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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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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记下了。”国公夫人泣着应声。

    她的懊悔,让老太太百感交集,对房中空气瞪瞪眼,那个人啊,你一辈子可从没像这个人一样过?

    “老太太,夫人,主持说诵唱已结束,请去上香。”

    老太太精神上来:“走走,”抓住国公夫人的手:“我们再去上炷香,就好走了。这香啊,得给让出征夺去性命的人上一炷,让他们不要纠缠我们的人呐。再给我的父母,我的丈夫,我的儿子们,我还有一个孙女儿,行二的,早早的没了,还有……”

    还有那个人。

    国公夫人要上的,却是:“给我的父母亲,还有最疼爱我的一个姨妈,再依老太太说的,给让家里人战场上杀死的人超度,让他们早投胎,少怀恨才是。”

    两个人忽然就把心贴近,在辅国公夫人这里,几十年没有人同她这样说过,在老太太这里,心事倒出来好些,也劝了人,也劝了自己。

    那个人,一生不知道回头,真真的是可恨的很。

    ……。

    陈留郡王晚走一天,十六的中午才动身。萧瞻峻送他到长亭,郡王淡淡的交待:“二弟,我不在家,钦差虽然是内亲,这一年几年只怕也是多事之秋。”

    “大哥,我会小心。”

    “我不是让你小心,”陈留郡王眸子一闪,见随同送行的人退在后面,把萧瞻峻的手抓住,沉而静地道:“我是说,你凡事不枉法,那就什么也不用怕<;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转身就上马,萧瞻峻又追上来,在马下仰面:“可是大哥,老侯那个人是铁面无私的。而且好好的派钦差来,我这心里总不安稳。京里可以出来一个钦差,也可以出来两个,又有小弟当差是在军中,总觉得要出大事。”

    “所以,我让你不要怕。”陈留郡王微微一笑:“二弟,内亲,是要紧的。”扬起鞭,笑容加深:“我现在不能对你明说,只能让你以后做事不要拘束,余下的,你自己去想。”

    直到他带着出征的子弟们不见人影,跟从的人上来请二爷回去,萧瞻峻还没明白过来。他也很难明白过来,只能反复咀嚼这话。

    “内亲是要紧的?老侯那内亲过个年也不闲着,把我们王府也在查,这内亲哎,”萧二爷叹口气。

    项城郡王交待郡王妃的话,是这样:“遇事别自作主张,钦差也查不到你身上。”项城郡王冷笑,听说钦差过个年很忙,不过你查过混混们,就会发现还有别人,查完别人,就会发现,这是条大鱼,你慢慢的查吧。

    定边郡王离开府门后,犹在不服气:“我们一定要和王爷理论理论,三品的将军,不能一个人帐下独得。”

    春天万物生发,心情也生发的日子开始了。

    ……。

    梁山王驻大军的地方,每年都变。这附近看似无边无际,但拘束于一定的方圆之内,也就只有那么大的地方。

    今年他避入幽谷,四面有通道,谷侧有高山,他的中军在山上,各郡王大军环绕四面,把深谷填得满满的。

    袁训和辅国公等人赶到,只花十天左右。谷外积雪没有退,谷中却早已春意融融,有一枝早露头的花苞,上面有一点淡红。

    深吸一口气,袁训觉得浑身精力用不完。又见到姐丈大旗在视力范围之内,回身催促辅国公:“舅父,您倒是快点儿。”

    “还没打仗,你就想跑伤马吗?”辅国公就喜欢袁训年青朝气的劲头,但还是劝阻他:“难道今天到不了?不就在眼前面。”

    年青人总是急的,袁训面对别人四平八稳,在国公面前是小孩子。闻言,在马上晃晃肩头,看向自己营地的目光都是馋的。

    辅国公看着可乐,就故意逗他:“阿训,我像是又听到加寿在哭。”

    “哎呀舅父,您是长辈,怎么总和我开这样的玩笑。”袁训嘟囔:“人家这不是头回有孩子。”

    路上袁训心急火燎的催赶路,龙氏兄弟和他均年青,都受不了他。辅国公就拿袁训开心:“我听到小加寿在哭,”那一天就能看到袁训脑袋回很多次。

    但眺望来路,唯有茫茫。

    再好的眼睛,他也看不到加寿。

    但每每回身一望,却能看到龙怀文。

    龙怀文和当值的军官,一批人年前回家,一批人过年在家,也是十六那天随国公上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辅国公从没有单独见过他,和他说凌姨娘的事。龙怀文也没有单独去见辅国公,要求父亲解释这件事情。

    父子和以前一样见面,也说话,但以前没捅破的窗户纸已经失去。

    袁训为舅父也好,为宝珠母亲也好,为自己也好,都把龙怀文纳入视线中。

    他们在路上并不是沉默各自扭过面庞,而是每一回目光碰到,就凶狠的撞击几下,像是这样能痛快许多,才把目光各自转开。

    辅国公和别的兄弟们见到,都当没看见。

    辅国公因儿子们,对袁夫人母子有愧,又因有几个儿子勾结郡王,他们犯糊涂以为谋的是自己的世子位,当老子的一清二楚,这分明是磨刀霍霍向着我。

    袁训小的时候,打输了国公就教他,现在更没有管的道理。

    别的兄弟们去年得的军功不小,是他们从军数年里,升的最快一回。但那城也的确有个难打的名声。

    他们兄弟本就八人八条心,胆子最小,总是依附别人的龙七,都是自己心思。龙七若是权势稳稳的高于别人,你看他还依附别人不依附?

    除去龙怀文以外的七条心,都钻在今年再有军功里面。

    袁训给他们开了一个好头,打开他们的眼界,让他们从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发生,官,居然还真的能跳着升?

    跳得邪乎的升。

    龙氏兄弟攒足劲,都想的是借着袁训这圣眷高的人在,赶紧的升官才是正经。这想法颇有点不要鼻子,不过世家公子们,学的并不是心地善良吧,学的是承担家族,辅佐家主,精明过人等等。

    他们更不管袁训和龙怀文对眼睛,以现在的情势来看,估计打起来,龙氏兄弟不见得帮袁训出手,却会站在袁训这边摇旗呐喊。

    人之上进,魅力何其大也?

    化干戈为玉帛,是因为你有本事。

    粉玉山为齑粉,是因为你有本事。

    甚至,把齑粉重组成玉山,也是因为你有本事。

    现在营门在即,袁训眸子又放到龙怀文身上,眉头一皱,带着不悦模样。

    这不悦直到他见到各营中出来的人,才化成笑容。

    “小袁!”连渊从东家郡王营地里奔出。

    各家郡王军兵众多,摆开来,他们根本不可能从营地里见到袁训。但各有旗手,又有瞭望哨,见到袁训过来,旗语一打,太子党们全都出来。

    袁训打马上前,少年们蜂拥而至。像一群朝阳往一处赶,让国公抚须赞叹:“年青就是好啊。”龙氏兄弟露出羡慕,二将军笑道:“父亲,小弟在京里的人缘儿就是好。”

    他分明是夸袁训有一帮同心同德的权贵子弟相交,辅国公却一瞪眼:“难道他出京人缘儿就不好?”

    国公没好气:“你跟他不好?”

    “我跟小弟挺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龙二忙陪笑:“我两个儿子最喜欢和加寿玩,”扑哧一笑:“都约下来明年过年还和加寿一起要红包。”

    除去龙怀文不笑,国公父子们都哈哈大笑。龙怀文干瞪瞪眼,他不相信他多年的经营,就此不复存在,他的兄弟们和袁训不和,龙怀文是老大,他起决定性作用。

    当大哥的欺负袁训,兄弟们跟风上来。

    对项城郡王大旗看过去,龙怀文暗骂这是个笨蛋!小弟在京中多年,他竟然不知道?

    这真是冤枉项城郡王,袁训母子进京以后,都以为他们母子俱亡,一个死了的人,又天下重名都很多,项城郡王才不会动用自己的眼线,去查这种半吊子消息。

    现在估计他很后悔,可再后悔,袁钦差也凭空落下,默默的揣摩着他们。

    太子党簇拥着袁训,去梁山王的中军。

    “你猜猜谁和王爷一起来的?”

    这里离中军还有二十里左右,眼睛看得到,距离却远。袁训就猜:“小左?”

    “不是,冷捕头让他留下来帮忙,小左恨的骂过他好几回,冷捕头不松口,太子殿下就不答应。”

    袁训左猜右猜,都猜不到。嘻嘻一笑,对少年们道:“你们媳妇?”

    “去你的!”少年们嘴上骂他,面上却有些向往。

    “哎,小袁,你当都像你媳妇似的,肯在这里守着你。”

    袁训得意洋洋:“这个,怎么能比。”

    中军营门内,有一个人兴致勃勃望过来,自语笑道:“这个人,还是这么骄傲?”梁山小王爷在他身边,也得意上来,把胸脯一拍:“那当然,跟着我,他就更骄傲了。”

    刚才那人显然不怕他,皱紧眉头上上下下把小王爷打量,像是在说,这关你什么事儿?

    能这样不怕小王爷的人不多,最著名的,就是京中太子党。

    苏先瞪过萧观以后,一拍胯下马,对着袁训疾驰而去。

    连人带马一条直线似的,似水中飘,又似风中旗。龙氏兄弟全看进去,道:“这个人是谁?军中没见过有他?”

    “是哪家郡王新到的将军?”

    辅国公微微一笑:“这就是苏先。”

    “原来是他!”

    当儿子的惊奇不已。

    “苏先也这样年青?”

    辅国公进京,会过苏先,对苏先的底细也清楚。他不慌不忙地介绍:“这是太子府中最早有名的人,名气大过柳至和阿训。这个人呐,早年家里是水贼的,两帮火拼杀了他的父母,他才七岁,一个人在水里三天三夜,把杀他父母那些人的船只尽皆凿沉。抓到衙门本来是要杀头,因他年纪小,这案子一拖再拖,最后太子殿下把他收为已用。”

 第二百五十六章袁训揍龙大

    老侯介绍着苏先的来历,把龙氏兄弟听得干瞪眼。就是龙怀文,也对苏先很有兴趣的看上几眼。

    苏先的经历,是世家公子们一生也不会遇上的。他们热衷于看游侠传记,也热衷于结交这样的人物。

    就像异性相吸,好奇心占很大一部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接下来,再想到太子殿下用人之广,龙氏兄弟们不由得暗服。

    他们目光所关注的地方,见到苏先和袁训离着有十几步时,袁训跳下马,苏先跳下马,两个人都满面兴奋,大步流星的往一处赶。有手臂长的距离时,苏先重重一拳捶在袁训肩头上,而袁训一拳挟风,砸在苏先肚子上。

    两个人都痛得面上变色,但随即紧紧抱在一起。

    这场面,看得龙怀文肚子可以气炸,龙氏兄弟们心存侥幸,幸好和小弟关系有所修复。辅国公是呵呵得意,蒋德关安满面笑容。

    还有一个人,也快要气炸。小王爷萧观瞪着拥抱的他们,回嘴唇几回欲骂姓袁的不识相,从没有对“爷爷我”这么客气过,但见太子党在这里人多势众,而随便一个太子党,都不买小王爷的帐,更别提苏先又来到这里,萧观难得的忍气吞声,难得的把话干咽回去。

    这对萧观来说,实实的难得。

    小王爷用大手在面上抹一大把,默念着,本王以德服人,以德服人。念到最后,成了爷爷我看不见,我权当看不见。

    这比以德服人念着要痛快多了。

    苏先大笑:“嘿!我女儿会叫人没有?”

    “你女儿?”袁训提拳头又想捶他:“我辛苦一场,干你屁事,倒成你女儿!”忍不住,给苏先一个大白眼儿。

    苏先更加大笑:“你辛苦?难不成十月怀胎的是你?”

    萧观嘿嘿乐了,觉得这话骂得好。姓袁的再能耐,你不会十月怀胎。

    袁训打断他:“我不怀胎,也是我辛苦出来的!”

    “好吧,你有女儿大三分,我让一半。”苏先继续哈哈。袁训把手一伸:“要女儿是不是?见面礼拿来。”

    把他的手一打,苏先笑道:“我礼物是给女儿的,你不是,不给你瞧。”

    两个人这才松开,肩头互相一搂,见中军还有十里出去,苏先眼神转过去:“敢不敢比?”

    袁训道:“比就比。”

    各自把腰带一紧,发足对营门冲去。

    没有几步,苏先追上袁训,抬腿凌空,就要把袁训铲倒在地。袁训侧身一让,苏先落下地拔腿就跑,把袁训落在后面。

    袁训急冲几步,飞身一扑,苏先也让开,没让他扑中。但袁训就势落地一个滚翻,又领先苏先几步。

    太子党们哄然发笑,见袁训的马由蒋德牵上,大家在后面起着哄跟来。

    梁山王昨天才到,带着将军们正在巡营。听到营外叫声笑声夹着骂声,他的儿子骂声最响:“使诈,你们两个全使诈,”

    王爷加快步子过去,没有十几步,就能见到营门外奔来两个人,翻翻滚滚带打带跑,一个是苏先,一个是袁训。

    他的家将,新升三品的那个,数十年紧随梁山王在军中,听说苏先名头,没见过苏先本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此时认真看几眼,在梁山王耳朵根子下面道:“苏大人身手灵活。”

    “这是太子殿下最器重的人,当年为他,人命都勾掉不少。他为报家仇杀的水贼,也有兄弟亲戚,后来也是见一个杀一个,灭门似的杀,全是殿下保住他。差的人,殿下怎么会要?”梁山王缓缓而言。

    他们说话的功夫,两个泥猴似的人争先恐后已到营门,一个人脚尖点住营门,一个人手臂伸长攀住营门,都哈哈大笑:“我先!”

    “我先!”

    袁训把面上泥土一抹在手,“唰!”甩苏先一脸。苏先也不客气,把袖子一挥。让袁训吃一嘴沙土。

    依着两个人还要大打出手,是梁山王笑呵呵拦住:“一般儿前后,不要再争,有失和气,这样不好。”

    袁训面庞发亮,苏先眼睛发光。笑嘻嘻拿拳头往对方比比,这才作罢,袁训回身上马,去回自己营地洗澡换衣裳,约好苏先晚上来喝酒。

    陈留郡王离家晚,走得却快,当晚到达。项城郡王、定边郡王等,无一例外的,不管离家先后,全是当天到达。

    当晚,袁训如愿请苏先用酒,梁山王请的各家郡王,和各家国公们。

    ……。

    深夜,辅国公走出梁山王帐篷,山谷宁静的月色下,他是红润的好气色。

    “国公,”有人从后面唤他。

    辅国公回过身,见到不止一个人在身后。梁山王大帐帘子半打,还能见到里面坐着的郡王等人。陈留郡王也在里面,但他们另有话要说,辅国公打算先回去。

    龙氏兄弟中的龙二和龙三来接父亲,见父亲出来,从营门走过来。他们也看到数家国公们,登国公,英国公,庄国公,宣国公,前年点兵没有及时赶到的温国公,还有国公曾帮助过的成国公,一字儿排开在辅国公身后。

    二将军三将军就停下脚步,看出国公们有话要和父亲单独说。

    如果是能当着人说的话,在帐篷里就已经说过。

    温国公走上来,握住辅国公双手,面庞稍有激动,叫着辅国公的表字:“德涵,多亏有你,”二将军三将军听不明白,他们也是辅国公眼中,和郡王们勾结的儿子之二,辅国公见到他们在一旁,对温国公使个眼色,打个哈哈:“好说,你言重了。”

    温国公的儿子们,和辅国公的儿子犯一样毛病,也是让郡王们利诱,温国公就会意不说。只把辅国公的手重重摇晃,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成国公也走上来,前年他蒙辅国公救助钱粮,一直也不敢忘记。再见到辅国公,成国公也讷讷没话,不是当国公的说不好,而是感激太重,无话可以表达。

    “欠您的钱粮,我今年还十成之一,今年风调雨顺,明年我就能多还点儿。”成国公老泪快纵横。

    辅国公微笑,他有微笑的本钱。借着救助成国公,辅国公一举收回家中铺子田产,重新归公,由八个媳妇和宝珠掌管。

    宝珠聪明,不愿意夹在八个妯娌们中,托说不管<;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但家,也就有了模样。辅国公今年离家在外,想想家里不说从此井然有序,也规矩很多,心头就是欣慰的。

    这就是他前年愿意帮成国公的原因。

    当然,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前年出现。

    前年,他和陈留郡王进京,把圣意了解透彻,而且又得知有一门好亲戚。中宫,与太子,这后台足够坚实。

    前年,袁训回到他身边,让辅国公勇气大增。

    前年,宝珠到大同,帮上一把。没有宝珠买田产,万大同也能办妥。但宝珠既然在,又切实地帮忙,让辅国公几时回想,几时欣慰。

    成国公的话,又让辅国公回想到他的外甥夫妻,都肯孝敬舅父。国公对成国公笑容加深,话也爽快:“不急,你几时有,几时还我。”

    余下的国公全近身过来,大家压低嗓音,目光闪烁:“国公啊,现在看来,圣意还是宽厚的?”辅国公意味深长的一笑:“宽厚的。”

    “全是这些郡王折腾我们,梁山王又不管……”

    成国公说到这里,辅国公使眼色。这还在梁山王帐篷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国公们全噤声,这时候应该走开,却还想说上一句。

    溺水中的人,眼前出现生路,国公们感慨万千。

    “你外甥,上面有人,了不起。”国公们夸着袁训,眼神却看辅国公。辅国公也不隐瞒,低声道:“有他在,我才敢支会几位。以后,各自小心,圣意并不绝我们啊。”

    他是过年前,给各家国公去的信,信以隐语,却能让各家国公们明白。

    “哈哈哈哈,”梁山王大帐中传来大笑,像是有谁要走出来。国公们这就不敢再说,散开去寻自己的马匹,辅国公由二将军三将军接着,往自己营地里去。

    营门口儿上,蒋德守在这里。见国公月下归来,蒋德招呼他:“小袁将军让我在这里看着,您再不回来,他就要去中军接您。”

    “难得王爷请我顿酒,就他在催。”辅国公佯装生气,心里却很受用。蒋德是中宫娘娘才有的隐卫,他在这里候自己,国公备感有脸面。

    对蒋德玩笑:“生受你还不睡,”其实国公知道袁训不睡,蒋德和关安就不会睡。

    国公笑道:“明年你还来我家过年,再给你大红包。”

    蒋德扑哧笑出来,摆手哈哈:“我长大以后,头一回过年还收红包。我和加寿姑娘一个例子,回去告诉我娘,她还不笑话我吗?”

    包括后面的龙二龙三,思绪都回到过年那天。

    加寿讨钱,大红包惊人,惹得孩子们全现做大红包,拖着红包来,路上让绊倒的就不是一两个。

    国公太欢喜,许多年他没有享受过天伦乐,以前心烦,没有心思。今年他又大赚一笔,就让人:“拿钱,再拿钱来。”

    袁训抱着加寿讨三遍钱,就是送来的钱太多,不讨多难过?

    把红包儿装满,倒出来,让人送回家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再去讨一遍,再装满,又送回家去。最后钱还是没发完,辅国公就各抓一把给蒋德和关安,笑道:“两位算我子侄,没有大红包也给钱。”

    余下的又分给儿子们。

    龙怀文不在,让谢氏代收。为给宝珠钱,也分给媳妇们。老侯装出来眼热,上前来讨要,国国公自称晚辈,一定要老侯出钱,老侯才悻悻然作罢。

    当时十分热闹,现在想起来,还是让回忆的人快活。蒋德送国公回帐篷,约着明年他也要备个大红包,国公哈哈大笑。

    经过袁训帐篷,说苏先还在。辅国公就没去打扰,欣喜的道:“知己多是好事。”径回自己帐篷去了。

    蒋德,又去守着袁训。

    ……

    “就是这样,郡王们为扩张地盘,为争权势,田地不足够,又眼馋各家国公的精兵良将,独自,或二三人联手,挤兑国公们,又有国公们对圣意不明,郡王们也没明着挤兑,真要过明路,京里岂会答应?钱国公府倒,也是这个原因。”

    牛油蜡烛下,袁训对苏先侃侃而谈。

    黑漆书案,各据一边。案上,酒碗,从家里带出来的小菜摊开,都有醉意,但不多,低低的交谈着。

    “你也为这件事来?”袁训问苏先。

    苏先拌嘴:“有你在,殿下怎么会又让我插手。”殿下对他们,都有信任。想到什么,苏先有些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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