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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男反派当女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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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凌没想到她在想这些,不由轻笑。
  程寻瞥了他一眼,又道:“如果我真考中了,将来说出去,我岂不是成了杜同学的门生?同窗变成门生,好丢脸。”
  “你为什么不想着你考中状元呢?”苏凌笑问,“同窗好友都是状元,岂不是一桩佳话?”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花费太多时间。看她的表现,知道她考的大约不错,就够了。
  程寻嘻嘻一笑:“状元嘛,就不想了。”
  她对能够平等地参加科考,一直有些执念。今天算是了却她一桩心愿。
  想到在这中间出了大力的苏凌,她忍不住伸臂抱了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苏凌见她抱了过来,极其自然地回抱她。
  然而刚一伸出手,就被她挣开。他讶然:“怎么?”
  程寻低头看一看自己,苦了脸:“三天三夜没洗澡了,你不嫌弃我,我都嫌我自己。”她抬起胳膊,嗅了嗅,好在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但她仍是小心翼翼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试图远离苏凌。
  她这举动教苏凌哭笑不得,不过他一直知道的,他的姑娘向来很在乎在他心里的形象,之前还不止一次问过他,有没有觉得她脸黑不好看。
  程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还好,不算乱。她盯着苏凌:“你有镜子么?我看看我脸上粉掉了没。”
  “没有,没掉。”苏凌毫不犹豫道,“你不是困了么?歇一会儿吧。”他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肩头:“呶,这儿,还有这儿。”说话间又指了指自己的膝头。
  程寻一脸警惕,连连摇头:“啊,不,我得回了家,沐浴之后,再休息。”
  她确实困,可此刻偏生清醒得很。她想,可能是高度精神太久了。
  马车还在行着。程寻这才想起问道:“是回我家的路吗?”
  “是,没绕远。用不用吃些东西再睡?”
  “再说吧。”程寻胡乱摆了摆手,“得先沐浴啊。”
  三天三夜啊,在那个小黑屋里,她想想都觉得不自在。
  一到了京城程宅,她跳下马车,就扬声唤道:“江婶,江婶!我回来啦,有热水没?我想沐浴啊。”
  江婶闻言从房内走了出来,她只知道呦呦有事,三日不能回来,还说不用告诉她爹娘。这几天她一直提心吊胆,这会儿听见呦呦的声音,江婶喜不自胜:“诶诶诶,有有有,我这就去准备。”
  —
  将程寻送回程宅,知道她要休息,苏凌并未多待,只请江婶给呦呦准备一些清淡的食物,他就回宫了。
  而程寻沐浴过后,飞速绞干了头发,略微吃一些江婶端来的食物。她对江婶解释:“是宫里的夫子,要考我,我现在通过考试,回来了。”
  江婶对此也不甚懂,只连连感叹:“嗯,回来就好,你可还要在吃些。”
  “不用不用,够了。”程寻搁下碗筷,继续擦拭头发。
  大约是心静了下来,不等头发完全干,她就上下眼皮直打架了,江婶走后,她掩门上床。这一回,不需要她背任何一篇文章,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
  再醒过来时,她怔了好久,才下床,推开了窗子。


第87章 初吻初吻
  天边的霞光万里; 红彤彤一片; 灿烂炫目。
  程寻倚窗而立; 愣怔了一会儿,心里微微有点发虚。
  “呦呦醒了?”正在院子里晾衣裳的江婶看到她; 眼睛一亮。
  程寻眨了眨眼:“江婶; 现在是什么时候?我,我是睡了一天一夜吗?”
  感觉睡得好沉的样子。
  江婶微愣,继而大笑:“真是睡糊涂了!什么一天一夜?你睡了一整天; 这不,天都黑了。你快收拾一下; 洗洗手,要吃饭了。”
  “哦哦。”程寻恍然; 原来是睡了一天; 她还以为一天一夜呢,还好还好,“等我换了衣裳这就来。”
  “三少爷来过一趟,我说你正睡呢。他说等你醒了以后,让人跟他说一声; 他找你有事。”
  “哎。”程寻应着; 飞速褪下寝衣; 换了衣裳,略收拾过后才走出了房间。
  —
  晚饭准备得很丰盛,多是程寻爱吃的菜。她虽睡了一天,可仍感到饥肠辘辘。
  程瑞也在; 他直接问道:“呦呦,我问你一件事。”
  “啊?你问。”
  程瑞神色凝重:“前两天,我来找过你。江婶说,你要去参加一次考试,是宫里夫子让你参加的……”他说话时眼睛盯着程寻,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程寻手上动作微顿,她点一点头:“嗯,是有这么回事儿。”
  “这考试正好是三天,恰巧是四月二十五到今天清晨。你也恰好是今天才回来,一回来就睡了一整天……”程瑞一字一字道,“呦呦,是怎么一回事。”
  “就像你猜的那样啊。”程寻毫不慌乱,慢悠悠道,“我是去考博学宏词科去了。”
  “你……你竟然?”程瑞霍地站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怎么去的?你不怕……”
  程寻瞟了他一眼:“皇上知道。”
  “什么?”程瑞一时没反应过来,但片刻之后,他就又坐了下去,“皇……”
  像是被骤然提起的心又直接沉了下去,他神色怔忪,真让人意外。
  程寻点一点头:“对啊,皇上知道的,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报名参加啊。”
  程瑞缓缓平复了呼吸,满桌子的好菜,他也没有食欲,只感叹道:“怪不得你前些日子问我考不考博学宏词。你连生辰都不好好过,每日捧着书看,原来是为了今天……”他忍不住问道:“你学的很好吗?为什么明知道你是个女人,还要你去参加?”
  程寻默默吃饭,也不想说是苏凌从中相助,只是在他冥思苦想时,说了一句:“圣心难测吧。”
  “伯父和嬢嬢知道吗?”程瑞想起一事,重新皱了眉。
  程寻摇头:“还不知道,总得等放榜了再跟他们说吧?要是考的不好,也没必要说。说了挺丢人的。”
  “你——”程瑞有些无力,“那你考的怎么样?”
  “我觉得,我考的大概还行?”程寻异常诚恳的模样,“至少初试肯定能过的。”
  程瑞盯着她瞧了一会儿,没再说话。他这个妹妹,自从十岁起坚持女扮男装进书院读书开始,他就认为不管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都不稀奇。
  一个女子在书院读书,胜过须眉男子,获得魁首,又能让皇上在明知其是女扮男装的情况下,下旨让她进宫给皇子做伴读。现在朝廷设博学宏词科选拔官吏,皇上竟也能同意她参加……
  他想,就算是皇上真让她做官,他也不会感到吃惊了。
  程寻不想他担心,继续道:“你也不用担心,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不做,连累大家的事情我也不做。我考了三天,好累的说,今天竟然睡了一整天呢。”
  她在兄长面前,不自觉放软了声音。
  程瑞虽然震惊,但到底是心疼占了上风:“就不会在号房小睡一会儿?”
  “号房那个样子,怎么睡吗?要床没床,就那么一张桌子。我趴了一会儿,脖子都是疼的。我不跟你说了,我现在还有点困,等会儿还要回去睡呢。”程寻想了想,又认真强调,“还有啊,这事你先帮我瞒着爹娘。”
  “知道了。”
  程寻没再跟兄长久谈,吃了饭,略歇了会儿就回去继续休息了。
  从决定考试到考试结束,这中间她集中精力应对考试,习惯了早睡早起的她,晚间休息都比先前迟了许多。如今了却心头大事,她身心轻松的同时,睡意也比先时更浓了。
  尽管白天睡了一天,可夜里依然睡得很香。
  次日清晨一大早,程寻就换上了女装,红裙乌发,肤白如雪。
  江婶看她这般模样,眼睛亮晶晶的,唇角的笑意合都合不住:“呦呦,今天不用上学?这衣裳好看。”
  听江婶夸奖,程寻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白玉般的脸颊似乎会发光一样,她略微偏了偏头,露出一段雪白柔嫩的脖颈,轻声道:“对啊,夫子们说我前几日考试辛苦,特许了我几天假。”
  “既是辛苦,那就该好生歇着啊。”江婶急道,“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想去街上转转,买些东西,江婶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程寻的脸上写满了清浅的笑意。
  “不用不用,我没什么要买的,我什么都有了。”江婶摆了摆手,“快吃饭吧,一会儿让他们送你。”
  程寻微微一笑,仿若一朵盛开的玉兰:“不用啊,有人接我的。”
  江婶怔了片刻,眼前才浮现了一个人的面容。那人身形修长,眉目清隽,对呦呦照顾而又体贴。昨日也是他送呦呦回来的。呦呦说,爹娘知道,那就算是过了明路了。虽说未婚男女私下见面不好,可呦呦这事已经不能用特例来解释了。整日相处,也不多这一回。
  缓缓吁了一口气,江婶点头:“那也行。”
  —
  待程寻用完餐饭,走出家门,果真见到停着的马车。
  跟车夫打了招呼,车帘就被掀开了,露出她熟悉的那张脸。她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而苏凌心中的欢喜不亚于她,见她一身红衣,肌光胜雪,笑意盈盈,他分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向她伸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四平八稳:“快上来。”
  两人坐定后,苏凌才吩咐车夫:“去东市。”
  马车缓缓行驶着,偶有颠簸。苏凌一颗心也跟着一荡一荡。她长发披背,有几缕甚至飘到了他的鼻端,若有若无的香味教他耳根微红,心中荡漾。
  她是把今天的东市之行,当做是他们之间的约会么?为了今日的幽会,她特意换了女装?他之前见过她穿浅碧色,觉得清丽绝伦。如今她穿了红裙,也能明艳无双。
  “呦呦,我没见过你穿红色。”
  “啊?”程寻正掀着车帘往外看,闻言也不回头,直接道,“啊,我穿青色多,咱们在书院的时候,我几乎天天穿青色。我衣裳颜色很多的,我娘疼我,给我做了不少。可惜我穿的机会不多。”
  “以后穿给我看。”苏凌声音很轻。
  程寻这时才回头看他,她眼梢口角都是笑意:“好啊。”
  马车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两个。程寻干脆将头搁在他肩上,小声盘算:“等到了东市,先给你买东西。你不是要过生辰了吗?十八岁,大生日呢。你不管看上什么,只要开口,我都给你买。然后呢,咱们去买几本书。我听我三哥说,东市的书坊里有不少好玩的书……”
  苏凌手轻抚着她的头发,听她絮絮低语,心中温暖一片。方才那如沸的热潮也慢慢退了下去。他微偏了头看她。
  从这个角度看去,她睫毛低垂,肤若细瓷,红唇时开时合,诱惑着他一点点一点点凑过去。
  苏凌的心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攫住,兴奋而期待。
  程寻正说的兴起,一抬眼,看见苏凌蓦然放大的英俊面孔。她怔了一瞬,她心里隐隐有个声音:是不是应该避开?
  女性的敏锐让她意识到是有什么要发生了。也许她应该躲避,可是她身体却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动不了分毫。
  两人离得极近,呼吸交缠。程寻能感到她被人捧住了脸。
  羞意和若有若无的期待给她白玉般的脸颊染上了一层红霞。她想说些什么,却慢慢合上了眼,睫羽轻颤。
  有期待,也有不安。
  唇上温热的触感,异常清晰。
  她心底似是有烟花炸开,绚烂异常。
  忽然,马车一颠。她下意识睁开了眼睛,两人四目相对。看着他黝黑发亮的眼睛,她来不及多想,伸手轻轻推开了他。
  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是随时能从胸腔里蹦出来。程寻轻抚胸口,眼眸半垂,她大口大口呼吸,小声道:“是不是要到了啊?”
  回到她的是沉默。
  她抬头,正好撞进他的视线中。
  他黝黑深邃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直直地盯着她,眼中的炽热,让她脸红耳热。
  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她身体不觉一阵轻颤,轻轻咳嗽了一声,她又重复了一遍:“是不是快到了?”
  苏凌尚沉浸在刚才的甜美中。他轻轻嗯了一声,视线落在她的红唇上。
  他们相识近三年,尽管在去年七夕定下终身,可也一直斯斯文文,规规矩矩。在今日之前,最亲密的举动是他在去年七夕时亲了她的眼睛。而后不过是抱一抱、拉一拉手。
  两人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他自然是想更亲近一些的,但又不能吓着了她。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汹涌的情绪退下去一些,苏凌轻叹一声:“真想早些成亲。”
  程寻不料他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她憋红了脸,好一会儿才嘀咕了一句:“你还小呢。”
  她更小啊,刚过完十六岁生日一个月啊。
  “嗯?什么?”苏凌没听清,不过他没忘记当初劝她进宫做伴读时所说的话,“你还得读书,先看看这次博学宏词科的考试结果吧。还没到放榜的时候……”
  “对啊,所以现在想也没用。”程寻说着转了话题,“诶,你说去胡渚的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怎么问起这个?”
  “我听说云蔚他们也参加了,可以给他们接风洗尘啊。”
  ……
  话题不知不觉被带远,他们离东市越来越近。
  东市人多,程寻拽着苏凌的衣袖,两人先后去了古玩店、书房等地。
  古玩店里好玩意不少,但是跟皇室的东西相比,就很不值得一提了。程寻挑挑拣拣,也没找到个满意的。
  后来,拐进一家玉饰店,看了好一会儿后,她忍不住叹息:“算了,你有看上的吗?”
  苏凌对此无所谓:“你喜欢就行,我觉得去年的香包就挺好,还有长寿面。”
  皇宫里古玩玉器不少,东市的店里还真没有宫里好东西多。
  提起旧事,程寻飞红了脸颊:“那不是生辰贺礼,那是端午节用的。”她目光逡巡,最后定在一个不算起眼的玉制杯子上,瞬间眼睛一亮,对店伴道:“哎,小哥,能不能把那边的玉杯拿过来给我瞧瞧。”
  她和苏凌两人容貌出挑,衣饰不俗,宛若两颗明珠。刚一进店,店伴就注意到了他们。——这大概是大客户。
  然而这两人似是什么也看不上,店伴心下惋惜,正要推荐镇店之宝,忽听这个仙人一样的小姑娘竟有看上的东西。
  店伴精神一震,顺着她葱白修长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放玉饰的物架,角落里孤零零立着一只拳头大小的玉杯。
  这玉杯做工平平,玉质也不是上乘,素白的颜色,并无其他修饰。原本是一个玉壶,三个玉杯,可惜不属于精品,在这店里也不大受重视。不知怎么,玉壶碎了,玉杯也碎了两个,只剩这一个。
  竟然有人看上了这只卖不出去的玉杯?
  店伴心里狐疑,不可置信地又看向这位姑娘。见她眉如点翠,目若流星,美貌自不必提,身上那身衣裳,很明显是出自毓绣坊的。而她身边的那个男子,神色从容,满室的珠宝都不能吸引他的目光。
  以他多年的眼力,他能断定这两人定然都是非富即贵。——当然,也有可能又富又贵。
  于是,店伴很好心地道:“公子,小姐,那玉杯不是好东西,恐怕不入两位的眼。这边有玉碗玉碟,玉是好玉,做工也是好做工。我拿给两位看一看。”
  “不是好东西么?”程寻心下遗憾。
  苏凌则坚持:“先看玉杯。”他没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既是她喜欢的,为什么不看一看?
  见他坚持,店伴无奈,只得取下玉杯,又用软布擦拭干净,这才递到程寻面前:“小姐请看。”
  程寻小心拿在手里,偏着头,对苏凌小声道:“我本来听说一杯子,一辈子。可惜这杯子不好,你也不会喜欢……”
  苏凌怔了一瞬,“一杯子,一辈子”?这是什么古怪说法?不过,她是真的想和他一辈子吧?他就说嘛,去年七夕,她说的什么假如什么喜欢别人什么,都是胡说八道。
  他眸中笑意流淌:“一杯子一辈子?谁说我不喜欢了,这杯子我喜欢的紧。”非常喜欢,且只要它。
  轻咳一声,他转向了店伴:“就要这个杯子了,装起来吧。”
  程寻微急:“怎么就要这个了?不是说不好么?”
  苏凌眸中星光大盛:“我喜欢啊。”
  他并非喜欢这杯子,他喜欢的是她想和他过一辈子啊……
  这种含蓄的告白,真是最好的生辰贺礼了。
  直到走出玉饰店,苏凌唇角的笑意都没有消失。
  程寻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血沁玉镯,轻轻摇了摇头。
  明明是给他挑礼物的,到头来,他只得了一个做工粗糙的玉杯,她则又添了一只血沁玉镯。
  —
  难得有空,这日两人在东市转了许久,还一道去尝了人人叫好的刘记抄手。
  在不大的店面里,两人相对而坐,眼中俱是溢满了笑意。
  正处于热恋期的两个人,哪怕只是对视一眼,都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苏凌初时担心程寻会因为忧心博学宏词科考试的结果而不快,可见她脸上不见丝毫愁绪,分明是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他也暗暗松一口气,不再提起此事。
  —
  月末程寻回书院,暂时不同父母提起自己参加考试一事。她向父亲请教了一些梵文,用梵文写了一封信,悄悄藏了起来。
  事实上,程寻虽然面上不显,可她心里对考试的结果并非毫不担忧。
  她确实是发挥了自己应有的水平,可这次考试的人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她只能让自己先不去想这件事,反正五月中旬才出结果。那时候去胡渚的军队只怕都快要回来了吧?
  她应该多想一想即将到来的苏凌十八岁生辰和端午节。
  ——程寻不知道,她这般不骄不躁的模样落在三位夫子眼中,他们对她更生好感。
  很快到了五月初四。
  苏凌清晨起床,冲北边遥遥拜了一拜。——那是他母亲苏氏安葬的地方。
  虽说是生辰,可是学习、朝政,该忙的一样都不能落下。
  收拾妥当后,他直接去了行云阁学习的偏殿。
  往日都在他之后到来的程寻,此时端端正正坐在自己位置上,正埋头看书。
  想到被自己珍藏起来的玉杯,苏凌心中一暖,咳嗽了一声。
  可程寻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身子岿然不动。
  苏凌心里诧异,他走到自己位置旁,一眼发现摆放整齐的书被人动过。在书院的一些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他偏头去看端坐着的她,心底一片柔软,随手翻开了最上方的书。


第88章 喜得榜首
  暗香浮动; 是一个外表普通的信封。
  苏凌回头瞥向她的姑娘; 见她正襟危坐; 脊背挺得直直的。他眸光微闪,轻轻撕开信封:精致的桃花笺瞬间映入他的眼帘。苏凌低头执起红笺; 唇边不觉露出一抹轻笑。
  桃花笺; 是用来传情的桃花笺。
  两人同处一室,程寻虽做认真看书状,可注意力全被苏凌给引走了。她清楚地听到了他撕开信封的声音。她心头一跳; 屏住了呼吸。
  桃花笺上并非是苏凌所熟悉的字迹,而是梵文。他并不识得多少梵文; 微微皱一皱眉,也不细想; 直接转身到了程寻面前; 佯作诸事不知,将桃花笺放在了她面前:“呦呦,这是梵文么?我不认得,能不能教教我这是什么意思?”
  他修长白皙的手执着一张桃花笺放到了她眼前,程寻脸上热意翻滚。她不直接说出口; 而是借助纸笔; 还用的是一般人看不懂的梵文的形式; 不就是因为这话不好说出来吗?
  程寻当即轻咳了一声,微微侧过了身子:“别问我啊,我不知道。”
  苏凌也不失望,只笑了一笑:“是么?那我等会儿问宋大人?宋大人博学多识; 想必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你想拿着去请教宋大人?”程寻微急,“这怎么行?”
  宋大人若是通晓梵文,岂不是一眼就看出了她想说的话?那样可真是羞死人了。情侣之间的小秘密,不能给人知道!她伸手欲夺回桃花笺,却被苏凌的手给按住。
  苏凌双眸含笑:“怎么不行?反正你又不肯告诉我。”
  程寻深吸了一口气:“你就不能回去查一查吗?”
  耳畔是苏凌的闷笑声,他声音极轻:“我能回去查。”
  程寻闻言松了一口气,却听他续道:“可我更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这声音明明干净清冽,可却像是带着丝丝诱惑。
  程寻屏息凝神,努力不受他的影响。她估摸着宋大人就要来了,也不想跟他缠歪,先糊弄过去再说,就随口道:“行行行,我跟你说,我上面写的是,苏凌是个混蛋。”
  苏凌眸中闪过一丝讶然,但很快就被了然所取代,他缓缓摇头,十分自信的模样:“我不信,你不会这么说。我猜想,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他话刚出口时,程寻还当他认出来了,待听得后面他的猜测,她忍不住笑了,轻轻推了推他:“行行行,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你先看字数够不够吧。”
  苏凌正欲回答,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什么字数够不够?”
  正是宋大人。
  程寻闻言慌忙站起行礼,而苏凌则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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