榭是司家名下一处极精雅的宅子,背山面水,景致极好。
  “后续的事宜,待我忙过了这几日再与殿下磋商,殿下以为如何?”
  此时的李崇琰像换了个人似的,目光沉毅地对司凤池点点头。
  一头雾水的顾春见这两人在高深莫测的目光交会中莫名达成了共识,忍不住软声抱怨道:“凤池姐,我也是很忙的……”
  “别废话,”她的话音未落,司凤池立刻伸出三个手指压在她的唇上,浅笑着略扬了下巴,“接不接?”
  被她按住唇的顾春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眸骨碌碌一转,随即干脆地伸出手掌,五指张开。
  “成交。”司凤池满意地点点头,利落转身下了门前石阶,带着隋峻与燕临向凉云水榭去了。
  待他们走远,李崇琰才皱眉向顾春询道:“方才,你们是在我眼前达成了什么交易么?”
  心满意足的顾春笑眯眯地答道:“凤池姐的意思是,这趟活她出价三两银子,我还价五两。”
  她上一本小话本子卖给青莲书坊才得了不到二两银呢,眼前这笔买卖划算,新的小话本子晚两天再接着写也不亏的。
  就在李崇琰的眉头越皱越紧时,门口的叶行络站在一堆箱子前愤愤叉腰喊道:“顾春!你聊完没有?聊完就赶紧过来帮忙!”
  “请殿下先自个儿进去找地方坐会儿吧,”顾春抬手向屋中一指,举步就往叶行络那里去,口中软声笑应道,“叶行络啊叶行络,我分明是个娇气的文人,你怎就那么好意思支使我做这种粗活呢。”
  “我怎就忍不住想要呸你一脸呢,”叶行络没好气地笑着翻了个白眼,自地上抱起一个箱子,“你……”
  然后,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据说是九皇子的人竟也跟着顾春过来,一言不发地抱起了一个箱子。
  顾春也是一惊,呆滞的目光与叶行络暗暗交汇——
  这位殿下……未免也太不像殿下了。
  跟那些话本子里写的皇子们,一点都不像。
  ****
  收好那些箱子后,顾春匆匆上阁楼换了衣衫,简单梳洗一番后,随手拿了两个青团便领着李崇琰去认路。
  “呐,分你一个,”顾春随手递了一个青团给他,边走边吃,“凤池姐并不知你失忆之事,对么?”
  李崇琰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中忽然多出来的那个青团,闻言只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你若不想吃……”顾春扭头见状,以为他是不放心来路不明的食物,便伸过手去摊开掌心,“那还我吧。”
  一听她这样说,李崇琰当即毫不犹豫地拿起那青团咬了一口:“不还。”
  “你为何不愿让凤池姐知道你失忆的事呢?”顾春倒也不计较,只是一路以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她会帮你的。”
  “我也不明白,就觉着不能被她知道,”李崇琰两口将那块青团吞了,“看在这团子的份上,就不计较你昨日言而无信之事了。”
  顾春翻了个娇娇的白眼,撇嘴道:“真是奇了怪了,隋峻与燕临不能知道,凤池姐也不能知道……怎么我知道了就没关系呢?”
  李崇琰认真地盯着她的脸沉吟半晌,得出一个结论:“大约是因为,他们身上都有杀气,而你……你看起来最弱。”
  顾春不是很认真地瞪了他一眼,心中却并没有真的生气。
  自方才从司凤池口中得知陛下令李崇琰到团山暂居两年后,她便隐约能明白这人为何会失忆了。
  一个皇子,被皇帝老子一道口谕就扔到边陲山野,除了两名护卫之外像是什么也没给,很明显是放弃他了。
  虽不知这位九殿下是做了什么事不招他那皇帝老子的待见,可这……真挺惨的。
  见顾春面色有些沉重,自知失言的李崇琰立刻闭嘴,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旁,时不时拿眼角余光偷觑她的神色。
  顾春瞥见他那自知理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立刻转了个话题,边走边道:“昨夜我回来找了凤池姐之后,她说你的事情她会处理,不让我跟着去……不是我骗你。”事关“童叟无欺小旋风”的声誉,此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见她神色转暖,李崇琰这才放下心来。
  “也就是说,即便昨日你就知我是个皇子,但只要那位司家家主发话不让你再下山,你也是不会再来见我的,对吗?”
  顾春点点头,不太明白他为何这样问。
  “在这个地方,司家家主可以号令所有人,对吗?”
  “你一个失忆的人,条理未免太清晰了,还层层推进咧,”顾春笑得直摇头,终于明白他真正想探知的是什么了,“你放心,方才凤池姐说了你有什么疑惑都可以问我,我自然会知无不言。所以你也别一点点试探了,想知道什么就直说。”
  猝不及防被拆穿的李崇琰有些尴尬,只能假作若无其事地扭头看向道旁的宅子。
  顾春笑着扯了扯他的衣袖,领着他继续往前走:“团山由司、叶、江、卫四族共管,这四家的家主说话的分量是一样的,我们都得听。”
  “哦,那你是哪家的?”李崇琰忍不住好奇地又扭头觑她。
  “叶家的,家主叶逊是我师父,叶家在本寨有些茶地,但主要靠行医为生。哦,对了,在济世堂替你开药的那个大夫,叶盛淮,是我师父的儿子。”
  顾春又想了想,索性将其他三家也一并说了,“司家家主你见过了,她家在山下是做消息买卖的,江湖上许多人都会找她家买消息;江家做水路生意,卫家做陆路生意,反正就是南货北卖,只要能赚钱的货物就来回倒腾。”
  李崇琰认真得仿佛一个正受教的初学蒙童,一路听着顾春细细讲着这里的一切。
  虽自屏城到团山脚下不足十里,可山上的团山本寨与屏城却像是两个天地。
  顾春一路说着说着,自己也有些恍惚起来。
  原来,她对团山,竟已这样熟悉了。
  “今日就先说这么多吧,”李崇琰忽地停下了脚步,略低头看着身旁的顾春,“你若一次说太多,我记不住的。”
  不知为何,他心中突然有一个念头,怕她一次将所有事说完后,就会像昨夜那样……将他转交给别人,然后就消失不见。
  顾春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自己光顾着哇啦哇啦说一大堆,都忘记这人昨日还一身高热带伤躺在济世堂呢。
  “行吧,那我先领你回凉云水榭,下午你若有事,再让隋峻或燕临到我家来找我吧。”
  李崇琰默默地挑了挑眉,不着痕迹地将话头带到一边去了:“对了,先前我听司家家主说,什么茶神祭典?”
  “哦,对,”顾春笑着点头相邀,“就在明日,你若有空,可以一同去玩的。”
  团山产茶,每年春分起就开始采摘明前茶青,采摘之前会有一个热闹的茶神祭典。
  顾春一向觉得那个祭典就是本寨人自娱自乐的大庙会,根本就是将所有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肆无忌惮的吃喝玩乐一整天,因为接下来的整个春季大家都会忙到没得玩。
  李崇琰愣了愣,重重点头。怎会没空呢?
  自他醒来发觉自己脑中空空的,他便极力保持镇定与冷静。可那种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不知自己该做什么的茫然与恐慌,仍会时不时冲破他的自我克制,如乌云般淡淡笼在他的心上。
  昨夜司凤池的到来让他知道了自己是九皇子李崇琰,也从隋峻与司凤池的对话中侧面得知了自己是奉“父皇”的口谕要到团山暂居两年……
  可那道口谕并没有说,他到了团山该做什么。
  眼下最值得庆幸的是,他虽不知接下来的两年该怎么过,但至少,这个叫顾春的姑娘告诉他,明日可以怎么过。
  就这样跟在她身旁由她领着,走一步看一步,总比不知何去何从要好得多了。


第7章 
  在领着李崇琰回凉云水榭的路上,顾春忍不住提出小小建议:“殿下,要不明日我领你去见见我师父?或许他有法子治好你。”
  虽说昨日在济世堂时他就说过,他觉得若让别人知晓他失忆之事会有危险,可此时顾春却觉得,他若一直失忆下去,之后的日子恐怕会过得很难。
  团山不养闲人的。虽说他是个皇子,却终究是个被他那皇帝老子闲置到边陲来,不知还要不要的皇子。
  既他奉了陛下口谕要在此处暂居,以四大姓家主们多年来的一贯作风,想必也就客气这头几日。
  “不见,”李崇琰皱起眉,满脸的不高兴,“我只是失忆,并非失智,时不时会想起一些事,靠自己也会好起来的。”
  “你又不是大夫,你说会好就会好?讳疾忌医,懒得管你。”顾春没好气地小声咕囔了一句,想着毕竟与他不熟,也就不再强人所难了。
  两人本就并肩走着,她虽是小声嘀咕,却还是被李崇琰听见了。
  “你……”委屈的失忆殿下微恼,“凭什么不管我?”
  嗯?
  顾春觉得有什么事怪怪的,歪着脑袋想了好半晌也没想出所以然来,便妥协地叹了口气:“要管的要管的,毕竟五两银呢。”
  说着轻轻扯了他的衣袖又拖着人往前走。
  被拖着走的李崇琰倒也没挣扎,只是冷冷哼道:“哦,若是没有那五两银你就不管了,是不是?”
  废话!若没有那五两银,我此刻还在榻上睡我的回笼觉。
  走在前头的顾春偷偷翻了个白眼,口中敷衍假笑:“怎么会呢,医者……”
  “闭嘴,别想又占我便宜。”
  顾春讶异地回头望了他一眼,旋即尴尬地笑着放开他。
  原来昨日……他听见了。
  一时语塞的顾春正不知该如何圆场,就见石头长街上迎面行来一位灰衣青年。
  她暗暗松了口气,忙不迭扬声对灰衣男子笑道:“钊哥,你几时回来的?”
  “刚进寨,”灰衣青年卫钊面带温和的笑意徐徐行来,淡淡瞥了李崇琰一眼,“沙毂禅衣……南军的?”
  南军。
  李崇琰脑中猝不及防地浮起一些画面,不过他面上极为镇定,只平静地回视着卫钊的打量。
  顾春先是一愣,扭头瞧见这家伙像瞬间换了个人似的辨不出喜乐,不禁在心中大呼佩服。
  难怪连司凤池都没瞧出这家伙失忆了,真能装。
  “钊哥,这位是九皇子殿下,嗯,凤池姐带回来的,”顾春向卫钊笑笑,又对李崇琰道,“殿下,这是卫钊。”
  李崇琰眸底闪了闪,却什么都没说,只对卫钊颔首致意。
  卫钊仍旧温和地笑着,也颔首回礼,又对顾春道:“晚上你与叶行络一道过我家宅子来喝酒吧,叶盛淮与江瑶也要来的。”
  “好,正巧有事想请教你。”顾春冲他挑了挑眉,笑意神秘。
  “你尽管问,我却未必会答,不该打听的别乱打听。”
  “钊哥,做人防心不要这么重呀……”顾春作势替他掸掸他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容可掬地眯眼道。
  “哦对了,正巧我也有事要找你,”卫钊并未被她这狗腿的架势打动,唇角的笑意愈发温和,“听说,昨日傍晚有人强闯了寨门。”
  不明所以的李崇琰余光瞥见身侧的顾春闻言,立时垂头丧气地垮下了肩膀。他的脑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
  顾春可怜兮兮地低头向卫钊认罪:“是我。”
  昨日一时情急、热血上头……此刻回想起来,她也不懂自己当时是在急个什么劲。
  总之,未出示令牌便强闯了寨门,这事确实坏了规矩,她就知道只要卫钊回来,早晚都会追究的。
  “敢作敢当吗?”卫钊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是向着顾春去的,可他眼角的余光却不动声色地觑着一旁的李崇琰。
  李崇琰虽听得云里雾里,却隐约觉出顾春仿佛要有麻烦,正要开口,却被顾春打断。
  “自是敢作敢当的,”顾春深吸了一口气,倏地抬头对卫钊道,“钊哥,你发话吧。”
  卫钊赞许地点点头,轻笑:“幸亏只是闯的前门,倒不算太大的过错。就……一百斤吧。”
  “成交,”顾春重重叹气,“多谢钊哥,我先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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