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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未展眉-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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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已经煎好需要放凉一点才好入口,何时了见他眉目如画的睡颜不愿惊醒他,便缓缓推着轮椅往屋子里去,无声缓慢地阖上了门扉。
承平八年三月二十九,山庄公子陆知恩病逝于大巴山。皇帝还是将他的国公封号还给了他,重新修葺了他夫妻二人的合葬坟茔供后人凭吊。京城国公府依旧书声琅琅,接纳四方贫苦孩子前来读书识字。陆知恩和阿蛮夫妻,终于长眠在巴山之上。
后一月余,钟灵突发急病于梦中过世,走时神情很是安详。蒙古王庭以公主礼遇,为其举办隆重的葬礼。刘坪自当年送俞婉入土为安之后,又亲手送走了自己少年时的一生挚爱之人,从此看遍山河,四海为家。
从那以后,巴山医馆众人无人不曾见到,有那么一个腰间挂着苗家银环的少女,每年三月末都会来此祭奠故人。旁边那个高大的男孩子,总会搂住她瘦瘦小小的身体轻言安慰,仿佛对待至亲之人。听说他们后来有二子一女,其中的两个男孩子,一个姓甄,一个姓陆。
七年之后,皇帝刘焕驾崩,太子刘培在宇文一门功臣良将的辅佐之下,顺利继位。而他的姐姐如缨早就回到草原之上,在佛前诚心祈祷了多年,世人皆不知,她已经在七年前的仲春三月末,一夜白头。
南方海疆正是伏季休渔结束,海上百舸争流,众渔家祭祀过妈祖海神以后,皆争先恐后出海撒下渔网,等待新一季的第一波收获。渔季收获颇丰,岸上酒家中便是有更多新鲜酒菜上桌,含岳楼作为当地招牌,自是热情欢迎四方宾客,然而酒楼每日限量供应的酒酿鲜蟹,每日午后却依旧是千金难求。
刘琢春晖被新君派往南疆海边驻守已有半年时光,为了品尝这难得的美味,特赶早过来这边。店家老板早就知晓二人身份,忙殷勤地引上二楼雅座,另吩咐小二为贵客斟上茶水。生意人最是会说话,只听那人开口说话,谈笑之间都是眉飞色舞:
“今日早间喜鹊登门,小可便知有贵客莅临。二位将军可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日金陵琴师将在我含岳楼以琴会友,这仅有的唯一一场,可是难得一见的盛景了。”
听到金陵琴师几个字,春晖大喜过望,一时激动得快要从座位上跳起来,却被刘琢一个眼神示意他莫要失态。刘琢只浅浅啄了一口茶水,面上神色波澜不惊:“店家所说,可是金陵琴师秦碧云?”
“不错不错,那碧云琴师已经隐退近二十年不曾露面。将军如此年轻却见多识广,我等可是佩服之至。”
“店家这样说话实在不敢当,我和兄长今日过来,可是有耳福了。”
“目测不多大会子,碧云琴师便会过来,如此二位先饮着这粗鄙茶水,好酒好菜很快便会上来,烦请稍等片刻。”
酒酿鲜蟹被呈上来时鲜味十足,飘散一室清香,令其他食客也不由得用力嗅着滋味,一脸陶醉。春晖仔细拨开蟹壳,肉质蟹黄皆是上乘,肥美多汁入口即化,令人回味无穷。之前只是品尝过湖蟹,原来海蟹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含岳楼的宾客越来越多,众人争相目睹金陵琴师秦碧云当年如何便能低眉信手倾倒世间万物。两位年轻将军已经近乎酒足饭饱,于是也凑到舞台前方的人群后面去寻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却听得两声竹板噼啪,众人领会欢呼雀跃不断,那年过半百的金陵琴师怀抱琵琶款款而来,她的发间已经白了大半,却依然不减当年华彩。
萧锦权当年解散山庄之后,几十名徒弟皆对天起誓一生远离政治与世无争,姜氏夫妇亦是如此,一家人隐居金陵城郊不问世事。陆知恩身后,碧云有段时间情绪不佳,唯有多年琵琶能安慰她的悲伤,琴艺也日渐精进起来。儿子一直留在国公府读书,姜羽不愿总将妻子拴在身边,便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
碧云眼眸含情有如当年五音坊中情状,她微笑着向台下宾客弓身一福,秀美细长的睫毛投在面上,风姿绰约。琴师微笑着低下头去,纤手拂过琴弦,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几曲终了,满堂喝彩,秦碧云演奏行云流水一如当年,然而无论弹奏抑或吟唱,皆是旧曲也不足为奇。座中便有人高声言语:“碧云琴师多年隐退江湖,琴艺依然高超令我等由衷惊叹。然今日我等带着诚意前来此处只为一听,琴师也该演奏新曲供大家欣赏,在座诸位,可说是也不是?”
秦碧云一向随机应变,在坐皆是知音也并不觉得那人说话有什么难为。年轻时的一幕幕如同潮水涌上来,仍记得那年知恩刚刚过世不久去蒙古探望如缨时,那个女孩子,用和他一模一样的字迹,反复誊抄着一首诗,字字打在心间椎心泣血。虽然歌词沉重,碧云还是收起泪水带着笑容,拨动琴弦即兴而歌:
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
邓攸无子寻知命,潘岳悼亡犹费词。
同穴窅冥何所望,他生缘会更难期。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醉花阴【HE结局】
或许是自幼而孤的孩子安全感不足,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钟灵便养成了早起的习惯,后来入宫后更是如此,久而久之,习惯既然已经养成,便很难改变。双目失明以后,王庭上下待她如同半个主子一样精心伺候着,用的汤药都是不能再好的,却依然不能挽回她已经失去光芒的的眼睛。两个孩子视她如母,来这边帐子里的时候也很频繁,弄得钟灵十二万分的不好意思。
钟灵这日黎明即起,同平时并无不同。她自己帐子内的所有陈设都摆在她熟悉的位置,连梳子都是伸手可得的。眼睛已然失去光明,耳力同之前相比便是放大了许多,因此根据来人的脚步声,钟灵便很快判断得出来者何人。
“吉达如今什么时辰了?可用过饭了?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我听说有时都来不及饮食,可是瘦了许多呢。”
为了让她摸到自己,吉达故意靠她近一些。钟灵细细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从额头到下巴,帅气逼人的五官轮廓都很仔细地爱抚着。这个在爱与被爱中牵绊了几十年的女子从小看着他兄妹长大,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他和吉雅的第二个母亲。吉达对后面跟进来的中年男子比划一个嘘声的姿势,随即狡黠地笑起来。
“傻孩子笑什么呢?跟姨母说说。”
“姨母不妨猜猜,我今日可是带谁来看你了?”
“谁啊这样神秘,姨母可是猜不到了。”
吉达笑而不语,只用眼神向那边的中年人示意,虽然蒙古汗王身份尊贵,但因那人乃是长辈,吉达对来人的礼数依旧得体。另一边的中年人因一直在外游历,脸庞瘦削了许多,皮肤是黝黑的麦色,身形却是越发结实,并不像这个年纪的人。草原上的春天比中原晚上许多,此刻正是春寒料峭,那人解开披风搭在一侧,掀开棉袍一角无声地在她身边落座,吉达顺势牵住姨母的手放在他面上,随即识相地离开了帐子。
“吉达小孩子气了,还要在我这里腻着么?一会儿吉雅便过来陪我说话了,你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别在这里耗着了。”
话音刚落,钟灵突觉手下那人的轮廓同那个孩子截然不同。吉达正是十几岁长身体的时候,面上遍布颗粒状的痘痕,而来人已经有很深的皱纹,他的面部虽然依旧皮肤紧实却明显地苍老。钟灵抚过他唇角那颗似有若无的黑痣一瞬间了然于胸,不知不觉早已经泪如泉涌。多少次午夜梦回时,总会被远方那人的笑颜惊醒,心里几次三番呼唤着她的心上人,从未想过这千里之遥,还有机会久别重逢。
“王爷。。。”
“灵儿我来了。。。我已经弃了王爵,你唤我名字就好,像缨儿她们一样,唤我名字。”
钟灵内心感怀,许久未见的女儿娇羞铺满了面目,低声道:“坪哥哥。。。”
“好听,灵儿再叫一声,大声一点。”
“坪哥哥。。。”
刘坪听到此处放声大笑起来,想当初毓阳宫中初相识便认定彼此,奈何碍于门第家世等等一切外物而不能长相厮守,只好十几年苦等悬心牵念。红颜薄命,婉儿命苦早早离开了这人世,她永远那般善良而坚强,这一生都在无私地冀望着自己和钟灵的团聚时刻。他已经辜负了这样蕙质兰心的女儿家,因此能够把握在手中的情意万万不可再放开,无论咫尺天涯。
“春晖本来想同我一起过来的,谁知最近有了清兮的消息,他与清兮兄妹情深一直在打听情况,便沉不住气去寻了。灵儿这么瘦弱,一定要好好吃饭攒足体力,我才能带你去见他啊。”
刚才吉达出去时,早就吩咐下钟灵的早餐要准备双份,年轻侍女鱼贯而入,将案子上的两份吃食各自摆在二人面前。刘坪心思一转,故意地跟她凑得更加紧密一些,怕她眼睛看不见碰伤了自己,便一勺一勺地将冒着热气的奶汤递到她嘴边去,有如对待几岁的孩童一般细心。
“你这样做什么?快些拿开,也不怕别人看笑话。”钟灵虽然嘴上嗔怪着那人,幸福甜蜜却早已经溢满了心扉。
“我的灵儿,谁敢笑话,”刘坪不只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反而更加变本加厉起来,“等过段时日,灵儿便随我游山玩水好不好?你眼睛看不见我便一辈子牵着你,我们要去很多很多地方,等到哪天累了不想再走,就寻一处僻静地方住下来,再也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不管坪哥哥怎样说,钟灵这辈子哪也不去,就赖上你了。”
女儿家将头靠在他宽厚肩膀上,闻着他身上雄性气息无比安心。你半生戎马倥偬,而我多年思念成灾。我们彼此之间,再苦再难的日子都过来了,所以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即使赴汤蹈火,皆是心甘情愿。
海底月是天边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精致小巧的马车顶着华贵车盖缓缓行进在山间小路上,看那车子样式便知里面坐的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小女孩掀开窗帘望着外面的崇山峻岭心胸也开阔,却不小心同车外马上的少年郎四目相对。女孩并不害羞,一时开心得咯咯笑起来,银铃一般的笑声如同涓涓细流,直直流进马上少年的心坎里去,倒是让他羞红了脸颊,若不是在行进途中,这满面的羞赧可要暴露无遗。
车子一早便开始往这边行进,此刻正是人困马乏。男孩子四处寻觅终于找到一块适合休息的空地,于是牵着女孩儿素手款款走下车子来。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腰间悬着自小便跟在身边从未离开过的银环,看上去并不像中原人家的物品。
女孩儿头上盘着好看的垂挂髻,发髻中间仅点缀着零星一两朵应季鲜花作为装饰,她皮肤白皙柔软,一身水绿色的衣裙鞋子,夏秋之交的凉风拂过,裙摆飞扬,环佩叮当,更衬得那女孩恍若出尘的天女。都道女孩子家家双足是不应随意露出来的,于是她下意识地往裙底收了一下绣鞋。然而那女孩流落在外多年,却明显不太习惯这样的穿着打扮,她看向少年的眼神水汪汪近乎于哀求,却始终不能得到他一丝应允。
“清兮累了吧,我们略歇一歇再赶路,天黑之前想必一定能见到父亲的。”
近乡情怯,清兮一听哥哥这样说竟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当年走失之前还不太记事,却依然记得爹爹身体一直不太好,如今时隔多年也不知道他该如何了。
“怎么?清兮不是一直想爹爹的吗?这会子快要见到却紧张起来了呢?”春晖见到妹妹羞羞答答的小女儿情态,只是微笑着将他小手握在手心中爱抚,也是给她力量。
“爹爹他,身体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吧,一到季节变化便会感染些风寒,但倒是比头几年好上许多。”
毕竟仍然是骨肉血亲,清兮小姑娘收敛起方才的骄纵,心里一时担心得揪起来。爹爹当年对自己笑得宠溺的模样浮现上来,让她有些怔忡。二人坐在山间大石上,春晖捕捉到她眼底泪光中盈满的不安,遂靠上肩膀去让她倚着,女孩儿这个年龄正在长个子,但是比起自己仍然娇小得多,他下意识伸出手去轻轻拍打着她如同照顾摇篮里的妹妹,似乎用十二万分的柔情去疼惜她仍觉不够。
“没事的没事的,爹爹那样想清兮,见到你就什么都好了不是?”
年少的女孩子听此破涕为笑,更是捶打着他发泄怨气。春晖身手好本是能躲开却故意让她捶打,满眼皆是宠爱。
“哥哥你真是的,让我担心得不行。”
“好了好了,清兮莫闹,我们还要赶路呢,”男孩子温柔地抚摸着她额前刘海道,“这时节外面有些凉,快些回车上去,穿这么少可要着凉了哦。”
“不要,清兮才不要回去,”女孩并不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顺势搂住他的腰间,一旁车夫见这二人亲密也便扭过头去装作未看见,女孩见状说话语气更加类似娇嗔,“清兮从未骑过马,哥哥带我骑马可好?”
“那你稍等我一下,我去车上拿你的衣裳,骑马会冷的。”
少年细心地将她粉蓝色的披风披在肩上,女孩擎着他手臂轻巧地跨上马背去,视野瞬间开阔许多,原来马背上是这样自由的一片天地。她就这样被她的哥哥揽在怀中,感受着他因为紧张而有些急促的心跳,在毒门的那些日子里,毒门溃散后流落街头的无数年月里,小小的清兮举目无亲,那个男孩抱着自己不肯撒手的画面,却总是魂牵梦萦。因此在雉水街头相遇的那一刻,我穿着青布的衫子几乎认不出,而你只是隔岸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便足够让彼此心照不宣。你对我每分每秒的情意,我都知道啊。
哥哥,请等我长大。
“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今天的日课就到这里吧,这一段,明日我抽查背诵,好好温习。”
几个孩子一番摇头晃脑之后,当天的日课就算结束。中年人神色倦怠不堪,见几个孩子拱手一礼远远离开视线,便阖上书本闭了会子眼睛,坐直的身体也顺势靠在轮椅后背上。自他来后,大巴山上也开办了学堂,山上的冬季虽然比长安温暖湿润很多,他这样病弱的身子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于是平日里学堂里一些个年纪小的孩子,便来他家中读书,让这些孩子来回折腾,陆知恩心里总归过意不去。
小孩子贪玩嘴馋,见师母远远迎过来便知道又有美味糕饼供他们享用了,忙凑到她面前去。如缨摸摸几个孩子的小脑袋,招呼清兮将他们带到厨房去,便引着大夫往这边走。巴山医馆从不缺名医,隔三差五便有人过来看诊问脉,陆知恩身体抱恙的这几日,便是来得更加殷勤。
他的膝盖一到冬季就疼得难能行走,腿上便是搭着好几层毯子厚厚包裹起来,整个人穿得极是暖和。如缨恭敬地递上茶水去,老人家便开始了例行的诊脉,看他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已知个中原委。
“缨儿,帮我送送大夫。”
虽然有些忧心忡忡,小妇人还是引着那老者出门去,老人家见她不安,忙出言安慰:“夫人不必忧心,公子身子不比常人恢复得快,只不过时气旧疾罢了。他一直在恢复中,便已经是极好。”
“如此,还是要感谢大夫才是。”
如缨恭敬地一福道谢,老人家知她身份慌忙相扶直言不敢。望见那边老人远远离开,她不好意思地揉揉自己羞红的半边脸颊,夫人,比起公主和王妃,这样的称呼简直让她由衷喜欢。多年分别后终于能无所顾忌地生活在一起,即使并非结发,却依旧是夫妻。
自从清兮回来之后,他的身体渐渐好起来,已经很少卧病在床。如缨紧紧衣服反身回去,但见他安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执着笔挥毫泼墨。离开长安城以后,他紧锁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人也更加精神帅气,小缨儿望着她的夫君,一瞬间有奔上前去吻他的冲动,只是,现在特殊时期,总要稳重踏实一些才好。
“讲了一天书,不累么?”
“刚才还累,这会子已经好多了,”陆知恩伸出手臂去搂住她腰间,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你带着这个小家伙都从不说疲累,我怎么敢啊?”
提到孩子,如缨突然被他的一番话甜到心里去,大半年之前初到山上时,那人已经病得不省人事,他已经几乎失去了活下来的希望,仿佛随时便要驾鹤西去。自己将昏迷中的他紧紧搂在怀里,几日几夜他才慢慢活了过来。当时从未想过今天,还能有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想来要谢谢老天眷顾。
“你同我是不一样的,当年我生吉达吉雅时还骑着马出去跑呢,都差点把这俩孩子生在路上,可把必勒格吓得不轻。”
“现在不是那时候了,你才更该好好照顾自己。”
提到那个长眠在草原上的男子,陆知恩无意间抬起头望着她神情,多年以后,如缨细想着,自己已经可以收起眼泪处之泰然。
“如果我说,大夫看过了,我这个孩子是个男胎呢?知恩高兴不高兴?”
陆知恩猛然一愣泫然欲泣,前几十年的人生太苦,以自己破败的身体状况,能有小女儿清兮便已经是上天对他不薄。他曾想过,虽说春晖清兮两个孩子有情,如果清兮哪一天嫁了他一定是舍不得的,却不想自己还有机会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他的小姑娘扯过座位来凑近他身体,二人状态亲昵之间,陆知恩不自觉地动情吻着她雪白的额头,顺着脸颊脖颈一路吻下去,这样的温情,他终其一生已经贪恋了许久,此刻才终于得到,所以在离开这人世之前,能把握在手中的幸福,他再也不想放开。春晖清兮两个孩子在外面扒门缝往里面观瞧,二人也并未发现端倪。
“缨儿,我真的儿女双全了么?你掐我一下,否则我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怎么舍得掐你呀?真的真的,”他的小姑娘依在丈夫身边慢道,“吉雅前几天给我写信了,明年夏天吉达会带队往南朝来,父皇的意思是等开春你身体好些,让我们回长安一趟,这个孩子,父皇是一定要见到他出生的。到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好。。。”
“刚才你写什么呢?可否给我看看?”
“才不要。。。”
他身上有淡淡的药香,从年少时如缨便偏爱的味道。说了好一会子话,陆知恩毕竟仍在病中精神欠佳,如缨便推着他回房间去躺着。
我们彼此已经经历了那样多酸甜苦辣,然而百转千回,绕了那样大的一个圈子回到原地,最终爱的,只有那个原原本本的你啊。
小姑娘笑着掀开丈夫方才用镇尺故意遮挡住的几个字,他遒劲的字体就这样映入眼帘,款款深情同样流进了人心:
我见青山多妩媚,
料青山,见你应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小伙伴的一路追文,本文全篇至此全部完结,鞠躬,爱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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