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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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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理由也成立,太后问她:“哀家与皇上的交谈你听见多少?”
没等夏莲回答,她狠狠的追加一句:“若敢有半句谎言,杖毙是轻的,哀家会让人把你一刀一刀的,像屠夫剔骨头似的把你活活剜死。”
听说已经有宫人因为得罪了太后而遭受了这样的刑罚,没等动手,夏莲已经感觉自己周身皮肉都痛,吓得伏地咚咚叩头:“奴婢什么都没听见,屏风那么远又那么厚,奴婢只顾着干活呢。”
太后半信半疑,看了看她手里仍旧攥着的抹布喊了声:“福如海……”
宇文佑手一伸:“老佛爷稍等,儿子觉着她说的可信。”
随后朝夏莲道:“行了这里没你事了,出去吧。”
夏莲仿佛从地狱回到人间一般,又咚的磕了个头,然后起身哈腰慢慢退后,直到出了门人就差点跌坐在地上,双腿绵软口干舌燥,最后扶着墙壁一点点离开寿康宫的。
里头的太后问宇文佑:“皇帝不觉着她可疑?这宫里头没你想的那么安生。”
这宫里莫说是主子,奴才们一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深知此事的宇文佑淡然一笑:“这个儿子知道,儿子是故意放她走的。”
太后破费思量:“为何?她若是故意在偷听,必然是受了某人的指使,方才咱们娘俩的话一旦传出去,无论公输拓还是宜妃听了,可都不妙。”
宇文佑一扫刚刚的阴霾,满面得意的笑:“恰恰相反,儿子就是想让宜妃或是公输拓听见,有些话儿子不方便自己说出口,这个宫女帮忙了。”
太后轻轻晃了下头:“哀家老了,心思不够用了,无法理解皇帝的用意。”
宇文佑昂然扬着头,信心满满道:“儿子料定这宫女是给宜妃指使来的,那个公输少夫人狐兰猗不知从哪里听说宜妃落胎是儿子所为,还将此事告诉了宜妃,宜妃大概不十分信,所以让人来偷听,她是觉着咱们娘俩闲话时或许可以透露出来,果然今个她如愿了,但儿子也如愿了,一旦宜妃过来找儿子质问,她,就没有了退路。”
宜妃的退路是什么,或许太后还能知道,但太后不知道宇文佑口中所言宜妃没有退路是什么意思。
第219章 本宫对王爷倾慕许久了
宇文佑放了夏莲,次日却有人发现夏莲死在御花园的太华池中。
死了个宫女不打紧,却也算桩人命案,宇文佑下令测查,可是因为天暖和往御花园中嫔妃多了,查了几天没查出什么结果来,宇文佑与太后彼此心照不宣,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事传到兰猗耳中,她正在偏殿莳弄花草,一把做工精良的花剪咔嚓咔嚓响个不停,秋落旁边帮着拾捡落地的枝叶,打趣她:“二小姐是不是也乐不思蜀呢。”
兰猗晓得这是玩笑话,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却点头:“嗯,白吃白住,给咱家里省了不少米粮菜蔬呢。”
轻微的踏踏之声,是兰宜走了进来,听见她的话,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倨傲的笑来:“既如此,妹妹不如长住下去。”
兰猗停下手中的花剪,回眸道:“行啊,回头再把爹和娘接进宫来,咱们一家子团聚,然后姐姐就成了众矢之的,可着后宫姐姐看哪个嫔妃的家眷长住的,即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亦不敢如此,即便是家世显赫的贞熙皇贵妃亦不敢如此,懿贵妃倒是太后的亲侄女呢,也不敢,更别说蕙妃欣嫔等等。”
可真是一语惊心,兰宜听罢变了脸色,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疏忽了呢,当初要妹妹住进栖兰宫不外乎两个原因,一是知道对妹妹做聆训是九王宇文偲,另外晓得皇上对妹妹暗慕,以为妹妹在此皇上会经常光顾栖兰宫,自己也就可以经常见到皇上,若为此而让人说三道四,可真是得不偿失,当下做了决定,必须让妹妹赶紧离开自己这里。
此念一出,就想回身出去找宇文佑,听外头有个公鸭嗓高喊:“圣驾到!”
兰宜慌忙出来接驾,手提雪色的百褶裙翩翩拜下,宇文佑一垂头,恍惚还是与苏银狐初次相识,伊人一袭白衣,而今眼前人亦是一袭白衣,他心头一热,唤了声:“爱妃!”
对于兰宜,这可是太过久远的称呼了,激动的抬头来看。
美倒是美,但她不是苏银狐,宇文佑心头一冷,也不好再说其他。
一同进了偏殿,兰猗以臣妇之礼拜见,她穿着碧色衣裙,只是所戴的首饰悉数给了狐安做酬劳,以至于头上什么饰物皆无,只一头秀发飞瀑般倾泻而下,俏生生一站,俨然就是六月里盛放的新荷。
宇文佑心头又一酸,想起苏银狐除了喜欢穿白还喜欢著绿,兰宜只是在衣着上接近苏银狐,但兰猗却是在神态上更趋近苏银狐,不同的是苏银狐有点仙气,兰猗除了偶尔的仙气,还有一种匪气,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能够很好的融合,这实属罕见。
宇文佑暗问,若当初兰猗与苏银狐一同出现,自己到底会更倾心于哪一个呢?
他手一伸,想理一理兰猗鬓边垂落的发缕,觉着不妥又缩了回来,忽然发现地上那一摊枝叶,指着问:“宜妃,你也喜欢摆弄花草了?”
高高的花架上是一盆佛桑,此时还没有开花,但那浓绿的叶子和壮硕的枝干显示出花的主人是个不错的匠人。
兰宜察言观色,发现宇文佑面上带着笑意,知道他喜欢,于是道:“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
秋落突地瞪圆了眼珠子。
兰猗忙偷着拽了下她的衣裳。
宇文佑围着佛桑转了转,赞许的嗯了声:“一个女人,若能把心思多放在花草上,总比把心思放在人身上好多。”
他其实是在暗示兰宜不要同其他人争风吃醋,做好一个嫔妃的本分,总会有她的好处。
孰料,兰宜心中有鬼,瞬间联系到宇文偲,脸腾地红了,为了遮掩心绪忙将头低垂,柔声娇嗔:“皇上到底是夸臣妾呢,还是责怪臣妾呢。”
宇文佑眼睛是看向兰猗的,话是说给兰宜的:“朕是夸你呢,看起来你修剪花草的功夫不错,朕听说园子里多这种花草,这回宜妃你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了,明个起你便去园子里修剪花草。”
“皇上!”兰宜一惊,此时方明白宇文佑安了什么心思,夸她是假,惩罚她才是真,可是为何突然惩罚自己?兰宜想了想,一,大概是夏莲的事皇上怀疑到自己了。二,也说不定是宇文偲常来常往,他们之间传出了闲话。
宇文佑看她吃惊状,淡淡一笑:“怎么,朕给了你这么好的机会,宜妃你还不赶紧谢恩。”
兰宜想说这株佛桑是妹妹修剪的与她无关,可是方才已经说是自己修剪的,此时反口,这就是欺君,只好欲哭无泪的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宇文佑轻蔑的一笑,他正是利用了兰宜虚荣逞强的心理。
于是次日兰宜果然就去了御花园修剪花草,她又哪里会呢,不过是抓来几个花匠现学现卖,累得双手磨出许多水泡,到晚上回到栖兰宫,拿馒头吃饭都没力气了,心里狠狠的想,宇文佑,你哪怕对我有一点点的感情,我也不会如此恨你。
酣睡了一晚,次日仍旧要去园子里修剪花草,出门时遇到了来对兰猗做聆训的宇文偲,没来由的,兰宜见了他突然感觉自己满肚子委屈,眼圈一红。
宇文偲奇怪的问:“宜妃这是怎么了?”
兰宜左右看看自己身边除了婵娟和杜鹃没有其他人,便对宇文偲道:“九王请借一步说话。”
宇文偲迟疑着:“娘娘有话可以在这里说。”
兰宜借口道:“本宫有公输少夫人做案的证据,这里说不方便。”
宇文偲怀疑她至少有几分是撒谎,毕竟皇上抓兰猗进来只是走个过场,可这又是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无奈只好点了头。
兰宜在前,宇文偲随后,来到西侧殿兰宜让婵娟和杜鹃在门口候着,她只同宇文偲进了去,反身关上门,想着宇文佑害了自己的孩儿,现在又如此残害自己,她心一横道:“本宫对王爷倾慕许久了。”
宇文偲骇然望着她,随后垂头退后:“娘娘说的话小王权当没听见。”
兰宜欺上。
宇文偲继续后退,最后咚的撞到墙上。
兰宜贴近他,是衣裳擦着衣裳的距离,兰宜娇媚一笑:“王爷若不答应,我现在就喊人,说王爷欺负我。”
第220章 我就还给皇上一个苏银狐!
西侧殿平素闲置着,最近用来审兰猗,宇文偲给兰宜逼得走投无路,左右看并无床铺甚至春凳一类物事,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讷讷道:“就、就在这里么,好像不太合适。”
兰宜怔住,明白他是会错意了,涉及到男女的床笫之事,兰宜也臊得飞起两朵红云,忙将自己抽离,头一扭:“王爷想哪里去了,本宫的意思并非如此,本宫的意思是……”
突然外面传来婵娟的声音:“娘娘,皇上来了!”
婵娟喊的非常压抑,想大声又恐给别人听见,兰宜缩在袖子里的手一抖,挑破的水泡触碰到衣袖,痛的锥心,她匆匆对宇文偲道:“明晚你来栖兰宫,我有话说。”
话音落人就推门而出,已经遥遥看见宇文佑乘坐的辇车上明黄的华盖,兰宜迈步便走。
婵娟看了看宇文佑的方向,好心道:“皇上来了,娘娘不该躲出去。”
兰宜嘲弄的一笑:“你以为皇上会是来看本宫的么。”
婵娟无语。
等兰宜的身影消失无踪,宇文佑的銮驾到了,由着内侍们搀扶着下来,今个身子不舒服,太医们看遍,都没发现他哪里有毛病,逐个给他骂了一通后,忽然想起兰猗懂医术的,也不是有病乱投医,而是觉着太医们终究是忌惮他的威仪,或许自己有了什么重症太医们不敢说,亦或是太医们都是循规蹈矩的看病,不善变通,心眼就不灵活,或许真就看不出自己的病症来,所以来找兰猗。
进了栖兰宫面对跪伏一地的宫女太监视而不见,径直往偏殿来,刚好见到兰猗从里头出来,魏五想喊接驾,宇文佑一摆手示意他退后,上前搀起兰猗。
兰猗躲避不及手给她碰到,忙抽回。
宇文佑颇有些感伤道:“小姨与朕,非得这样如两军对垒么。”
兰猗猛地抬头:“皇上你病了?”
宇文佑带着些惊喜,还以为兰猗没经过望闻问切就已经知道他身子抱恙呢,点头:“朕是病了,所以朕来找小姨给朕瞧病的。”
其实兰猗方才说皇上你病了,是指他胡说八道,是他把自己抓进来的,然后还让自己对他友善,是他首先对自己如同对敌,自己所做的无非都是回报给他了,却听他说病了,兰猗这才仔细看他的脸色青中带灰,更兼眼圈发乌,戏谑道:“皇上你撞鬼了?”
宇文佑不知她是玩笑,信以为真,懒懒的低声一叹:“朕也觉着夜里走路后头有人跟着似的,睡觉也觉着有人在掐朕的脖子,小姨不单单懂医术,还懂术法,那么小姨给朕看看,这鬼是什么来路?”
兰猗最近有点闷,觉着若能戏耍一代君王,这可以成为自己最得意之事,既然他信了,兰猗依葫芦画瓢的学着街上那些招摇赚骗的江湖术士的样子,掐指一算道:“女鬼。”
她是觉着后宫多女人,无论是因为嫔妃间的尔虞我诈而死,还是因为宇文佑的暴虐而死,屈死鬼多是女人。
不料,宇文佑因为太过思念苏银狐,脱口道:“银狐!”
兰猗不知该如何接下话,见他目光呆滞满面怅惘,那是极度伤心的人才有的神色,这一刻兰猗突然有点可怜宇文佑了,他固然可恨,但他至少是个专情的男人。
这一刻兰猗也发现宇文佑果然有病,却是心病,除非苏银狐出现,否则他这病便会恶化下去。
兰猗想到了表哥贺兰令在西凌河码头买的那面镜子,父亲说那该是苏妃娘娘的物事,若苏银狐真的还活着,兰猗不知该不该告诉宇文佑这个情痴,毕竟自己与宇文佑算得上敌对,更何况苏银狐当初不辞而别必然有目的,自己,又有什么权力来破坏苏银狐苦心孤诣设下的局呢。
这样一想,兰猗便缄默不言,由着宇文佑哀伤半晌,最后听他道:“宜妃仿效她,是东施效颦,而小姨你与她可真是像。”
她,便是宇文佑千古绝爱的苏银狐,兰猗忽然想起顾纬天来,当初宇文佑要顾纬天将苏银狐羽化升仙变化成她的事写进史书,不知顾纬天是怎么应对的,但狐兰猗就是狐兰猗,小女孩的倔强和高傲劲上来,兰猗脑袋一扬冷笑:“寒木春华,即便是孪生,谁都是自己。”
宇文佑正神思出位,听了她的话颔首:“不错,她是她你是你,她的美你没有,你的美她也不具备,她美的让朕朝夕相伴,你美的让朕只能望梅止渴,她美的让阖宫女人妒忌,你美的让天下男人苦恨自己不是公输拓,是啊,天下男人苦恨自己不是公输拓……”
梦呓般喃喃半天,蓦然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主题,宇文佑忙话头一转:”这样,你把朕的病治好,朕就放你出去。”
有这等好事,兰猗满心欢喜,但觉着这个筹码太低,掐指算着什么筹码可保自己一世无忧,大眼珠子叽里咕噜一顿乱转,有了:“臣妇根本没有害姐姐,早晚会出去,皇上若想交换,不如就赐臣妇一道免死金牌,臣妇保证能把皇上的病治好。”
免死金牌,便是丹书铁券,这是赐给那些功劳卓著的大臣的,比如三朝元老,比如杀敌卫国,比如救过圣驾,小女子胃口不小,宇文佑哈哈一笑:“你都不知朕得的是什么病,便夸下海口。”
兰猗寸步不让:“臣妇能治好便是。”
宇文佑笑眯眯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即将到手的猎物,没张弓搭箭呢,这猎物自己跑了来,他到时就说没治好呢,横竖病在他身上,于是道:“若朕赐你免死金牌,你却不能治好朕的病呢,也就是说,你不能把那鬼给朕将那鬼驱走呢?”
兰猗咬着嘴唇思忖下道:“我就还给皇上一个苏银狐。”
宇文佑眼睛一亮,太过惊喜,回光返照似的神采奕奕,伸出左手:“君子一言。”
兰猗也伸出左手:“快马一鞭。”
儿时玩的把戏,忘记对面是什么人,手伸出去就没缩回来,宇文佑抓着她的手黯然道:“早知道这样可以握住你的手,朕早就与你打这个赌了,能够如此,朕即便是输了也值了。”
他的力气蛮大,兰猗抽不出手,索性由他握着,暗暗嘀咕,权当是小时候亲近家里的大黄狗了。
第221章 今个我要去给皇上驱鬼
病有千百种,想治好需遵循一条,那就是对症下药。
兰猗给宇文佑把脉,发现他这病虚实兼有,心病连累了身子骨,一日日茶饭不思,而他的心病,兰猗知道是为苏银狐所致。
明知如此,因之前告诉宇文佑说他是撞鬼而得了邪病,所以兰猗决定先给他驱鬼。
听说公输少夫人要在宫里头做法驱鬼了,轰!整个后宫爆炸似的震惊了,兰猗会驱鬼是其中微末之部分,大家怕的是后宫有鬼,于是各人捋着思路,看往日里可曾害过谁,害过人的就胆战心惊,没害过人的也怕那鬼报仇找错了人,是以,后宫人人自危。
这是不正之风气,楚皇后听说后起得在坤寜宫骂了一阵,然后又往寿康宫找太后,这事既然是皇上起的头,她知道找皇上是不顶用的。
到了寿康宫一看,除了心高气傲的贞熙皇贵妃,还有仍旧在园子里修剪花草的兰宜,各嫔妃都在,甚至连才册了常在位分的春盛也在,楚皇后进来时各嫔妃从太后身边散开又按班站立,齐齐给她施礼。
楚皇后淡漠的说了声“都起来吧”,扫了眼春盛,果然是不同做奴婢时了,气度雍容了很多。
太后指着诸位嫔妃对楚皇后道:“听说要驱鬼,瞧瞧个个那脸色倒吓得像鬼,她公输少夫人驱鬼都不怕,你们看热闹的却慌了神,这番丢人可是丢大发了,回头传出去,我天家的颜面何在。”
楚皇后于太后面前站了,回望一眼诸位嫔妃道:“太后休怪,她们毕竟年轻,怕也是正常,只是那个公输少夫人恁般多事,皇上给病缠磨也非一年两年之事,她能治则治,不能治还有那么多太医呢,驱鬼,这不是故意让人恐慌么,臣妾就不信这世上有鬼。”
太后上了年纪,平素又喜欢看些经书,特别是将因果循环几世轮回之类的,所以太后非常笃信鬼怪之说,对楚皇后的话就显得有些不高兴:“你也甭说什么不信有鬼,你宫里头死的那个芳苓,当时你也说是给鬼索了命去,这会子你又说没鬼了,你这不是无法自圆其说么。”
一番话说得楚皇后大囧,后宫中芳字辈的女官都是有资历的,比如芳蔼芳葵芳萍等等,这些个人要么是哪个宫里的掌事,要么是教引姑姑,要么是尚衣局的管事,要么是教坊司的师父,芳苓曾经在太后身边管着寿康宫开销账目的,后来太后觉着坤寜宫没个老成的奴婢,高琼玉当时也还年轻,所以就把芳苓拨给楚皇后了,没想到只半年时间,芳苓无端自缢而亡,楚皇后给出的解释是,芳苓冲撞了鬼魂,给索了命去。
而今天她竟然说不信鬼,太后一顿抢白楚皇后忙解释:“臣妾这样说还不是为了安抚众人的情绪,个个吓破胆,恐宫里要乱套。”
太后嘴角挂着一丝笑,很是耐人寻味,用茶杯盖子闲闲的拂着茶水道:“你主理后宫,哀家不想多管多问,只是公输少夫人要驱鬼,让她驱好了,皇帝若能因此而病愈,她就是首功一件,反之,她就犯了欺君之罪。”
原来如此,姜还是老的辣,楚皇后释然了,也就不再纠缠,同太后和其他嫔妃说些不相干的话聊天。
驱鬼,一般都在晚上,晚上是鬼怪横行之时,所以兰猗也把驱鬼的时辰定在晚上,且是一更过,太早了她说怕那鬼没吃晚饭不会出来溜达。
如何做法,她绞尽脑汁的想着以前在书中看来的桥段,也怕自己画虎不成反类犬,让人笑话,为了逼真,她决定先把自己捯饬得像个术士才行,于是管宇文佑要了宫里的尚衣局的顶级裁缝,一个时辰内为她量身定做赶制出一套道袍来,依稀记得还有桃木剑,还有些符咒,这些个物事难弄,她就省略,但有一事不能省略,那就是疑是苏银狐的那把小镜子,于是她让秋落到太医院找到父亲,说明情况,让狐彦回家取了镜子来带给她。
万事俱备,只欠夜晚来临。
一下午兰猗都在睡觉,奇怪今个宇文偲为何不来给自己做聆训,猜测难道是宇文佑下令免除聆训之麻烦了?还是宇文偲白天忙着宗人府的事顾及不到她?
睡到傍晚,养精蓄锐差不多了,兰猗起来用过晚膳,又奇怪今个姐姐怎么也不找自己呢?
快一更,兰猗准备沐浴更衣。
一更过,兰猗已经穿戴整齐,因为驱鬼的地点在宇文佑的裕泉宫,所以下香案也摆在裕泉宫,宇文佑还体恤地派来一顶轿子接她。
兰猗带着驱鬼助手秋落出了偏殿,刚好就看见宇文偲迎面而来,兰猗遥遥道:“今个不成了,今个我要去给皇上驱鬼,这时辰都到了,王爷无法做聆训了。”
宇文偲不是为她来的,是为了兰宜那个约定,之所以这么晚,因为听说她二更过要驱鬼,所以宇文偲特特现在来,假意是给她做聆训,然后她没工夫,宇文偲也好以此机会去见兰宜,当下故作如梦方醒状:“哦,是小王疏忽了,夫人自去忙,小王等在这里。”
兰猗就说了声“抱歉”告辞而去。
宇文偲站在天井里正不知进退,宜妃不出来叫,他又不好意思进去,所以原地打转。
门吱呀轻启,走出来婵娟,至他面前道:“娘娘有请。”
宇文偲稍作迟疑,最后还是拔腿走进房去。
房中,兰宜正由杜鹃给她往手上涂抹药膏,新泡覆盖了旧泡,钻心的痛,她也恨得直咬牙根,见宇文偲进来了,挥挥手屏退了婵娟和杜鹃并其他宫女,看宇文偲身姿俊逸的往她面前一站,心里便腾腾的燃气野火来,愈烧愈烈,快成燎原之势,她克制着自己,得到这个男人并不难,但想同这个男人一同在这宫里头存活下去,就该动动脑筋,所以凡事不能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她故意轻慢的睇了眼宇文偲,看着面目全非的一双手道:“本宫听说王爷并非先帝所出,可是真?”
这话传得多了,宇文偲已经习以为常,冷笑:“娘娘叫小王来不会是为了问这个罢。”
兰宜猛然回头逼视他:“是,若王爷真不是先帝所出,王爷可就大难临头了。”
第222章 想篡位的不仅公输拓,还有齐王和太后。
灯火忽明忽暗,是兰宜挥扇所致,不止手痛,一个不小心额头给花枝划破,敷了膏药此时火烧火燎的,她寻来一把团扇呼呼扇着,也想以此泻泻身上的燥热。
又用自己那扑朔迷离的身世做文章,宇文偲听得厌了,不屑嗤笑:“娘娘有话直说何必危言耸听。”
见他玩世不恭的神态,兰宜倏然停了手中的扇子,蹙眉:“王爷不信?”
宇文偲无病呻吟的掸了掸袖子,他这个人有洁癖,所以衣服干净得一尘不染,做这样的动作无非是怀着轻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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