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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芳草碧连天-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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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御医应该知道本王最擅长的是什么。”该想个好办法制住这两个人,既能被我所用,还忠心耿耿。

“王女……”樊御医神色灰败,凄凄惨惨的看着我道:“王女何苦骗小儿,就算他解得了毒,我母子也会在王女毒解的那一天魂归地府。”

这老女人倒也是个剔透的人,知道这些皇族做事从来都喜欢斩草除根,兔走狗烹。我本来也是怀着这种想法的,被她看穿不足为奇。樊御医见我神色冷淡,料定自己所想非虚,顿时绝望无比,哭道:“小人还算有一技之能在手,老妇大言不惭,凭着老妇这身本事,还能为王女做不少事,只求王女饶过小儿。小儿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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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不要求她这个大恶人,要死,浅行陪你。她解不了毒,半年后也会来陪咱们。”浅行仇恨的看着我,还带着那么点幸灾乐祸。真是个单纯得可以的孩子。

我转哞一笑,心中想出了个不错的主意,亲昵道:“呵呵,樊御医还请起,这么爬在地上,真是难看得紧,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一个长辈跪在我这个晚辈面前,真是折煞我也。”

樊御医傻眼,浅行也蒙头转向的看着我,不明白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一个人,怎么突然亲切起来。我接着笑道:“樊御医,您的儿子是叫浅行吧?挺不错的一个名字呢,名字美,人也美。”我说着抬步绕着浅行走了两圈,看得樊御医脑皮发麻,颤声道:“王女的意思是……”

“啧啧,这么一个美人要是死在本王手上,本王可是要遭大罪过的。不如这样吧,本王府上连一个侍君都没有,不如……”我蹲下身来,平视着因为母亲而跪在地上的男子,伸手捏着他的下吧,左看右看道:“长得真是美呢……樊御医应该是明白的吧……”男子嫌恶的看着我,偏头想要摆脱我的手,我看戏弄够了,也将手收了回来。只是手上还残留着男子细腻肌肤的滑嫩感,那是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好像摸上了就想一直摸下去。这男人真的是个怪胎。

樊御医听我此话,比起要她儿子的命更为绝望,脸白的入死人一样,声音怪异的说道:“王女还是杀了我母子吧,浅行是不洁之人,身子肮脏,没有福分伺候王女。”

我恶狠狠的瞪着樊御医,寒声道:“他死了谁给本王解毒,再者,樊御医自己都说了还能为本王效力。本王收了他做侍君是满赚的买卖,樊御医现在又这么说,难道是想让本王做亏本买卖?!”

“我母子不管怎样都难逃一死,今日能死在王女手上,也算是一种福分。王女动手吧。”樊御医像是铁了心肠一样,闭眼等死。

不过这樊御医一心想死的时候,她儿子又不同意了,紧紧搂着他娘亲道:“做侍君就做侍君,只要娘能平安无事,让浅行做什么都可以。”说完,一双盈满水雾的媚色眸子坚定的看着我,问道:“是不是只要我做了王女的侍君,替王女解毒,王女就从此不为难母亲?”

我本就是想将他收为侍君后,有了人质在手上,樊御医也就不得不听我命令。再者我手里握着樊御医的命,这男子也就会乖乖的给我解毒,这样的法子本就是两全其美。再说,他一个御医的儿子能嫁给王女做侍君也算是大大的高攀,怎料她还不领情,一心想死。这其中定有蹊跷。

“呵呵,本王从来都是怜香惜玉的人,只要浅行美人一开口,什么事都好说好办。”我伸手搂过浅行的腰,手摁在腰间,将他提了起来,禁锢在怀里。怀里的人有一股很自然的异香,身体柔软纤韧,明明只是搂在身边,却好像已经缠绕在了我身上。不禁让人心醉神驰,感觉身上暖暖的,有热气环流,血液加速。渐渐的我觉得事情不对,这种暖热的感觉,就像是,就像是……情|欲!

我被这种想法吓了一跳,但是身上涌起的异样让我不得不正视。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男子,他亦仰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和得意。我猛地推开他,怒喝道:“你对本王下药?!”

这女尊国女人的身体自然要敏感得多,像我前世世界的男人一样,禁不起挑逗。但幸好,我这个骨子里男尊女卑贞洁观念根深蒂固的女人,总是在面对男人的时候,很有戒备之心,就算我现在身在女尊国,我也是一个固执的死守原则的人。不然今天很可能就着了这小子的道。

男子撇撇嘴,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没有。”男子离开我怀里,那种异样被我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但是身体仍然贪恋着刚才温软玉香的感觉。

樊御医看着我与她儿子之间的较量,颓败的叹道:“冤孽啊……”

我心中怒气大盛,对樊御医吼道:“给本王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樊御医诡异的笑了起来,但神色凄惨悲凉,看了看初一十五,才对我道:“既然王女非要收了小儿做侍君,那么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嘿嘿……只盼王女小小年纪,能够抗得住。”

媚骨天成

看樊御医的神色,此事似乎不能让初一十五知道。我想着搂抱男子身子时的异样,猜想他身体肯定是有某种特异功能,比如能在无形间魅惑人。

我沉吟半天,才正色对樊御医道:“樊御医请放心,本王是个说到做到之人,只要你忠心耿耿为本王办事,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我收你儿子做侍君,本也是一个两全其美,大家互赢的法子,我能安心留你俩的性命,你俩以后在京城中也能有个保障。我猜想,御医是很不想儿子与女人接触的吧,这其中缘由我虽不知为何,但是,我敢保证,他到了我府上,我不碰他一下,还能保他一辈子平安。”

樊御医将信将疑的看着我,蠕动了几次嘴唇,刚要说话,却被初一打断:“樊御医和令郎真是歹毒得很,王女才十三岁,哪里经得起媚骨天成的月夜之子的勾引,我看王女到时候不是被一段香毒死的,而是死在令郎的媚功之下。”

“媚骨天成?!”我惊呼,这个女尊国到底还有多少神奇的事情,连媚骨天成这事情都有。我不禁看着被我推开的男子,他脸偏向一边,潮红一片。又是羞愤,又是恼怒,还有强烈的不甘心。

樊御医惊吓得呆住,看着初一都有了恐惧的神色,嘶声道:“不要,不要告诉别人,要么你将我母子杀了吧,不要把浅行带出去,不要……”

我转头看着初一,问道:“怎么回事?”媚骨天成对于这个世界的男子来说,确实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所谓的红颜祸水,用在他身上,应该是最贴切的。我刚刚有幸领教过,太厉害了。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该让樊御医吓成这样样子啊。

初一看着我答道:“王女最近苦读史书,难道忘了千年前为何而战乱,才有了如今的八国之分。”我自然是知道的,据说最初是为了一个男子,但是书中只是简单的提到该男子魅惑君主,扰乱朝纲,最后死在乱刀之下。我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只是将那男子想做了中国古代的妹喜妲己之类的女人,那些女人啊,才是历史中最可怜的人,只不过生的一副好相貌,却被冠上了祸国殃民的罪名。其实,这还不是那是贪图美色的男人自甘堕落做出来的事,却硬生生将这些罪过加注在女人身上。

其实我当时还对这个男子多有同情。现在听初一讲起,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便问道:“知道,据说是为了一个男子。”

“那就是了,那个男子名为尚千红,媚骨天成,是自有史书以来,有记录的第一个媚骨天成的月夜之子。据说一千年前,尚千红年纪十七,就被献给了当时的君主,做了侍君。那时的尚千红已经媚态横生,引得君主流连忘返,不思朝政。朝中大臣早有怨言,但是都被君主压了下来,每天都沉醉在尚千红的温柔乡里。尚千红最爱在月夜起舞高歌,所以世人给他送了个月夜之子的称号。”初一冷哼一声,看着浅行半刻才说道:“月夜之子在十八岁之前,还只是一个没长开的雏鸟,王女不知,就是这雏鸟都会让女人衰竭而死,可想,满了十八的月夜之子又是怎样的人物。”

我听她这么说着也像浅行看了过去,他紧闭着眼睛,羞恨不已。只听得初一接着说道:“尚千红十八之时,一举一动皆是媚色无边,看得朝中大臣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消他说一句话,都有上千上百的女人为他去办。尚千红不过刚满十八,君主三十壮年,已变成一个只剩皮骨的痴呆老人,没过两个月就去了。君主一死,那些蠢蠢欲动的大臣王女,就为争夺尚千红打起仗来,天下大乱,最后八家分了天下。尚千红被世人不齿,在战乱中被砍死。”

听了这断史事,如果是在平时,定然只是当个故事来看,但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如同神话故事中的那种人站在了你面前,心里自然有说不出的别扭和不自在。媚骨天成……我不禁又向浅行看了过去,男子一接触到我的眼光,立马涌现出几欲自杀的冲动。

“只要被怀疑成月夜之子的男子,都会被用酷刑处死……王女,你留得我儿么?!哈哈……媚骨天成,媚骨天成,为什么我儿子要遭这样的罪,为什么……”樊御医悲愤痛哭。

“令公子今年十几了?”初一不去理会她的凄惨和悲凉,冷静的问道。

樊御医愣愣的看着初一,苦笑道:“十六了,老妇为何学医,就是为了儿子啊……樊家不幸,大儿子也是如此,老妇求学天下,就是为了能压住孩子身上的媚态,剔了媚骨,可是啊,用尽良药,也只是推延到了二十岁,你们知道吗,是老妇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看着他像妖精一样,直勾勾的看着我,死在我手上。”我看着眼前这个头发披散,眼睛通红的女人,心中悲凉一片,亲手杀掉自己的孩子,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仅仅是因为身藏媚骨,想图个活命,就必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一旦有一天不能守住秘密,他的母亲,为了让他少受点罪,竟然亲手结束了他的性命。

“娘……你……”浅行惊恐的看着樊御医,大力朝后退了两步,先前脸上的潮红迅速退去,换成一片惨白。

“你不是问你哥哥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是我亲手杀死的。我不要他被那些贪婪的女人玷污玩弄,也不要他背负魅惑君主的罪名,最后被酷刑处死。我要他干干净净的来这个世上,也干干净净的走。”樊御医泪水纵横,万般悲恸,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满是不忍和悲戚:“你以为我为什么好好的县令不当,跑到皇宫里做御医?就是想着皇宫里的药是天下最齐的,而且来得不费功夫。我盼着有一天能让你像平常人家的男儿,高高兴兴的出嫁,生儿育女,幸福一辈子。不能复了你哥哥的旧路。可是,我试药上千上百次,都不能成功,老天……你说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樊御医哭天抢地,疯癫痴狂,怨气冲天。

浅行双眼落泪,他知道他给娘亲带来的苦楚,就是因为身上这种恶心的东西,他不得不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每日与孤单为伴。娘亲平日里除了外出看病,就是躲在屋子里看书制药,他明白,娘亲这么不辞辛苦任劳任怨,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他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是啊,从九岁被查出天生媚骨,东躲西藏至今,不但没去掉这一身的罪恶,还日趋疯长加重,嗓子被灌药破坏了,说话都觉吃力;不能多吃东西,只能这么瘦着,为的是不长身体;不敢做多余的动作,要像一个木偶人一样机械的行动。这样的日子他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儿啊,要是再过两年我治不好你,我也会亲手杀了你的,你比起你哥哥,要难治得多……我都快没信心了……”樊御医绝望的看着浅行,凄苦的笑了笑,对我道:“王女,这样的小儿你敢带在身边吗?你还是杀了我母女吧……免得造孽。”

我皱眉,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情。浅行是不能杀的,他还要留着给我解毒,留下了他,必然要留下樊御医,只是,他只是个男人就罢了,居然还是个有思想,能行动的人体媚|药。那简直就是一枚定时炸弹,还是一枚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的定时炸弹。

想起刚才搂着浅行的感觉,脑中再闪过他眼中的那抹算计,难道媚骨天成的他,真的有这么厉害?我再次将目光移向他,冷声道:“浅行公子,你刚才真的没对我用药?!”

浅行紧咬下唇,低头不敢看我。

就觉得其中定有玄机,看来果真如此:“本王好言好语相劝,还发了誓说要好好待你们,你们要是不给点诚心,休怪本王不顾情面了。浅行难道想亲眼看你娘亲被本王用酷刑慢慢折磨死?!”

浅行惊慌之下才抬起头来,告饶的求道:“不要,不要,求王女不要杀我娘亲,娘亲为我辛苦了大半辈子,我不能让娘亲死。”

“那还不赶紧说!”

浅行看了我一眼,才瑟瑟缩缩道:“我才十六,没那么大的本事,是给王女下了药的……王女要杀要剐冲我一个人来好了,求王女别杀我娘亲……”

“哼。”我冷冷瞥了他一眼,道:“本王说过,忠心给本王办事,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我走至樊御医身边道:“樊御医可是我商国的第一医师呢,怎么能说杀就杀了,真是暴殄天物。御医,你儿子我先帮你看着,你安心在皇宫里办事吧,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对了,张鸿鸣的死因就交给你了,乖乖听话,张鸿鸣是喝了谢家母女敬的酒死的,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我说完也不等她回话,转身来到浅行面前,阴冷的直视着他,然后顺手将他搂在怀里,大步朝往门外走去,警告道:“这回给我老实点。”浅行颤声应道:“是,谨听王女吩咐。”

此刻我才觉得怀中搂着的人跟昨晚搂林澹台没什么区别,激不起我心中半点涟漪。想到此处我心中才安定起来,对怀中之人打趣道:“呵呵……叫王女多生疏,叫声妻主来听听……”

形势

入夜之后,始出皇宫。

马车对面的男子——浅行,仍旧对我很是忌惮,但又隐隐有恶毒的眼光时不时扫过来,夹杂着得意的算计,孤注一掷。

“浅行,不用仗着你一身媚骨,就以为本王会拜倒在你身下,纵欲而死。本王对自己的性命可是爱惜得很,你还是多使出点对本王有实质意义的本事来给本王看看,本王身边从来不留没用的人。”我明白浅行忌讳什么,也知道他现在心里算计着什么。他被她母亲保护得太好,一点心思都写在脸上,连说话也跟一个孩子似的,心智未开。

由此我不得不想到郑嵎、陈新瑕、甚至右相府上那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我还魂过来,最先就接触的就是这类人,个个都是小小年纪,却深沉老练,世故过人。今天总算遇见个正常的少年心性的孩子,还真有点适应不过来。

浅行心事被戳破,脸上一红,横了我一眼,郁结不甘。双手揪着一片衣角搓啊揉了半响,才细声细气的说道:“王女,王女真的不为难我娘亲?”

“自然是,本王说过的话从来都算数。你和你娘亲肯忠心为我办事,我也不会亏待你们。先前就说过了,你当我侍君不过是个噱头,这样你娘才能一心一意给我效力,我保你娘平安,你也能安心为我解毒。再有,你尽可放心,我是不会碰你的。”虽然这样的对话是像双方在谈条件,但事实上,他无路可选。

浅行定定的看着我,咬了咬唇,才道:“不知王女手上有甚胜筹,敢留我在身边,我想再过两年,王女还是不会放过我的。”

“放不放过你,是本王的事。你只要记得你命在我手上,你娘的平安也在我手上。那些有的没的你别多想,安心在我王府做事才是你改好好考虑的。还有,你身体的问题,我会帮你想办法,你只要记住,你的命我保定了就是了。”能解一段香的人,怎么可能被我轻易放过。如果真的到了十八岁还是束手无策,大不了把他一辈子关在王府,隔绝于世。

对于我的这番话,浅行倒是有些许动容,大概是不善言辞,扭捏了半天才答道:“谢王女……”

……

回府之后,我命人给浅行单独收拾了一间院子,院子后面是大片的草地,草地过后是大片的树林。整个院子所处之地是较偏的,而且环境甚幽,鲜有人往。我想着学医之人,应该需要大面积的空间来处理他的东西,比如晒草药,培植草药,以及制药。这种地方,应该是不错的选择。我没有给他派去服侍的下人,也吩咐府内上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到他院子里去打扰他。浅行对于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

带着从宫里收刮回来的药材,浅行欢欢喜喜的入住了他的新居——净明苑。名字是他取的,说是这辈子一定要身净心明。我默认点头。最后,他让我这几日都静心吃素,等清理完身上的浊气,就可以着手解毒了。

心中好笑,怎么跟弄得要进行祭祀一样,就差沐浴熏香了。但是面上也没驳他,人家的医学圣手,我只有乖乖听命的份。能解毒,还捞了两个医术了得的人才,心中不禁轻松很多。

听到他让我最近吃素,我倒是想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

第二天我就到府尹上任了。张峥没有来,女皇给她准了丧假。我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得难听点那叫扭曲。和张峥共处一室,我是她杀母仇人,而她不知其中缘由,想来当晚前后始末,估计还会把我当做以后仕途的依赖之人。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以后一直忠心追随的那个人,亲手设计了她母亲的死亡。

我怀揣着这样趋于病态的情绪,在马车中踌躇且兴奋。这样的我,是陌生的,但又得心应手的被我自己操纵着,哄骗,欺压,要挟,利用,杀戮,顺理成章的配合着我的思想和行动中一一完成,且如行云流水。

前世的陈青师只是一个有点心机,有点城府的社会上到处可见的平凡女人。而这一世,这种心机和城府一旦得处延伸和发展,是遥无止境的膨胀和扩张。

到了府尹,里面当职的官员对我是又敬又怕。维在我身边转个不停,生怕有哪里照顾不周,引祸上身。经过昨天一事,如果说前主这个王女是个人人可以轻视戏弄的无能之辈,那么现在的王女,那就是个个敬怕的弑神。只不过一个晚上,再加上一个早朝,整个商王朝就变了个样:兵部无主,刑部易主,护国将军副将换主,这京中青年权贵也在朝夕之间调换了位置。

往日在京师之中横行霸道的,现在统统押在牢里。以前不怎么有名气的小姐们,只要和安王交好的,现今都跟着安王得道升天。就冲着我今天刚出王府大门就有一大批官员亲自贺礼以外,还有不少人要将自家的儿子送上门来沾亲带故。如今的我,已非吴下阿蒙。

我刚进了为我特别设置的办公用的屋子。就见郑嵎和陈新瑕端坐在里面了。我还疑惑今早怎么没见着她俩,却想这俩人跑到刑部来守株待兔。这样也好,好多话,还是要关在屋子里说比较好。

我挥退献殷勤兜转个不停的官员,才开口打招呼道:“阿嵎和新瑕可比我这个正主来得早。”

“怎么能不来早点,你新官上任,我们自然要前来恭喜祝贺。”陈新瑕笑嘻嘻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到处都要摸上一遭才心里踏实一般。看见没见过的稀奇玩意,也要拿到手上弄清楚了才罢休。

她这种谨慎细心的样子,我也没说什么。别看她平时大呼小叫,粗枝大叶,其实心比谁都小,也比谁都精。我亲自为她二人添了茶水,才道:“不过是个狱长,有什么好祝贺的。”

“呵呵……青师在我们面前就别推虚应付了,我朝还没有哪个王女未成年就介入官场的。而且,你还是开口想要什么职位,女皇便给了你什么职位。”郑嵎拎过我手中的茶壶,自行的倒起水来。屋内很静,只听见清冽倾倒的水声,如同郑嵎一样,是静中藏动的存在。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踱步到办公用的大楠木案几前,看着被擦得一尘不染的椅子,弯身坐了下去。轻轻摩挲着椅子的扶手,这样,有权势在手,才能衍生出踏实安全的感觉。

郑嵎刚刚扣上茶盖的手顿住,沉吟半刻道:“青师一个朝夕,翻云覆雨颠倒朝政,削了兵权,出了仕途。虽然表面上赢了,但却成了众矢之的。青师难道没什么打算?”

“其实嘛,我还是对青师如何处置谢真聪比较敢兴趣。”陈新瑕对于看事这一方面,总是很直观而且凭心情。偏生不怕将事情闹大,也最喜欢浑水摸鱼。

郑嵎和陈新瑕都知道,对于过于敏感的话题我不会多说,郑嵎之所以会问,也只是一种试探,看我是心急还是胸有成竹。毕竟,她们对我的能力了解有限。

“正如新瑕所说,我对谢真聪倒是很有打算。”既然陈新瑕有意将话题绕开,我也乐得顺水推舟。

“那不妨说说,让我们看看青师新官上任第一把火是怎么烧的。”郑嵎低头品茗,没有介意我对她问题的忽视。

“谢将军的爱女要是动了酷刑,也是伤和气的。所以嘛,我决定来个温和点的,让三小姐从此记得,京中有个她以后凡是做什么事都得看了脸色才能行事的安王。”我笑笑,折磨人的法子,我多的是。

“呵呵,那再好不过了。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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