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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男反派当女主-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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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木芙蓉却缓缓抬起了头,一字一字,小声却坚定,“我,我愿意的。”
“你听到了吧?她一点都……什么?!”木长青蓦然变色,狠狠攥紧了她的手腕,“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木芙蓉瞬间红了眼眶:“我,我……”
“张芙蓉,你出息了啊,你以为你能……”木长青话未说完,只觉得肩头一酸,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回头看向黑沉着脸的书院夫子,“你……”
程启暗暗使劲儿,低斥:“放手!”
木芙蓉忽然挣脱了弟弟的束缚,闪身躲到程启身后,小声哭道:“夫子救我!”
这是程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他能看出来,这姐弟之间不简单。迎着木长青那满是怒火的目光,程启转向木芙蓉,温声道:“你别怕,在崇德书院,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程启素来不想给书院招惹麻烦,然而此情此景却不由得他不管。他松开手,对木长青道:“书院有书院的规矩,想进书院读书,必须通过入学测试。你没通过不要紧,如果真有心向学,多温习功课,好生准备,下次通过入学测试了,书院照样欢迎你。”
暼了一眼低垂着头的木芙蓉,他继续道:“至于令姐,她通过了入学测试,她自己又愿意留下,书院不会把她拒之门外。”
木长青盯着程启身后的人瞧了好一会儿,才冷笑道:“她没有束脩也收?”
“束脩?”程启皱眉。
木芙蓉急道:“夫子,我有的。我有束脩。”她说着拔下头上的金簪:“夫子,这个够了吗?”
程启还未回答,就见那木长青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胸膛剧烈起伏,说一句:“张芙蓉,真有你的,别以为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一甩袖子,竟扬长而去。
他刚一走,程启就听到身后异动,一回头,见那个不知道究竟是张芙蓉还是木芙蓉的姑娘面色苍白,身体踉跄。
程启皱眉,犹豫要不要扶时,那姑娘已经自己站稳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去书院读书,你家里人不同意?”程启皱眉问。
木芙蓉摇头,眼中噙泪。
程启颇觉棘手,眉头拧成了疙瘩。他问也问不出什么,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招了个麻烦进来。
他鲜少与女性打交道,接触多的也就是家人。可这个新来的女学子,他想得基本了解一下情况,才好另行安排。
正好今日小妹呦呦在家,他不好问的,可以让呦呦问。
—
程寻染了风寒,这几日吃了药,已经好多了,不过还未彻底痊愈,就告了假,在家中休息。
二哥程启来找她,将书院新来了一个女学子以及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让她问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来了个女学子?没有女扮男装?”程寻诧异。
程启摆手:“不是说这些,你问问她是什么情况,别又招个麻烦。如果不是方才情况看着不对,我……”
程寻笑笑:“好了,我知道了。”
“辛苦你了。”程启轻声道,“你身体没事吧?本来这事不该让你问的,我实在是不方便,想来想去又没有合适的人。上次那个周小姐,就让你帮忙安顿。这回又……。”
“我明白的,二哥。这不是什么大事,举手之劳而已啊。你放心,我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能去崇文馆了。”程寻对二哥笑笑,似是怕他不信,“真的。”
程启“嗯”了一声。
—
程寻刚一见这木芙蓉,就露出了笑容,心说,真好看的姑娘。
木芙蓉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只见她容颜清丽,面带笑容,一双眼睛灵动之际,不觉心生好感。她想了想,唤道:“夫子。”
“我不是夫子。”程寻下意识道,并招呼木芙蓉坐了。
二哥让她询问情况,她也不知道询问什么,只简单问两句名字、年龄、籍贯等。得知她今年十五岁,京畿人氏。
程寻边听边点头,又问起她为何到书院读书,有没有什么理想。
木芙蓉面显踌躇之色:“一定要回答吗?”
“啊?”程寻微怔,“什么?”
就是单纯地聊天啊。不想回答可以不答的,她其实并不是很想窥探别人隐私。
“我是陪我弟弟来的。”木芙蓉声音很轻,她羞涩地笑了笑,“我弟弟其实不是我亲弟弟。”
程寻怔了一怔,想起二哥复述的张芙蓉还是木芙蓉,点头:“嗯。”
“我六个月的时候,我爹就生病离世了,四岁那年,我娘带着我改嫁到了木家。木家有个弟弟,比我小了半岁。”木芙蓉神情怔伀,“我们年岁离得近,从小就不大和睦。我娘说,我是姐姐,又是新去的,要我好好照顾他……”
程寻心里暗叹一声。
“不过他好像一直很讨厌我。后来我娘去世,我……”她说着红了眼眶。
程寻忙递了手帕给她,轻声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了,很抱歉。”
木芙蓉摇了摇头,自己用袖子擦拭了眼泪,续道:“他更是变本加厉。我不知道我欠了他什么,家里明明有几个丫鬟,偏他最喜欢支使我,要我端茶递水,缝衣制鞋,时常会不如意,搜寻我的麻烦。这些都算了,我想着,等我嫁出去了,就好了。可他就是不放过我。我娘生前给我订的婚事,他硬生生给毁了。他出去中伤我,说我克父克母,将来也会克夫。李家厚道,没有退亲,他,他去找李家退了亲,还扬言说,谁给我做媒,他绝不放过谁。我继父一向偏疼他,对这些事都视而不见……”
她低泣两声:“继父让他去书院读书,他说要我一起去。他还说书院里不能带书童,没人端茶递水,没人浆洗衣物。还说怕他不在家时,继父心软把我给许出去……”
她越说越难受,眼泪滚滚而落。
程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轻轻拍了拍木芙蓉的脊背:“别哭了,别难过了……”
木芙蓉伏案哭泣,这些是能说出口的,还有些是对着女夫子也不能说的。木长青除了支使她做事,还偶尔会对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有时他看她的眼神,让她害怕。
程寻安慰了一会儿,对倒了茶,柔声说些宽慰的话,告诉她,书院是安全的,非书院学子不能进入书院欺负她,让她只管安心读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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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启给新来的女学子安排了单独的学舍,又让她去领了新被褥、学子服饰等物品。
来了个女学子的消息很快传开,书院几乎沸腾。不少学子纷纷借机来看视,却无人敢上前搭话,唯恐唐突佳人。
程启对此严厉制止。
众学子收敛了许多,不过学习的劲头却涨了不少。
周令月犹豫再三,主动和新来的女学子说话。可能因为她穿着女装的缘故,对方态度甚是冷淡。
周令月不以为意,心里却想,或许她不应该让这个姑娘一人撑着。那位木姑娘肯定不安又害怕,也许木姑娘需要一个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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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寻养好身体后,继续去崇文馆做事。
段和直接问她,书院是不是真有了女学子?
“是的。”程寻点头。停顿了一瞬,她又道,“有了第一个大概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物稍微多些的时候,可以办个女班。”
段和若有所思。
这日程寻刚回程宅,就得知有客来访。看清来人后,她微愣:“云蔚?”
云蔚笑得灿烂:“我是来送喜帖的。”
“恭喜恭喜。”程寻回过神来。
“本该六月就成亲的,可惜遇上国丧,耽搁了……不过还好,今年吉日不少。”云蔚笑呵呵,“别人就算了。你可一定要来。”
第117章 越来越好
程寻下意识点头:“那是自然。”
“你可要记住了啊。”云蔚临走之际不忘叮嘱; “一定要来; 我亲自送的喜帖; 不来可不行。我这就回去了,要忙很多的事儿呢。”
“放心; 忘不了。”程寻再三保证; 亲自将他送了出去。
云蔚和杨姑娘的婚期定在腊月。因为先前国丧的缘故,腊月成亲的人还不少。
大嫂告诉程寻,二房的端娘原本婚期也想定在腊月的。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改到了明年五月。
大哥程嘉一笑:“什么缘故?大约是想着呦呦是姐姐,想在呦呦之后出阁吧。”
程寻只“嗯”了一声; 并未多言。她和端娘虽是堂姐妹,可惜脾气不投; 关系也不算多和睦。
端娘出阁; 于她而言,她需要考虑更多的是给端娘备一副怎样的添妆礼。
程寻同大嫂商量了一番,挑了日子同大嫂一起去京城有名的首饰店订做首饰。繁多的花样让她挑花了眼。
大嫂笑道:“何不多挑两样给你自己?”
“不了。”程寻摇头,“我不大用这些金饰。”她眼珠微转:“是了,倒是可以多挑一些。娘的; 大嫂的; 二嫂的; 静好的,给杨姑娘添箱的……”
正好,每一个都很好看。
大嫂笑意盈盈:“哎呦呦,呦呦现下是有钱了。”
“唔; 也不是很多,咬咬牙还是有的。”程寻冲大嫂笑笑,“我也是有俸禄的人嘛。”
“是是是,你有俸禄。”大嫂眉目含笑。
望着面前容貌美丽,眼神清亮的姑娘,大嫂越发觉得自己幸运。未出嫁前,也曾听人议论过说婆婆多难伺候,小姑妯娌多难相处。其实真嫁到程家了,感觉还好。
她跟随丈夫在外的时候多,与婆婆妯娌小姑等人相处的时候少。而且婆婆雷氏不是丈夫的生母,从未为难过她,连教她立规矩都不曾。如今小姑呦呦有时会与他们同住,性子乖巧懂事,相处甚是舒服。
盯着呦呦瞧了一会儿,大嫂心想,都说侄女像姑姑。或许她倒是可以生个女儿,像呦呦这般的,也是福气。
程寻估摸着自己的钱,点了好几样。
不过因为她一口气订的首饰多,首饰店的掌柜主动提出给她优惠。
“来得及么?腊月前能做好么?”
掌柜保证不迭:“当然可以。”
程寻这才放心:“那就好。”
—
程寻很喜欢家里,所以每逢休沐日,总要回书院去。
这次刚回去,二哥程启就告诉了她一件事。
“周小姐公开了自己的身份?”程寻讶然。
“那倒也不是。”程启皱眉摆手,“她没直接说自己是谁,只是换上了女装……”
“没穿书院的服饰?”程寻眨了眨眼。
“……”程启一噎,“穿着书院的服饰。就是头发,女子的发饰。”
“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程寻心想,可能是因为新来的那个叫芙蓉的女生。
一个人的时候,可能勇气不足。当有了同伴,胆量会倍增。
程启摇头:“也没出什么大事。”
只不过是书院的学子们又震惊一次,议论几天。被他严厉制止以后,那群少年的学习劲头更足了一些。
程启感叹一声:“第二个了。”
以前只有男学子的崇德书院,现在名义上已经有两个女学子了。
程寻笑笑,轻声问:“对了,二哥。那个芙蓉,她在书院还好吧?有人为难她没有?还有那个周小姐……”
全是男子的书院,突然出现女性,会不会遭到白眼,受人欺负。再严重点,会不会遇到校园暴力?
程启摇头:“还好。那群小子们跟没见过女人一样,一个个的……”
他们一个个头发梳的油光,衣衫干净整洁,半个褶子也不留,读书时,嗓门亮堂。在课堂上也都坐的规规矩矩。有时候还自以为隐蔽地悄悄打量姑娘,当他不知道么?
程寻低头盘算:“要是人再多些,办个女班就好了。”
程启按按眉心:“是该办个女班了。”
把他们给隔开。
程寻诧异地看了二哥一眼,先前她和爹爹说女班的事情,二哥并不赞成。这才教导了两个女学子,就改了主意?
程启此番只是告诉小妹那两个女学子的事情。——毕竟她们刚进书院时,都是呦呦同她们谈心安抚她们。他想,小妹应该知道她们的近况。
这话说完,他略待一会儿就告辞离去。
今天是休沐日,有学子仍留在书院中。程启闲着无事,打算去看一看。
他还未进学堂,就有人来告诉他:“程夫子,外面来人,说要进书院读书。”
“嗯。”程启也不意外,“把他带过来看看。”
崇德书院,时常会有新学子来,不足为奇。
然而见到这新来的学子后,程启脸色一沉:“怎么是你?”
“学生木长青见过夫子。”来者施了一礼,目光灼灼,“夫子,上次是你说,只要学生一心求学,认真准备,通过书院测试,就能进书院读书。夫子一言九鼎,可不能不认账。”
程启皱眉:“我自然说话算话,你真准备好了?”
木长青胸有成竹:“准备好了。”
“那好。”程启一笑,命人取了试卷过来。
然而木长青接过试卷后,却变了神色:“这,这和上一次的不一样?”
程启神情淡淡:“虽题目有异,可难度相等。你既然准备充分,就没道理不会。”
他一撩袍角,在一旁坐了,看着木长青答题。
木长青咬一咬牙,提起了笔。
半个时辰后。
程启摇头:“不行,你没通过入学测试。回去继续准备吧!”
木长青大怒,猛地一拍桌子:“你是故意的,故意不想收我!你是在针对我!”
“你在这儿冲谁发火呢?”程启沉了脸,“书院开着大门招生,不会把学子拒之门外。这样的测试,十岁小儿都能通过,你通过不了,还说是我故意针对你!崇德书院容不下你这样的学子,木公子还是去别处吧!”
“什么十岁小儿能通过……”木长青一脸的不服气。
程启眉头皱得更紧,心说我还骗你不成?我小妹呦呦就是以十岁稚龄通过测试的。书院就读的学子,哪一个没通过测试?
这个木长青态度恶劣,学识也不好,又疑似与书院学子有些不愉快,坚决不能让他在书院读书。
“我知道,你就是故意的。你不想我见张芙蓉是不是?”
程启面色一沉,示意身旁的帮工:“把他请出去吧。”
真是莫名其妙。品行不佳,学识不行,比起他姐姐,差的远了。
—
木芙蓉此刻正在学舍捧着书本看书。
她的新舍友周令月在一边盯着她看。
木芙蓉终是看不下去,放下书本:“你看我做什么?”
“看你好看。”周令月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从未有过与人共寝的经历。这几天和木芙蓉在一间学舍。木芙蓉长她几岁,性情温柔,待人体贴。她感觉比她一个人住在小舍自在方便多了。
木芙蓉脸颊微红,她低了头,轻声问:“你怎么不回家去?”
“我要是回家,我爹知道我换了女装,我爹非打死我不可。”周令月连连摇头,“不回去,不回去。”
木芙蓉掩唇而笑:“可你一直不回去,令尊岂不是更生疑?”
“咦,我倒忘了。”周令月懊恼,“啊呀呀,今天也来不及了。诶,对了,我听你口音,你也是京畿人氏,你怎么也不回家?”
她话一出口,木芙蓉就变了脸色:“我,我家里远,来去不方便,不如省着时间多看看书。”
周令月并没多想,只道:“嗯,说的是。”她看了木芙蓉一眼:“你的确很刻苦。你应该继续下去,也许哪一天朝廷允许姑娘家参加科举,你学识够的话,就能参加,到时候金榜题名,多威风啊。”
木芙蓉轻笑:“我哪想那么多……”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罢了。
书院肯收容她,她就努力读书,不辜负夫子们的教导。
—
崇德书院有了两名女学子,消息传开,先时持观望态度的人有暗暗动摇的。
但是一两个月过去,书院也没出现第三个女学子。
据说书院的这两个女学子在书院月测时,排名还挺靠前,不比书院的男子差。
还有一个人说,其中一个女学子因为家境贫寒,被免去了束脩。书院免费提供食宿。——这倒是挺让贫苦百姓心动的。
关于女性地位的话题还在继续。
十一月底,京兆府接收了一个新案子。
一个名叫牛素敏的女子,状告自己的叔叔抢夺家产。
她的父亲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牛父还在世时,曾言说要为女儿招赘一个女婿,继承牛家家业。可惜还未实行,牛父就生病去世。
牛素敏刚给父亲办好丧事,她的叔叔牛二中就上门了,将家产据为己有。又说叔代父职,要给侄女做媒,许给郑家老三。
她父亲还在世时,和牛二中并无什么来往。事实上父亲看不上游手好闲的牛二中。如今牛父一过世,他就上门了。
至于那郑家老三更是个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浑人。
牛素敏如何愿意?可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族中长辈虽同情她的遭遇,却无一人为她出头。牛素敏一咬牙,拔下发簪,请人写了状纸,要状告牛二中。
旁人劝她不要多事,牛二中虽然无赖,可是弟弟打理兄长家业,也没什么不对,将她许人,也属正常。唯一不妥的是,许配的人太不像样。
牛素敏不顾劝阻,敲响了京兆府外的鸣冤鼓。
她一弱女子抛头露面,不顾丑,不顾羞,要吿自己的叔叔,引来不少人围观。
大周重视人伦,见有晚辈状告长辈,还是自己亲叔叔,当即就有不少人指指点点。
偏巧这日程寻和苏一起经过此地,看见热闹,本要绕开,却不知不觉被人挤着更往前凑了一些。
云蔚和杨姑娘婚期将至,程寻给杨姑娘的添妆礼已经准备好了,可转念想到她和云蔚也认识六七年了,也得有给云蔚的贺礼才是。
这段时日,她忙的很,少与苏凌相处。趁着这机会,可以一起上街看看。
苏凌欣然应允,两人换了便装,相随出行,不想竟遇上此事。
此地人多,苏凌唯恐呦呦有个闪失,他拧了眉,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想给人群冲散。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你可知道?晚辈状告长辈,是为不孝?”
牛素敏一身素服,脊背挺直:“若非长辈不慈,何来的晚辈不孝?”
京兆尹面沉如水:“牛氏,本官看你年轻,又新丧父,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收回状纸撤诉,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牛素敏摇头:“谢大人好意,求大人做主。”
人群中发出叹息声。
大周重孝道,晚辈状告长辈,不管是什么缘故,都要先挨十棍。
这位牛姑娘看着弱质纤纤,又一身孝服,这十棍下去,肯定要皮开肉绽,严重些可能会丢半条命。
程寻在人群中听到议论,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气得咬牙:“怎么能这样?这姑娘也有十几岁了吧,怎么就不能自己打理家产了?她那叔叔在她父亲孝中给她许亲,难道就又合乎规矩了吗?”
苏凌轻轻拍一拍她,示意她别恼。
旁边一个瘦高的男子大约是个知情人:“嗨,这你有所不知,那牛二中自然不会傻到说是哥哥尸骨未寒,他给侄女定的亲,他只说是娃娃亲,说牛姑娘还不记事时就定下了。那郑老三还有信物呢。”
“那怎么会有信物?”另一人问。
“嗨,你怎么这么蠢呢?”先时瘦高男子又道,“牛家的家业都被牛二中给占了,他还能拿不出一个信物来?”他摇摇头,叹道:“可惜了,牛老爷没生个儿子,也没过继一个。再不济,提前给女儿选个赘婿也行。这般突然离去,可怜他女儿喽。”
“可不是……”另一人也跟着叹息。
程寻抬头看苏凌,见他锁眉,她低声道:“苏凌……”
她话未说完,见前方一阵混乱,有人叫着:“死人啦,死人啦。”
程寻心头一紧,连忙握了苏凌的手:“苏凌,苏凌……”
苏凌反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别怕。”
此时前面又有人喊:“没死人,没死人……”
—
此事算是虚惊一场。
原来十棍还没打完,牛素敏就冷汗涔涔,狼狈不堪。
京兆尹到底于心不忍,令人先行停下:“牛氏,还有三棍,你真要告?”
牛氏咬牙:“吿。”
“只怕这三棍下去,你命也没了。”京兆尹吩咐行刑的衙役,“剩下三棍先欠着。等你养好伤再行刑。你且说一说,你告牛二中抢占财产,不敬兄长,可有证据?”
牛素敏当然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按大周的律令,她如果想继承家产,只有三条路。一是招赘女婿,顶牛家门户。二是父亲以嫁妆的形式,将家产给她。三是早早成婚,生下子嗣父亲将家产赠予她的儿子。
可父亲已逝,牛二中将她强行许给郑家老三,又霸占了牛家产业,让她无路可走。
她心说,她不要家产也无所谓,可她不能让家产落入牛二中手中。
“你说那婚约是假的,你父亲想让你招赘,你可有证据?”京兆尹问道,“郑家老三手上的信物,到底是真是假?”
牛素敏身体疼痛,头上冷汗涔涔,偏生根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来。
牛二中言之凿凿,说自己并不曾霸占兄长家产,只是不想让兄长一生心血,落入外姓人之手。更何况那郑家老三是个没成算的。家产给他,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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