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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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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珠则目不转睛,直到他走得看不到,才捡起那朵落下的红梅,身子还弯着,就在鼻端嗅了嗅。

    另一片衣角,就此出现在眼帘内。

    余伯南欢欢喜喜在十几步外。

    宝珠忙对栏杆上看,余伯南笑道:“他走了,不会看到。”这话说得像有私情,宝珠微红了脸就要避开。

    “宝珠,别怪我母亲。”余伯南的话从后面过来。宝珠这才停下,回身轻咬嘴唇:“可是,她欺负我婆婆可怎么是好?”

    余伯南的笑眸一直锁住她,放低嗓音:“差一点儿,她就是你婆婆。”宝珠就正色了:“这话不该说!”

    今天是怎么了,一个又一个的全出来欺负她。

    “我想说的是,宝珠,你在哪里,我就陪你在哪里,你有事情要找我,也就方便。”余伯南飞快说完,逃也似离去。

    宝珠呻吟一声,哭笑不得的抚着额头,今天这是怎么了?今天是姐姐桃花儿动才对啊。

    她穿过回廊,又见到方姨妈母女。她们不受掌珠待见,就在小花厅上吃东西。可能是那盘子好,方姨妈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其中一个塞到怀中。

    宝珠镇定的装没见到,而又见到袁训出现在一侧,也若无其事的收回眼眸,也是一样的装没见到。

    宝珠为他骄傲起来,隔着人轻施一礼,娇羞的飞了一个眼波过去,再就不管他是什么神色,匆匆走开。

    她们若是有,还会偷拿吗?

    宝珠因不在房中,也就没有听到方明珠的话。

    方明珠是恼得眉头都红起来:“又做这些事为什么!还嫌别人笑话我们的不够!”方姨妈不以为然:“我们又没有空着手来?”

    “可祖母不是会送你银子!”方明珠手握着瓜子儿,对着外面热闹的人茫然了。这到处的喜字,是从小就是死对头的表姐成亲。

    表姐嫁的是小侯爷。

    表姐的嫁妆分外整齐。

    表姐的嫁衣……

    方明珠忽然很想痛哭,很想问问母亲。你说全为着我上心,那我的嫁衣呢,嫁妆呢……都在哪里?

    母女全是爱陪着老太太坐,装姑娘奶奶的人,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

    ……

    这个时候的文章侯府,也是热闹异常。文章侯四兄弟总有一帮子人同僚,又有一帮子亲族。男人们在前面忙,后面女眷们也一样的忙。

    四太太苏氏猫着身子,又一次伸头从窗户缝里去看新房中的东西,小声道:“书架,是花梨木的,我的乖乖,倒给他办得这么好?”

    她后面是二太太于氏,握着个笔把四太太报的在纸上抄下来,亦是生气:“所以他不肯先给我们看不说,还让人守得铁紧!”

    别人家的新房,都是亲戚们家里人帮看着弄好,而这个家里倒好,从收拾新房开始,就每天锁着,搬什么东西去,也总是背着别的太太们。

    “又一个,我见到了,这不是老太太房里的箱子,红木的,重新漆了,啧啧,他这是成亲,还是攒私房?”

    于氏再次写上,又冷冷道:“他有张良计,我们也有跳墙梯。不让我们看,偏要来看看!等别的小爷姑娘们成亲,这就是例子!”

    数一数自己抄的,见一张纸上已满,于氏抽凉气:“这以后就全是他的了!这不是把老太太房里全搬空!”

    “哼!我们的老姑奶奶,我去见她几次,她还跟我装模作样,说什么权当她没有娘家!我说你再不管管,就真的没有娘家了!全让搬到安家去了!二嫂再记上,这又是老太太房里的,是老太太过节时摆的,紫檀木山水小屏风,哼哼,这世子就他一个人能当吗?他要是不当,你儿子不会当,我儿子不会当!”

    四太太苏氏都快对着东西怒不可遏。

    二太太于氏听她说的不像话,但并不阻拦,反而阴阴地道:“就是这话!都能当的,可就一个不是?谁叫大哥是大哥,世子是头一个出娘肚子的呢?”

    “论起来二哥大哥差不多大,成亲也差不多时候,二嫂你肚子太不争气,竟然生在他后面!要是换成是我……。”苏氏越说越不像话。

    于氏心想这个人真会说糊涂话,就故意问:“是你又怎么样?把肚子里孩子不到日子往外提溜?”

    你也不是过门两年后,才有了孩子。

    苏氏哑口无言,继续扒在窗户上报家什。后面,跑出来她的儿子,攥着一个糖葫芦,见到以为是在玩,就拍手大叫:“母亲和二伯娘在偷东西呢!”

    “哎哟!”苏氏做贼心虚,脚一滑,扭了。疼入心扉时,她才看到只有自己儿子。寻来寻去,身边没有东西,窗外是后廊,扫得一片儿树叶也见不到。拔下一根簪子就扔:“混叫你娘的!滚,去找你爹!看着他别相与混帐女人!”

    那孩子还不大,却早知道钱好。见簪子落地,拾起来就走,欢呼道:“换果子去喽。”苏氏急得在后面大叫,要追,人还站不起,只对着儿子背影痛骂:“给老娘送回来!你个作死的,这么点儿大就知道要钱,真是你爹的贱种!”

    于氏皱眉:“四弟妹,你骂得可真是别致!”苏氏正气头上,横她一眼,抚发冷笑:“二嫂,你有和我计较的,倒不如拿着单子去找那该计较的人!”于氏想想也对,道:“这些样子足够去问老太太的!

    一扭身子走了。

    “哎,我说你倒是不管我了,”苏氏手撑着地板,咬牙吸气:“我的娘,钻心的疼。”于氏道:“我给你叫丫头,”握着纸笔就绕出树去,随即,她愣住!

    新郎倌儿,韩世拓早候在这里,双手抱臂鄙夷地道:“我守株待兔,还真的有野兔子到来!”于氏大怒:“你敢骂长辈?”

    手头一空,是纸张让韩世拓抽走。他看上一眼,几下撕得粉碎,把碎纸屑对着于氏一砸,落了于氏满头满脸,韩世拓才暴怒道:“我骂你!老子还打你呢!以后你儿子成亲,我也这样着还你!哼,我当你们是长辈,就不当长辈也是女人!几次三番的,我没有理会过你们!越发的上来!老子告诉你,”

    他手指于氏:“这个家以后是老子的!凡有的东西,也要先紧着老子用!你不服,再敢捣一丝的鬼!别叫我当场掀了你的王八盖!”

    说过,怒气冲冲走过于氏身边,冲到还坐在地上起不来的苏氏面前,对着苏氏脸就是一口:“啐!不要脸的下贱货!”

    再回来,对于氏横眉怒对,吼道:“老子候着你们,就怕你们不敢再招惹我!”

    他以前是和稀泥模样,再不然就是嘲笑谑骂,像今天这脾气还是难得而发。把于氏震得原地呆了半天,直到苏氏嘤嘤哭声起来:“这个杀千刀的,他啐了我一脸臭唾沫星子,这个该死的,你眼里还有你四叔吗?……”

    于氏颤抖一下,这也是个不吃亏的人,对着空径跳起来就骂:“信不信我送你祠堂里动家法!”而衣上,几片碎纸飘然随着骂声而落。

    “走!去见老太太!”于氏这一回很有义气,回头去扶苏氏。扶了半天扶不起来,倒把自己累到不行:“哎哟喂,你倒有这么的胖……。”

    苏氏翻脸:“你生过孩子不胖?!”

    两个人对坐着在地上哭,见于氏的贴身丫头找来。于氏擦拭泪水:“翠草,快帮我扶四太太。”翠草怯生生地却先道:“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大发脾气,让人拿太太们去呢。我听到了,就先来报个信儿。”

    于氏狐疑:“拿我们?”

    “世子爷去发脾气,说以后有官他一个人做,又说他娶这门亲事费了无穷的心事,花了成堆的钱,为的全是和姑老太爷修旧好,为的全是大家好。可太太们当贼呢,在他新房里偷东西。他说丢了银票,又丢了古董,说等成过亲,就好好的太太们算。”

    于氏柳眉倒竖:“这个……”想说无赖,又想他本就是个无赖;想骂泼皮,再一想今天来的世子爷客人中,还真的一帮子泼皮;又想说该死,却偏偏人哆嗦起来,哆嗦半天,只出来一句:“谁拿了他的银子?他这门不是锁上的!”

    见衣裙晃动,又出来一个人。

    文章侯夫人铁青着脸过来,带着几个丫头仆妇。主人在前,仆人在后,活似摆出雁翅大阵,侯夫人冷笑连连:“哟,这不是二弟妹和四弟妹吗?这是怎么说的,太太不做要当贼!走吧,别当了强盗占尽便宜还当哭丧星!老太太要见你们,”把脸一翻,怒容道:“我们到老太太那里去说个明白!”

    “去就去!谁怕你!”四太太一挺腰子,话是很硬,就是脚跟不上,又堆下来呼痛:“哎哟,我的脚哟,”

    “菩萨有眼,菩萨报应!”侯夫人不依不饶:“走,有能耐当贼,没能耐理论吗!”

    老太太却不是她房里,她也同样的在冷笑。这成亲的当天,这一家子女眷个个都在生气。老太太对面,是虚弱的老老太太和绷紧脸的南安侯夫人。

    “怎么着,姑奶奶今天回来,是肯和和气气喝喜酒的?”老太太孙氏手数佛珠:“我不问个明白,还真不敢相信!”

    南安侯夫人怒道:“我回来看母亲!你要怎样?敢嫌我进门不成?只要母亲在一天,我就得回去看视她!”

    “这撵小姑子不进门的事,是你做下的,我可不会做!”老孙氏针锋相对,老老太太虚弱而又痛苦地道:“别说了……”

    南安侯夫人则嘴唇动着,不知道在憋什么狠话。

    老孙氏不容她出来,紧紧不丢自己的话头:“不过姑奶奶你那小姑子呢,人家有兄长疼,索性的,过节也不在家过!姑奶奶你呢,若是今天把我惹火,我把你撵出去,你兄长命短可早就归了西,有谁为你过节!”

    “你!”南安侯夫人额头青筋都爆出来。

    “别说了,”老老太太流下泪水。

    老孙氏不理睬她,再对南安侯夫人道:“我做事留一线,而你呢,今天给我安分在这房里陪着母亲!别当我不知道你的性子是压不住的,是一辈子不让人的!不让得你丈夫也不贴你,不让得半点气没挣回来!……”

    南安侯夫人眸子一片血红,又咬出嘴唇上一片血红。

    “母亲,”外面有人哀哀的唤着。

    老孙氏就出去,见侯夫人怒容而来,而二儿媳四儿媳则是狼狈而来。苏氏见到老孙氏就痛哭流涕:“我的母亲啊,我让您的好孙子给打了……”

    “放屁!”老孙氏暴躁骂道:“今天是世拓亲事!谁敢捣乱的,我就乱棍轰她出去!”苏氏一怯,后面的哭全压回肚子里。

    而南安侯夫人在房中怒:“这是说给我听的!”

    “不管是谁,都给我听好了!”老孙氏在外面又是一句暴喝:“管你什么天王奶奶菩萨娘娘的!今天是喜事,都给我精神点儿!会笑的就笑!不会笑的,滚回自己家里,别搅我府中的好事情!”

    南安侯夫人气得要冲出去,可衣袖死死的让老老太太揪住,老老太太眸中滚下混浊的泪水,用原籍称呼叫她:“囡啊,不要去了,你就做件体面事情吧……”

    “您也这样说我?”南安侯夫人大恸伤心,她站在母亲床边,浑身不可遏制的颤抖,泪落如雨:“这亲事是谁许的,是谁指他给我看,说他少年英俊,又前程似锦?是谁对我说贵妃娘娘指亲事,他蔫敢不从?又是谁,让我到他家里先要抖起来,万不可给太妃丢脸面……。”

    “囡啊,爹娘心疼你才说这样的话,可做事的,却是你自己啊……”老老太太并不怪女儿责问,而是满面怜惜,她的神色中总是带着,我要是走了,你可再没有地方可去的怜惜。

    南安侯夫人痛哭失声:“不不!我不能!这亲事不能成!”

    ……

    下午的吉时,花轿在震天响的鞭炮中上门。新郎倌儿一出现,还是获得喝彩声。韩世拓本就俊美过人,又比袁训多出几分成熟,又仕途上并不顺利,,隐意识中还有一分儿沧桑,几下里全混在一处,又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俨然一个倾国倾城的美男人。

    邵氏见到,也有几分得意,我这女婿生得还挺体面。

    而对老太太见礼时,老太太也笑容加深,她却在想,这真的是报仇么?还是少一门仇人?在别人看来,也像是老太太在得意孙婿。

    宝珠无意中遇到袁训,见旁边人都看新郎,就悄悄道:“哎,比下去了,”袁训还以打趣,四处乱看,自语道:“这王府的人今天来了不少,这王府的姑娘却在哪里?”

    他无意中说到的,恰好是忠勇王府的人在这里。

    宝珠黑着脸儿,把他衣袖一扯:“别看了,再看还有老虎呢。”夫妻不好久聊,这就分开。

    新娘送出,登上花轿。梅英捧着个东西,用红布盖住过去,欠身进轿内,笑道:“姑娘大喜,这件东西请姑娘带去,早生贵子才好。”

    掌珠就以手抬抬盖头,另一只手来接,却见是一个锦匣,自是祖母给的,心头一暖,又愧又内疚:“多谢姐姐,请姐姐告诉祖母,多保重身子,不要再为我生气才好。”

    梅英缩身,轿帘缝上,起轿出门,直到上了路,掌珠才打开锦匣,这一打开,她又泪珠儿滚落不停。

    这匣子里一式七个大小金锁,是和宝珠走时给的,一模一样。

 第一百三十七章贺喜

    七个金锁不但代表老太太对孙女儿的一视同仁,还是她晚年迟暮而来的一片慈爱心。

    掌珠泪眼模糊,手指爱惜的抚在金锁上,把七个从锁头到镶金链子都摸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听到喧闹声多出来,应该是到了文章侯府门外,才以帕子轻拭泪水,不敢擦,怕划花妆容,只帕子在面上沾点着,把泪痕一一的抹去。

    她坐在花轿里,就看不到她的公公文章侯兄弟四人大喜过望,齐齐的更堆出笑容。

    他们看到送亲的人,是才封南安世子没几天的钟恒沛,后面跟的还有钟二引沛。

    文章侯欢天喜地抚掌,对兄弟们道:“这可是天大的面子,姑丈好生的成全呐。”而韩氏另三位老爷,就差手舞足蹈,也和长兄是一样的想头,看来与姑丈的关系算缓解许多。

    关于送亲的人,早半个月,文章侯兄弟就商议来商议去,都围着一个话题打转。

    “安家最小的姑娘出嫁,是钟家长兄弟两个送的亲,这大姑娘出嫁,而钟恒沛又是世子身份不同,姑丈肯不肯放他前来?”

    何谓庸人自扰之,就是文章侯兄弟等人这样的心思。

    兄弟们探讨着可能性:“最小的姑娘办喜事,是太子殿下出面,送亲的人自然不敢用马虎人,这……我们家?”

    文章侯府历年失势,自己人最知道。

    “难道随便打发个人送亲?”潜台词,因为看不上我们呗。

    “不可能不可能,姑丈不给我们脸面,难道他自己也不怕别人背后指指点点,他又何颜面?”

    问韩世拓,他也是个不清楚。韩世拓不敢问老太太,去问邵氏。邵氏更糊涂:“送亲的?宝珠是怎样办的,掌珠也一样才对。”

    韩世拓就回答含糊道:“姐妹们亲事上的操办,差不多。”问多了,他还烦:“横竖有送亲的,钟大不来,让妹夫送。”

    家里要真的没有兄弟,妹夫也是能送的。但有兄弟,妹夫还是往后站的好。

    文章侯就不再问儿子,只自己心里患得患失个不停。就在花轿进门时,他还心中发虚,有好些同僚全是打着和姑丈已修旧好的旗号而请,还有全族人的都在这里,为的是炫耀和姑丈府上成的亲事。

    原本应该是亲家的,几十年闹的如仇敌相似。整个韩氏家族中,总有明眼人早说过老文章侯,此时文章侯,再加他的兄弟们。

    “劝着你们姑奶奶不要再闹了,就是你们也不要再闹了。”

    当年说这种话的人,文章侯都请了来,就在大厅上坐着。假如送亲的不是南安世子,文章侯还得别找个理由推开他们疑惑才行。

    花轿后面,钟世子意气风发的出现……文章侯府的客人加上主人,全有了笑容。有人道:“果然,南安侯竟然是愿意这门亲事的。”

    “这么多年了,也可以结束了,把亲戚们好好走起来。”

    文章侯四兄弟一起离座,虽然开心得过了,也没有忘记拿出长辈之姿,对钟恒沛迎上去:“贤侄,有劳你才是,请厅上用茶。”

    钟大钟二满面春风,送亲的人在今天为大,被请到上座用茶。他们见有上年纪的人在,还是客气的让了让,别人全说他们是贵客,理当如此,兄弟二人才谢坐而入席。

    离大厅较远的地方,站着两个衣冠中人。他们轻袍缓带,面容闲适,一看就是日子过得趁心。左边着蓝色锦衣的人道:“杜兄,以你来看,这京中的风向要变了吗?”

    “杜兄”就注目于他。

    “南安侯为人干练,一回来就颇有圣眷,他肯妹妹安家和一生不对的文章侯府结亲家,可见圣上有起用文章侯的意思?以我来看呢,文章侯不管父子也好,兄弟也好,都无才干。这应该是圣上有起用闲散人等的意思吧?”

    杜兄暗暗好笑,鬼知道他们怎么结亲家?兴许闹够了吵够了……夫妻生分够了……

    见问话的人竟能猜到与圣意有关,杜兄忍住肚子里嘲笑,装出一脸的认真沉吟道:“兄猜的岂能无理乎?历来朝廷动向,皆是一波又一波。廉政时用能吏,放宽时又多出风雅之士。朝中官员虽多,风光的不过那几个。如文章,归安等几个侯爷,皆是才干上差的,又有诸般职门中,平庸的人更多,但太平盛世,起用平庸之人唯稳,也是前朝用过的,兄之高见竟能猜得如此之远,让我佩服佩服啊。”

    把那个人夸得得意上来,更加高谈阔论:“以我来看,时也势也,彼此涨的,必然要消……”顿了顿,他神秘地道:“杜兄,关于这桩亲事还有个内幕你知道吗?”

    “你是指太子府上的袁训?”杜兄淡淡。

    文章侯府和南安侯府的亲事,带来无数流言蜚语。自然的,把南安侯府夫妻不和、姑嫂不和扒拉完了,就扒拉安家的底子。

    而安家的新孙婿,就算他以前再不出眼,亲事太子殿下出面,瞬间当事人就成了京中人人想要看个究竟的人。

    杜兄想这算什么内幕?殿下一出面,京里还有人会不知道吗?早就外幕了。

    “是啊是啊,”那人肃然起敬,眼珠子可以掉地上:“哎哟杜兄,你也知道?”对着他一脸的惊奇,杜兄油然有了气,我又不耳朵聋,怎么会不知道?我不但知道这个,还知道袁训以前和太子的绯闻话题,谁叫他生得好呢?

    还知道袁训为这打伤过人,还知道太子殿下为包庇他,把中伤他的人撵出京……

    这你知道吗?

    那人看不出杜兄的腹诽,以他为知己般地道:“以我来看,断然没有南安侯府和安家主动寻亲文章侯府的道理!”

    杜兄看着他好笑,就顺水推舟地问:“那是怎么一回事?”

    “是文章侯府见再不出条奇兵,就只能还浑浑噩噩过着。于是文章侯世子施出手段,对女人都知道他在行,那安家的小姐一介女流,怎生是他的对手,自然神魂倒之,情思颠之,南安侯百般劝解不过来,只能答应之…。”

    杜兄险些没笑出来。

    真真亏了他,好一个长篇的爱恨古记儿编得周全。他正要笑谑几句,鞭炮声轰地响起来,却是新娘子下轿子,准备往大厅上去拜堂。

    而这时,另一个人也突兀地闯入他的眼帘中,让杜兄呆在原地。

    同行的人发现他直勾勾的往人后面看,取笑道:“别人都看前面新娘子,你看后面有金子吗?”跟着看过去,却见极远的地方,有一个圆门,内中急步走出一个老妇人,满头白发随步子晃动,好似焦急万分。

    南安侯夫人奔出来,自语喃喃:“谁敢拦我!我看谁敢拦我,我要截住老贱人的孙女儿小贱人,不许她进正厅拜堂!”

    在她后面,也有几个人着急地追上来,只是见客人们多,不敢放声呼叫。

    这可怎么办?这位老姑奶奶真的大闹花堂,今天可以热闹了……

    前面的人跑,后面的人追,饶都是女人,也都提着裙子跑得飞快。

    而就在似拦不上的时候,大门上潮水般乱了。几个家人飞奔而至,上气不接下气:“侯爷,姑老太爷来了,”

    “啊!”

    文章侯意外,客人们意外。意外一瞬而过,文章侯大喜叫兄弟们:“跟我去接姑丈!”兄弟四个人往厅下走,却见南安侯昂首阔步,在管家的陪同下已往这里来。

    这里不少人认得他,私语声起来:“他怎么往这里来?”

    “是谁的,南安侯不赞成这亲事的?你看人家自己过来,是怕诸事办得不好,委屈他的亲戚才对……”

    而杜兄则眯着眼盯着停下步子的南安侯夫人,把她惊愕面容收纳眼中,悄声自语道:“妙啊,这是夫妻大战呢?还是……”

    南安侯挺胸而来,所有的视线就全贯注在他身上。南安侯夫人也就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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