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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儿童少年班-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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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叔叔家吃完晚饭,陈见月送孙浩然出门,这位鞠躬尽瘁的大哥还要打着手电赶回山上去。院子门口的台阶一层层地向下延伸着,从容不迫地浸没入了夜色之中。
虽然孙浩然再三拒绝,但马叔叔还是打算和他一起上山。夜里风大,两个人都套了一件铁青色的外套。陈见月挥挥手转身要走,孙浩然却叫住了她:“陈见月……”
他的眉眼在黑暗中略显疲惫地舒展着,顿了很久才笑了笑:“没事,你走吧,回头见。”
大别山的学农之旅结束了,回到学校的同学们一夜从天堂跌到了地狱,果如范老师所言,开始翻来覆去地接受考试的煎熬。食堂门口的光荣榜也制作完成了,很可惜最终高二上榜的只有林开云一个人。他的照片拍得英俊极了,照片下面缀着一连串竞赛获奖的头衔,挤得险些写不下。
因为这个,隔三差五地居然有高一的小学妹来到高二(11)班门口,羞羞答答地问:“麻烦帮我找一下林开云学长好吗?”
然而林开云学长并不在。
林开云学长一直到六月份快过完了才回到学校,刚好赶上会考和期末考。他看着憔悴极了,陈见月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林开云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地扯出一个笑:“没事,没事……都解决了。”
陈见月再傻也看出来了,他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而这件事偏偏孙浩然知情。她便不说话了,默默转过身去。
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只放了两个礼拜,理直气壮短暂到让大家连吐槽都生不起力气。期中考试之后学校硬是拖着足足上了十天的课,把期中考试的排名全部搞定了,又开了一次年级大会和一次家长会,安排妥当了准高三生八月份提前来学校补课的事宜,这才心满意足地施舍了个名义上的暑假出来。
分班的实锤是在年级大会上发布出来的,高二(11)班的所有人,包括范老师在内,全显得格外平静。同学录该写的也写满了,流言该传的也传累了,一个学期折腾下来,大家就像半夜里躺在床上听到楼上邻居哐当一声大力脱靴子的可怜人,撑着眼皮提心吊胆地听了半宿。另一只靴子终于砸下来的时候,不管埋葬和结束的是什么,总归是能翻个身咒骂一声安心沉入梦乡了。
年级主任任老师跟着高二同学们一起升了高三,依旧做他的年级主任。在顾老师那场风波里,他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顾老师一边,算是公开了对于天才班的态度。可这一次年级大会上,他却一反常态,对期末考试拿了第一名的林开云赞不绝口,变着花样整整夸了五分钟,尽管当事人再度缺席了这次会议。
陈见月皱了皱眉。从林开云没有参加学农开始,孙浩然那天晚上告别时没说出口的话,林开云闪烁其词的态度和异常忙碌的频频请假,最后到任老师出人意料的表扬,事情的发展一环扣着一环,她好像在靠近着一个可怕的真相。
她猜的没错,这个可怕的真相很快在八月份补课的头一天就以一种猝不及防的方式揭露在了面前。
八月份正是上海最热的时候,树上的蝉一刻不停地叫着,直叫得人头昏脑胀心火难耐。分班的结果就张贴在大礼堂门口,据说依照的是期末考成绩。陈见月从期中考试之后就和林开云开始了丧心病狂的霸榜行动,除了六月份月考林开云没参加,其他时候全是齐刷刷的他第一她第二。她打眼一瞧,果然自己分进了化学一班,班主任赫然是宋姜。看来她无愧于宋老师的承诺,宋老师也实践了他的保证。
这一届物理班一共五个,化学一班就是高三(6)班。找教室,排座位,熟悉新的老师和新的同学,宋老师甚至见缝插针地讲了半份化学试卷。等到十点半再进入大礼堂开年级大会的时候,陈见月慢半拍地发现,自己已经自然而然地调试好了一个准高三生心如止水的心态。
天才班选化学的人不算多,一起分进高三(6)班的只有两个陈见月基本没说过话的男生,不过新的班级看着并不难捱。首先任祎也在这个班里,一进教室就给了她一个挤眉弄眼的傻笑。其次化学一班和物理一班共享了几位年级里最优秀的老师,比如英语社的谢老师和数学社的钱老师,都是打过交道的熟悉面孔。
宋老师毫不掩饰对陈见月的喜爱之情,二话不说指了她作为代理班长,又把她拉到一边:“你过来和我一起坐,任老师搞了个什么表彰大会,等下你要上台领奖,坐在后面不方便。”
宋老师完全没有要替任老师保密的意思,陈见月也只好从善如流地坐下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个学生弓着身子轻手轻脚地来喊人来:“宋老师,麻烦你喊一下你们班的陈见月,我现在要带她去后台,等会儿……”
他话没说完,宋老师就笑眯眯地把身边的陈见月一把推了出去:“呶,就这个,等你好久啦。”
陈见月完全没想到只是开个年级大会,也不是搞什么文艺汇演,后台居然还挺忙。任老师大概是想搞个声势浩大的高三开学祭,一口气喊了足足十个优秀学生。看样子每个学生都要进行现场发言,负责话筒的人简直忙疯了,有线的无线的统统被他吧啦了出来,一个接一个地发到候场的人手里。
任老师似乎邀请了什么重量级的颁奖嘉宾,陈见月在嘈杂的后台听不清楚,只听得到一阵接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她排在入场队伍的第一个,忽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猛然转过身子端详着后面人的脸。
后台昏黄的灯光里,她眯着眼睛费力确认着,十个即将接受表彰的人里面,没有林开云!
陈见月心里咯噔一声,有什么想法石破天惊地划过脑海。然而不等她慢慢细想,在舞台边缘的同学一个手势,身后的人轻轻推了推她,入场了。
博宇的大礼堂是个很神奇的地方,因为它虽然名叫大礼堂,但其实小得只能装下一个年级的学生。因此大礼堂举行最高级别的会议只能是年级大会了,级别再高点,大礼堂马上装不下,只好委委屈屈地挪到操场去了。
任老师当了年级主任之后,开年级大会的次数直线上升。看来负责舞台灯光的人也对他的风格烂熟于心了,直把舞台灯光打得亮如白昼。陈见月装着一肚子心事猝然从后台踏出来,险些被这照明闪瞎了眼睛。她若无其事地放缓了脚步,一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适应过来。
然后她就发现,在主席台上坐在任老师和校长旁边的,赫然是穿着校服的林开云!
陈见月控制不住地又眨了两下眼睛,任老师的话传入耳中:“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已经考入中科大少年班的林开云同学为这一届优秀学生代表颁奖,希望大家能以林开云为榜样,努力学习考入理想的学府……”
陈见月忽然站住不动了,她身后鱼贯入场的男生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了她身上。陈见月被他撞得手一抖,手上的话筒狠狠地砸到了地面上。撞击声透过麦克风放大了无数倍,全场人员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简直比地震还可怕,不少女生发出一声尖叫。任老师坐的离舞台上的音响最近,他不顾形象地捂住耳朵,一脸呆滞地朝舞台这一侧望过来。林开云也捂着耳朵,他完全没有颁奖嘉宾的自觉,已经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陈见月。
陈见月被他的目光灼得心慌气短,赶紧弯下腰捡起话筒,心中苦涩成一片。她自嘲地想着,这可真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重逢。
☆、Chapter 80
表彰大会开始了。
陈见月和年级里其他九名同学站成一排,任老师领着林开云依次给大家颁发奖状和奖品。奖状上写的是“博宇优秀学生代表”几个烫金的大字,奖品是一人一本牛津中阶词典。价钱倒是其次,关键是又厚又沉,看上去很有排场。
按照任老师事前的叮嘱,颁奖应该从陈见月开始。林开云先和受奖人握手,接着把奖状和奖品递出去。受奖人接过这两样,自我介绍下姓名和班级,最后说上几句感谢和共勉的话,便轮到了下一位。
然而世事难料,这场一声巨响闪亮登场的表彰大会是注定没办法走上寻常路了。
陈见月其实早有猜测,现在听得任老师的两耳朵,虽说还有些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但心里却是越发笃定了。她被白花花的舞台灯光照着,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一时之间心神震荡千转百回,不知道该做何感想又摆什么表情了。
她这边正茫然着呢,林开云的两只眼睛却活像两只万圣节点着鬼火的南瓜小灯笼,亮闪闪地追着她一径地瞧,眨都舍不得眨一下。陈见月沐浴着这样热切的目光,背后激灵灵地出了一层薄汗,竟然慢慢地找准了汹涌情绪的出口。甭管别的,这时节生气什么的她还是可以名正言顺地生一生的。
于是等林开云伸出手来要握手的时候,她傲慢地睨了他一眼,然后毫不客气地把他的手打掉了。
林开云愣住了,任老师愣住了,底下一整个年级的围观群众倒是没愣住。他们离得远没看见,只觉得这几个人磨磨蹭蹭的也不见动作,看着心烦。
陈见月面无表情地把话筒凑到了嘴边:“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三(6)班的陈见月,之前是高二(11)班的学生。很高兴今天能获得学校的肯定,我能取得这样的好成绩离不开高二(11)班范老师和苏老师的辛勤教诲,所以今天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两位老师,也感谢曾经的班级。虽然现在分班了,但我想我会一直铭记自己是这个班级的一员。”
下面的同学一愣,随即从礼堂各个角落响起了鼓掌声和喝彩声,仔细听还能听出来熟悉的声音。
陈见月知道任老师最不耐烦听到关于天才班的任何话题,看着一席话后他脸上的笑容凝固成一团,不由心中一阵大快。奖状在任老师手里,奖品则由另外一个老师抱着。她一点儿也不客气地上前一步,直接跳过林开云利落地拿了奖状和奖品,末了还一气呵成反客为主地鞠了个躬。
大礼堂里如梦初醒般地爆发了一阵掌声。
任老师的神色一阵扭曲,忍耐地闭了闭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地伸手揽过林开云,指引着他往下一位受奖人移去。可惜今天注定是个折戟沉沙的日子,他手这么一伸,居然没够到人。他下意识地侧头看过去,正看到林开云严肃着一张脸,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陈见月!
任老师眼珠子瞪得差点脱眶了,结果不等他有什么动作,林开云已经无比自然地放开了陈见月,气都不带喘一口地直接抱住了队伍里的第二位男生:“恭喜你,继续努力。”
被抱住的二傻子大约还以为这是学校原本的安排,居然兴高采烈铿锵有力地回抱了一下:“谢谢谢谢,恭喜你才是!”
接下去林开云实打实地把十个优秀学生代表一个不落地抱了个遍,抱得那叫一个顺畅丝滑行云流水。到最后任老师都忍不住问自己:是我没给他交代清楚?还是……我记错了?本来就是拥抱不是握手来着?
台上任老师问着自己的同时,台下陈见月也在问着宋老师:“宋老师,林开云他……怎么会成颁奖人?”
宋老师一时没反应过来:“咦,你们不是一个班的吗?你不知道他的情况?”
陈见月一时语塞,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莫名的愤怒夹杂着委屈,苍凉而荒芜地在心中疯长,她用力咬了咬嘴唇:“我们……不熟……”
宋老师没瞧清楚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表情,反而一拍脑袋:“瞧我,肯定是这孩子谨慎吧,没提前声张。我也是刚刚才听老任说的,他提前一年参加高考,去了中科大少年班,成绩特别不错,物理和数学全是满分,英语考了快140,就语文差点,没及格……”
陈见月心不在焉地看着宋老师的嘴皮子一开一合,冒出来的字字句句明明是自己迫不及待想知道的答案,却诡异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没办法在她脑子里引起一丝一毫的反馈。她用指甲掐了掐手掌心,努力地集中精神,可惜只是用力过猛地让宋老师的话徒劳化成了耳朵边毫无意义的嗡嗡乱响。
她不得不打断他:“宋老师,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陈见月花了很长时间在洗手间,直到她脸上重新挂上和平日里别无二致的面瘫表情,她才推开门走了出去。大礼堂的座位是阶梯上升的,高三(6)班坐在上层,她便沿着安全通道一阶一阶往上爬着,打算从二楼的后门进到礼堂里去。
安全通道罕有人至,隐隐约约能听到礼堂里校长说话的声音。外面好像阴天了,乌云滚滚的。陈见月懒得打开楼梯间的灯,事实上她现在整个人莫名其妙地精疲力尽,爬楼梯都觉得吃力。昏暗的楼梯间里她沉甸甸的脚步声间隔很久才响起一下,呼应着她的心跳,也是没精打采的。
然后这个走楼梯硬生生走出万里长征架势的姑娘一个转身,看到了站在二楼的林开云。
陈见月大脑一片空白,停摆了得有一分钟才疑惑地反应过来:怎么今天哪里都有这个人呢?她眨眨眼睛,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径直要往礼堂里走去。
林开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陈见月!”
陈见月没看他,懒洋洋地停下脚步:“放开吧,我要回去开会。”
林开云今天固执得可怕,行动力也充沛得惊人,他直截了当地一拽,居然把陈见月愣是摔在自己怀里去了。
陈见月被他灼热的体温一烫,剧烈地挣扎起来:“林开云!放开我!你他娘的放开我!”
林开云回话说得凶狠,尾音却泄漏出了笑意:“我不放!”
陈见月大力吸了一口气,逐渐冷静下来:“林开云,你真以为我不会揍你吗?”
林开云没回答,两个人静静站着,听着礼堂里传来模糊的声音,讲话的人好像从校长变回了任老师。
陈见月又吸了一口气:“林开云,你今天也抱了我两次了。我人好,不同你计较。现在你放开我吧,我要回去开会了。你……也该干嘛干嘛去吧。”
林开云还是没回答,他沉默地搂紧了几分,甚至得寸进尺地把头凑到她脖子旁边去了。
陈见月的怒火和鸡皮疙瘩难分先后地起来了,她挣脱不成,也是气急了,索性猛然一推,神力爆发地把林开云直接摁到墙上去了。
林开云痛得闷哼一声。
礼堂里忽然传出来一阵掌声。这年级大会开来开去,也不知道任老师到底哪里来的话题,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没了。
陈见月一只手撑在林开云耳朵边上,眼睛危险地眯着:“林开云,我最后……”
林开云打断了她的暴力宣言,听话音还带着些委屈:“陈见月,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
像是在无垠的漆黑的旷野里一个人无声无息走了许久,忽然间一道闪电划过长空,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一声感叹,但张了张嘴才发现早已经忘记了怎样发出声音怎样排列语序怎样表达自我。陈见月顿了很长时间:“哦,我知道了,谢谢你的心意……”
林开云松开了一点怀抱:“陈见月……我现在放手……你不会走吧?”
陈见月像一台卡带的收音机,又顿了很长时间才一板一眼地回答到:“哦……我以为你要说的都说完了吧,我不走留着干嘛。”
这下好了,两个人马上恢复了抵死缠绵的姿势。
陈见月翻了个白眼:“林开云,你讲点道理,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
林开云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明明是你不讲道理,像个小孩子一样……”
陈见月不说话了,她心里憋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气,噎得她胸口发闷,只顾得无理取闹了。
林开云见她虽然还是不配合地冷着一张脸,到底是不挣扎了,于是开始慢慢讲道理:“陈见月,对不起,我不应该瞒着你,是我的错,但我实在没有办法……我想和你一起去北京读书,可是我偏科太严重了……我又不甘心,我想去好的学校……妈妈说我可以报中科大的少年班,只是少年班要提前高考的……我也想告诉你……只是……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考上……哎……我说不好……反正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陈见月一动不动地听着,远远瞧着倒像是一对柔情蜜意的小情侣,女孩子乖乖窝在男孩子怀里,听他说一些脸红心跳的情话。
林开云语文表达不行,只好又重复了一遍道歉的话来展示自己的诚意:“陈见月,对不起,不管怎么样,瞒着你这件事情都是我做错了,怪我。”
陈见月冷笑了一声:“没事,我接受你的道歉了。祝贺你取得这样的好成绩,也希望你在北京过的幸福快乐。至于你的心意,我消受不起只好拒绝了,咱们有缘再见。”
林开云慌了,他这一慌下意识地又紧了紧胳膊:“陈见月,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的……你明明……”
陈见月被他锢得险些气绝当场:“你……放开……我……喘不过来……气了……”
林开云笨手笨脚地松开她,改为抓住她的两个胳膊。他紧紧盯着陈见月的眼睛:“您的名字的甜蜜充溢着我的心,而我忘掉了我自己的——就像早晨的太阳升起时,那大雾便消失了……你送我的话,泰戈尔的……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壁咚什么的,陈见月说不麻烦男主角,她自己来就好……
泰戈尔《飞鸟集》
Sweetness of thy name fills my heart when I forget mine … like thy morning sun when the mist is melted。
☆、Chapter 81
夏天的雨总是大张旗鼓来势汹汹,一声惊雷跟在一道闪电之后,震得陈见月的身子一抖,她躲开林开云过于直白的视线:“……你想太多了,我没有……”
林开云叹了口气:“陈见月,你喜欢我的,是不是?我看到那句话的时候,特别开心,特别特别特别开心……你不要生气了……我错了……”
他这边苦苦哀求着,陈见月无动于衷地垂下头,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架势。
林开云急得忍不住语无伦次起来:“你怎么能这样……你……翻脸不认人……你……你……明明喜欢我的,不喜欢我你干嘛生这么大气!”
窗外又是一声惊雷炸响,天上乌黑的云团不堪重负地哗啦啦挤下颗粒饱满的雨水来。
陈见月的心里翻江倒海,她不由自主重复着林开云的问题:是啊,我到底为什么这么生气呢?我站在什么立场生气呢?我究竟气的是他的隐瞒,还是……自己的无能?
她脑子里仿佛有根弦越绷越紧,引着她走马观花地回想起过往岁月里无声别离背后惊心动魄的心迹。被撕成两半的竞赛练习册,博宇的录取通知书,韩诩空荡荡的课桌,记录着歌声和思念的CD,赵可可悄无声息的退场,电话里传来的外公的死讯,冬夜里凉薄的拥抱,怎么也弹不整齐凌乱的吉他声,一页页的同学录,晚饭餐桌上马叔叔递过来的最后一杯啤酒,张贴了一面墙壁的分班表格。人生的每一个十字路口,命运恶意的浪推着她身不由己,弱小地无助地瑟瑟发抖地向前进。
她想守护的东西,为什么……总是守护不住呢?
窗外乌云蒸腾,轰隆隆从天际滚出一串惊雷,噼里啪啦的雨水越下越急,大礼堂外的石板路上慢慢积起了水,树叶打着旋儿朝着下水道流去。
陈见月脑子里的弦啪的一声断了,她忍无可忍地抬起头,忽然冲着林开云露出一个过分绚烂因此显得杀气腾腾的笑:“没错,我喜欢你。那又如何?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吗,我喜欢你你就可以自说自话地筹划未来吗,我喜欢你你就真的以为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欣赏你不问青红皂白地……”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林开云傻眼了,他伸出手去手忙脚乱地替她抹着脸上的泪珠。陈见月却没有丝毫动作,她一脸倔强直挺挺地站着,努力睁大眼睛,任由那泪水一滴滴淌着,越来越多。
礼堂里突然传来嘈杂的喧闹声,看动静是又臭又长的年级大会终于开完了。虽说大家一般都走正门出入,难保不会有人别出心裁地走安全通道。林开云急中生智,抱着陈见月滚进了墙角的大窗帘里,借着窗帘把两个人的身形挡了个严严实实。
大礼堂初建的时候,肯定被寄予了撑场面的厚望,因此一砖一瓦也装饰得格外庄重肃穆,连窗帘都是天鹅绒材质的,从天花板一路垂坠到地板上,简直是藏人越货的绝佳场所。虽说如此,林开云到底是个傻乎乎的乖小孩,头一次干这种出格的事情,紧张得心跳狂飙不停咽口水。
于是等到外面最终变得静悄悄了,他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这才注意到两个人不同寻常的亲密姿势。陈见月大概是哭累了,她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乖巧姿态,柔顺地缩在他的怀抱里。她的手勾住他的肩,头则侧靠在他的脖子附近,温柔的呼吸若有似无地喷洒在他的耳旁。
林开云一阵目眩神迷的战栗,这一刻他好像在清醒又宛如在梦中。连日来的思念和刚刚争吵时的忐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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