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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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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从没有见过农家旧箱子,就先打开旧的。
“哎,奶奶小心挤到手,”余氏方氏都没想到从京里来的奶奶会兴趣浓厚,想阻拦时已经来不及。宝珠开了箱子,这就怔住。
箱子里不是锦绣衣裳,全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布衣裳,旧而褴褛,还有补丁。
这是姑母的旧衣裳!
宝珠一想便知。
宝珠叹气,看来祖父母为了保公公的命,忍痛卖女儿后,还一直在想念她。宝珠眸中又含上水光,以手缓缓翻动着那破旧的宝珠从没有见过的衣裳,心想姑母如果知道她的旧衣全都保存,祖父母无时不有盼她回来之意,她的心里一定就没有怨恨。
中宫有过怨恨吗?
中宫没有说过,但以宝珠来想,虽然是保她公公的命,姑母也应该有几分怨恨在心里才是。
宝珠抚着衣裳,轻轻在心里道,姑姑,你不用再怨了,祖父母当年也是舍不得你的,也是刀剜了心尖子一样的失去你。
她对着旧衣失神起来,余氏觉得不对,叫了几声奶奶,宝珠清醒过来,见自己吓住她们,就把箱子重新合上,掩饰的道:“我想这不是姐姐的才是,就出了神。”
方氏就笑:“这旧衣是袁家姑奶奶的,论起辈份来,奶奶该叫她姑母的。她几岁上走丢,姑爷在世时年年让人去找她,可惜啊,从没有找到过。”
宝珠欣慰,已经找到了。明天我到父亲坟上,一定告诉他姑母找到了我们,姑母现在贵为中宫,冠宠六宫呢。
接下来又看了郡王妃的旧物,就去看袁训的住处。依就是很窄,炕上小几还有笔墨纸砚在上面,有一本书翻到一半,用纸镇压住。种种,都显示当初母子们走得很急,也把中宫思念家人的心情尽情表露。
几把剑,从短到长,一字儿排开挂在墙上。宝珠撇嘴,这还真的是他的房间,就爱放这些东西。又见书架上有兵书有四书,有画画的书还有琴谱。宝珠惊奇,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凡事都能,却没想到他还会抚琴。宝珠把琴谱抽出在手中,忽然又是一乐,看也不看,把琴谱又塞回去。
这屋子太窄,宝珠走在前面,别的人不能在身后雁翅般排开。宝珠有把握其它人没有看到她刚才看到的东西,这书架是内外两层,内中另有玄虚。琴谱抽出来后,里面露出的像是话本儿小说。
宝珠暗乐,把柄让宝珠拿在手里了,等你再回来看宝珠羞你。可见这探花郎和别人没区别,也是爱看杂书的。
她当即对余氏方氏道:“这里好,我住这里。”余氏方氏齐齐吃了一惊:“奶奶使不得,这里屋小浅窄,上夜的人都住不下,奶奶你怎么住?”见宝珠坚持,她们犹豫着,有默契的回头:“奶奶真的要住这里,对面姑爷和夫人以前住的,倒比这间宽敞。”
宝珠眯眯笑道:“就这里好,母亲父亲那里,我不能打扰。”
让一对有情人的旧屋子,还是保留原样的为好。
余氏方氏见奶奶执意如此,也只能作罢。好在这镇子安全,奶奶又带来五百兵,倒不怕有贼有强盗。当下安排上夜的人,红花说她自然是睡在奶奶房里,随便打个铺盖就行。
搬个榻进去也行,摆开两张椅子也行。最后宝珠让红花陪她睡炕上。
卫氏梅英央求堂屋里摆张榻,她们两个就可以轮流上夜。对面有袁夫人出嫁后,临时起的两间下人房,孔青和顺伯各占一间。五百精兵,轮流在屋前屋后巡逻,不巡逻的人,余氏方氏说有地方安置。
宝珠这才知道,原来袁夫人出嫁以后,她愿意陪丈夫住旧居,她的父母亲怕女儿烦闷,就起了这个小镇,这里原本是小村庄,这就成为不小的镇子。
有一半以上是辅国公府的佃农,余下一半则是十几年来新落户的。历年的战乱逃难有人不时加入,就规模渐大。
镇上金银铺子饭馆儿等有钱铺子,全是袁夫人的陪嫁。五百精兵不费事儿的就各家里住下,都靠近宝珠所住的这院落。
宝珠参观完毕,在堂屋里坐着喝茶歇息,心想上午见到的国公府金碧辉煌,不亚于姐姐的郡王府,应该是以前的光辉还在。但光辉下,处处让人痛苦不堪。
而这里呢,小镇田园风光清爽,乡下老农黑脸粗皮。却处处让人温馨感动。
宝珠更爱这里,也更想把舅父的为难弄出个究竟。但眼下,她得先见半个镇的人,先见这半个镇的母亲陪嫁,铺子上管家。
……。
“奶奶请看。”
屋子里不多时就站满人,余氏方氏帮着把帐本子送到宝珠的面前。宝珠拿不下,余氏方氏就送到桌子上,在宝珠手边。
宝珠把手中那本随意握着,扫眼看来的管事们有高有矮,但都上了年纪,在中年以上。宝珠把帐本子放下,和气地道:“各位辛苦,母亲让我来,并不是查帐的,而且各位全是母亲相中过的,又管了这些年,我并不懂,轮不到我说什么。余妈妈方妈妈把帐本子交回吧,还照原样儿的管着就好。”
地上站的管事们全刮目相看,这位奶奶看着年青,却肯相信老家人。其实宝珠说的也对,她初来乍到又懂什么。再说家人们交帐本子是应该,宝珠却查不过这好些家铺子。而且家人们中有人不好,袁夫人能不管吗?郡王妃离得近难道也不管?
还有舅父虽然看似一身麻烦,但由他殷殷想接走袁夫人来看,也不会不代妹妹料理。就是他闲空儿不多,也不会丝毫不过问才是。
宝珠想我何必盘查来去,没的生出来有,寒了这些主人在外,还打理铺子人的心呢?
她先把个大方面庞摆出来,以安管事们的心。
奶奶我不是来换管事的,也不是对你们不放心,你们可以放心的做事,还和以前一样。
余氏方氏在下午的接触上,都知道这奶奶不是那小家子气尖酸揽银子钱的人,她们也暗自想过,夫人是什么样的人品,小爷又是什么样的人物,听说中了探花,看书都不走眼,还会看错亲事吗?
看书不走眼,看人走眼的人多了去,但在余氏方氏心里决计不是她们的小爷。
见宝珠果然不揽事儿,余氏方氏更要恭敬她才行。道:“奶奶既然来了,不看看可怎么行,想是奶奶走远道的累了,也是我们考虑不周,今天就着急呈上来。”宝珠心想这一对人可真是精明,万一我是个查帐的,你们不今天呈上来,不就遭到怀疑?
而她们怪在自己身上,是我们考虑不周,急着呈了上来。
听下面的话,又是句句为宝珠考虑。
“奶奶说不看,那怎么行?夫人让奶奶来,一眼也不看,也不好。不如帐本子放下,奶奶横竖是要住上几天,把这里游玩一遍,歇息过来,慢慢的再看不迟。奶奶总有指点,请吩咐才好。”
宝珠现在知道母亲把这里丢下来,在京里一呆几年不担心是为什么了。不管是余氏还是方氏,都是精明又本份,老实又可靠。
说出来话来字字珠玑。
“奶奶不看,也不好,”见到夫人,您也不好回话是不是?假如夫人随意的问上两句,您总不能回我相信母亲的家人,我没看。
“不如帐本子这里放下,”他们底气十足,不怕查看。
“奶奶看过总有指点,”这话谦虚得宝珠才起生意才有铺子一年左右的人劲头足足的,心痒痒的都想把孔老实那里学来的生意经说两句才好。但好在宝珠涵养素来是高的,还能压得住这让老家人恭维后,心里那突突冒泡的话头。
宝珠比下午更认真地打量他们。
下午是看出余氏方氏的勤谨,这晚饭前是看到余氏方氏的本份。精明,自然是随着勤谨和本份无处不在。
精明,与本分,并不冲撞。可以同时在一个人身上表现出来。
方氏和余氏为人是精明的,做又守住下人的本份。宝珠暗叹,母亲好福气!宝珠心生羡慕,宝珠几时能有这样的家人呢?
侧目看向红花卫氏梅英,宝珠又安心地笑了,宝珠也有,宝珠不但现在有,以后也要按母亲所有的来学,教出一大批这样的家人。
管事们送帐本子,却让新奶奶暗中把家人们互相作个比较。比完不分上下,新奶奶颇有光彩。把帐本子让红花收下,再道:“赏!”
顺伯和孔青,郡王府的家人们也两两配对,抬上一个又一个小箱子来。宝珠愕然,这不是我从京里来的箱子啊。宝珠抚额头,姐姐你又自作主张了。宝珠要赏人,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见箱子打开,里面是京里出的尺头,在这边城上是很见到的布料。又有各式小银锞子,打开来晃闪着人眼睛。
又有京中新式样金簪子银簪子,戒指耳珠也全是京中式样。看得余氏方氏等人笑得合不拢嘴,都上来拜谢:“大老远的,难为奶奶想着带来,那车马功夫可费了不少,多多谢过。”
宝珠笑容可掬,但在心里嘀咕,这才不是我想着的,这车马功夫也不是我费的。我就是怕麻烦姐姐,才不肯带这些东西。我问过母亲约有多少家人,母亲报了个数儿,又说几年过去,滋生的家人也就长成,带多少东西去赏算不出,还是就地儿取银子打赏也简捷。
宝珠嘴上答应,心里也不肯,心想我虽然是这个家里的唯一媳妇,去到就拿母亲的钱打赏人,也让下人们笑话。她还是自己带了东西。
这金银簪子,金银戒指耳珠,实在与宝珠无关。
宝珠只纳闷,我的东西呢?我带了许多的新奇金银锞子来赏人,我的东西去了哪里?
姐姐肯定不昧下,可你擅自出钱也属不对。宝珠想再见到她,要和她好好的谈谈才是。宝珠就没有母亲的铺子,那时候还没收过表凶的薪俸,一开始也打算自己养活自己,带了许多的草药和轻巧珠宝,准备这里卖钱,维持宝珠的开销。
再说京里铺子全交给孔老实,自有一份收入。
宝珠忽然发现自己借这件事发了财。难怪说嫁人可以穿衣吃饭。
太子殿下有一笔银子等着自己在这里衙门口儿上取,又有离开京城的那天,祖母通知各家亲戚们来送。上年纪的亲戚们,叫姨祖母表舅祖母的人冲老太太面子过来,除了路菜以外,各家出的全是银子。
表兄们和袁训都好,没有送成袁训他们遗憾,就重重的送宝珠。除了家里送的钱以外,表兄各有私房银子相送。就是小二是表弟,也送一百两。对宝珠说:“四表姐不会同我虚客套,你这一去就要数年才回。我表兄他上战场去了,一年两年不回来,你吃什么你喝什么?”说得宝珠跟个穷光蛋上路似的,又不收他的就成了假客气,宝珠也收了。
这样宝珠一家子能收好几份儿钱,董家阮家全是祖母送过,伯母舅母们送,表兄表弟表姐妹们也有相送,宝珠出趟远门儿,一天收了数千两银子。
阮梁明董仲现全在太子府上当差,他们把宝珠叫到一旁,告诉她:“这钱我们帮你收了,全送往太子府中,边城有常例银子珠宝战利物品发来,太子殿下这边收下算官中的,把银子数目你拿着,你去边城衙门里取。那边扣下,这边补上,是一样的。”
宝珠于是收了那张写满姓名和银子的纸笺上了路。在路上回想难怪全出银子,原来是表兄上门收的。
又有袁夫人把铺子交给宝珠,宝珠想我的钱已经花不完,又何必再用姐姐的。见家人欢欢喜喜收下来,银戒指银簪子全是赏铺子里伙计的,由管事的带回去。宝珠郁闷,我的呢?我的心意全闷在心里了。
管事们都出去,余氏方氏给宝珠看晚饭。郡王府中的侍候人走进来一个,笑道:“王妃说舅奶奶不要多心,舅奶奶来了,怎么能让舅奶奶花钱,舅奶奶的东西王妃放着呢,等舅奶奶回去,还给舅奶奶带回去。”
宝珠道谢,看着她出去,心里还是闷闷。这姐姐,你不是不喜欢宝珠的吗?
……
晚饭干净精洁,田里现采的菜,米也是新碾的。现拉的过水面,现蒸的大包子,腊肉野味儿全是这里的味道,宝珠吃得香甜,不知不觉吃得比平时多。
梳洗已毕,卫氏在外面上夜,把门关上后,宝珠取起小烛台,这是她现要的,瓷烧制的冰凉却精巧,对红花抿唇笑:“来吧,看看我们谁找的多。”
红花也举个小烛台,主仆在袁训房里从前到后的乱照墙壁炕头木头家什。“哎,我找到了,”红花指着桌子上,上面也刻着字,“训”。
没一会儿,宝珠也找到一个。宝珠不是单纯的找,找到一个以后,她就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剑,这是瑞庆小殿下送的,宝珠路上无聊,和红花拿客栈桌子板凳试过,锋利无比,入木如切泥。
此时宝珠拿着这剑,就在找到的训字旁边刻上,“珠”。
记得性起,宝珠后面就刻“宝珠来也”,“宝珠陪你”,还好不是最调皮的人,没刻“宝珠到此一游”。
刻到书架上时,宝珠对红花偷瞄一眼,心中遗憾。怎么让红花睡在房里呢,如果是自己在房里,就可以把表凶私藏的宝贝,那话本儿书细细的看上半夜,窗外秋风呜咽,而对书如对表凶还在,那该有多好?
宝珠一面遗憾,一面在书架上刻:不用心念书者,重重打手心。想想窃笑,又在下面加上一行小字,瑞庆公主殿下很愿意执行。
想来小殿下必然是开心啊开心的,点头说好。
第一百九十一章奇怪的银子没去向
直到卫氏催着宝珠和红花睡,宝珠带着红花才嘻嘻睡下。《
今晚的月色虽不是圆月,却又大又明,映在窗户纸上,总让离人有悠悠相思之感。又是睡在袁训的旧房间里,宝珠一直没有睡着。
她闭目微笑,静静的回味着与袁训成亲后的点点滴滴,又惆怅不能一直住在大同。女孩子的天性,都喜欢收拾房子。宝珠想如果我能独自住在这里,自然是唯我独尊。说实话,宝珠挺想祖母姐妹和婆婆袁夫人。可能一个人独自的当家,独挡一面,光想想就是美的。
但是不能让郡王妃担心。
宝珠对郡王妃误会最大,认为是她挑唆袁训从军的那段日子,也还是心地好的宝珠。何况她和郡王妃经过一路的相处,又到了地方以后,姐姐凡事都要承担。哪怕她是为了她的宝贝弟弟,宝珠也愿意领这个人情,愿意在能郡王妃开心的地方,让她开心一下。
让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虽然她百分百为的是袁训,宝珠也愿意将就。
既然不能留下,宝珠就放任思绪胡乱飞扬,心想我在脑子里想想如果是我自己留在这儿,我应该怎么起铺子,怎么收拾房子才是。
这里田园风光,晚上那顿饭吃得唇舌上都是鲜香。想到这里,宝珠笑容悄悄加深,余妈妈方妈妈说奶奶是京里人,京里人爱吃饽饽,明儿一早给奶奶现包新鲜羊肉馅的,又说自己家里就有牛群羊群,再给奶奶加个涮锅子。
宝珠虽然不饿,但只想想就馋了。
这是吃。
再来说住。
白天见的大同府人来人往,各种各样的铺子都有。走过的人还有蓝眼睛的胡人,让宝珠大开眼界。京里也有外邦来的人,可不是随时都可以见到。宝珠知道他们大多是商人才到这里,宝珠想到早就知道的,在这里和他们直接进货更加便宜。宝珠就悠然了。如果是我独尊在这里,可不住母亲在城里人人知道的大宅子。
最好有一进的小院子,只带上奶妈梅英孔管家和顺伯,红花不用问是要带上的,那该有多好。
可是不能,不能让姐姐挂念。
身边红花身子动了一动,宝珠油然地问:“红花儿,你还没有睡?”又吃吃打趣她:“想来是今天没有背书,你睡不着?”
“不是的,奶奶。”红花嗓音里带着忧愁:“我在想白天的事情。”宝珠想了起来,红花是指在舅父祠堂里打人的事情吧?
宝珠就安慰她:“因为你没有打过人的缘故,是吧?所以你心里一直放着。快丢下来吧,那样的人不打还行吗?”
红花侧过身子,月光下黑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仅仅是这个,”她犹豫一下,问道:“我在想,奶奶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人,别说奶奶生气,就是红花我也生气。可是,奶奶到底是晚辈,您打了舅老爷的房里人,等舅老爷回来,她又是哭又是闹的,奶奶您没看到她穿的衣裳不对,她生的那姑娘称呼上也不对,必定是舅老爷心爱的人。我们才到这里,就和舅老爷生分,夫人要是怪您,可怎么好?”
宝珠满意的轻叹,红花是为我在担忧啊。那宝珠自然要帮忠心小婢解开忧愁。
她轻轻道:“你也看出来姨娘穿衣裳违制,那位表姑娘称呼上也违制。”
“是啊,”红花叹气,这个家里没有王法,她这样想,但没有说。因为宝珠在说话,红花自然是能不插话就不插话。
她的想法,宝珠说了出来:“这个家里没有王法。”
“是啊,”红花赞成地道。
“红花儿,你看看后面出来的姜姨娘,她不卑不亢的,面上也守得住长辈妾室的身份,可她的衣裳也是一件大红。”宝珠轻叹:“我见到凌姨娘时,还以为是舅父做事不对。但再看到姜姨娘,就知道还与舅母有关。”
她也侧过面庞,眸子弈弈有神透着毅然:“回来的路上,我也在想这件事。但我想的是我们在京里,在母亲和祖母面前的日子。哪有人敢这样?”
红花在枕上猛点头。
“而且我们见到的舅父,他是这样没王法的人吗?”
红花愣住:“是啊,”舅老爷国公对任何人的感觉都不是糊涂或心思不正的人。
宝珠认真的道:“那就是了,要么是舅父总在外面,他受了蒙蔽,这就是舅母持家的不对!要么,就是我们看错。”
“不会!”红花这一会儿也对辅国公有信心起来。
宝珠弯弯眼眸,心想红花竟然能想到我心里的判断吗?就故意笑眯眯问她:“怎么不对呢,我们都年青,把舅父的为人看错也有可能。”
红花斩钉截铁地回答:“我听忠婆说过,小爷是舅老爷一手带大的,舅老爷要不是好人,上梁不正下梁自然是歪的,小爷怎么就那么的好?”
宝珠兴奋的把手伸出被子,清脆地拍出一声“啪!”外面卫氏轻咳一声,宝珠和红花都吐吐舌头,把脑袋一缩好一会儿不敢说话。
见月色移动,风声呜咽好几声过去,外面一切静悄悄时,宝珠才更压低嗓音道:“所以呀,我们遇到了,我们就管这件事情。红花儿,再有这样的事情出来,让你打,你还敢打吗?”红花也放悄嗓音,但是小胸脯一挺,坚决地道:“敢!”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奶奶为舅老爷正门风,自然红花我要当个前锋将军!”说过以后,红花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面上嘻嘻:“就和小爷一样,小爷是将军,肯定也有个前锋将军,奶奶这里,也要有一个才是。”
宝珠认为她比喻得很形象,大为欣赏:“好!”宝珠眸子闪烁:“红花儿,我们可不是白来的!最要紧的是陪小爷,再来行万里路,好比读万卷书。等过几天我们回去,你把回去的路记一记,在哪里该转弯,在哪儿有歇脚的地方全记住。太原府我们要有铺子,我出不来,还是给你管。大同府是小爷必经的地方,也要有个铺子,哪怕方便他落脚取钱用呢。”
宝珠光在嘴上说说就是开心的:“母亲的铺子是母亲的,我的铺子是我的。以后打发你往这里来,就让孔管家陪你。你认得路,你还可以指点他。你得常往这里来,多多的打听舅父府上的事情。我们就便儿的,开铺子把这件事也管起来。能约束多少,就帮着约束多少,也算还一还舅父把小爷带大的情意。”
红花眸子里湿了。她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她只凝视着宝珠,心想奶奶你实在太好了,你不但信任红花,教导红花,把红花从懵懂的丫头教成一个管事的,还总是挂念住别人的情意,这又为国公府操上心了。
红花我没有别的好说,只有一句话,红花道:“我听奶奶的,奶奶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宝珠对她笑笑,睡正身子又悠悠道:“别以为我们在多管闲事,天底下对的事情,就是一时的错了,也终归要拨乱反正。这件事情我们不管,等到败坏到不能管时,也还是纠错。到那时候国公府全盘溃烂,反而更不好料理。就现在吧,正是时候。”
红花郑重地道:“是。”
房门让推开,秋夜早凉,卫氏披着衣裳:“我说红花,明儿不让你陪奶奶睡,看你把奶奶勾的一会儿一会儿的说话,当我听不见吗?”
宝珠和红花一起陪笑:“睡了睡了的。”她们争着闭上眼,卫氏又嘟囔几句回去。不管身边奶奶有没有睡着,红花是对着月亮睡不着。
她心里回荡着宝珠刚才的话,红花深深的佩服她。看奶奶多了不起,在家里时能不声不响的入老太太的法眼,都知道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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