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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4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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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什么时候吃。

    所以中宫娘娘疼爱加寿,所以孝顺的太子殿下也认为这门亲事定得好。

    太子就拿了一个给福王:“皇叔请用,”把中宫喜欢的东西给福王,福王忙露出受宠若惊。中宫都爱吃,福王自然是大口吃着,一个包子很快下肚,笑嘻嘻道:“果然是好。”

    福王在想,这会儿没死?想来今天这赏玩不会有什么。他就没有注意到太子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眼神儿若有所思的在福王面上扫过,见福王堆着笑容,浑然无事,太子殿下心头冷笑一下。

    面上,笑容不改。酒楼柜台就在面前,又正逢中午,又有中宫爱吃的东西在,太子道:“这是难得的,不是为说游玩,不会蒸出这包子来,又有野味儿不是?皇叔,我和你上楼去,纳凉赏景,吃上几杯再散。”

    福王自然说好,他也没有说不好的权利。

    两个人上楼去,太子当先,向离栏杆最近的桌旁坐下。福王也要坐时,却见到他的椅子与别的不同。

    太子说要上来以前,楼上侍候的太监见只有两位殿下,就把桌旁椅子撤去几个,只余两个。太子坐了一把原木长条凳,给福王留下的却是一个黄花梨宝座式雕刻花纹的椅子。

    椅子是旧的,但和太子坐的相比,却富贵好些倍。

    但说也奇怪,太监们不至于眼神这么差,这把椅子摆在客位上,太子坐的是主位,却摆的原木长条凳。

    太子像是也没认真看,就向主位上坐了。

    福王为了难。

    他怎么能坐比太子殿下要好的椅子,虽然这是一把半旧的,太子坐的是全新的。

    福王哈哈腰,陪笑道:“殿下,您看,咱们是不是换过来?”

    太子笑容满面:“皇叔为什么这样说?”

    见太子笑得毫无锋芒,福王只把这个当成对自己的又一次考验,考验自己有没有二心。福王对回答这种准备从来充分,当下道:“殿下您是太子,是储君。凡事只在皇上一人之下,在普天下臣民们之上,这椅子雕花镶玉,比太子现坐的为好,我不能坐。”

    太子更笑得和气起来,就在福王以为解释过关的时候,太子慢条斯理的又问:“只有这个原因吗?”

    要说福王玩乐之余,能保命的书看了不少。见一个回答不能让太子放过,就又回道:“还有,我身为皇叔,当敬重皇帝,敬重殿下,为天下之表率。我不能坐。”

    太子眸子凝视起来,在福王面上如楼外微风,徐徐又徐徐的瞄过。瞄得福王心里发毛时,他还有一招,扑通往太子面前一跪,哭丧起脸来:“太子殿下,要是我有哪里不是,请您直接斥责,请殿下直接发落!”

    太子笑了,笑得冰寒刺骨一闪而没,恢复亲切后,请福王起来,换上安抚的口吻:“皇叔不用担心,我也是随便问问。要说这座椅不对,这里面有个缘故皇叔也许不知道。”

    福王欠身子:“殿下请说。”

    “父皇昨日说勤俭最好,所以皇叔看这里长条凳,是没作雕琢的。这座椅,是旧的。看上去雕刻精美,却是宫中用过的旧物,并不是新的,皇叔只管坐吧,坐坐又有何妨。”

    福王也就没有话回答,坐了个椅子边儿。

    太监们送上吃的,雪白大包子,装两盘子上来。

    福王为讨好中宫,只吃包子。那包子里全是菜,对于吃惯鸡鱼的人来说,味道颇为不坏。福王就左一个右一个,边吃边夸,边夸边吃。

    赞美之词不断溢出时,太子又开了口:“真是奇怪啊,为什么有人不吃这种菜,不吃那种菜呢?”

    福王笑道:“这事情不难思量,有些是打小儿养成的习惯,他就不能吃。”

    太子含笑:“我记得皇叔也有不能吃的东西吧?”

    福王对答如流,真福王的喜好他牢记几十年,随时说随时有:“臣打小就不能吃一种菜,叫……”说出来后,太子呵呵笑了,福王不明就里,陪上个笑容正要笑,太子示意他看:“皇叔吃的这包子,是什么馅儿的?”

    福王正把一个包子咬到一半,这就搭眼睛看了看。直了眼睛!

    再认上一认,认得明确时,福王也机灵,把那个包子胡乱一扔,大叫一声:“我……”身子往椅子上一软,幸好这不是长条凳,立时就装得昏晕过去。

    对面厉声:“还敢装相!来人,拿下他!”

    福王一听也就不晕,赶快醒过来,起先就想跑来着,但看看这是楼上,他也没有跳楼的本事,就跳楼也还在宫里,再就是往楼下去跑,正有人往楼上来。

    为首的,是福王最怕的一个,太子手下的冷捕头。

    在京里呆得久,人头熟的人,都知道冷捕头是属于京里几个老鼠洞他也知道的人,福王做噩梦见的最多的一张脸,就是冷捕头那张不太好看的脸。

    冷捕头一上来,和福王打了一个照面。福王寒噤一下,冷捕头也脸色难看。

    都说他对老鼠洞都清楚,但面前这个假王爷,他就没有早看出来。不客气的走上前去,铁链一响,把福王套上,福王腿一软,往地上一坐,神散魂飞,没口子地大叫:“我犯了什么罪,我犯了什么罪?我以前不能吃那菜,现在我能吃了,”

    见他狡辩,太子狠狠地道:“你以前为什么不能吃!”

    “我打小儿就不能,就是这样。后来又能了!”

    太子气不打一处来,大喝一声:“传太医!”福王没明白,本能觉得不妙,傻住眼心想不能吃菜,和太医有什么关系吗?

    难道是小时候药吃多了,吃坏了肚子?

    太医很快到来,是个颤巍巍的老太医,已经告老在家的。把话回到太子:“殿下,福王殿下对那种菜吃上一口,就全身起红疹。”

    福王身子又是一软,双手据地,才没有睡倒,眸中惊恐起来。他只知道不能吃,他不知道这个。

    太子对他狞笑:“再告诉你吧!你回头看看,你刚才不肯坐的座椅,原先是谁的?”福王愣巴着眼,透着眼熟,他却不认得。

    宫里的好东西,他府里的好东西,他见得太多,平时又不是玩,就想着怎么好日子能过长——好日子过长,自然是把真福王撵得越远越好。杀他,福王也没有那本事——面对太子手指的东西,他硬是看不明白。

    太子恨声道:“让我告诉你吧!”太子气得嗓音都变掉。一个假人,这就可以确切证实这个福王是假的。

    这个是假的,那昭勇将军夫人见到的那个,倒有可能是真的。

    至于他的面容有变化什么,想来自有他的手段。太子一时也没有想到会有一个催肥,一个精干的事情出来,也没功夫去细想。

    太子大骂:“这座椅,是当年太妃的!”

    福王呆若木鸡。

    “你母妃心爱的东西,你都不记得了?”

    这座椅的样式,是按照皇后燕居时的座榻而做。当年的老太妃没有当上皇后,太上皇自有分寸,在先皇后去世后并不立后,太妃虽冠宠六宫,但因不是皇后,按制,很多东西她不能享用。

    太妃撒娇撒痴,皇后正殿的座榻她不能有,太上皇许她用皇后闲居的座榻来当正座,这事情早得不能再早,后面的这位福王他就不能知道。

    假福王出现的时候,真福王已是少年。替身不能找得过早,十一、二岁的孩子长几年,都会有变模样的可能,假福王到时,福王面庞轮廓已定,很多的旧事假福王就不能知道。

    真福王也没想到他会有回不了王府的一天,不必要告诉假福王的,就没有告诉他。

    这把椅子的故事,皇帝知道的最多。太妃曾告诉过太上皇,有朝一日她死去,如果不能追封为皇后,就让福王把这把椅子烧了给她陪葬,地底下好用。

    那时候没有太子,更没有假福王。

    太子是收到宝珠信后,叫来冷捕头等人商议无数可能性。和昭勇将军夫人见面的人,经宝珠的描述,天生的贵气,和见到宫中好东西眼睛都挪不开,应该是个贵人。

    唯有自己经过的,才有这种挪不动步出来。

    冷捕头鬼精,是他头一个提出替身这可能。太子听过还不信,福王不天天在眼皮子下面?但太子愿意试探,就往宫中去见皇帝,问出和福王小时候有关的旧事。

    一是福王小时候害过一次病,就是今天传的这老太医诊治,好了以后有种东西再也不能吃,一吃,按现在说法叫过敏。

    二是太妃的椅子。

    太上皇去世后,太妃移宫,凡违制的东西全都没有带走,这椅子是太妃用过的,皇帝两位皇后都不肯用,收到宫中旧物里面,太妃去世后,福王早有反心,也就不提这椅子是不是找出来陪葬的事,这是太子现找出来的。

    两件小事一试,真假也就出来。

    太子本来是将信将疑的试探,因他不能也不敢相信有真假福王这事实!这事情要是真的,意味着皇帝和太子全让蒙蔽多少年,意味着少年参政,自我感觉良好的太子殿下让耍了好些年。这感觉太糟糕——不想现在成真。

    他又是痛恨又是寒心,又是惊恐又有怯意上来。

    心思杂乱中,太子殿下对宝珠赞赏备至,她亲自去见了,也只有她才能拿出宫中的东西去试探。

    宝珠有毫不奇怪。

    女人多敏感,虽然宝珠也把老侯的功劳写上一笔,但太子还是把这归功于宝珠是个女人。凡是女人,直觉高于男性。

    心思杂乱中,太子殿下觉得万物有不在握之感,飘飘的魂魄都无处可依。

    假的这个一直在京里,那真的那个在外面几十年,他平白的呆着不成?

    好些疑难事件,这就有了解释。

    苏赫前年的破大同,萧仪的勾结举子,军需被劫,近来的暴民哄动…。一个人在暗处,暗了几十年,这哪里还是人,是埋着的无数火药才是。

    让人把福王押走去审,太子来见皇帝回话。皇帝默然半晌,淡淡地道:“军中有什么消息?”太子就更后怕上来。同时,把表弟骂上一通。

    “苏赫攻城的帐我还没有同他清算!这一回军中他再拦挡不住,我拿他是问!”

    皇帝倒为袁训说上一句好话:“算了吧,也幸好他去了。梁山王也是个有福的人,为他儿子继位向你求呈,这一回你调派去的人多,幸好幸好!”

    太子身子一震:“是。”还真是这样。

    这造反的福王真是没有福,表弟在军中,谅他让苏赫打了一回大同,不至于同样地方犯两回错不是?

    想到表弟,太子露出微笑,对皇帝道:“也幸好,昭勇将军夫人及时呈上密信。”皇帝也微微一笑:“是寿姐儿母亲吧?难怪生下好孩子,必是好人才生得下好孩子。”

    他们在御书房里说话,偏殿里这就喧哗上来。英敏气急的嗓音:“加寿,你又画花我的文章。”加寿也怒了的嗓音:“我就是画个花儿给你,”

    “这是我写的文章,不能乱画!”

    “我画的时候你没有对我说!”

    “不说也不能乱画……”

    皇帝和太子一起揉额头,加寿真的是个好孩子,好的……和瑞庆殿下小时候没差别。皇帝和太子都让瑞庆小时候熏陶过,有时候也就能忍,有时候是重温瑞庆幼年时。

    太子这就告辞,回府去,先给宝珠写了一封奖赏的信,赏了一些东西。再往军中给袁训去了一封言辞严厉的信,嘱他不可再大意。

    袁训这个时候,和梁山王刚到靖和军营外面。

    ……

    靖和郡王在又一次意外落马之后,就一直说摔重了,称病不起。听到梁山王带人过来,靖和郡王皱眉头,看守他的家将,那忠心的张豪猜中靖和郡王心事,忙道:“苏赫据说正和定边郡王鏖战,定边郡王给王爷去了好几封信,骂咱们抵挡不力,王爷来说上几句也没办法,再说不定他是来看郡王伤的如何,这就不用担心。”

    对着面前这忠诚不变的面庞,靖和郡王长叹一声,灰心丧气出来:“张豪,你知道我为什么那天晚上去见苏赫吗?”

    张豪在事后想来也是疑心重重,但他没有问过一句。此时闻言,张豪面容不变:“郡王去见苏赫,自有见他的理由!”

    靖和郡王心头一暖,热泪涌出嘴唇动动要说什么时,外面的传话一声接一声的过来:“王爷驾到,钦差大人驾到!”把靖和郡王的话打断。

    张豪这一回变了脸,一挺身子从靖和郡王床前站起,惊疑地道:“哪里来的钦差!”再看靖和郡王,也腾地坐直了。

    他本来就没有伤病,这就起来得利索。半支着身子想对策或想钦差从哪里冒出来,他的来意时,梁山王带着袁训、葛通,还有一干太子党们闯进帐篷。

    后面跟进来一些见到王爷气势不对,不放心靖和郡王跟进来的人。

    场面冰凝般寒冷,靖和郡王不甘示弱,先发问道:“王爷!您这是何意!”梁山王还没有说话,在他肩后的袁训上前一步,手在盔甲里一掏,一道金灿玉绣的圣旨举在手上。

    高高一抬,袁训另一只手指住靖和郡王,大喝一声:“拿下!”头一个蹿出去的就是葛通。

    张豪震惊,但并不乱。一把去抽佩剑,抽到一半,让人按住。

    靖和郡王面容惨然,一手指在葛通鼻子上,一只手按在张豪按剑的手上,眼珠子里神气尽失,看着灰白的多黑亮的少。

    指尖用足了力,把葛通鼻子都按红一块,而葛通对他的恨,也一样在面上现出。两个人全身子微微颤抖着,靖和郡王嘶哑道:“小子!从你头一天来,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葛通赤红着眼睛:“欠债,要还的!”

    “我不欠你债!你的外祖父江左郡王兵败战死,与我无关!”靖和郡王也红了眼睛。他已经能看到自己阶下囚的那场景,他愤然了,怒斥梁山王:“王爷!半生征战,我有何罪,你今天要来拿我!”

    出乎他意料的,梁山王往后退了半步,这下子,袁训更显露在人前。

    “你?”靖和郡王像这会儿才看到袁训一样,带着轻蔑一笑:“你有什么圣旨?”

    这位官升三级的袁将军,有圣旨只给他宣也正常。靖和郡王自问就是放走苏赫是罪名,京里也不能这么快知道。

    是以,他敢冷淡,你那圣旨上能写着什么?仰着脸鄙夷:“本王的战功是吗?”

    袁训笑容满面,钦差大人也不是总板着脸,他笑道:“要是郡王的战功,怎么会把您拿下?”双手展开,道:“既然要听,那也无妨。”

    念道:“……。命监查御史袁训往各军中,一切便宜行事,如有违犯,可先斩后奏……”

    靖和郡王这才有点儿生气出来,从刚才说拿下他时,他还是呆呆的滞着,像个木头人。冷笑出来:“监查御史?”把说葛通的话原样也给了袁训:“从你一到军中,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点在葛通鼻子上的手收回成拳,狠狠的把葛通推出去几步,靖和郡王对梁山王惨淡地道:“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梁山王冷哼几声没有回话。

    这位王爷就要告老回京,正式把帅位交给他的独子,靖和郡王的话在他来看,全是胡言乱语。

    靖和郡王束手就擒,葛通带人把他绑上,推到帐篷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就在梁山王和袁训也步出帐篷时,冷不防的靖和郡王暴喝出一声:“天呐,数十年拼死血战,却换来今天!”

    周围的人,“哄”地炸了堤般的乱了。

    有人大叫:“放了郡王!”

    有刀剑拔出来:“这样对郡王,我们不服!”

    靖和郡王泪流满面,嘴里喃喃的不知说些什么。不知是说感激,还是说冤屈。人流如潮水,后面的人推出前面的人,前面的人刀剑乱晃。

    这个时候,一声高喝骤然发出。

    “天子剑在此,谁敢猖狂!”

    靖和郡王带的兵,心总是向着他的,才会有这样的举动。但靖和郡王带兵的时候,不会自己老大,天子第二。

    这话一出来还是奏效的,混乱多少平息一些。

    视线都投向说话的那个人,见他满面笑容。笑有时候很能安抚场合,袁训在这种时候还是笑得亲切随和,他高举一把佩剑,黑色半旧的剑鞘,平平无奇。

    随即,袁训去了剑鞘,现出晶光四射的剑身。当兵的可以不识字,却不能不识刀剑,见这剑刃也算不错,但这就叫天子剑?

    这是袁将军的佩剑才是。

    “往这里看!”

    袁训随手一抖,剑身硬是落下一层壳,现出一把略窄,晶光四射,若雪峰晶莹的长剑来。

    这剑光,就透着无敌!

    佩剑这东西,有的人长,有的人宽,有的人也许就爱用短剑。所以袁将军本来的佩剑用宽的略长的,也无人多加关注。

    这剑中藏的剑,丝毫不比一把长剑差,也是可以。

    一把好剑,一露脸儿,就会给人震撼。

    这剑现出,包括靖和郡王都愣住,不怀疑这是把宝剑。

    天子剑这东西,不是春天到处开的花,见过的人不多,这一把是真是假无人知道,但这剑上气势足以震撼住全场。

    袁训一步一步地往前行,在人流中走过。太子党们除押解靖和郡王的人以外,全在袁训身旁。随着袁训走一步,他们也走一步两边护卫,走在靖和郡王部下的面前。

    距离有多近,一把短剑就可以结束他们的性命。当然会有反抗,梁山王在营外也有一支人马,但人乱中,人马救不救得及,可就说不好。

    袁训没有怕,太子党们也没有怕。跟着袁训走到一个马车下面,知道袁训的意思,沈渭扶住马车,袁训站上去,把手中剑四处展示。

    他还是笑容满面。

    这个时候他独带笑,像是怪异。但这位在京里以“和稀泥”出名的小袁,素来会很好看的笑,也的确减少几分敌意。

    “将士们!靖和郡王待你们不薄,他为保家护国待你们不薄!”袁训一开口,靖和郡王骨头里先一寒,这位说话不含糊。

    靖和郡王不是为自己私心待你们不薄,你们此举,是私心否?

    当兵的粗旷,与精明不冲撞。总是有人掂量袁将军这几句话,再想上一想。

    “兄弟们!你们为自己血战,为郡王血战,为皇上血战!”袁训含笑扫视四周,手中剑的威压和他的笑容相比,反而是他面对乱兵的笑容,更像一把子能束缚人心的绳索,把他的话直通心底。

    为自己战?那还要服天子。

    为郡王战?这里面为郡王战有的,但有多少?

    会天子战?忠君当头,钦差为大!

    当兵的大老粗多,义气血性,一鼓动全都上去。但为自己这话还能听懂,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手中的刀剑渐往下落。

    “放屁!放屁!放屁!”

    三声大骂,把袁训的话推开。循声看去,营门口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七、八个人。看他们的品阶,全是将军。

    那在帐篷里要阻拦,让靖和郡王阻止的张豪在头一位。他圆睁双眼,见众人视线全让吸引过来,“呛啷”拔出剑来,转手横在自己脖子上。

    见到他的动作,随他一起的人也拔出剑,一样横在脖子上。

    这就除去风呼呼以外,原先的动静俱安静下来。

    袁训笑容不改的看着:“张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袁将军你听着!”张豪大呼:“我等不知道郡王犯下什么罪名,我等也皆不敢违犯国法!我等只有一条命是自己的,袁将军你今天不说个明白,我等这条命不要了!”

    “要审你就在这里审!要问你就在这里问!”

    几句话一出来,当兵的又开始乱起来:“就是!当着我们面审,没罪你滚蛋,放了我家郡王!”

    袁训笑容加深,他双手还是捧着剑,悠然道:“要是我不答应呢?”

    张豪怒道:“我头一个死给你看!兄弟们,这是他逼死的我!你们都记住了!”

    “放人快放人……”

    乱声又将大作,说时迟那时快,袁训大喝一声:“小沈接住!”把天子剑交给沈渭。手往背后一拂,背着的弓箭转到手上,闪电般,抽出数枝子箭,中间有个小小的动作,随后搭箭上弦,“嘣嘣嘣……”

    数声一过,张豪手中一痛,握的剑落下地去。在他后面,又有几声落剑声。再看他们的人,并没有受伤,只握剑的手红肿起来。

    箭矢落在地上,却是拗去了箭头。

    袁训搭箭前那让人看不清的小动作,是拧断箭头。

    还没有起来的哄乱声嘎然而止,都让袁训这一手好箭法折服。寂静中,正方便他们听到袁将军的话。

    袁将军笑眯眯,还是那悠悠的语气:“没罪的人一个也不能死!有罪的人,该审还得审!”双手往上一拱:“我和将军们一样,食君俸禄,不敢不报君恩!我和士兵们一样,有妻有儿也有女,为家人要顾惜自己性命!我和你们一样,你们遇敌要杀,遇疑惑要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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