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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除了有钱外一无是处-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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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夙乔道。
“不用客气,也多亏你的提醒,才能顺利解决它。”赖炎收起刀。他斜眼看向旁边两个欲逃跑的人伥,“需要我帮你们把他们解决掉吗?”
“我自己来。”夙乔道,“还有一只穷奇在三里外的山洞里,里边被捉的人族,还望将军帮忙救回。”
赖炎略一点头,骑上飞马,招呼刚解决完剩余的酸与的亲兵们,直奔远处的山洞。
夙乔虚弱咳嗽两声,站起身来,示意身边人把两个人伥抓回来,自己则看着远处愣神。
“大哥,你刚刚喊那人将军,他是什么将军?”
夙乔从怀里掏出他的药,吞下一粒,腹中立刻绞痛起来,他隐忍片刻,才缓缓道:“可能是幽州界的将军,也可能是晋州的将军,我也不知道。”
“您是说他是王朝的人?”
“王朝真的来人了?”
夙乔没有应声,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云端,那里有肃整的飞马,身披铠甲的士兵,还有……王朝的暗赤色军旗。
这是十年来,王朝的军旗第一次飘在这片土地上。
也是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对于王朝,对于自己的母国,从来没有过半点强硬的恨意,她只是这么清浅随意的出现在他面前,他便愿意再次匍匐在她的裙下,为她出生入死,为她献上自己的一切。所经受的苦难似乎瞬间不是那么难捱了。
夙乔闭上眼睛,浑身上下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梦,他没有在发疯。
“大哥。”有人打断了他的沉思,“他们两个抓回来了。”
夙乔睁开眼睛,点了点头,他弯腰捡了一把卷刃的破刀,平静地说道:“我听说人伥都喜欢吃人心。”
两个人伥连忙摇头:“那是妖魔逼迫我们的,不是自愿的……”
“妖魔能逼迫你们糊上这一层肮脏的黄泥吗?”夙乔不想再听见他们说一个字,示意将他们的嘴巴塞住。
他看了看手中破刀,想起溶洞中带着血迹的白骨,想起独自引走数十只酸与生死不明的白茅,他酸楚地闭了一下眼睛,一把将手中的刀刺入其中一个人伥的胸膛。然而,这一刀却并没有让那人伥毙命,发钝的刀刃一点点把他的胸膛割开,他无法立刻死掉,疼得浑身发颤,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
夙乔把手从割开的地方伸进去,一把抓住人伥跳动的心脏,狠狠地拽了出来,鲜血喷了他一脸,他也不伸手去擦,只是眉眼平静地将手中温热的心脏递到了另外一个人伥的面前:“不是喜欢吃心吗,吃吧。”
人伥看着面前血红还在跳动的心脏,以及满手血腥的夙乔,突然剧烈地喘息了几声,身躯一软,向后仰倒。
有人按了一下他的脉搏,冷嗤了一声:“大哥,他被吓死了。”
“剁了,扔到林子里喂狗。”夙乔吩咐道。
·
李谭然翻身下了飞马,小五被她留下保护姜瀛、赵筠。此时她身侧并无人随行,她拔剑三步的距离解决了两只犬妖喽啰,动作熟稔,看得出来,她绝非初次迎战妖魔。
踩在湿滑的玉石上,急匆匆地四下望去,她终于看见了女儿。
季沁跪坐在白茅的尸体边,依旧在沉沉地想着心事,姬珩提醒她一声,她才抬头看见了母亲。
李谭然将剑收入剑鞘中,走到季沁身边,盯着她看了一眼,确定她并没有大碍,而后扬起手中剑鞘便朝女儿揍了过去。
季沁嗷了一声,着急忙慌地往姬珩身后去躲。
“你给我过来。”李谭然冷冰冰道。
季沁哪敢在她气头上送上门去,扯着姬珩的袖子挡住自己:“我就不,你就不会好好跟我讲道理是不是!你就知道揍我!”
“伯母息怒。”姬珩一边行着晚辈礼,一边替季沁求情。
李谭然勉强压抑了下怒气:“殿下,我的女儿我清楚,不揍她一顿,她根本记不住哪里错了!”
“我没错!”季沁梗着脖子跟娘亲犟嘴。
姬珩浅色眼睛微睐,明显不悦,但还是小心将季沁护住,嘴里求情的话却彻底变了味道:“还是等她养养身体再揍,免得她这会儿扮可怜惹您心疼。”
“有道理。”李谭然道,果真收了手中剑鞘。
“心肝你……”季沁一脸呆滞。
姬珩拿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冷淡道:“你没错。”帮那个诚心算计她的那个夙乔挡箭没错,随便跟绑匪来幽州没错,差点喂了妖魔没错,刚刚对他置之不理,却一直询问暗卫关于夙乔的死活也没错!
他握紧身侧佩剑,翻身上了飞马,不一会儿季沁就听见附近的妖魔哀嚎,看样子完全是在被发泄式虐杀。
季沁扶额,偷瞄向李谭然,待她面色稍和缓,立刻凑上前来:“娘亲,我跟您商量一件事情。”
“好。”李谭然直接道。
“您还没问我想做什么……”
李谭然抚摸着女儿的右手,上面指甲折断脱落,指腹都是磨破的痕迹,无一完好,看样子姬珩已经给她上了药,想来一开始的时候更狼狈。恼怒得还是恨不得揍她一顿解气,但是根本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心里果真只剩下疼:“我已经把家里积攒百年的玉石全部运往幽州界,这两天就会陆续到达,你想做什么都好。”
季沁立刻笑逐颜开,仰头亲了亲她:“还是娘最了解我。”
·
幽州界熙熙攘攘,都是从附近冀州和晋州赶过来的幽州子弟们。
赖炎不在,副将、监军和幕僚都急的团团转,上次他们遇到这番情景,还是先帝诏令幽州百姓撤离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大部分人都是伤心绝望的,可是此刻,他们怒气勃发,似乎下一刻就想推到面前的幽州界城墙!
副将一再呼吁大家冷静,然而还是无济于事,他们似乎认准了王朝放弃了幽州,所以他们不打算指望王朝,即便是扛着锄头,拿着菜刀,也要自己上。
即便副将一而再再而三地解释,他们的赖将军已经率领亲兵进了幽州救人,马上就会回来,但是依旧毫无作用,他们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解,以为监军肯定是在骗他们。
就在民众的狂暴几乎要被点燃的时候,两只青龙突然从天边降落下来,噼里啪啦地将几个巨大的箱箧扔在了幽州界城墙外的森林里。巨大的冲击力让箱子砸碎变形,里边的东西流泻而出,白净如同凝脂,带着常年王气蕴养而染上的淡淡赤色。
竟然全都是碎玉……
两条青龙很快离开,眨眼就没了踪迹,而后几个身披铠甲全副武装的士兵骑着飞马降落,将碎玉均匀摊开。
暴躁的百姓看得一头雾水,副将也是满脑袋疑惑:“你们不是跟赖将军去幽州城废墟了吗?这会儿又是在干什么?”他扯着嗓子问道。
“铺路。”那几个士兵也扯着嗓子回答道。
“什么?”
“铺路!!”
监军一口老血想喷出来:“用白玉铺路?谁想出来的主意?脑子进水了?!”
季沁表示自己脑子没进水,自己很清醒:“铺!就是把我家玉石库搬空,这条路也得铺!”
“凭什么妖魔能在人族眼皮子底下晃荡,人就不能在妖魔跟前添堵,就要用这条路楔进它们眼睛里,更何况幽州本来就是我人族的地界,我想铺条路怎么了。要不是我家玉不够,我还想把整个幽州都给铺上一层玉!”
“要光复,先修路。”季沁认真地拍了拍赖炎的手臂。
“话是有道理,可是这不是普通的路啊……”赖炎看着忙活个不停的士兵们。王朝从建立至今,从未有过这么大手笔的工程,即便是原幽州城旧址离幽州界较近,可也足有三百余里地,而且别人铺路用土,这季家家主铺路用玉啊。
一快块碎玉,还是蕴养在帝都王气之下的碎玉,价格高得完全无法直视,这比黄金铺路还奢侈!
怎么有这么败家的人!
怪不得季家总是坐不上首富的位置,有一位这么败家的家主,还能在财富榜排第二,一定是祖坟上冒合抱粗的青烟了。
·
夙乔安置了从穷奇巢穴中救出来的人,又埋葬了之前死去的兄弟,他坐在白茅坟前沉默了一整天,待踉跄起身的时候,浑浑噩噩不知今夕何夕。
他摸了摸随身带的小药瓶,才发现药吃完了。
就在这时候,他看见白茅朝他走了过来,要拉他上马,他连忙跟了上去,白茅带着踏上了一条光雾盈盈的小道,那小路上浮动着一层王气的光芒,淹没了马蹄,这条路周围连一只妖魔的影子都没有,只有一些小兔子在上面蹦跶。
宁静安详得不像幽州城。
夙乔痴迷地说道:“这一天终于到了,死了也是解脱。”
“瞎说什么呢。”隐约听见白茅斥责他一句,示意他加速跟上。
夙乔笑着道:“来了。”他回首看了一眼废墟中的幽州城,树梢上,草地上,都披挂着一层碎玉,不像是废墟遗址,倒是像是一座恢弘的云间白玉城。
紧跟着白茅的脚步,在这条小道上奔跑了两个时辰,直到白茅示意他止步,他才慢慢勒住缰绳,仰头看去,面前是一座古朴的城池,上面挂着暗赤色的军旗,英武的士兵正在来往巡逻,而城池下,则是熙熙攘攘的百姓,他们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从天边归来的英雄。
“小乔啊!是小乔!”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来。“我是你郭婶啊,在你家隔壁住,你还记得我吗?”
夙乔侧头看了过去,果真是幼年时候隔壁的婶婶,他叹息道,“我果然死了……”
“呸呸呸,你这傻孩子,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他一路上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季沁无奈道。“有大夫吗?给他看看吧,我觉得应该还可以治疗一下。”
夙乔回头一看,才发现跟着自己策马两个时辰的人不是白茅,而是季沁,他一愣,再看自己过来的路,这条路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泛着润泽光芒,当真是一条白玉道!
他抚着脑袋,只觉头疼欲裂,又开始分不清是幻境还是现实。
季沁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冷不防被他揪住手腕,一把拉进了怀里。季沁身上清甜的香味,一点点往他鼻子里钻,唤醒了他些许理智。
姬十六偷偷瞥了身边的姬珩一眼,发现他正沉着脸,抬手按上了身侧佩剑。
李谭然用力咳嗽了一声。
姬珩手僵住,忍耐着把手从长剑上移开。
李谭然满意点了点头:“他毕竟和我儿有生死之交,再说,以后估计也见不得面,不必太计较。”
“是,伯母。”姬珩僵硬地应声。
“徐幽水给我写信,说你和沁儿早些年已经偷偷成亲了?”
姬珩无奈回答:“……她虽最后逃婚,但确已礼成。”
李谭然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颗珠子,那珠子与普通珍珠个头一般大小,只是通身血红,格外剔透漂亮:“我儿总丢三落四,这东西给她我不放心,便一直由我随身携带,如今交给你,也算正名。”
姬珩一愣,小心地将那珠子接了过去,立刻意识到那是什么,将它握紧在手心里。
“虽不知外子为什么对你生厌,他应当有他的理由。”李谭然抱臂说道,“但总归沁儿喜欢你,我做母亲的也不能再说什么。”
·
夙乔又和季沁、周围的幽州乡亲们说了一会儿话,天色渐渐晚了,夙乔也意识到又该分别了:“我过两天会将幽州愿意离开的人送过来,希望各位乡亲今后能够偶尔接济一下他们。”
“您放心,有我们一口干的,就不让同乡喝稀的!”
“小乔,那你呢?”与他相熟的人立刻问道,“你也一起来吧。”
夙乔低头笑了下,摇了摇头:“我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
“小乔来吧,住婶婶家,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模样了!”
夙乔只是垂眸浅笑。
季沁倒是有些理解他,说道:“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幽州只有永夜。可我一直觉得并非如此。”
“为什么?”
“因为有你啊,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打破这永夜的一盏灯。只要有你们,永夜时代就永不降临!”
夙乔哈哈笑了起来:“那我这盏孱弱的灯火,也会继续点亮下去,等待长夜初晗的那一刻。”
一旁的赖炎朗声道:“你放心,本将军一定会让那一天提前到来!”
“好!他日王朝光复幽州,我必为马前卒!”夙乔语罢,翻身上马,他回望季沁一眼,一双凤眼依旧温和依旧,站在白玉道上,整个人也如同一块遗世的美玉,“谢谢你的馈赠,这比我想象的真的多了很多。”
季沁摊手:“谁让我是个败家子呢。”
夙乔拱手向她最后告别,而后纵马离开。
季沁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终究还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本该吟风弄月的翩翩青衣学子,最终成了浑身沾满鲜血,抱刀入眠的斩妖人。幽冥之中孤灯照亮寒夜,只是不会再有人记得,当年太学上舍第一位,少年白马,那般风华正茂。
第39章 养伤日常
帝都,朝议。
姬青桐端坐在玉座上,两只肉爪握成拳头,像是一对小包子一样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累赘的玉簪和头饰扯得她头皮发疼,这让她脸色不太好看,她似乎明白了母皇为什么常年总是一副郁郁的表情,一定是被头顶这东西压的。
……她会长不高的。
姬青桐忧郁地想。
玉阶下,六官都不怎么发言,而冢宰更是沉默,其余人则在争论政事,大多数情况都是政见不和的几波人在彼此挑刺。
“小冬官此言差矣,自先皇时候便实行休养生息政策,国库本就空虚,消减冬官府预算也在情理之中。你以为国库是季家的玉石库房那般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怎么又扯上季家?”
“说起季家,他们这次花费的玉石不计其数,粗略折合白银不下千万两,还不包括姜家和赵家的支援,倾倒如此多的玉石在幽州,季家此举糊涂!”
“何出此言?人家也只是为了救人而已。”
“区区二百条人命而已,但是那匹玉石若是运用得当,可杀数万妖魔!而如今,只成了死物丢在那里,等着妖魔把它啃噬干净而已。”
“二百条人命就不是人命?若是这二百人里有您的妻儿子女,您还会这么说吗?再说,季家主不是已经把白玉道赠予陛下了吗?”
“若是没有铺成白玉道之前赠予陛下,那岂不是更好?”
姬青桐竖起一只耳朵懒洋洋地听着,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跳跃到这里。索性偷偷从袖子里掏出藏起来的点心。
朝议刚到了一半,太师带着一沓奏章从外边走进来,打断了众人的争论,太师稽首行了礼,道:“陛下,幽州界赖将军的急奏。”
“何事?”姬青桐问道。
“赖将军申请将幽州界边防向北推进五十里。”太师回答道。
姬青桐皱起眉头。
“理由?赖将军此举是否冒进?”冢宰问道。
“赖阎王的事情还用说么?”连主战派的天官长都不禁摇头,“他以前在冀州做小将军的时候,带着十个人,敢绕道妖族古地去挑一群蛊雕的老巢,这次八成又是在逞强。”
太师微微摇摇头:“赖将军却说,此举极为稳妥。”
“为什么?”姬青桐问道。
“因为 ‘白玉道’。”
“太师说详细一些。”
太师顿了一下,解释道,“白玉道铺成以后,赖将军时常率领亲卫佩戴斩妖刀在这条路上巡逻,因路边常有醉倒的妖魔,便顺手将其斩杀。”
有人噗地笑出了声:“按赖阎王那抠门又霸道的劲头,怕是看妖魔总吃他门口的玉石,惹他心疼吧。”
“不管赖将军出于何目的,但是效果却非常显著,白玉道本就是帝都王气蕴养的玉石,一颗碎玉便能令一只成年蛊雕两三天没有反抗之力,对于智力低下的酸与,效果则更明显,几乎是闻见就醉了。士兵手持斩妖刀,更是杀醉妖如同宰鸡。如今,据说那条道路两侧,泥土鲜红得连雨水都无法冲刷干净,全是妖魔鲜血浸入其中染成。”
太师顿了顿:“昨日,幽州妖王饕餮下令,命令麾下所有妖魔不得靠近幽州城遗址和白玉道十里以内,违者重责。”
朝议大殿陡然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大家的呼吸声。
太师接着说道:“赖将军得到消息后,因此向陛下请求,既然妖魔退十里,我们便进五十里。希望能向北推进幽州界边防。”
姬青桐轻笑一声:“孤长这么大,倒是第一次听见妖魔主动退却,众卿呢?”
“臣也是首次。”
“妖魔居然主动退让,真是不可思议……”
“而且还是饕餮亲自下令,幽州妖王居然怕了?!赖阎王这些日子是在白玉道边宰了多少只妖魔啊?”
太师也摇摇头:“他刚得了斩妖刀,又有白玉道,还联合了《幽州见闻录》的作者夙乔,可以说是所向披靡。只听说最近幽州界都弥漫着一股妖魔尸体腐烂的臭味,大家根本掩埋不及,正在发愁改怎么处理这些尸体。”
姬青桐心情大好:“好,那就准了赖炎所奏,但是,他向北进一里,就得守住一里。”
“陛下放心。”太师道,“赖将军咬进嘴里的肉,无论如何都不会吐出来。”
“还有一件事,若是防线向北推进五十里,那余下的白玉道,是否要拆掉返还季家?”太师又询问。
众人也看向小女皇。
姬青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扭头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姬珩,小声问道:“舅舅?”
姬珩直接道:“不必,交由赖炎处置。”
“妗妗真的不打算要了?”
“她已经用这条白玉道换了幽州布告镜碎裂的碎片。自然不会再提起此事。”
“可是那碎片也没多大用处。说是交换,不如说是白送我……”姬青桐年龄还小,心思不够黑,还觉得有些愧疚不安。
“白送陛下又如何?”姬珩冷淡道,“她不是还赠了别人一座白玉城吗?”
姬青桐嘴角一抽,立刻扭过头,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只知道舅舅最近在跟妗妗生气,但是却不知道原因,这会儿立刻明白了。
“那就交给赖炎处置吧。”姬青桐道,“还有,以后关于白玉道到底值不值的问题,从今天打住,不必讨论了。”
冢宰脸色微黑,知道女皇这句话意有所指,应该是提醒他前些日子对于季沁的故意打压太过分,冢宰想反驳,但是却找不出任何理由,只能拱手应下,打落牙齿和血吞。
“是,陛下。”其余百官也躬身领命。
的确不必讨论了,也再也没有讨论的意义。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白玉道不过是用来换回那二百多跳人命,因此有人的觉得值得,有的人觉得不值。但是如今再看,那二百条人命只不过是顺带救了而已,白玉道真正的用意,是一条楔进饕餮眼睛里的钉子,一个光明正大的杀妖陷阱,一条燎原的星火小路,一条光复幽州的绝佳跳板!
这些原本是用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偏偏季沁用钱做到了,而且拱手将它送给了女皇。
此等魄力,再以小人之心度之,堪称玷污!
·
而此时,众士大夫眼中高尚的君子正蹲在凤岐书院的小厨房,催促弟弟给她做吃的。
矮桌边还有端着盘子眼巴巴等待的敖苞。
“你不是还有几天的假,怎么提前来了?”季二绑着宽大的衣袖在切菜,奇怪地回头问她。
“生气。”季沁气鼓鼓的。
敖苞弯着眼睛,忍不住伸手戳了下她的脸:“像河豚。”
季沁哀怨看她一眼。
“那位殿下惹你了?”季二随口问。季沁从幽州回来之后,就被李谭然安置在晋王府养伤,这会儿气鼓鼓地跑回书院,肯定是两人又闹什么别扭了。
“他只给我圆芋吃!”季沁委屈,“还说什么‘反正夙乔只喂你圆芋,你也没挑食,想来是很喜欢,那就继续吃’。”
“你身上伤没好透,本就不能吃油腻刺激,圆芋饱腹又清淡,他又没做错。”
季二拌了两个清爽的凉菜。看了一眼锅里闷着的红烧肉,锅盖一掀开,顿时香气四溢,敖苞立刻又目不转睛地盯着锅子看。季二拿筷子戳了戳,觉得火候不对,盖上锅盖继续咕嘟。
招呼童仆帮忙,按照他的指令拌了肉馅,包了两笼小巧玲珑的蒸饺,放在笼屉上蒸着。他又拿肥肉炼油,炸起麻花、甜糕。
季沁深深地嗅了一口,顿时喜笑颜开,也忘了生气。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季二这才把一盘一盘的美味端到矮桌上,在季沁眼巴巴的视线中,全都挪到了敖苞那边。
“敖夫子快吃吧。”季二道。
“我的呢?”季沁眼巴巴看着。
季二面无表情地给了她一碗白粥。
季沁:“……”
“吃啊。”
“季二!你是不是我亲弟弟!你做那么多东西诱我的馋虫,就给了我一碗粥?”季沁委屈。
季二道:“那你呢,母亲说你最后是故意跟着绑匪走的,那你那时候有没有想到我在家里有多担心你?那时候你想没想过我是不是你亲弟弟?”
季沁理亏,也没心思跟他吵架,侧头看见敖苞一口吞掉大半盆红烧肉,这种牛饮般的吃法让季沁又是心疼又是肚疼:“我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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