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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0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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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尚夫人不住的点头笑,称心如意再回:“说是好漂亮的山谷里挖来,奇花异卉的不知道名儿,我们正想着取一个,恰好母亲来了,请母亲起一个吧。”
连夫人就想了一个出来,她太开心女婿得功劳,想来想去的全是有口彩而且一直喻意下去的话,指着大红花道:“有这花的地方,就有功劳,更证实这花本就不是凡品,就叫它常胜。”
称心如意鼻子更翘了翘,拍手说好,围观的女眷们也有酸人家好女婿的,但也觉得这名字贴切对景。
尚夫人对一串子黄花笑:“常胜过了,理当报喜,这一盆花是跟着奏章回来的,就叫报吉吧。”
称心如意谢过母亲,让丫头把这名字去书房里回给公公,又送进去给曾祖母、祖母和香姐儿听。
“对二姑娘说,她的花儿名字不要起重,常胜报吉我们已经占住。”
又打发一个人去太子府里回宝珠和加寿。
宝珠陪着加寿没有回来,连尚夫人在客厅上坐下来,陪着女儿们和客人说话。
女眷们说话,不是在称心如意有好亲事,就是在太子妃母女生孩子上面。
有一位夫人过于眼热称心如意没成亲就当家,笑道:“这世子和二公子大捷,侯夫人也还在太子府上,可见称心姑娘如意姑娘早就是婆婆眼中挑大梁的人。”
另一位夫人闻言,笑道:“太子妃是要紧的,头一胎呢。”
夫人们就又谈论起太子妃运道从来高,红鸾星动过就喜信儿动,连夫人却哎哟一声,微微变了脸色。
称心不知怎么了,忙问道:“母亲中了暑吗?”
连夫人当众抱怨起自己来:“称心你看我糊涂吧,大红的花儿,应该叫红鸾才是,我怎么把寿姐儿和你婆婆忘记。”和尚夫人关系密切,连夫人对着她叹气:“你也没有想起来。”尚夫人就也怪起自己。
一干子夫人就是不吃醋的人,也有了醋意。心想连家也好,尚家也罢,占住好亲事还不知足,当着人还要显摆,你让别人脸上还下得来吗?
大家都有些生气,觉得这话犯众怒不奇怪,眼睁睁看着连夫人尚夫人“哀怨”地得瑟,没有一个人劝她们。
如意想到一句话,让母亲和连夫人不要懊恼:“执瑜执璞知道二妹爱花儿,给她最多。元皓有两株,加喜也是两株。太后的花儿也许还没有起名字,等我打发人去告诉了,有没有起名字的,就用红鸾这名字。如果用了,还是母亲和连伯母想到的呢。”
连夫人和尚夫人有了喜色,催着称心如意这就打发人去问香姐儿。没一会儿,香姐儿打发人回来:“这名字好,但恐怕大姐得的花儿没有取名,先把这名字送给她,她不要,我这里还有花儿,再取不迟。”
加寿收到的花也是一株红红火火的,她也还没有想到取名字。收到信后就给自己的花取名叫红鸾,给太子的那盆取名叫喜信。合起来好姻缘也比喻上,好孩子也没有落下。
送信的人回来带回话,称尚二夫人双手合十,比别人一口气松的长而又久。
香姐儿知道后,给别的花儿另取名字。袁训在书房里也收到话,从没有想到过花还能起个名字叫喜信,他也有一帮子道喜的人在面前,大家取笑。
阮小二调侃:“以后袁兄家的花索性把好词全占住也罢,”
手又指书房这地面,小二嘻嘻:“这里也可以换些说法,古诗上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以后这里叫三更灯火。”
袁训斜眼他。
小二装看不见,又手指笔架上的几管笔:“古诗上说莫讶书绅苦,功成在一毫。笔是毛做的,这笔架上可以题字,毫毛之山。”
袁训拿个手举在桌子上一寸之处,随时拍案而起,佯装生气:“我看你再敢编排下去,你嘴里没有好话。”
小二往门的方向退开几步,占住安全地方准备开溜:“以后袁兄半夜攻读取笔习字,就叫三更灯火取毫毛。”
四皇叔拍着扇子大笑:“哈哈哈,我听明白了,三更灯火取毫毛,这哪里是侯爷,分明猴半夜身上痒,搔痒痒呢。”
书房里哄堂大笑,袁训恨的牙痒痒,不好捶打四皇叔,对着小二扑过去。小二往门外就跑,边跑边贫:“袁兄有好儿子,晚上喜欢的身上发痒是一定的事情。”
众人大笑:“这个笑话打趣的好。此人就在眼前。”
而袁训嚷着:“看我真打你了。”更要揪住小二。眼看小二离门就只有一步,一股大力从外面进来,“砰!”,小二滑倒在地,摔了一跤。
小二叫苦不迭:“你们几个进来也不先说一声吗?”和他相撞上的是元皓等几个胖孩子,小二出去,他们进来,小二没有想到,不敌孩子们,吃了一个摔跤的亏。
袁训从后面赶上来,小二滑到他脚下让挡住,才没有接着摔出去。小二坐在地上和袁训瞪眼:“袁兄,我上门是客人,”袁训挥拳头在他头上,还没有回话,元皓等不及,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坏蛋舅舅,先帮我们论输赢。”
“怎么了?”袁训就先看向他们。
元皓气呼呼:“我说表哥是我家的表哥。”
韩正经板着脸:“正经说是正经家的表哥。”
好孩子跟上:“是好孩子家的表哥才对。”
“大花家的大花家的。”褚大花嚷嚷。
“我先说的我先说的……”孩子们在袁训面前也吵了起来,边吵边跳脚:“舅舅是元皓的舅舅,表哥是元皓的表哥。”
袁训摇头叹气:“我看我这门上还是题字,乱嘈嘈。”说着,对小二瞪去一眼:“你是头一个。”
……
东安世子最近日子不好过,说水深火热不为过。他每天一睁开眼,见到帐帘子动,就担心是梁山王派人来拿他。在营里遇到梁山王父子和杀苏赫的那批人,面色又总会一白。
把他吓成这模样的原因没有别的,东安世子虽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要给梁山小王爷一点儿颜色看看,但他知道自己写过一封信出去。就在小王爷刚到军中头一回出游的那天晚上,东安世子看出来他是个怕老婆的命——当时还可怜他小小的年纪养成这坏病根儿——回帐篷里一想,这个好呀,他要给媳妇吃新鲜东西,带着她玩耍,就会时常的出营。
东安世子毫不犹豫地给安王殿下写了一封信。
他和安王的往来不只一条途径,自从他的亲兵再也没回来以后,面对营里的人,东安世子说打发他回家去了。他寻找第二条途径给安王写信,把信写到大同城里,有一个是安王曾交待给他的联络人。
他在信中写道:“……气死人,他竟然是跑来玩的,见天儿出营去,要是遇到什么人给他一阵厮杀,丢盔卸甲回营来才好……”
写这信的时候,东安世子和梁山王一样,不知道萧战打的是梁山王的王旗。萧战头一回遇敌三千,东安世子还看笑话,背地笑半天,说着玩心重,你不遇敌谁遇敌。
这一回上,世子没有往自己写信上面想。全营的人都认为边城近几年安宁,但与时不时的遇到小股敌兵,遇到强盗不相干。小王爷太得瑟,他遇到包括陈留郡王都没认为奇怪。
只在遇到苏赫以后,梁山王疑心大作,陈留郡王疑心重重,东安世子眼前飞过他写出的信件,电光火石般在他脑海里久久徘徊而不去。
按时间上算,东安世子认为自己写信招来苏赫的可能性最大。要么,有人和他同时间写了一封信。因为他的信是写给安王的。
而他的父帅东安郡王和隐姓埋名出京的真福王素有往来,但福王造反的时候,东安郡王拒绝叛国对他也有影响。
东安郡王在京里待审的时候,世子随行侍候他,也是父子们静心说话的一段时光。
东安郡王当时还没把葛通放心上,以为受点儿羞辱也就活着离京。他曾傲然对儿子道:“杀霍君弈固然不对,但至始至终不改忠心。”皇帝认为他的忠心不足以平临阵杀大将的愤怒,是东安郡王没有想到。
做为一位在边城长大的世子,东安世子就是没有父亲的话,也知道叛国的境遇。
他一面猜测勾结敌兵的人是谁?一面猜测安王有可能叛国吗?每一回猜到最后,痛苦的一幕浮现心头。世子还是认为与自己有关。
按时间上算……他到最后呻吟着这一句直到自己瘫软。按时间上算,给苏赫送信的人一路快马熟门熟路的找到他,跟一直是苏赫家邻居似的,而苏赫熟门熟路的来到这里。
苏赫受罚以前常年在这附近征战,他熟门熟路来到这里不奇怪。去的人就奇怪了。他要是不奸细,凭什么过几国关卡?凭什么径直到苏赫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东安世子每天把自己折磨到疲惫不堪,如果是白天,他还可以出帐篷走走。梁山王十里连营里有小溪流有小树林。当时留下来是想到夏天提供些荫凉,也是将军们散步的特权。后来一部分成了加福的专供地方。但还是有数处可以让世子到树下水边坐坐,对着水发一回呆。
他跟个犯相思的傻子似的痴痴对着流水,甚至会有期盼流水给他一个答案的心情。因为,他惹不起梁山王。他自小而成的意识里,也容不下叛国的人。
靖和世子找过来,在他身后还是奇怪。上前拍一巴掌:“哎,我说你中暑还没有好?怎么成天昏昏沉沉?你没弄点儿药吃吃,要不,晚上我陪你河水里多洗几回。小王爷虽霸占的地方不少,但咱们还是能找到下河的地方。”
东安世子让骤然打醒,本就心惊胆战的他哇呀一声大叫而起,反把靖和世子又吓了一跳。靖和世子后退几步也是个防备的姿势本能出来,更要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两个人有同病相怜的地方,靖和世子想到伤心事情,低低的劝解:“别恼,小王爷是王爷的儿子,有仗打他只会便宜自己儿子。没仗打,我猜到了,他也会寻一仗打打。”
靖和世子在这里一顿,这一句是张豪告诉他的。张将军还是经验丰富,也想得周到。而靖和世子身边的人,十年磨干净对梁山王的耐心,就生气去了,在张豪以前,没有人提醒世子不要恼怒只留神小王爷就行。
以王爷的性子,只怕还要给小王爷寻几仗打打。
靖和世子从自己的话里发现比东安世子境遇稍好些,他的伤心没有了,同情话也到此结束。同情话也好,伤心事也好,多提没有用,不如……。
靖和世子拖着东安世子就走:“圣旨到了,走,咱们听圣旨去。”
“啊!”
东安世子大叫一声,把靖和世子狠命推开。在靖和世子不解和不满的眼光里,东安世子大喘几口气,一波惊恐潮水般又从心底涌出。
圣旨?是他走丢的亲兵让抓住了?是……恐惧之下,什么心思都能出来,东安世子自己吓自己,又吓一回脸色白。
靖和世子忍无可忍:“我让你弄几贴药吃吃,你这是白热着了!看你汗出的,你还装没事人!”重新拖起他手臂往胁下一夹:“走走,我陪你看医生。”
他在前面,东安世子在后。走出十几步,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圣旨里说什么?”
“你我听了不会喜欢的,”靖和世子凉凉:“京里的赏赐下来了。”他撇嘴:“到的还真快,这天气跑快马,兵部尚书是有多着急表彰他儿子,不怕跑死马,也不怕人中暑。”
“别的呢?”东安世子再问。
靖和世子摇头:“没了,我看到他们拿赏赐好开心,陈留郡王最气人,把圣旨要到手又要念。凡是没听过的后面到了,又念一回,所以叫你一起去听。咱们没沾光赏赐,沾光喜庆也罢。”
东安世子面上回来几分血色,又问一回:“真的没有别的话了?”
“你想有什么?再加上你我一笔,你我和兵部尚书没亲戚,咦,其实说起来,他是太后的亲戚,咱们往远里扯,再扯远些,是不是也有些亲戚在内?”靖和世子异想天开。
东安世子精神全满,把自己手臂抽出来。既然不用担心圣旨,他放心的冷笑:“你我还是靠边儿站吧,就是梁山王府,和皇上是真的沾亲,人家有过继是不是?那又怎么样?如今也稀松。陈留郡王有太后,不把他放在眼里。好歹这军中也有一件咱们开心的事情看看。”
精神足不一样,凑上来兴致高涨:“哎,你全听完了?陈留世子的赏赐高,还是王世子的赏赐高,要我看啊,哈哈,侯世子的赏赐最高。”
这一回的赏赐里有三位世子,王世子萧战,郡王世子萧衍志,侯世子袁执瑜。
东安世子放声大笑,刚才不敢去,现在催着靖和世子走:“咱们快赶上去看个热闹。小王爷兴许又要闹腾。”
靖和世子没怀疑他一会儿病歪歪,一会儿气色好。他能理解东安世子看笑话就有精神头儿。嘟囔道:“你怎么知道陈留世子和侯世子的赏赐不比小王爷低到哪里?”
“那还用问吗,那还用问吗?哈哈,人家有太后。哈哈,宫里有人。太后吹个枕头风……”
东安世子过于肆意的话,让靖和世子一把握住,下半截就没有出来。靖和世子瞪眼睛:“小声!这话也能在王爷中军说吗。小王爷和福姑娘听到能答应?”
东安世子嘿嘿着,太开心一会儿能看到世子们为赏赐纷争,也没什么后怕。答应着不再说,与靖和世子匆匆而去。
……
梁山王的大帐里,萧战正在咆哮:“东西给我看看,我看一眼怎么了?”
萧衍志、萧衍忠、萧衍勇回他:“看你自己的!”
萧战又转向胖舅哥,脸儿黑沉:“你们的也给我看看,加福要是喜欢,就留下来!我走的时候咱们说好的,家产全是我的,”
钟南在这一句后面打断,揶揄他:“又不是加福的了?战哥你彻底暴露真面目。”
“一边儿去,有你什么事儿!能耐不大,跟着混的能耐大。来到没半年就混个小军官当当,一边儿知足咧嘴笑去,别在我面前晃荡。”萧战鄙夷。
钟南耸耸肩头并不生气,他是很知足。他在齐王府上不过这样的官职,到了这里打听过,军功丰厚不假,但凡事凭军功说话。没仗打,就没官升。钟南本以为这太平年月,今年有仗也轮不到他。没想到沾光他得了校尉。在萧战的骂声里,钟南心想我有什么不知足的,不用你说,我也知足。
战哥气冲冲的时候,钟南不敢多惹。低下头来数他到手的银子。手指头点上去,就不由自主笑嘻嘻。暗想等书慧下回来探视,交给她带上。
萧战继续吼舅哥:“把你们的东西拿出来给加福挑,家产全是我的,我不要的,再给你们。”
陈留郡王啼笑皆非,对龙氏兄弟道:“王爷好家风,幸亏王爷没有兄弟,老王爷那一枝也没有叔伯给他,不然可怎么是好?”
梁山王大嘴笑到耳朵根上,手悠然拍在大腿上为儿子打着拍子,跟助阵的战鼓似的。
加福充耳不闻,跟以前一样。横竖战哥吵完,该对哥哥依然不变。
执瑜执璞不跟萧战吵,他们只把到手的东西在面前摆开。盘腿坐着,东西摆在帐篷地上。
五品将军的官印一件:“这是皇上赏的。”
大红袍子一件,执瑜执璞满意:“这是进贡来的,披上肌肤生凉。”
上好的薰香一盒,执瑜执璞满意:“太后说帐篷里只怕气味不好,这个点少少的,就跟在家里荷花水阁上住着一样。”
还有……
萧战不容他们说出来,大手一挥狠狠瞅着舅哥的薰香:“这是上好的,这是最贵的,这是…。”
“你也有,加福也有,我们就得点儿东西,你叽歪个没完。”
萧战对一个匣子沉下脸:“这个我没有,加福也没有,要是我没有猜错,这是岳父的兵书吧!我还没看过的那本!拿来给我先看。”
执瑜执璞各有一个,同时抱到怀里紧紧的:“不给,这是太后从宫里找出来的,不是爹爹的。”扮个大鬼脸儿:“家里的库房你都有册子,爹爹的书房对你哪有秘密可言。”
梁山王大嘴儿更咧:“我的儿子就是不错。”
东安世子靖和世子进来的时候,萧战又跳到萧衍志兄弟面前。二世子以为看了一出子笑话,而东安世子大大的放下心。满帐篷里吹嘘争执自己杀了多少人马,都以为自己功劳最大。萧战和亲戚们吵完,又和霍德宝吵上一出,认为他不应该有赏赐,他就是个混功。
对此话,钟南捂起耳朵。霍德宝不服,又是一顿大闹。
宝倌的赏赐仅次于执瑜执璞,皇帝在圣旨里对葛通有嘉奖,流露出跟过他的人就是不同的自得。不但葛通听得明白,宝倌都明白了。既然今天底气足,不借这个机会和萧战闹上一场,宝倌不能甘心。
当天东安世子是数月里头一回安心的回帐篷,他一安心就要生事情。看出来不管苏赫的到来跟他有没有关系,像是大家眼红赏赐去了没有人在乎,东安世子有从容的钟点儿弄明白与他有没有原因。
他提笔,又是一封信写给安王,还是将由联络人转交。
“苏赫下葬那天,只有王爵及世子前往,别的人一概不能得知地点。要有人寻找尸首,我却知道。”
让心腹的亲兵进帐篷:“还是送给上一回那个人,陈三。”
以世子来看,如果安王在边城的联络人是奸细的话,他不会不在乎苏赫的尸首。本朝以及前朝都重视这件。
……
“范先生,那就是陈三。”
耳边传来话语,范先生微微颔首。
说话的人是个酒保,手里也托着酒水。为范先生和从人放下一份,他又去送别的主顾。
这里,是一处混乱的酒馆,位于大同和卫所之间的一个集镇上,却不是袁家小镇。在这里可以买得到你想知道的消息,也可以卖出去消息。
范先生追随世子出京以后,他没有着急的直奔军中。而是先往他早年知道的这些地方混迹一回。
本来是好些年不往这种地方,寻一寻老朋友还有多少,却无意中听到,有人花大价钱买苏赫安葬的地点。一听,这个人不是奸细,也与奸细有往来。
重视苏赫尸身的人,只能是他的亲族,他的国家。或者是他以前的部将。
不会有仇人花大价钱买回去鞭尸。仇人听到苏赫归天高兴还来不及。
谁会为苏赫花这份儿钱,范先生在回营以前必弄清楚。
他的马车晃荡到这里,就听到苏赫战死的消息。范先生为二位公子喜欢的快要流泪,想到先老国公后继有人——他和顺伯持同样的想法,都认为袁训才有先国公之风,龙氏兄弟退后——高兴之余,凭借多年的阅历直觉苏赫死了,边城有些地方不会太平。
果然,他稍用心思,这个消息就到耳朵里。而范先生多年谋士出身,也能想到按小王爷到军中的日子来算,苏赫来得足够快。军中出了通风报信的奸细。
范先生坐的位置在陈三侧脸方向,他看到一个面皮腊黄,很难看出是中原人还是异邦人。中原人风吹日晒久了,肌肤也能成这种色泽。
这个人年纪三十出头,范先生隐居在国公府的时候,他还是少年。范先生放心的对从人道:“请他过来。”
陈三过来以前,机警地先把范先生从头看到脚,又看过周遭,才过来见礼:“先生一看就是外地人,从哪里来?”
范先生暗暗好笑,他在京里居住几年,养得面皮恢复雪白,这陈三就看走了眼。他要是知道这里一草一木一块石头自己也比他熟悉,不知他会不会中箭的兔子似的溜走。
回道:“明人不说暗话,听说你手里生意大,有桩大买卖寻你。”
“多少?”
范先生伸一根手指:“一万,一万黄金。”
陈三眸子里有细小的火苗出来:“要什么?”
“苏赫你知道吗?”范先生不动声色。
陈三面色一怔,手悄悄的往腰间短刀上放去,冷淡地道:“他死了。不管你买什么,你这买卖我做不了。”
“不能,还来找你吗?”范先生袖子里取出一张银票推过去:“这是说话的钱。”上面的数额让陈三打算起来的身子重新坐好。
收下银票,陈三皱眉:“你要死人我可没有办法,梁山王安葬的他,没有人知道他葬在哪里。”
范先生微微一笑:“打听啊,梁山王不会自己挖坑埋他,总得有掘土的人,扶棺的人。”
陈三默然半晌:“要加钱,这事情风险太大。还有,我只提供地点,不负责挖坟。这是晦气事。”
“成。”
“两万黄金。”
“日期?”
“一个月。”陈三犯难的神色出来:“一个月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到,这事情风险太大了。”
他屡屡的说风险,范先生记在心里。他要是真的胆子不大,只是个经济中介人,贪钱的那种。而贪钱的人都好对付。范先生一亮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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