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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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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板凳还在,红花扶着宝珠上车。她们主仆背对着没看到,万大同孔青却见到来接的人都微笑一下,那笑没有恶意,但也有疑问在内,像是在说,这两个娇滴滴的娘子,也能谈生意?
孔青轻撞万大同,低声道:“这人家什么底细?”
“混混。”万大同自是了解得清楚<;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孔青恍然大悟,难怪全一脸的恶相。混混们也靠脸和气势吃饭,又有环境薰陶,气质与别人不同。孔青明白这一件后,随即明白第二件,再低声问万大同:“是老侯抓走的那些人中?”是他们中的一员?
万大同忍住笑的模样点下巴,对孔青低声道:“知道吗?混混们内讧,最近很多铺子都便宜,房产也跌,你看奶奶最近忙的起五更睡三更的,就是正筹钱准备多买下来。”
“噗。”孔青喷出笑声。他们两个交头接耳,红花怎么看怎么不喜欢,扶宝珠在车内坐好,探出脑袋来对孔青还算客气的:“孔大爷,请快赶车吧。”望向万大同,就扁起嘴,腔调也变成一般:“哎,我说,鬼鬼祟祟的不是好话!”
凡是沾上万大同,红花就这模样。孔青知道红花不针对自己,乐呵呵地来赶车。而万大同耸耸肩头,打马回到车旁护着,自言自语,又偏偏能让红花听到:“不对你说的话,就是鬼鬼祟祟?不知道的事情也太多,小丫头片子!”
红花才在车里坐好,气结就要再和万大同理论,让宝珠劝住。宝珠含笑:“你们两个一天不吵几架就不行,但现在出门儿呢,回去慢慢吵。”
“哼!我听奶奶的。”红花先对外面鼻子出气,再就回宝珠的话。
“哼哼!”这是车外。
来的人带路,很快到一片建筑中。清一色的泥砖墙,这方圆一带,尽皆草地,大树也很少,木头房子看来难得。有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中年妇人站在门外,宝珠和红花只看一眼,就乐了乐。
妇人生得五官秀丽,却满面彪悍色。着一件青色长袍,衣襟外翻,都不曾扣好,这是男人衣裳。下面也不是裙子,是黑色绸裤,老牛皮靴子。
这打扮和她面上的俏丽相比,真的不太好看。但宝珠红花都看得入迷,主仆在车中推敲起来:“我要一身水红色的袍子,靴子羊皮的。”宝珠再看红花:“你经常在外面走,给你多办几身。”红花低头笑了笑,对宝珠道:“多谢奶奶,如果再把万掌柜的给我当随从,那就更奶奶奴才的气派。”
想想红花打扮起来,跟个小少爷似的,后面跟上万大同当随从?宝珠“扑哧”一笑,难得说句公道话:“你还是少欺负他吧。”红花笑嘻嘻。
主仆都明白,就是袁训在家见到,也对宝珠说过:“让红花不要欺负万大同吧。”但红花还是欺负得不亦乐乎。
车在泥房外停下,万大同已上前去报家门:“我们是袁家,我们娘子从省外来,初来乍到的,请各位掌柜的多多照应。”那中年妇人含笑,倒没有多想。
袁家小镇在大同附近有名气,但别处姓袁的也很多。
这块地又离大同有距离,中等大小,也得有个地面才摊得开,袁夫人母子又久在京中,并不算闻名很远。如果万大同报袁训官讳或辅国公府,这妇人也就知道。这样报,妇人听到省外来的,先暗暗放心,她并不愿意卖给本地人。
先回话道:“我娘家姓辛,在家叫我五娘,嫁的丈夫又排行第五,人都叫我五娘子。”嗓音悦耳,与她面容相衬,与她的打扮实在有违。
宝珠下车与她寒暄,对她言行举止因没有见过,好奇心重。而辛五娘见到的人都是草莽一流,见宝珠和红花人物标致,服饰精美,官话标准,非本地人物可比,也生出艳羡接纳之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没有请宝珠进房中,就在外面摆下大桌子,半旧带破损却抹得干净的扶手椅。宝珠坐下,红花等人全是侍立。辛五娘的人不客气,早在她身后坐下。
五娘微微一笑,目光在万大同红花身上转过,对宝珠满面笑容:“娘子家里的规矩,倒像官府人家。”宝珠也不隐瞒,也不尽吐,道:“夫家确是新调来山西任职,我才随夫到此安家。幸有祖产可以居住,并不愁饥寒,但家业交到我手,不敢不发扬光大。”
她说丈夫在山西任职,本没有错,但辛五娘等人就更想不到袁家上面去,也更想不到本地人。
辛五娘再做最后一次试探:“娘子说家有祖产在此,敢问也是做过官的人留下来的?”她不得不小心,怕把这块地卖给居心叵测的人。
宝珠笑盈盈:“那是自然。”母亲的嫁妆全由国公府中来,前国公,官可不小。
她深闺中保养出来的好肤色,在日头下面白里透红,非外面女子可以相比。出来谈生意,不是进宫朝见,不肯多有首饰,但一枝龙眼大小的珍珠簪子,是成亲那天中宫赏赐,宫里出来的,京中都少见对手,辛五娘家偶尔也抢劫越货,也是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五娘放下心,对身后的人使个眼色,见他们也暗暗点头,对这娘子来历不再怀疑。有一个人有眼色,凑到五娘耳朵边上:“她的首饰,不是大富几代的人家不会有。”
“只要与岳家没有关系就行。”五娘低声回答。望向宝珠时,客气比刚才还要多。脆生生的笑几声:“那么娘子,我们就来谈谈价钱吧。”
手傲然地四面草地一展:“我请娘子外面坐地,就是您可以看得清楚。这一片地上,有地下水,不下雨也不担心。在这里放养的牛羊马,没有不肥膘的。地上有草药,有最好的口蘑。野葱野蒜羊吃了,羊肉都没有膻气。”
她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话中带出来感情。“这地是我嫁过来一手置办,处处是我的心血,娘子有什么要问,我最清楚。”宝珠就陪笑疑问:“我看过了,是好的。但是府上怎么肯出卖呢?”
万大同对宝珠隐约说过,有些没明说,怕吓到宝珠,也怕吓到红花。反正宝珠出门,至少带两个男人。以前是顺伯和孔青,现在换成万大同,万大同和宝珠都能安心。
今天见到这草地的确不错,宝珠一见满意。这满意的东西主人出售,原因是要问明的。辛五娘担心宝珠有诈,宝珠也担心她有诈,虽然不怕,问问必要。
还没有回答,辛五娘面有戚色。宝珠屏气凝神,心想这是打算诉苦提价格吗?就见五娘面色一转,又恢复镇定。从容地道:“家里缺钱用,没办法的事。”
宝珠听她不是借说苦情提价格,松口气。对万大同使个眼色,笑道:“万掌柜的,这行当你懂,你来和五娘子谈谈。”辛五娘却认得万大同,只不知道他是国公府的人就是。
万大同的底细,辅国公府的人,也不肯轻易透出。
辛五娘和万大同半开玩笑:“这一笔经济,万掌柜的不少赚吧?”万大同不仅做生意,也为大宗买卖做中人。万大同对她笑笑:“五娘子见笑,这一次不是中人,这是我正经的主人。”
辛五娘诧异过,和身后的人都喜动颜色。万大同知道他们的心意,笑道:“五娘子可以放心,您这块地不会卖到仇人家。”五娘子闪过一丝伤心,在她身后的少年攥紧拳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宝珠和红花听得聚精会神,五娘子叹口气:“这就好。”
“你我彼此放心,那就出价吧。”万大同笑笑。
他话音刚落,有几匹快马过来。五娘子面色一变,对宝珠匆匆道:“娘子稍待,我这边有点事情。”对少年一扫眉角:“是你七叔,去问问有什么话。”
少年抿紧嘴角,再一字一句地道:“不用去问,娘,七叔带的有伤,后面追的人,那不是岳天林!”在快马的后面,旋风似的乌压压有几十个人过来。
很快,前后两拨人全过来。前面马上扶下一个大汉,喘着气道:“五嫂,姓岳的不许我们卖别家!”
“五娘子!”后面追来的马上,有个黑铁大汉怒声大喝:“我对你说过,你们家的地,只能卖给我。”辛五娘后面的男人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听得宝珠红花一愣一愣,每听一句,都在反应几句话才明白。宝珠低下头对着地面,恨不能掩住耳朵,而红花也紫涨起脸,对宝珠道:“奶奶,我们到车里去吧。”
这话儿太难听了。
辛五娘大怒:“岳天林!你步步进逼,真当我们好欺负吗!”她翻开的衣襟下面,亮出两把短刀,辛五娘悲愤莫明:“我们当家的虽然死了,也不是谁想欺负就欺负的!”
少年一闪,挡在她面前。他双手也各提一把短刀,对岳天林冷笑:“姓岳的,我爹在的时候,你尾巴摇得欢。我爹就是让你害死的,你当我们不知道!”
“放屁,你爹是让钦差抓走的,现在还关在狱里,关我什么事!”岳天林对着他就呸。
少年红了眼睛:“你才放屁!你当我们不知道!钦差抓的人里,根本没有我爹。我爹,是在躲避公差时,是你杀的!当时只有你跟着他,你也名声在外,怎么没抓你!”
孔青凑近宝珠:“奶奶,请回车里去,这些人若是知道我们与老侯是亲戚,只怕对奶奶不利。”
岳天林不屑一顾:“小崽子你血口喷人!”把大手一甩,目光放到宝珠等人面上,红花打个激灵,早挡在宝珠面前。万大同又挡在宝珠面前,而孔青与他并肩。
“看上去是个练家子?”岳天林倒不莽撞,而是上下打量万大同和孔青,徐徐而问。再一端详,他认出来。皱眉道:“万掌柜的?好久不见你,听说你最近发财,怎么又跑到这儿来掺和?”
万大同咧嘴一笑:“哪儿有财,我就去哪儿,”红花在后面悄声骂:“怎么下三烂也认得你。”万大同把个大手往后面一摆,让红花不要再骂,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他对辛五娘瞄瞄,再瞄瞄岳天林:“岳当家的,不好意思,这块地我家主人正要看,相中了,我们是要买的。”
岳天林对万大同有些忌惮,想上一想,语气软下来:“你要地,最近钦差闹事,”宝珠撇嘴,什么叫钦差闹事?
“钦差闹得地价下跌,你要买不一定是这一块,万掌柜的,换块地吧。”岳天林觉得自己语气挺温和。万大同却回他一笑:“你知道我的,我相中哪块,就要哪块,没人拦得住我。岳当家的,你换块地吧。”
岳天林才皱眉,辛五娘厉声喝道:“我的地,我说卖给谁,我当家!”她转向宝珠,眸中有激出来的泪光:“娘子,你要相得中,我们今天就成生意<;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原来报的价格上,我只要一半!”
“你!”岳天林倒抽一口凉气。
辛五娘等人恨恨对着他,辛五娘怒气冲天:“姓岳的贱种!以前你没有吃的,你爹你娘不要你,是我公公捡你回来养大,白眼狼,一直想反水!你杀我丈夫,你把不依从兄弟们的媳妇妹子全卖去青楼,姓岳的,你仗着有人撑腰,官府你不怕,你等着,等我把人全赎回来,我们再和你算账!”
宝珠和红花对视一眼,原来卖田的原因在这里。
岳天林倒不否认,嘎嘎坏笑:“老大没了,新选老大这是规矩。你们想对付我,我自然要对付你们!”辛五娘不再理他,只等宝珠回话。岳天林也目光烁烁,等着宝珠回话。
让挡在几个人身子后面的宝珠,慢吞吞地道:“好。”
这话一出来,岳天林对身后的人一使眼色,狞笑道:“出得起这么多银子的人,是个大鱼啊!兄弟们,把她给绑了,让家里来赎钱!”
有几个人高叫:“姓万的厉害,老四老五老六,你们困住他!”
他话音才落,马蹄还没有展动。孔青身子飘飘,已站到他马头上。岳天林大惊的同时,抬手就要去抽刀。孔青脚尖一点,狠狠踹在他手腕上。
刀才出来一半,又弹回去。
刀光一闪,是孔青的刀抽出来,点在岳天林脖子上,也是一脸的狞笑:“你这条鱼也不小,青天白日,你杀人越货,送到衙门里,不知道给多少赏钱!”
岳天林带来几十人,辛五娘也还有近二十余人,但还没有打起来,眼看着这就结束。
寒冷的刀尖抵得岳天林肌肤战栗,激出小小的疙瘩。万大同大笑,还挡在宝珠和红花面前,一步没动。“岳当家的,你不是我对手,怎么会是他对手。这一位,外号翻天鹞子金钟罩打遍十五省无对手,”
“噗,”红花在后面笑出来。
万大同没好气:“小姑娘家家的不懂!”
红花用帕子掩住嘴:“你说你继续说,这外号真不错。”
人还站在马头上,如站平地的孔青,用另一只搔头:“万掌柜的也没说错,我当年的外号,的确也有这几个。还有几个,是什么云里金刚,”
把手中刀对着岳天林晃晃:“我说这位当家的,你别小看我们就两个人,这地,我家奶奶说买,你就得答应,听到没?”
岳天林气得就要晕过去,刀架在脖子上,他能说不行吗?
辛五娘等人愣着还没有回神,是宝珠叫她一声:“五娘子,我们抓紧时间来说生意,不然那位呃,当家的那样也不是办法。”辛五娘正在出神,骤然地,让吓一跳。忙道:“好。”
宝珠笑眯眯问她:“这是非常时候,你卖的也便宜,不过,你以后不会后悔吧?我们文书上可以写得清楚。”辛五娘道:“那是自然。”神色刚才只是客套,现在却是恭敬。
想不到这娇滴滴,有事情就让人挡在身后,一根头发丝也看不到的小娘子这么厉害,或者说,有这么厉害的人。
孔青在马头总站着显然麻烦,已把岳天林赶下马<;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受制于人,他的人也不敢乱动,让孔青喝着退开:“我以前也是贼,少跟我玩黑活,我全懂,退后,哪一个打歪主意的,我就一刀先宰他!”
把个贼当护院的袁娘子,让人不敢小瞧。
宝珠继续和辛五娘说话:“你这里做买卖太吓人,这里也不是签文书的地方。邹家你认得吗?”
“认得,邹家生意不小,小娘子是他们家的人?”辛五娘心头一宽,邹家有信誉,做生意有公道名声。
“他与我家管事的合伙做生意,让他为中人吧。你带上两个人,这就同我走。在前面路口上分手,让万掌柜的与你们去签契约,看今天这闹事样子,现银子你们未必好拿,你们直接从邹家取银子吧,这样更方便,也安稳。”
宝珠一席话,为自己考虑,也为辛五娘考虑。
这一番话,也让岳天林等人暗暗震惊。他们虽然是地头蛇,但也不压邹家这样本分生意人,压不住。
这就宝珠和红花上车,孔青把岳天林抛给万大同马上,他去赶车。辛五娘带人,和岳天林的人跟在后面。出这片草地,是个路口。
宝珠在车内吩咐出来:“五娘子,暂别几天了。邹家总铺子在太原,你得随万掌柜的去太原,在那里取银子。”辛五娘答应不迭,对着车内深深的行了个礼。
“万掌柜的,把那位当家的送过来,我有话告诉他。”车内再吩咐,万大同把岳天林推到车前。
宝珠嗓音冷下来:“实话告诉你,我是官眷。敢买这地,就不怕你袭扰。但为免以后折腾,不得不先交待你。凭你是什么人,也休来惹我。我这块地方,不许你们以后再来。不但这里是这样,山西我还要办很多地产,都是一样的办理!”
再喝一声:“去吧!”
万大同笑了:“这起子人,没有理讲。奶奶请先回去,我得带着他再走一段,等奶奶回到前面地方上,我再放他。”又眼睛一转:“对了,横竖我要去太原,姑奶奶府上借点兵马回来如何?”
宝珠轻笑:“那表兄们府上要说我们眼里没他,这样吧,亲戚们府上不必麻烦,回去赵大人那里打声招呼,让他帮忙也就是了。”万大同说这样也行,就看着宝珠马车先行离去,他和辛五娘等人上路。
走出半个时辰,才把岳天林放开。放开前,万大同郑重告诫他:“你给我听清楚,我们奶奶说的赵大人,是大同府的赵大人,别说你不知道他!别打量这块地离大同远,几家卫家的将军,他若是明白的,也不敢来我家闹事。滚你的吧,以后离远些!”
把岳天林一脚踢出多远。
辛五娘等人更为放心,跟在万大同后面往太原去。想到一件事,辛五娘问道:“敢问,如果没有岳天林来闹,奶奶也是让我们太原取银子?”
万大同微笑,心想你们家底细我清楚,偶尔也抢人东西,就没看到奶奶那车轮印重,车上带的有现银?奶奶现在是不敢和你们现银交易,才推到邹家头上。
让你们一定太原取银子,是要你们离得远远的。做买卖的全是这样的人,宝珠也防备一手。和邹家合开矿脉还有银子在他家,让他家付也没什么<;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他随便拿个话回答:“我们奶奶从外省来,银子带着不方便,全存在邹家,由邹家付钱。你们如果急等用钱,大同也有邹家的铺子,也可以提钱。不过写文书的中人,得邹家大掌柜出马为好,这样你们不是也放心?”
“是邹信大掌柜?”辛五娘不放心又问一句。
万大同肯定过,辛五娘点头,果然这是可靠的人家,中人也稳当。
……
买块地刀光剑影,宝珠和红花都头回遇到。但两个人显然不怕,见小镇在即,谈论着有说有笑。红花磨着孔青说他以前的所有绰号,孔青一直吹到家门外:“什么上天虎,什么钻地蛟,什么……”
梅英从隔壁铺子拿着东西出来,这铺子里是家里的,缺东西就去拿。见到马车停下,忙过来招呼:“奶奶回来了?”红花对她笑得神秘,越看梅英越像个“贼婆子”。
宝珠出去,上午就袁夫人带着加寿玩。祖孙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加寿推着一只大的木头玩具在院子里跑,小脸儿上红扑扑,衣裳上有土,不知道摔倒有几跤。
见母亲回来,加寿兴奋的大叫一声,推着她的玩具跑过来,没跑几步,脚软摔倒,袁夫人和宝珠都对她伸出手臂,笑着鼓励:“自己起来,”
加寿一骨碌就爬起来,对着宝珠又跑过去。她蹒跚的小步子,和面上灿烂的笑容,让宝珠和红花感觉又回到人间。刚才虽然没有打杀流血,但也有不真实之感。
抱起女儿狠狠的晃了晃,晃得她格格大笑,宝珠走到袁夫人身边,丫头送来凳子,宝珠坐下来,绘声绘色地对袁夫人说起来。外面遇到有趣的事情,宝珠总会对家里人学上一学。
古记儿人人爱听,袁夫人正听得入神,“宝珠,”老太太带着邵氏张氏,和侍候的人,同样兴高采烈地走过来。老太太边走边笑:“买下来了吧?我就知道宝珠去了,这事情就成。贵不贵?”
宝珠笑容如花:“很不贵。”
“那你缺人用不?”老太太最想问的,其实是这一句。
宝珠笑道:“缺呢。”
“妙啊,我就是给你送人来的。”老太太把双手一拍,随后拉过邵氏:“你看看现成的,可靠又贴心的人儿,你二婶儿,她会算会写。”再推一把张氏,笑容更热烈:“你三婶儿,贴心又可靠,她会写会算,”
宝珠晕红面颊,袁夫人离她最近,弯腰一把握住袁夫人手。袁夫人失笑:“你这孩子,你该去谢老太太才是。”加寿在母亲身前站着,见事学事,也把小手放上去,一个人乐得格格有声。
袁夫人接过加寿,方便宝珠去和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还没有说完,她乐陶陶的又推出寿英:“这一个,也会写,算上差些,不零碎的数目不会错。”她带来的侍候人,陪嫁何张施氏也叫出来,会写字的丫头婆子全叫出来,宝珠算了算,这就又多出来七个人。
“不收你钱,你放心。”老太太和邵氏张氏都这样说,宝珠笑道:“不是自己家里人,才不会来帮我。这钱不钱的,就是不收,年节也有分红。但,人给了我,祖母可用什么人呢?”
安老太太跟个孩子似的乐:“我才和王婆婆成知己,她今年六十一,自己做饭自己打水,我说我跟她学,我也凡事自己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惹出一院子笑声。
袁夫人对宝珠一个眼色,示意惊险的事情不用说。宝珠低声请教她:“舅祖父那里,总要讨个主意。”袁夫人颔首:“这倒是。”她们婆媳抽空儿说悄悄话,老太太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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