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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男反派当女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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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难怪你被打了……”张仁摇摇头,啧啧两声。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更加惊恐,“你以前不是和霍冉住一间学舍吗?难道……”他“啊呀”一声,逃一般离开。
  骑射课上发生在小校场的小插曲被传的变了样子,大致的几个版本都是张煜想姑娘想疯了,胡乱抓着人叫姑娘,不过跟程寻几乎没有了任何关系。
  面对这样的传言,张煜只能板着脸,装作没听见。他不能解释,一解释很有可能把程呦呦牵扯进来。然而这样丢脸,却是他十多年来,都未曾经历过的。——当初在国子监跟霍钊打架被除名,都不像如今这般难堪。
  不过很快,大家的关注点就不在这件事上了。
  四月初殿试结果出来,对崇德书院而言,是一桩大喜事。


第51章 关于求亲
  崇德书院的学子杜聿中了状元!
  喜讯传来; 整个书院都为之沸腾了。
  每三年一度的大比中; 崇德书院的学子不乏金榜题名者; 但是数十年不曾有学子高中状元。杜聿还不满十八岁,年纪轻轻; 一举夺魁; 震惊书院。
  “我听说杜聿会试的名次不算很好……”一向消息灵通的柳明丰压着嗓子,脸上的喜气却遮掩不住。
  云蔚点头附和:“我也听说了,可惜没有连中三元。据说皇上在大殿上; 看他仪表堂堂,又问了他的年岁籍贯; 很看中他啊……”
  “皇上才不会以貌取人。如果真的看他年轻英俊,为什么不点了他做探花?”
  “……呃; 可能探花更英俊?”
  ……
  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 反正不足十八岁的杜聿成了新任状元,打马游街,琼林赐宴,好不风光。
  四月底休沐,杜聿回书院; 一则拜访恩师; 二则收拾旧物。
  程家的厅堂里; 杜聿与其母焦氏诚恳地向山长程渊表达谢意:“当初如果不是山长收容,免去束脩杂费,又悉心指导,怎会有杜聿的今日?”
  程渊摆了摆手:“你天资聪慧; 能有今日,多赖你自己。老夫不敢抢功。”他说着笑了一笑:“再者,多年的束脩,是令堂辛苦所换。你若是想谢,应多谢你的母亲。”
  他虽推辞,可杜聿仍感激不止。历来读书花费极大,笔墨纸砚哪个不需要钱?有不少人家因学而贫。这数年来,他们母子一直在书院。诚然母亲在膳堂帮忙,说是充作束脩。可是母亲所得的工钱,分毫未少。这些他都知道的。而且平日在书院、会试之前,山长和程夫子对他的指点关注,他一点一点都记在心中,从未忘却。
  是以,他诚诚恳恳同山长以及程夫子行了大礼。
  程渊见他执意如此,就随他去了。
  焦氏瞧瞧程渊父子,又看看端坐着的程夫人雷氏,她犹豫半晌,轻唤了一声:“聿儿。”并向儿子使了个眼色。
  杜聿会意,又郑重地躬身行礼:“学生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山长答允。”
  “说来听听。”程渊抚须轻笑。
  “听闻山长有一爱女,端庄贤淑,秀外慧中,学生斗胆,恳请山长……”
  “等等!”程渊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他眸中即刻掠过一丝诧异,“你想求亲?”他心里咯噔了一声,原本慈祥的面容覆上了一层冷硬之色:“你见过她?”
  莫非呦呦和杜聿私定了终身?
  雷氏面色发白,不知不觉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心跳却一阵快似一阵。她打量着这位新任的状元公。十七八年的年纪,清瘦俊秀。许是刚入官场,看着还很青涩,但一身锦绣衣裳,让他看起来多了些清朗俊彦。
  她念头转的飞快,先时不是担心呦呦将来的亲事么?状元公倒是不错的选择。
  杜聿一笑:“山长说笑了。令爱养在深闺,学生如何能见得?”
  他神情泰然,目光澄澈,一脸真挚,不似作伪。
  程渊“哦”了一声,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他仍是问道:“那你为什么……”
  “山长恩重,学生无以为报,想做个半子,尽些孝道。”杜聿不慌不忙。
  程渊轻轻摇了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修远。”
  “修远”是杜聿的字。他闻言忙恭敬站好:“请山长明示。”
  程渊笑了笑,已到天命之年的他,一把长须,不显老态,只让人觉得儒雅。他轻声道:“老夫过去几十年来,帮助过的年轻后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若是个个都想报恩,做我的女婿,那要愁死老夫了。老夫可只有一个女儿。”
  “山长……”
  程渊摆手,制止了他的话:“你年纪轻轻,前途大好。婚姻之事,不必急在一时。”
  他确实看重杜聿,但杜聿今日之举,让他觉得有些草率了。只因恩重,便要求娶他的女儿?若是以后再遇上恩重如山的,又会怎样?
  不过这也证明了一点,他程渊的女儿确实不愁嫁。
  一旁安静的焦氏忽然开口:“程先生,我是个妇道人家,不会说话。你和太太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程渊尚未开口,雷氏已然道:“你说。”
  “当年,我们娘俩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们帮了我们。让聿儿进了书院,又给我一口吃的,还给我们银钱。要不是你们,我们娘家早就没有活路了。”焦氏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如今聿儿有了出息,考中了状元。皇上还让他做了官,说他以后会飞黄腾达,封妻荫子。我们不是那种不懂知恩图报的人,不是想攀附你们家,就是想报答你们……”
  她擦了擦眼泪:“我没有闺女,要是娶了你们家的小姐,会好生待着,绝不教她受一点委屈。你们要是不嫌弃,愿意跟我们做亲戚的话……”
  雷氏的神情有一些不自然,她没有说话,只把目光转向了丈夫。
  程渊轻轻摇头:“你们的意思,我知道了。不过若是为了所谓的恩情,没有必要。”他看向杜聿,温声说道:“老夫帮你,一来是因为看你心性坚定,一心求学。二则你是个可造之材,对你意存怜惜,不忍你中断学业。三则是你母亲一片爱子之心,教人动容。可是,说来说去,都没有存过要你报恩的心思。”他顿了一顿,又道:“何况,小女年纪尚幼,未到婚嫁之年。现在谈论亲事,为时尚早。”
  雷氏在一旁听丈夫似是坚决不同意的样子,颇有些心急,又不好插话。
  然而杜聿神色不变,他拱一拱手,不疾不徐道:“当然也不仅仅是为了恩情。山长高义,学生早就知道,且一直铭记五内。有父如此,想来令爱也是性情高洁之人……”
  程渊微微一笑,面色缓和了不少,却仍是摇头:“她年纪还小,不到议亲的年纪,这话先不必说。”
  见他态度坚决,杜聿也不好再提。
  程渊沉吟片刻,转移了话题:“听闻你圣眷颇隆?”他很清楚,杜聿年岁尚轻,会试名次不算很好,能在殿试夺魁,全靠皇帝偏爱。
  杜聿迟疑了一下,遥向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承蒙皇上抬爱,学生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压低了声音:“皇上曾问起,学生的生辰年纪。”
  “嗯?”程渊微怔,这事他也曾听闻。他略微回想了一下,皱眉:“我记得,你今年十八?”
  “神龟三年,八月……”
  程渊眉宇微拧,心头忽的浮上一个名字:怀敏太子。他眸中即刻掠过一丝复杂的晦暗。还真是巧了,杜聿和年前薨逝的怀敏太子同龄。
  他们在这边说着话,不知不觉已临近晌午。程寻从文库回来,刚进家门,就得知有客。她远远瞧见江婶,冲其招一招手:“是谁啊?”
  江婶满面红光:“你认得的,是状元公!”
  “杜聿?”程寻眼睛一亮。状元郎诶。虽然她之前跟杜聿同在一个学堂念书,可是对方中了状元之后,她还没见过他。这个时候的状元,三年才出一个,和后世的各省高考状元还不一样。
  江婶连连点头:“真是有出息了,咱们书院好些年不曾出过状元了。想当初你……咳,想当初山长也只是一个探花……”
  “……那还不是因为山长生的好看?”程寻嘻嘻一笑,心说,爹考中探花的时候,比现在的杜聿还小了一岁,不算差。
  她正同江婶说着话,没注意到杜聿随着二哥从厅堂走了出来。
  她一眼看见他们,心知躲避不合理,干脆迎了上去。——反正她刚从文库回来,穿的是男装。
  “程夫子,杜……”程寻眼珠转了一转,笑道,“应该叫状元公啦,或者杜大人?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程启望着小妹,神色复杂。小妹看上去很坦荡啊。
  杜聿还礼:“叫我的字就好,修远。”
  程寻从善如流:“修远。”她看二哥脸色不大好,心念微动,知道自己不该当着他的面,和男同窗来往。于是,她定了定神,小声道:“程夫子,我先回去了。”
  程启点头:“嗯。”挥手让她离去。
  待她的背影消失不见,程启才看了杜聿一眼,轻声道:“你走以后,她在月测中得了几回魁首。”
  杜聿神情如常,认真分析:“程寻擅长算学,可惜短于经义。不过听说她近来经义进益很大,假以时日,前途不可估量。”
  程启看他面上毫无异样,才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程寻就是他方才想求娶的人,轻嗯了一声:“或许吧。”
  对杜聿,程寻佩服又羡慕。可惜她没有状元命,只能空羡慕。
  回房以后,她先翻了会书,才打开了自己的“百宝箱”。数日后,就是苏凌同学的生辰了。苏凌特意强调了,那她也应该有所表示。
  可是她总共就这么一点东西,也不知道苏同学究竟喜欢什么。去年的时候,她听苏同学说,喜欢荷包,比如青色荷包。可她去年也送过了,再送荷包多没新意。
  次日苏凌发现自己的《礼记》被人动过。他挑了挑眉,直接翻到了《大学》这一页。
  约莫三寸长的竖笺,上面的字异常熟悉:
  你喜欢什么?
  苏凌忍不住轻笑。他看向前方做埋头苦读状的程寻,心头一热,身体微微前倾,食指在她背上,一字一划写下:“你”
  一阵酥麻之意沿着脊背刺啦啦流窜到尾椎,带起丝丝电流。
  程寻身体一僵,所有血脉都在一刹那间怵动。她没留意到他写了什么,只觉得心跳骤然快了一拍,她沉沉吁出一口气:“别闹。”
  而她身后,苏凌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
  五月初的衣衫单薄,他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他望着自己右手的食指,只觉得食指烫的厉害,一点点蔓延至全身,连耳根都热的惊人。
  程寻很快调整了情绪,认真学习,将其他事情先抛到脑后。中午下学回家,却不见了母亲雷氏。
  二嫂卢氏向她解释:“今儿张家老太太使人前来,接了母亲过去,说是有些事情。”
  程寻:“哦。”心情不自觉地有些低落。她想,母亲去北乡伯府,没人陪着,不知道会不会不高兴。
  她没有猜错,事实上雷氏今天确实不大高兴。
  雷氏自小父母双亡,依北乡伯府而居。对北乡伯府的许老太太也很敬重。听闻传唤,她当即略收拾了一下,就坐马车直接去了京城。
  到北乡伯府时,已是晌午。
  许老太太留她用膳,她自然应下。
  席间许老太太挥退众人,拉起了雷氏的手:“熙娘,这些年,我待你怎样?”
  这话一出口,雷氏的心就被揪紧了。她作势便往下跪:“老太太待我,恩重如山。”她说着便红了眼圈儿,心中悲凉而又难受。
  又是这一句!
  多熟悉的话,当初要她嫁到程家时,老太太便是拉着她的手,说了这么一句话。
  许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咱们今天不说旧事。你觉得,四郎怎么样?”
  雷氏心里冷笑不止。这是要放在明面上说,不再暗示了么?
  呦呦不愿意,那她也不同意,借着今天的机会,干脆就挑明吧。


第52章 拒绝婚事
  “四郎在书院读书; 很好学。”雷氏缓下气息; 轻声道。
  许老太太身体微微后仰; 有些富态的脸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口中却道:“他小孩子家; 好学不好学的; 也不打紧。我问的是,他做你们家女婿,怎么样?”
  不等雷氏回答; 她就又笑了笑,颇为自信:“他人品、相貌、才学都是上乘; 跟呦呦又是表兄妹,自小相识; 亲上做亲; 再合适不过了。”说及此,她轻叹了一声,续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惜你出嫁后,咱们就离得远了。如果呦呦嫁过来; 看见她; 就当是看见你。也算了了我的遗憾……”
  雷氏屏气凝神; 一字一字道:“老太太,我觉得这亲事,不合适。”
  “……什么?”许老太太眼睛微微眯了一眯,眼角重叠出深深的皱纹。她不可置信地又重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雷氏身子一矮,真真正正跪了下去:“我说这亲事,不合适。”她半仰着头,直视着许老太太,毫无惧色:“老太太,呦呦性子单纯,不适合张家。”
  “怎么不适合?”许老太太慢悠悠道,“熙娘,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呦呦单纯是不假,难道咱们家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你在咱们家长大,家里可有人让你受过分毫委屈?”
  雷氏闻言鼻腔一酸,声音极轻:“老太太对熙娘的好,熙娘都记得。”她低低一叹:“过去那么多年,我也在尽量回报张家,回报老太太。不过,这桩婚事,确实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许老太太皱眉,“你先起来说话,跪着像什么样子?你的意思是四郎配不上呦呦?”
  雷氏轻轻摇头,只得站起,在一旁小心坐了,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四郎是个好孩子,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只是他们两人自小就不和睦。老太太也是知道的。结亲本是一桩好事,可生生把俩不对头的孩子凑到一处去,不是造就怨偶么?也损了程、张两家的情意。”
  她心疼女儿,在她心里,呦呦是这世上最招人疼的姑娘,可她很清楚,许老太太一心想让孙子娶呦呦,可不仅仅是单纯为了呦呦。张家这一辈,四个儿子,只有张煜是正经进了学读书的。程家不如张家富贵,可是在官场,在杏坛的人脉,远非张家所能比的。
  许老太太面色稍缓:“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小时候不懂事,哪里能作数?如今俩人都大了,自然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了。四郎现在不是在你们家书院吗?难道他们现在还闹别扭?感情都是处出来的。等日后成了亲,自然也就和睦了。”她瞥了一眼雷氏:“你当初对你的亲事,不也不大满意吗?现在不也好好的?你们表姊妹几个,如今就属你最舒心。姑爷只守着你,孩子们也孝顺。等呦呦出嫁,可不就只等着享清福么?”
  雷氏起初还带着笑意听着,待听到后面,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凝固,一颗心紧紧揪在了一起,一抽一抽的疼。她半垂了头,悄悄拭掉了眼泪。
  是,她现下的生活看上去是不错,丈夫虽长她十余岁,但对她颇为尊重。程家不许纳妾,自然没有姬妾之流同她生闲气。两个继子,尤其是程启,可以说是她带大的,对她也很孝顺。按说,她该知足的。可是许老太太一番话立时勾起了她当初无奈做人续弦的酸楚感。
  她自己的亲事她做不得主,呦呦的亲事,难道也做不得主吗?
  雷氏一时心绪如潮,脑袋隐隐有点发胀,浑身血液沸腾,她扯一扯嘴角:“老太太说的在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见雷氏面露难色,许老太太忽的生出一丝不安来。
  “只是不巧了,呦呦刚订了亲呢。”
  “……什么?”许老太太愕然,嘴唇微动,“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雷氏话一出口,随即清醒过来,心里涌上几分后悔,但是在看到许老太太惊讶异常的神情后,竟隐约有些快意。她轻轻“啊”了一声,慢悠悠道:“是我的不是了,之前老太太没明示,我也不知道。昨儿新科状元刚到家里来提亲,想要求娶呦呦。”
  她觑着许老太太神色,小心道:“本来老太太提的时候,我就该……只是毕竟还没文定,口头上定下来而已,我也不好……”
  “这……怎么回事?!”许老太太脸色难看,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
  雷氏将杜聿母子前来拜访的事情真真假假说了,末了又道:“我知道老太太是心疼呦呦,才想着把呦呦放在身边。可是,那杜家也是良善人家。”
  许老太太喉间溢出“嗬嗬”之声,雷氏知道她此刻定然十分愤怒。
  回想着女儿提起张煜时的神情,雷氏定了定神,续道:“看来这两个孩子是没有缘分了。”
  许老太太目光缓缓扫过她的面颊,见她脸上除了遗憾,并无其他神情。哂笑,她语气有几分古怪:“不是没缘分,是四郎福薄,比不得状元公。”
  雷氏接道:“老太太说笑了,四郎是老太太最心爱的孙子,又怎会是福薄之人?我们家老爷,也常常提起四郎,说这个侄儿若是好好学,将来会有大出息呢。”
  她隐约能猜出许老太太一力促成这桩亲事的原因,她想,有一大半都是为程家的人脉。
  雷氏站起身,走到许老太太身后,轻轻给其捶背,柔声道:“就算婚事不成,也还是亲戚啊。四郎是老爷的内侄,是嘉儿和启儿的表弟,这本就是极其亲近的关系了……”
  不管怎样,张家都养大了她。她并不想因为呦呦的亲事而跟张家交恶,背上忘恩负义的名头,教程启他们兄妹几个为难。她一面小心给许老太太捶背,一面温声细语,状似不经意说着张煜同程家的亲近。
  如果张煜真经由科举而走仕途,程家能帮的,肯定会帮,没必要再结成姻亲。
  雷氏在北乡伯府待了许久,等她回到崇德书院,天已经快黑了。
  程寻担心母亲,刚得知母亲回来,便迎了上去:“娘,你回来了?累不累,我给你捏捏肩吧?”
  望着女儿洋溢着笑容的脸,不曾错过她眼中的担心,雷氏心中一暖,缓缓点了点头。这是她的女儿,为这女儿做什么,只要能让其欢喜舒心,她都是愿意的。
  晚膳时分,雷氏有点精神不济,她略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
  程寻看在眼里,眸中掠过一些担忧。吃罢饭,她轻轻敲了敲母亲的房门。不等母亲回应,她就将门推开了一道缝,偏着头往里面瞧:“娘?”
  “进来吧。”雷氏正坐在梳妆台边,闻言笑了一笑,看到女儿,她白天的不快消散了许多。
  程寻几步到母亲跟前,小手熟门熟路放在母亲肩上,慢慢捏着:“娘,你觉得我手法有进步吗?咦,娘,你这耳坠子真好看!”
  雷氏笑笑:“好看你也戴不了,连耳洞都没有。”
  “我不要,我不要!”程寻动作夸张,直接掩了自己的耳朵,“疼呢,我不要穿耳朵”
  雷氏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提一句,你就吓成这样。没逼你穿,你还要读书呢。”
  “我就知道,我娘对我最好啦。”程寻嘻嘻一笑,似是放下心来,伸臂揽了母亲,娇娇软软同母亲撒娇。
  女儿的身体热乎乎、软绵绵。雷氏只觉得一暖温暖紧抱着她,沿着血脉,一点一点捂热她的心。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脊背。
  她想,老天待她不错,她还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女儿。当然,她更不能教女儿受委屈了。
  程寻在母亲身边待了好一会儿,见母亲明显心情好转了许多,才打了个哈欠,小声道:“娘,我困了,要回去睡了。”
  “回去吧。”雷氏一笑,“回去以后,就别再看书了,早点歇着,明儿还要去学堂呢。”
  “知道了,娘。”程寻欢快应着,一溜烟儿走了。
  而雷氏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晚间休息时,雷氏同丈夫说起了今日在北乡伯府发生的事情。
  程渊皱眉:“你说呦呦订了亲?”
  “怎么?不妥吗?”雷氏看他神情,心中陡生不安。她小声道,“我当时也是急了,老太太一直不松口。除了说呦呦已经订了亲,我真不知道……”
  她说着说着,眼圈儿有了红意。
  程渊一怔,有些无奈:“怎么又哭了?我又没有怪你。要说,这事儿是我不对。我该早推的,只是先时她没摆到明面上,我也不好说的太直接。不过……”他叹一口气:“昨儿你也在,咱们明明没有应下杜家的求亲。”
  他初时确实生出过将女儿许配给杜聿的念头,但是昨天杜聿真正求亲,他又心生犹豫。不过昨日杜家母子离开时,杜聿再次提到了希望他能同意亲事。面对少年人青涩的请求,何况这又是他得意学子,程渊到底是松了口,说再考虑考虑,女儿年纪还小,不急在一时。
  杜聿当即表态,愿意等一等。
  雷氏拭了眼泪:“我知道。可杜家不是有这意思吗?昨儿他们母子离开的时候,还又说了一次。你不也说考虑考虑么?又没把话说死,我瞧着那杜聿比张煜强不少呢,兴许是良配。”
  在她的印象中,呦呦曾不止一次提起过杜聿这个人,称赞其学问好。杜聿能中状元,足以说明这一点了。而且程家对杜家有大恩,正如焦氏所说,他们肯定不会亏待了呦呦。
  程渊眉宇微皱:“修远的人品学问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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