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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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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公输拓前去。
对于张元继,公输拓还是非常欣赏的,觉着他这个人比夏知问更堪当大任,夏知问个性中沉稳不足,张元继个性中却是沉稳有余,就因为他行事太过慎重,所以公输拓多番想拉拢他,都未能成功。
西北这一块,夏知问死了之后,整个都落入张元继手中,他,是公输拓必须攻克的堡垒,收服,或是除掉。
张元继,公输拓还是想收服的,所以卫沉鱼说想除掉,公输拓道:“这件事你甭管了。”
最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但在卫沉鱼听来,无异于薄情,自从成了卫姨娘,她变得无所事事,这种优渥的日子并未让她快乐,反而失去了自我,特别是兰猗不肯要她插手关于公输家族报仇雪恨一事,而今公输拓又不准他管张元继一事,她感觉公输拓越来越疏远自己,这,都是那个狐兰猗的关系。
卫沉鱼哂笑道:“一直以来,我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事,我怎能不管呢。”
公输拓当然了解她最擅长的就是暗杀,但因为隋富安差点要了她的性命,公输拓不想再连累她,于是执意道:“我自有主张。”
卫沉鱼凄然一笑,觉着自己再坚持下去,两个人说不定就会翻脸,她只好佯装吃茶,把话随着茶水咽下。
公输拓还惦记兰猗今个进宫的事,匆匆告辞。
卫沉鱼见他迅速下了炕,就一把抓住他的衣裳,声音中都是娇羞:“侯爷,今晚留下罢。”
不知公输拓是真不明白她的用意,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往前迈了一步将自己脱开她的手道:“不成啊,兰猗有了身子,最近又是东跑西跑的奔波,我刚回来得多陪陪她。”
又是那个狐兰猗。
卫沉鱼见公输拓拔腿往门口走,紧几步追了上去,伸出手臂横着挡住公输拓的去路,一脸的娇羞变成一脸的冷漠:“侯爷准备将我就这样搁着,只等我人老珠黄吗?”
公输拓觉着假装不下去了,只能直言:“当初是为了救你,才纳你为妾,这个,你知道的。”
卫沉鱼突然拔高了声调:“那又怎样,我现在可是你安远候的卫姨娘,她狐兰猗可以生儿育女,我也能,并且,我也想。”
“沉鱼……”公输拓实在不知该怎么劝她了。
卫沉鱼真的动了气,也伤了心,眼泪扑簌簌落下,哽咽道:“我宁愿你是宇文佑,他虽然残暴不仁,但他对苏银狐却是一往情深,明知道苏银狐就是商厚恩的女儿,明知道人家当年进宫是为了杀他,却依然情有独钟,可是我呢,我与侯爷兴趣相投,我还可以做侯爷的左膀右臂,为何就换不来你一点点的真情意?”
公输拓最怕女人哭,更何况卫沉鱼对于他,有着特殊的意义,纵使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也还是有着朋友之间的感情,亦或者他已经把卫沉鱼当成亲人,所以他心里有点乱,抬手去给卫沉鱼拭泪,却被卫沉鱼推开了他的手,他叹口气道:“你不必欣赏宇文佑,因为我同宇文佑没什么区别,宇文佑钟情苏银狐,我钟情的是狐兰猗。”
卫沉鱼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话会勾出他这番话来,突然间有种给他逼到绝路的感觉,在安远候府,既然有了狐兰猗,自己就永无出头之日,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这不是她习惯的生活。
心念一动,她没加考虑就脱口道:“那请侯爷休了我。”
说完才发现自己其实不是真心实意这样想的,心里不停的祈祷,别答应别答应别答应……
孰料,公输拓却回答得非常干脆:“好。”
第340章 这根刺就是,卫沉鱼乃风尘女子。
铺纸磨墨,卫沉鱼做的非常慢。
一挥而就,公输拓写的非常快。
然后,休书就放到了卫沉鱼手中,公输拓刚从外头吃酒回来,薄醉,眼神迷离看不穿他的心底,只沉沉道:“离开我,是明智之举。”
那薄薄的一张纸,卫沉鱼却俨然托着一座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从来只知道公输拓喝酒就千杯不醉,只知道公输拓打架就功夫盖世,只知道公输拓待人就脾气暴躁,只知道公输拓城行事就府暗藏,她知道公输拓太多,却独独不知道公输拓的字还这么好看,运笔如剑,凌厉如见其人,可是,她不想要。
“侯爷我……”
她只说出三个字,公输拓不容置喙的摆摆手,随后转身打起竹帘走了出去,她就凝固在原地,手无力垂下,休书翩然而落。
公输拓一路心情复杂的回到倚兰苑,进了房见兰猗已经躺下,他也不脱衣,挨着兰猗也躺了下来,屋里很暗,只在炕边的小几上燃着支蜡烛,蒙蒙的光柔柔的覆在兰猗脸上,公输拓诧异,到底老太爷调和了什么颜料,才使得兰猗的肤色如此好看。
他一动不动的躺着,这姿势已将他的心事昭然若揭。
兰猗一番身,把头拱在他怀里道:“打牌输了?”
公输拓:“不是。”
兰猗再问:“身上不痛快?”
公输拓:“没有。”
兰猗把头扬起看他:“那我来猜一猜,是卫姨娘惹你了?”
公输拓:“她要我休了她。”
这有点意外,兰猗欠起身子:“她要么是打牌输了气的,要么是身上不痛快闹的,否则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鬼精灵,总是能语惊四座,公输拓笑了笑,拉着她躺下道:“我已经写了封休书给她。”
这更有点出乎意料,兰猗拍了拍公输拓的脑门:“你既然不是打牌输了气的,也不是身上不痛快闹的,你为何休了她呢?”
公输拓顺势抓住她的手轻轻咬了下反问:“我又为何不能休了她呢?”
兰猗揪着他疏于修剪的胡子道:“因为当初纳她为妾是为了救她性命,你现在休了她,我怕她会破罐子破摔。”
公输拓皱皱眉:“你怕她会与我为敌?这你完全可以放心,她绝对不会。”
兰猗呵呵一笑:“说的这么绝对,到底是因为她对你的感情,还是因为你对她的感情。”
公输拓满脸都是问号:“我对她有感情?”
兰猗用手肘撑着身子,半坐半卧:“侯爷是当局者迷,你对她非但有感情,还很深,只是侯爷心里有根刺,所以你永远也接纳不了她,这根刺就是,卫沉鱼乃风尘女子。”
公输拓对兰猗的这番见解没仔细想过,所以有点迷茫。
兰猗的笑耐人寻味:“她想假戏真做,侯爷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公输拓捏了捏她日渐丰腴的下巴,纯心逗弄她:“你可真是贤妻。”
兰猗立即摇头:“抱歉,我没侯爷想的那么高尚,我只是想,若侯爷与她有感情,我纵使反对,侯爷也定会像我爹一样,把她养在外头,住在侯府成为卫姨娘和养在外头成为外室,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公输拓哈哈一笑,抛开这个话题不谈了,却道:“把田家的案子说给我听听,我查案就不在行,但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或许我能给你提供些有用的东西。”
兰猗想想也对,自己来侯府时日尚短,不了解田家人及与田家有关的人,公输拓未必不了解,于是兴致勃勃道:“侯爷不知,这案子牵涉很多人,不过迄今最让我产生浓厚兴趣的却是挖开田家夫妇合葬的墓时,竟然发现那田家男人成了荫尸,楚临风给我讲……”
“楚临风,那个名捕?”公输拓插嘴道。
兰猗点点头,心说你不是去找他帮我的么,现在却像不认识人家似的,于是继续说,完全没感觉出公输拓在提及楚临风时的那种怪异表情。
没等案情陈述完呢,公输拓那里已经起了鼾声,兰猗撇撇嘴,也就枕着他的手臂睡了。
次日一早,兰猗懒懒的醒来,不见了公输拓的身影,晓得他不是去练功就是去书房看兵书了,方想喊甜喜来服侍她穿衣,却见甜喜引着卫沉鱼进来了。
“少夫人,我说您还没起呢,卫姨娘非得进来。”
甜喜怯怯的,而卫沉鱼就高昂着脑袋,突然她不肯以妾侍的身份来仰视兰猗这个夫人,兰猗就感觉她大抵是真要离开侯府了。
“没事,你下去罢。”
兰猗穿着寝衣,随意抓过旁边的大衣裳裹住自己,然后指着不远处的椅子,示意卫沉鱼坐。
卫沉鱼不坐,慢慢踱到她跟前,莞尔一笑,春光无限。
“我来向少夫人辞别的。”
她不再自称妾身,也不管兰猗称夫人,而是以兰猗在侯府的官方称谓说话,兰猗即明白,公输拓休她,木已成舟。
“辞别?你往哪里去呢?”
兰猗如常的语气,见卫沉鱼手中连个包袱都没拿。
卫沉鱼咯咯一笑,太过突兀,就显得有点假,她道:“少夫人何必假模假样,你知道我是为何来辞别的,这回你如愿了,至于我去哪里,当然是我该去的地方。”
兰猗打了个哈欠,本也不困,就是想打个哈欠,然后淡淡道:“你误会了,我当然知道你为何来辞别,当初纳你为妾是侯爷的意思,现在休了你亦是侯爷的意思,你的来和走,都只是你们之间的事,我连个旁观者都不算,因为,我从来不喜欢看热闹,更何况你们这件事也不热闹,行了,咱们闲话少叙,不送。”
她的凌厉让卫沉鱼相当意外,本打算趁着辞别好好的羞辱她一番的,不曾想她却反客为主,倒羞辱了自己一番,卫沉鱼想再说些什么,怎奈人家下了逐客令。
“山不转水转,后会有期。”
卫沉鱼说了这句江湖人惯用的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兰猗明白,她又开始融入到江湖了,然后同公输拓又是肝胆相照的朋友,又可以搞暗杀,而她离开侯府,宇文佑必然会重新拾起对她的倾慕之情,于是,宇文佑便可以时常出宫,时常的进入到星辰会亦或是其他什么“反贼”的视线里,更重要的,卫沉鱼不是公输家人,公输拓也不必再替她担心会被自己的敌对刺杀,从而亏欠她一条性命,兰猗哼哼一笑,公输拓这招玩的高明。
第341章 十七爷也信鬼怪之说?
甜喜击鼓喊冤了,大理寺受理了此案。
陈年旧案重新再审,更何况这案子又发生在兰猗周围,所以又让宇文佑产生了兴趣,还是一道圣旨,兰猗继续协助大理寺破案。
可以参与进来,兰猗求之不得,开审的那天,楚临风有田家四口人尸骨为证,说明田家人是中毒而亡。
这,就涉及到当初的大理寺卿姚琛,只是姚琛已经故去,想拿他治罪也不能了,张纯年经历了红莲和绢绢案子的不了了之,这次希望能够完完全全的破案,不然,他觉着自己这个大理寺卿,只挂了个名头而已。
于是,他下令楚临风要进驻安远候府,尽快破案,以免节外生枝。
听闻大名鼎鼎的名捕要住进家里,公输家的女人们沸腾了,京城中,除了大才子丰云逸,就是这位楚临风是女人们最想目睹的了,都因为他的名声传的太响,已经介乎半神半人之间了,凡他经手的案子,再百转千回,也必定告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已经成为女人们闺房之中聊天的必谈话题,还给说书艺人搬到茶楼书场,添枝加叶之后,更神乎其神,对丰云逸更多的是倾慕,对他就变成崇拜了,于是在楚临风来的这一天,公输家的女人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像逛庙会似的隆重,胆子大的,早早的等在大门口,。
不巧,这天公输拓给宇文佑宣进宫里头去了,喜欢出风头的公输措也给陈淑离约了出去,管家薛庆请示兰猗:“该由谁来招呼这位名捕大人呢?”
兰猗是女眷,接待名捕大人需由男人出面才会让人觉着严肃和正式,所以她想了想,就突然想起来十七爷公输搠,道:“就麻烦十七弟吧。”
至于她为何要十七爷公输搠来招呼楚临风,薛庆搞不清状况,依着本分,连忙应了,然后急匆匆跑去八老爷的家里,问过门子,门子让他稍等,转身去禀报给公输搠,不多时公输搠赶到大门口,看着薛庆奇怪道:“二哥不在家,从头到尾的数一数,也轮不到我。”
他可是家里最小的男儿,所以对兰猗的决定有点纳闷。
薛庆无奈的垂手道:“这是少夫人的意思,十七爷想问就去问我们少夫人吧,您看楚大人已经进了门,总不能让人家在那里一个劲的吃茶。”
既然如此,公输搠道:“谢谢二嫂看得起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赶紧回房换了身衣裳,如此就显得庄重些,一路想着兰猗为何如此用心,却没得出什么答案,待到了大厅,见楚临风怡然自得的吃着茶,公输搠拱手道:“楚捕头辛苦。”
楚临风忙还礼回去:“十七爷可好?”
彼此认识,但算不上熟悉,公输搠身上虽然没功名,但他是公输家人,名门子弟,也因为他好性情,所以外头的人也都还敬重他。
寒暄客套之后,分宾主落座,交谈的,当然都是楚临风为什么事而来,这个公输搠业已听说,关于田家的事,他感慨:“一夕之间死了四口人,的确有点诡异。”
楚临风愕然问:“十七爷也信鬼怪之说?”
公输搠愣了愣,忽而笑道:“楚大人误会了,我说的诡异是奇怪,不是鬼怪之意。”
楚临风佯装才领悟的样子,又道:“可是当时侯府都说,田家人是给鬼魂抓去做替死鬼了,若不是您家少夫人答应帮她的婢女,替其家人翻案,或许田家的人就永远含冤九泉了,而我挖出了田家人的尸骨,果然是中毒而亡,想田家一家子都是侯府的奴婢,与外头的人甚少交往,所以这案子怀疑是侯府内部之人做的,张大人也才让我进驻侯府的。”
公输搠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表示明白并理解。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兰猗由秋落陪着到来,与楚临风以礼相见,也同公输搠打了招呼,三人又重新落座,兰猗以女主人的姿态问楚临风关于住的吃的都有什么讲究,她会尽力满足,既然楚临风是为了田家的案子来的,那么谈话就离不开这一宗,提及田家的案子,兰猗故意义愤填膺的样子:“只可恨那糊涂官姚琛已经死了,不然这回他非得给皇上免官不可,搞不好皇上还会砍了他的脑袋。”
她边说边对公输搠察言观色,发现他并无异样,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如常的挂着镌刻般的微笑,端然而坐,年纪轻轻却非常的老成持重,兰猗故意道:“哦,听说那姚大人同十七弟交情不错,我这样说他,十七弟可别生气。”
公输搠没表现出一点点的意外和难堪,笑了笑:“二嫂言重了,姚大人生前与我是有些交情,怎奈他是官,我是民,即便有交情也是泛泛之交,并且当初田家的案子是他经手的,若田家人真的是给人害死的,那么姚大人便是昏官,那样的昏官,莫说二嫂骂,连我都想骂呢,也幸好他已经不在了,否则我非得登门骂他个狗血喷头不可。”
他这一番痛斥,倒让兰猗感觉有点假,与楚临风对视,想着这案子也不能急于一时,就道:“甜喜说,她爹同个叫李灵虚的道人修习道法,而死去的四个田家人中,唯有甜喜的爹是荫尸,这或许与他修习过道法有关,具体与这个案子有无关系还未可知,但我想去见一见那道人。”
楚临风同意:“行,我同你一起去。”
兰猗点头。
旁边的秋落道:“还是我陪着去吧,楚大人初来乍到,先歇息一下。”
兰猗到哪儿她就到哪儿,她名义上已经是兰猗的妹妹,还当自己是兰猗的婢女,二人形影不离,这事楚临风都知道,所以秋落说不必他陪着去,楚临风明白,或许是有什么不便说的曲折,但是,楚临风道:“那道人若真与本案有关,必然是个凶险人物,你们都是女子,恐不妥,还是我同去吧。”
兰猗晓得秋落的用意,府里传言自己与楚临风关系暧昧,不屑的道:“这案子,我只是协助楚大人,楚大人必须去。”
秋落无奈的叹口气,恐这次之后,兰猗同楚临风的传言会更厉害。
第342章 李灵虚在侯府住过?
李灵虚,道人,却不在道观修行,而是独自居住在城外的柳林庄。
男装的兰猗同楚临风到时,李灵虚刚从山上采药回来,对这两个不速之客,他的目光很不友好,话语更是冷冰冰的:“贫道没犯法,你们是衙门的又怎样。”
他如此抵触,兰猗想无外乎两点——
一,个性使然。
二,心中有鬼。
所以兰猗道:“你没犯法,你又为何怕衙门的人呢。”
李灵虚突然就火冒三丈:“贫道何时说怕你们了。”
虽然不请自来,也是衙门正常的办案,没有硬闯,他的大为光火让兰猗和楚临风倍感蹊跷,观他年纪,四十出头,身量适中,样貌适中,一身道袍,一双木屐,丝毫没有翩翩然的仙气,反倒充斥着浓浓的乡野之气,他发火之后,犹嫌不够解气,狠狠的瞪了二人一样,希望他们为此知难而退。
楚临风闲闲的撸了一把他院子里的柳树叶子,顺手一抛,天女散花般,然后拍拍手道:“你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怕了。”
李灵虚不知是不是心虚,总之嘴唇翕动却没说出话来,气呼呼的将后背的药篓子往地上一摔,药篓子顿时倾斜,里面的草药掉出来一些,兰猗看了看,心咯噔一下,里面竟然有长生草。
长生草,一般当地上了点年纪的人都知道,这是毒药,除非你想害人,否则没人会采这种药回来,大抵是李灵虚不知道兰猗懂医术,所以也没想着防备。
于此,兰猗对他就有了初步的认识,至少他算不得好人。
李灵虚再不搭理他们,自顾自的拾掇着药材,对于楚临风的问话,他一概选择闭口不言。
对这样的人楚临风最后束手无策了,看向兰猗。
兰猗转了一圈,欣赏起周围的风景来,这柳林庄,说是庄子,也不过十几户人家,因为地处山腰,这十几户人家也多为猎户,各家各户也都相距很远,所以李灵虚住的这地儿就相当清幽,四面环山,门前有水,竹篱茅舍,不修行也会身心清静,可看李灵虚脾气大得有点离奇,兰猗欣赏风景是假,思虑事情是真,准瞬有了主意,道:“听说李大师同田大牛是同门师兄弟。”
田大牛,甜喜的父亲。
一直哑巴似的李灵虚终于开口了,将手中的草药一丢:“田大牛他做我徒弟都不配,说什么同门师兄弟。”
原来这样可以让他开口,楚临风对兰猗的机智自叹弗如。
兰猗当然是信口胡说的,见他开口了,就继续道:“田大牛蛮厉害的,他死了竟然肉身不腐,我还以为是因为他跟着道长你修行的结果呢。”
肉身不腐?
李灵虚登时瞪起了眼睛,脸上僵硬的表情也灵动起来,他修炼了这么久一无所成,实在需要这样一条振奋人心的消息,或许还可以通过田大牛肉身不腐这事,可以招来更多的人跟自己修行,于名于利,百益无害,他突然一改方才的冷漠,又不好意思突然太过热情,就指着房门道:“既然是衙门查案,贫道该行方便才是。”
兰猗同楚临风对视,挑挑眉,撇撇嘴。
几个人进到屋里,兰猗看了看陈设,相当简单,一桌一椅一卧榻,暗想既然这李灵虚炼丹,为何不见炼丹炉之类的用具呢?而除了这间房,院子里并无其他地儿了。
于是兰猗猜测,除了这个住处,李灵虚定然还有其他藏身之处,那个地方更让兰猗好奇。
没有多余的椅子,而李灵虚已经自顾自的坐了,楚临风指着卧榻对兰猗道:“坐下歇一歇。”
卧榻简陋,却也还干净,到底是一个男人睡觉的地方,兰猗在生理上感觉不舒服,就谢了楚临风的好意道:“我还不累。”
想着既然是以田大牛为契机撬开这个牛鼻子老道的嘴,兰猗就继续用田大牛来作为交谈的开场:“其实我们今天冒昧来叨扰道长,就是想知道那田大牛为何会成为荫尸,是不是道长给他吃了什么仙丹妙药,否则同时死亡的其他田家三人,都已经只剩下森森白骨。”
言罢,觉着有差错,纠正自己道:“是黑骨,他们是给人毒杀的,骨头都已经黑透。”
提及炼丹,李灵虚似乎一个濒死的人突然还阳般,顿时来了精神,从靠墙那张桌的屉子里翻出一本书递给兰猗:“看样子你是信炼丹术的,我也感觉与你投缘,这个你带回去看看,哪天想学炼丹术,就过来找我。”
他对田大牛为何成为荫尸没有正面回答,兰猗礼貌的接过那书,原来是晋时葛洪所撰写的《抱朴子》,兰猗晓得这书是道家典籍,当然为李灵虚珍视,而今他把书给了自己,喜欢不喜欢也把书交给身旁扮成随从的秋落收好了,继续纠缠那个问题:“道长到底有无给那田大牛吃丹药?”
李灵虚哦了声,似乎才想起这件事似的,点头:“吃过,吃了很多,他跟着我修炼的时候经常服食丹药,一定是因为丹药的缘故他才会肉身不腐,看来我还得加紧修行,总有一天我会长生不老的。”
总有一天,到底是哪一天?死了之前还是死了之后呢?
兰猗轻笑,修行更多的是养性,也可以通过身体的改变达到长寿之目的,但长生不老,秦始皇尚且不能,况乎你这样动辄发怒的人。
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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