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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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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郡王笑了,风趣地自嘲:“是是,说起来是我眼光不好,全是我的错,我向你们赔不是。”
拿钱升官的全是他的兵,陈留郡王虽然受到责怪,也依然心情大好。
他举杯正要劝水,夏直站起来对着老兵们道:“兄弟们,你们脑子要多转圈圈,想想小王爷为什么单往咱们这里借兵马?”
老兵的目光疑惑。
有人道:“是咱们的兵马好。”
这话有一半儿的人不以为然,夏直笑道:“我知道咱们的兵马最好,可兵马好又能怎么样?”对着袁训一指,大笑道:“那是咱们的圣眷高,小王爷他要用人,头一个得挑咱们的。咱们有小袁将军这升三级儿的官儿。”
大笑声一起出来,几乎能震破夜空。将军们纷纷点头,笑道:“这话有道理。”袁训陪着笑,但是没说话。
夏直冲他挤挤眼睛,再对着已经信服他话的老兵们道:“小袁将军为什么到咱们这儿来?”
这下子不用他说出来,答案也就自明。老兵们喜笑颜开:“因为咱们有郡王。”
“是啊,小袁将军不往这儿来,还能去哪里?”
“是因为有郡王在<;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夏直见他们心思转过来,这就笑着坐回原位。感觉出来什么,眼角一抬,就见到袁训暗中对他翘翘大拇指,无声地用口型夸奖他:“夏大叔好嘴皮子。”
夏直嘿嘿,也无声的回他一句:“圣眷高,真的是好。”袁训嘻嘻笑了。
这几句话很快就传遍全营,很快就人人心中平服,其乐融融。陈留郡王当时给小王爷的兵马都不是最好的,精兵们见到不如自己的人平白多拿一大笔钱,自然心中不平。但现在全都舒服。
他们都捧着水大啜,边喝边笑:“下一回有好事情,就该摊上咱们,小王爷出手真是大方。”
“是啊,从哪头数也得先找咱们,咱们郡王打仗没得挑,小袁将军没得挑。”有人感叹:“我一直以为郡王是最得天独厚的,生得好,又会打仗。没想到来了个小袁将军,就把郡王比下去了,”
这话慢慢传到陈留郡王耳朵里,他装着不悦问袁训:“你哪一条把我比下去?”扬扬自己面庞:“我比你生得丑?”
再握握拳头:“我比你功夫差?”
袁训慢条斯理地道:“姐丈您没听到吗?我圣眷比你高。”
“哈哈哈……”听到这话的人,又是一片大笑声出来。
陈留郡王笑骂道:“都瞧清楚,不要脸的就是这模样,这话是能自己讲的。”正在高兴头上,见亲兵引着一个人过来。
看看面容,却是梁山王的人。
他跪下后,双手呈上一个包袱,大声道:“王爷说这一仗是小王爷指挥有方,袁训将军等献策献计,功劳不小。但出兵马的人却是郡王,因此最有功劳的,却是郡王。这是王爷单独赏给郡王,特命我快马送来。”
陈留郡王面上光彩,当众打开,却是一幅字画。当兵的相不中,但郡王却是知音人,认得出是个古画,欣喜非凡。
当晚喝水也就醉人,黑甜一觉睡到第二天,又收到梁山王的将令,令在附近一带徐徐而退,以防备苏赫引兵再来。
各家郡王们慢慢的后退,直到九月里才回到边城,这是后话。
…。
七月里时,天气转凉,红叶热情的为院子里增添色彩。北雁南飞,在青空中划出行行归期。
红花走上二门,守门的婆子见到是她,这是舅奶奶面前头一个得力的人,忙殷勤招呼她:“红花姑娘又出门了?”
“是啊,”红花一天一天的,不是原来的红花。
以前在安家里时,那没事就乱窜门子,寻知己丫头打听各房秘事的鬼头鬼脑小丫头;和后来陪嫁到袁家,因袁家的“亲戚”而出出吃惊的没见识小丫头;全都不在。
如今的红花舒展眉头,腰杆子笔直,在一般的下人面前,全是扬眉吐气的。她不是见到人就卑躬模样,但也不是趾高气扬。
见妈妈们和自己招呼,红花敬她年长,略一欠身子就收起,不慌不忙的笑盈盈道:“这不是奶奶外面的管事们有话要回,这儿又是什么地方,无故的,可不许男人们进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郡王不在家,除了二老爷和我们老侯爷以外,再就只有三尺的童子能进来。我就出去见他,这就去和奶奶回话。”
“有红花姑娘,舅奶奶得省多少心。”守门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红花却知道自己没有好处给她,就稀罕了一下,心想她倒有话要说?
下面这就来了,守门妈妈走近她,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左边的对内外看着没有人出来,右边的那个悄声道:“好姑娘,可曾听到王妃房里要进丫头的事情?”
“恍惚听到一句,却又怎么了?”红花微微而笑。
“好姑娘,你总在舅奶奶面前呆着,舅奶奶呢,又总在王妃面前呆着。我不瞒着你,我的孙女儿是王妃房里的洒扫小丫头,勤快着呢,时常给你东西吃的那个,”
红花哦上一声:“原来是她。”
“可不就是她,有空儿帮我在舅奶奶和王妃面前说句好话儿,赶明儿你不当值,我请你。”守门妈妈不惜低下身段,对红花福了福。
红花就笑了:“要说是她,我们平时可好着呢,这话儿张张嘴说也不费事。又有我出来进去的,总是麻烦您老不是。行,好话儿我会说。就是请不请的不必,您老看我哪天不当值?”
“就是说,舅奶奶面前哪天能离得开红花姑娘?”妈妈陪着笑容,把个小手帕儿往红花手里塞。
红花掂掂,至少有一两的银包。她是眼里不在乎这些的人,而且知道这些人难缠,话帮她说成还好,说不成不惹她到处说自己不好。
就又塞回去,再三的答应自己会说,才从二门上走进来。
前面是几株冬青树,红花走到树后面去,才轻笑低语:“我忙呢,又让她缠上说几句。”这就加快步子往里去。
近来半年越发的居移气、养移体,头一个袁夫人先是稳重端宁的,再来郡王妃也好,宝珠也好,都是不轻言狂笑的人,红花天天见到她们,就像是几个榜样,愈发的把个红花姑娘养得跟姑娘小姐一样的尊重。
因为心里虽急着回话,那面容半点儿不走样,以前那调皮嘴快的小丫头,像猛然间换了一个人。
跟邵氏出来的紫花坐在走廊上,她暗暗打量红花,心里就是这样的想。
“紫花,我们奶奶在房里?”红花在廊下问道。
这是宝珠的住处,不是红花不会当差,反过来要问紫花。而是宝珠并不天天在房中,而邵氏等人却天天来看加寿姑娘。
紫花就点头说在,红花不再看她,匆匆地往房中去。过了门槛,红花步子一停,放的悄悄起来。
房中坐着安老太太,袁夫人,郡王妃和邵氏张氏。宝珠是坐在床上,加寿也在大床上。
两个月的加寿姑娘胖嘟嘟,雪白脸蛋子像块大凉粉似的,晃晃悠悠。她穿着粉红衣裳,脖子上带上没多久的金锁已经去掉。
她力气渐长,抱不动金锁,却能把自己挪到金锁旁边去啃,宝珠怕她无意中吞下缨络,把金锁收起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没有金锁在,加寿小姑娘也学会乱挪身子。她现在仿佛知道长辈们都在看她,就更把圆滚滚小身子挪得起劲。
刚才还是头对着外面,没多久就成脚对着外面,掉了一个方向。这就累了,躺在那里又吃起手来。
安老太太等人看得入神,尽皆在微笑。宝珠也对着女儿笑容满面,认为她很了不得。人家太小还不能坐,却能在床上用身子挪来挪去,当母亲的看上去,没有一处不可爱。
红花见到是这样的欢乐时候,不是失火烧房子,也就等着。直到宝珠带笑转一转面庞看到,才把加寿交给奶妈看着,她徐步出来。
使个眼色,红花往外面走,和宝珠出来在窗下。宝珠问道:“是小爷有信来?”红花含笑,小爷有信来怎么不呈上去呢?奶奶又想小爷了,所以见天儿问有信。
“是万掌柜的,”红花说到这里,宝珠眉头一挑,红花怕她着急,赶快说出来:“请奶奶出去见他,说是有好事儿。”
宝珠也猜到,她转转眼珠子:“那取我衣裳来。”红花就取来,侍候宝珠往外面去。等她们走出院门,紫花才在秋阳中羡慕地低语:“不想红花福气大,竟然有当管事的出息。”
紫花虽然羡慕,却清楚自己做不来这活计,还是这里看红叶听着里面等下使唤的好。
宝珠主仆走出二门,守门妈妈自然又来奉承一番。
出二门走不远,桂花树后面,有个小客厅。这里僻静,主人郡王和二老爷又大多不在家,在家也用书房居多,宝珠捡来,用以见万大同。
万大同此时负手站着,手指轻叩黑漆高几。几上,有一个打开的包袱,散落放着几块石头,可见万大同才又看过,才放得这么随意。
他皱着眉头:“是?还是不是?”一袭黑色长袍,把他身形衬得枯松一般。
细语声中,宝珠带着红花悄然来到厅口,听一听万大同的自言自语,宝珠翩翩过来,问道:“什么是,又不是?”
“奶奶来了,”万大同回过身子,堆上笑容,不及等宝珠坐好,就把几上堆的石头捧一块在手中,面带骄傲地道:“奶奶请看,这是那山头里挖出来的。”
石头外面有斧凿的痕迹,不规则而且尖刺扎手。万大同是小心的捧在手中,把尖刺在手指缝中夹着才捧得住,但另一面。
万大同把另一面对上,也是不太规则,但稍平整。他小心翼翼地翻转着,竭力地把石头对上外面进来的光线,嗓音也放低:“奶奶请看。”
璀璨的光芒若繁星骤然出现在客厅上,光线忽然从各个角度上出来,明明只是绿色的,却因角度的不同,让人产生七彩俱有的错觉。
宝珠屏住呼吸,她见到石头的这一面上分为三层。两层分别在两边,还是石头。但中间又多出来一层,却不是石头。
碧生生的,手指粗细的一层绿色,出现在石头中。
只这一个层面,宝珠只能估计:“这是上好绿玉?不然就是翡翠!”成色太好,把万大同手指染出一汪绿来。
万大同笑得像偷吃到什么,这山头不归他所有,他只是个跑腿的,也乐得跟他的似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太过激动,不由自主带着神神秘秘:“是翡翠,奶奶。”
他的嗓音轻而好似没有,又若一片鹅毛飘在地面上,那能是多大动静?可宝珠和退后一步的红花全听到。
红花眸子里骤然一喜,喜色又像烟花般绽开。宝珠却反而更凝重,双手接过石头,仔细地盯了几眼,长长地呼一口气,对万大同喜笑颜开:“万掌柜的,我重赏你!”
“奶奶说哪里话来,奶奶为我们国公看着田,我为奶奶办点儿事不敢要赏。”万大同嘴里说得谦虚,面上心里都是得意的,往后退上两步,熟练的行了个礼儿,他满面堆笑,这就开始道喜:“恭喜奶奶,贺喜奶奶。”
宝珠自幼学出来的好涵养,全拿出来用在这一刻上。把面上的笑稳住在五分后,带足温和却又不傲气:“万掌柜的请进来,这是你的功劳,我必赏你。想来你是舅父的人,平白不肯接我的赏。这也好办,等舅父回来,我自然回他。”
手中石头还舍不得的抱着。
“奶奶也知道了?”万大同起身笑问。
宝珠笑道:“知道什么?”
“关外大捷,郡王国公和袁家小爷就要回来了。”
“砰!”宝珠失手把石头摔在地上。
石头没有摔裂开,但里面翡翠层太薄,迸碎几点绿珠子出来。万大同由着宝珠失神的去喜欢一会儿,他在地上捡起碎绿,放到眼睛前面眯眯,这就陶醉:“好成色。”
弯下腰,又去捡另一枚,又去自我陶醉。
客厅上这一会儿透着滑稽,宝珠和红花全因为喜悦而发呆。而万大同呢,因为陶醉而发呆。三个人泥塑木胎似的各占一个地方,互不干涉的成三个呆子。
半晌,宝珠醒过神,先觉得面颊上湿漉漉的。用帕子拭下来看,一点湿痕在上面。宝珠心想这哭的是什么,应该笑才对。
这就看到红花站在那里,已经泪流满面。
宝珠让她逗笑:“这是喜事儿啊。”
红花擦擦泪水,哽咽道:“我想到小姑娘就要见到父亲,小爷就要见到小姑娘,我这泪水就止不住。”又掉下来两行泪:“奶奶您出京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守在这里,等小爷回来,如今他就要回来了,让人喜欢啊。”
宝珠抿唇轻笑,让红花这样算搅和一回,她不再有失神失态的心神。而是殷殷地对着万大同求证:“是哪儿听到的,我还没有收到信。”
万大同蹲在地上,还在瞄那点子翡翠。道:“您是收不到,这是我衙门里看的邸报,我猜的。”
“你糊弄人呢?”红花泪水这就止住,对着他嚷:“这有猜的吗?”
“一猜就中呗。”万大同露出奇怪来,他是男人心思,对女眷的心思了解仅限在生意上。为了宝珠,他把眉头拧得紧紧的,才用他的聪明生产脑瓜子想通:“原来奶奶并不知道。”
红花气得脸通红:“你又知道什么!”
万大同站起来,想想先好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但见到宝珠眼巴巴地看着他,万大同又不忍心再笑。解释道:“奶奶您想,如今是七月里,大捷了不是?再打下去,又要过年,过完年,不开春回不来,就得打上近两年。”
宝珠似懂非懂,陪笑道:“那又怎么样?”
“兵部肯出这两年的钱?他们才不傻,仗永远打不完。冬天运蔬菜粮草上去,那是天价钱。再说别人不敢说累,梁山王他自己不累?”万大同笃定地道:“就要回来了。”
梁山王要听到这番言论,不知做何感受。
而宝珠呢,强忍着才没再笑。
她这一会儿不是要笑袁训回来,而是暗笑着想,这个人,不管说什么都是生意生意的。兵部让他用生意经一分析,还真的是这样道理。
邸报现在就是在宝珠面前,宝珠都未必会相信。但万大同的解释匪夷所思,宝珠却信了。她的心中暖融融上来,心情一好,就觉得什么事儿都顺,又知道那山头里居然有翡翠,宝珠嫣然若花,先谢过万大同的消息,再谢他的辛苦挖掘。
翡翠是个好东西,但宝珠的心滴溜溜的早飞走,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听着,而且就她以往的稳重性子来说,她都没发现自己失态。
“奶奶,邹家那山头,我再去谈谈?”万大同说了两遍,宝珠才听清楚。她又自己失笑,把精神头打起,歉意地道:“邹家什么?”
“我说这翡翠矿脉,我们这边并不多,而且全在表面上一层,山挖三尺就能见到,所以长不出大树,那大树它扎不下根去。我请的人看的方位,大批的矿脉应该在隔壁邹家山头下面,但藏的深,邹家山头上树才长得好。据我来看邹家不知道,我约齐和他们相好的经济,出高价买下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您看怎么样?”
宝珠含笑:“您说的,我全依从。不过,难道我们不知会邹家一声吗?”
“如果是正派人,我就知会他。但听说不正派?”万大同对红花瞄一眼。红花面无表情,一脸的我没说过,我啥也没说。
宝珠就知道红花说了什么,但她的重点,不在红花说什么上面。她想的主要是万大同说的“正派”两个字上。
“据我来看,邹家是正派的。”宝珠款款的告诉万大同:“好几天没见你,知道你忙舅父府上的,还要帮我一把,我就说等你不来,就去找你过来商议。”
“奶奶请说?”万大同一听有事商议,那耳朵马上竖起来。
“邹家前天差人给我送了封信,他们找不到我住哪里,就找旧经济。那经济知道红花去买东西的铺子,这就找到她。”
红花也支起耳朵,红花送信回来,却没看过信中内容。
“邹家愿意把山头卖一个给我,恰好就是相邻的那山头,你说巧不巧?开的价格也合适。”宝珠妙目对着万大同一转:“万掌柜的您拿个主意?”
万大同是对辅国公忠心的人,却是个最机灵或者说最滑头不过的人。他遇到事情就想看看宝珠心地,生意场上不重憨厚心地,却重忠厚心地。
万大同原样的又抛回去:“奶奶的意思是?”
宝珠沉沉稳稳地道:“我自然是,知会他们家,让他们重新核出个价格,按价儿买下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话一说出来,红花并不意外。她是宝珠姑娘面前长大的,对宝珠的性子清楚。而万大同,也不意外。
他虽说不意外,却还想多打听点儿什么。此时大家都坐下来,万大同双手扶膝,故意沉吟道:“如实的对邹家说?这可是一大笔儿的钱财,他们万一自己要了不肯分给我们?”
宝珠一眼把他心思看穿,温和地道:“我相信你,你倒还来试探我?你万掌柜的独自经商几十年,没有人信仰你,见利起意可怎么行?我不瞒你,小爷在这里呆多久,我就在这里呆多久。小爷不在这里呆,我也喜欢上这地方,这里的铺子一旦起来,我就不会丢下。”
想到什么,顿上一顿,再道:“如今是邹家主动送上门给我,我却瞒他们,传出去这里还能呆吗?去吧,有你呢,你会办得稳当,这山头他们真的不肯卖,也就罢了。”
万大同让说得哑口无言,干笑两声,应了声是。
宝珠就让红花捧着那几块石头,跟着自己回去。在二门内没有人的地方,红花也道:“诚信是好事情,可万一邹家真的不卖给我们?”
“你看万掌柜的能饶他?”宝珠揉几下帕子,轻声问道:“红花,你看我们,也算大捷吧?”红花啊上一声,欢天喜地地道:“是啊,奶奶也算大捷。”
宝珠沉稳地道:“小爷就要回来,不能让他看着我是受人照顾的。姐姐好,母亲好,祖母好,大家都好,我更要好才是。”
睿智在面上一闪而过,宝珠悠悠道:“草药赶紧的晒干装好,发回京里给大姑奶奶,她来信说铺子已经弄好。不是我不给孔掌柜的,孔掌柜的眼里哪里有这小东西。给大姑奶奶和三姑奶奶,也是姐妹情意。再来邹家经商几十年,好些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得罪的好。”
“可我不明白,邹家是我们回了的,为什么又主动找上门来?”红花心想那信里写了什么,能让奶奶原谅邹家那浪荡公子。
在红花心里,邹宁已经可以和浪荡人没有区别。
“说歉意。”宝珠微微一笑,把话扯开。回房去把万大同的话说了一遍,大家都喜欢。袁训要回来的话,宝珠想万大同脚踪儿快,应该是在大同府听说的,那山西不日就有捷报,她就没有说。
趁着祖母在说挣钱的喜庆话,宝珠装着回房换衣裳。独自在房中把衣裳换下来,又从镜台里取出一封信。
信中写着这样的话:……自得指点,才知山之为山,是山不为水。水之为水,是水不为花。不日将赴京苦读,无以为谢,山头以原价买卖,请勿见却。
落款是邹宁。
宝珠取过火石,把纸点着烧了。
不过是一个对自己偶然起意的人,但宝珠还是感受到她受的照顾颇多。邹宁要不是及时来了这封信,近日才知道邹家曾对宝珠无礼的郡王妃,已经打算去找邹家的事情。
宝珠微微一笑,宽恕邹家,也算是自己的一次大捷吧。
当然,这建立在邹宁的主动悔悟上面。
……
天气很快就到九月底,官道上飘满落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秋风飒飒带着野菊香味儿,萦染在行人衣上。淡黄微紫的菊花,也给行路的人添上诗情画意。
陈留郡王在马上并不冷,也用玄色暗纹的披风裹一裹身子。微眯着的眼看着因长而幽深的官道远处,油然生出倦鸟归家的心情。
他寻思寻思,像是从他从军那年开始,每一次回来,都好似在外面流浪很久的落魄人,总是渴求那平静生活的悠闲。
但真的让他在家里呆上三个月,他又闷得可以疯掉。
他的妻,他的家,他的母亲,他的孩子,在脑海中清晰起来。陈留郡王微微一笑,听说又给自己纳了妾,郡王很想吼一声,老子见到还是不认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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