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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除了有钱外一无是处-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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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官长眼睛一亮,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立刻不管不顾地从库房中把女儿揪出来,百般叮咛嘱咐地让他们和正气军套近乎,楚红珠心不在焉地左耳朵听,转头又从右耳朵掏了出来,专心摆弄着手里的磁石,气得春官长气不打一处来。
啰啰嗦嗦地孩子送出家门,春官长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明辨镜,发现家长版面上,同僚们果然都在相互抱怨。
“在外边转悠了半天,回家才发现我儿子手里都有请柬……”这是巴州派来帝都的一位将军。
“别说了,提起这个就生气,我家那臭小子刚打过马球,满身臭汗,随便抹了一把脸,告诉我他要出门喝酒去,我以为他是去和他朋友鬼混,谁知道是去参加正气军的庆功宴,想起他出门前那副邋里邋遢的德行,我这肠子都要悔青了!这小子真要把我青州的人丢个干净啊!”这是青州派来的刺史。
“我家那个也是,我给他交代几句话,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那可是王朝的第一批正气军啊,一个个都可能是未来的勋贵!……唉,若不是顾忌点颜面,真是恨不得把那请柬从他们手里抢回来,老子求之不得的东西,搁在那臭小子手里糟蹋,哎哟,心疼。”
“嘿嘿嘿我倒是抢了,可惜抢过来一看,发现上面早就写好了名字,只能还给我孙女,不然我早就直奔季家别院去了,哪会在这跟你们聊天。”这是一提起正气军就眼睛发亮的冬官长。
“哈哈你这个老不修。”春官长立刻笑话他,完全忘了刚刚拉着楚红珠啰啰嗦嗦的人是谁。
“诸位同僚不要着急,此次庆功宴只是他们的私宴,我们过于介入难免引得他们不快,不如等到他们来皇宫朝圣,我们还是有机会相见的。”冢宰陆雪袖劝说道。
众人慢慢静下来了浮躁的心,明辨镜上平静了片刻,有人提议道:“既然小兔崽子们都去喝酒了,不如我们也在去酒肆中一聚?”
“今天就是事情太多,一直忙不过来,一会儿是正气军的归属问题,一会儿是封赏问题,这会儿得了闲,突然觉得特别高兴,一颗心都跳得像揣了一只兔子,怎么都平静不下来。你们想一想啊,郭必安死了,饕餮暂回妖魔古地请罪,幽州群龙无首;第一支正气军出世,上书誓死效忠王朝;妖魔古地收紧边防,各大妖王匆匆赶回了圣都……桩桩件件,无一不令我心神激荡,难以平静!”
“还有一件事你忘了说,据说赖阎王他已经在幽州界陈兵,作战方略已经呈报女皇陛下御览,只待这次胡搅蛮缠成功,带回几个正气军成员,就准备正式开拔,收复幽州!”
“果然是赖阎王,我还奇怪这么大好的时机,他不在幽州界趁机蚕食鲸吞,跑来帝都做什么,原来他胃口这么大!”
“这个月的好消息,比十年来的都要多!”
“王朝长久以来的厚积薄发没有白费,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本以为还会再等待百余年,没想到这么快——”
“即使现如今只是曙光,但是也足以窥见这股力量破云而出的时刻,定然是灼灼天光,令妖魔肝胆俱裂!”
“舒畅!”
“喝酒去!喝酒去!”
·
话说另外一头,此刻季家别院的宴席也刚刚开始,凤岐书院的学子们虽然不知道正气军为什么要邀请他们,不过也打心眼里崇拜他们的孤身涉嫌,在数万妖魔眼皮子底下,刺杀郭必安的事迹,巴不得凑过来听一听当时的情景,长长见识。
大家相处得分外融洽,学子们很快发现他们和普通的士兵不同,他们带着坚毅的作风,偶尔会流露出一些兵油子的痞气,但是肚子里却有几分墨水,再加上常年与妖魔作战,对于书本上的话往往还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听得学子们敬佩不已。
酒到浓时,大家又央求朱衣说起当时惊心动魄的时刻,朱衣本就能言善辩,渲染力极强,听得学子们如痴如醉,不停地问:“后来呢?”
“切掉郭必安的头颅后,我们在啾啾的帮助下一路南逃,但是饕餮不肯罢休啊,带着它的妖兵一直派人在后边追我们,眼看就要追到了,直追了一天一夜,追得我们人困马乏,齐长平几次都差点一头从半空中栽下去!”
“啊!?”
“这时候赵大说, ‘天黑了,有些妖魔在夜晚的时候会像瞎子一样,就像人族的“雀蒙眼”一样,我们不如做几个长明灯,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我们便用麻布和树枝,扎了几个简易的长明灯,果不其然,饕餮身后的那群蠢货立刻有妖魔追着长明灯过去了。”
“赵家兄弟好棒!”学子们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这令一直畏畏缩缩待在角落的赵家兄弟脸色微红,有意识地挺直了腰板。
“后来啊……”
朱衣依旧在讲述,桌上烛火哔啵哔啵地燃烧着。
听到他们逃出幽州,经由冀州边界重返王朝,学子们终于轻轻松了一口气。
九凤轻咳一声,大家安静下来,他端着杯子站了起来,道:“今天劳烦季家主举报此次庆功宴,主要是出于感谢,第一谢,谢各位学子们的帮助。”
“咦,为什么?”敖饼刚刚正在和卢铭猜拳,看模样已经输了不少,灌酒灌得鳞片都泛着红。
“各位是否记得明辨镜上那道关于雪崩的题目?”
卢铭立刻恍然大悟过来:“难道你们就是靠那道题目的答案,才掐准时间刺杀郭必安的?所谓雪崩,也是你们故意引起的?”
“正是!”九凤道。
敖饼拍桌就乐:“原来如此,也不枉我从我姐那里把妖祖骨偷出来做实验,还挨了两顿打。”
当时季沁软禁,季二埋头苦算,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说要妖祖骨,敖饼头疼得不得了,知道姐姐宝贝那东西,不敢明着去要,只能傻兮兮地去偷,被敖苞发现后,不分青红皂白地揍了一顿。敖饼抱着脑袋讲出了他们要做实验,敖苞更气他不老实跟她商量,净想些歪门邪道,索性又把他揍了一顿。心疼得同窗们答应连请他一个月的食堂小炒。
“若是如此,那九凤统领可欠下之善兄、沉姗妹子一顿酒,那道题目,他们也没少出力。”
“待他们返回帝都,我们定当补上!”九凤端起酒樽行礼,“诸位恩德,于我们如同再造,从此若有驱遣,必效犬马之劳。”
姜瀛不敢受他们大礼,连忙起身相避,代替众学子解释道,“我们平日里喜欢这种计算游戏,除了你们的雪崩题目外,有时候会算很多外人看起来奇怪的东西,这次能帮上你们,也是意外之喜。”
直到季沁起身打圆场,开了两句玩笑,学子们这才满脸受之有愧地饮下了杯中酒。
“第二谢,谢吾师!”他看向角落的方向。
守墓人正坐在那里,拿着酒壶自斟自饮,他听力极佳,即便坐在这里,依旧能够将九凤的声音收入耳中,他遥遥地举了举酒樽。
看着自己亲手培育出来的弟子终于有所成就,他向来冰冷得像是石头一样的眼睛中不禁流露出满足,想起自己一直因为噬血好杀被排斥,却幸运被太/祖信任,连累太/祖也因此被刚正的史官记上了一笔污点,如今,他终于能低声说上一句:“幸不辱命……”
这是正气军,他亲手培育出来的正气军,足以当初自己在史书上留下的噬血污迹,足以让所有人重新审视他的过往。
守墓人朝向皇陵方向,轻叹一声:“臣也谢您一杯。”
“第三谢,谢吾主!”
“幽水若是知道,会以你们为傲的。”季沁说道。
九凤却摇摇头:“我们想谢的是母亲,亦是您。”徐幽水临死前将北地之主的继承权交予季沁,所以这些前北地士兵称呼她一声吾主,也是正常的。只是一直以来他们总有些排斥,直到季沁因为他们情愿被抓进六极狱,这才转变态度。
季沁一愣:“我?”
“若是没您,也没有现如今的正气军,更别提现如今的一切了。”
季沁连忙摇手:“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你仔细想想,我一直只是负责出钱而已。”
众人一想,似乎还真是这个理,求救地看向九凤,九凤沉默片刻,无奈道:“那就感谢吾主……的钱。”
季沁挠头,觉得这句话哪里有点不对劲,不过还是说道:“……不客气。”
姜瀛摸着下巴,戳了身边的卢铭一下:“看出来没?”
“看出来什么?”
“一本万利的买卖,堪比吕不韦以公子异人为奇货居之!当初沁沁在北地、在正气军上一掷千金,砸上了季家不少现银,让季家在王朝财富榜直跌三位,如今全部回本,最迟明天,朝廷封赏就得下来!今年的首富,我姜家恐怕是保不住了。”
卢铭嘶了一声:“说起这个,我怎么就觉得沁沁她从来没做过亏本生意呢?真想讨教一下秘诀。”
姜瀛撇撇嘴:“我贿赂了季二,早就讨教过了。”
“究竟有什么秘诀?”卢铭眼睛亮晶晶的。
“季二说了,他姐就是看心情,瞎砸钱。”
第94章 赏赐
姬珩当真是拿季沁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这次他没出门寻她,熟料等到月光西斜,她居然昏昏沉沉地回来了,看模样衣冠不整,应该是睡下之后又偷跑了出来,姬十六尴尬地跟在她身后,出于避讳,不敢伸手去扶,只能在她每次快要摔倒的时候拎一下她的衣领。
看见姬珩放下手中公文,起身相迎,姬十六这才垂首退下,季沁踉跄过去,扯住姬珩的袖子,终于能站稳了摇摇晃晃的身子。
姬珩拦腰扶住了她,眉头之间的原本的皱痕散去,浅琥珀色的眼睛浮现了些许担忧的色彩:“怎么成这副模样?”
季沁蔫蔫地抱怨道:“姜瀛那厮一定是疯了,拼命地灌我,还有卢铭也跟着他起哄,说我总是闷声发大财,我发什么财了,我不是个败家子吗?”她仰着头看向姬珩,模样既茫然又无辜。
姬珩揉揉她的脑袋,把她哄到榻上歇息。
奈何醉鬼脾气执拗,非得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他不怎么愿意回答她,她便在他身边又闹又蹭:“是不是嘛!”
姬珩呼吸微乱,他刚想起身,却正好被季沁扯住头发,只好弯腰低头看她:“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败家子,我却委实败家得厉害,若是早知有如此一天,我见你第一面,便把你拐走,早日吃干抹净。何必蹉跎如此之久?”
季沁又是那副无辜茫然的样子。
姬珩用力闭了下眼睛,克制片刻,还是选择低头吻向她的下唇,他动作有些粗鲁,带着些许放纵的意味。
季沁不喜欢这样,伸手要推他,但是片刻后,她的力气越来越小,姬珩回神一看,她竟已经闭着眼睛浅浅睡了过去,眉梢挂着些许倦意。
姬珩面露无奈,将被她拽住的头发从她手中解脱出来,起身灌了她一碗醒酒汤。而后将她安置在自己房间,看着她满足地沉睡过去,这才继续处理自己未完的公务。
清晨,季沁被小五唤醒,她并没有什么宿醉后的难受,只觉得没有睡够,迷迷糊糊还想继续,小五叫她起床早就有经验,眼疾手快地打开窗户,季沁被风吹得一个激灵,打了个哈欠,这才不情不愿地清醒过来。
“小五早啊!”
“不早了,已经是中午了。”小五看了她一眼,伺候她起身穿衣。
季沁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太阳,觉得腹中饥肠辘辘,她抬手撸了一把小五的耳朵,主动套上了鞋子,胡乱趿拉着过去洗漱。
“昨天都睡下了怎么又偷偷跑了?今早到处找不到你,急坏我了。”小五捧上热帕子,“难道这些日子在这里住的习惯了,梦游了不成?”
季沁懒洋洋地解释:“昨天九凤催促得急,我离开得时候没给心肝打招呼,便惦记着晚上要过来,哪里是什么梦游,对了,他人呢?”
小五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你的心肝去朝议去了,不过出于避嫌,今天勤心殿上的争论他也没法插嘴,不知道女皇到底能奖赏你些什么。”
季沁不怎么在意这个:“奖励成钱最好,就算一万两银子都行,起码能让我稍稍弥补一下今年的亏空,最近快把一年的利润都砸进去了……”
纂养正气军是开销极大的事情,小五身为季沁的大丫鬟,很多都是她亲手去办的,从一开始的肉疼,到最后看着金山银海流走面不改色,她也是经受了极大的锻炼和磨砺。
“不过好奇怪,今年各州管事们居然都没找我的事,我以为他们会趁机揭竿而起,把我这个败家子从家主的位置上赶下来呢。”季沁好奇地说道。
对于这个,小五倒是心中有数:“去年年尾盘点,你在管事们面前下了个下马威,他们都以为你在憋什么大招呢,上个月我去巴州寻矿,巴州管事还试探我,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大动向,他好立刻跟进。”
季沁无言以对。
“他们在你身上栽了个大跟头之后,现在都乖巧得不得了,嘴边常常挂着一句话:‘跟着家主,绝对有肉吃’。”
“今年得让他们失望了……”
小五想起徐幽水曾经的交代,扑棱了一下耳朵:“这可说不准。”
·
这会儿,季沁跪在地上,听着大太监宣读皇命,有点小小的盼望,这有点像是过年要从爹娘爷爷外祖那里收到压岁钱的心情,只不过这次她是盼望着小女皇多奖赏她一些,她好拆了东墙补西墙,保证季家今年不从财富榜上跌得太惨。
“孤闻褒有德,赏至材,俞州季家家主季沁,守节乘谊,以安社稷,孤甚嘉之——”大太监的嗓子显得格外中气十足,不过陈腔滥调却听得季沁有些昏昏然,“……封季沁为南弘郡主,封地为幽州幽南以北、寒山谷以南……”
季沁歪了下脑袋,呆在原地,脑袋泛起了迷糊。
不给钱?
不仅是她,连陪同她一起跪听皇命的晋王府管家、侍从都张大嘴巴合不上,在暗处隐匿身形的暗卫姬十六更是头一次忘记职业操守,直接从自己倒挂的房梁上跌了下来。
王朝皇室子息素来单薄,封赏爵位都极少,而异姓封爵更是少之又少,从太/祖时期数下来,也不过十个,多半都是死后追封,剩下的那些爵位亦无法世袭。但是按照女皇的皇命,季沁所获爵位不仅可以世袭,还获得了货真价实的封地!这是除了皇室直系子孙外,其他人从未拥有过的待遇!
虽然那封地说起来有点尴尬,还在未收复的幽州。
大太监很快读完了冗长的皇命,看着季沁,季沁依旧在发呆。小五连忙递过去几颗金锞子:“公公喝茶。”
“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收下吧,沾沾喜气。”
大太监笑眯眯地接过去放在袖袋里,问道:“郡主她这是高兴过头了?”
小五当然明白季沁的心思,她之前一直惦记着拿封赏补亏空,这会儿愿望落空,八成还在惋惜中,至于什么郡主不郡主的,估计她家家主根本没听懂。
季家不像别的富豪,有钱之后就开始惦记着有权,季家一直都只想安安静静地有钱。季沁这会儿估计还没弄明白这份赏赐到底有多重。而小五虽然明白,也努力在脸上摆出欢喜的表情,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升起忧虑。
消息很快从宫中传开,凤岐书院中的官二代们很快就从爹娘那里得到消息,他们忙不迭地恭喜着季沁,扬言不再把她灌趴下一次绝不罢休。季沁连忙求放过。
王朝的世家们对此也格外震惊,但是震惊过后,立刻意识到伴随着这道皇命,季家已经摆脱商户的标签,成为王朝勋贵家族。他们反应极快,纷纷便派人上门祝贺。季柏和李谭然忙不过来,统统把事情甩给了李朔处理,这位大管事一连几天都忙的脚打后脑勺,本来就生人勿进的阴森面孔,更黑得仿佛黑无常索命。
而参与朝议的勤心殿官员们对此事却一直沉默,没什么人透露朝议的细节,礼节性往季家送过贺礼之后,便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务。一直在抗议给季沁封爵的地官长更是分外安静,让人觉得勤心殿之上的争论仿佛是一场幻觉。
对此,春官长评价道:“又钻了一次女皇的圈套,地官长他这次可算是学乖了。”
勤心殿上,女皇一口咬定要给季沁封爵,冬官长因为季沁培养出正气军的事情极为赞同,各州特使因为有求于季沁也不敢否决,其他官员则保持中立,唯独地官长却坚决反对,抗议女人封爵,结果被小女皇一句“孤也是女人”给呛了回去,但是地官长锲而不舍,直到女皇做出让步,将给予季沁划分的封地从土地肥沃的青州,改到尚且在妖魔统治之下的幽州,他这才肯勉强同意。
熟料女皇下一条议题直接就批准了赖炎收复幽州的作战计划,总攻日期就在今年腊月,还大方地派了正气军全体成员协助作战。那可是万军从中斩郭必安头颅的正气军,下一次行动直指饕餮也并非难事。赖炎有了他们,可谓如虎添翼,料想收复幽州指日可待。给季沁的封地,也绝非虚无缥缈,在收复幽州后,季家将成为王朝最赤手可热的勋贵。
女皇肯定一开始就打定了给季沁封地幽州的决定,只不过是逼着地官长让步,才故意用青州沃野来吓唬他,熟料地官长果然上套。
春官长正在和同僚小酌,说起这件事便连连摇头:“要我说他也是犟,这事无非是皇室左口袋里的东西逃出来放进右口袋,有什么好争的,就算封出个州来,那不也还是自己家的王妃嘛,爵位能世袭又如何?未来的小郡王不还是姓姬吗?”
“可惜殿下还没有打算带王妃祭祖的意思。”
“应该就快了。”春官长了然道。
“不过,赖阎王的作战计划大家不是都知道吗?怎么地官长消息这么闭塞,竟然在这点上被陛下将了一军?”同僚好奇地问道。
春官长捋了一下胡须:“是用明辨镜的都知道这个消息而已,问题就是地官长他不肯买明辨镜啊。他厌恶季家,虽然捏着鼻子送儿子去凤岐书院读书,但是据他儿子说,只要他在家里一提起关于季沁和季家的事情,他爹就会立刻黑脸。唉……”
“前冢宰对他有恩,他如今这样,应该是身受前冢宰影响吧。”
“兴许是。”春官长挤了挤眼,“不过现如今……哈哈,他昨天还偷偷问我,如今帝都哪里有卖明辨镜的,看来是彻底认栽,打算接受点新玩意了。”
“话说回来,陛下也是够——”
“嘘。”
“咳咳……”同僚连忙把话咽了回去。
·
李谭然坐在沉日湖边钓鱼,季柏抱着鱼篓待在她身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开心,管家不住地来回禀报各州管事们打算进帝都道贺的消息,他的脸色顿时更愁苦了。
“老爷子临走前一再嘱咐,季家人不许入仕、不许封侯、不许求仙。沁沁这连破了两条,让我黄泉底下怎么见老爷子啊。”
李谭然不紧不慢地抬起钓竿:“不就破一个不许封侯,还破了哪条?”
“不许求仙啊,你看这凤岐书院,自从这帮孩子正气觉醒之后,就总是云蒸霞蔚的,让我想起话本子里修仙的道观。”
“夫君你想多了,正气是正气,学子们信的孔孟、墨子、老子,怎么能和修仙扯到一起去。”
季柏想了想觉得在理:“我读书少,听你说的都对……可是这 ‘不许封侯’……”
“封便封了,皇命岂是吾等能以先人遗命违抗的?”李谭然显得分外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季柏清楚自己夫人的聪慧绝对在自己之上,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心中一定有主意,连忙凑上去询问她的想法。
李谭然笑了下,道:“公爹的遗命是因为担忧后代贪欲作祟,有了钱之后又想要权,引得上位者忌惮,但是沁沁却与这情况不同,若是我没猜错,女皇封赏如此厚重,几乎超过所有人的预料,五分是因为我儿的功绩,另外五分却是为了她舅舅。这事说到头来,无非是想让她舅舅能早日成亲。”
“夫人,我越听越糊涂了。”
“……正好管事们来贺,我去通知一下清郡,接沁沁外祖过来。开始准备她婚事吧。”
季柏爱女成命,听见这个就一阵心酸:“真要这样?”
“季家本就财富累积,惹人忌惮,如今又被女皇如此高高捧起,只怕物极必反。想破去此番局面办法不多,其中之一便是联姻,如今恰好她和那位殿下两情相悦,我虽不喜那位殿下脾性,不过看他为沁沁收敛良多,这些日子观察,也算是个可托付之人,既然如此,便定下吧。”
季柏只好点头。
李谭然挂上鱼饵,重新将吊钩甩入湖水中:“她此举不像有幕僚专门教授,把一圈人都算了进去,她小小年纪,心思如此之深,一石数鸟,令人叹服……”
季柏自然知道夫人口中的“她”是谁,想起儿子心里的小秘密,试探道:“那假设一下,就是假设哈,你想不想要个这样性情的未来儿媳妇?”
李谭然看他一眼,显然对这个假设敬谢不敏:“我未来儿媳妇不求聪慧绝顶,但求宜室宜家,沁沁带回的女婿,身份就足够头疼,再来这种类型的儿媳,日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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