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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7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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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老王在车队中间的执瑜执璞不依大叫:“你全杀了,我们呢,我们呢?”

    萧战在车队尾,他对阵后面看不到,直觉上前面动手不一般,又得到舅哥们话验证,难免心里焦急想看一眼。

    但小王爷训练有素,还是用心杀后面的人。深得岳父教导的萧战,每一举弓,也倒下至少两个人。顺伯为他喝彩:“小爷厉害!”

    萧战嘿嘿,难得的谦虚,其实是骄傲:“这是岳父教的好。”在这种时候,总有岳父心爱的女婿之感——因为太子不会,柳家那个,谁要去想他——萧战更抖擞精神,大战来人。

    马车里,虽然外面有护卫的人,红花也强行挤到宝珠身后,宝珠怀里抱紧元皓,小六苏似玉在她一边,称心如意和加寿加禄推了推,加寿加禄在母亲另一边。外面一层,加福、称心如意和梅英,各举一个盾牌,小红花挤在梅英怀里。

    看上去保护周全,也大汗淋漓。

    元皓很乖,知道舅母最要紧护的是他,缩着脑袋一声儿不叫热不说,还会很小心的挤出胖手,握个帕子为宝珠擦汗水,为六表哥擦汗水,为苏似玉擦汗水,为加寿姐姐……

    这应该存在一些生死关头吧,但孩子们嘻嘻嘻嘻嘻……好似在玩。

    这里面争抢到外围的加福眼珠子骨碌碌转,小耳朵支得最尖。

    当外面的话传过来,有袁训的喝彩,有大哥二哥的不依:“你杀完了我们怎么办?”,加福心痒难熬。

    趁母亲不注意,把盾牌推给二姐:“拿好。”加福一猫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溜下车。

    宝珠大惊,姐姐们大惊:“福姐儿回来!”加福已到外面,梁山老王挂念孙媳,带着于林等四个先生离宝珠马车不远,见到她下车,老王和先生们喜出望外。

    老王乐呵呵:“我将门虎媳,就是不同。”

    四个先生夸奖:“福姑娘不愧是家中教导,胆识过人。”

    袁训听到,把鼻子气歪:“福姐儿快回母亲身边。”再看女儿已到老王和先生们保护之下,一抖小手臂,“嗖嗖”风声中,三道精钢袖箭对着一个黑衣人打去。

    黑衣人一声没吭,就此倒地。

    天豹在袁训生气的声音里分心看了看,大为称赞:“好箭!”袁训恼的更狠,要不是他正杀敌,一定直冲老王面前,和他好好计较。

    宝珠也想看,但她要护孩子们,哄着小六等不要伸头。加寿姐弟平时也学功夫,但是爹爹的乖孩子,又要陪母亲,就没有下车。

    太子和张大学士忍不住,还以为加福出了事,往车外看时,原地呆若木鸡。

    只见加福左手一抬,细细有声,钢针。右手一抬,袖箭。腰带一拍,又是几道暗器。

    惹得太子往车外就跳:“我就这么游历吗?还不如福姐儿。”张大学士没抱住,失声惊呼:“殿下小心!”

    随后叫着:“殿下,”大学士也跟出车外。

    余下的黑衣人已不多,清晰的入他们耳朵里,再不聪明也知道“殿下”意味着什么,有机灵的大呼一声:“不好,快逃!”

    蒋德狞笑:“晚了!”和关安比着杀敌,他们追上去。疾风中,关安仿佛回到当年战场上,他们一左一右紧跟袁训的那年月,关安边追边骂:“嗨嗨,老蒋,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呸!当年你也没告诉我,你凭什么骂我!”蒋德听得明白,不客气的反驳。

    萧战瞄着正前方最后一个人,一只手过来,把他弓箭抬起,禇大路怒气冲冲:“这个要活的!”追上去。

    萧战耸肩头:“知道太子哥哥身份全要杀,能活多久?”

    禇大路把黑衣人逼回来,仓皇不知所措的他,露出困兽犹斗的凶狠时,禇大路大叫一声:“媳妇儿,出来杀人。”

    “好……。哎!”小红脆生生一声,从车里跳出来。梅英大惊失色:“我的娘啊,你一个毛孩子杀什么人!”

    红花扯住她,笑得容光焕发:“我们学着侍候呢,你别挡道儿。”

    车外,禇大路把黑衣人交给顺伯:“顺爷爷帮忙看着,”他接住小红,先叮咛:“别看两边死了的,他们要杀我们,我们不杀不行。”

    小红伶俐地道:“和杀鸡一样是吗?”

    顺伯放声长笑:“就是这话,当他们是小鸡子吧。”小红在笑声里,到黑衣人面前,出拳就打,小嘴儿里有声:“嘿,嘿嘿,嘿嘿嘿!”

    个子不高,全打在大腿上。

    万大同和禇大路帮她照应。

    太子殿下闻声,不无羡慕。他一个人也没有到手,刚出来就死得光光,只近距离看了一回加福英姿,再看,就只有那小小的小红在练靶子。

    张大学士追他,累得直喘气:“殿下,您不应该出来,您是什么人,您要自重身份,您……”

    太子烦上来,跺脚的使上一回孩子气:“我是出来在手心里捧着的吗?我是出来历练。”

    张大学士讪讪,也觉得自己的处置哪里不对,太子后悔失言,又赔不是:“我心里急,您别往心里去,我还不如小孩子吗?不如加福吗?”

    张大学士心头一宽,正要也检讨自己两句时,见一个人飞身扑起,对着梁山老王那边。

    袁训扫视一遍,这附近除小红手下的那个,再没有活人。打发天豹和关安周围再搜索,侯爷来和梁山老王算帐。

    “怎么教的我女儿!”

    梁山老王早有防备,一拍马让开。余下先生们作鸟兽散,于林退得最慢,让袁训一把揪落马下,双手扼住脖子左右摇晃:“你是怎么教的,你对我说个明白!”

    顷刻间,于林面上涨出一片血红,舌头开始往外伸。

    “岳父住手!”

    “侯爷住手!”

    太子和张大学士见到要出自己人的人命,吃惊不已上前来救。远处,一阵马蹄声,白卜离得老远高声大叫:“休要逞凶,我白卜来也!”

    近前一看:“咦?这打的莫不是自己人?”

    ……

    “你给我说明白了!我女儿身上怎么到处都是暗器!”袁训暴怒。

    在侯爷旁边,是太子、镇南老王、张大学士等人扯动袁训手臂:“侯爷息怒,有话好说。”

    宝珠不愿意孩子们多看死人,也被迫下车。哄着孩子们留车上,但梅英管不住,从加寿开始,一窝风的全下了车,甚至跑在宝珠前面。

    到地方,一起大叫:“爹爹别掐了。”

    梁山老王和另外三个先生,没囊气的不敢上前。萧战摸着脑袋没主意,也跟祖父躲在一边。

    “战哥儿,我看咱们祖孙要先收拾好包袱,做好打道回府,让撵的准备。”梁山老王悻悻。

    萧战小声道:“不会吧,不至于吧,撵我,我也不走。”

    “没出息!”梁山老王骂孙子。

    孙子回话:“祖父有,请祖父上前去把于先生救下来。”

    梁山老王语塞,瞅瞅疯了一样的袁训,片刻道:“算了吧,祖父跟你一样不敢惹他。”

    萧战充满理解:“是啊,别惹岳父,不然他不把福姐儿给咱们家,可怎么办?”

    又在这里恨恨:“姓柳的坏蛋还等着呢。”

    祖孙主仆站在这里,在袁训的大骂声里:“解释清楚,不然今天没完!”,还是一起没主意。

    等到白卜带人,和天豹蒋德一起把附近搜索完毕,把死人也坠上石头沉到海里,小红花手里那个也一并,足有半个时辰过去回来,袁训才让劝下来,把扼得脖子上一道痕的于林松开。

    于先生倒地干咳,吃力的解释:“小爷心疼福姑娘练功,咳咳,又要能防身,咳咳,不用暗器用什么?”

    袁训“霍”地望向梁山老王等人,梁山老王等人一起不看他,太子和镇南老王等人又一次忍俊不禁,说着侯爷别再生气,把袁训愤怒到接近失控的眼神劝下来。

    袁训平静下来,搂过加福不松手,苦口婆心:“福姐儿,虽然有加喜,你也是爹爹母亲心爱的小女儿,你不要伤爹爹母亲的心才好。”

    萧战心花怒放:“岳父,那我还是小女婿喽?”

    “咄!闭口!”

    执瑜执璞斥责过,过来低声劝萧战:“爹爹生气呢,你一句话别再说。”萧战装老实:“有劳舅哥。”

    ……

    在这一天里,震撼人心的本应是江强的野心,天豹的锋利,但最后变成侯爷的愤怒。

    袁训生气到把加福揽在手臂上,也不怕累,一路抱着回到住处。

    别的人震惊到半路上,后来变成好笑,太子想想就要笑,镇南老王不掩饰他笑个不停,张大学士想这事情也太滑稽不过,难怪在京里王爷打到侯爷府门,侯爷又打回王爷府门。

    孩子们如元皓也乖乖的不再欢闹,老老实实的跟舅母坐车,宝珠扇着扇子,把元皓哄睡。

    到手很多大鱼和虾等,回来本是开心的。但不管是把鱼串上绳子挂起,还是宝珠做好些拿手菜,晚饭都透着闷闷,带着把一地的好月光辜负。

    ……

    梁山老王坐在后院子里喝着酒,镇南老王劝过袁训又来劝他。看一看,镇南老王奇怪:“你不是很担心?”

    梁山老王更把悠然自得带出来,但往前院听一听,虽然鸦雀无声,也特意放悄嗓音:“福姐儿用暗器是不是很厉害?”

    然后得瑟:“气死他!”

    这个他,不用表白也是指袁训。镇南老王对着梁山老王的得意样子,不得不承认:“你教成了,竟然你是赢家。”

    “他再生气,有什么用?最多,不过是我祖孙过几天寄人篱下的日子。”梁山老王觉的得意到足够,装个可怜样子:“寄人篱下啊,这日子过的,老夫我纵横北方几十年,老了受这个气,这日子过的……”

    镇南老王懂了他,一语揭破地笑:“但你为了战哥儿,为了孙子你心里值得。”

    梁山老王重新欣然,自在的呷一口酒,对镇南老王传授经验:“所以这哄孙子,你得顺着他。就像元皓,现在眼睛里只有坏蛋舅舅,亲家你就得高举拇指,说坏蛋舅舅好!”

    镇南老王咀嚼一下:“有理。”

    “就像战哥儿,给他加福,看他多上劲!以前我想不通,我说给你个金珠宝贝吧,你就别没事儿缠着加福。但后来我想通,他要加福难道是不好?他又不要去赌,不要去酗酒,不要去做坏事不是吗?给,他要加福,给。小袁不给,老夫就同他打呗。”

    把个花米生放到嘴里,“嘎蹦”地咬着:“香!侯夫人这菜做得不错。加福就不会了,不过加福能帮到战哥儿,将来小夫妻并肩北疆,想想老夫我就乐。想想小袁那脸,到那一天多难看,老夫我乐还来不及,谁要跟他生无用的气。”

    乐得又是一杯酒下肚,梁山老王又开始传授经验:“亲家你呀,要想孙子成材,还真不开这坏蛋舅舅。”

    “是是,我已经双手捧着这坏蛋,打明儿起,我把他顶头上。横竖,出息的是我孙子,给这坏蛋一大片光彩,也值得。”镇南老王彻底开窍,取过一个酒杯,也喝上一口。

    月光在前,海风悠然,心中又豁达,忽然两腋徐徐清风生,不由他眉开眼笑,好似看见大光明。

    “祖父,”萧战小跑过来搔头:“岳父还不肯让福姐儿出来,要带福姐儿今天在他房里内间睡。”

    梁山老王哄他:“别急,等他消气,加福还是我们家的。”

    萧战最担心的:“明儿会不会让咱们回京?”

    “那就他走他的,我们走我们的,走一条路,他管得着?”梁山老王再哄孙子。

    萧战放下心,恭恭敬敬的为祖父倒了几杯酒,梁山老王让他回房先睡。

    镇南老王受此开导,更在心中思量。这坏蛋舅舅的作用,如水一般,水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他就是个载舟的。

    嗯嗯,老夫我难道用不好吗?

    这个晚上,就除了萧战,大家都睡得不错。袁训表面上生气,内心大势难为挽回,侯爷也知道。有宝珠劝着,袁训睡前已经恢复嬉笑。

    月光照亮这个大院子,依然是一片和熙,一片的安详。

    ……

    哗啦的大雨声,掩不住争吵的声音。

    这是在官道旁,唯一的野店中。

    “小二,你说话要老实,这条路是往山西去的唯一道路,你怎么能没看到,没看到呢!”争吵的中年人有些老相,穿一件老酱紫色行衣。

    小二低骂一声:“哪家的疯子!”再对这男人亮开嗓门儿发誓:“我家店在这里开有两代,从掌柜的到我从不说假话。”

    “那你说怎么没看到!这是唯一的路!我们爷儿几个是问过,才往这里来打尖,来打听!那么一大队人,我对你细细的说,有夫妻们,生得好。有孩子们,生得好。有一对双胞胎,有个黑脸儿孩子,可能还有个胖孩子,唉,个个都胖,一大堆孩子,是个瞎子看不到也听得到,你怎么就没有看到他们过去!”有年纪的这男人还是恼火。

    掌柜的把小二招手过来:“别同客人吵了,这客人急着找人,急红了眼。”

    小二诉苦水:“他说一大堆孩子?我怎么能看不到,就他这只带一个孩子,还是我先看到的!我的眼神儿,是本店最好的。”

    那一个孩子,在另一个中年人陪同下,眼巴巴地瞅着。

    争吵的中年人回到他身边,对他道:“正经,你不要难过,我们会打听出来的。”

    又对小二生气地道:“不是我一定在你家店里问,是据说过了你家店,前面几百里没有人烟。”

    小二抖动双手苦恼:“所以过一堆孩子,过一对生得好的人,我怎么能看不到!”

    “不跟你说了!”中年人气的不行:“难道我们不舍得打赏银子吗?”

    小二双手送还二十两银子:“这银子是我几年的工钱,我不敢收,但我要说实话,我真的没看到有这样一堆人,你们要寻人,我指着祖宗说话,他们没从这道儿走!”

    中年人怒的也是焦头烂额:“他老家山西,一定会走!走在我们前面有段日子,你是不是忘记?”

    小二扑通跪下来,往地上叩个头:“皇天在上,最近没有这样一队人过去!”

    中年人气的身子颤抖:“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买你一句话行不行!”

    掌柜的出柜台解释:“客官,您消消气,我们再想想。”把小二再次叫回来,小声道:“这个人脑子有毛病,你等下就劝他,说有这一队人。”

    掌柜娘子不答应:“你看他寻人寻的眼睛发红,咱们不能骗人。前面几百里没有人家,他们万一走错路让狼叼走,这是亏阴德的事情。”

    掌柜的叹气:“他找谁啊?问不到路就马上能寻死这架势。”

    屋角,一个大斗笠推开,下面半露出冷捕头的面容。左侧还坐着一个青年,凑过来低声:“就是他们!这一路上到处打听侯爷下落,本地的兄弟们不认得他们,只能请您过来认认,这是不是林允文的人。”

    把手往下一斩:“要是大天余孽,兄弟们砍了首级好报功。”

    冷捕头摇摇头:“不是。”这是侯爷的亲戚,京里的文章老侯和他的兄弟二老爷,小孩子是文章侯的长子韩正经,另外跟四个家人。

    老侯保养得挺好,生儿子也早,但和儿子一样看上去算中年人,一个是精神里带年青的中年人,一个是老些的中年人。但就这几个人敢追袁训,冷捕头好生佩服。

    如果不是他恰好巡视到这里,如果不是本地这捕头请他来看。在这几省合围林允文的时候,到处张扬的打听忠毅侯一行,捕快们不下手拿他,林允文的人也不会放过。

    一堆的孩子,生得好,还有双胞胎,这分明是袁家。

    见冷捕头认得,本地捕头再问:“那这一帮子人怎么办?”

    “等我提点他,让他们不要到处乱问。”冷捕头皱眉,拉过本地捕头私语:“帮我这样这样安排,虽然我认得,也得看看他们的真心思。”

    又看一眼文章侯世子,这小脸儿瘦的,病了不成?跟上一回见到,瘦了一大圈。

    ……

    离野店十里的地方,是个集镇。因为过前面路口问路难,问不到路,老侯不敢带孙子犯险,气呼呼又回到集镇上住客栈。

    他不在集镇上打听,是集镇不大,袁训也许不打尖儿,直接绕过去。但前面那野店路口,不打尖儿,却是一定要打门前过。

    袁家那么些孩子,小二站门前,想看不见都难。如果孩子全在车里,也有一队车不是?

    烛光下,老侯和二老爷相对愁眉。夜已深,也还是不愿意去睡。

    “老二,我不是在这里停下,是我奇怪,打从出京起,路上就没有问到一点儿风声,我处处觉得不对,像是不能再往前走。”老侯的直觉总让他心惊胆战。

    二老爷也是一样的直觉:“早十天,我眼皮子乱跳,有什么像在对我说,不要再往前走,前面凶险。大哥,你说咱们这么着追,速度不慢了,就是追不上,难道消息也听不到?”

    “边城险,离那地儿几百里都险。世拓说过,老三回来也说过。依我,直奔大同。可路上没有宿头睡野地,我不放心正经的安全。”老侯抚额头:“哪里不对呢?”

    兄弟们促膝相对,要把正经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他们都有追不上袁家之感时,都生出换个方向,只回老家的心思。

    正要和对方说出来,有一股甜香入鼻,老侯打个哈欠,头一歪倒下来。二老爷打个哈欠,头一歪倒下来。

    门闩让刀尖挑起,冷捕头带着几个人进来。指住倒地的家人:“看住他们。”

    再一指熟睡的韩正经:“守好这孩子。”

    老侯兄弟,装布袋子里扛着,冷捕头背一个,带一个人背一个,悄无声息翻墙而走。

    ……

    火光发出哔啪声,是文章老侯兄弟看到的头一个场景。

    “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们!”

    挣着绑绳,对面前蒙面人心胆俱寒,但老侯想到孙子正经,强自挣扎,胆色也不能丢。

    二老爷也醒了,叫道:“是哪路山大王!”

    “哼哼,本地山大王!听说你们在打听一帮子肥羊?生得好,有钱财,说!他们是谁,往哪里去!本大王发的财多,说不好放开你们!只卖你家小孩子吧。生得好,不管男女老少,本大王都欢喜发财。”

    寒浸浸的嗓音,让文章老侯兄弟绝处无可指望,破口大骂:“我们是忠毅侯的亲戚,你敢杀我们,小心他为我们报仇!”

    骂上半个时辰,山大王让人打晕他们。取下蒙面巾,有一个是冷捕头。纳闷道:“这法子没有实话,换一个。”

    ……

    火光哔啪声中,老侯兄弟让叫醒。

    “冷捕头,你也让抓来了?”

    冷捕头让他们小声:“我来拿贼,等下要大杀特杀,我往后面来看看有没有要救的人。二位,不在京里享福,怎么到了这里?”

    老侯泪眼涟涟:“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冷捕头越听越咧嘴,就为孩子离群孤雁似的,二傻子祖父带他一头扎进对林允文的包围圈?

    “孩子过几天不就好了吗?”

    二老爷接上话:“话不是这样说,你听我说……”把韩正经是个长进好孩子,怕离开袁家就退步的话说一遍。

    冷捕头不知道笑好还是气好,无意中说句实话:“你们往山西路上是找不到侯爷的,”

    老侯兄弟如蒙大赦:“你知道下落?”随着话一动身子,酸痛上来,这才看到他们还没有松绑。

    冷捕头给他们松绑:“你们先跟我出去再说。”带他们出去,却原来就是客栈旁一间房子。

    暗中守客栈的人避开,他们三个人进屋子,见到家人倒地未醒,韩正经安然大睡,也算有惊无险。

    按冷捕头指点,不用救,明天中午自然醒来,只把家人扶上床。老侯兄弟不肯放冷捕头走,请他坐下,道谢“救命”之恩,并请教袁家去了哪里。

    冷捕头心想我能随便泄密吗?但不说,你们也可怜,我的话也漏出去。这样办吧,他想着主意已定,开口道:“我知道的也不多,但侯爷带家人出门游历,难道你们没听说?”

    “游历?”老侯兄弟糊涂住:“不是回家祭祖?”

    “祭祖前先玩去了。”冷捕头道:“你们走反了吧?”

    老侯兄弟大惊失色:“我们往西,他们在东边儿?”

    冷捕头心想可不是在东海那一片儿,但不明说:“试试吧,如果真的想找到,我举荐一个便捷法子。”

    “请说。”两张殷切的脸儿。

    “逢驿站必去,到驿站报姓名。”

    老侯兄弟面面相觑,这不是离京的时候,安老太太的话吗?

    老侯兄弟懊恼,驿站的路是一定的,他们要追人,驿站不一定在官道左右,他们怕耽搁钟点,就没有往驿站里拐。这就拍脑袋:“哎呀,哎呀,幸亏遇上你。”

    冷捕头精细的问明他们下一站打算去哪个驿站报姓名,帮着出个地名。老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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