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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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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天文下知地理,臣所不及也,臣遂不耻下问,于是认了师父。”
  宇文佑连声说好,“朕就喜欢你这样谦虚好学之人,行了,你继续审案吧,闲话咱们有时间再说。”
  朱渊渔回了位子,想着兰猗方才说他没经过查证就定沈蓬庵有罪,他沉吟下道:“沈大人,适才公输少夫人说你与公输妙嫦已经拜了天地,你也承认了,那么你们并不算私通,可是本官并无听闻你再娶之事,那么本官来问你……”
  “等等!”宇文佑截住了朱渊渔的话,他是听出名堂来了,好像沈蓬庵与妙嫦所谓已经拜了天地,应该是兰猗说的,以他对兰猗的了解,不用问,这案子如何结局都是兰猗在操纵着。
  宇文佑计上心头,对朱渊渔道:“朕也并未听闻沈卿家娶了公输大小姐。”
  朱渊渔想笑又笑不出,嘴角咧咧,总是这般老好人的模样,恭谨道:“皇上有所不知,是公输少夫人说沈大人同公输大小姐已经拜了天地。”
  果然是她,宇文佑看去兰猗:“他们何时成亲的,也不请朕去观礼,好没道理。”
  兰猗既然敢那样说,便是早就筹谋好了,欠身朝宇文佑福了下,身上披着的天青色披风坠在地上,形成一个半圆,像一朵水莲花迎风而开,她一笑莞尔:“皇上博览天下,该听说男女婚姻不单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这样的状况,两情相悦,特殊场合,掬土成堆,插草为香,对天对地对日月星辰,也可以拜天地成姻缘。”
  这分明是私定终身,但经她这么描述,仿佛一切都是天经地义,宇文佑突然就想起苏银狐来,苏银狐不是经过选秀入宫的,上元佳节街头一见,他把佳人带回了宫,当时也曾惹来宫里很多人的非议,于此,宇文佑哦了声:“还有这种事。”
  这是肯定的语气不是疑问的语气。
  兰猗嗯了声:“是啊,是有这样的事。”
  宇文佑凝思片刻,随后招手让朱渊渔至他面前,附耳低语,朱渊渔频频点头。
  稍后,朱渊渔喊来几个站班府吏,让他们分别把沈蓬庵和妙嫦带下去,却是不同的方向,他交代:“为求真实可信,等下你们分别说出何年何月何日何地,掬土成堆,擦草为香,拜的天地,若说的不一致,便是你们私通。”
  好个歹毒的宇文佑!
  兰猗骇然望向公输拓。
  公输拓就朝她安慰的一笑,其实公输拓心里也没底,想着凭天由命罢,若姐姐同沈蓬庵是天作之合,那么他们就会心有灵犀一点通。
  看着兰猗惊慌的神色,宇文佑得意的笑着。
  即便是沈蓬庵和妙嫦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也非常震惊,就在两个人被同时带下去时,妙嫦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眼,却发现沈蓬庵也在回头看她,彼此心意交融,妙嫦悬在嗓子眼的心稳稳的落了下来,她是想,死就死吧,为所爱的人死,死得其所。
  下去后,两个人分别进了顺天府后头两间空置的屋子,带妙嫦的府吏按照朱渊渔吩咐的问妙嫦:“公输大小姐,何年何月何日何地,你与沈大人拜的天地?”
  妙嫦神思飘了出去,那次她去娘娘庙进香,马因为打雷受惊,狂奔后把她甩下车,刚好沈蓬庵路过救了她,两个人往一户废弃的宅子避雨,孤男寡女,之前便已经相识,爱慕早埋藏在心底,水到渠成,那天他们住在了一起,当然,妙嫦对府吏说的是,那天他们拜了天地。
  然后,转到沈蓬庵这边,府吏恭敬的问:“沈大人,您是何时同公输大小姐拜的天地呢?”
  沈蓬庵凝目思量,忽然有点胆怯,生怕自己说错害了妙嫦。


第233章 宝珺是陈毓离同她表哥所生
  人这一辈子,总有那么些经典时刻难以忘记。
  沈蓬庵与妙嫦想到了一起,那次他外出回来,途中巧遇给马甩下车的妙嫦,他救了她,他们同往旁边一户废弃的宅子避雨,那雨可真大,轰隆轰隆的砸着屋顶,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沈蓬庵还是检查了下妙嫦看她有无受伤,幸好妙嫦只是擦破皮的轻伤,于是肌肤相触,也触动情愫,毕竟他们早已相识,彼此中意,在妙嫦渴念的目光中,沈蓬庵拥住了她。
  这一幕毕生难忘,于是,沈蓬庵告诉府吏,那一天他与妙嫦叩谢天地许诺三生简单的拜了堂。
  府吏用笔认真记下,然后把沈蓬庵重新带回大堂,与此同时妙嫦也给带了回来,四目交投,无所畏惧。
  两个府吏分别把记录下的沈蓬庵与妙嫦拜天地的时间呈上给朱渊渔。
  朱渊渔匆匆扫了眼又离座呈给宇文佑。
  兰猗的心悬了起来,盯着宇文佑的脸看,发现宇文佑的脸色渐渐的柔和了,像覆盖了一层暗夜里的灯光,又见他突然站了起来,吩咐魏五:“摆驾回宫。”
  于是,大堂上的人皆伏地跪送。
  皇上走了,朱渊渔继续审案,他明白宇文佑的离开便说明这案子已经不用再审了,于是宣布,沈蓬庵同妙嫦是合法夫妻,当堂释放。
  公输措高喊:“不!”
  朱渊渔走过去皮笑肉不笑的:“看在侯爷的面子上,赶紧回家罢。”
  公输措明白他的意思,若非有这个弟弟在,他会以诬告朝廷命官罪锒铛入狱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蔫了下来,看都不敢看公输拓,贴墙根溜走了。
  朱渊渔一撤,府吏府役也相继离开,大堂上只有兰猗、公输拓、妙嫦和沈蓬庵,兰猗过去挽住妙嫦道:“无事了,我们回家。”
  妙嫦目光幽幽的回望了眼沈蓬庵。
  沈蓬庵伸手挽留:“等等!”
  兰猗回头:“沈大人有事?”
  沈蓬庵拱手道:“下官既然与大小姐拜了天地,岂有再回娘家之理。”
  兰猗听懂他的意思,欣喜道:“沈大人的意思,你想带大姐姐回沈家?”
  沈蓬庵微微垂头:“惭愧,没能给大小姐一个像样的婚礼。”
  妙嫦激动道:“我不在乎。”
  她不在乎,必然有人在乎,兰猗看去堂下,公输家人有的走了有的留下,夹在其中的沈钱氏遥遥望过来,那表情很复杂。
  沈蓬庵顺着兰猗的目光发现端倪,移步径直走向沈钱氏,老夫老妻相对,他郑重施礼:“你我结发,永世不忘,但公输大小姐是我心爱的女人,请夫人成全。”
  沈钱氏用袖子揩了下眼睛,满心的不愿意又能奈何,觑了眼妙嫦,见人家不过是一身缁衣都美的无与伦比,再看看自己,粗手大脚,粗陋不堪,两个人根本不能对比,更何况丈夫已经平安无事,沈钱氏憨憨的对沈蓬庵道:“只求相公以后对我们两个能一碗水端平。”
  这就是她答应了,沈蓬庵起誓发愿:“天地可鉴。”
  男子宠后爱女子重前夫,有多少男人何止三妻四妾,自己这么多年没生出一儿半女丈夫还是以礼相待,沈钱氏收拾下坏情绪,走到妙嫦这里,努力挤出一个不真实的笑:“没事了,走,咱们回家。”
  这,就算认下了妙嫦。
  虽然沈蓬庵说过不以妙嫦为妾侍,是把妙嫦同沈钱氏一样看待的,但妙嫦觉着自己能够嫁给沈蓬庵,心愿已足,遂缓缓的跪了下去,对沈钱氏拜道:“见过夫人。”
  她此举实在出乎沈钱氏意料之外,这是把自己当妾侍看待了,沈钱氏高兴的拉起她:“一家子,何必这么多礼。”
  妙嫦侧头看了看公输拓和兰猗,今个他们赶来不仅仅救了自己,更是救了腹中孩儿与孩儿的爹,她感激不尽,想着自己这条命早晚是还给母亲的,是以她再对沈钱氏道:“一家子也不能没了礼数,并且我这孩子生下来也是要给夫人抚养的。”
  沈钱氏不能生养,盼孩子的心情可想而知,甚至曾想过买一个或是偷一个来,总归忌惮沈蓬庵的刚直没敢那么做,听妙嫦这样说,大喜过望下她变得结结巴巴:“这,这是怎么个话?”
  妙嫦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腹部,不知为何,想着自己的孩儿从此有了沈蓬庵这样才华横溢的爹,有了沈钱氏这样心地善良的娘,她很是安慰,那笑是发自内心的:“我身子骨不好,无力抚养,唯有请夫人代劳,夫人是否愿意?”
  沈钱氏忒过高兴,哈哈笑着,这哪里是天上掉馅饼,这简直是天上掉元宝,她点头如捣蒜,叠声道:“愿意愿意愿意。”
  兰猗同公输拓不了解妙嫦的真实想法,也就为她高兴,觉着妙嫦年轻以后还能生养,把这个孩子许给沈钱氏也没什么不可,总之妙嫦此后有了归宿,还是个相当不错归宿,兰猗拉了拉公输拓:“咱们就别打扰他们一家子了。”
  夫妻两个回了家,雨过天晴,该好好庆祝,公输拓吩咐下去晚上摆酒。
  兰猗正由秋落给她脱外面的大衣裳,听公输拓那里吩咐管家薛庆,待薛庆离开,她道:“侯爷今个可真是精神焕发。”
  公输拓拉着她同往炕上坐了,悠悠的出口气:“我也想要个儿子,你啊,有没有动静?”
  这话太突然,兰猗愣了愣,随即囧的低下头去,声如蚊蝇:“人家不知道呢。”
  公输拓轻轻拍了下她的面颊:“傻姑娘。”
  兰猗揉着自己发烫的脸,咀嚼下公输拓的话,忽然感觉哪里不对,抬头道:“侯爷一直说想有个儿子,宝珺不是么。”
  她之意,宝珺不就是儿子么。
  公输拓却错以为她是在发问,沉默了好久,勉强一笑道:“不该瞒你的,宝珺非是我儿子。”
  兰猗这番震惊比听说妙嫦给顺天府带走还厉害,只傻傻的看着公输拓不知如何开口了。
  公输拓看了看地上,秋落不知何时已经退了下去,房内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他就怅然道:“宝珺是陈毓离同她表哥所生。”
  兰猗算着宝珺和阿妧的年龄,忽而道:“难道阿妧也不是侯爷的女儿?”
  公输拓摇头:“阿妧是我女儿。”
  兰猗有些凌乱,搓了搓脑门等着公输拓讲给她听。


第234章 你若想和离,我同意。
  时光如绸,缓缓的铺开一段满是皱褶的往事。
  公输拓同陈毓离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亲,之后有了女儿阿妧,他们可以算是相敬如宾,彼此客气到让所有人都称赞,只有公输拓心里明白,一年不见面,其实他们彼此都不会思念,他是不喜欢陈毓离那种个性的,经常的闷声不语,虽然也美貌却如同个木头人毫无灵气可言。
  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陈毓离并非对谁都寡言少语,至少她与她表哥就很谈得来,那是一场庙会,公输拓会友之后从附近的酒楼出来,巧的是看到了陈毓离,当时陈毓离站在街边一个小摊子前,手里拿着个廉价的珠花对着自己一边比量一边侧头问身右某个年轻的公子:“表哥,你说好看吗?”
  那一刻公输拓差点误以为自己眼错,他从未见过陈毓离笑的那样娇媚。
  只是陈毓离的表哥面色沉重:“表妹,等我功成名就,我给你买金步摇翡翠珠钗。”
  陈毓离晓得是触痛了表哥的自尊,就把那珠花丢在小摊子上:“我根本不喜欢这些物事,不过是看看,表哥不用给我买。”
  说完,她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塞给她表哥道:“你好好读书,早点功成名就。”
  她表哥接了荷包哽咽难言:“若非表妹你接济,我都活不下去了,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我给表妹买好多好多首饰。”
  陈毓离娇嗔道:“说了不用你买,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她表哥激动的握住了陈毓离的手,陈毓离迟疑下还是抽了出来。
  公输拓都看在眼里,然后掉转马头独自回了家,等陈毓离回来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从那天开始他经常去书房去睡了,借口公务繁忙,其实两个人白天也甚少见面,从一开始的相敬如宾发展到最后形同陌路。
  没多久,陈毓离找到公输拓,告诉公输拓她怀孕了。
  那是个晚上,公输拓正在书房看《六韬》,为了照明他面前的书案上燃着两支蜡烛,烛光下公输拓的表情如常,只淡淡道:“哦。”
  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陈毓离突然哭了:“侯爷该一掌拍死我。”
  公输拓翻了一页,也不抬头:“有了身孕是好事。”
  陈毓离噗通跪在他的面前:“以侯爷的城府,怎会不知这孩子非侯爷的。”
  公输拓又翻了一页,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他可以不喜欢陈毓离,但无法忽略陈毓离是他妻子这一事实,也不会忽视陈毓离面对她表哥笑靥如花的样子,他的大男人自信让那一幕重重的挫败,自己以为相貌堂堂文韬武略,会让女人喜欢男人钦佩,可是陈毓离对他如此的冷漠对表哥如此的热烈,这说明自己其实远不是想的那样好,所以面对陈毓离的红杏出墙他虽然气恼,别无计议,打女人他是不会的,吵闹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告诉陈毓离:“你若想和离,我同意。”
  陈毓离摇头:“我不能和离。”
  不能和离是离开公输拓她便无依无靠,娘家是回不去的,那个表哥根本指望不上,甚至有点后悔与表哥做出了那种苟且之事,她来找公输拓是这样的目的:“请侯爷帮我。”
  公输拓将《六韬》板板整整的放在书案上,伸手虚扶下,示意陈毓离起来,表情仍旧不悲不怒,仿佛这桩事与他无干似的,还和颜悦色的问:“我该怎么帮你?”
  陈毓离垂头看看自己小腹,哽咽道:“这孩子已经两个月了,我想把这孩子生下来,可是谁都知道侯爷最近是睡在书房的,我怕别人怀疑。”
  你怕,你还敢做。
  公输拓哼的一声,分明是笑,那笑冷的能听见北风呼啸能看见大雪纷飞,口气却是依旧的淡然:“你让我给别人抚养孩子,你不觉这太欺负人了么,还有,你已经不再是你,我亦不会再是我,我们可以不和离,毕竟我也不想让母亲为此事上火,但你我从此不再是夫妻,当然,你可以住在侯府。”
  陈毓离哭得泣不成声:“我表哥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他怎么能养活得了我和这个孩子,请侯爷容我暂时住下,等我表哥取得功名有了能力,我自然会带着这个孩子离去。”
  说着,复跪下咚咚的磕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输拓叹口气。
  陈毓离留了下来,直至宝珺出生,她表哥时来运转果真取得了功名,未出两年还做了县令,陈毓离满心欢喜的找到他,想告诉他自己已经给他生了个儿子,可是,就见表哥挽着一个更年轻的女子从县衙大门走了出来,见了她,表哥非常惊愕,几句话把妻子哄走,才过来推搡着把她带到一个僻静处。
  陈毓离脸色苍白的问那女子:“她是谁?”
  表哥有些尴尬:“我夫人。”
  陈毓离身子一晃:“你说过取得功名就与我白头偕老的。”
  表哥一脸的无奈:“我那老泰山是知府,没有他帮忙我怎么能当上县令呢。”
  忽而又气鼓鼓的:“谁让当初你爹不肯帮我。”
  陈毓离的父亲之所以不肯帮他,是料定他非良善之辈,倒非常欣赏公输拓的为人,才不顾公输拓臭名昭著而把大女儿嫁了过去。
  两个人狠狠的吵了一番,表哥非但不认旧账,还笑话陈毓离身为人妇不守妇道。
  陈毓离气得浑身发抖,也就没有告诉表哥关于宝珺的事,回了侯府就傻傻的坐着不吃不喝不说话,公输拓不承认她是妻子,表哥又忘恩负义,她想不开,四更天,吞金而亡。
  于是,不明真相的陈家便认定是公输拓害死了女儿,谁让公输拓名声这么臭呢,从此陈家与公输家不相往来了。
  没了陈毓离,公输拓又听说陈毓离的表哥为人不好,就留下宝珺做了自己的儿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这一场过往是他的心结,若非遇到至爱的兰猗,他一辈子都不想提及,而今能够大大方方的讲出来,他便是对兰猗敞开了心扉。
  为此,兰猗很感动,偎在他怀里道:“我给侯爷生儿子,生十个。”
  公输拓搂紧了她,垂头吻着她的秀发,柔声道:“一个就好,生太多你会辛苦,我舍不得。”


第235章 本宫与大驸马三更半夜不睡,你们猜作何呢?
  进了四月天,冱寒的北国也暖和起来,夹衣换单衣,繁复的色彩衬着红色的宫墙金色的琉璃瓦,宫里头的女人们真真比御花园的花还好看。
  这一天九王宇文偲从上书房出来,无心看给他请安问候的姹紫嫣红的宫女,只低头闷闷不乐的走着,方才给宇文佑训斥了一顿,原来高崇并非岳山王当年走失的儿子,只不过某些地方相像罢了,这也不打紧,关键是岳山王为此喜欢上了高崇,正儿八经的摆了席面认高崇做了儿子,于是,宇文佑即使想杀高崇鉴于岳山王在,那也是投鼠忌器,是以他责怪这事宇文偲这事办的不地道。
  给皇上训斥这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是皇上,又是兄长,宇文偲郁闷的是公输拓答应让母妃孟太妃风风光光的回宫的,而今一点动静都没有,想自己在宫里除了那个宜妃娘娘,也没什么可亲近的人,若是母妃回宫就大不一样了,所以宇文偲当即决定,要找公输拓问个究竟。
  行至神武门时,碰巧公输拓进宫来了,同来的还有兰猗。
  三人照面,宇文偲先对兰猗招呼了,随后才看公输拓。
  公输拓不高兴了,板着脸指着九王道:“不是王爷你也重色轻友,我专门为你的事来的,你却对我视而不见。”
  私下里时,公输拓已经慢慢的恢复正常,一旦到了外面,他又是这种放浪不羁的无赖相,兰猗习以为常了,宇文偲了解公输拓,更是见怪不怪,听说他是为自己的事来了,当下心内欢喜,自己的事当然是母妃回宫的事,是以揽过公输拓道:“今晚去我府里,我藏了几坛高粱酒,入口保证辣得你喉咙冒火,知道你喜欢烈性的,所以给你留着呢。”
  公输拓就哈哈一顿狂笑:“为了这几坛子酒,我原谅王爷了。”
  于是就此作别,公输拓去了寿康宫,宇文偲回家等候好消息。
  兰猗今个来是宇文佑宣她来的,所为何事还不清楚,她先同公输拓给太后请安,到寿康宫时,刚好高阳长公主同顾纬天也在,这样的场合见面,顾纬天没有再习惯的称呼兰猗为二小姐,而是规规矩矩的唤她公输少夫人。
  兰猗给太后问了安才对顾纬天道:“大驸马气色不错,一看就知道同长公主夫妻恩爱,人啊,日子一顺心身体就好。”
  顾纬天也知道她是客套话,就一笑置之。
  高阳长公主却非常得意:“那是自然,本宫常常与大驸马三更半夜不睡,你们猜作何呢?”
  好吧,都是已婚人士,都想到那件事上了。
  兰猗脸一红,太后尽量保持仪态,顾纬天给什么呛到似的突然咳嗽起来。
  还是公输拓圆滑,哈哈一笑:“我猜长公主同大驸马喝酒猜拳呢。”
  本是替她解围,高阳长公主腆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道:“不对,你再猜。”
  公输拓挠了挠脑门:“下棋?”
  高阳长公主摇头:“本宫不会下棋。”
  公输拓搓着手:“看书?”
  高阳长公主很是不屑:“看那劳什子作何。”
  最后公输拓猜到绣花、抚琴、唱曲、遛狗、逗鸟、散步、发呆、挠脚后跟,都不对,他心里暗道,蠢货,我帮不了你了。
  高阳长公主见他实在猜不到,连声说他笨,然后像是抖露出惊天秘密似的高喊:“我与大驸马看星星呢。”
  公输拓小声嘟囔一句“吃饱撑的”,一回头,忽然发现兰猗无比艳羡的神情。
  兰猗感叹这个活宝公主不知是先天蠢笨,还是后天优渥的生活养成了她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总之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敢说敢做。
  太后如释重负,看女儿笑得恣肆,倒是这个大驸马,不苟言笑非常稳重,更是言语得体,不愧是状元郎出身,只是他有个做过太监的老爹,这就不怎么光彩,所以太后一直想着该怎样让顾纬天光彩起来。
  人多,高阳长公主像个喜欢人前疯的小孩子,叽里呱啦的说个不停,兰猗静静听着,顾纬天静静听着,太后也静静听着,公输拓偶尔插一句,闹了一阵子,兰猗方想告辞去见宇文佑,却见湘妃竹的软帘打起,走进来了宇文佑。
  太后漫不经心的一句:“皇帝来了。”
  最近宇文佑但凡来她的寿康宫都是这样悄无声息的,不免让她多想。
  依礼,兰猗、公输拓、顾纬天都慌忙站起施礼,高阳长公主嘻嘻哈哈的跑上前,口称皇帝哥哥,无比亲昵。
  兰猗再次朝宇文佑福了下:“臣妇正想去见皇上呢,皇上这就来了。”
  宇文佑嗯了声,往太后身旁坐下,指着兰猗道:“朕来给太后问安,等下你陪朕往园子里走走,朕可是听说你非常喜欢花草,而今那些花都开了。”
  兰猗推辞:“侯府的花也开了。”
  宇文佑斜睇了眼公输拓,话里有话的笑道:“朕的御花园难不成比不了侯府的花园?”
  兰猗一怔,忙解释:“普天之下,哪里能比得上皇宫呢,臣妇的意思,看花不一定非得去御花园,臣妇不是宫里头的人,不该去御花园赏花,怕给人说三道四牵累到姐姐。”
  宇文佑手一摆:“你是小姨,去姐夫家的花园谁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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