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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妻-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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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宋是倚兰苑的粗使婆子,做得一手好酱菜,公输拓喜欢吃,听说兰猗没胃口,这才想起老宋的酱菜的,果然兰猗也开了胃口,所以当即决定调老宋到厨房做事。
这一顿兰猗吃得过饱,不敢立马就睡,怕积食,眼下这时节不冷不热,她也不想辜负好时光,就喊了秋落去院子里溜达,刚好公输拓回书房处理一些事情。
玉兔东升,满庭清辉,兰猗同秋落一行走着一行聊着,一丝风不起,唯有幽香来,实在是舒服。
行至葡萄藤下,兰猗忽然想起上次冬喜从此处哭着跑过的事,问秋落:“最近冬喜古古怪怪的,你可知怎么了?”
秋落摇头:“这事我可不知道,虽然奴婢跟着二小姐过来侯府这么久了,但那些丫头婆子仍旧把我当外人防备,冬喜纵使有事也不会告诉我,不如问问春喜。”
换成兰猗摇头:“你这种神通广大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春喜那个性更不会知道。”
给她一番赞美,秋落有点飘飘然了,大包大揽道:“行,这事就交给奴婢罢。”
不料,说曹操曹操就到,秋落的话音刚落,就见冬喜从二门处走了进来,见了兰猗和秋落,她愣了愣,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她又在哭,兰猗决定叫她过来问个究竟,便喊道:“冬喜!”
冬喜明知躲不开,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朝兰猗屈膝一福:“少夫人。”
兰猗歪着脑袋看她:“为何哭?”
冬喜忙不迭的狡辩:“奴婢没有哭啊。”
兰猗眼睛一瞪脸色一沉。
冬喜只好低头道:“奴婢是哭了。”
秋落过来推了她一下:“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说,少夫人不管,我也的替你出气。”
冬喜不自然的一笑:“没有,没谁欺负我,我其实,其实是想我娘了。”
秋落信以为真,双手一摊看向兰猗:“她想她娘了。”
兰猗仍旧绷着脸,根本不信冬喜的话,一个人想娘也好想任何人,或是闷头独坐哭泣,或是夜不能寐哭泣,就是不会急匆匆的跑着哭泣,回想之前冬喜哭着从葡萄架下跑过的场景,分明是给谁气的,而今晚她是从外头回来哭呢,想娘,不会没个时间地点,毕竟她只是个婢女。
所以兰猗坚信自己的判断,她不单单是给谁欺负,且欺负她的那个,差不多是男人,因为可着侯府,都知道冬喜是倚兰苑的,是掌家夫人的近身婢女,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侯府的丫头婆子一般不会欺负她,为何说欺负她的是个男人,兰猗看冬喜的神情,怎么都像是情伤。
姑娘大了,这种事是难免的,侯爷丫头小子年纪相当的很多,私下里相好也正常。
可是想问,又恐冬喜不肯直言,兰猗就挥挥手让冬喜回房去歇着,今晚不是她的值。
冬喜一走,兰猗问秋落:“你说方才冬喜是去哪里了?”
秋落撇撇嘴:“二小姐今晚成了主考官了,一再的考奴婢,冬喜是从外头回来的,奴婢不知她去了哪里。”
话虽这样说,突然掉头道:“不过,可以打听下。”
说完让兰猗稍等,她就要走。
兰猗拦住她:“我同你一道。”
两个人离开倚兰苑,虽是晚上,天气好,不上值的丫头婆子小厮们多在外头顽,见了兰猗纷纷问好,秋落发现客院伺候茶水的双喜在呢,这姑娘心眼实诚,秋落就拉过她小声问:“我家冬喜刚刚去哪里了?”
双喜手中拿着个布沙包,正同姊妹们顽的起劲,随手一指道:“我忙着顽,没注意,冬喜好像是从园子那个方向过来的。”
秋落回头看看兰猗。
兰猗微微点下头。
秋落就松开双喜让她继续去顽,然后挽着兰猗往后花园而去。
月华如水,不用提灯笼,道路都清晰可见,两个人不多时来到后花园,秋落方想问兰猗来这里查个什么呢,突然听见里头隐隐传来浪声浪语,分明是一对男女在调情。
第267章 管家已经娶妻生子,你跟他能有什么结果呢。
春夜幽静,那对男女的交谈隐隐入耳,其中一个正是管家薛庆,另外一个,兰猗却没有听出,毕竟府里的丫鬟媳妇子八房合在一处少说也有几百,她认识的有限。
捅了下秋落,朝声音来源处努努嘴。
秋落明白兰猗是想知道两个人是谁,咬着兰猗耳朵道:“管家和来喜。”
来喜!
一只野鸡扑棱棱从草丛中掠过,惊了兰猗和秋落,也惊了私会的一对男女,那女子一声娇呼,应该是扑到薛庆怀里了,薛庆就一边哄着她一边骂那野鸡:“畜生,搅了大爷的好事,明天就杀了你吃肉。”
然后,两个人钻入附近的灌木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宽衣解带,非礼勿听,兰猗拉着秋落赶紧离开。
出了园子秋落回头望望,问:“二小姐不准备捉奸?”
兰猗脚下不停道:“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在一起,捉奸也保不住来喜的清白。”
秋落很是好奇:“二小姐怎么知道他们不是第一次在一起?”
这事有点玄妙,兰猗只能这样说:“听来喜说话的语气,完全没有那啥那啥的害羞。”
秋落愈发起了兴致,追着问:“那啥那啥,是那啥意思?”
兰猗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得以终止了她的问题。
回到倚兰苑,兰猗就坐在炕上愣神,她万万没有想到同薛庆幽会的是来喜,那丫头看上去伶俐可人,却做出这等事来,因为薛庆是有家室的人,娶妻姓张,夫妻均是侯府的家生子,理当凑成一对,所以当初老夫人为他们指婚,两个人都非常满意,婚后生有三个儿女,大的都比兰猗高呢。
“这薛庆,我刚来时就见他不是个善茬,一双桃花眼总往我身上看。”秋落给兰猗打了洗脚水来,光可鉴人的铜盆放在炕沿下,她一边给兰猗脱鞋子一边骂着薛庆。
对于薛庆,兰猗也没什么好感,说到底是老夫人安排他做了管家,兰猗刚刚掌家不好立马拿下。
“这事二小姐得管,否则侯府定会给他们弄个乌烟瘴气。”秋落把兰猗的双脚轻轻放到水里,见她没说烫,就撩水洗了起来。
兰猗默不作声,这事管是一定要管,但得有个法子,薛庆是侯府堂堂的管家,他想纳妾,也在情理之中,假如来喜心甘情愿给他做小,也没什么不可,关键这里面涉及到冬喜,问都不用问,冬喜的哭必然与薛庆有着直接关系。
洗了脚,公输拓业已从书房回来,时辰不早该就寝,兰猗就叮嘱秋落先别声张,然后把事情讲给公输拓听,问他的意见。
夫妻两个面对面隔着炕几坐着,公输拓略微思忖下,道:“你得先问问冬喜,这其中都发生了什么。”
兰猗恍然大悟的,冬喜哭的那么伤心,大概不单单是失恋这么简单,差不多就是薛庆始乱终弃了,若是那样,冬喜将来的归宿就堪忧。
突然,由来喜兰猗忽然想到了卫沉鱼,挑起眼皮看了看公输拓,装着随意的问道:“那天卫姨娘要我帮她置办个席面,说是还没有正式拜见侯爷,可是侯爷有事没能前去,卫姨娘好像不开心。”
公输拓已经掀开被子钻进被窝,然后伸长手臂,这是邀兰猗入怀的动作,另外一只手拇指和中指弹了下,烛火噗的灭了,月光肆无忌惮的闯了进来,屋子里朦朦胧胧,这是兰猗最喜欢的情境。
提及卫沉鱼,公输拓淡淡道:“当初是为了救她,希望她不要当真才好。”
兰猗仍旧坐着,无限忧郁道:“我也是这样开解她的,可是毕竟人家是不屑于死罪的,是咱们执意用了这么个法子救了人家,更何况以前侯爷同她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可着京城知道我狐兰猗的人少之又少,不知道她卫沉鱼的也是少之又少,人家进了公输家的门,束之高阁算怎么回事,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她还年轻。”
公输拓右手握成拳头轻轻敲着额头,似乎在想什么,半晌方道:“以你之见呢?”
兰猗苦笑:“我没什么意见,全凭侯爷做主。”
公输拓闭上眼睛似睡非睡:“容我仔细想想。”
这事还真急不得,毕竟卫沉鱼对他是有恩的,虽然当初秀儿对他也有恩,但秀儿闹得太凶才会被赶走的,人家卫沉鱼可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
一夜无话,次日,兰猗决定先处理下冬喜的事,让人把她叫来,房里也只留下秋落一个婢女,兰猗也不绕弯子,直接问她:“是不是管家欺负你了?”
冬喜目光中满是怔忪,须臾低下头怯怯道:“管家怎么会欺负奴婢呢,管家没有欺负奴婢。”
兰猗正吃茶呢,见她刻意隐瞒,带着三分气,咚的将茶杯放到炕几上:“你不肯说,莫怪本夫人不帮你,等日后麻烦大了,没人替你收场。”
冬喜不知是给那咚的一声吓的,还是给她的这番话吓的,噗通就跪了下去,也不说话,只是哭。
一旁绣花的秋落朝她啐了口:“小蹄子,少夫人是有心袒护你,偏你这个死脑筋不领情,若你不是咱们倚兰苑的,少夫人才懒得管你死活呢,你不说咱们也知道,昨晚我和少夫人已经将管家和来喜在后花园捉住了。”
冬喜突然哭出声来。
秋落丢下手里的花绷子,气道:“你一味的哭有什么用呢。”
冬喜就努力止住哭,断断续续道:“奴婢,奴婢不知道该怎么说,管家他,他不让说。”
秋落哼了声:“你听管家的还是听少夫人的?你若听管家的,以后就别哭哭唧唧。”
冬喜抬头看了看兰猗:“奴婢听少夫人的。”
秋落还想呵责她,兰猗一摆手,然后叹口气:“你这丫头,看你很机灵的,没想到这么没心机,管家已经娶妻生子,你跟他能有什么结果呢。”
冬喜忍不住又哭:“奴婢没想跟他,还不是那次家里来了客人,少夫人说要往库房拿那套白瓷茶具来,我就去了,刚好管家在替管库房的刘顺家的看门,我说少夫人要拿那套白瓷茶具,管家就带着我进到里面,里面很暗,我不小心碰到了一个胆瓶,那胆瓶掉在地上碎了,当时我狠害怕,怕给老夫人责罚,所以哭了,管家就安慰我说那事由他来解决,我非常感激,管家就突然抱住了奴婢……奴婢,奴婢……”
嚎啕大哭覆盖了一切。
第268章 冬喜和来喜都是黄花闺女,你让她们以后如何嫁人。
同在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在所难免,但这薛庆所做的一切似乎与情无关,他图的只是一时痛快,根本没想对同他相好的女人负责,冬喜是,来喜亦是。
冬喜和来喜还是有所区别,冬喜是迫不得已委身薛庆的,来喜却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原因是来喜在侯府没什么根基,她家穷,由个在侯府做粗使的亲戚带到侯府做了婢女,她深感自卑,所以处处逢迎,从一个刷痰桶的丫头爬到一等婢女,这其中多亏了薛庆帮衬,所以她投桃报李也好,想继续往上爬也罢,觉着很有必要回报薛庆,于是两下一拍即合,薛庆喜欢来喜嘴巴甜,登时对冬喜冷落起来。
冬喜或者没喜欢过薛庆,但一个女人,一旦把身子给了哪个男人,心里不自觉的就把他当真了亲近的人,冬喜面对薛庆的薄情,除了哭别无计议。
听冬喜叙述了过程,兰猗想,这个薛庆绝对不会仅仅是染指冬喜和来喜两个婢女,比如以前管库房的刘顺家的,按照冬喜的讲述,她去拿茶具时,薛庆是帮刘顺家的在看门,当值之时,刘顺家的为何擅离职守?薛庆为何肯替她看门?
审薛庆,兰猗想要公输拓在场,毕竟薛庆是个男人,可是让秋落去找,秋落找了半天回来说:“侯爷一个人出去了。”
一个人?
兰猗凝眉想了想,吩咐秋落:“你先把麒麟给我叫来。”
秋落行事雷厉风行,迅速去迅速回,麒麟就跟在她身后,进了房先给兰猗请安:“少夫人叫小的来有事?”
兰猗点了下头:“我想知道侯爷去哪里了?”
麒麟摇头:“这个小的不知,侯爷只吩咐咱们几个小的谁都不许跟着。”
兰猗忽然想起那晚在后花园花匠住的房前看见的那一幕,那一晚公输拓同个陌生人交谈,她还怀疑公输拓外面养了外室,最可疑的便是卫沉鱼,而今卫沉鱼人在侯府呢,公输拓这是去做什么呢?
另有其他女人?这个兰猗自己就否决了自己,天下女子,能比卫沉鱼美的太少,卫沉鱼仅在他睡榻之侧他都不要,也绝不会有其他女人。
可是,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自己呢?兰猗想,公输家的秘密他都不瞒着,还有什么呢?
绞尽脑汁也想不通,索性不想,挥手让麒麟去了,现在管库房的是巧喜,刘顺家的已经拨到磨坊,兰猗喊秋落:“走,去磨坊看看。”
磨坊离倚兰苑可不近,秋落便叫了顶小轿子,使两个小子抬着兰猗,出倚兰苑又出了二房的宅子,一路往北,在与三老爷家相隔的之间有一排房屋,这里便是磨坊,平素也不怎么用,吃的米粮都是从米铺买来现成的,磨坊偶尔磨些豆子米粉等物,所以也算是个美差,当初把巧喜拨到库房做管事,怎样安排刘顺家的,还是薛庆给兰猗的建议,要她把刘顺家的安排在磨坊,说刘顺家的粗手大脚适合做这些粗活。
马上到磨坊了,兰猗哼哼一声冷笑,总算明白了薛庆的用意,他分明是在偏袒刘顺家的。
到了磨坊门口,兰猗下了轿子,让轿夫在门口候着,她只同秋落两个走了进去。
里面静悄悄的,因为没有活计,磨坊里的伙计都派到别处干活了,外头闲置的碾子上,两个麻雀落在上面呆呆的立着,见来了人,扑棱棱飞走。
兰猗举目看了看,一溜三间房都是放置碾子的,东北角有个单独的小屋,看样子应该是管事平素理账目小憩的地儿,兰猗指指那里,秋落便挽着她走了过去。
只是没等到门口呢,却见薛庆衣衫不整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见了她薛庆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故意高声道:“少夫人怎么来了?这地儿不干净。”
兰猗心道,这地儿是不干净,嘴上说:“管家你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薛庆贼眉鼠眼的回头看,尴尬的笑笑:“我是听说磨坊十日九闲置,所以过来看看,我觉着咱们以后应该把磨坊利用起来,外头买为开皮的稻谷麦子就可以,回来自己磨,省很多钱。”
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兰猗感觉这个薛庆的头脑倒是蛮灵活,可惜心术不正,眼睛瞧着那房门口,料定一会刘顺家的便会收拾好自己出来。
果然,不多时刘顺家的出来了,虽然方才在屋里一顿忙活,也还是没有完全收拾利索,头发没有梳理整齐,鬓边掉落一缕,裙子也没有系好,裙角一边长一边短,见了兰猗忙道了个万福:“少夫人怎么来了?快屋里坐吧。”
兰猗才懒得看他们的犯罪现场,便道:“行了就这里站一会子吧,这里轩敞。”
刘顺家的极其恭谨道:“那我给少夫人沏茶去。”
兰猗有事问薛庆,虽然她在库房时曾擅离职守,这种事也算司空见惯,谁还没有个着急为难的事呢,所以兰猗虽然不会喝那茶,也懒得拦着她,只对着薛庆道:“冬喜是怎么回事?来喜又是怎么回事?”
薛庆眉头突突的跳,就知道兰猗来者不善,但也没想过她会问这个,心里骂自己笨,冬喜是兰猗房里的丫头,早不该得罪冬喜的,舔了下嘴唇咽了口唾沫道:“冬喜怎么了?来喜又怎么了?小人,不明白。”
兰猗乜斜他:“你是揣着明白说糊涂,怎么,还要我亲自给你讲述一番吗?”
薛庆的脑门渗出细密的汗珠,不停的咽唾沫,脖子上的血管鼓起老高,知道蒙混不过去,只好道:“都怪小人意志薄弱,没守得住那两个丫头的诱惑,请少夫人责罚。”
倒打一耙,果然狡猾,毕竟男女之间的事有太多说不清楚的,且冬喜悄无声息的把事压了这么久,所以薛庆想反咬冬喜勾引他,也不是不能成功,兰猗也没有怒,只淡淡道:“无论谁对谁错,你总是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你又娶妻生子,为人夫为人父,你该考虑一下,冬喜和来喜都是黄花闺女,你让她们以后如何嫁人。”
这时刘顺家的端了个茶盘回来了,听兰猗说薛庆同冬喜和来喜有勾搭,她突然变了脸色,把茶举给兰猗道:“少夫人,管家和冬喜的事我知道。”
闻听此言,薛庆脸腾的煞白了。
第269章 薛庆玷污冬喜是真,其次中饱私囊。
薛庆自诩聪明过人,现在发现自己是聪明过了头。
比如,早该安抚好冬喜,不至于到现在四面楚歌,刘顺家的可是他的老相好,打翻醋坛子要抖出他的底儿,他气急败坏道:“你与我的事不如一并对少夫人说说。”
刘顺家的不甘示弱:“说就说,当初是你见我孤儿寡母太可怜,把我安排到库房做了管事,我也没亏待你,你明里暗里拿走的物事还少吗。”
女人的嫉妒心可怕到如此程度,不惜鱼死网破,薛庆拿走那些物事变卖中饱私囊,她也落个同谋的罪名。
从乱搞到偷盗,问题更加严重,薛庆气得一巴掌扇过来,打的刘顺家的转了个圈然后跌倒在地,接着是嚎啕大哭:“你个没良心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我那死鬼男人经常在梦里骂我不守妇道,我还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去沾花惹草,你当我不知吗,你甚至对卫姨娘都心怀歹意,你不怕侯爷知道阉了你。”
薛庆气疯的感觉,事情又从偷盗上升到惦记女主子,过来揪住刘顺家的衣裳左右开弓继续扇她的耳光。
兰猗静静看着,像看一场闹剧,之所以没喝止薛庆,是觉着刘顺家的也该得到应有的教训,首先她男人只是因为误伤了人给抓到大牢并没有死,她背着丈夫与薛庆这种男人搞到一处,另外,她监守自盗为虎作伥,有了她这个方便薛庆才能行事,这个女人有点傻,兰猗想让她清醒些。
最后,秋落怒了,指着薛庆道:“够了,少夫人在呢,容不得你乱施淫威!”
薛庆也发现自己失态,忙向兰猗赔笑:“少夫人息怒,这女人就是条疯狗,乱咬一气,她男人在大牢不知死活,她带着孩子快过不下去了,我好心帮她,她忘恩负义也罢,却这样说我。”
兰猗瞧了眼双颊红肿的刘顺家的,由着她嚎哭,踱过去倚着碾子歇歇,淡漠一笑:“薛庆,你的好心有点泛滥,合着侯府的女人都可怜,你倒成了救苦救难的。”
薛庆知道自己这次遇到坎了,也知道这位少夫人的厉害,恐怕难以逃过这一劫,却十分不舍侯府管家这个位子,极力辩解:“少夫人容禀,小人是帮过冬喜来喜她们几个丫头,小人是想,我不要她们的钱财,要她们的身子算做回报,也没什么大不了,横竖这事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没强迫她们。”
这种话他都能说出口,兰猗笑出声来,斜睇薛庆道:“这么说你是个大好人了,可是你忘了,这是安远候府,姓公输不姓薛,你无论帮冬喜还是帮来喜,只不过是你作为管家分内的事,你却把这作为筹码,玷污了一个又一个丫头,你倒还振振有词,冬喜和来喜将来到了一定年龄是要配个小子嫁人的,你告诉我,她们现在怎么嫁人?”
薛庆理屈词穷,垂头憋了半晌,最后道:“那些小子都是穷鬼,有人给他们已经是福星高照,谁还管那些丫头是不是黄花闺女。”
兰猗觉着这种人自己跟他讲理是在浪费时间,看了看秋落道:“咱们回去,等侯爷回来再做料理。”
公输拓料理此事,还不得打断他的腿,薛庆晓得这其中的厉害,忙拦住兰猗,噗通跪了下去:“小人知道错了,请少夫人责罚,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侯爷吃过我娘的奶水,您饶恕小人这一回,小人保证不会再犯。”
兰猗还真不知道有这么段故事,更是从来没看见过薛老太太,但晓得薛庆是不会撒谎的,也明白他为何在侯府兴风作浪,原来是有老娘撑腰。
兰猗轻蔑的嗤笑:“那你告诉我,冬喜和来喜,还有刘顺家的,该怎么办?”
薛庆一愣,随后道:“大不了我破费些银子。”
兰猗真懒得跟他说话了,一行走一行道:“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等着侯爷找你吧。”
说完再不听薛庆的哀求,回到倚兰苑,左右等不回公输拓,却等来了薛庆的老娘。
今个可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薛老太太进了房先规规矩矩的给兰猗问了安,然后不请自坐在兰猗斜对面的鼓凳上,身上是姜黄色的底子绣着大幅花卉图案的长褙子,这料子兰猗认得是江南织造局年前特贡的,太后慈恩赏了老夫人几匹,不曾想穿着这料子的不是老夫人而是薛老太太,可见薛庆将侯府的物事不知鼓捣多少出去了。
薛老太太头上更是珠翠乱颤,哪里是一个仆妇的样子,分明是一个主子的派头。
兰猗也不开口说话,只一口一口的抿着茶。
薛老太太见兰猗一副爱答不理的架势,只好自己道:“自打少夫人过门,老妇因病一直没来拜见,少夫人可别生老妇的气。”
她的话很是客气,态度就是一种凌驾于兰猗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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