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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世记-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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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陶器,在他眼里,那些好容易做出来的陶胎不仅是食物的来源,更是新生活的保证。

    “没关系,明天我们再做更多更好的。”张丰心里也感到黯然,但她想的却是,以自己的力量,大概是没办法讨回公道的,裕儿的委曲看来只能白受了。

    不料,她不去讨公道,别人却向她讨公道来了,张丰和张裕正收拾那些踏坏的陶胎,一伙人便气势汹汹地找来了。

吵架

    “那来的贼秃小子!竟敢打伤我儿!”一个瘦小的汉子冲在前头,先声夺人地骂道。

    “你们这两个打脊的野种乞丐!在俺的地界上住着还敢欺负人,真是胆大包天了!”落后几步的妇人气势也很足。

    那两个和张裕打架的小孩得意洋洋地看着张丰姐弟。

    张丰直起腰,凶悍地迎上去吼道:“你们讲不讲理!我们好好在这里制陶,既没招谁也没惹谁,你们的孩子跑到我家门口欺负我弟弟,把他打得混身是伤,还把我做好的碗全部踩坏了,我没去找你们讨公道,你们还不依不饶了!欺负我们无依无靠是吧?可是公道在每个人的心里,就算没人会替我们出头,你们如此行事也会被人瞧不起!”

    此时已近傍晚,村民们又没有吃晚饭的习惯,所以就有一些人跟过来看热闹,虽然多数都是些孩子,那两人也不能完全不顾脸面,那妇人就反驳道:“你这秃厮!只说我儿打了你兄弟,怎的就不说你打了我儿的事!看看我儿这身上脸上,哪里比你兄弟挨得少了!”

    “哦,依你说我们就只能被打,不能还手了?你们家孩子欺负到别人门上,你们觉得很应该吗?”张丰质问道。

    “他们扯我的头巾,还踩坏我们的碗,俩人打我一个!”张裕控诉道。

    “他打我,还糊了我一脸泥!”“他打我的屁股!”两个小孩指着张丰喊。

    看热闹的一阵哄笑,有人喊:“难怪金生的裤子都烂了!”也有人喊:“打这两个贼秃!”家安叫道:“张家哥哥是好人!他们救了我阿翁。”旁边小孩就问家喜:“他们真的救了你阿翁?”家喜点头说:“嗯。”和家安、家喜相好的小孩便喊:“大人欺负小孩,不要脸!”那瘦小汉子和妇人便羞恼起来,朝小孩喝道:“吃里扒外的小子,不帮乡亲,倒帮着外来的野种!”骂完这一句,也不再和张丰斗嘴,直接扑上去要教训两姐弟,张丰看情形不对,急忙喊了一声“跑!”和张裕分别夺路而逃。

    要说逃命的本事,在场所有人大概都比不过他们,张裕直接对着妇人冲过去,到了跟前却忽然弯腰从她的手下钻过去,然后一溜烟往河边跑去。张丰则把手上的陶泥朝男人的脸上扔过去,趁他躲避的时候向着为她帮腔的那帮小孩冲去,经过家喜的时候伸手拉住他,边跑边说:“帮我看好东西,别让人拿走了,拜托!”然后放开他朝村子的方向飞窜——她始终觉得那两夫妻不可能完全不要脸。

    那边张裕已经跳进河里往对岸游去,女人追到河边便止了步,骂了几句后就回身走了,张丰这边就热闹多了,一群人跟赛跑似的你追我赶,一边跑还一边起哄,热闹的不得了。张丰的爆发力不错,加上家喜帮忙,一开始的时候把追她的人甩出十几步远,可是毕竟长力不足,跑出不到半里路就无法保持速度,渐渐被那个不讲理的男人追近。有那么多的人加油助威,张丰不须回头就能知道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于是当即立断从山路上顺着斜坡滑向山谷。

    那汉子今天威风没耍成,还被一帮孩子看了笑话,早有心结束这场闹剧,只是面子上下不来,因此憋着一股气要逮着张丰狠狠揍一顿,没想到这小子竟滑溜得很,如果自己继续和他较劲,只能继续让人看笑话罢了,于是站在山路上顿了顿脚,咒骂了两句便闷着头往家里走去。

    “马叔,不追了呀?”一个小孩笑嘻嘻地问。

    那汉子瞪起眼悻悻道:“谁有哪多闲功夫跟这种野小子帮耗!”

    金生嘟起嘴,不甘地说:“爹,难不成就这样饶了他吗?”

    他爹便说:“爹以后再收拾他。”

    这姓马的两口子出了名的护短,小孩子口角,他们好不好的就闹到人家门上,两个孩子也被惯得不成样子,因此这家人在村里很没人缘,不然也不会没人帮腔。孩子们见再没有热闹好瞧,而且天也快黑了,便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回家去了。

    张丰滑到谷底,一路刮擦磕碰,身上添了不少伤痕,裤子也磨破了,但见摆脱了那个男人,还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以前的张丰或许不会在意挨顿打,但现在的她却非常在意,身体上的痛还在其次,主要是太伤自尊了,不是万不得已她是绝不愿和别人肉搏的。

    一瘸一拐地回到住处,却见那个女人竟然还没走,正以一敌二地抢夺她家的木锹,张丰二话不说,捡起一坨陶泥就朝她头上砸过去,那女人一惊,手里的木锹便被张裕和家喜夺过去,张丰又接连向她身上扔了好几块陶泥,腾出手来的张裕也学她的样子砸那女人,女人见事不可为,抱着头骂骂咧咧地跑了。

    张丰谢过家喜,又从窑洞里拿出一块刚买的干粮请他吃,张裕也换了干衣,三人依着山壁一边吃一边聊,家喜说了马家的为人,张裕说了他和姐姐这几天的生活,张丰却只是听着。聊了一会之后,家喜回家,张丰和张裕也洗洗睡了,张裕交到朋友,对于陶胚被毁之事也不再耿耿于怀,很快就睡着了,张丰却思前想后久久无法入睡。

    第二天早起,张丰收拾了陶泥重新打胚,又用柴枝扎了个小木排放在轮座上,让张裕帮忙转轮,拉了三个特大号的陶碗,打算一个当锅两个做盆。做好不久,家安和家喜就来了,家喜昨天和裕儿约好一起去拾柴的,所以看见家喜来了,张裕忙迎上去说:“你吃过饭了吗?我刚帮姐姐做好了三个小盆,正等你呢。家安妹妹也一起去吗?”

    家喜说:“吃过了。我娘本来想让家安在家里照看阿翁的,她非闹着要来。张家姐姐,我爹说你们应该到里长那里去落个户,别人就不敢过分欺负你们了。不过落户要交钱的,我爹说去不去你看着办。”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张丰正为这事犯愁,得到家喜父亲的点拨顿时松了口气,应道:“我这就去村里走一趟。”

    家喜不想带妹妹一起,忙朝家安道:“家安,张家姐姐不知里长家住哪里,你给她带路吧,完了就留在家里照看阿翁,省得爹娘在地里不放心。”

    家安正好奇地瞧着陶轮和拉好的陶胚,闻言看了张丰一眼,点头道:“哎!张家姐姐,我们这就走吗?”

    家喜说:“最好快点,眼下地里忙,过了饭时就找不到人啦。”

    张丰闻言连忙拉起家安的手说:“咱们快走,回头我给你做个泥偶玩。裕儿,你看会儿家,我尽快回来。”说完急忙走了。

    紧赶慢赶,总算在里长下地前赶到了他家里,说明来意,里长倒也没有留难,反正他们也碍不着谁,多一户摊税摊役的也没什么不好,于是问明家乡来历,交了五个钱,又训导了几句,就算是完事了。

    张丰回到家时,张裕和家喜正嘻嘻哈哈地玩拉胚,张丰笑着赶走他们,便开始专心做碗胎,虽然大小厚薄上头仍然做不到规格统一,但模样已经相当周正,成品率也稍高了些,到张裕回来,数了数已经做出三十四个。两人嚼着干粮喝着凉水,张裕滔滔不绝地说着从家喜那听来的事情,张丰不时嗯一声,张裕说完之后问张丰:“姐,你说马家人坏不坏?”张丰说:“嗯,要是有把铁锹就好了。”张裕撅起嘴说:“姐,你根本没听人家说话。”张丰拍了拍他的背说:“我听了,所以我们要严加防范,等有了铁锹,我们不仅要挖更多更大的窑洞,还要挖一条壕沟,引来河水,让别人进不来。”

    “像护城河一样?”张丰兴奋地问。

    “嗯。”

    “好!”想了想却又觉得不妥,“那我们怎么出入啊?”

    “哦,这倒是要好好想想。”张丰说完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裕儿,你说这虱子这么多天不吃不喝,怎么也饿不死呢?”从换上以前的乞丐装,张丰就一直感觉有虫子在身上拱。

    张裕听她抱怨,忍不住又呵呵地笑起来,对于张丰的种种异常表现,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在意,心目中那个能忍受一切的姐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退到了现在这个姐姐的后面。

    不知是舆论的原因,还是农活太忙,抑或落了户的关系,反正马家人没有再找麻烦,张丰六天内拉了二百一十九个碗胎,最早做的六十四个已经晒干,张丰决定试烧一次。

    把陶胎整齐地码好,上面用柴捆搭成人字形,两边也堵严了,然后在柴上厚厚地糊一层泥,用木棍在泥上扎一些气孔,通过预留的小门点燃柴草后,再把小门也糊上,闷烧一天一夜之后,柴尽泥塌,陶胎就会变成陶器。

    在等待的过程中,张丰总是静不下心来做事,时间一到,立即扑过去把冒着热气的陶器扒出来,一看,白中泛黄,暗自点了点头,再学着电视上用两只碗互相敲击,声音也挺清脆的,应该算是过关,喜滋滋地端起小盆到河边盛了半盆水,在事先搭好的简易灶台上放平,点上火煮起菜粥来,粥里放了足够的盐,嫩嫩的菜,两人美美的吃了个饱,感到幸福之极。

    第二天,张丰拿着给家安的陶偶和六只陶碗到徐家去,徐大婶看见她便笑着说:“一直认为是个小哥,没想到竟是个大姐儿,你这孩子,被人误会怎的也不说一声?”

    张丰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这个样子,说自己是女孩岂不是让人笑话得更厉害。”把手上碗递过去说:“给家安做了两个陶偶玩,这几只碗,婶子别嫌粗糙……嗯,另外我想向婶子借一根扁担和两根草绳,不知道方不方便。”

    徐大婶说:“你等一下,你大叔去挑水了,等他挑水回来你就把扁担拿去吧。怎么?要把碗挑去卖啊?”

    “嗯。”

    徐大婶摸了摸她的脸说:“真是个能干的姐儿。”又把手移到她的头上,隔着包头布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别担心,头发长得快,两三年就长长了,不耽误出嫁。”

    张丰有点窘,红着脸没吱声,见家安眼巴巴地看着放在碗里的两只陶偶,就等着她母亲发话呢,于是说:“家安,看看我为你做的玩偶喜不喜欢?”

    家安立刻说:“喜欢!”

    徐大婶笑着把一个玩偶递给她说:“高兴了吧?还不快谢过张家姐姐。”

    “谢过张家姐姐。”家安笑嘻嘻地道了谢,便迫不及待地端详起手上的玩偶,徐大婶也拿起另一只好奇地看着,不解地问:“姐儿这做的是什么?好好的一个女娃,为何要画胡子?”

    “娘,是小猫啦!张家姐姐说的。”家安抢答道。

    张丰说:“是我做的不像,无怪婶子认不出来。”

    徐大婶笑着说:“倒也怪好看的,姐儿手真巧。”

    张丰笑笑,“阿翁身体好些没有?”

    徐大婶说:“多谢你掂记,已经请了正骨的郎中看了,只是阿翁年纪大了,怕是要养上几个月才得好。”

    “我进去看看他。”张丰向徐大婶点头为礼,走进屋里去看徐老爹,徐老爹坐在床上,手里正搓着草绳,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张丰问了好,又询问了一下病情,徐老爹说了几句自责的话,便说:“我听见你和媳妇在院子里说瓷器烧成了?你去拿过来给我瞧瞧。”

    张丰出去拿了两个碗来,徐老爹看了看摸了摸,还敲了几下,说:“还行,不过要是这样挑出去卖,怕是卖不掉,像这种粗陶,做成陶罐盛个水米什么的还是不错的,要是做成碗碟之类起码要挂层釉才行,你想想,拿这样的碗吃饭岂不磨嘴吗?”

    张丰现出羞愧的神情,她只顾高兴了,竟然连这么简直的问题都没想到,别的不说,她家那只要饭的碗都是涂了釉的呀!

    “多谢阿翁指点。请问阿翁,您知道釉是用什么调成的吗?”

    “釉也有好多种,简单的就只是用粘土和水调一下,还有加垩灰和石粉的,至于是什么石粉,多少水加多少土多少石粉这些事,我也不清楚,只听说挂浆用的粘土放进水里后要成糊,不容易沉底才行。我年轻的时候在窑场干过两年,不过却只是挑水劈柴的小工,所以知道得也不多。”

    “阿翁,谢谢你!”张丰深深拜揖,徐老爹呵呵笑着说:“你不是女娃吗,怎么还行男子礼?”张丰调皮地说:“我觉得这样比较符合我的形象。”

    从徐老爹屋里出来,张丰对徐大婶说明了原因,不好意思地收回了刚刚送出去的碗,抱回家里重新加工去了。

识货的人

    张丰回家的时候琢磨了一路,决定还是去趟西市,于是跟张裕说了一声,仍拿着原来那几个碗走了。

    交了两枚钱的入门费,张丰径直往瓷器行走去,途经剃头铺时被剃头师傅瞧见了,叫住她说:“小娘子,多日不见,如今可发财了吗?”不等张丰回答,便对身边一个锅盖头的年轻男人道:“她就是我方才和您说过的那位有趣的小娘子。”那个人看着张丰笑道:“哦,你就是那个‘一轮明月’啊!”张丰向他笑笑,又向剃头师傅点了个头,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来到瓷器行,在几家瓷器店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走进九联陶瓷店,呈上那几只无釉的碗,问他们这样的陶瓷收不收,伙计摇了摇头,耐着性子说:“这种无釉的粗陶我们是不收的,你还是拿回家自用吧。”张丰问:“不知贵店有没有调釉的材料,我想买一些。”伙计仔细打量她一眼说:“调釉浆的材料小店有很多种,不知小哥要买哪些?”张丰一边张望着店里的瓷器,一边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我要两斤粘土,两斤垩灰和一些石粉。”伙计见她很老练的样子,倒不敢再轻视她,领着她来到放这些材料的地方,把每种东西的名称价格向她介绍了一遍,张丰仔细地听完,然后买了两斤粘土,两斤垩灰,半斤铁石粉,又询问了普通陶瓷的价格,便离开了陶瓷店,向铁匠铺走去。

    王铁匠正向客人推荐着一把铁剑,王铁匠的徒弟,一个十五六岁的黑脸小子过来招呼张丰,不过看清她的样子之后却收起了笑脸,撇了撇嘴说:“是你啊?”张丰有些讪然,笑了一下说:“我来看看打出来没有。”

    “早打出来了。”

    “卖出去了吗?”

    “一把都没卖出去!”黑小子的态度很是不善。

    “你放心,现在时间太短,再过一段时间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认识到它的价值,到时你们的门槛都会客人踏破。”其实张丰也挺着急的,她还有押金在这里呢。

    黑小子哼了一声。

    张丰忽略他的态度,建议道:“其实你们可以试着向军方推销一下,这东西无论攻城守城都是很好用的。”

    黑小子撇嘴道:“装腔作势,一个小叫花子罢了,你懂什么军事!”

    “什么东西这么好?给我看看!”另一个声音□了他们的谈话,张丰转头一看,竟然是剃头铺门口见过的那个锅盖头,王铁匠见问,立刻从张丰手上拿过铁锹递到他手上,殷勤地介绍起来。

    锅盖头用评估的目光仔细地看着手上的铁铲,然后饶有兴趣地问张丰:“你倒给我说说看,一个铁锹,你如何会想到战事上去呢?”

    张丰抬起头看着他说:“攻城守城不是都要修工事吗?用这样的铁锹干起活来当然比用木锹和普通的铁锹要快,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她猜这个人可能有订货之意,如果这样她就有望拿走自己的铁锹了。

    张丰明显是答非所问,不过锅盖头并没有计较,毕竟她看起来也只是个小孩子罢了,他只是看着张丰笑了一下,便对王铁匠说:“给这把铁铲装个把,我试试是不是真好用。”

    “这就有一个安了把的,”王铁匠从靠墙的地方拿过一把铁锹递给锅盖头,“小人刚打出来就试过了,确实是挖土掘地的利器,将军请,就在这里不妨。”王铁匠殷勤备至,连称呼都由郎君改成了将军。

    锅盖头接过铁揪,三两下便破开了踩得结结实实的地面,接下来铁锹入土就更容易了,不消几下就挖出一个脸盆大小的坑来,王铁匠眼巴巴地等他发表意见,见他好像挖起了劲似的,忍不住问道:“如何?将军还满意吗?”

    锅盖头意犹未尽地停下挖掘,拄着铁锹把说:“不错,多少钱一把?”

    “二百二十钱。”王铁匠并没有开太高的价,一则这些胡人他惹不起,二则他更不想把这个潜在的大客户吓跑,再者嘛,他也实在是个老实人。

    锅盖头皱眉,“太贵了。”

    王铁匠说:“将军有所不知,这种铁锹不仅费料,打起来也颇为费时,而且稍不注意就打坏了,二百二十钱绝对是公道价格,不过如果将军买得多,小人少赚点工钱倒没什么,不知将军需要多少把。”

    “一百把多少钱?”锅盖头开玩笑似的问。

    王铁匠则无比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咬咬牙说:“每把二百钱。”

    “一千把呢?”锅盖头又问。

    “每把一百九十。不能比这个价钱再低了,不然小人等于白做工。”

    张丰和王铁匠师徒一起看着锅盖头,紧张地等着他开口。

    锅盖头笑了笑,“你铺子里总共有多少?”

    “现在只有五把,您想要多少?不足之数小人会尽快赶出来。”

    “就先拿这五把吧,如需更多我会再来找你,我也不和你讨价还价,五把锹我给你一千钱,你看如何?”

    “行,一千就一千吧。和元,给将军把铁锹捆好。”王铁匠吩咐徒弟。

    黑小子高兴地应了一声,先把张丰手里的那把夺过来,和其他三把串在一起,再一同绑在那柄带把的铁锹上,动作干净利落,捆扎得又牢靠又整齐,显见得是个能干的伙计。

    锅盖头扛着铁锹走了,张丰也随即离开了铁匠铺,虽说仍然用不上铁锹,但怎么着也省了二十五个铜板,如果锅盖头再订个几十把,她的免费铁锹也就能到手了!张丰心中高兴,经过烧饼铺的时候就买了三个烧饼。

    然后她就看见了范二,他坐在路边,向人们展示着自己的残疾,不停地诉说着可怜的身世,乞求怜悯,张丰看见有人丢给他一枚铜板,但她却什么都没给他,而范二也没有认出张丰。

    对于范二,张丰已经毫不在意,真的,她对此人既无愧疚也无仇恨,可是这家伙却邪门得很,他坐在那里不动,你从他身边走过,高兴顿时就少掉一半,就跟遇到摄魂怪似的。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家喜陪着张裕等张丰回家,如果她晚上没回来,家喜还打算陪张裕过夜,很显然,这两个男孩的友谊增长得很快。

    张丰谢过家喜,把买的烧饼拿出来,原本是打算自己一个张裕两个的,现在正好一人一个。白面的烧饼对于穷人来说算得上奢侈的食品,不用说乞丐,就是家安家喜一年也难得吃上一次,所以三人都吃得很香,很小心,不仅用手护着掉落的芝麻和饼屑,而且连说话都暂时停下来了,气氛简直称得上虔诚。睡觉的时候,张裕还在回味着烧饼的味道,高兴的说:“姐,烧饼真好吃,比上次抢到的那个好吃多了。”张丰说:“等我们赚了钱,姐天天给你买烧饼吃。”

    接下来张丰就开始捣鼓给陶器上釉的事,纯泥釉、粘土加石灰、粘土石灰铁石粉混和液,在生胚上挂釉后再烧、在烧过的粗陶上挂釉复烧,全都试了一溜。

    这样一来,需要的柴草也就更多了,张裕每天起早贪黑出去捡柴,从无抱怨,张丰沉浸在她的试验中不能自拔,也没有注意到他有什么不对,直到有一天看到他脸上又添了新的伤痕,追问之下才知道,他又被那俩姓马的坏孩子欺负了。张丰气得很厉害,可一时也想不出对付这家人的办法,便问张裕:“你不是总和家喜在一起的吗,难道他就看着你吃亏,都不帮一下吗?”张裕低头不语,张丰以为这是默认,心里不由生起家喜的气来,对张裕说:“朋友不能同甘苦叫什么朋友,咱以后不理他。”张裕小声说:“不是,这两天我没和家喜在一处。”

    “没和家喜在一处?为什么?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的吗?”张丰问。

    “他还有别的事做,不能和我一样整天拾柴。”

    因为天色昏暗,张丰便没有注意到他躲闪的目光,对他的话也就没有产生任何怀疑,“哦”了一声后便寻思起不被人欺负的办法来。第二天张丰在河边洗衣的时候,看见家喜在附近的山坡上朝她家张望,便扬声道:“家喜,是找裕儿一起拾柴吗?我家还没吃饭呢,你过来坐会儿吧!”家喜回了一句“不了!”就抬脚走了。这时张裕站在山角处叫张丰吃饭,张丰说:“你先吃吧,家喜还等你一起去打柴呢,别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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