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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纪事-第9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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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姑娘们实在生得好,谢长林是个少年也动了情思,捅捅尹君悦小声地道:“你定亲了吗?咱们俩个生得也不错,要是寻一家好亲事,你说是不是运道就高出来。”
尹君悦给他手臂一巴掌,打得谢长林痛呼:“哎哟,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恼什么。”
“我怕你误入歧途,这里的佳人虽多,却不会冲着咱们来。再说没立业呢,成什么家。”尹君悦脑海里出现亲戚送行时说的话:“悦哥你有个好容貌,要是有人肯招赘你,你记住,家世要清白,能帮你一把儿最好。”
当时不好反驳,唯唯诺诺答应下来,但内心里不服气。尹君悦在这里已经不是对谢长林说话,而是告诉自己:“我没上青云,就不寻亲事。”
谢长林错愕:“这,不至于吧,不是兄弟说话难听,你要是到姜子牙那年纪,就是更遇上个周文王,你娶亲也晚了。你要是牧羊苏武那运道……”总算想到比喻一个比一个不好,知趣的道:“算了算了,你当我没说。”把嘴紧紧闭上。
尹君悦颇有底气的回他:“真是那样也没趣儿,白胡子一大把,还谈什么花前月下,绣房画眉?所以咱们千万别走,想法子早早的有前程。”
谢长林让他感染,伸出手:“我们约定,不得功名不成亲。”
“不得功名不成亲。”尹君悦笑着和他击了三掌。
……
别人的猜测对袁训等人没有影响,只在看到加寿看过来,袁训抛下同行的人到女儿身边。
加寿笑靥如花:“爹爹,这一刻钟又多五个姑娘看你,看柳爹爹的也有四个。”
“等我告诉他只有一个,让他生气去。”
加寿欢快的点头:“嗯嗯,寿姐儿也只说一个。”她在父亲面前还是小姑娘模样,笑得全无心机那般。
二丫走来:“回太子妃,几位诰命听说您到了,特地从京里出来陪您。”加寿收起童稚地笑,换上端庄大方神情,听二丫说过姓名,主次不乱的吩咐:“正有话有这位老夫人说,请她先来和我坐会儿。”
袁训一直等到老夫人到来,见礼的时候,侯爷一笑绚若光华,来的这位已是五十出去,也看得目眩一时,又流露出受宠若惊,在身份上有差别,对侯爷的示好心动不已。
加寿忍住笑,对父亲悄悄多举一根手指,意思又多一个面对爹爹不能抵挡的人,而柳至正和袁训比拼,见他久久不回,一直注视,看见这一幕,对着身边的前太子党骂道:“这里许多姑娘还不够比的吗?看看小袁吧,乱占地儿的卖弄。”
方鸿笑话他:“你不卖弄,你在这里做什么?”
国舅让碧青衣裳衬出的雪白头脸儿一昂,发簪上大宝石晃动无数眼睛,大言不惭:“我卖弄我的,又没有让人看我。”
“再卖弄你也不如我,”袁训走来听到:“寿姐儿说了,我六个,你四个。”
柳至闻言,脚尖往地上一点,一把刀冲天而起。这是他们刚才比试歇息,兵器放到地上。接刀在手,银光一划出鞘,摆个势子又潇洒又利落,前太子党们都眼神儿好,看到沉溺于迷醉的眼光齐唰唰过来。
柳至得意:“比小袁的多了吧?”
连渊笑道:“数过的不算,多出来只有两个。”
柳至纳闷:“京里京外就这些人吗?再来些新人来吧。”他笑的白牙闪动:“我比小袁多出十个来,比连渊多出十五个,我舞家传刀法给你们看。”
前太子党起哄:“难怪你输,原来你不上心。快舞快舞,最好一招一招细细拆给我们看,不但能勾结姑娘,还能勾结男人。”
“我又不教,男人来了也没用。”柳至横刀在手嘻嘻而回。
……
“又开始了!”草丛中有一个妇人气得浑身发抖,对身边的人道:“忠毅侯又把全京里的人都当成傻子,看他的人全是傻子。”
身边的人劝她:“夫人不必生气,横竖咱们家的姑娘已经成了亲,再不是那一年让他们迷的神魂颠倒时候,跟咱们家没有关系了。”
“怎么没有关系?想想这一口气堵我心里出不来。他自家的女儿要当太子妃,他就敢拿自己使美男计!太子不比他有权势吗?他不照照镜子就一枝儿独大了!”
身边的人对袁训再看一眼,她也起了眩惑。太子虽最有权势,但这些也是权贵们。各有各的好处,如柳国舅俊俏,忠毅侯英美…。这跟看花似的,牡丹看的人多,玫瑰也占风骚。
她不赞成夫人的话,就没有劝她。
“夫人”气恼的原因,恨不能把所有的人都说一遍:“柳国舅,哼!就他是来寻妾的吧?我佩服他有胆子对袁家说纳妾的话,但有能耐今儿寻十人八人的带回家,这才是给袁家一巴掌。连大人,他就算了吧,袁家让他把妾打发了,他不是老实听从。长陵侯世子?你也别只卖弄,索性勾引到手……”
不高兴的时候,越说会越生气,夫人涨得脸通红,想想自己的女儿本来跟张大学士说好,由大学士举荐到太子府中,却让忠毅侯府办一次游园,在尚家办一次孩子生日而搅和。
她的姑娘临时相中现在的女婿,大哭大闹非他不嫁。不然……夫人本应该腹诽女儿嫁的更好,不知怎么的,黄家的女儿浮上心头。
打个寒噤,她住了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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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九章,母女同喜
打错算盘曾求到张大学士面前的黄家,一家三口俱已西去的结局,是这位夫人生气时降温的良药。让她面上有了苍白。不敢再说,推说头晕离开这里。
她遮荫的树冠上,天豹面容一闪而过。豹子坐在绿叶里,往前数丈就是加寿和太子小夫妻的起坐之处。在他的对角,树下走动着蒋德。一前一后,是太子的侍卫便衣在那里。
。。。。。。
日光高升一分,蒸腾得花香就浓上一分,此处美丽更添十分,足以让人流连不已。而太子的到来更让有心或无心的人打起主意,眸光更是乱飞。
但见太子和前来拜见的官员们寒暄结束,回到加寿身边,有些人流露出失望。
在太子的视线里,还有刚才那位老夫人的身影。太子坐下来:“她来说什么?”
加寿闪闪眼睫,带着夫妻们心意相通的亲昵:“有意的女眷,她已查明。”
“哪些?”
“清阳郡侯石家带六位姑娘上京,康平郡侯马家只来一个人,但跟过马家的家将如今是财主,人丁兴旺,带十二位姑娘上京,”
太子打断,眉头渲染出怒色:“带这么多女人烤了吃吗?”加寿让逗笑:“烤了吃,多浪费。”太子怒容等着,加寿抿一抿唇:“让太子哥哥猜着了,要往宫里送呢。”
“父皇也快上年纪了,还送!”太子握起拳头捶到几上,捶的力道不高,盘子碗也响上几声。
附近的眼光和呼吸全变得急促。
加寿虽然看不到,但猜得到,嫣然道:“让人看去你的脸色,不出一刻钟就风言风语,以为咱们生分。”
太子依然板着脸,但嗓音柔和:“那我也去和岳父他们耍一回去,寿姐儿点数儿可不能偏心。”
加寿泼一大盆凉水:“虽说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但我看好爹爹,看爹爹的人一定比你多。”
“那我和国舅比。”太子想到自己装生气呢,忍住笑。
加寿又一盆凉水给他:“寿姐儿大神算,掐指一算,看国舅的人也比看你的多。”
“你是个坏丫头,怎么不提国舅往身上挂着好珠宝?”太子对岳父和国舅等看过去,他还记得那一年也是这种聚会,岳父往身上绣满珍珠,足够看得人眼花缭乱,国舅就佩一身大东珠,颗颗压住全场。
而今天呢,岳父还是满身绣衣裳,不过张扬他成熟的笑容更多。而国舅在腰带上坠一长串滴血红宝石,尺寸大小并不惊人,成色美的让人看一眼不忍移开眼睛。跟他穿的碧青衣裳恰好是红配绿,招人眼神儿。
珠宝也是吸引女人的好东西,而权势也是。太子暗哼一声,对着袁训等人走去。
不由得殿下要生气,他就知道这些人不会只打他的主意,果然,加寿打发心腹的女眷逛一圈儿,送回来的消息让太子不齿。
他的地位虽算稳固,也不能就这样把小心抛到脑后。还有他的父皇后宫新人无数,以太子的眼光来看如过江之鲫。虽然比起几年前,皇后安稳的多。但新婚燕尔的太子没有忘记母后,和加寿如胶似漆带来的甜蜜更让殿下时时想到帝后的不和谐。
郡公郡侯进京,在殿下身上弄手段,太子已经不耐烦,更想到皇帝身上,太子不仅仅是反感那么简单。
这些人里还不止郡公和郡侯,还有外省的官员打听到殿下大婚,府上有皇上赐的姬妾,那他们也想分一杯羹也正常。还有京里的人家,也是想到皇上赐妾太子没有拒绝,在太子回京以后,纷纷托人往皇后面前游说。
皇后不再是以前的性子,件件由儿子作主。太子让她敷衍,皇后直到今天,一直把这样的人挡在话语之外。
有太子是清醒的,使得皇后也心如明镜。这些人求不成她的时候,接着就打皇帝的主意也正常。她把往事打开,回想当年没少为这些事情生气,皇后紧闭心门,一步也不肯放松。为难加寿也自然就不会了。
太子在今天作戏,也深思熟虑。深思到他在和别人寒暄的时候,分一只眼睛看着前太子党们取乐,把显摆的姿势记下来。
取过国舅的刀,他的刀法跟柳至学过,国舅摆个金鸡独立显赫,太子就来个鹞子翻身,鉴于他是殿下,喝彩声肯定比柳至得到的多。
放下刀,对岳父走过去,抽个空儿还要和加寿挤挤眼睛,瞟一眼岳父,再瞟一眼国舅,这暗示加寿不要数错儿,以夫妻的缘故,加寿理当清楚。
加寿慢条斯理对二丫道:“看殿下的人减一成再报数,免得他得意到下回还要办这事儿。”
二丫笑容满面答应。
加寿又去看丈夫,见太子取过父亲的弓箭在手上,摆姿势。。。。。。加寿也觉得威风,准备夸上一句时,见元皓等跑过来。
“哥哥哥哥,这个姿势元皓最会摆。”元皓神气的拉开他背负的小弓箭,光看神气是能压得下太子,加寿格格笑弯了腰。
二丫一本正经:“殿下您刚让太子殿下丢在这里,又给了大黑脸儿,还对着他笑,让人看到有讨好的嫌疑。”
加寿笑盈盈:“我不笑,她们就中肯地看我了吗?横竖会乱打心思的。”
二丫出自袁家小镇,虽随加寿在宫里多年,本来的清纯心思还有一小把儿在心头。嘀咕道:“好好的女孩儿,嫁人当妻不好吗?偏生要抢东家去西家,不知道爹娘怎生想来。”
“这不奇怪,”加寿微笑:“也不可笑,更没有可瞧不起的,不过是心高眼大罢了。但心高眼大呢,也不是家里人为官揽差的能耐。所以特地请爹爹又来扮一回,看爹爹扮的多好。”
哪怕柳至离的远,加寿也放小声:“比国舅俊吧?”
“那是当然,国舅怎么能和侯爷相比,差上一大截儿呢。”二丫悄悄的回,主仆弯一弯眉眼儿,笑成一团。
。。。。。。。
夜晚,太子和加寿对坐榻上,中间小几上摆着一堆名贴。太子拿起一部分看着,抽出几张给加寿:“放在明天见母后的那堆里,这不是京里人,即刻打发出京。”
加寿“好心”地问:“什么缘由儿?”
“口水都快对着我流下来,要是能见父皇,指不定怎么失仪。家里没教好,回家再教三年去,也就十八岁,再不嫁人自家里养着吧。”太子青着脸。
再看一会儿,又是几个名字报给加寿,加寿手边有笔,执笔记下。太子面色彻底铁青:“曾经是开国功臣的后裔,又不是开国功臣,这些人想官想疯了,张嘴闭嘴全是差使。也幸好不是开国功臣,拿女色说事的功臣,哪里还能有先帝建国!”
他气得的有点儿狠,加寿劝了几句。
。。。。。。
“皇上心思不明,我还听说密章雪片似的呈进宫,说无缘无故翻旧帐对咱们施恩,没有先例。各位,进京的郡公郡侯后代,都请在这里,这件事情上咱们只能一条心,有主意都说一说。”
尹君悦认得说话的老者,是当年闹事的郡公中最有名的景平郡公后人。地上摇曳的烛火,让尹君悦看成一个人黑手拍向老者。再一恍神才看到不是。
尹君悦暗笑自己,因为这里坐的别人有没有这样想他不知道,但尹家代代相传下来的话,当年的隆平郡公别说跟他们合谋了,人根本不在京里。
是尹家一个房头的男人参与,因为闹事对郡公和郡侯有利,隆平郡公也让牵连一锅儿端进去。尹君悦的父母早亡,详细就不能知道。但也认为自己有足够的缘由,给这老者一闷棍。
今天他又跑来主事,尹君悦别说还不相信他,就是他痛哭流涕表诚意,尹君悦也不会说一个字。
他听着。
说话的人不多,不放心别人的占大多数儿。老者也没有强迫,问几声没有人再说,拱手说声打扰有消息就知会大家的话,与会的人陆陆续续的出门。
谢长林显然也疑窦重重,拐过街口就长长出一口气:“他娘的对咱们这么好,尹兄你信吗?”
“嘘,回去再说。”尹君悦心想街上更不见得安全。
谢长林点一点头,忽然一怔,对尹君悦身后叫道:“表叔?你来会议吗?已经散了,你来晚了。”
那个人招手:“小谢,有话和你说。”谢长林以为三言两语,对尹君悦笑道:“等我会儿。”
尹君悦认出这是文家的人,小谢以表亲相称其实不是,他们主动找来,说不定对小谢是好事情,理当慢慢的说话,半开玩笑道:“我还是不等了吧。”
文家的人也道:“别等了,小谢,你到我下处坐坐。”小谢没有办法,让尹君悦先回驿站,他和文老爷换个方向走开。
春风带暖,尹君悦变成一个人,不太想回去,原地站着想到附近有夜集市,不如去走一走。这一耽搁,他看到有两个人交谈着从身边走过,认出刚才说话的人有他们。
对于今晚听到的消息,尹君悦有满腹的寻思,但他只情愿和小谢商讨。怕这两个人认出自己也在,就便探问自己怎么想,而自己肚子里骨碌碌转,话好几回到嘴边,说不准一问就出来。
他半侧过身子。
有人奔跑过来叫道:“二位,我们老爷有请。”警觉让尹君悦偷偷看一眼,认出跟随老者的家人,他把经过的这两位又请了回去。
等街上空无一人时,尹君悦独自冷笑,就说嘛,哪有大方到他打听的话让大家伙儿都听。看来只有肯对他说心思的人才能听。他们又去开一回会。
不痛快中嘀嘀咕咕的自语着回到驿站,不知道小谢什么时候回来,要水洗过倒头就睡。
。。。。。。
谢长林没有想到他见到安王妃,觉得出现的怪异,一言不发听她说。
“京里住的还习惯吗”这样的话,谢长林直接打个哈欠。祖辈有旧谊,他上门请安好几回,见到的一次还是冷冷清清。关心忽然席卷到面前,谢长林心想还是省省。
安王妃明智的直入主题:“你和进京的人熟悉吧?有一件事儿对你也有好处,你有能力,将来少不了你的好处。”
窘迫一闪也就过去,她静静地道:“王爷和不知哪一家的人有联系,想拿别的人当垫脚石,只推崇那一家。你找出这一家,以后有我家人的差使,就少不你。”
谢长林瞪大眼睛,暗地里惊骇不已。原来他听到的安王夫妻不和的话,全是真的。
。。。。。。
有一些奏章是皇帝不情愿看的,直到深夜太监请他就寝,才拿起最上面一本翻了翻。
那随手的姿势把主人不耐烦表露无遗。
“驿站花费过多,如不中意进京之人,不如遣去。如中意进京之人,请皇上早日钦点。”
皇帝再次看不下去,一扬手抛到宽阔的御书案另一侧,和自己生闷气:“早日,早日,朕不怕花几个钱多养几天,就是要让他们等不及的赶紧滚蛋。”
说粗话是皇帝近来看多这种奏章,这里面有真的担忧花费,皇帝说他小肚鸡肠。有为郡公等人说话,皇帝暗骂不自量力。又显然收了东西,让刑部查明备了案,只等发作的那一天。
一天没发作,一天皇帝得忍着,每天面前会有几本这样的奏章在面前晃动,让他分外难过。
好在他还有解闷的奏章,比如这一本。
“诸多权贵华裳赏花,当众炫耀武艺文才,围观者大多是女眷,有卖弄色相之嫌疑。。。。。。”
这经由常都御史转呈的奏章,让皇帝对常都御史有满意之色。内举不避亲,他做的不错。而这奏章要不要理会呢?皇帝当成笑话来看,哪有认真对待的心。
写奏章的是位老古板御史,时常有这种忧在别人不放心上的忧患,皇帝早就会对付,全理他以后别想消停,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情也会有个奏章。
他就是笑笑,以他来看,几年前忠毅侯夫人做大媒的事情又要出来,几年前表弟内亲堂弟这一对混帐对着比俊的笑话又出来。哦,那年还多一个镇南王。
可怜太子让看得紧紧的在女色上丝毫不能翻身,自己还美滋滋,赏花他还跟着去了。皇帝只有笑的。
“啪”,把这个奏章放下,皇帝轻松愉快的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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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场小雨,花借雨势开得更浓。处处生机中,只有南安老侯越来越不行了,这一天可能是回光返照,能说出来话,让人请安老太太到床前说遗言。
“别跟着我走,还有几个曾孙你没带大,你得帮着。”
安老太太含泪答应,问道:“叫寿姐儿再来给你见一面吧,”老侯犹豫不决:“该说的我都说了,病气重,不冲撞了吧。”
老太太看出哥哥还是想见,说要茶,对侍候在这里的钟大老爷使个眼色。大老爷会意,出去寻个人往太子府上,请太子妃抽得出功夫,见父亲最后一面。
没一会儿就回来,和钟大老爷嘀咕一通。钟大老爷面上现出惊喜,说着好好好,不顾他也有了年纪,拔腿奔回。请出姑母在廊下:“有了。”
“什么有了?”安老太太满心里只有哥哥,脑袋不灵光。
钟大老爷喜悦地道:“恭喜姑母,去的人说到太子府上,见人人带笑,问声怎么了,说寿姐儿有喜了。”
他们在房外说话,老态龙钟的老侯睡在房里,按理说听不到。但老侯骤然高声:“什么事儿,回给我听听。”
安老太太和钟大老爷喜滋滋儿到床前争先恐后:“哥哥(父亲),加寿有了。”
“好好好,”老侯连说三个好字,闭目没有话语。钟大老爷急命请太医,又灌参汤,老太太知道大限已到,让跟的人回家叫宝珠过来,只过来一个袁训。
两个人见面,老太太先道喜加寿,袁训面上有压抑不住的喜欢,扶她到一旁,悄声道:“祖母,宝珠也有了。”
老太太直了眼睛:“啊?宝珠还能有?”半天才回神,这是大好的事儿。母女双双有喜,一个是她的孙女儿,一个是她的曾孙女儿。
消息应该是回到宫里,太后把媒人想起来,听说请太医,太后亲自把章太医指来,又告诉皇帝一声,皇帝处也打发来了人,问老侯有什么对子孙的遗愿。
这是子孙沾光的好时候,但老侯早有遗命在前,钟大老爷泣着回了:“父亲命子孙好生报效,并没有别的话说。”太监惋惜几句,奉皇命来的不敢马虎,往老侯面前看了,老侯已说不出话来,手指抖动也不知写的是些什么。
章太医费尽毕生学识,老侯在半夜又说出一句话,哆哆嗦嗦,勉强能听得清楚:“告诉寿姐儿,我等不及了,知道她有了再走,是老天厚爱。”
半刻钟说完,隔上一天去世。
宝珠和加寿都不能来,但听到老人临走前还有宽慰,不由得泪如泉涌。侍候的人劝着不敢狠哭,各自在家里安排祭拜。
太上皇念及君臣一场颇为相得,又有同受太妃苦头的情分,让皇帝惠其子孙,南安侯钟恒沛和世子钟华官升一级,只待丁忧后走马上任。南安侯府发丧,亲戚知己纷纷上门。
方氏自进门以后,头一回经手丧事,件件不敢怠慢,只忙得脚不沾地。按时哭灵时手忙脚乱,对着守灵哭泣的龙书慧又生怨意,只是没功夫多说,百忙中只说了一句:“二奶奶是要好好的哭,以后还依仗谁来?”
龙书慧想想过门以后曾祖父疼爱自己,如今去了伤心过度,没有功夫理她。怕钟南知道生气,也不敢说。
老国公来祭,董家阮家来祭,棺材早备好,坟地也不慌张,只等停灵日子到了下葬。宝珠听回话准备的妥当,安心不少,当天侯爷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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