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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6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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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当我姓柳,父母丢下一份儿田产,族中有公产,所以把我看得起。但我们家多少人,比我出色的人可以排到京外去,在至哥眼里没有我。倒是那姓关的,他是家里独一份儿的苗子,以后有一份儿好家产等着继承,你家姑娘是同她有瓜葛,还是为他守着更出息。”
梅老爷苦笑:“请五爷让我明白明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说,这王土之上,谁最大?”
“自然是皇上。”
“皇上身边谁最大?”
梅老爷说了好几个官员,才猜对:“是总管太监?”
柳五哎地一声:“外宫里,是皇上的总管太监最大。内宫里,那是六宫总太监最大。如今的总管任保跟随太后几十年,他手里能没有几个?”
梅老爷迷乎:“这和关将军有什么关系?”
“关安是他的外甥!是他以后养老送终的人!太监没儿子,接个亲戚到身边,拿他当儿子看待。要说你们家姑娘真有造化,和关安有这一出,守着吧,为他守着。这种内幕要不是五爷在这里,别的谁肯对你们说。”
梅老爷震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任总管三个字把他砸得一蒙又一蒙。如果柳五的话是真的,关安是比柳五有前程的多。这就梅老爷又晕乎了,柳五坏笑着从容离开。
他得意了一路子,此时回到京外,柳五还是得意:“姓关的,你的来历,我清楚。”
就要打马回去复命,抽一马鞭子让马疾行时,一阵笑声传过来,有人大叫:“姓柳的,你们不行!”
“咦?”柳五瞪圆眼睛,随后勃然大怒,这就家也不急着回去,往声音的来处张望:“谁他娘的这么大胆,敢骂柳家!”
他也不知道人家是骂哪个柳家,反正他听到,就要管上一管。打马过去,走到一半视线能看得清楚时,柳五冷笑更是怒容。
小子们!
一听就知道骂的是我们家!
一群小混蛋们!
…。
桃林的深处,一大片空地上,十几个少年在马上纵声而笑。他们都或背着弓箭,或手里提着弓箭,嘲笑着对面的人。
“我龙家的弓箭,就是把梁山王叫过来,他也不敢说不服!我们是祖辈们真刀真枪杀出来的。你柳家算什么!京里缩头春天看花冬天吃酒,花花公子哈哈,纨绔!”
这不是别人,正是袁训的侄子辈,在京里赶考的龙家小爷们。
在他们对面的人,不用说是柳家的子弟。
面对嘲笑声,都气得面色涨红,却干瞪眼睛听着,没听到有人回话。
柳五气的快要发狂,认一认,出来的这些全是家里爱动唇舌的,那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疾冲出去,劈面就骂:“舌头让猫咬掉了不成!”翻过脸儿,又来骂龙家小兄弟。
“去你娘的真刀真枪!孙子们吃你祖宗我一箭!”
胡吹大气你吹弓箭,那就试一试。柳五马鞭子往腰上一掖,背上是出远门带上的弓箭,也算是快手,一抬手取下来,抽出一只箭搭上就射,同时放声:“给祖宗我闭上嘴!”
“铮!”
就在他来到场中,抽出弓箭准备射,还要骂人的功夫,对面的小龙二面有笑容,抬手一箭过来。
“呼!”
风声似能撕裂青空,小龙二龙显邦手中黑黝黝的,不是寻常弓箭,是他们家传的厚重铁弓箭。
柳五骂完了人,箭到箭弦上,自己都觉得速度不慢。他就没有想到龙显邦后发先至,那箭从手旁边穿过,笔直打在他肩头。
剧烈的疼痛上来,柳五哎哟一声,这一边的手臂这就不能动弹,弓箭完全落到另一个手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有什么绳索似的落在马头上。
柳五一看,顾不得一只手臂是酸麻痛难忍,他是险些没疯掉。
他的箭松软软落在马前,他手中的弓箭弦断开来,晃悠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的弓箭弦。
柳五几时吃过这种大亏,箭都没有出手,弓箭废在前面。他手指龙显邦等人大骂:“小王八蛋!孙子!去你爷爷的……”
龙显邦等人拍手大笑:“怂了!只会骂人。哎,你他娘的有能耐露一手啊,你想当小爷祖宗,给个软蛋包祖宗你当当哈哈哈……”
这是大泼皮遇上小泼皮,你不要皮我也不要。
龙显邦这边有十几个少年,龙家小兄弟只有那么几个,余下的是他们学里认识的知己。不是阮家的人,就是钟家韩家的人。
钟南也在这里,笑个不停:“显邦,你们怎么真的喊他祖宗?”龙显邦兄弟争着对他道:“战场上骂战的功夫,听挨骂的功夫,我们也是家传。哈哈哈!想把小爷们骂怂,软蛋包你下辈子吧!”
更是变本加厉地大笑:“软蛋包!软蛋包!”
柳五一路上的得意,进京就触上霉头。气的他把弓箭一扔,左手指着骂完,右手指着骂。
骂着骂着:“哎,手能动了?”再低头一看,箭头是搠去的,姓龙的小子们就没有伤人的心。
柳五消消气,柳家的人劝他:“五哥不用骂了,咱们确实不是小王八蛋的对手。五哥你看我们的弓箭,也是还没有射,弓箭先不能用。”
柳五抹额头上骂出的汗水,这会儿后怕上来,咬牙道:“这要是生死斗,咱们还不早死光光。”
柳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尴尬的苦笑。柳五气不忿,追问道:“至哥说不许打,今天是为什么闹起来?”
有一个人回话:“这帮小子们春闱全落了榜,就要回大同,回去以前面成天的大街上寻我们家的人,带着临走打一架的架势。至哥让不要理会,说他们就要滚蛋。我们为避他们,到城外来骑射。没想到他们找过来,老七正在射兔子,就那最嚣张的小子,不声不响一箭过来,把老七的弓弦射断。就这,他还是去了箭头的。”
柳五的肩头又痛上来,骂道:“娘的,真欺负人!”
“我们一见不答应,就说比比弓箭也行。也是刚举弓箭,弓弦全让他们给射断。所以他们在这里牛气的骂,我们兄弟不敢回话。”
大家亮亮弓箭,全都断开来。那两半截的牛皮弦以前是何等的威风,这会儿松松软软的好似柳家人没有了志气。
柳五脑袋开始疼,随后全身上下无处不痛。他是无赖,不是拼命三郎,压低嗓音惨兮兮:“我说兄弟们,咱们溜吧,还留在这里多丢人。”
柳五一贯就是这个德性,有时候英勇,有时候狗熊。再说他让大家走有充足的理由:“至哥说不能跟他们打架,咱们也没本事不近身子把他们兵器弄坏不是,不走,还在这里等着挨多少骂才知足?”
柳家的人觉得这样不对,但找不出反驳的好办法,在这里一直听骂声又找不回来,脸色更难看一层。
龙家的小子们更耀武扬威,吆喝声笑声乱花纷飞似的没有尽头。
柳五让骂的急眼,大喝一声:“五爷我不和毛嘴孩子们说话!找你们家大人去!”打马如飞离开。
剩下的人让他提醒,一想也是,把手中弓箭举着,纷纷道:“咱们去见忠毅侯要个说法!”
这就一溜烟儿的全跑得不见踪影。
钟南等兄弟笑得前仰后合,龙氏小兄弟则搔头摸脑袋:“谁怕你们告状!小爷们明天就起程回家去了,告去啊,至多九叔说上几句。”
…。
“停!”离城门还有五、六里地,能看得到城门内进出的人流时,跑马在前面的柳五骤然停住,也让大家停下来。
几个兄弟上气不接下气的抱怨:“五哥,咱们这也太窝囊了!”
柳五笑得诡异:“所以,这就找回来。”
兄弟们七嘴八舌:“还真的去见忠毅侯?省省吧,咱们送上去给他听笑话。”
柳五胸有成竹:“我没说找姓袁的,”他眼珠子转上几转:“五哥为了姓关的才出的远门,去年要是只有我一个人让看光屁股,五哥我陪他打官司到底,才不要跑这冤枉路。如今是姓关的有份,让姓关的还人情!”
兄弟们让他挑动:“这话说得没错,咱们去找姓关的。”
“他要是不客气,咱们把他骂一顿。”
嘻嘻哈哈一起让柳五挑动,兴致重新高涨,带马到忠毅侯府,指名让关安出来。
半晌,一个小子皮笑肉不笑,一步三晃慢吞吞出来:“关爷吃酒去了。”柳五怪叫一声:“京里吃酒的地方,咱们最清楚,走,咱们街上找他去。”
一行人呼啦啦的跑着马,真的满街散开到处找关安。
京里大街小巷无数,他们的人太少,有的干脆回家去叫兄弟们一起来帮忙,还有的在熟悉酒馆里打招呼:“不认识他没关系,大红脸的,见到他就让人往我家里说一声,小子们知道去哪里找我。”
不到半个时辰,惹事的少年们还在城外摆酒,钟南等人给龙显邦等人送行,京城里柳五等人把关安找到。
离小邹那花街柳巷近的酒楼上面,关安、小邹、田光周边等人开怀大笑。
“老关我服气你,以后叫老邹吧,你都奔五十的人,还叫小邹真不得劲儿!”关安一面说着,一面把酒大力往自己嘴里灌,也去灌在座的人。
小邹捧着酒碗的手颤抖着,眼眶里的泪跟着碗里的酒一起抖动,拼命吸着鼻子,就一时没有掉下来。
“吸溜”又是一声,小邹颤声问关安:“你不嫌我做事下作?”关安大笑,拍打着他肩头,小邹手中的酒晃荡着,洒到桌上,眼中的泪水也随着下来。
“你为了我,什么下作不下作!我得重谢你才是。”关安这样的说。
周边翘起大拇指:“关将军,你没有瞧不起我们,我喜欢你!”
关安哈哈:“恶人计来恶计还,是好男儿真性情。痛快!”端起酒碗:“咱们再干一碗,”门帘子打开,柳五带着人涌进来。
对桌上看看,柳五撇嘴,你关安请客就是肥鸡大鸭子,也没说弄几个稀罕菜。
再看一看客人,柳五是市井混迹的人,一眼看出除去田光有三分老实相,另外几个全是混混。
小邹是院子里大茶壶,柳五更是面熟。柳五一咧嘴:“咦,姓关的,你如今越发的下去,当官的里面找不到知己,要跟这种人做朋友。”
小邹一拍桌子:“柳老五你敢这样说我!”柳五冷笑:“你是什么东西,五爷以前骂你什么时候敢回嘴过!”
关安一把拉回小邹,往上一翻眼:“你是来找我的,有话快说!”
柳五哼哼:“特来找你要人情!”
关安一愣,随即失笑:“你疯了不成!听说你送什么梅家花家的回家乡!估计是做了人家上门女婿,回来想起来你家新娘子不是黄花身子,就来找我晦气是不是?”
拳头在桌子一捣,关安站起来。他本就身形高大,这一起身,更是把柳五的苗条身子压得不能翻身。
关安沉下脸:“老子哪年哪月欠下你的人情!”
柳五双手抱臂,斜睨对天:“那你听好!”
“梅吕二家,是谁保护?不然上一回就让买凶杀死,我柳家固然没有好名声,你关安就没有嫌疑?”
“梅吕二家,是谁护送!我不辞辛劳,跋山涉水先把梅家送到安全地面上!又想着反正我也出来了,反正我也为你关将军出不少力,不如好人当到底。正月里大风雪,我喝饱西北风为你把吕家沿路打听一回,直到听说他们也到安全地面上,我的心放下来,我才敢回京里来!”
柳五摇晃着肩头,无赖相全在脸上:“这不是人情吗,你敢说这不是人情!五爷我保你姓关的清名声,还人情还人情!”
跟随他过来的柳家人开始谩骂:“不还人情的是孙子!”
关安、小邹,田光周边等人奇奇怪怪的样子。关安眸光闪动:“护了名声,这是个人情?”
“天大的人情!”柳五接过话头:“你关安敢说不是?”
房里的目光全到关安面上,柳家的人是嚣张,小邹等人是忍住笑。
见关安面皮抽动,他也是忍笑忍得辛苦,以至于嗓音都有些古怪:“既然是人情,还比天大,那怎么还?”
柳五打个哈哈:“名声可比性命重,你说是不是?看在你家寿姑娘份上,磕三个响头吧。”
他点着脚尖,三月恰好是在春风里,柳五也是满面的春风,对着关安不怀好意地瞄着,一心一意等着关安火冒三丈。
他没有想到,关安仰面笑了,一口答应下来:“行!三个响头不多,但你抬出我家寿姑娘,我也只能依你。”
柳家的人愣神过后,哄地笑了。房间里不大,他们退出去,在外面起哄:“到这里来磕,五哥,让他出来好好的磕。”
“慢着!”
柳五笑着也要出去,让关安叫住。
柳五早有预料之中,歪着脑袋:“姓关的,就知道你不是爽快人!”手指点过来:“你不认账也行,爷今天只问你是不是男人?你说你不是男人,我们扭头就走。”
关安手一摆:“打住!谁欠谁的人情,咱们还没有弄清楚!”小邹等人怪笑起哄:“是啊,哈哈,你欠我们的人情!”
“柳五,你就是个傻子!”
柳五心底一沉,本能的不妙上来。飞快一寻思,心里越不舒服,嘴上越尖刺:“你说吧,你要是说不出个青红皂白,这头可就是三十个!”
关安神秘的一招手:“老关我给你留着脸,为你着想,叫你兄弟们出去,你把门帘子放下来,你一个人听!”
小邹尖着嗓子嘻嘻:“听的越多,你柳老五越没有好果子吃。”
柳五狠狠白他一眼,回手把门帘子扯好:“兄弟们外面等我,五哥我单独和他们说话。”
柳家的人不知道原因,在外面等着。
没一会儿,听到房里柳五大叫一声:“这不可能!”柳家的人以为动上手,一脚就踹进去,见到几个人原地坐的好好的,神色也自如。唯一的那个面色发白,只有刚才还趾高气昂的柳五。
现在是小邹挑眉头,对他泛起一堆的坏笑:“柳老五,你知道我,我也知道你,你打听去吧,去弄个明白,这事情是你欠关爷的人情,还是关爷欠你的人情。不是为了关爷,你现在还让大姑娘缠着呢!”
柳五看着他脸涨得通红。
如果是关安一个人说,柳五不会相信。关安威风凛凛,一看就是个正气十足的人,他不会办这种下作的事情。但说话的人是小邹。
“我和二爷是生死的交情,我小邹虽然下三烂,也不许任何人欺压到二爷门上。对着你柳老五我不瞒,我找的人,我给的地方,办完了那几个人一走,山南海北到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这事情是我做下的。哈!哈!哈!”
大笑三声以后,是柳五的尖叫声。
无赖遇上地痞,都知道对方的底细。柳五信到骨子里,随后就想到他说的天大人情,和磕三个响头。
身后是兄弟们帮腔质问:“你们欺负五哥了是不是?”面前是关五眯眼等待的笑,小邹是纯属欠打的笑,柳五脑子一片混乱,干脆地又干了一件事。
一扭头,把堵住门的兄弟推开,往外面又一次开溜。边跑边想,傻了我才给你磕头。
柳家的人大出意料,跟在后面就追:“五哥你不舒服么?”还有人强着撑脸面:“我五哥那个尿急,姓关的你不要走,这头你免不了要磕几个。”
关安大乐:“行啊,我在这里等着!快去快回啊。”
柳五一口气跑到没有人的地方,抱住树就拿脑袋去撞,怎么会这样。
……
晨光初生的时候,春花摇曳着开始绽放。日光完全染上窗纸,绿叶香青草香喷发而出,院子里的气息在这熏染之下反而澄净,高空流云,雪白无垠,是一流的大好春光。
安老太太和袁夫人送龙显邦等人到二门上,袁夫人流露出难舍难分。这是她兄长的后代子孙,如今长大成人,还能进京赶考,龙门有后,一生受到父母和兄长疼爱的袁夫人最为欢喜。
拉拉龙显邦的手,给龙显达抚抚衣裳,袁夫人叹着气:“早去,下一科早来。”
少年们答应着,谢氏的儿子龙显贵,和石氏的儿子龙显兆也上前来辞行。
袁夫人满面笑容:“你们一片孝心,要跟着回去看祖父,路上别惹事情。”
龙显贵兄弟说好,又去给母亲叩头。
谢氏看春光里的儿子,几年前在家里总觉得他透着孤单,如今前程有依靠,亲事有依靠,表弟家的孩子们又亲密友爱,带的自己孩子也一派从容,他本就是贵公子出身,但在京里的这几年里,气质才一点儿一点儿的出来。
谢氏含笑叮咛:“回去代我多给祖父母磕几个头,多多的问候四叔和婶娘们。”
石氏也是差不多的话,加上的几句是:“说我们都好,书慧出落好些,也想回家去看,只她是个姑娘,又定下亲事,还是少出门的好……”
龙显兆嘿嘿地答应着,龙书慧也在这里送行,跺脚不依:“母亲别说了,话多了。”
石氏还没有发觉,对着女儿笑:“我是说你不能出远门,不是你不想祖父母。”
龙书慧飞红面庞推她一把,石氏轻笑着收起这些话。
安老太太和袁夫人进去,谢氏石氏陪着少年们走到角门,袁训宝珠等在这里送行,另外还有一对人,方氏母女。
方姨妈母女是去年就要回去,和邵氏张氏约定下来,老太太上了年纪,一替一年的在京里陪伴她。但宝珠算一算侄子们的行程,让她们晚走半年,不管是春闱不中,还是殿试或中或不中,肯定有回家去的人,男的可以照顾方氏母女,方氏母女也可以路上劝他们不要贪玩。
这就一起走,一起在这里等着。褚大路留下来念书,在这里送外祖母和母亲。
龙家进京不到三十个主人,春闱中了五个。余下的除了少年,还有大人们。
但大人们不是全回去,有一些羡慕阮英明的名声,觉得机会难得。怕这一年回了家,下一科再进京,就没有小二指点的机会。就接受袁家的邀请,在袁家住下来念书等下科,有的在外面租的寓所,一面在袁家念书,一面京中游玩。
还有一些,跟着龙氏小兄弟返乡,早早的候在大门上。
少年们,离去的人们,齐唰唰对着袁训宝珠行下大礼,宝珠对有些人还了半礼,袁训双手展开,连声说着:“请起请起。”
龙怀城的舅爷,田氏的弟弟对袁训拱手再拱手:“下一科还要再来叨扰了。”
袁训满面笑容:“你们肯来,是看得起我。”
龙七那房来的是族弟,对着袁训拜了再拜,袁训笑话他:“你害我扶了又扶,怎么着,你又没有中,还要拜我做什么。”
龙七的族弟泪眼汪汪:“秋闱倒也罢了,只是乡试。春闱全国取士三百人,我们来的人能中五个,这全是你一个人的功劳。”
龙氏小兄弟也道:“是啊,阮二叔是九叔才能请来。”
大家又谈论起来,说阮大人这一科避嫌,好专心教导家学,也免得家学里中的人多,他是主考官,有瓜田李下之嫌疑。
宝珠听听,为小二骄傲。方氏母女听听这许多的念书人都夸家学好,把褚大路更叮嘱一番:“好好的学,你爹出兵放马的,是杀头流血的官,你要比他好,太平地方让当个文官吧。”
褚大路才不担心:“执瑜执璞跟我好着呢。”
方氏母女说的是一个意思,禇大路回答的是另一个意思,但方氏母女点头称是,其实她们要说的,就是要让儿子和宝珠的孩子都和气。
看看天不早,宝珠催促他们出去,因为还要去太子府上和加寿辞行。
加寿是老国公放在心坎上,跟袁训一样记挂的人。龙氏小兄弟这就上马,方氏母女先往城门外等着,执瑜执璞带着表兄们过来。
加寿正在等他们,加福一早在梁山王府用饭,听说表兄们动身,提前一会儿来到这里。
太子为了加寿,也抽出一会儿功夫来到客厅上。
“加寿,”龙显邦等兄弟最要紧的,只有一句话:“要是你在京里讨不足钱,记得回家去讨。”
胖世子和胖二世子毫不掩饰一个大白眼儿,隐隐的嫉妒上来。不管他们和表兄们怎么好,表兄们也不会忘记告诉姐姐这一句。
胖小子们想不通表兄们为什么和大姐好些年不见也很好,就气得呼呼的。
加寿红了脸,她已经开始过年把钱分给别人,对表兄们说的话就浑身不自在。
太子笑意盎然,他是觉得有趣,加寿正当他是笑话自己,加福在旁边睁大眼睛:“原来大姐你钱不够用,加福有啊,加福给你。”
太子殿下赶快阻止:“加福,太子哥哥我不是穷人。”
心有灵犀的,和加寿一起看向小王爷,萧战憋着笑,黑脸蛋子抽动着,还算不错,忍到龙氏小兄弟出府,终于忍不住,爆笑一声出来:“要钱精!哈哈,你要钱的名声从京里到边城,又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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