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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8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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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功名富贵。林允文抓住这点掌控他们,不是他们本身就邪。”

    三个孩子在马上欠身:“爹爹说的是,能救回来的,自然要救。”

    “但你们说的也是,观门就要破了。得想个法子,让他们心思不在破观上面。”袁训对着摇摇欲坠的观门遥看一眼,取下弓箭在手。

    寻找第一箭的目标谁最得当时,再交待女儿:“加福,这附近找一找,哪里有咱们可以周旋的地方,这里驻军全是能干将军,咱们把这些人引来,不用坚持太久。”

    执瑜执璞忽然道:“爹爹您听!”袁训也同时侧耳,露出微笑:“啊,不错!驻军出动了。”

    他心神更定,对关安和孩子们道:“喊话,让他们看过来!”

    “哎哎哎……。这里这里!你们疯个什么劲儿,忠毅侯在此,我们是袁家的人,赶快束手就擒,饶你们不死!”关安粗嗓子加上执瑜执璞中气足,齐声吼出来。

    一连三四声,有人看过来。

    “袁家?忠毅侯!”这里有林允文的亲信主持,身为亲信,对教主和袁家的矛盾深知。

    而且他再厉害,也不能如袁训深知城中驻军的底细。又有依仗,比如清虚观四面有街道,他们敢在城里闹,到时候四散开来,往民居里一钻就成清白良民。

    还有他不知道上当受骗,林允文早不在城里。还以为教主暗中主持,在京里都敢骚乱,何况是扬州?

    闻言,取出一个号角大吹几声,空地上乱停下来。只有杏黄道袍的人那里还在对打。

    眯起眼,认了认袁训等人,手一挥,大呼一声:“杀了他,这是邪祟!”

    “嗖!”

    “啪!”

    对面的男子举了举弓,一枝长箭破空而来。风势凌厉震得最远处的人也心头一寒。随后,正中这亲信的额头,把他往后穿去。这里空地有摆旗杆的地方,牢牢钉在木杆子上。

    这片空地本身不小,袁训等人不可能就近,离开的距离又约在百步。百步对袁训来说易如反掌,但亲信在人堆里,又增加距离,也增加射杀难度。

    这一箭快如流星,一箭就中。而且离得远,人堆里旗杆不过那么小的点,把亲信钉在上面示众,让见到的人倒吸凉气,不少人面如土色。

    这个效果袁训露出满意,举一举弓箭,朗声道:“放下武器,都坐下来!不然,吃我一箭!”

    在片刻的震撼,过后,亲信在这里不上一个,又有一个大叫:“他杀了我们的人,杀了他!上啊!”

    执瑜执璞加福大怒,看他躲在人后面。

    最前面的人重新让鼓动,或者让背后的人推动。大叫声中:“一起上啊!”

    “嗖!”

    又是一声,后面的声音可就不太响亮,闷闷的:“噗”,“噗”,接连好几声。最前面的人站住,再也不敢冲上前。

    后面的人看不清,潮水似的推着:“怎么了怎么了?”前面的人也不是一点儿办法没有,往旁边一闪,反手把后面的人推出来:“你冲你冲。”

    这话让袁训等冷笑不断,关安道:“原来!还不是真的疯了心思,还懂要命!”

    后面的人这会儿也看清楚,只见一枝长箭上挂着三个人。这一箭由第一个人身上进去,穿过第二个人,又把第三个人也扎中。他的箭也长是真的,拔出来跟使长剑的人没区别,得花功夫。

    这一下子十分惊吓,他们惊骇万分,凄厉的惨叫一声:“他厉害!”

    “他厉害!”

    嗓音声,袁训再举弓箭,放声呼道:“坐下来,放下兵器,坐下来活命,站着的死!”

    这一嗓子可就好使多了,“哗啦”,起伏海水似的片片矮下来。还有最中间一小片,也是最顽固的人叫嚷:“教主有令,杀了他,你们赶紧啊!”

    袁训举弓箭瞄准,这片人左让右避的,却不肯让出最后面的人。

    只见到箭头一晃,他们的人就晃一晃,看上去滑稽,执瑜执璞大声嘲笑:“有本事你别躲啊。”

    关安大吼:“侯爷威武,全杀了!”

    袁训自然不能全杀,如他对孩子们说过的话,能挽回一个是一个。但是这心思不会当众表明,而是狞笑:“首恶必杀!”继续瞄上那小片人。

    身后有马蹄声过来,有人吃惊而又快活的笑道:“侯爷,您名不虚传,末将佩服了!”

    清虚观的前面,也同时有一道杏黄身影一闪,京中西贝在墙头上单掌为礼,长呼道:“忠毅侯,上天有好生之德,等我劝化了吧,不要再杀人了!”

    京中西贝出来的也是时候。

    袁训并不敢放松,但对他点一点头。京中西贝开始宣讲:“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是老子道经中的名著,你们糊涂到什么时候?放着安乐日子不过,指使你们打打杀杀,还不醒来!”

    余下的亲信怒不可遏,刀剑抡圆了,对着墙头扔去。

    “啪啪啪啪……”一长串声音出来,刚赶到的军官先是吸气,觉得救之不及,指望清虚观里自己救自己时,见到侯爷父子一起举箭。父子默契十足,或者直觉连心。箭无虚发倒也罢了,就是击中的兵器没有一个遗漏,也没有一个连击两次。

    十数把刀剑——有些人手中是棍棒,没到观前就让打落在地。

    京中西贝胆子一般,他敢这时候出来,是袁训在下面主持大局,他对忠毅侯有指望才上来。但刀剑陡然白光起,他还是出一身冷汗。

    也因为冷汗,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看似胆大无惧。是那种迅雷来了不掩耳,是不及掩。

    他又聪敏,索性的,在更放心的同时大亮嗓门儿,正经的说起经来。

    这家伙本就是学道的,经书念的抑扬顿挫,日光晴好,天气炎热好似助他的光芒。看上去,他似沐浴在天地光彩中。直气的顽固的那部分人大骂不停。

    袁训不放弓箭,让儿子们也不要放,但:“也不要乱伤人!乱民,杀为首的就足够震慑!耐心等着,除非他不露头。”

    这个时候,清脆小嗓音一声出来:“我来也!”一道身影风飘柳絮似的直入场中,脚尖连点坐着的人肩头和脑袋,一气奔到中间那堆人后面。太快,不等他们防备,一脑袋撞出来一个人。

    “执瑜执璞姨丈!”他就这一声,说时迟那时快,父子们三枝子箭一直射中,打的那人伤处都糟了,晃上几晃倒落在地。

    “啊,不好了,又杀人了,这些人不能信!”有人惊恐尖叫,好在驻军到来,呼声四起:“坐下不死,坐下!”重新维持起秩序。

    那个功臣,借着撞人的反弹力量,一闪身子退出去多远。直奔袁训远些,他还不肯。他到旗杆下面,对钉在上面的人一撇嘴儿,不当一回事的攀着他的人上了旗杆。

    最高处站定,手在额头上是个猴子般的眺望姿势,哈哈一笑:“姨丈,我来的是不是时候?”

    得意洋洋:“媳妇儿让我再不来,抢功就晚了。”

    别人看他,是个清俊小公子,是禇大路到了。

    禇大路跟岳父万大同学一身的轻身功夫,屡屡用得上,这就在高处感觉不错:“还要找出什么人,我看得清呢!”

    执瑜笑道:“先看看战哥那里好不好,你看得到吗?楼房挡不挡?”

    禇大路咧嘴不是好模样:“挡谁也挡不住他不是?他是谁?雷公电母也得推后的人。你们自己看!”一指。

    执瑜执璞和加福回身一看,几乎捧腹大笑:“爹爹,关叔,快看啊。”关安嘟囔:“我才不看,我刚才看见过了!不高兴理,我就是不说。”

    袁训转身,见半天里挑一个旗帜。正宗袁二,只此一家。在扬州城的上空趾高气扬,带足主人霸道之气。

    袁训干咳两声,把笑忍下去,也让孩子们不要笑,严肃的道:“殿下平安。”

    执瑜执璞加福一起收住笑,正色道:“正是。”说过,还是嘻嘻。

    ……

    城外,太子处已有消息回来,说最近的城外驻军已出营,过会儿才到,但附近集镇的衙役捕快很快到达。太子欣慰不已,又见孩子们过来说话。

    加寿扯着胖元皓的手,姐弟认真,后面来的也认真。

    “哥哥,我们筹划好了。在这里搭帐篷,准备食水,来一千人,要这些钱,我们先垫付。来一万人,是这些钱,我们先垫付。”

    不远处,小六苏似玉称心如意好孩子小红,用小六元皓韩正经的木棍在草地上划线。

    宝珠问他们:“这是什么?”

    “母亲,这是帐篷的地儿,哥哥不能总坐亭子上。这是我们议事的地儿,这是伙房,这是库房,买回来米面总得有个库房,”小六一五一十对母亲说。

    亭子上,孩子们一五一十指着对太子说。

    镇南老王、文章老侯、赵夫子和宝珠在草地上笑,太子在亭子上笑。太子不拂他们的心,说他们考虑的周到。镇南老王在草地上鼓动:“你们还要商议给抢功的开会吧?”

    一骑快马过来,是跟萧战去的一个先生。不及滚鞍落马,就对元皓小王爷大声道:“我家小爷请小爷快去,城里乱要平,再不抢功,只抢西风罢了。”

    两帮孩子们乱成一团,元皓嚷着:“我去我去,还我棍。”从好孩子手里夺。

    好孩子心生羡慕:“你有弓箭,这个给我用。”

    “不给!”元皓一手护背的弓箭,一手拿回棍,寻找祖父:“上马,快走。”

    祖父在这里又将他一军:“以后还欺负祖父吗?”

    “以后只给舅舅开会!”元皓流利地把舅舅贬低。祖父大笑,真的让牵过一匹马,对太子笑道:“小爷,这城里应变不错,我们先进城看看。要是好了,再来请您。”

    太子刚从先生处得知齐王没事,安定下来轻松的回道:“我要不是居中调度,我也去了。”

    见孩子们乱还没有完,“小红,你的木头兵器给我用用成吗?”好孩子没有棍,又去和小红商议。

    这种时候小红才不肯给,又不愿意让好孩子吃瘪,从地上捡块石头。这是官道,最大的石头不过麻将大,还捡不到几块,不知哪阵风刮来的:“给,好姑娘你拿着当弹子儿丢。”

    好孩子嘟起嘴儿接过,眼睛一亮,又找韩正经。韩正经把她举动看在眼睛里,吓的催着自家祖父:“带我上马赶紧走,表妹来了。”文章老侯好笑抱他上马。

    报信的先生来到宝珠面前:“县主受伤,小爷请二爷去看看。”还在考虑阻拦孩子们这就进城的宝珠也慌了,带过马来:“我也去。”

    蒋德天豹护送加寿,辛五娘护送沈沐麟香姐儿。孔小青护送称心如意,顺伯护送小六苏似玉。好孩子小红宝珠带上,再加上老王老侯和孙子们。

    赵先生见到,胆气大增:“你们不怕,我虽文弱,也跟去瞧瞧,说不好,我也拿两个人。”上了马,他也跟去。

    太子目送这一行人离去,又收到两拨消息,见蒋德又回来。太子本能皱眉:“出了什么事情?”

    “战哥小王爷打出大旗,二爷那个。寿姑娘气不过,让回来问她的大旗带来了,是殿下收着的,在哪里?”蒋德笑容可掬。

    太子愕然:“这多大会儿功夫,还打这个?”但想来局势轻松可见一斑。抚额头笑:“寿姐儿二爷大旗在行李车里,如今已去了新下处,让她且记着这仇,等下回有机会,咱们先打一回。”

    蒋德回去见加寿,一来一回的,加寿等在衙门外正要下马。街上处处站岗,宝珠挂念外甥女儿走的就急。

    蒋德回过话,加寿和香姐儿还是气呼呼,直到见到念姐儿。见到她没有伤到骨头,却好长一道包扎中有血痕,把对萧战的气丢下来。

    但只丢一会儿又捡起来,是在问候过念姐儿别处没有伤,也看过龙书慧无事,钟南伤不少,却不影响骨头性命时,让念姐儿和钟南的话重新激起。

    念姐儿歪在舅母怀里,顿觉伤痕疼痛减轻,如实来说,为萧战表功:“幸亏战哥儿到的及时,没有他挡那么一下,发了弓箭和暗器,凶险就在那一刻。”

    钟南本是单独有房间歇息,但想和孩子们说话,让龙书慧扶他在这里。回想当时情景,也道:“就是这样,那伙子人拼着自己命不要,也要伤殿下,一开始伤的人全是猝不及防,以为遇到强盗,却想不到是拼命的所致。”

    加寿骨嘟起嘴,香姐儿骨嘟起嘴。

    他们的内幕都知道,念姐儿笑道:“这一回让他占功劳吧,真的多亏他。”

    钟南却坏坏地道:“平白便宜他,他跑的快。是不是把你们全挡下来了?”

    龙书慧把个茶碗送到他面前:“堵堵嘴吧,你又胡说。当时没有战哥儿在,真的眨眼功夫也熬不得。”

    钟南笑道:“过河不拆桥,要桥作什么?再说我这是战哥儿做派不是吗?他寻常拆桥是常事情。”

    “可到底救了你的命,”龙书慧柔声还要说,加寿和香姐儿从钟南话里得到安慰,异口同声道:“正是这样,过河不用人就扔的可不总是他?”

    话虽这样说,但到这里,把对萧战显摆大旗的气放了下来。战哥这一回是救驾的功劳,他打就由他打去吧。

    元皓和小六跑来:“齐王哥哥还在说话,在发脾气。”

    加寿把持他们的大局,让元皓到手里喝茶,小六到香姐儿身边。又哄表弟和小六:“咱们能在这里,就很有功。哥哥有正事,千万别去打扰。”

    小六和元皓争着点头,争着表白自己:“让小红好孩子正经守着,但是只要大人不走,就不去和哥哥说话。”

    “汤来了,”称心如意端着盘子,苏似玉拿着碗箸。分别放到念姐儿和钟南面前。

    “快吃吧,流了血,赶紧补回来。”

    念姐儿深嗅一口,余下的疼痛也没有了:“还是舅母在好,舅母随身带的总有好吃的,也很快就做得。”

    “呼呼呼,”钟南早一口下去,说着香,又烫的直吹气。元皓和小六找到事情做,两个碗边上各站一个,“呼呼呼,”帮着吹了半天。

    ……

    厅上,重回衙门的齐王气的脸变了颜色。他的行李车让砸得粉碎,念姐儿的东西全抛洒出来,是不会再用,但齐王深感耻辱。

    又捶了桌子咆哮:“我对他们不好吗!有几家年长的老者也去看过,酒也给肉也给,钱也按全国老人钱,上上份儿的给!本地学堂修缮银子拨的也多。他们的心就海底针吗!有这么深!”

    萧战引走黑衣人,齐王得已从容看一回乱民。教众们中,他认出两个是学堂的学子,也有几个是白发老人。齐王虽不认得,但想来自己颁发钱酒肉有份。

    汤大人等从听到他遇刺就魂飞天外,只是跪下叩头:“我等失查,请殿下治罪!”

    “这与你们无关!善政可行,难对刁民!”齐王还是吼。不这样的嗓门儿,怒火烤的他难过,也发不出来。

    接下来一天全城盘查,万大同等不到人,袁训等人全忘记打发人送信,他下午过来。因为行李等全过去,袁训说今天还是动身。为安全计,天黑以后动身。

    念姐儿钟南去养伤,临别,齐王恋恋不舍:“我这里料理差不多,就去找你。”

    钟南却在马上对龙书慧吹嘘:“这一回真的是上天犒劳我有功,我知道殿下不想回京,我也不想回去。但我能怎么办呢?这一回就好了,我受伤了,皮肉伤也得个把月养吧,这一个月里,可以跟老公事一起和表叔学射箭。”

    他流的血也不少,却没有委顿神色,一瞪眼:“以后再有人问是不是大同龙家,至少我也答应。这战哥,真气人!他挨不着,他居然博名声。”

    没有马车,全骑马过去,加寿等很愿意带念姐儿,但跟着母亲最稳当就没有争。龙书慧就和丈夫并骑,方便路上照顾他。

    闻言,龙书慧低语:“也是的,你是女婿,你却不会射箭?上回见到十七祖父,也说如今放宽,许教姑爷不是吗?”

    “他是十七叔,还是十七祖父?”钟南奇怪。

    “他是跟曾祖父的人,我听过父亲喊他十七叔。现在给沐麟当了先生,他只能降一辈吧。”龙书慧道:“我是还没有改过来。”

    “遇上老公事们就得吃亏,这个道理我认可了,颠扑不破。”钟南故意多说话,不然马行起来,有伤者不能快,也颠的他伤口疼。

    龙书慧又提醒他一遍:“你要学射箭,可记得我的话,要巴结好老公事。”她掩面轻笑。

    “我知道我知道。”钟南嘿嘿:“不然不让我学怎么办?这群子公事横起来不讲道理。”

    ……

    后半夜下马,钟南知道为什么没有车。城里赶个车出来也方便,但念姐儿伤在手臂,钟南呢也不是大伤。袁训的意思少带上别人最好,可能也怕有车轮痕。

    侯爷又是受过伤的人,在他感觉这点儿伤不打紧。事实上也是,这伤平睡在床上,该疼一样的疼。

    又钻山洞了,萧战加寿等很欢喜,元皓韩正经等全睡着,由长辈们抱着,不然也要吵闹。

    山洞里有水流出来,湿漉漉的路并不好走。万大同接过韩正经,关安抱起小六,胖元皓又到舅舅怀里。

    小红却还坚持,和禇大路低声说笑。

    最窄的地方,水中花香最浓。上午满身血污洗得一干二净不说,染的人生出仙人之感。

    最窄的地方,也只能过一匹马。

    这洞不短,走了约半个时辰。有高有低,感觉一会儿在山腰,一会儿是地底,终于走出来时,眼前不用说大开朗。清静月光下面,一片村庄错落有致,看得人心旷神怡。

    钟南吹了声口哨:“表叔,您带我们到桃花源里来了?水里有桃花香。”

    他以为世外仙境,一片清雅。没想到惊起大片狗叫声,“汪汪”,有几只冲到面前。

    钟南傻眼:“这狗防人,这是有人养出来的?”执瑜执璞捧着肚皮笑出来眼泪,把好孩子等吵醒。

    元皓揉揉眼睛,先看到舅舅就心生欢喜。小嘴儿一咧,再看周围。“哈!”他完全醒了。

    月光朦胧,如影披纱。山峦不高,清秀已能看出。

    村子里出来人把狗带走,只有一个走过来,打着哈欠:“万掌柜的,这么晚,还以为你不过来了。是了,你今天说收我们的瓜菜,你出的价儿大家伙儿答应。好几年你没有跟我们做生意,都说你还是公道人。”

    万大同摆一摆手算回答他,扭脸笑话钟南:“这不是桃源,是我以前收山货的地方。要从大道走,得绕一大圈子,没有几天不行。这条路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告诉给我,方便我来回行走。你失望了不是?”

    钟南不难为情,深吸一口气,加入到元皓等叽叽喳喳的欢乐里:“带我来就成,不失望。这地方养伤,格调高。”宝珠扶着的念姐儿也对舅母依过去:“我喜欢这里。”

    住的地方,没有院墙,是散落在竹林树木中的十数间房屋。门大开着,家什地面都有熠熠的洁净,二老爷等迎出来:“总算来了,担心出了事情,一直在等。”

    大家先不对他说,让安顿下来各自去睡。

    加寿香姐儿加福来见母亲:“把表姐交给我们便是,母亲也累了,难道明儿一早不起来准备早饭?又添两个病人,母亲更要操劳。照看表姐,我们轮流吧。”

    宝珠就交给她们,临睡前再来看一遍,见元皓这一回没有埋怨,绘声绘色正给念姐儿说故事:“司马光就砸了缸。”

    这是加寿幼年最喜欢的司马缸砸缸,表弟也就学会。

    “要茶要水要起夜,不要客气,只管叫妹妹们。”宝珠爱怜外甥女儿:“让丫头在这里侍候也睡得下,但你妹妹们要服侍你,想来更好。”

    念姐儿学着加寿小时候那模样,把个鼻子翘得高高,又拿出小孩子们的稚气腔调:“舅母,再好不过,妹妹们是谁?福禄寿喜不是?我本来就想麻烦她们呢。”

    “还有我,”好孩子耸耸小脑袋。

    “还有我。”韩正经也在这里。

    换来元皓的笑话:“你是男孩子,我也是男孩子,我们不能服侍她的,我们要避开。比如,这样。”

    把薄被揭开,往被子里一钻,还有个鼾声出来。表示他睡着了,他用这个回避男女大防。

    好孩子得了意:“是啊,只有我能服侍。”

    “生受你。”念姐儿在京里的时候也看好孩子件件自得,也觉得不谦虚。但出京后再见,一片天真和烂漫。听她说的亲热,忙先道谢。

    件件安排停当,宝珠回房去睡。第二天,这事情没了,袁训奉着太子老王往城里来。

    ……

    魏行阴沉着脸,叫过跟他的人:“去把昨天分手,我那知己请回来,说我有要事相商。”

    林允文像是也不难找,没半天功夫回来。迷糊地问:“你送我到这里就可以,难道送我到边城?”

    魏行一阵风的过去,劈面一个巴掌:“你干的好事!”

    “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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