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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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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骂你了,你待怎地?”大汉老拳似有碗口大小。

    但少年总是灵活的能躲过去,少年回骂:“老驴你再敢骂一句,小爷活吞你进肚内,一万年不克化你!”

    骑兵中为首的喝住:“嗨!不许打,你们是什么人!”他生得游牧民族相貌,却是流利的汉话。

    褚大带着讨好模样,起来叉手面有笑容:“军爷,您是苏赫将军的人吧?”

    “少废话!先说自己!”

    “我们是贩马的,和这贩珠宝的人路上遇到,大家作一处走也安全,但这小子嘴里嚣张,还敢和我动手!”褚大和小王爷两个人,全生得粗相貌,一起去贩马。

    瞅着也很像。

    天豹见说,一跳起来,对着褚大追上又是一脚,咬牙,红了眼圈,不知他怎么的,也许想到他的爹,这就入了戏,真的红了眼睛内中水光,骂道:“你先骂我爹!”

    “骂了骂了怎么样!”褚大瞪眼睛。

    天豹踉跄返身,在地上寻找自己的刀,大骂道:“小爷我宰了你!”

    骑兵们冷眼看了看,就有两个装成带路人的去和他们说话,说明天进城。骑兵对着那边战团看看,耸耸肩头就走了。

    袁训等人从帐篷里走出来,都面有笑容。袁训招手:“天豹,过来。”打得已散乱头发的天豹收起刀,笑嘻嘻地过来,鼻子上面沾着一块冰雪,自己没发觉,顶着就过来了:“小爷,我做得对不对?”

    “对,你很机灵。”袁训对着远处那城含笑:“刚才那是游动哨,他们对于大股的商人从来当心。但我们是拼凑起来的,这就大意了。”

    智者千虑,尚有一失,何况是苏赫只是人。小袁将军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他的家才让洗劫过,他的母亲他的宝贝儿子他的宝贝妻子他的忠心老家人都在生死关头上滚过,他负手淡淡,只评论眼前。

    天豹是喜欢的,晃晃脑袋对褚大,颇为得意。再疑惑的问道:“小爷,这不是两国对仗在吗?他们真的不杀我们?”

    袁训笑笑:“以前,是杀的,见到就杀,商人也杀,孩子也杀<;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天豹眸中瞪出愤怒。

    “后来不通商,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梁山王到军中的第六年,和当时的名将赫舍德会战黑水河,和他约好,他再杀商旅,我们也见一队人,就杀一队人。”袁训神色悠然,对王爷当时威风很是神往。

    小王爷更是咧大了嘴,想想自己爹当时倒有多威风。

    “后来呢!”天豹着急的问。

    袁训敛回心神:“赫舍德在那一仗中战死,这规矩就定下来。有这规矩,咱们需要的皮毛牛羊啊也就充足,但他们,也富了。”

    杂货铺的少东家果然还是通点儿经济的。

    天豹才不管他富不富穷不穷,张大嘴:“啊?他死了?”恼怒地像让别人抢走玩具的孩童,气冲冲道:“谁敢杀他不等着我!”

    “哈哈,他不死,你牛皮还怎么吹?”褚大笑出来。

    天豹不服的对他攥攥拳头,袁训微笑拍拍他肩头:“他不死,就没有苏赫,也就没有我们今天在这里等着捞功劳!”

    招呼着众人进帐篷:“我们还去说话。”转身一步,扭身子对天豹挑挑眉头:“是我姐丈杀了他,”意味深长:“你聪明,要知道死一个将军,就成就一个将军!”

    天豹跳起来:“苏赫是我的,你们都不许杀!”

    “嗤!”小王爷嗤笑一声,等着袁训走到并肩,对他低声道:“牛皮大王出你家。”袁训一笑,和萧观自去商议事情。

    “小子,少吹大气,能活得自在!”褚大在帐篷外面和天豹重坐下,和他开玩笑。天豹撇嘴,不服气地道:“我才没有吹,刚才没有我,你听出来了没有?”

    褚大由衷的佩服,伸手在天豹头上拍拍,只拍一下,天豹又要炸毛,褚大哭笑不得,把手抬起来:“我是喜欢你,”

    “我不是孩子,别乱拍我!”天豹义正词严。

    “好吧,我很佩服你,你经验比我多。”褚大的黑脸上满面严肃,认真的在声明他说的是实话。

    饶是这样,天豹的眼光还是刮地缝似在褚大面上滚过三遍,才有了笑容,少年孩子气的一笑:“所以你来教训我,我想你凭什么。”把大拇指对自己一挑:“我三岁就会拿刀,五岁就跟着我爹后面杀人,你算什么,当官的子弟,没什么了不起!”

    褚大古怪地看着他,再抬起自己黑粗大手在面前看着,慢吞吞道:“谁午夜你的,我是当官的子弟?”

    “你不是吗?你家娘子是奶奶的表姐,你是小爷的亲兵队长,不是官儿,你凭什么!”天豹鄙夷。

    “骨嘟!”

    一口口水噎住褚大,他直脖子翻眼睛的把气顺过来,抬起大手,不客气地对着天豹脑袋上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狠,“啪!”天豹让打蒙住。

    “你,凭什么打我?”少年气呼呼<;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面前大汉的黑脸上满是笑容,褚大做个搬东西的姿势:“我是卖水的出身,推牛车卖水的,你懂不懂,”他很喜欢这少年,又亲昵地骂上了:“贼窝里出来的小子,你见过卖水的没有?”

    “啊?!”

    “啊?”

    蒋德走过来:“听你们说半天了,一个卖水的,一个贼窝里出来的,我说小子你不长眼,你看看我是什么出身,让你长长眼力。”

    五官端正,还算有斯文的将军往前面一站,天豹傻乎乎:“你啊,你不像关大哥,他像讨过饭的,你呢,你们俩个好,你们讨饭时候认识的?”

    关安在后面笑,也过来叉腰:“嗨!小子。那你头一眼见小王爷,当他是什么人?杀猪的不成。”天豹晕晕乎乎,又去看褚大的黑脸:“所以,我把褚大哥看成当官的出身,就是知道小王爷身份以后,”

    蒋德一抬手,也在他脑袋上“吧嗒”一下,笑道:“贼眼应该溜溜,你小子以后只怕要当官,生一双见高拜低只看脸儿的,这他娘的是势利眼才对!告诉你吧,我是我家当地有名的二世祖,没当官以前,追女人逛院子是我最爱干的,我是讨饭的?亏你说得出口!”

    一指关安:“他才是讨饭的出身!这个你才没看错。”

    天豹难为情,嘿嘿几声笑了出来。

    “好好的干,贼出身也一样能当官!”蒋德和关安手挽着手,大步走开去巡逻营地。基本上,是袁训不睡,他们也不会睡,这就到处找事情做。

    天豹的眼神明亮起来,对着褚大上下看过,一撇嘴儿:“我,以后比你官大!”褚大无所谓:“行啊行啊。”

    ……

    “表凶,”

    雕刻福禄寿三星带团云的金烛台下面,宝珠握着翠管笔,向纸笺上落下这两个字。对着凝视半天,像是看到的就是袁训,眸子柔和起来。

    小嘴儿里冒出话“不能这样写,表凶看到会不喜欢。”另取一张纸,重新写下:“表兄。”下面,写今天的事情。

    “说不上壮士断腕,宝珠也不是壮士,四五表兄也不能称为壮士,但这事情必得四表兄承担,就这,还担心移祸他人。幸有姑母在,母亲说无妨。母亲辛苦,白天又去东府里安慰一番,安慰出来一堆的话,我也没听到。

    是嫂嫂们来告诉我,先是四嫂来对着我哭,求我给你写信,并且说她已经给父亲去信,还要给姐姐去信,说大家没情意,说现在才认清这一家人,我倒奇怪,四嫂进家也有好些年,到今天她房中有难,才认清一家人的本来面目?本来,这事情她主动承担,无怨无怪,也许让人看着还骨气些。这样的抱怨,我也不能多听,后来八嫂过来,两个人对着寒着脸儿,四嫂哭着走了。”

    轻轻唏嘘,宝珠住笔,想白天八奶奶来说的话。

    “弟妹,这事情你休要管!我家世代簪缨,公子们难道反比我们还懂得少?一人做事一人当,一房出事一房当!我回娘家问过,又让兄弟查过律法!祖上有功,后代子孙未必连坐,只要四哥认下这罪,一家子老小可以无事。笑话,全大同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们家是什么人家?历来有敌攻城,我们家总在最前面。当时还有府兵,唉,全是这些兄弟们闹的,父亲交出兵权,这就说话也担心不灵光了……”

    向纸下又落,宝珠苦笑写道:“八嫂说得好不轻松,其实说起来,我和母亲比她们还要轻松<;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姑母是父亲的亲戚,我们家能沾惹到什么?为舅父计,才如此啊。”

    嫂嫂们却意见不一。

    写到这里,外面有人问候:“红荷,你家奶奶睡下没有?”

    “大奶奶来了,奶奶洗过,看书呢。”红荷不认得字,见宝珠向书案后面坐下,不许人来打扰,就这样回话。

    宝珠忙放下笔,这是侧间,袁训读书的地方,不怕有人过来。信没有写完,并不收起,取一张纸盖住,起来整整衣裳,见殷红底子五福捧寿的玉色袄子皱起一角,抚平了,摆出笑容,往外面出来:“是大嫂嫂吗?请进来才是。”

    黑漆铺猩猩红锦垫的椅子旁站定,见谢氏进来。

    穿一件蜜合色姜色大花的锦袄,却是半旧家常的,下身是一件墨绿色锦裙,上绣大片的梅和竹,外面裹着飞金色雪衣,宝珠笑了笑。

    打趣道:“像是要睡的衣裳,往我这里来?”

    谢氏也笑,解下雪衣给随身来的丫头,让她们:“外面候着吧,我们要说会儿呢。”上前携住宝珠的手,一定是抱着手炉来的,白皙的手掌带着暖意,和宝珠往榻上去,道:“正是要睡下,又想到几句话过来说,怕睡不安稳,等不到明天,这就过来。”

    笑容可掬:“你这里没有爷们,睡衣过来也无妨。”

    宝珠对着床上努嘴儿,戏道:“两个爷们在呢,可把你全看了去。”歪脑袋轻笑:“怎么办?明儿可就不能见人了。”

    谢氏这才看到里间是宝珠的雕花嵌象牙玉石的架子床,芙蓉色莲花双绣的锦被里,两个孩子睡得香甜。

    “你也肯带着孩子睡?”谢氏惊喜。

    她放慢脚步走去看,宝珠也跟上,含笑道:“怎么不肯?寿姐儿接回家,跟着我们睡,让她独自睡,她就不依。”

    在这里飞红面庞,跟着“我们睡”,这话不说也罢。

    谢氏没有听出来,她正在床边细看袁怀瑜和袁怀璞。

    见袁怀瑜是大红色绣鲤鱼的小锦袄,雪白肥胖,胖得一圈子儿肉在衣领子上。袁怀璞又是黄色绣鲤鱼的小锦袄,也是一圈儿肉在衣领子上。

    啧啧有声:“这两小子养的结实,”

    回过身,谢氏对宝珠悄笑:“我儿子我自己带着睡,大公子经常不在,弟妹们有说我的,我倒纳了闷儿,爷们不在家,自己一个人睡不孤清吗?”

    宝珠掩着唇,笑弯了腰。

    分明无声,袁怀瑜也咕哝发出一个音,动动肥面庞。心灵感应,袁怀璞也动动肥面庞。宝珠把谢氏扯出来,在外面才轻声取笑她,这夜晚无人,像是取笑人也胆儿大,宝珠再次笑得直不起来腰,凑到谢氏面上:“什么是孤清?麻烦当嫂嫂的给我仔细讲讲,我不懂这意思。”

    你丈夫不在家,你一个人睡不着,拿儿子当什么?小枕头?

    谢氏嘟起嘴儿:“你呀,都三个孩子的娘,怎么还肯开别人玩笑?”把宝珠轻推:“你最近是不懂孤清,你烦还来不及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宝珠收住笑,说起国公府,就眉头要颦,要正容:“是呢,”虽经赵大人劝解,也还有哀怨。

    谢氏察颜观色,道:“我深夜来陪你,就是想说这件事儿的话。”

    宝珠皱眉:“大嫂,妯娌们,你我结交最早,你别怪我摆脸色。”摇摇手:“我再不想听什么劝我的话,什么说我多管了的话,我耳朵里没有空放这些话。”

    “好妹妹,你真是让我又爱又敬!”谢氏也收起笑容,满面认真:“半夜里,我来劝你不管我们自己家,我岂是那样的傻人?就是我傻了,也求过你办事,也知道你是个侠肝义胆的人,怎么敢来打断你?”

    宝珠咀嚼一下:“侠肝义胆?我可当不起,”莞尔:“我不过是管个亲戚们的闲事,好见……”

    “好见父亲。”谢氏和她并声发出,笑容染上眉头。

    宝珠笑容浅浅,心想我这又成了女英雄。书上说时势造英雄,果然,是把我推上去的。

    房外北风呼啸,这是内院,有楼阁树花护住,廊下铁马叮叮当当起来,房内是内外窗户,里面细细闻听,外面走过的像是低吟浅唱般。

    地笼火的房子,怕孩子们吸入炭灰不好,厚门帘子做鹦哥绿色,做娇红色,挡得半点儿风也不进,暖暖的香,不知从何处喷出来,因是晚上,让人闻得欲睡,晕晕然似春梦中。

    也就好说话。

    也似无阻碍。

    也似柔情万种姐妹中。

    “妹妹,”谢氏飞红面庞,细声细语:“这一家子人,总要是麻烦你,害我睡不着,我要过来,是我在想,如果没有你在家,可怎么办?”

    宝珠故意曲解:“像是我回来山西,家里就有事儿?”

    谢氏飞睨她,笑吟吟:“你知道我没有这意思,不过你既然说到,我说个笑话给你听,”宝珠颔首。

    “去年你往京里,年底分帐呢。按父亲说的,是作九份儿。你的那一份儿,自然就没有人敢争,但我们这八份儿,可以就争得欢。”谢氏淡漠上来。

    “哦?”宝珠露出听故事的兴趣。

    “四弟妹和五弟妹联手,说四爷五爷在家,两位公子既然在家,也有操劳。这是当然,难道有事他们装瞧不见?两位弟妹说多出力的,又没有别的爷们战场上有军功,自有进项,难道,我们不多分点儿吗?”

    宝珠笑容加深。

    这对宝珠来说,对大宅门住着,哪怕没有妯娌,却要有亲戚的人来说,都不陌生,也不稀奇,年年节节会有,今年处置完,明年还会有,犹如春风催春草,有时自会生。

    “别人怎么肯?不肯就争执。姨娘们听到,也夹在里面吵。两位弟妹,算她们是个寡不敌众吧,也就败退下来。”

    宝珠含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这事儿过去,又到端午,田庄子上孝敬来东西,你早有信来,说你不回来过节,你的那份儿东西不要了。这就又争上来,八弟妹联合起二弟妹三弟妹,说谁辛苦的多,谁就应该多分。倒不单指你那一份儿的东西,是指所有的。”

    谢氏叹道:“幸好有母亲出面,把这事情平息下去。”

    宝珠打趣道:“那我要留心了,以后两个儿子长大,可不许他们出这样的事情。”

    “这一家子人,我总算看明白。”谢氏没有责怪谁的意思,悠悠然地神气:“就得有一个人出来,把大家往一处的拢。”对宝珠嫣然一笑:“弟妹,你出面这事做得对,我想来对你说,你要我做什么,我全依着你。”

    宝珠略带诧异,狐疑地问:“谁又说出来不好听的话,你就直接对我说,我不怕难听话,也不会和她去计较。”

    “谁敢说你?”谢氏反问的笑:“五弟妹病在床上,不能起来。四弟妹如今求你还来不及,别的弟妹们,你当她们真的埋怨你多管事情?她们也自想想,有事情怕还要求到你。”带句取笑出来:“谁让你的加寿,如今养在宫里,是个大红人儿。”

    “这倒是。”宝珠煞有介事。

    寻思一下,谢氏倒是求全的心思。宝珠也有倾诉的心肠。

    略为思忖,宝珠柔声道:“大嫂,你让我安心,我也安安你的心。”谢氏眸子微张:“你说。”

    “你看我这房子,有床有榻有几有地面,帘子上绣少一针儿绣花,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协调,我们的家啊,就是这样。”

    宝珠嫣然:“舅母虽不管事,也算是个地面吧,哪怕她是个揉和各处往一处去的浆子呢,缺少不得。”

    短短的开头,谢氏早听入了神。

    “嫂嫂们呢,有的是那玲珑玉瓶,有的是那富丽的座屏,有的是那威风的屏风。屏风能挡风,座屏是主人好品味,玉瓶又能赏玩,这房里才完整一层。”

    香炉里香,袅袅伴着宝珠的话音。

    “姨娘们,也许是个笨家什吧,也许是个高几,也许是个描金箱子,已经在家里的了,都缺少不得。又有孩子们,是那生机盎然,冬天吐香的梅花,到春天又是春花满园,总是满满的,让家里不空落。”

    “唔唔,”谢氏用力点着头。

    宝珠笑容亲切:“现在要把玉瓶搬走,画屏换地方,家什挪动,哪有不惊不担心的呢?”

    “妹妹!”谢氏握住宝珠的手。

    互望住笑,宝珠道:“但等到挪动完了,玉瓶也是有用的,屏风也是要的,还是离不开哪一个,都不错。”

    都不错。

    这正是谢氏夜里还跑来的忧愁,让宝珠一眼看穿。

    这就不措词,谢氏把心里想的全倒出来:“你说,怎么就全变了样儿?去年争东西,也罢了,以前就争,不争也不热闹,总是有人吃亏有人占便宜,也罢了,这出这样的大事,张三不管,王二退后,让我寒心<;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看着她们,一个一个全成了妖魔鬼怪,也只有你能镇住那层皮,让还恢复人模样。弟妹,因此来见你。老四要扛,让他扛吧,老五说通敌,通就通吧,不关五弟妹的事,五弟眼见得就是活着回来,也要倒大霉,但我们女人在宅院里,与我们无关不是?”

    谢氏是想到自身:“大公子在外面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有一天他也通敌去了,”打个寒噤:“家里人也要这样对我吧?”

    攥住宝珠的手紧紧的,谢氏激动上来:“弟妹,你要长在山西才好,这里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

    门帘子轻动,卫氏觑着眼睛偷看。放下帘子后,对跟随其后的红花没好声气,偷听到宝珠谈话的卫氏道:“什么国公夫人是浆子,照我说,奶奶才是那浆子,糊完了大的,糊小的,哪里要她哪里去,怎么看这像在糊那府里的鞋底子,是时候了,她该睡了。”

    红花肃然抗议:“妈妈,奶奶会生气的。”

    “为什么气?”卫氏自己才说过的话,自己转眼就不记得。

    红花一本正经:“奶奶怎么是糊那府里的鞋底子,要糊,也是寿姐儿的。”卫氏愣住:“我是这样说的吗?”团团转着,喃喃:“这话真不应该。”

    红花不放过她,跟着她转着:“这话哪里是您能说出来的,是您肚子里的鬼说出来的。”卫氏失声一笑,抬手去打红花:“让你打趣我。”

    红花一溜烟儿的跑开,在安全地方扮鬼脸儿,悄声回道:“你以后得罪我,我就告诉奶奶去,奶奶能不管那府里的事吗?妈妈你倒是看看,那府里还有个爷们在,有事情就夫人出面奶奶出面的,那府里的人全是什么的,没有奶奶,吓,日子可怎么过?”

    卫氏认为对,也就不追红花,自己悄语:“早知道不回山西来,但不回来,孩子哪里有,可见凡事儿有个道理,有了孩子,就要出些力气,不过这力气明天出可行不行?今儿晚上,该睡的时候到了!”

    她这样嘀咕着,果然谢氏很快出来。

    让宝珠才把心安定,重新对家里人定位,认为她们不会变成妖魔鬼怪的谢氏感谢宝珠,也就对卫氏殷勤。

    “卫妈妈,您还没睡呢,”

    卫氏堆出满面的笑容:“没睡,听说大奶奶来了,过来看看。小丫头们全小,怕她们张罗的丢三落四,你和奶奶不趁心意。”

    红花瞪圆眼睛,也自语上来:“这个妈妈,不是怪大奶奶坐的太久吗?你倒是对着她直说啊,直说下回起了更,就不要来了,也免得踏湿自己绣花鞋。”

    卫氏偏不说,谢氏肯恭敬她,卫氏喜欢的和她又寒暄几句,让宝珠不要出来,外面冷,自己挑个灯笼,送出房门。

    回来不管红花吐舌头出怪相,卫氏走进去就说宝珠:“睡了睡了的,红花当上大管事,别的丫头全不中用,晚了,也不想法子提一声儿,由着你们说话。”

    宝珠重握起笔,就听到这一堆的话,陪个笑脸儿:“等我写完信。”

    “明天写!”卫氏把笔夺下来,撵着宝珠去床前:“驿站里明天不关,明天送明天写,小爷在外面,一天收你一封信,难道看的不累?”

    说得宝珠嘟起嘴,丫头们在外面也缩头嘟嘴儿<;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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