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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除了有钱外一无是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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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了转眼睛,把手中折扇丢给下仆,自己去领了书本,然后晃悠到季沁面前。
季沁果然皱了下眉头:“姜小子你来干什么?”
“念书啊。”姜瀛理所当然地回答。“你连妖魔都收,不至于不收我吧?”
“只要有报名书函,自然都是凤岐书院的弟子。”
姜瀛眯起眼睛:“你这副吃到屎的表情出卖了你。你有那么嫌弃我?我不比妖魔、半兽强一点?”
季沁看了他一眼,撇撇嘴不置可否。
姜瀛哼了一声,翻了翻手里的书,嘴角挂着痞笑:“我说季沁啊,你只给我们发书,却不告诉我们上什么课?什么夫子来教我们?这有点不太厚道吧。”
刚刚还喧闹的书院门口陡然安静下来,学子和学子的父母们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错过一个字。
凤岐书院一直没有公开夫子,有人说季沁是一个夫子都没招到,也有人说其实是有夫子,但是夫子没什么名气,所以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
肯把孩子送过,其实孩子的父母就是相信了后者。但是心中也一直忐忑。
季沁挑起眉毛,明白了姜瀛的用意。
——说上学是假,来拆台是真。
姜瀛得意看她一眼,抱着双臂舒了一口气,总算出了那天拍卖会上的一箭之仇。
底下也开始有人起哄:“是啊,季大小姐,就告诉我们一声,让我们放心吧。”
“你们不会真的没有招到夫子吧?”
“不会吧。季大小姐你说句话啊!”
“我儿回来,我们不念了,我们回家!”
敖饼这会儿也坐了起来,虽然被姐姐一巴掌拍得晕头转向,但是不妨碍他百折不挠地继续作死。他衣服撑破,不好意思恢复人形,只能盘在地上,堂堂青龙像只肥硕的菜蛇,拍着短爪看热闹。
“季沁你胆子可真肥啊,没有夫子就敢开书院!不过话说,要是没有射御夫子,可以雇本侯啊,本侯可是东海——”敖饼本来在跟着哄,莫名突然噎在了嗓子里。
谁说季沁没有夫子。
她怎么可能没有夫子?
当年敖苞身为四海实力第一的龙女,不仅擅长龙族的战斗,为了研究人族和妖族,她潜心修习过十年人族的射御之术,若非当年遇到的是季斩龙,她本来难逢对手。即便是流放百年,她生疏了一些,可是教一群半大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敖饼咽了口口水,忐忑地抬头看他姐,敖苞伏在半空,冷淡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似乎还想找茬揍他。
敖饼自忖来凤岐是身负使命的,不能第一天就在门口被亲姐揍成一条废龙,他摇了摇尾巴,凌空游起来,去一边插队领书。
·
就在众人吵嚷不停的时候,一辆牛车慢慢从远处的小道上行了过来,青牛慢悠悠地在门口站定,牛车上的老仆收了鞭子,下车侍奉在一侧。
有人以为是新来的送孩子的父母,连忙劝到:“我说你也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这凤岐书院可是连个夫子都没有,也不知道要拿什么教孩子!”
“哦?”车内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赶车的老仆掀开车上帷幕,扶着主人下车,那人约莫五六十岁,头发花白,但是梳理得很整齐,头上仅插着一根木簪。
老者身着布衣,脚踩麻履,环视周围的人,微微摇摇头:“原来覃某教了大半辈子书,到头来连夫子都算不上。”
上一刻还是吵嚷的众人,下一刻像是被浇了一勺冰水的沸汤一样,立刻安静下来。
“是太学的覃竹异覃夫子啊。”很快有人认出他来。
“覃夫子?您怎么来了?”有人恭敬询问道。
“覃夫子刚刚话里的意思,您就是这书院的夫子?”
覃竹异没有说话,他看了眼在还在周围不知道是去是留的学子,眉头用力皱起,严肃道:“明日寅时老夫讲解论语里仁篇,还不快快回去温习功课。”
“是,先生。”围在门口的学子们清脆地应了一声,立刻一哄而散。
门外父母们惊奇极了,尤其是刚刚哄闹着要带走孩子的,更是像被踩住脖子一样。太学是全王朝最顶尖的公家学府,即便是私学如此盛行,太学依旧保持着超然的地位。但是同样的,太学的入学考试极为严格残酷,报名百人,可能只会有一人被录取。这样一座学府中的夫子,水平可想而知。
姜瀛站在季沁旁边,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他想了想,还是出声问道:“覃夫子,您是平日里依旧在太学,偶尔来一次,指点一下孩子们吗?”
“老夫已经辞去太学夫子,平日里都会待在凤岐书院。”他顿了顿,“而且不仅是老夫,我的好友容山先生也会来教授史学。”
“容山先生?容山先生出身史官世家,以刚正不阿著称,他也会来凤岐书院?”姜瀛又是诧异又是不安,“为什么啊?凤岐这里面可是有妖魔啊!”
“逆子无能,为保冀州安定,将苍猿妖王之子送来凤岐。令凤岐书院被人人厌弃,此事因我而起,自然由我而止。”覃竹异皱眉解释道,“从此我与容山便是这书院的夫子,学子再顽劣,也有我二人看管调/教,诸位请回吧。”
“覃老……容山先生……他们要成为我儿子的夫子了?”有人晕晕乎乎地说道。“我那考不上太学,又被私学嫌弃的傻儿子,竟然会有这么好的夫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掐我一下。”
“哎哟疼,真的不是做梦。”
覃竹异被季沁迎入书院里,门口众多父母还在虔诚地瞭望,直到连影子也看不见,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去。
姜瀛气呼呼地生了会儿闷气,下仆过来提醒他:“少爷,我们走吧。”
“走?走什么走?”姜瀛更生气了,“覃先生和容先生一起授课,我脑子坏掉了我要走!回去告诉爷爷,我去凤岐念书了,旬日休假就回去看望他。”
“……呃?”少爷他不是来砸场子的么?怎么一来二去地竟然把他自己赔进去了。
·
人群渐渐散尽,还有零星几位父母在隔着门远远遥望自己的孩子,不舍得离开,就在这时,天空中有个黑影由小变大缓缓降落,在地上激起一阵浮沉,一人驾驭着飞马俯冲而下,这人驾驶技术极好,但是明显也没料到书院门口还有这么多人,眼看相撞的惨剧无法避免,只见飞马极低地掠过众人的头顶,骏马长嘶一声,扬翅在一个极窄的安全地方落下。
飞马上翻身下来一青衣文士,连连向周围人道歉:“抱歉,在下因急事御马莽撞,冲撞各位了。”
浮沉落下散尽,众人看到面前站着个清瘦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上轮廓分明,眼窝略有些深,看得出是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的,嗓子带着缺水的哑音。
大家心情正好,纷纷选择了宽容以对,“好俊的骑术啊。”
“还是军中专用的幽州飞马,真是膘肥体壮!”
“……不过下次还是小心点啊,书院门口呐万一撞到孩子怎么办?”
“您教训的是。”那人温和地接受了意见,众人见这人态度真诚,也不好再说什么。
这人略一拱手,这才背起破琴和成捆的旧毛笔,转身进了书院。
“哎,这也是夫子吧?背着琴呢,看模样像是教六乐的?”余下的几位家长讨论道。
“你认识吗?”
“不认识,但是不知怎么的,总觉得眼熟,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啊!!!”突然一声尖叫声,吓得众人一个哆嗦,大家纷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衣着体面的常服官员指着刚刚那中年文士离开的方向,表情如癫似狂,“谭然啊!!那是谭然!!”
“开什么玩笑?”
“对对对!他这一提醒,我也想起来了。”一个富商附和道,“就是谭然!我曾经在巴州的一场诗会上见过他!就是背着破古琴,带着一捆毛笔!没错!就是他!”
“我在青州看过他画秦圣医家里的杏海,美极了!”
“杏海算什么,我见过他画的美人,那可真是画中仙啊,从此看世间美人,总觉寡淡。”
“谭然怎么在这里?”
半响,终于有人忐忑提出一个猜测:“……难道,圣手他也是凤岐的夫子?”
此话一出,门口气氛安静了片刻,然而猛然像是要爆炸了一样。
“季大小姐,您还招看门的吗?精通八门非人族语言的那种,我只要能上谭然的课,哪怕一个时辰都行啊。”
“我的女儿这是什么运气,真想跟她换一换啊,愿为谭然门下犬啊!”
“臭小子你快出来,你不是不想上学吗?娘不逼你了,你把报名书函给娘,娘替你上学!”
第27章 书院(五)
季沁刚安置好覃竹异,刚要返回书院门口接姬珩,便看见一位青衣文士正在温和地与一个书童说话,她嗷一声就拎着裙子飞扑上去:“你想死我了!你又跑哪里去了!半年都不理我!断你零花钱啊!”
“乖宝贝儿,心肝肉啊你怎么又重了?”青衣文士抱着她的腰捏了捏,感觉出来她果然胖了不少,无奈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这不是刚接到你的信就回来了。”
季沁依旧是不满,挂在人家身上不愿意撒手,整个人都黏糊得要化了。
青衣文士被她缠得无奈,又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轻声细语地哄她。
不远处,姬珩正搀扶着一位素衣老夫人进门,刚抬眼就看见这副场景,他浅琥珀色的眸子陡然转冷,面色如同覆雪,染上一层寒意,整个人气势冷冽了几分。
她如今待他何等生疏,每次想亲近她,她总找借口回避,他不愿逼她太急,只能忍耐。结果他只是一会儿不在,就挂在别的男人身上!
素衣老夫人有些奇怪,她看他两眼,略微明白了些。她摇头无奈一笑,反手握住他的胳膊,向前走了过去。
季沁余光看到姬珩过来,依旧不知避嫌,还是挂在那人身上乱蹭,直到瞧见还有位老夫人在场,才不甘不愿地松开了手,礼貌见了礼。
“这是姬念夫人。”姬珩简洁地介绍道,明显还有薄怒,声音也冷冷的。
季沁没发觉他的小情绪,听到姬念的名字,只顾吃惊,连忙又行了一礼,“不知您大驾光临,否则必当十里相迎。”
姬念夫人是太学的前山长,她年少经历苦难甚多,但是却依旧难掩后来的明经擢秀。当年她治下的太学,桃李芬芳,名家辈出。当然更为传奇的是她和当时的小公主的爱情,两人恩爱几十载,情深不移,小公主去世后,她不能独活,也服药自尽,虽被秦橘景救治过来,但依旧郁郁难欢,后改名为姬念,离开太学周游各州,一直鲜有消息,没想到姬珩居然把她给请来了。
“老妇是来应聘夫子,姑娘何必如此客气。”姬念夫人和蔼冲季沁笑了笑,看向她身边的青衣文士。“这位是?”
青衣文士拱手行礼,面露敬意:“山长有礼,在下李谭然。”
“心肝,这是我娘!”季沁也欢快地向姬珩介绍道。
姬珩下意识重复了一个字:“……娘?”
李谭然扬眉看过去,季沁想笑不敢笑,倒是姬念夫人丝毫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着急呢?见面就叫娘,不怕你未来岳母觉得你是傻的?”
姬珩身上刚刚的怒气早已消散无踪,耳朵尖微微泛红,他无奈看了季沁一眼,向李谭然低下头,行了晚辈礼。
李谭然侧身避开:“草民不敢,殿下请起。”她侧头看了女儿一眼,疑惑道,“听外子提起过您,倒是跟他所言不甚相同。”
季沁一脸茫然:“爹爹他干嘛跟您说我家心肝的坏话!”
姬珩垂着浅琥珀色的眸子,嘴角笑容有些冷凝。
李谭然揉了揉女儿的肉脸,只避而不谈。
·
一个本来根本不可能请来教学夫子的书院,一个纨绔遍地走半兽多如狗的乌烟瘴气书院,一个颇一成立就吓得周遭百姓连忙搬家的书院。竟然有惊无险地开学了,而且根据各方面的消息,他们的夫子水平,高简直令人咋舌!
前太学山长姬念夫人出任凤岐书院的山长。当天,本来对凤岐书院一直保留意见,甚至因为抢走自家夫子而颇有微词的太学,连忙派人送上了贺礼,现任太学山长亲自来到凤岐书院门口,求见姬念夫人,态度恭敬谦卑。
前太学夫子覃竹异、容山,教授儒经和通史。
原东海二公主,被流放百余年的天才龙女敖苞,负责射御之术。
还有一位最令所有人诧异的,那位素以神秘著称的圣手谭然,竟是女儿身,而且是季沁的亲娘。她将出面教授学子墨经,暂代六乐课程。
世人纷纷叹息暴殄天物,竟然要一个近乎站在画道巅峰上的人物去教墨家的“光学八条”、杠杆机械,这是什么道理!?让那双拿着画笔,拨弄琴弦的手去操弄刨刀墨线!?谭然的脑残粉们简直不能忍,当天就想去凤岐书院砸门。
然而不管外边怎么讨论,书院内部,还是一片水波不惊。
……啊呸。
季沁正得意地使唤身着素青色学子服的姜瀛,姜瀛满脸忍辱负重的样子。冷不防那头突然有人砸过来一件衣服,季沁下意识接住,抬头看见李谭然身着一身雅致女裙,头发斜挽插簪,正附手站在她身后,满脸不赞同。
“娘亲。”季沁唤道。
姜瀛连忙行礼:“伯母……啊不,李夫子。”
李谭然朝他点点头,而后对季沁说道:“换好衣服,回你自己的房舍。”
“娘,我不在这里住。”季沁茫然道。“小五还煮了红豆汤圆等我回去呢。”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了。”
“哎?”
“我和姬珩商量了,你今后就在这里读书,一切待遇和普通学子一样。再有欺负同窗的行径,重罚。”李谭然毫不留情地说道。
姜瀛看着李谭然,心中简直感动无以复加。本来以为自己就要从此开始忍辱负重的日子,没想到竟然第一天就得以解脱。
季沁瞪大眼睛:“您跟姬珩商量个什么劲?您这事得跟我商量啊!”
“跟你商量了,我替你同意了。”李谭然面不改色说道。
这耳熟的论调让一旁的姜瀛嘴角微抽。
总算知道季沁那无理搅三分的无赖行径是从哪里继承来的。不过没关系,谭然姐姐还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来凤岐书院绝对是他近来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
季沁知道,她亲娘替她决定的事情素来没有挣扎的余地,果然不出她所料,半个时辰后,书童就送来了她那份的课本、被褥,将她带到了她的房间。
学生房舍是两人一间,和季沁同住的是赵筠,去净房洗漱还没回来。
季二正盘腿坐在季沁床上,一副了然的表情:“她跟姬珩商量有什么用,姬珩本来就是她的脑残粉,现在又知道她是你亲娘,肯定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呗。”
季沁此刻已然认命:“对了,娘回来你怎么不去见见她?”
“她讨厌我,我才不见她。”季二道。
“你懂什么?”
“反正我知道,也看的出来,你别问了。”
“好好好,我不问,倒是你跟谁住在一起?”
季二嘴角一抽:“……你也别问这个了行不行?”
“这个也不能问?”
季二哼哧哼哧好一会儿,才说道:“轮到我抽签的时候,正好只剩下我和一个漂亮小姐姐,特别漂亮!结果……山长说我虽然年纪小,但是男女同住不合适,让我把房间让给小姐姐,我去山长房间打地铺。”
“山长房间比我们住的房舍宽敞多了,你还不愿意?”
季二嘟嘟囔囔的抱怨:“……没不愿意,就是每逢我觉得自己要开启爽文后宫模式的时候,天边就飞来一棒槌把我打醒。”
“你说什么?”季沁没听清。
“没事,姐,我今天过去看了教室,除了桌椅板凳什么都没有,你让工匠赶制些黑板粉笔呗?否则她教墨经的时候不写板书,大家能听懂才怪!”
“黑板?”
“我跟你讲,你弄几块木板,一面磨平涂黑……”季二一边讲,一边在旁边画图记录步骤。
·
当然,在众多关于凤岐书院的评价中,最令人扼腕的无非是一点:最好的夫子,偏偏摊上了最差的学生。
凤岐书院的学生,其实很多都是混日子的而已。
开始上课的第三天,覃老正坐在上面讲解论语泰伯篇,他抬眼看了下低下睡倒一片的场景,无奈摇摇头,他随意点了一个人名:“楚红珠,你来解释下,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意思。”
楚红珠打着哈欠,懒洋洋地站了起来,盯着书本看了片刻,迷迷糊糊地说道,“……不知道。”
“孙宝儿?”
“……民……是百姓的意思,可……呃?我觉得……嗯,我也不知道……”
楚红珠立刻毫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孙宝儿窘迫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鼻子一酸,眼泪就开始汇聚,覃竹异连忙道:“坐下吧。”
他头疼得揉了揉额心,格外疲累:“下课。”
这两个字仿佛魔咒一样,睡觉的立刻清醒过啦,打闹的立刻停止,教室后排转瞬即空,前排的几个人礼貌向覃竹异行了礼,等待他先离开。
覃竹异微叹一声,收拾书本起身。
相比之下,脾气暴躁的容山就没那么平静了,他揍了在他的课上欺负书童的敖饼,结果没想到适得其反,敖饼明面上乖巧了很多,但是却撺掇着众纨绔故意在课堂上问各种奇怪的问题,扰乱容山教学。
容山气得直发抖,偏偏又无可奈何,身为夫子绝对不能阻止学生好学提问,否则必当扣上一顶枉为人师的大帽子。这些小混球们狡诈之心可见一斑。
凤岐书院一波刚平,一波就起。夫子和学生莫名对峙起来,倒是正应了外界的猜测,全王朝最顶尖的夫子遇到整个帝都最差的学生。要么夫子选择妥协,要么学生被驯服。谁都不知道哪个会先发生。
第28章 书院(六)
季沁这次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总算理解到了小五总是说的:“钱不能解决所有事情。”这句话里边意思,但是钱没有作用,脑子她又不够用,索性转移注意力到别的地方。给每间学堂都装备了黑板粉笔后,她又开始把主意打到别的地方。
反正大小姐她现在心情不好,一门心思只想砸钱。
一个月一百两的薪金,请不来夫子,但是却能请来帝都最好的厨师,食堂第二天开饭的时候,香气如同爆炸一样从食堂四散开来,各种食物的气息掺杂在一起,不仅不显繁杂,反而令人越发如痴如醉。八珍楼的八珍羹,锦绣坊的醉雪饺,东海新鲜的龙虾,南海急送的海贝,还有北地的鲜茶,西北的甜瓜,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八十一个学子几乎人人都吃得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姜瀛毫无形象地揉着肚子,还有心思拽文:“帝都美事尽入我彀中。”
赵筠呵呵翻了个白眼:“那是人家季沁请来的,跟你什么关系?”
“我说小筠啊,你向着谁呢?你不是特别讨厌她,怎么还替她说话?”
赵筠再次翻白眼,不搭理他。
若是说学子们还保留着一些形象,那敖饼就彻底是山吞海喝了,他竹箸用得不熟练,于是直接把成盘的美食往嘴巴里倒,倒着倒着觉得麻烦,索性连瓷碟都一起吞了下去,撑的直接化出原型,而他对面,苍猿吃相不急不缓,对于妖族来说非常雅致,显然是受过这方面的教育。
敖饼打了个嗝:“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我才几天不见我姐,她就直接肥了一圈。”
“不胖。”苍猿用生硬的嗓音说道。
“她现在还不胖?都被养成龙球了好吗?那腰都比我粗了这么多!”敖饼又伸手抓来一叠苍猿的点心,叹息道,“不过要是这样吃下去,我估计也得马上变成球,……都是凡人的阴谋!”
说着,又将点心尽数倒入嘴里,一副即使是阴谋也甘之如饴的模样。
苍猿凄凉地举着竹箸,看着敖饼一盘接一盘地抢走自己的食物,只觉越发饥肠辘辘。
第二天,吃饭成了众多纨绔们最盼望的事情,他们甚至连课都听不进去,当着夫子的面大声讨论中午吃什么。
着急忙慌到了食堂,刚要打饭,却发现人高马大的大师傅抱着胳膊,一副没看见他们的模样,他催的急了,就指了指旁边的小黑板。
“得夫子夸奖一次,凭证明可以点一个菜。”
“按时完成作业,凭证明可以点一个菜。”
“主动回答夫子的问题,凭证明可以点一个菜。”
“课后主动打扫学堂,可以点一个菜。”
“给后院的菜园浇水施肥,可以点一个菜。”
“……”
“帮季沁捶背揉腰打扫房间,可以点一个菜。”
“最后一条什么鬼。”众人怒道,“季沁你要点脸行吗?”
季沁躲在人群里,弱弱地反抗:“大师傅都是我请来的,我还不能有点特权了。”
“凤岐书院内一视同仁,这可是你定的规矩。”众人道,“谁有力气,快把这小黑板砸了,敖饼?敖饼快把它吞了毁尸灭迹!”
敖饼呸呸呸吐他们一脸:“你们当本侯什么都能吃?”
“砸不得砸不得。”季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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