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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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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而在寿康宫敢这样放肆的,唯有高阳长公主。
“母后,我来了!”
高阳长公主仍旧不改以往的疯癫之态,蹦蹦跳跳的跑进来,窜上炕去搂住太后的脖子。
芳艾死后,太后对高阳长公主的态度一落千丈,仿佛感觉不需要高阳这个王牌来威胁芳艾了,对高阳偶尔的慈爱,也是因为彼此以母女称呼了这么多年,可是,太后不喜欢高阳,因为高阳的容貌七分像芳艾,看见高阳就像看见当年魅惑先皇的芳艾。
太后脸色清冷,高阳长公主表情复杂的道:“母后最近很厌烦我吗?”
太后一愣。
第342章 听说过,还不是以色惑主的那些奴婢中的一个。
这是高阳长公主第一次严肃的跟她说话,太后脸色一滞。
没等她斟酌如何解释呢,高阳长公主已经换了往常的嘻哈表情:“母后怎么可能厌烦我呢,都是大驸马胡说八道。”
太后微微松口气,虽然她不屑于高阳长公主如何如何,但这个时候,即便是高阳长公主蠢笨不堪,有一个帮手总比有一个敌人好,听说是顾纬天说起的这事,太后试探的问:“大驸马为何这样说呢?”
高阳长公主滑下太后的怀抱,转首半伏在炕几上,食指中指夹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毫无形象的吧唧吧唧吃着,呜呜道:“大驸马说母后最近对我爱答不理的。”
说到这里她回过头看着太后:“我明白母后身体不舒服,特别是天冷的时候,容易发喘病,精神不济,懒得说话,我才不信大驸马的话呢。”
对于顾纬天,太后一直都觉着高阳长公主若不是金枝玉叶,怎么可能嫁给顾纬天这样风采俊逸的男人呢,她也知道顾纬天绝对不是高阳长公主的心无城府,这个傻女儿看不穿的,那个顾纬天怕是看明白了一切,特别是芳艾的死,虽然福如海说他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太后还是有所担忧,今个听高阳长公主看似随意的一问,太后猜测,难不成顾纬天了解了一切,包括高阳的身世,包括芳艾的死。
心念一起,太后暗暗咬牙,那个顾纬天,不能留。
她转瞬就蔼然笑道:“傻孩子,母后怎么会厌烦你你呢,没听说哪个母亲会厌烦自己的孩子的。”
高阳长公主就嘻嘻笑着:“是了。”
然后浑然忘记方才一切的去吃果子。
太后看着她专注吃东西的样子,侧目对上福如海的目光,见福如海自顾自的笑着,猜不到他的用意,看着像是对高阳长公主的嘲讽,而芳蔼那厢,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忙着擦拭她那串南海珊瑚佛珠。
一切,恢复平静。
只等洒金的软帘掀起,走进来某个执事宫女,朝太后屈膝道:“禀太后,安远侯夫人给您请安来了。”
太后微微颔首,宫女转身出,须臾引着兰猗复进。
兰猗按品大妆,对太后三叩九拜,太后端庄的受了,礼罢,笑眯眯的招手对兰猗道:“来哀家身边坐。”
头一偏,忽然发现高阳长公主早已不见,连同炕几上那盘果子也不见了,芳蔼朝里面努努嘴,示意高阳长公主躲开了。
太后稍微一愣,不知高阳长公主躲避兰猗作何。
兰猗发现了太后与芳蔼之间的举动,觑了眼那还在轻轻浮动的帘子,虽然不明白方才是谁由此进到里面,猜测十有八九是高阳长公主,在这寿康宫,除了她没有谁是可以随意进出,随便往太后安寝之处钻的,她既在,倒是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机会。
兰猗不易察觉的一笑,问候了太后的身体,又推荐太后吃一些药膳,复说了些儿子小老虎的事,彼此间都非常高兴,一副春意融融的画面。
待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兰猗小心寻找着合适的话题,装着不经意的看了眼芳蔼,见她垂手于太后身侧侍立,目光安详,仿佛一切都成竹在胸,兰猗就大胆的猜测,自己委托芳蔼调查高阳长公主的生母芳艾之死,芳蔼应该是有所收获,也就是说,她查明了什么,也就是说,凶手落实,也就是说,应该是太后。
兰猗继而想,这个时候高阳长公主可否知道此事呢?她不知道不打紧,自己应该想办法提醒她。
“太后您看,我是不是丰腴了很多,修箬姑姑偏说我依然苗条。”
兰猗以此切入,伸开双臂作势打量自己,啧啧感叹道,还故意提及修箬,要知道修箬的身世在宫中可不是什么秘密,纵然太深邃的东西高阳长公主不了解,她也总该明白以修箬的容貌和品行和资历,该像芳蔼一样留居宫中的,或是成为九王宇文偲母妃孟太妃一样的人,然修箬却给放出宫去,只要不傻,都会往纵深里想的。
太后佯装端量兰猗,淡淡一笑:“修箬的话没错,你只是比没生孩子之前更端庄了些。”
兰猗欠身谢过,突然道:“太后也认识修箬?”
问罢恍然大悟的样子:“瞧我这个笨,修箬姑姑是从宫里头出去的,太后怎么会不认识呢。”
太后脸色有些清凉:“一个小小的宫女,哀家还真是不熟,听说过,还不是当年以色惑主的那些奴婢中的一个。”
兰猗有些尴尬:“太后为何如此说呢?当年惑主其中的一个,难不成还有其他人?”
福如海适时的清咳一声。
太后想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都是那些宫人乱嚼舌头,当年放出去的宫女中修箬是容貌最出众的一个,大家难免议论。”
兰猗像是听明白了,道:“宫里的规矩我不熟,只知道宫女犯了错误会囿于掖庭,或是发到北苑做粗使,不晓得原来离开宫里的那些宫女,例如修箬姑姑的,还有这样的罪名。”
北苑,太后瞬间想到了芳艾,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恍然明白这个安远侯夫人年纪轻轻,心机如此的重,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轻慢的垂下眼皮道:“哀家最近身子不适,十日倒有九日是躺着的,这会子坐得久了有点累,想躺一躺。”
下了逐客令,兰猗忙起身,再行大礼告退。
出了寿康宫也不急着出宫,既然来了索性去栖兰宫看看姐姐,当然看兰宜是假,她在等着芳蔼来寻她,所以一路往栖兰宫走的时候,她走的极慢,彼时乍暖还寒,宫中更无春风吹到,没什么景致可看,她还是装着欣赏无限风光的边走边看,边看边同秋落会心交谈,好在栖兰宫地处偏僻,一时半会是走不到的。
至一片杏树林时,听见后头有急促的脚步声,她舒心而笑,晓得是芳蔼追来了,连忙拐入杏树林,拉着秋落看那连花苞都未有的杏树道:“小时读那一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就特特的跑到后花园那棵杏树下站着,等候一场春雨的到来,想看一看雨水沾衣怎么会不湿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秋落没回应呢,身后有人低声道:“谁还没有年少轻狂的事呢。”
第343章 假如他是瓦剌的某个王
是极其清朗的男声。
兰猗迅速回头,杏林虽未萌发,单单是那疏离横斜的枝条也还是风致无限的,那人穿一身淡若云烟的长衫,散一头浓似流瀑的长发,踏尘而来,脚步生风,拨开一枝又一枝,待到了兰猗面前,彼此不熟,他就拱手相见。
以他不合季节的衣裳不合规矩的发式和略带生硬的语言,兰猗猜测他不是中原人,礼貌的微微垂头算是还礼,道:“尊驾是谁?”
那人的目光如流水在兰猗身上漫过,微微一笑道:“小王苏赫,姑娘你是?”
苏赫,听上去很普通的名字,但他自称为王,兰猗所知道的,这名字像是臣服于本朝的瓦剌人,进宫前,根本没听说有异族人来朝贡,连公输拓都不知道,可见这是宇文佑刻意隐瞒的,如此,便是有机密的事情,兰猗遂起了兴致,没有转身离去,得体的一笑:“恕我孤陋寡闻,没听说过尊驾的名字,我是公输狐氏,安远侯夫人。”
听闻安远侯三个字,苏赫容色微敛,那是兰猗猜不透的意思,再次拱手:“不打扰夫人的雅兴,告辞。”
兰猗心里发愣,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端庄微笑恭送他离开。
遥遥望着他的背影,秋落嘀咕:“这人有些奇怪。”
兰猗攀了根枝条翘首望着苏赫远去的翛然身姿,道:“你也看出来了?”
秋落点头:“为何提到侯爷他好像很意外,亦或是很害怕,也差不多是很厌烦,哎呀我说不清,总之就是不正常。”
兰猗琢磨着:“假如他是瓦剌的某个王,偷偷来见宇文佑,而听闻侯爷的名字他又如此反应,我猜宇文佑与他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大抵就是针对侯爷的。”
秋落经兰猗一点拨,赞同道:“是了,一定是,他方才一定以为咱们两个是宫人呢,而姐姐你又容貌出众,他就上来搭讪。”
兰猗哭笑不得的瞪了秋落一眼:“他是千里眼吗,这么远都能看清我的容貌。”
秋落咯咯一笑:“美人,多么远都能感觉得到。”
姊妹两个正说笑呢,匆匆追上来芳蔼,见了兰猗她心急火燎道:“夫人听我说,高阳长公主已经知道太后不是她的生母,也知道芳艾是她的生母,就是不知道芳艾是给福如海杀的。”
兰猗闻听此言忍不住截住她的话:“芳艾是给福如海杀的?”
明明是早已料到,也还是非常震惊,在这宫中,人人都可以成为刽子手,在这宫中,到处充满血腥。
芳蔼东张西望,她是偷着跑出来的,怕老奸巨猾的太后和阴险狡诈的福如海跟踪她,略微点下头道:“是,是福如海亲手杀的芳艾,为的是灭口,因为芳艾替太后保管着一本书,那就是传国秘籍,书是皇上的,太后给弄到手后,放在芳艾处,后来那书丢了,皇上派人彻查,太后怕芳艾无法守口如瓶,就杀了她灭口。”
兰猗想说那书贾时迁已经盗去给她了,又忍住没说,也不是不信芳蔼,而是给这皇宫之内发生的事吓怕了,人人自危,人人自保,人如墙头茅草,随风摇摆不定。
芳蔼又道:“我会想办法把芳艾的死因透漏给高阳长公主的,如此,她必然恨透了太后,今个她去寿康宫还在试探太后呢,可见她已经与太后决裂,只是没有明明白白敌对,一旦她知道自己的生母是太后杀的,而当年太后又做了很多对不住芳艾的事,血浓于水,高阳长公主再也不会任由太后差遣,母女反目,侯爷便有利可图。”
兰猗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芳蔼说到这里,听见有脚步声传来,忙闪身躲至两颗连理的杏树后头,惊慌道:“不行我得走了,给别人看见我与夫人在一起,我的生死是小,影响侯爷的大业,我就万劫不复了。”
她说完换个方向跑了,在皇宫生活了几十年,各处没有不熟悉的,七拐八拐的回了寿康宫。
再说兰猗,也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苏赫重新折回,等对方一露脸,她心里咯噔一声,原来是福如海。
“安远侯夫人,方才离开的那个人是谁?”
福如海皮笑肉不笑的问,还伸长脖子努力的去找。
“怎么,这宫里头我来不得吗?在此逗留一会子都给人跟踪。”
兰猗满脸不悦,一来是想杀一杀福如海的威风,二来是想拖住他让芳蔼脱身。
福如海没料到兰猗会使脾气,颇有些不自然了,讪讪笑着:“夫人误会了,杂家可不敢跟踪夫人,杂家是奉太后之命来栖兰宫知会宜贵妃的,今晚皇上宴请瓦剌的七王爷苏赫,而苏赫的妹妹图娜郡主也来了,所以皇上要皇后、皇贵妃和宜贵妃等也去参加酒宴,这是后宫的事,皇上前头忙着,太后就把这差事揽过来交给杂家来办了,这不,路过这里见夫人在,就想过来招呼一声,不想给夫人误会,真真是该死,那杂家就不打扰夫人了。”
他说完,一甩拂尘,出了杏林。
宰相府里七品官,太后跟前的人,都有一种优越感,特别是福如海,在寿康宫太后对他言听计从,所以他处处拿大。
秋落朝他背影啐了口:“姐姐信这个老不死的话?”
兰猗思谋着,怕福如海方才认出那是芳蔼,神思恍惚道:“不信又能怎样,但愿他只是怀疑。”
就这样一直担忧着,去栖兰宫简单同兰宜交谈了几句,兰猗就告辞出来,有芳蔼在宫里照应着,假如高阳长公主真的与太后暗斗起来,再好不过了。
兰猗这趟不虚此行,非常高兴,乘了轿子准备往神武门去,然后换乘自家的马车回府,却在半路给人拦了下来,听抬轿子的内侍与对方交涉,原来是寿康宫的守卫,说是太后丢了支步摇,有人看见芳蔼拿着跑去送给安远侯夫人,所以,太后请安远侯夫人再回寿康宫对质。
内侍不得已落了轿子,下面的秋落打起轿帘,和春喜一同搀扶兰猗,借机低声道:“都是那个阉人兴风作浪。”
兰猗淡淡一笑:“兵不厌诈,他根本没看清,所以用这么个拙劣的伎俩来诈我呢。”
第344章 公公看,本王像不像个女人?
太后懿旨,兰猗无奈只好回到寿康宫。
芳蔼正给太后逼问,她是抵死不认,只说自己离开是因为肚子不舒服去如厕,根本没有见什么安远侯夫人。
福如海坚信一条,芳蔼离开时间太久,而他在杏林发现一个很像芳蔼的女人同兰猗交谈之后匆匆逃离。
芳蔼百口莫辩之时,兰猗到了,她想说话,却给太后厉声制止,还不是怕她暗示兰猗什么。
“安远侯夫人,福如海说在去栖兰宫的那片杏林中发现芳蔼同你在一起,这,可是真?”
太后一脸冷漠,本就下垂的皮肉此时耷拉着欲坠。
兰猗恭敬施礼,太后面前不敢失仪,但为了显示自己心底无事,她轻笑:“我与芳蔼又不十分熟悉,我同她在一起作何呢?另外芳蔼是太后这寿康宫的人,她不在寿康宫好好的当差,去栖兰宫作何呢?”
太后暗骂一句“伶牙俐齿”,乜斜她道:“可是哀家信福如海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他断不会看错的。”
兰猗转头去看福如海:“公公确定同我交谈的人是芳蔼姑姑?”
福如海稀疏的眉毛上挑,十拿九稳的样子:“诚然,我只看到个背影,但我可以确定那人是个女人,而那个时辰刚好芳蔼不在寿康宫,偏偏老佛爷丢了支步摇,我完全可以怀疑芳蔼是偷了步摇去送给夫人了。”
这样幼稚的理由都能想出,这是对我狐兰猗心智的蔑视?还是这样说的目的只是为了一步步把重要的东西引出来?兰猗忍着怒火,一字一句是咬着说出来的:“公公的意思,本夫人穷到要跑来宫里偷盗?难道公公不晓得我家侯爷每年仅侯爵上就有有上千石的禄米可领,而他的啸骑大将军还有几百两银子的俸禄,他还有食邑,养活我实在是太过容易,还有一项,可着京城谁不知道,本夫人产下麟儿,皇上和太后赏赐的贵重之物侯府的库房都放不下了,更别说为了一支步摇我要串通寿康宫的宫女,真是莫名其妙!”
福如海见她眉眼腾腾冒火,耐人寻味的笑道:“如此说,芳蔼去见夫人不是送什么步摇,而是另有别的事情。”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兰猗矢口否认。
可是他咬定这一点,就说芳蔼去见了兰猗,兰猗知道自己再怎么狡辩太后也不会信的,主要是不能为此而连累了芳蔼,低眉微一沉吟,抬头道:“我在杏林是与别人交谈过,但不是芳蔼,而是……一个叫苏赫的男人。”
太后大感意外,看向福如海,因为苏赫是悄悄进宫的,同宇文佑做了笔交易,瓦剌东进,同宇文佑呈包围两国边界那些反叛朝廷的逆贼,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所谓的逆贼是公输拓的人马,两下说好之后,宇文佑传下旨意,苏赫也把消息派人日行八百的回去告诉父王,再无大事,因同来的还有其妹妹图娜郡主,图娜想留下来游玩几日,苏赫这才光明正大的行走于皇宫,太后只知道苏赫的行藏是保密的,既然兰猗说出,应该就无虚言。
福如海也有些吃不准自己的眼睛所见到底是真是假,而今骑虎难下,只好硬撑下去:“既然如此,为何夫人方才不说呢?”
兰猗很为自己的这个理由感到高兴,心底坦然了,也就镇定了,道:“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杏林又是何等幽静,瓜田李下的,不得不避嫌疑。”
人之常情,容不得别人怀疑。
福如海却不甘心,看看太后:“如此,老佛爷把苏赫王爷请来问问不知真假,芳蔼离开那么久,我看王爷是否同夫人交谈了那么久呢。”
言罢,转头看兰猗极尽讨好的一笑:“夫人莫见怪,杂家不是针对夫人,而是芳蔼,杂家身为寿康宫总领,不得不对宫人严苛些,这也才不辜负老佛爷对杂家的信任。”
兰猗装着无所谓的笑笑,心却突然悬了起来,苏赫是匆匆离开的,时间根本对不上,而苏赫既然是宇文佑的客人,他又似乎对公输拓不甚友好,太后问他同自己交谈了多久,苏赫若如实说了,也就出卖了自己,而芳蔼,深受其害,兰猗迅速的想着解决困境的法子。
大概是太着急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想出任何法子,等苏赫给请了来,同时来的还有宇文佑并那个图娜,她顾不得失礼不失礼得体不得体,本能的看去苏赫,大概是想从他的表情中捕获一些对自己有利或是有弊的信息吧,见苏赫神态闲适,仍旧穿着那身烟水般清雅的长衫,仍旧是如瀑的长发纷披,在其他人的大氅、斗篷装扮下,他就显得格格不入。
而在兰猗看他的当儿,他正望向兰猗这里,四目交投,他的目光晨雾般蒙蒙,看不透,猜不明白。
太后见宇文佑跟着来了,忙道:“皇帝来了,这么小的事把你也惊动了,更劳烦七王爷,哀家真是过意不去。”
宇文佑身侧是那个活波伶俐的图娜,她走路都是欢蹦乱跳的,给太后请安之后,急切的问:“听说老佛爷这里丢了东西要我哥哥来对证,到底是什么呢?”
宇文佑面前,这种事有点小题大做,太后很是难为情,道:“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事,请王爷来也不是对证,只是因为我这宫里有个宫女方才当差呢,突然就失踪了,有人看见她去见安远侯夫人了,可是安远侯夫人否认,说她在杏林遇到的人是王爷,彼此交谈了一段时间,可是我的人看见同安远侯夫人交谈的分明是个女人,所以,请王爷来问一问,他与安远侯夫人交谈了多久?”
图娜挠挠脑袋,太后的话她显然没十分明白。
兰猗的心怦怦的狂跳,宿命似的等着苏赫如何开口。
太后亦等着。
福如海亦等着。
其实宇文佑虽然不置一词,看热闹般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切,他也在等着苏赫的言辞,看看聪明绝顶的狐兰猗这次能否起死回生。
苏赫认真的听太后说完,朗朗一笑,款步走到福如海面前,凌然一站,问:“公公看,本王像不像个女人?”
淡色衣裳清雅飘逸,如墨长发分披两肩,若是看背影,可不就是个女人。
第345章 一个小小的贵人,敢这样以下犯上吗?
苏赫是宇文佑的贵客,是瓦剌国的七王子,福如海在寿康宫可以称王称霸,在苏赫面前,还是恭谨有加的。
苏赫的五官算不上好看,但身姿挺拔,加上他特立独行的打扮,倒也是别有一种风采,福如海是个老滑头,断不敢说他像女人,说男人像女人这无异于谩骂,又不能说他不像女人,谁知他这样一问是怀着何种心理呢,一旦说他不像女人,触目于他,得不偿失。
福如海登时愣住,讷讷然,不知如何了。
苏赫身子一旋,面向太后道:“小王是与安远侯夫人在杏林不期而遇,至于交谈了多久,您看,我身边也没有漏壶,计算不清时间的。”
他这话就带着几分不敬,只是他语气温和,你又无法确定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太后有些难堪,安慰自己,权当他是不懂中原礼节。
一直旁观的宇文佑颇有些不高兴道:“芳蔼是寿康宫的老人了,断不会行差踏错,朕与七王爷还要往园子里射鹄子,有什么事都是咱自家的事,以后再说吧。”
他金口一开,太后虽然是他的母后,彼此间的不睦由来已久,太后不敢对他拿大,也就不好出言阻拦,眼睁睁的看着苏赫同宇文佑离开,又气鼓鼓看着兰猗告退,想对芳蔼继续审问,没了对证人,审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这一出闹剧只能收场。
来了宫里怎能不去看姐姐呢,兰猗出了寿康宫再次去栖兰宫,路上秋落悄悄问兰猗:“那个叫什么苏赫的王爷,他为何帮姐姐你呢?”
兰猗想不通,只能这样理解:“大概就像他说的,交谈时也没有漏壶在身旁,他不知道多长时间。”
秋落撇嘴笑道:“你明知这话是他敷衍太后的话。”
偶有一阵南风吹来,春的气息蕴藉于内,京城的冬天太久,所以这一点点的感受都让人倍加欢欣,兰猗松开紧紧抓着的斗篷,任由风吹着,凉气侵入袖笼,她精神更盛,对秋落耐人寻味的笑置之不理,这丫头总是拿她的美貌说事,仿佛她的美貌是万能的钥匙,能开启所有男人的心。
如是,她情愿把宇文佑的良知开启了,希望宇文佑同公输拓推心置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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