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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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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可能,那就是夏知问向宇文佑索要个王爵,宇文佑迟迟不答应,他这是登门讨个说法了。
公输拓叹口气:“这么沉不住气,难成大事。”
忽然耳中有脚步声,他朝门口努努嘴,金鹰会意,蹑手蹑脚走到门口,猛地推开门,把外头的翠喜吓了一跳。
上房的丫头,身份比公输家的妾侍还尊贵,金鹰微微一笑:“原来是翠喜姐姐,有事?”
翠喜道:“老夫人让侯爷过去一趟。”
里面的公输拓听见了,喊过来:“告诉母亲,我这就过去。”
翠喜走了,金鹰反身回了书房,公输拓也从书案后站了起来,吩咐金鹰:“你去备马,等下我们出去。”
金鹰领命而去,公输拓就急匆匆来到上房,先给母亲请安,又问:“娘找我何事?”
老夫人正由梳头丫头巧喜梳头呢,花白的头发绾了两个硕大的圆髻,因是居家,头上没太多首饰,只用几个金镶玉的簪子固住发髻,身上是缃黄色褙子,呼应额头松花色的抹额,手腕上更戴着秋香色的玉镯。
打扮整齐,巧喜拿着手镜在她后头晃了晃。
老夫人颔首,表示很满意,然后淡淡道:“都出去罢。”
梳头的巧喜,伺候茶水的燕喜,还有负责传话的翠喜等等丫头悉数退下,唯余修箬一人,在老夫人身侧的炕沿上坐着,手中逢着一件衣裳,看颜色看料子都知道她是给公输拓做的,天逐渐热了起来,侯爷的衣裳她每每都是亲力亲为,丫头们都出去了,她就过去给公输拓斟了杯茶。
老夫人手一伸,公输拓会意,把手递给母亲,老夫人拉着他来到自己身边坐了,蔼然道:“哪有什么打紧的事,不过是昨日在太后那里听媳妇她说了这么一嘴,她说你成日的浑吃浑喝浑闹一气,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不是兰猗的原话,这只是老夫人自己的理解,但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公输拓脸色突变,只是他收敛的过于迅速,老夫人没有留意,他习惯性的哈哈一笑:“当时太后也在?”
老夫人点头:“在呢。”
公输拓的笑就有些牵强:“太后没说什么罢?”
老夫人摇头:“倒是没说什么,女人替自己的男人辩驳,太后能说什么呢。”
公输拓微微松口气,随即拿起修箬放在身边小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老夫人连说慢点慢点,公输拓就朗声大笑:“我哪有什么苦衷,十五岁学艺归来,您和父亲对我百般宠爱,我有挥霍不完的金山银山,我不出去吃吃喝喝顽闹,岂不是浪费。”
老夫人用手中的帕子打了他一下:“放屁,吃吃喝喝才是浪费。”
帕子打在公输拓身上连个感觉都没有,他推说自己还有要紧事,没等母亲继续追问下去,他就逃之夭夭了,出了上房即刻来到自己房里,进了门面对丫头们的请安问候视而不见,大步流星直接奔向正与秋落打点礼物准备回娘家的兰猗,冷脸对秋落道:“你出去,都出去。”
秋落看他神色不对,也不敢多言,躬身退出,房里只剩下他与兰猗两个,他劈头盖脸呵责道:“谁让你在太后面前多言多语,我说了,你只管做好你的一品夫人,不要管我的事。”
兰猗怔住,努力回想,就想起了自己在太后面前只说过关于他的一句话,也无非是为了他好,见他如此态度,兰猗反唇相讥:“那样的一句话,也是我这一品夫人的责任之内。”
公输拓突然拔高了声调:“你的一品夫人是做给外人看的,你没必要当真,更不愿乱管我的事!”
他的气焰要把兰猗烧毁似的,兰猗本能的后退一步,输人不输阵,回敬他道:“有本事你休了我。”
她叫板,公输拓怒不可遏:“你当本候不敢么。”
转头哂笑道:“我明白了,你故意激怒我,然后想让我休了你,你就可以同你的那个什么西席先生继续私奔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的话像刀子,还是钝刀,来来去去不停的割着兰猗的心,痛得兰猗身子佝偻,撑着不哭,还冷笑:“是,我就是这么想的,麻烦你休了我,可是你不敢,奈何我们这桩婚事是皇上赐予的,所以……你不敢。”
说到最后,兰猗咯咯笑出声,满满都是嘲讽。
公输拓像头被激怒的野兽,咆哮道:“本候就试试!”
随后喊人:“笔墨伺候!”
兰猗比他的声音还高:“我来!”
刚好方才同秋落打点给父母的礼物时记账呢,所以拿过旁边的砚台和笔,高举着递给公输拓。
一瞬间公输拓想起了原配陈毓离的朴实温顺宽厚,愈发把兰猗的个性反衬得清晰,他阅人无数,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何况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他凝视着兰猗,兰猗也在怒视他,彼此对峙,各有所想,实在需要一个人来打破这僵局。
于是,修箬适时的出现了,她是过来嘱咐兰猗归宁的一些事宜的,比如不能在娘家留夜,突然见两个人剑拔弩张,问都不问是什么原因,一把夺下兰猗手中的笔和砚台,又使劲推了下公输拓:“你那个小子金鹰在外头急的团团转,不知为了什么。”
公输拓长长的出口气,一甩袖子走了。
第022章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在宫里出事了!
三日归宁,自古至今之习俗,女儿出嫁,父母思念,三日还家,告慰父母。
兰猗同公输拓这桩婚事虽是男不愿女不甘,俗世之礼还是不能少的,只是公输拓一怒而去,兰猗枯等半天不见他回,就有些坐卧不安了。
秋落溜了眼铜漏,眼看到午时,提醒兰猗:“二小姐,这天可是不早了,没有后晌探家的。”
归宁需要新婚夫妻两个,公输拓不去,她该怎么向父母解释?兰猗双手绞在一处,内心焦急,也还是镇定道:“再等等,另外,使个丫头去看看,侯爷到底在忙什么。”
秋落猜测公输拓十有八九是不会随她回娘家了,喊过春喜去找公输拓,不多时春喜回,禀报给秋落:“侯爷不在府里。”
兰猗那厢业已听见,问都不用问,那瘟神一定又去花天酒地了,心里这样想的,嘴上还是道:“再等等罢,也许一会子就回来了。”
心里满满的失望,却还是寄希望于万分之一,且打定主意,他若肯好好的同自己回家圆满了这场归宁,此后忍了他的无礼又何妨,于是又等了会子,眼瞅着午时到,再不动身,纵然梧桐大街距离槐花里不甚远,那也是赶不上在头晌回家了,想着此时父母必定是翘首期盼,兰猗眼睛瞄去门的方向,等着那山一般让人压抑的身影突然出现。
等不得了,秋落问:“二小姐,怎么办?”
兰猗站起,咬着牙吐出一个字:“走。”
衣裳早已穿好,礼物早已抬上车,她只带着秋落和春喜两个丫头,出了后宅上了马车,出西侧门回了槐花里的娘家。
今日她回家狐彦和贺兰氏是晓得的,派了两个老嬷嬷和几个婆子等在府门口,见她回,老嬷嬷和婆子迎了上来,屈膝见礼,兰猗的车和装载礼品的车从西侧门进了,到了仪门处下来,兰猗去见父母,礼品由狐家的小子们抬着送去前面的厅堂。
狐彦今个特别告了假,盛装等着新姑爷的到来,临了却发现只有女儿一个,他伸长了脖子往后面看,兰猗心中的悲愤强压着,不得不替公输拓解释:“侯爷给皇上召进宫了,想是大事。”
狐彦半信半疑,更有些失落,却还是笑意融融道:“大事要紧,我们翁婿改天再聚不迟。”
贺兰氏把兰猗上下打量一番,短短几天,略有消瘦,她是过来人,是以知道新过门的媳妇在婆家吃不好睡不安稳,消瘦在所难免,于是挽着女儿的手进了花厅,没等嘘寒问暖呢,却见管家狐禄急匆匆走了进来,劈头就是一句:“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在宫里出事了!”
贺兰氏差点吓掉手中的茶杯,忙放在高几上,问去:“兰宜怎么了?病了?”
狐禄唉声一叹:“若是病了也不打紧,是犯了事,给皇后娘娘责罚跪了个通宵,天一亮就昏倒了……”
没说完整呢,兰猗、狐彦、贺兰氏三人异口同声:“啊!”
狐禄忙道:“太医去看过,醒过来了。”
兰猗、狐彦、贺兰氏又是同时松口气:“唉!”
狐禄却道:“可是皇后娘娘见大小姐醒了,又让她去跪了。”
贺兰氏没了耐性,骂着狐禄:“蠢材,你当这是写文章呢,起伏跌宕,你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
狐禄给她骂的哭笑不得,心说我嘴巴也没停,是你们老抢话,事情紧急,没工夫计较别个,道:“宫里的狐公公托人捎话来,让老爷赶紧想法子,迟了怕大小姐真出事。”
狐彦已经站起,及切切问:“可知道兰宜犯了什么事?”
狐禄摇头:“捎话的人没说,只让老爷赶紧救人。”
贺兰氏那里哭了起来:“这才几天,都说宫门一入再无天日,现下可不是怎么。”转头看兰猗道:“这都怪你,若你不出那么档子事,进宫的可就是你,你姐姐怎么能出事。”
狐彦怫然不悦:“难不成兰猗不是你的女儿。”
贺兰氏知道失言,忙又对兰猗道:“娘是觉着你聪明伶俐主意多,你姐姐弱不禁风的,遇事除了哭就是哭。”
这样的时候兰猗无意责怪母亲偏心,道:“女儿知道娘的用意,现在说这些没用,还是让人赶紧备轿,让爹进宫去看看。”
狐彦十万火急的走了,贺兰氏在家里急得团团转,兰猗尽可能的宽慰母亲,只等天快黑,狐彦才从宫里回府,兰猗同贺兰氏迎上,赶着问:“怎么样?”
其实看狐彦的脸色已经知道八九,果然他道:“不成啊,我去求太后了,可太后却说兰宜本就位分低她不方便出面,更何况是皇后主理六宫,她过问,皇后一定觉着她倚老卖老,僭越本分。”
贺兰氏突然就怒了:“宫里出了多少事太后都管得,偏偏我的女儿管不得,是何道理。”
狐彦斥责她道:“你方才这番话若是传到宫里,你我,或许整个狐氏一族都得人头落地,竟敢妄议太后。”
贺兰氏气得一扭头,除了抹泪便是抹泪。
兰猗站在贺兰氏身边,一壁轻轻拍着母亲的肩头作为安慰,一壁问父亲:“姐姐到底犯了什么错?”
狐彦似乎拿捏不准:“听说,是打碎了一个花瓶。”
如此么?兰猗瞪大了眼睛:“只是一个花瓶,就让人跪了通宵,而且还没完没了。”
狐彦垂头叹气:“宫里的家什都是记档的,哪怕是皇上赏赐的那也得记档,不能坏损。”
贺兰氏怒道:“赔钱便是。”
狐彦苦笑:“后宫,不需赔钱。”
兰猗明白了,后宫的女人需要的是规矩,苛刻的规矩,如今父亲都没了办法,她自言自语似的:“该怎么办呢?”
狐彦三缄其口,可到了这个份上,话不说不行,他含着愧意对兰猗道:“回来一路我已经想好,你那婆婆,公输老夫人是太后的表妹,或许你回去求求你婆婆,能管用。”
想着老夫人那张缀满横肉的脸,兰猗实在不愿意。
贺兰氏哭着抓住她的手:“赶紧救救你姐姐,否则她的命不保,你姐姐没了,娘也活不成了。”
看母亲捶胸顿足痛不欲生,看父亲束手无策徒然哀叹,兰猗唯有道:“好,我回去试试。”
第023章 小生徐宝璋见过表嫂
至夜,梧桐大街总是比周围更容易亮起来,周围大多是平头百姓,纵使?1??商小贩人家,温饱是靠节俭得来的,晚一个时辰掌灯,就省很多灯油,而最近蜡烛价格上涨,平头百姓已经买不起了。
兰猗的马车缓缓从侯府的侧门进入,她正心事重重,随在外头的秋落问:“去上房么?”
兰猗考量这个时候老夫人还没用完晚饭,遂道:“先回房吧,换身衣裳。”
车夫跟着听了明白,继续催马往二门处去,突然,有节奏的马蹄哒哒声变成疾风暴雨般的狂乱,车里闷头想事情的兰猗一惊,掀开车帘去看,一匹马擦着她这辆车疾驰过去,马上之人黑衫加身,看后脑勺都知道是公输拓那浑人。
兰猗迅速放下车帘,图个眼不见为净。
乱糟糟的马蹄声渐行渐远,秋落灵机一动问:“二小姐,或许大小姐的事找侯爷帮忙更合适。”
这个兰猗焉能不懂,若两个人是正常夫妻,娘家的事丈夫岂有袖手旁观之理,更何况公输拓与皇上关系是君似友,关键两个人非正常夫妻,自己是看都不想看到那个瘟神的,也就对秋落的话不置可否。
二门外下了车,拾阶而上,天色已晚,素日里这个时候二门都已经落锁了,她今个归宁,老夫人猜度她大概不会太快回府,便让她房里的周嬷嬷带人等在二门处,见她回,周嬷嬷迎上,屈膝福了福,又说夫人辛苦,使两个丫头过来搀扶兰猗。
进了二门上了游廊往垂花门而去,突然发现公输拓带着麒麟从游廊另一端走来,两个人相对而行,彼此看见,兰猗一百个心思想踅回去,怎奈这是回房的必经之路,她唯有硬着头皮走去,双双到了垂花门处,兰猗身边的嬷嬷丫头给公输拓施礼,麒麟也说了句“见过夫人”,然后,兰猗与公输拓同时抬脚迈步,同时过了垂花门,却换了不同的方向走,她回卧房,他去书房。
嬷嬷和丫头们虽然谁都不会出口问,但都看出侯爷同夫人不睦。
兰猗回房换了身轻便的居家服色,又吃了杯茶定定心神,思忖该如何对老夫人开口。
秋落一旁道:“奴婢不明白了,大小姐那样的心机,怎么还落入别人圈套?”
兰猗侧头看她:“你怎知姐姐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秋落成竹在胸的样子:“明摆着,大小姐虽然位分低,也还不是一般的宫女,打打扫扫的事她断不会做,怎么能打碎花瓶呢,可不是有人故意害她。”
其实兰猗已经这样想了,此时秋落说了,她更加笃定姐姐是给人陷害,也难怪,那么多女人共同拥有一个男人,必然会争风吃醋,彼此倾轧在所难免,问题是姐姐还没有给皇上召幸,谁会这么急着害她?
咽下最后一口茶,她起身道:“走罢,迟了老夫人该就寝了。”
秋落随着她往外走,提醒道:“若老夫人说了什么刺耳的话,二小姐可别使性子,眼下咱们可是有求于人。”
出了门,望着庭院里的花草树木,还有那一排排灯火,侯府繁盛,非娘家可比,兰猗却轻笑:“此身似客,怎敢喧宾夺主。”
言语里都是凄苦和无奈,或许是新过门,或许是同公输拓的不睦,总之她感觉这里于她比客栈都不如,客栈好歹掌柜的和伙计对你都毕恭毕敬,而这里,零星那么几个婆子丫头对她还算客气,公输拓不提,老夫人不提,听闻公输拓还有个寡居在家的姐姐和刁钻任性的妹妹,而那一对小儿女她也至今没见到,再想想公输拓那些六个叔伯和叔伯兄弟并叔伯兄弟的妻子儿女,兰猗不觉抚了抚额角,此后该怎么过活?
一路神思恍惚的到了上房,看窗户上人影憧憧,确定没有安歇,而廊上值夜的两个婆子正就着上头微弱的灯光做着针线,见兰猗到,忙起身施礼。
“婆婆她没睡呢?”
“摸骨牌呢,老太太今个满堂红,连着赢,高兴着呢,奴才这就进去告诉老夫人说少夫人来了。”
骤然,一声刺耳的笑,兰猗的心咯噔一下,没料到公输拓也在,折身想离开,可是那婆子腿脚恁般利落,已经跑进房禀报去了,无奈,兰猗只好拔腿而入,近门处侍立的翠喜转身对老夫人道:“少夫人来了。”
修箬陪在老夫人身边帮着出谋划策,两个人一把牌,赢了个盆满钵满,听说兰猗来了,忙迎上,她是不笑不说话的一个人,眼角堆满了皱纹,也还是难以掩盖她年轻时的清丽,身份特殊,更兼都是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是以平素无论是谁,她很少施礼,此时暖暖一笑对兰猗道:“方才老太太还念叨少夫人呢,这不就来了,快快,表少爷一直嚷嚷着要走,三缺一,刚好少夫人填补上。”
兰猗这才发现侧里坐着个十八九岁的公子,白白净净的,而他也正回头看兰猗,听修箬的话已经知道兰猗的身份,满脸艳羡的对独自歪在罗汉床上喝茶的公输拓道:“表台好福气,娶了这么个天仙似的人儿。”
公输拓眼皮轻挑,淡淡扫了眼兰猗,继续喝茶。
老夫人脸一沉,训斥道:“成日的油嘴滑舌,这是你表嫂,还不过去拜见。”
那公子就嘻嘻笑着过来兰猗面前,深鞠躬道:“小生徐宝璋见过表嫂。”
修箬从旁道:“这是徐姨妈家的璋少爷。”
徐姨妈,公输拓的姨母,老夫人的妹妹,丈夫是礼部侍郎,七个女儿一个儿子,这位璋少爷就给宠溺的不成样子,他眼睛在兰猗身上溜来溜去,嬉皮笑脸道:“表台大婚之日,我正在江南游历,错过了实在可惜,改天送份大礼给表嫂,略表歉意。”
兰猗适当的一笑:“不必了。”
惜言如金,随后就撇下徐宝璋往老夫人那里而去。
修箬推着还在盯着兰猗的徐宝璋往公输拓身边去坐了,徐宝璋打趣公输拓道:“表台得了这么个佳人,是不是也像唐明皇一样,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将公输拓比作唐明皇,老夫人脸色突变,一百年前,公输家就因功高盖主而让宇文家左右猜忌,徐宝璋口无遮拦,这话若是传到宫里,可是害惨了公输拓。
第024章 皇上怎会管这档子事?
徐宝璋习惯了胡言乱语,老夫人咚的将手里的骨牌一丢,沉下脸道:“?1??是你娘老子给你惯坏了,正儿八经的书没读几本,市井无赖的话就会一笸箩。”
徐宝璋虽然骄纵,也还是忌惮这个姨母的,讷讷一笑,不敢再开口,屋子里阒然无声,气氛就变得尴尬。
仍旧是修箬,她执了徐宝璋的茶杯过来给他,笑道:“我们侯爷可比不得璋少爷,璋少爷娶了几房姨太太,竟能和睦相处,可见璋少爷的嘴巴多么会哄人,我们侯爷成日的陪着皇上,莫说是少夫人,老夫人他都顾及不得呢。”
公输拓体会母亲的心思,也理会修箬的用意,站起拉着惹是生非的徐宝璋往别处去了。
他离开,兰猗顿觉轻松,仿佛压在心口的一座山给移走了,姐姐的事还没开口求,倒先担心起自己同公输拓争吵的事来,当时修箬在,她知道就等于老夫人知道,想着老夫人必然会过问。
孰料,老夫人非但没有问及,还招手道:“来,来我身边坐。”
语气虽不是很亲热,甚至带着家主的派头,看上去也还是肯接她这个媳妇的样子。
兰猗惶惑的过去坐了,等了半晌老夫人只是问起她归宁的事来,其他一概不提,就连今日公输拓没有同她回娘家也不提,兰猗一瞬间明白,定是修箬把这两件事都给瞒住了,遂感激的去看修箬。
“你娘好罢,改日请她过府一叙。”老夫人礼节性的问道。
时机来了,兰猗摇摇头:“我娘很是不好。”
老夫人眉头一蹙:“这是怎么个话?”
兰猗眼圈泛红,声音也哽咽了:“姐姐在宫里犯了事,给皇后娘娘责罚跪了一夜,现下还跪着呢,我娘急坏了,哭得昏天黑地。”
兰宜,老夫人亦是知道的,忙问:“你那姐姐听说封了才人,大好的前途,怎么就犯事了?”
兰猗接过秋落递来的帕子擦了擦眼睛:“家父往宫里打听了下,说是打碎了个花瓶,皇后罚她长跪一夜,舐犊情深,不得已家父去求太后,可是太后说姐姐位分低她不方便出面,更因为皇后娘娘主理六宫,若她老人家出面干预,恐落个越俎代庖的口实,所以……”
她起身,走到老夫人正面,屈膝拜了下去:“请婆婆帮忙救救姐姐,姐姐她生来娇弱,不堪重罚,再跪下去会出人命的。”
事情紧急,所以她一股脑的说了这么多。
老夫人掂量下,稍后为难道:“既然亲家公去求过太后,若是能管,太后不会吝惜慈恩,想必是真不该管,我去求未必就能说动。”
兰猗想说好歹你们是中表之亲,可是话到嘴边又恐不妥,六神无主时,鬼使神差的看去修箬,眼底透着殷切的期待。
修箬叹口气,宫里头的事她是真心不想掺和的,曾经沧海,何必触景生情,然而老夫人出言拒绝,自己再不帮,少夫人一家可是走投无路了,她低头思忖下道:“老太太是不方便出面,经常往宫里跑,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定会说咱们居心叵测,也说不定落个外戚干政的话柄,这样罢,我在宫里做过,虽然离开这么多年,也还有些老熟人,看能不能好用。”
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只要能救姐姐,兰猗都想尊她一句活菩萨,朝修箬郑重拜下,修箬忙托住她:“少夫人可别折煞老奴,既然是人命关天,我现在就走。”
真是个爽快人,回了自己房里简单换了装束,然后又去后面要了马车,急三火四的往外赶,不料出大门时遇到了公输拓,她施礼,公输拓问:“这个时辰了,姑姑还要出去?”
修箬其实很不想说出兰宜的事,太了解公输拓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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