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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6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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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传了出去,我等在老王爷面前,不如自裁以请罪吧。”

    萧战头皮发麻,料想于先生说不出好话。

    四道枷锁就这样加到萧战身上,拘得小王爷玩兴正浓时,见到出来任何一个都怕。

    这位于先生,和他身后的另三位先生,是萧战去年七周岁的生日礼物。第二天老王爷亲手赠与孙子,嘱他凡事与先生商议。

    又不能,这话是有原因的。

    萧战耳朵底下嗡嗡不停,忍耐的干笑:“于先生你光彩的很,为什么又不能去见祖父?”

    于林轻施一礼:“恭喜小王爷又占戏玩上的上风,只是我等愧无面目见老王爷。”

    嘟囔着:“我不就笑话个人,”

    清咳一声,于林走出来,萧战耸起浓眉,警惕的神色现在面上。

    密集璀璨的光网下,萧战手舞足蹈。

    广缘寺佛塔之上,明灯高悬如万家灯火。小吃街上灯火,又若万千星辰。

 第五百二十七章信

    绿菜人的出现,让台下骚动起来,距此相隔一条河的对面,林允文在高处看在眼中,有了得意的笑容。︾|

    他喃喃的念着,虔诚的呼唤着无天老母,既是对佛法的诅咒,也是对绿菜人的助长。

    台上的那个当然不是瘟疫神,也不是绿菜人,乃是阿赤的手下假扮。

    宗教均起到统一思想,劝戒人的行为,和消除心灵的困境与困苦的作用。

    很多人有了信仰,心境改变,行为举止随之改变,得到的结果也产生愉悦和信心。

    林允文的大天教能短短时间内有批忠实的信徒,与安慰人的心灵有关。这一点,他以此为生多少年,他不能说不知道。

    佛教一样有这样的功效,在满大街张贴告示追捕大天教妖人的时候,朝廷从外省礼聘来有名的高僧普救,林允文要是干看着,他不是傻了。

    他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想到反击。然后顺便的可以把他眼下的烦恼,阿赤给送走。

    他鼓动阿赤带进京的精兵参与这次事端,可以搅乱朝廷的布置,也可以送阿赤等人上西天,或者让他知难而退,赶紧的离开。

    从他站的角度看过去,满天星辰的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百姓。百姓们中间夹杂着几家王府和侯府的高台,把他们分隔出来,像有一层近说法的高台的内场,和在王府高台后面的外场。

    京都护卫们甲胄在身,这样的打扮一眼可以认得出来。

    林允文死死的盯着,眸子里有充血而泛红的一片妖异,护卫不会只有这么多,搞不好不远处摆小吃摊的也有鬼。

    但那又怎么样?

    护卫越多,林允文越喜欢,阿赤就那么几个人,一旦闹将起来,他不走也得走。

    再看王府侯府的高台设在百姓们中间,林允文嘿嘿的笑了。

    他盼着呢,等到假扮瘟神的人在台上发难,和林允文阿赤的人在台下发难,先把镇南王和忠毅侯府的高台冲倒,最好踩死个王爷或侯府重要女眷什么的,那才叫一个痛快。

    大仇得报,林允文激动的不能自己,暂时的收敛心神,看看高台上面进行到哪一步。

    见高台上绿菜人好似让普救大师叫住,停下他怪异的舞蹈,对起话来,林允文暗暗祷告着,又一次激动的人心到来,他将在今晚再一次像百姓们证明,除去大天教,别的教派都是白搭。

    迅速的,他陶醉在即将到来的辉煌当中,而立于他背后暗影中的阿赤,眸光寒寒的打量了他,有一丝意味不明。

    随后,两个人都是紧迫的眼光,往高台上面看过去。

    ……

    普救大师站起来,阿赤的手下算高的,这大师比他还高一个头,威风凛凛好似泰山看五岳,瞪住绿菜人,一声大喝:“我佛慈悲,谁也不能捣乱!”

    这嗓音有点不对,但他是大喝中,有所改变在所难免,高台下的百姓们慢慢安定,纷纷议论道:“是啊,有高僧在,没有什么邪祟敢作乱。”

    绿菜人怪笑扬声:“当朝皇帝无道,佛也帮恶人吗?”

    普救大师瞪着他,有嗓音出来后,他才张了张嘴,又恢复刚才诵经嗓音:“我佛慈悲,与君王无关。历经各朝,均怀普渡之心。”

    “你若不知悔改,我有疫病,你能挡吗?”

    “阿弥陀佛,一言不合,就施瘟疫之病,这不是受千古香供之神佛所为,邪神,退去吧。”

    诵经声重新起来,听过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段超度的往生咒。

    台外的百姓女眷愣了愣,难道今天要死人吗?

    台上的绿菜人也愣了愣,他是异邦人,他听不懂。

    总想着这和尚不会平白的念经,大概是镇压的经文,绿菜人翻翻眼,然后面对台下无数目光,深吸一口气,放声长呼:“无天老母降灾难!”

    “嘭!”

    他的身体发出巨响,随后化为血雨肉箭,先喷到半空中,落下来淋了台上的普救大师和近台下的百姓们一身一脸。

    硫磺味道散发出来,到处是血腥味道,随即发出铁器的响声摔落到地上,又滚动开来。

    “不好!”

    看台上,袁训敏捷起身。与他同时起来的,是宝珠和孩子们。

    一家人齐唰唰同时站了起来,袁训和执瑜执璞心有灵犀般,父子一出手,三截短棍从腰间摘下,轻响两声,袁训手中化为齐眉短棍,胖小子们手中比他们的个头稍长。

    火把光从短棍头漫延到短棍另一头,在父子三人手中舞了几个圈出来,牢牢护住家人。

    执瑜执璞心花怒放,这是他们今年生日父亲给的礼物,和父亲一模一样的三截儿可装可卸的精钢铸棍。

    胖小子们天天带在身边,就恨没有用武之地,在这里能用上,身后护的又是母亲和妹妹,身侧又是和父亲并肩,别提有多开心。

    “唰!”

    宫中侍卫们上前几步,从加寿身后和两边侍立变成挡在她身前,蒋德排在首位,犀利地往四周观看,他手中的长剑寒光吞吐。

    加寿唤一声:“母亲,二妹,到我这里来。”

    香姐儿扯住母亲衣角,摇上一摇。

    猝起变故,宝珠为安定孩子们,面容笑容不改,这就更把二女儿的手握住,轻轻咳上两声。

    一片大旗带着灯笼,像孔明灯顺风似的升得飞快,夜风中展开,袁二!

 第五百二十八章白鼻子奸臣

    袁训来到御书房外面的时候,皇帝刚把席连讳等人叫进。为了说佛法的事情,皇帝太开心,在袁训后面又叫进丞相官署今天的当值官员,和左丞相席老大人。

    丞相官署的人先一步进来,袁训到的也不慢,反而落在后面。

    太监回话:“皇上,忠毅侯宫门听宣。”皇帝皱了皱眉,对左右两边刚赐座的官员们看上一看,也就没有让他们出去,淡淡道:“宣。”

    袁训走进来,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明显见到皇帝表情猛地往下一阴沉,席连讳等人心尖颤了颤,正不明就里时,皇帝发作起来。

    “忠毅侯,你办的好事!”

    袁训跪下来:“请皇上明示,请皇上责罚!”

    下一瞬,皇帝咆哮起来。九五之尊的吼声地动山摇,官员们也好,内外侍候拜谒的太监也好,全都站立不住,跪下来垂首屏气。

    “陈留郡王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大捷!梁山王倒屡屡退兵!你今天不给朕解释清楚,朕削了你的爵位!”

    这一位皇帝是很少发雷霆怒的,这于他从小受储君教导,能稳得住有关。官员们也就很少见过,就是老官吏席老大人也吃惊不已,手抚胸口好似心疾发作般喘了起来。

    “呼呼,”他的呼气声远没有皇帝的重,如果此时有人大胆看一眼皇帝,可以见到他眸子里似能喷出火来一般怒瞪着,鼻翼因为生气而煽动个不停。

    袁训虽然是得宠的臣子,在这种时候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道:“请皇上息怒,”

    皇帝却更怒了,几步走过去,对着袁训就是一脚,把袁训踢出去几步,怒气冲冲回到御书案后面继续斥责:“谁是主帅你也分不清楚吗!”

    “纵然打赢了仗,你一片私心,你对得起朕!”

    这是不让袁训分辨的架势,袁训也就不敢分辨,只是请罪。席连讳清醒过来,上前来帮着说情:“请皇上息怒,忠毅侯如今管着兵部,听说又刚有大捷,他是个能干的人。纵有错处,再看着太后,请皇上消消气儿吧。”

    不说太后还说,说过皇帝又一次冲出来,对着袁训手臂又是一脚。因为席老大人求情,官员们悄悄抬起身子看个仔细,就把这一脚看在眼里,都能看得出来皇帝是用了力气,把袁训踹得身子一歪,金砖地面顺滑,侯爷又一次出去几步,皇帝指着他再次大骂。

    后宫里来了老太后,坐在宫车上不住的催促:“再快些,”车上跪着一个太监,看面容是皇帝贴身服侍中的一个,太后急得都变了脸色,让他再说一遍:“为什么和侯爷生气?”

    “奴才也不知道,只听到皇上要削了侯爷的爵位,奴才就赶紧的来回太后,请太后快去,第一件,皇上生气使不得,得太后去劝着。第二件,皇上打侯爷呢,要是气头上打伤了,太后您要伤心不是?”

    车很快到御书房,太后往里就进,把皇帝最后的几句话听在耳朵里:“不是看在太后面上,朕今天就打杀了你!”

    太后抱怨着天地进去:“这是怎么了?皇帝,凭你怎么生气?他就不是忠毅侯,你也不能说一声就打杀了。”

    皇帝这才收敛,垂手来迎太后。太后看着袁训,一阵心酸上来:“我的儿,你犯了什么的错,惹得皇帝生这么大的气。”

    袁训狼狈的跪在地上,从肩头到衣角有几片茶叶,湿漉漉的应该就是茶水痕,皇帝又摔了一个茶碗在他身上。

    太后抱住他哭了起来:“我是看不见,我也就不管。这我看在眼里,我要是不过问,怎么对得住去了的国舅,我的好兄弟,你走的早,倒见不到这样的场面,这也是件好事情…。”

    皇帝跪了下来,低声下气地赔不是:“母后容禀,一件小事情,一时的气上来,这才打了他,”

    太后厉声打断:“你打他我不生气,就是为什么!”皇帝干张张嘴,又带着忍气吞声回话:“母后息怒,不问也罢。”

    “你说!”太后问袁训。

    袁训面带尴尬支支吾吾,也是一句:“太后不用问了,”

    恨的太后高抬起手:“你也敢瞒我,我也打你!”

    人人看得清楚,袁训是羞愧难当:“就是为姐丈,这不是志哥儿在姐丈帐下,”

    皇帝火冒三丈,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你还真敢办!”

    太后多年在宫里,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把袁训一推,高抬的手往他面上就是一巴掌,骂道:“孽障!都是我惯的你,这么大了办事还不老成!”

    还要再打时,小六是跟着过来的,当着人不敢对太后撒娇,却扑上来抱住父亲头颈,把自己的后背给了太后,显然是要帮父亲挡着。

    儿子抱得紧紧的,袁训心头一阵温暖。他更暗下决心,只要能赢,自己受委屈吃苦又算什么。拍拍小六,拿出当父亲的威严训道:“退下去!谁让你上来的!”

    “你住口!我在这里,谁让你教训他的!”太后接上就骂他,袁训不敢再说,小六也不肯放开他,看上去父子两个抱得紧紧的。

    太后灰了心的表情,一声叹气:“唉,”

    皇帝也灰了心的表情,一声叹气:“唉。”扶起太后:“母后请不要生气,自他小的时候接来,您还能不知道他的性子,自大骄傲,目中无人,同他生气也是白生气,我也不再同他生气,让他回去,看不见他

 第五百二十九章不过是政见的不同

    萧战今天心里有事,他很小的时候在岳父家里长住,弓箭也由岳父亲手传授,稍下功夫

    溺爱孙子的老王兴致勃勃附合:“你岳父家里还有前福王藏的美酒,孙子,不比咱们家里的差。我这就让你祖母收拾下,等你岳父出招的时候,祖父跟你过去住,喝光他的酒!”对孙子挤挤眼。

    这等笑倒别人大牙的法子,在这个家里,是博得老王的喝彩:“好!”老王对孙子翘起大拇指:“就是这样!只要你忠君爱国为百姓好,谁不让你好过,你也不让他好过!”

    对祖父咧开嘴一笑:“我请祖母和母亲收拾包裹,我带着祖父祖母和母亲,一起住到岳父家去!”

    “没什么,岳父不让我接加福,我就住到岳父家里。只是,我就不能天天见到祖父母和母亲。”萧战真不是吹的,几年兵书没白学,再加上家传泼皮和无赖,这就有了主意。

    老王呵呵地笑:“可我要提你一句,你的爹弹劾了你的岳父,让皇上打了也骂了,他难道不恨你爹,说不好他要生出那不中看的法子,又要跟咱们爷孙来上一出。”

    “没什么,反正我到哪里,福姐儿就要到哪里!”萧战满不在乎。

    一刻钟后,老王携着他上来,由他的豪言壮志,越看孙子越喜欢,最后说的是:“加福不见得比你聪明多少,你还练功呢,加福是全天候的看兵书,是以她一天会的,你三天才会,这没什么。”

    萧战怔忡着,眸光里有什么一圈一圈的闪动,好似有些明悟。

    当祖父的更欣然,抚须精神抖擞:“好孙子,听你说话就是提气!但,”他含笑殷殷解释给孙子:“总是有人跟你想的不一样,他未必不想杀敌卫国,他未必就是奸人,这就是政见不同。”

    小王爷提前开始忿忿然:“谁敢不答应我是大元帅!”把个小拳头晃上一晃。

    天生的家风这会儿更在他身上显露出来,萧战大为不解:“难道他想说我功夫不好?这个不难,我和加福从明天开始,每天苦练就是了。难道他想说我会的兵书不多?这个不难,加福比我聪明,加福会了就等于我会。再说我追着加福呢,她头一天会的,我不出三天也就会了。”

    萧战装模作样的恍然大悟,但还是个不明白,他是不会闷在心里,随时发问:“祖父教给我,为什么我杀敌去了,还有人不答应?”

    下一句,梁山老王悠然道:“这个,就叫政见不同。”

    萧战小鼻子里哼上一声:“我是杀敌卫国去的,他不答应白搭!”

    “嗐,你说当大元帅,就大家伙儿都答应吗?”老王问得意味深长。

    “自然是当上大元帅呗!”萧战满面得意。

    老王笑容加深:“不在京里,你们去了哪里?”

    摸摸孙子的头,老王慈爱的问他:“知道祖父带你来的用意了没有?”萧战晃晃脑袋:“祖父您又考我了?我知道,”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响亮回答:“等我爹的盔甲也在这里,我和加福就不在京里了。”

    上战场,是这个家里显赫的根本。

    “祖父有更好的给你。”老王满意于孙子的话,这表示他虽然小,心里却早有家风。

    萧战趴地上又是一个头,有点儿可惜地道:“这个真好,祖父您放在这里,是不打算给我用了吗?”

    老王嘘唏:“这是我的,战哥儿。”

    最后一个古铜色鱼鳞甲,细密甲片堪比鱼身上鳞片还要紧致。边缘薄如尖刃,一看就不是可以上手摸的东西。

    按祖父说的,趴地上磕了个头。再来看第二个,第三个…。

    萧战也肃穆起来。

    梁山老王带着孙子,走到第一个盔甲前面,肃然起敬对他介绍:“这是你曾曾曾…。祖父用过的。”

    那扑面而来的杀气,似乎呼啸而出的血泊风云,这是使用多年杀人无数的旧盔甲。

    是新的吗?

    一排十数个盔甲,整齐排在架子上。松明光下由边角到甲胄缝隙里都闪烁晶洁的光芒。

    小王爷富贵窝里长大,家中独孙,天上花海底珠都应有尽有随他花用。眼前的气派却是头一回见。

    萧战惊喜。

    “呀!”

    萧战点点头,由祖父扯着手,往两道博古架中间忽现的门户走下去,长长的阶梯,不知从哪里有风通过,壁上火把摇曳不定,下面是宽阔的大房间。

    今天这暗道也是。

    一开始萧战是不认可这话,但老王更精明,一开始对萧战说的不是机密。直到萧战接受这些话,有些话确定瞒住加福,老王接下去说的才真是机密。

    他们在书房里,房门是老王亲手关上。萧战以为又是说些重要的话,然后祖父叮咛:“此系机密,不可外传。你虽然和福姐儿两小无猜,一天没成亲,一天不能对她说。”

    他就想着祖父为什么不同,耳听“哗啦”一声,梁山老王打开一道门户。

    萧战是个聪明孩子,学兵学谋后,对任何事情都爱用脑袋想一想,这也是祖父和先生们怂恿与支持。

    但今天,他身姿格外的直,带足说不明白的骄傲。

    自己的祖父曾是三军统帅,他走路如风,精神洪兴,从来看不到年老萎靡的影子。

    梁山老王走在前面,萧战走在后面,发现祖父跟平时说话不太一样。首先是他的姿势。

 第五百三十章 葛通让抢

    月光静谧,夫妻依偎着,如果不是想到孩子们,可以在这里坐到地老天荒。

    房中,头一眼看到孩子们,袁训更不把弹劾和官场上最近会出来的人心叵测放在心上。

    孩子们太动人心。

    绣满万字不到头的锦榻上,小炕桌子和宝珠的针线篮子都挪开。执瑜执璞和萧战,睡的并排。

    微弱的烛光从纱罩里透出,先到执瑜的眉间,再把执璞的肩头,把他们胖胖的额头,宽厚的身材一一勾勒。

    袁训爱不够的目不转睛。

    他没见过的父亲是病瘦羸弱,不用问是个弱柳身姿。到袁训这里,宽肩头小蜂腰,这是他到京里以后,参加当时京里风气练出来,并且长年保持。

    到了儿子们这里,就从太后开始到宝珠为止,看着他们胖墩墩,大风吹倒树,也吹不倒他们才放心,两个儿子都长成魁梧身子。

    让当父亲的几时见到,几时傲气涌现,这是自家百病不侵的胖儿子们。足可以告慰亡父在天之灵,也可以对得起舅祖父养育、太后疼爱之恩情。

    再看榻就那么宽,再加上一个同样虎背熊腰的萧战,三个胖小子挤得满满当当,你压着我的腿,我碰着你的手臂,看得袁训简直是要笑出来。

    他端详着,悄声问宝珠:“这都长成大孩子,先抱一个才是。”宝珠激将他:“背一个抱一个也罢。”袁训轻笑:“也只能这样,夜深了,一个一个的送回去耽误陪你不说,你也要笑话我两个儿子也抱不动。”

    先抱执璞,这就看到执璞手里紧握萧战的裤子,袁训刚愕然:“这是什么毛病?”又看到执瑜手里攥着萧战的衣角,也是紧紧的。

    “儿子们为你分忧,说加福大了,不许战哥儿去闹加福。”宝珠解释着。

    袁训眉开眼笑,说着:“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把执璞轻轻摇醒,让他松开手,执璞一脑袋更扎到父亲怀里,嘟囔着:“爹爹要把我送到床上去。”

    然后装睡还是个不醒。

    宝珠帮着,把执瑜手里的衣角也去掉,扶着执瑜到袁训背上。袁训一只手臂抱着次子,反手一只手臂搂住长子,往房外走去。

    “红云,给我灯笼,我送侯爷过去。”宝珠这样道。

    闻言,袁训回身对榻上努嘴儿:“你看着战哥儿别去闹加福,真是的,该到避嫌的时候了。”

    宝珠就止住步子,红云带个丫头为侯爷挑起灯笼出去,榻上有一声:“哼!”

    是萧战也醒来听到,表示他对岳父话的不满,又不敢当时就表露,在岳父脚步到台阶下面,小王爷在岳母面前放肆一回。

    宝珠回去为他掖掖被子,萧战很喜欢,就又一动不动。

    等袁训回来,进房里抱起香姐儿和加福,把女儿小面庞放到自己肩膀上出来,萧战着了急:“我呢,还有我呢。”

    袁训失笑:“等明天我把你这个小子狠打一顿。”让萧战也到自己背上,宝珠打着灯笼陪出来,到院外,夜风明月一起照将下来,宽厚的背上无尽温暖,萧战实在舍不得这感觉,小小声问:“岳父,您还在生我爹的气吗?”

    “生啊,从明儿开始,不许接加福。”袁训故意道。

    萧战讪讪:“那好吧,我和加福回来念书。”

    小王爷总有对策,当岳父的也只能刁难到这里。把他们送回袁夫人房里,由袁夫人安排睡下,夫妻们携手回来,路上又赏玩一回月色,见星辰漫天,不亚于在边城的时候。袁训把陈留郡王想了起来,暗道姐丈打得漂亮。

    至于王爷十分生气,别看他弹劾的是自己,袁训反倒对萧观幸灾乐祸,在葛通手里吃瘪的滋味儿好不好?

    料来萧观也不是笨蛋,心里总有几分明白。但他明白,他的手下不见得全明白。结果一天不出来,他一天是让装在闷葫芦,这对于他急躁的个性来说,算是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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