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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男反派当女主-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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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长女,名字你和你媳妇儿商量着取吧。”程渊推辞。
事实上程启自己之前已经和妻子一起想了好几个名字了,他坚持让父亲从中选一个。
程渊略一沉吟:“就静好吧。余下的名字,留给她弟弟妹妹用。”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程启眉梢眼角俱是笑意:“行,听父亲的,余下的名字,给她弟弟妹妹用。”
他们还很年轻,以后女儿肯定会有弟弟妹妹的。
因为家里新添了小生命,程寻这几日回家的次数就多了一些。
她去二哥院子里看二嫂和小侄女。小婴儿正在睡觉,二嫂卢氏倚着引枕,面色苍白,精神不济。
卢氏冲小姑子勉强一笑,声音极低:“她正睡觉呢,我听相公说,公爹给她取名叫静好。”
程寻点头:“是啊,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这不是二哥和嫂嫂选的名字么?”
卢氏笑笑,颇有些勉强:“是。”
“嫂嫂不高兴么?”程寻察觉到不对,轻声询问,“是……是痛吗?”
二嫂生产时,她也在外面,听见里面的响动,自己都跟着身体发颤,心生怵意。
卢氏含笑摇一摇头:“傻姑娘,生孩子哪有不痛的?”
“那是嫂嫂不喜欢这个名字?”程寻试探着问。
卢氏摇头:“公爹选的名字,自然是好名字。只是……”她轻声道:“可惜是个姑娘……”
听她言下之意,甚是遗憾的模样。程寻心中一紧,连忙握住她的手:“姑娘怎么了?姑娘也是嫂嫂和二哥的女儿啊。怎么?难道二哥给你甩脸子了么?”她站起身,急道:“我找二哥去。”
卢氏连忙抓住了她的手,急道:“不是,呦呦,你别急。相公没给我甩脸子,他什么都没说,是我自己……”她说着红了眼眶:“是我觉得我没用……”
“啊?”程寻急了,“怎么没用了?嫂嫂你不要这么想。你生了宝宝,是功臣啊,怎么会是没用呢?”
“她是个姑娘……”卢氏心中不安。
“嫂嫂不爱她么?”程寻忽然问道。
卢氏微怔,下意识回答:“自然是爱的。可她……”
她爱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孩子没出生之前,她一直暗暗祈祷,希望能一举夺男。——她嫁到程家数年没有怀孕,公婆夫婿虽不说什么,可她自己没少悄悄烧香拜佛。
卢氏很庆幸程家有不得纳妾的规矩,在这里丈夫尊重,公婆和善,小姑也好相处。虽然生活不比其他已经出嫁的姐妹奢侈,但是家中人口简单、生活安乐,她很满足。
她很想她的人生可以少点波澜,有儿子她也能底气足一点。她害怕丈夫会以此为借口纳小,也害怕自己安乐平稳的生活不复存在。
“姑娘怎么了?我也是个姑娘啊。”程寻一脸认真,“爹爹、娘,还有二哥,他们都很高兴。没谁说生姑娘不好啊。嫂嫂,你没看二哥那高兴样子,他的嘴角都快扬到耳朵边去了。”
她掏出帕子,去给二嫂卢氏拭泪,放柔了声音:“嫂嫂莫要哭,若给娘看到了,该说是我招你了。姑娘没什么不好,真的,爹爹也说先开花后结果。嫂嫂和二哥都还年轻,以后再给静好,生几个弟弟妹妹就是了。”
卢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程寻又继续宽慰:“我听江婶说,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哭。不然孩子受了影响,可能是爱哭鬼……”
卢氏忍不住轻笑:“江婶何时说过这种话了?我活了二十多年,都没听过这种歪理。”
程寻强自辩道:“我不管,反正江婶就这么说了。”她轻轻戳一戳小侄女的襁褓,轻声道:“你要快快长大啊,多陪陪你娘,陪陪你姑姑,将来姑姑办个书院,教你读书认字。你的名字出自诗经,我名字也出自诗经。将来等你有了侄女,估计也要从诗经里头选名字……”
她声音轻轻柔柔,充满了爱怜之意。
卢氏侧身望着她们,终是笑了。
程寻又陪嫂嫂说一会儿话,见小侄女醒了要吃奶,她嘻嘻一笑,告辞离去。
回想着嫂嫂卢氏方才的情形,程寻琢磨着得跟二哥谈一谈。这时候最能让嫂嫂放心安定的,肯定是二哥的态度。
她略整理了一下思绪,找到了刚从学堂回来的二哥。
程寻神情郑重:“二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看她认真,程启也严肃了神情。
程寻与兄长一起走到院中的竹子前。
风吹竹动。
程寻简单说了二嫂的事情,轻声道:“嫂嫂刚生了孩子,心思最敏感,我觉得二哥你要多陪陪她,跟她说说话。你得让她知道,你并没有因为静好是姑娘的缘故而心生不快。你很欢喜不是吗?你得让她放心啊。”
程启沉默了片刻,点头:“我知道了。”
“二哥嫌弃静好不是儿子么?”程寻微微偏了头,好奇地看着兄长。
程启否认:“怎么会?儿子女儿不都是自己骨肉么?有儿有女,才能凑成好。”他定一定神:“你嫂嫂想多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二哥很少对她说谢,在程寻印象中,这还是第一回 。她愣了一愣,继而摆手:“咱们自家兄妹,说什么谢?二哥都帮我那么多回了,我要是次次都说谢,二哥耳朵只怕都要听出茧子来了。二哥不要嫌我多事才是。”
程启摇头:“这话说的,这怎么算多事?这几日,我只顾着高兴,是我疏忽了。”
他并不知道刚拼死为他生下女儿的妻子内心很不安。
两人少叙几句,很快分开。
—
程启喜得千金,给亲戚朋友报喜,甚至是书院里的学子们,也每人得了一把姜糖。
这次程家买的姜糖多,没分完。余下的,程寻拿了一些,带到京城去。她想了一想,进宫读书时,也带了几块。
姜糖倒在其次,主要是分享喜悦。
她每日进宫有专车接送,从无人查她带了什么。她把姜糖递给苏凌时,苏凌明显一怔,待看清是姜糖后,眼神微闪,不免回想起旧事。
他笑一笑,直接放进口中。
苏凌并不十分喜欢姜糖的滋味。但是她给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程寻声音又轻又快,隐隐带着欢喜:“我小侄女可乖了,不哭不闹,听我嫂嫂说,只有饿的时候,她才哭两声,吃饱了,就又不闹了……”
含笑听着她说话,苏凌插了一句:“你小时候肯定是个爱哭鬼。”
“才不是。”程寻下意识反驳,“我小时候比我小侄女还要乖。”
“你还能记得?”苏凌故意逗她。
“我当然……不记得……”程寻心说,怎么会不记得呢?
她清楚地记得,她上一秒还在教室,下一秒直接就到了这个世界。
除了最开始的震惊、茫然、难过、无所适从,后来她一直很乖啊,很少违拗父母的意思,也不让他们担心。——当然,除了后来她想读书。
苏凌正欲再逗她,忽听脚步声由远极近,知道是夫子到了,他也就轻咳一声,不再说话。
他们两人虽同在行云阁读书,但是每日说话也就夫子到来之前和下学之后共进午餐那一会儿。其余时刻,两人认真学习,并不打扰对方。
—
程寻去银饰店里给小侄女打了银锁,想到五月初是苏凌的十七岁生辰,她又开始为他的生辰礼物而犯愁。
之前她的确给他挑选过生辰礼物。——异常亮眼的金钗。
不过当时她是把他当姑娘的。如今知道他是男子,这金钗自然是万万送不得了。
她想,一定要能凸显男子汉气概的,她要一雪前耻。
当然,这事要瞒着苏凌,不能给他知晓,得给他一个惊喜。
这一日下学后,程寻约上三哥程瑞一起外出。
程瑞在国子监读书,下学较迟。然而他对京城要比程寻对京城熟的多。
一听小妹说,要送有男子汉气概的礼物,程瑞愣了愣。他摸一摸下巴:“是要送给我吗?如果是我的话,我想要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程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很不解:“你要匕首做什么?”
“防身啊,还好看。”程瑞叹一口气,“如果不是朝廷管制刀具,我都想要一柄长剑了。仗剑天涯,岂不快哉?”
程寻更诧异了,这个哥哥在国子监学的什么啊。好好的书生不做,怎么就想起仗剑天涯了?
两人商量了好一会儿,也没商量个结果出来。
程瑞道:“你不是给我的吧?我生辰刚过,肯定不是给我。是给二哥对不对?我记得他是六月的生辰。”
程寻不好告诉他,给二哥的生辰贺礼,她早就准备好了。她心说算了,不说了,她自己想吧。再说的多一些,三哥只怕要起疑了。
而她并不想让三哥知道。
兄妹两人外出,她只买了几本书并一些文具,倒是程瑞买了不少小玩意儿,一式两份。
将其中一份给程寻,程瑞笑道:“另一份带回去给端娘,省得她老念叨。”
程寻“嗯”了一声。
“唉,你不知道端娘,年纪不大,话特别多。一时不如她的意,她就要念叨。”程瑞摇头感叹,“真不知道是妹妹还是老婆婆……”
程寻一笑:“这话别再说了。咱们都比她大,她要是老婆婆,咱们是什么?”
程瑞没在这边久留,他略待了一会儿,匆匆离去。
—
晚间程寻坐在院子里回想白里学的东西,全部回想一遍后,时候还早,见江婶房中的灯还亮着,她心念微动,不知江婶这会儿在做什么?
反正还早,不如去看看。
程寻快走几步,在精神房门口停下。轻轻敲敲门,听得江婶在房内问:“是谁?”
“江婶,是我。”
程寻话音刚落,就听到房内的脚步声。
过了片刻,门被打开,江婶举着灯站在门口:“呦呦怎么啦?是不是饿啦?”
程寻哭笑不得:“不是饿了,我见江婶灯亮着,来看看你做什么。”
江婶笑眯眯的,将她迎了进去:“我这灯亮了几日了,你才发现。下个月不是端午节吗?我想着,给你,给小小姐做些香包,祛毒辟邪。”
她说着指了指针线筐里的半成品。
“怎么晚上做啊,多费眼睛。”程寻叹道。
“晚上安静,做的快。”江婶故意道,“你是嫌我费油吗?”
“那倒不是。”程寻连连摇头,“能费多少油?我是怕你眼睛疼。”她想了想,又道:“我都不是小孩子了,江婶不必给我做这个。”
“怎么不是小孩子?”江婶微微睁大眼睛,“没有成亲,都还是小孩子。要戴香包的,不但要戴香包,还要五色丝线……”
程寻心念急转,忽的生出一个念头来。她轻声道:“江婶,你教我做香包吧。”
“什么?”江婶愣住了。
昏黄的灯光下,程寻脸色微红:“做香包应该不难吧?我学一学,也能给我娘做个香囊,给我爹做个荷包,给我哥做个笔套……”
“难是不难。”江婶思忖片刻,继而喜笑颜开,“行啊,行啊,能教你。你人聪明,学的很快的。”
第74章 突然有事
于是; 程寻开始了跟着江婶学做香包。
她以前没怎么接触过针线; 不过学的很快。才学了几日; 就有那么一点意思了。
或许江婶是想鼓励她,所以对她的手艺评价极高:“不错; 不错; 我看着挺好。”
程寻一笑:“江婶喜欢我,才会夸我,我现在差的远呢。”
她在四月中旬; 做好了第一个香包。她特意选的青色,但是和江婶所做的一对比; 高下立现。——她做的,远没有江婶的精致。
她心说; 不能这样送人; 也送不出手啊。
这个留着自用,再做一个试试吧。
对她学针线的行为,江婶赞不绝口,不停地念叨着:“是该学学,好在你学的也快……”
程寻只是笑笑; 她不喜欢针线; 也没想过在这方面大放异彩; 学会点就行了。
哦,是了,她以前说过,会给母亲做一双鞋子。
学做香包的事情; 她并没有立刻告诉苏凌。——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太早的好,太早说出口,就没惊喜了。
苏凌的生辰是五月初四,在端午的前一日,这究竟是他生辰贺礼,还是端午的小礼物,就让他自己猜吧。
——程寻这几日心情不错,与她日日相见的苏凌隐约也能察觉到。他虽然不知缘由,但看她欢喜,他也像是被感染一样,高兴很多。
他希望她可以永远欢喜快乐。
这日傍晚,苏凌刚结束手上的事情,就有内监求见。
“殿下,皇上召见。”
苏凌点头:“知道了。”
他吩咐正欲传膳的小太监:“不必传膳了,等我回来再说。”
苏凌略整理一下衣衫,离开行云阁,向西苑而去。
行云阁与西苑距离不近,苏凌一面行走,一面猜测着皇帝召见所为何事。
皇帝在西苑的偏殿,一见到他,就露出了笑容:“朕今日召你过来,是有桩喜事要告诉你。”
苏凌心念微动,不知是何喜事。
“朝中近来有人上书,说是该立太子了。”皇帝望着苏凌,目光灼灼,“朕以为,确实是该了。”
其实最开始,他并没有想着立太子。在他心里,太子是他已逝的爱子萧琮,不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
而且,他子嗣绵薄,除了怀思,再无别的儿子。即使不立储君,他死之后,皇位都会由怀思继承。怀思现在,虽无储君之名,却有储君之实。
然而劝他立储的周太傅说的也很清楚。立下储君,可以稳定人心。
怀思参与政事这数月,勤勉聪慧,虽然还青涩一些,但隐隐看出其有先祖的遗风。
皇帝思忖数日后,心中有了决定。
“朕会让钦天监挑个吉日,举行大典。另外……”皇帝顿了一顿,“朕还有一桩考量……”
什么考量,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盯着苏凌。
“敢问父皇是什么考量?”苏凌应声问道。
“朕继位二十余年,未曾立后。”皇帝轻叹一声,“贵妃娘娘陪了朕近二十年,性行温良,勤勉柔顺。堪为后妃楷模……”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眼中有些笑意,又有些期待。
他不知道怀思会不会说出那句话。
其实十几年前,他就想立殊儿为后。可那时他刚提出此事,就遭到了反对。
皇帝当时年轻,还不像现在这般说一不二。立后不成,也没有强求。他退而求其次,封她为贵妃,让后位空悬。
后来,他能腾开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他想,除了名分上差点,其他也不差什么。
她不是皇后,可她的儿子是太子,她将来总有当太后的一天。百年之后,能葬在他身边的,只能是她。
生同寝死同穴,也就是了。殊儿也不在乎名分。
可惜怀敏太子萧琮不在了。
怀思不是姚氏的儿子。
皇帝之前多次暗示怀思,要其对姚贵妃心存感激。可这样也不能让他彻底放心。
他死之后会是什么样,他并不知道。
——苏凌轻轻扯一扯嘴角,避开了皇帝的视线。他声音很轻:“后妃楷模?宫里也没几个后妃……”
“什么?”皇帝没听清。
苏凌收敛了笑意:“没什么,儿臣是想问,那父皇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皇帝一笑。
他没什么想法,只想给她多一点保障。他清楚他的身体不如之前了,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离开她。
皇帝轻声道:“朕想立后。你先别急,听朕说完。诚然贵妃娘娘出身差了一些,但这十多年长伴君侧,毫无怨言,自然能做的朕的皇后。”
苏凌只嗯了一声,并未反驳。
“只是有一点,你的母亲。”皇帝语速稍缓,目光在苏凌脸上停留了一瞬。
苏凌心口一紧。
“你母亲苏氏是江南人氏……”
苏凌打断:“不,她是蜀中人。”
“啊,蜀中人,是朕记混了。”皇帝面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朕记得她是个宫女,后宫妃嫔中,没有她……”
他对苏氏的记忆少的可怜。在过去十多年里,他甚至刻意去忘记这么一个女人。
苏凌也没指望皇帝会怀念他的母亲,他甚至不希望母亲的名字从皇帝口中说出来。
“现在外面的人,不知道你的生母是谁,朕有意把你记在贵妃娘娘名下。她成了皇后,你子凭母贵,做储君理所应当……”
“那我母亲呢?”
皇帝耐心道:“没人知道……”
苏凌目光沉沉,神色微变,低声道:“我有……”
他“我有自己的母亲”还未说出口,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皇上这是做什么?”
这声音不高不低,甚是清冷。
苏凌回身,看向缓步而至的姚贵妃。
“殊儿……”皇帝快走数步,一脸担心,“你不是歇着了吗?怎么又过来了?朕同怀思说几句话,一会儿就回去。”
他上前去握姚贵妃的胳膊,被对方给甩开。
姚贵妃面色苍白,神情冰冷,她轻哼一声:“皇上方才说什么?怎么不继续了?”
皇帝轻叹一声,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苏凌离他们不远,隐约听到一点,知道皇帝是在解释自己的良苦用心。
他扯一扯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
去年五月,刚让他回宫时,皇帝就暗示过,想要将他记在姚氏名下。他没有应允,没想到今年居然再度提起。
姚贵妃冷笑:“皇上是想帮我抢别人的儿子?还嫌不够吗?还嫌不够吗?”
她说着说着泪盈于睫,声音哽咽。
她心说,做的孽还不够么?她的两个孩子,一个风华正茂时意外亡故,一个还未出生就胎死腹中。他不想着积德,只专注于旁门左道。
现在竟然还要让她抢别人孩子了?明明她很早以前就拒绝过的。
见她落泪,皇帝既心疼,又惭愧,连忙去给她拭泪:“什么还嫌不够?这不想着让怀思尽尽孝心吗?”
尽孝心?
姚贵妃冷笑,眼泪扑簌簌往下直掉。
能给她尽孝心的人,已经不在了。
姚氏冷声道:“皇上是为了让人夸你一声吗?”
夸他坚贞不渝,身无二色?有了姚贵妃之后,身边再无其他女人?夸他自己所有子女均同母?
——姚氏明知道或许并非如此,可她就是忍不住这样想。
皇帝不解:“夸什么?”
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夸赞的话。
“当然是夸皇上了。”
—
一旁的苏凌轻咳一声:“父皇,儿臣还有些事情,就先行告退了。”
他施了一礼,告辞离去。
皇帝正忙着跟姚贵妃说话,也没心情搭理他,胡乱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暮色四合,有机灵的小太监主动提着灯笼给苏凌照明。
苏凌默不作声,走的极快。
他接触政事以来,也知道他的父皇在外多年,也算是有不少建树。百姓富足安康,边境平稳无事。可偏偏在后宫诸事的处理上,让人不能理解。
夜色沉沉,偶尔有凉风吹来。
苏凌轻舒了一口气,将胸中郁气散尽。
不知道他的姑娘,此刻在做什么。
—
此时程寻正在温习功课。
她下午做了会儿针线,耽搁了点时间,晚上自然要补回来。
正默默回忆,江婶告诉她,程瑞过来了。
程寻只点了点头,待这一段记完,程瑞已然出现在她面前了。
“怎么有空过来了?”程寻轻声问着,招呼三哥坐下。
程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也没什么,就是过来坐坐。”
程寻微微一愣,狐疑地看着三哥。——他看起来有些反常。
她放柔了声音:“你是有什么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程瑞打了个哈哈。
他越是这般,程寻越不安。她和程瑞自小熟悉,对方的神情变化,瞒不过她。见程瑞不打算说,她也就没追问,只笑道:“诶,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说这话时,她心里蓦地一软,回想起在书院时的一些事情。于是,她讲了当日的笑话。
程瑞跟着笑了几声,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小声道:“呦呦,其实你讲笑话的样子,比笑话本身好听多了……”
程寻作势便要打他,被他给用胳膊隔开。
“你别跟我闹啊。”程寻笑了。
程瑞却轻叹了一口气:“我不跟你闹,呦呦,这边有酒吗?我想喝点酒。”
程寻心里一咯噔。她很少见到三哥这样,她小声道:“没有,这边没酒。这样啊,要不,咱们以茶代酒?”
轻嗤一声,程瑞笑了:“以茶代酒?亏你想的出来。这会儿喝茶,你晚上还睡不睡了?”
看他神情似乎轻松了一些,程寻嘻嘻一笑:“那就不睡,咱们彻夜长谈。”她轻轻晃了晃程瑞的胳膊,轻声问:“哥,你到底怎么了?别让我担心。”
程瑞摇头:“没什么,就是跟人拌嘴了。”
“拌嘴有什么好拌的?”程寻笑笑,“不管对方说什么,不理会就是了。”
她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呀,我前几天学着做针线,你有什么想要的没有?我给你做。”
她轻轻拍拍胸脯,异常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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