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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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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云观内皆为男道士,绣鸾在此居住实在不便,但宇文佑下令命她来此闭门思过,观里的道士也未多想,琢磨保国寺也是和尚,不是也有很多女施主长时间居住在那里修行么,只不过突然来了个宫里的嫔妃,大家颇感新奇,有两个七八岁的小道士甚至跑到后头去看绣鸾,然还未见到人呢,已然给门口的宫女挡了回来。
  若是能够一辈子获得清静,绣鸾求之不得,可是她深知自己是缘何而来的,宇文佑断不会让她清静,所以思量着该如何接触到公输拓,并成功与他发生一段感情,还是那种不至于刻骨铭心,却可以臭名远扬,使得狐兰猗听闻的。
  这,实在是难,因为到了第七天,也未见公输拓来观里,负责打探前头的宫女回来说:“道观比不得佛寺,香火不盛,零星几个香客,没有安远侯的身影。”
  绣鸾心中窃喜,希望公输拓一辈子都不要来,然后自己就不用违背做人的良知,在宇文佑跟前也有话说,故事的男主不出现,自己又能奈何呢,可是,公输拓不出现,姐姐又如何能沉冤得雪呢。
  在这里实在无事可做,白天睡多,晚上她就睡得迟,随着她来观里的宫女都是宇文佑的心腹,所以她懒得与之交谈,索性打发去睡觉,自己就伏在窗前,看那一轮闲月高挂在树梢,风不起,夜静得让人沉醉。
  不知这样的好日子还能有多久,如果公输拓一直不来,皇上会不会就把自己遗忘在这里呢?而公输拓即使能来,他是观主李春宵的朋友,李春宵的住处在前头,他又为何要来这并非道士修行的醉月轩呢?
  思绪游走至此,绣鸾突然一个激灵,宇文佑料定公输拓若来自己便能与之相识,他为何料定呢?除非李春宵是宇文佑收买好的。
  刚这样想呢,就听李春宵的声音遥遥传来:“侯爷慢走,此处久不住人,所以连道路都是疏于修葺,砖石松动,别绊倒了侯爷。”
  侯爷岂不是公输拓?
  绣鸾忙离开窗前,心嘭嘭的跳,暗想这个李春宵看来真是宇文佑收买好的,真的把公输拓给引来了,想着即将发生的一切……也说不定什么都不会发生呢,绣鸾已经是紧张得不行。
  只等她望见窗前的桌子上放着的妆奁,那是宫里之物,再看看箱笼,亦是从宫里带来的,还有身上的头上的手上的脚上的,皆为宫中之物,忽然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即使是宇文佑不待见的,也是宫里的嫔妃,继而就想起同宇文佑的交易。
  她定定的站了一会子,慢慢踱步回到窗前,刚好,公输拓同李春宵行至此处,公输拓猛然发现窗前伫立的她,愣了下,回头问李春宵:“这是怎么回事?”
  公输拓不识绣鸾,对观里出现了女子甚为奇怪。
  绣鸾忙一扭头,接着放下窗前的幔帐,那幔帐很薄,所以她曼妙的身姿便若隐若现了。
  窗外头,李春宵道:“若非因为这里住了人,贫道也不会劳烦侯爷过来相看这,这房子,上次下雨漏的厉害,可是我又没银子动用,幸亏侯爷肯帮忙。”
  公输拓对绣鸾本没多大的兴趣,是好奇李春宵为何收留个女子,且那女子穿戴不俗,这样的人怎么会流落到道观呢?
  是以,他继续问:“这姑娘?”
  李春宵轻声一叹:“宫里头来的,听说是犯了宫规,罚到我这里来闭门思过了。”
  听闻是宫里来的,公输拓更加纳罕:“既然是宫里来的,大抵是嫔妃了,嫔妃犯错,罚在冷宫或是庵堂,怎么罚到你这里了?”
  李春宵自嘲的一笑:“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游云观偏僻,香客又少,如此冷清之地才更适合思过吧。”
  二人已至门前,李春宵拂尘一甩:“侯爷请。”
  公输拓住了脚步:“既然这里住了人,还是个女人家,我就不必进去相看了,至于修葺房屋的银子,我会让人尽快给你送来。”
  李春宵谢过,然后陪着公输拓去了前头。
  虽是朋友,公输拓不常来,今个是李春宵差人过去相请的,去的人并无说明是为了什么,只等到了游云观,李春宵才说醉月轩漏月,想从公输拓这里化缘些银子用作修葺醉月轩用。
  既然来了,公输拓就同相对而坐,吃了茶又说了一会子闲话,还摆开棋盘杀了几个回合,又切磋了下功夫,还吃了一坛子埋在梅树下的陈酿,微醺,更深,待公输拓想回,李春宵挽留道:“侯爷不如留宿在山上,这时辰下山路太难走,明个一早,我亲自送侯爷下山,也好把银子取来,修葺醉月轩刻不容缓,此时节多雨水,而醉月轩又住进了个娘娘,贫道实在不敢怠慢啊。”
  而今兰猗同儿子都搬了出去,侯府已无可牵绊之人,公输拓想想道:“也好,我刚好像道长请教些事情。”
  于是两个人又接着说了一阵子话,只等二更过,李春宵打着哈欠,公输拓才道:“睡吧。”
  说完就要和衣而卧在游云观这间待客的厅堂。
  李春宵忙道:“这里没有床铺,也无洗漱之用具,侯爷请跟贫道来。”
  公输拓什么都没想,毕竟他与李春宵多少年的朋友了,随着他出了厅堂往后面走,过了一溜道士们的住处,又过了几间放杂物的低矮屋子,最后在一月亮门处停住,双手轻轻一推,那门吱呀一声开了,显然久不住人,门有些生锈,响声刺耳。
  李春宵一壁引着公输拓往里面走,一壁道:“此处本是供给香客或是滞留山中的行旅的,可是香客少,行旅也不见,就空置了下来,侯爷若不闲此处有些味道,住在这里倒也清静,能睡个安稳觉。”
  公输拓本不是在这上面计较的人,横竖囫囵睡一晚而已,就道:“行啊,这里清静,我喜欢。”


第436章 我要给你包扎伤口,可是隔着衣裳……
  公输拓困意不浓,李春宵已经差人给他送来了一应用具,比如茶壶茶杯还有一罐子茶叶,还有洗脸的铜盆和手巾,还有晾晒好的被褥,他就在桌子前吃了一杯茶,然后于房中散步。
  山中之夜,静得仿佛不在人世,连鸟儿扑棱翅膀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索性将窗户推开邀一轮明月进来,顿时,房内亮得如同白昼,亮得可以看清床铺上那被子上的花朵颜色。
  这样的节气,不必用冰,山里却也是非常之凉,难得有如此夜晚可以安睡,公输拓索性脱了外衣,仅仅穿着中衣倒在床上,只是房内太亮,他又不想辜负如此皎洁之月色,复又起来,站在窗前欣赏了一会子,觉着不过瘾,于是直接出了房门,在院子里溜达起来。
  凉月,又起了凉风,整个人通体透明的舒坦,他深深一呼,又重重一吸,甭提多舒服,当即决定,当一切都结束了,他就带着兰猗和儿子来游云观多住几日,让兰猗和儿子也感受一下这仙境之美。
  正胡思乱想,耳畔掠过什么声音,不是鸟儿扑棱翅膀,而是人走路的声音,他岿然不动,然后闭上眼睛用心的听,习武之人听力超常,何况他这样的功夫高手,听见果然是脚步声,极轻,也就是说离此有段距离。
  大概是外出的道士,他这样想,刚松懈下来,突然听见有人惨叫一声,他才明白方才的脚步声并不一定是道士,亦或者……来不及细琢磨,转身奔出月洞门,循声听了听,惨叫声像是来自醉月轩,那里可是住着宫里的某个娘娘,他忽然想,难道是观里的道士知道有女人在此,动了凡心?他继而又想,这种事自己该管不该管?善良占了上风,他拔腿往醉月轩奔去。
  两处距离不甚远,他轻功极高,转瞬即到,见一蒙面人正手握短刀逼着那宫里来此思过的娘娘,而那娘娘,手捂腹部,分明是已经受伤。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行凶!”
  公输拓高喝一声扑了过去,人到掌到,那蒙面人本能的一躲,没躲利索,给公输拓的掌拍在肩头,他身子晃了晃,知道自己不敌此人,就择路而逃,公输拓想追,却听那娘娘,即绣鸾喊他:“侯爷救我!”
  公输拓只好放弃追凶,转身过来相看绣鸾,见她捂着腹部的手上都是血,管不了男女授受不亲,说了句“冒犯了”,抱起绣鸾就跑,跑回自己的住处,发现没有包扎用的绷带,就顺手拽下床铺的幔帐,三两下撕开成一条条,然后对着绣鸾的腹部比量下。
  不成,隔着衣裳看不清伤口,他忙道:“娘娘,我要给你包扎伤口,可是隔着衣裳……”
  没等他说明白,绣鸾抢过去道:“我乃弃妇,苟且活着,还管其他作何,侯爷动手吧。”
  得了她的首肯,公输拓迅速褪下她外头的衣裳,夏日里穿的本就少,所以绣鸾此时只剩下一件亵衣,痛的恍惚自己都已经死了,哪里还知道计较其他呢,由着公输拓给她包扎。
  公输拓却停了手,没有止血药即使包扎上,也怕她会失血过多,公输拓就道:“娘娘稍等,我去找李道长要些草药来。”
  刚转身,就发现桌子上的茶具,茶壶茶杯,还有一个装茶叶的陶罐,听兰猗说这种东西可以应急,他就掀开陶罐的盖子,抓了把茶叶放入口中大嚼,嚼成糊糊状,然后把茶叶糊糊敷在绣鸾的伤口上,包扎好,等了一会子,他试着问绣鸾:“娘娘你怎样?”
  绣鸾感觉了下,道:“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公输拓稍微松了口气:“如此就不必打扰李道长了,这时辰大家都在入睡,我已经看过娘娘的伤口,不大,只是娘娘方才慌乱下使劲按着,手下之力过重,才使得血出的太多,茶叶能止血,娘娘大可以放心了。”
  此时月色铺满绣鸾的身体,除了亵衣包裹住,一双手臂雪白,公输拓才发现她没穿好衣裳呢,赶紧抓过绣鸾的衣裳想帮她穿好,绣鸾头一低,害羞道:“不劳侯爷,我自己可以。”
  公输拓也就下了床铺,故意去看外头的月亮,背对着绣鸾道:“娘娘怎么会来此居住呢?又得罪了什么人?以至于让人家追到这里。”
  绣鸾小心翼翼的避开伤口处,慢慢的系着带子,叹道:“我进宫之前并无得罪过什么人,我进宫也没有多久,更谈不到会得罪谁,所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侯爷别再叫我娘娘,我已经离开皇宫,皇上也没说准许我再回去,我也不屑于娘娘这个身份,所以请侯爷唤我的名字绣鸾即可。”
  绣鸾,她叫绣鸾。
  公输拓认真回想着这段日子来宫中发生的事,突然想起好像张贵玉新收了个养女,然后那养女给宇文佑看中,召进宫去,还册了安嫔,想到此他问:“姑娘可是张公公的女儿?”
  直呼她的名字公输拓是不会的,于是这样称呼她。
  绣鸾嗯了声:“是养女。”
  公输拓感觉到她已经穿戴齐整,就回过头来看她,娇小玲珑的一个女孩子,虽是宫里出来的,身上完全没有后宫嫔妃那种养尊处优的骄横,反倒多了憨实朴素和楚楚可怜,公输拓难以理解的是:“张公公何等人物,又受皇上恩宠,怎么姑娘你却给皇上罚来这里呢?”
  若不是他问这一句,绣鸾几乎快忘记自己来游云观的目的,都因为公输拓仗义救了她,还因为公输拓恶名之下,真实的为人竟然是彬彬有礼,颇有君子风度,绣鸾已然欣赏他,不想他突然的一问,让绣鸾想起自己的任务。
  绣鸾仰头看他,月华如水浸润在他身上,那一双眼睛更加的深邃,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那样的狐兰猗。
  绣鸾想,没来由的心一沉,几分羡慕嫉妒狐兰猗了。
  他好归好,他俊归俊,自己可是身负着宇文佑的命令,然身上有伤,勾引他并做下那种事是不可能的了,又恐他此后不来,自己便再无机会,在恩人和姐姐之间权衡一番,她的心还是倾向于姐姐绮罗了,于是心一横,哀声惨叫,之后倒在床铺上,做昏迷状。


第437章 那个安嫔是不是皇上的帮凶?
  绣鸾卧床三天,三天公输拓没有离开游云观,因为绣鸾说她怕那刺客再作冯妇于她不利,央求公输拓好人做到底,等她的伤稍微好了些,能够行动自如,可以逃跑保命,公输拓再行下山。
  公输拓耐不住她一边哭一边哀求,就在游云观留了三日。
  绣鸾无端遭遇刺客,这也是李春宵料想不到的,得空赶忙下了山,辗转见到了宇文佑,心有余悸道:“皇上,娘娘那里,是不是派几个侍卫保护呢,若不是安远侯在,娘娘恐凶多吉少。”
  险些出了命案,李春宵自知担负不起这个责任,所以找宇文佑禀报。
  宇文佑眼角上挑,鬼魅一笑:“安远侯在呢,甚好。”
  说完,自顾自的吃茶,绝口不提派不派侍卫保护绣鸾。
  李春宵又不敢多问,只得看去张贵玉。
  对于绣鸾突然给宇文佑责罚,张贵玉有点措手不及,试着问过宇文佑,皇上只说是一点小事,绣鸾会很快回宫的,如此,张贵玉就不便追问,只是女儿突然遭遇刺客,他不得不怀疑,该不会是皇上做的?
  转而觉着不会,宇文佑若想杀绣鸾,大可以在宫里,没必要跑到游云观再动手,那么到底是谁想杀绣鸾呢?他接着想到了卫沉鱼,因为,绣鸾是从卫沉鱼身边走出来走进皇宫的,张贵玉怕卫沉鱼是女人心性容易嫉妒。
  皇上不开口说派人保护绣鸾,张贵玉也没奈何,只道:“若安嫔娘娘出事了,老奴真不知能不能捱过这道坎,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悲惨,虽然安嫔娘娘并非老奴的亲生女儿,可是芸芸众生,我们爷俩可以相识并结成父女,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缘分,老奴非常珍视,所以祈求上苍保佑娘娘安然无恙。”
  宇文佑听他唠叨完,将手中的茶杯一置,嘴角抽动,勾起一抹笑道:“安远侯不是在安嫔身边照顾了三天了么,有他在,安嫔当可无恙。”
  不安排侍卫,是怕人多眼杂绣鸾难以对公输拓下手,且他料定,那刺客不会再敢第二次行刺。
  皇上既然这样说,李春宵亦是无奈,唯有寄希望于安嫔娘娘长命百岁,然后他和他的游云观方能安然无恙。
  回到游云观时,天已经擦黑,李春宵刚入山门,即看见公输拓于暮色苍茫中站在山林中那座高塔上,那个位置,可以俯视出很远,李春宵即明白,自己由山下回来,已经给公输拓看到。
  李春宵轻声一叹,知道有些事是躲不掉的,索性直接来到高塔,一步步拾级而上,足足上到第十八层,才看见公输拓傲岸的背影。
  “侯爷在此呢。”
  李春宵虽然亦是习武者,可是十八层上来,他还是累的有些气喘。
  公输拓也不回头,只淡淡道:“我在等你。”
  李春宵舔了下干巴巴的嘴唇,侥幸道:“侯爷等贫道作何呢?”
  公输拓嗤笑一声:“三天不到,观里已经有传言,说我与安嫔娘娘如何如何,我只是救了安嫔娘娘而已,并且那天是你请我上的山,要我去的后面说什么房屋漏水,又是你安排我住在了那间距离醉月轩最近的地儿,我只是不知道,安嫔娘娘是不是你派人动手刺伤的,目的是为了让我去出手相救,以此好接触到安嫔娘娘,为这段风流韵事造了个绝好的机会。”
  他已然清清楚楚,李春宵忙替自己辩解:“侯爷听贫道说。”
  公输拓身子一旋,回头看他时竟然在笑,笑得李春宵毛骨悚然,他却恍若不见的道:“你当然要说一说,请我上山是不是因为这里有个宫里来的娘娘?”
  纸果然是包不住火的,李春宵叹口气,一步步走近公输拓,和他并肩望出去,道:“侯爷是个聪明人,贫道不说,侯爷也会知道这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公输拓高出他半个头,所以于公输拓身旁一站,他就有些压迫感,更兼自己做了亏心事,他说话的声音都是底气不足的极低。
  晚风拂面,非常舒爽,公输拓扬起脑袋望向无尽之苍穹,月亮还没升起,已然有了星斗,他朗朗一笑,笑声戛然而止道:“是皇上。”
  李春宵没言语,算是默认。
  公输拓并不侧目,单手扣住李春宵的肩头,暗暗用力,李春宵就疼得龇牙咧嘴,公输拓问他:“你为何不还手?你功夫不赖的。”
  李春宵的身子在一点点的矮下去,快坐在地上了,公输拓又是单手一提,把他捞起。
  李春宵苦笑道:“是贫道对不住侯爷,所以任凭侯爷杀剐。”
  于此,他就承认了自己已经是宇文佑的走卒,承认了把公输拓故意引到绣鸾身边的事实,可是他追加一句道:“但贫道没有让人去害娘娘,到底是谁欲杀娘娘,贫道亦是一头雾水,今个下山想请皇上派些侍卫来保护娘娘,可是皇上不肯。”
  他能据实而说,公输拓觉着他或许是给逼迫的,问道:“当初,是皇上要你这样对付我的?”
  李春宵唉声一叹:“贫道若不答应,恐游云观会给夷为平地,所以,为了保住游云观,当然不是这几座房子,而是在观里修炼的道人们,贫道不得不答应下来,贫道与侯爷算不上两肋插刀的朋友,也是可以肝胆相照的,无奈下做了对不住侯爷的事,侯爷若不肯饶恕,待游云观一干道众安然无恙了,贫道就从这里跳下去,把亏欠侯爷的,一并偿还。”
  公输拓回头看了看他,淡淡一笑,他们认识的时候,李春宵还不是道士,还是个跑江湖卖艺糊口的,初到京城,卖艺给那些泼皮无赖欺负,他怒打了泼皮无赖,后来才知道,自己打成重伤的那个混蛋竟然是太宰大人的孙子,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太宰大怒,将他投入大牢,准备秋后问斩,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公输拓得方便救了他,并建议他,为了保命,最好出家为僧,躲在佛门,或许能躲过太宰大人的迫害。
  那时李春宵还年轻,舍不得一头乌发,遂改投在道观做了道士,并从此与公输拓成为朋友。
  公输拓缓缓摇头道:“你能够告诉我实情,我还当你是朋友,你只需告诉我皇上为何这样对我?那个安嫔是不是皇上的帮凶?”


第438章 如何能与侯爷风花雪月一场呢
  皇上的心思,谁猜得到呢。
  当初要李春宵把公输拓引上山的时候,宇文佑只告诉他该如何做,却没告诉他为何这样做,李春宵抱歉道:“侯爷见谅,这事贫道并不知内情。”
  既然说了那么多,若他知道,必不会差这一点点,公输拓信了他。
  这一天晚上,公输拓依然留在观里。
  绣鸾那里刚去看过,她已经大好,可以下地走路,所以公输拓告诉她:“娘娘已快痊愈,臣明早即下山去,等下山之后,臣自然会禀明皇上派些侍卫来保护娘娘,所以请娘娘勿要为此事忧虑。”
  当时绣鸾听说他要离开,沉默了好一阵子,卧床几天而已,人已经瘦了一大截,一瘦,倒清丽了很多,伤中也疏于打扮自己,反倒添了些弱质之感,苍白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忧郁,宛若一朵花不想见到秋风起。
  公输拓离开醉月轩的时候,绣鸾没有送出来,只伏在窗户上看他的背影,待公输拓一回头发现了,暗笑,这个安嫔,十有八九是宇文佑的走卒,故意勾引自己,说不定改天就到御前告自己欺负她,然后宇文佑就可以名正言顺把自己打入大牢。
  这样的手段未免卑劣,偏偏还有个这样的傻女人肯为宇文佑利用。
  公输拓冷冷一笑,昂然出了醉月轩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断定今晚绣鸾会来,所以也不上床睡觉,还搬了一坛子酒到了庭院里,席地而坐在台阶上,一边赏月一边喝酒。
  守株待兔,果然等来了绣鸾,她走路极轻,踩着棉花似的,一方面是有些怯意,一方面是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待行至公输拓面前,她深深拜了下来。
  公输拓亦不起身,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娘娘见礼,臣不敢受。”
  绣鸾穿着一件披风,山上凉,她又病体畏寒,风一吹,那薄薄的披风鼓荡开去,配上那丝丝缕缕给风吹乱的长发,欲乘风而飞般,见公输拓冷着脸,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低声道:“请侯爷叫我绣鸾。”
  公输拓颇有些嘲讽的意味道:“娘娘不必过于悲哀,皇上说不定哪天就亲自来接娘娘下山回宫呢,因为娘娘是有功之人。”
  他猜的,和绣鸾想做的,并不完全是一回事,他猜绣鸾以身作饵,引他上钩,好让宇文佑有机会把他定罪,而绣鸾要做的却是,以身作饵,引他上钩,好让兰猗得知这桩绯色故事,好让兰猗死心,然后宇文佑才有机可乘,自己,也可以为姐姐昭雪。
  他没说明,绣鸾也不便道破,可是听他的意思已经知道的样子,绣鸾臊得低垂着脑袋,凄然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公输拓冷哼一声:“皇上逼你?”
  绣鸾默不作声,算是承认,局促的搓着手,长发垂落遮住大半张脸,月色下聘婷而立,不算出众容貌和身姿,因了月色的眷顾,此时也有些翩翩欲仙了。
  公输拓并不看她,而是看月,山中之月更加皎洁般,他是百看不厌,想着若是此时兰猗在身旁,夫妻两个就可以你一句我一句的吟咏那些有关月的诗词了,看月的同时,想兰猗的同时,他对绣鸾道:“若你不肯,皇上奈何,说到底还是你贪生怕死。”
  一句贪生怕死刺痛了绣鸾,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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