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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除了有钱外一无是处-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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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沁面露疑惑,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已经盖好了路州官府印章,只待填上名字,交由官府备案,就可以生效。担保人签着姬珩的名字,下面有他的皇室印鉴。
  王朝境内自由行走的非人族类,都需要这么一张户籍才算合法,备案后户籍的力量可以减弱王气的部分压制。若是没有户籍,则官府可以随意将其诛杀,完全不必承担任何责任。根据非人族类的实力,需要担保的担保人也不同,非人族类实力越高,需要担保人的身份和押金也越高。
  “我没问他要过这东西啊?我刚刚还在想去哪弄户籍呢?”
  “哎?”
  季沁茫然片刻,冷静道:“我知道我和他为什么分手了。”
  “您怎么又突然扯到这里了。”领队跟不上她的话题。
  “这么聪明的男人,别说偷腥了,连偷腥的苗苗都给我掐死在摇篮里了,幽水一定骗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怎么可能会有心力养小美人儿?”季沁一脸笃定。
  领队撇撇嘴。
  “对了,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在海边,我搬不动,你一会儿找几个人搬回来,不过,这个我倒是带回来了。”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搁在桌子上。
  包裹它的绢布上还有血迹,隐隐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威严,领队伸手掀开,只见几片清幽的巨大鳞片静静躺在那里,每一片都有蒲扇那么大,鳞片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整个鳞片泛着青色的幽光,似乎充盈了整个房间,同时又有一股辽远的威严感压制着房间内的人,令他们有些呼吸不畅。
  比其他的遗宝,这些鳞片似乎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所有人
  ——它的主人,还活着!
  活龙青鳞!


第18章 拍卖(一)
  帝都季家商行。
  平日里玲琅满目的一楼,珠光宝翠的二楼,寒光冷刃的三楼,此刻都是一片空旷。四楼的被分隔成一个个小房间,门口各站着一位低眉顺目的温婉侍女。客人们拿着邀请函在门口排队等待,贵宾们则直接从正门被引上四楼。
  大管事李朔站在一楼正中的台子上,双手拢在袖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李朔面白无须,双目总是沉沉得像是别人欠了他几吊钱。据说他和现任季家主的关系还势如水火,但是势如水火这么些年,竟还没甩开老东家单干,季沁问他要零花钱他也照给不误。但是说他效忠于老家主,俞州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他竟然像是从未听说过一样,从不过问,也不管自家少主人在路州死活。
  有人在小声窃窃私语。
  “你看见季家大小姐了吗?”
  “没有啊,我有个兄弟今天在定安门当值,根本就没看见季家的车队!”
  “那……那季家这是打算拍卖什么啊?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么?”
  有人大声起哄起来:“大管事你还强撑什么?赶紧收拾包袱跑路吧!你们大小姐这可是忽悠了整个王朝的人啊!”
  “就是,活龙青鳞哪是那么好弄的,吹牛也不怕捅破天!”
  “也不知道龙族会不会介意人族冒犯,万一再来个天降暴雨,神州还好,那边疆可怎么办啊?”
  一楼顿时闹哄哄的,李朔依旧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是个雕像。于是起哄的人更来劲了,整个商行回荡的都是他们的声音。
  四楼,赵一鸣带着女儿赵筠刚坐进房间里,赵筠听着外边哄闹,不满地问道:“爹,季沁根本就没回帝都,我们还来看什么?”
  赵一鸣心中也有些担心:“应该不会吧,这么大的噱头,现在整个王朝都知道了。不可能这个时候放这么多人鸽子吧?”
  赵筠哼了一声:“说不定她就是脑子糊涂了。”
  “赵筠!”赵一鸣低声斥责了一声,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看见她委屈的样子,态度立刻就软了下来,“季丫头虽然老实了些,但是人确实是不错,你别总是这么排斥她。”
  他话音刚落,赵筠还来不及反驳,就听见又有婢子引客人上楼,赵一鸣起身往外一看,眼睛立刻都直了。
  冬官长……夏官长……还有那个躲躲闪闪地避着人的,怎么看怎么像冢宰啊?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又用力揉了揉,这次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
  ——确定这是季家的拍卖会?不是皇宫的勤心殿?
  四楼其余房间坐着的人虽然是显贵,可再显贵也贵不过这几位,他们陆续推门出来,对着冢宰和六官的方向,拱手作礼。
  四楼的异常很快吸引了其他楼层的注意,会场内大部分都是帝都人,都见过冢宰和六官出巡,立刻意识到来人是谁,纷纷起身行礼。刚刚在一楼起哄的几个人,像是被踩住脖子一样,发不出声音。谁敢在六官面前闹事,嫌自己活得太长了吗?再说冢宰和六官都来了,拍卖会的价值肯定不言而喻啊!
  一直沉默寡言的李朔终于轻咳一声,用一种几乎于耳语的低音说道:“再有哄闹者,逐出商行。终身不得再踏入半步。”
  “是。”
  周遭彻底安静下来,恢复了井然的秩序,刚刚那几个起哄的立刻潜在了人群里,比谁都安分。
  冢宰和六官分别点头致意,按照邀请函的号码分别入了席,春官长这才反应过来,敲了敲隔壁的房间,低声道:“怎么感觉,咱们这一来,似乎上了季家的套子?”
  地官长自暴自弃道:“上套也是女皇要往我们脑袋上套的。”
  “也是,冢宰都来了,……他老人家不是咬定季沁拿不出活龙青鳞,死活不肯来吗?”
  “这我也不知道,估计想看亲眼看季沁出丑?”
  两人说话的功夫,人已经渐渐坐齐。
  申时刚过,四楼的金铃清脆地响了九声,窃窃私语声随着铃声渐渐止息,李朔敲了敲面前的玉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刚要开口,第一个字还没出喉咙,就被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压住,噼里啪啦的瓦片碎裂声响彻整个房间,一楼看台的人们连忙躲避,碎裂的瓦片木屑像是冰雹一样往下砸,大家一边骂娘,一边伸手护住脑袋,直到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放开。
  飞扬木屑扬尘终于渐渐落下去,季沁瞪大眼睛坐在台子上,看见自家大管事冷冰冰的眼神,强行镇定:“朔叔,苞子她一进神州,就说她王气,结果落地没个准头,若不是我拉一把,她肯定脸先着地了。”
  李朔依旧阴沉着一张脸。
  敖苞又已经重新披上了标志性的黑斗篷,依旧沉默着,乌青色眸子压在斗篷后边,只露出半张脸来,却已经足够美艳而端庄。
  刚刚还在叫嚷不满的众人一看敖苞的脸,立刻倒了风向:“非人族类晕王气是常见的,多喝水啊小妹妹。”
  “小妹妹什么品种?我家祖传老兽医,是不是现在胸闷气短,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胸口?”
  “正巧我觉得屋子里闷,小妹妹就把房顶砸开,真是深得我心啊。”
  季沁听见顿时横眉竖眼,刚要发火。敖苞却轻嗤一声,拱了拱季沁,要了她的荷包,然后纵身从破洞的天花板一跃,只见一道青尾一闪,瞬间就没了踪迹。
  季沁立刻暴躁起来:“斗篷,你给我带着斗篷!敖苞!你别让我再逮住你在闹市上裸奔!”
  周围瞬间寂静下来。
  刚刚出言调戏的几个人恨不得把嘴给缝上。
  真的姓敖啊……
  他们居然调戏一条龙女!今天晚上不会在梦里被水淹死吧!
  ·
  面色阴沉的李朔冷哼一声,他看了看旁边敖苞乱七八糟丢落的几个箱箧,抬手重新敲了一遍玉磬:“季沁扰乱商行秩序,逐出去。”
  “哎?”季沁露出惊异的表情。
  “私兵何在?”
  “别别别,我自己走。”季沁欲哭无泪,知道家里这位大管事素来说一不二,她跨过门槛,回头看了看,可怜兮兮地坐在了门槛上。
  李朔看她一眼,不再搭理她,示意旁边的下仆收拾一下满地狼藉。
  周围人窃窃私语起来:“看季大小姐这风尘仆仆的样子,难道是刚从路州赶回来的?”
  “路州还什么消息都没传过来,骑飞马也没那么快啊。”有人表示否定。
  “人家骑龙来的。”
  “……”这天没法聊了。
  “话说季家这大管事还真沉得住气,季大小姐要是晚来一会儿,看他准备怎么收场?冢宰、六官还有帝都的达官贵人,别的州的人也都眼巴巴地等着呢。”
  “可是,季沁她赶上了啊。”
  虽然把自家的商行的房顶砸了个窟窿,但是半刻时间不差,正好赶上。起哄的人失望了,看季家笑话的人失望了,以为这场拍卖最终会流产的人也失望了。
  数个箱箧被整齐排列在一起,护卫们将拍卖台围成了一个圈,众人只能遥远看着而不能近前一步。
  李朔继续站在台上主持拍卖,他声音又冷又低,也极端言简意赅,似乎多说一个字就会要了他的命:“开箱,验货。”
  伙计立刻答是。
  和别的拍卖会不一样,季家的伙计根本不给众人任何反应的时间,一个箱箧接一个箱箧打开,满室被奇珍异宝外放的亮光交替辉映,一件比一件更刺激得人眼睛发红。
  “……夜如金灯,折枝为炬,照见鬼物之形……,——那是洞冥草!”
  “是鲛绡!多少年没见过鲛绡了啊!”
  四楼,所有人已经全然不顾身份,一个个都挂在了栏杆上,生怕眼睛不够用错过一件宝物。
  “咦?还是鲛绡?”夏官长疑惑道。
  “你再仔细看,箱子打开之后,室内有清凉之气外涌,这可不是鲛绡。”冬官长开口道。
  “那是什么?”
  “东海员峤山有冰蚕长七寸,黑色,有角有鳞,以霜雪覆之,然后作蠒,长一尺,其色五彩,织为文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经宿不燎。暑月置座,一室清凉。”
  “……冰蚕文锦?”
  冬官长犹豫片刻,点点头:“很可能。东海海战后,人族与水族虽然互有贸易,但是也只允许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流通。鲛绡和冰蚕文锦,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见过了,我也不确定,皇室库房倒是还有些存货,问问地官长就知道了。”
  夏官长根本来不及去问,又有个箱子被打开。
  “鲛人鳞!”终于有了个大众些的东西,鲛人鳞大家都认识,可是价格却并不怎么大众,鲛人鳞也是一位药材,专治妇人难产,有了鲛人鳞,妇人顺产的几率可提高六成,所以富贵人家都喜欢用鲛人鳞压女儿的箱底。
  但是这种东西,在这个生产死亡率极高的时代里,毕竟还是供小于求,每逢哪家有女儿即将生产,还是有不少人高价求购鲛人鳞而不得。而且看那一箱鲛人鳞的色泽,青中带粉,肥大而有光泽,是有钱也难以买到的极品!
  “朔叔!”季沁站在门槛上招呼李朔,“鲛人鳞不卖,那是送赵家主的东西。”
  “合箱。”李朔冷冷吩咐,“送上去。”
  在众人失落的目光里,那一箱鲛人鳞的光芒被彻底阻绝。
  有家中有女儿的人不甘地向季沁请求:“季大小姐,赵家主就一个女儿,那一箱鲛人鳞起码也二三十片,卖给我们一些又如何?”
  季沁挠挠头:“万一赵家主女儿想生个二三十个呢?”
  来人顿时无言以对。
  赵筠依偎在父亲身边,本来还有些感动,听到这句话,气得狠狠翻了个白眼:“季沁她以为我是母猪吗!”
  赵家主开心地安抚女儿,接过了小伙计送上来的箱箧,遥遥向季沁点了点头。
  就知道这个小朋友他没有交错!
  四楼对面当即有人朗声询问:“赵家主,我家有个小儿子斯文俊秀,和也您家小姐正相配,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呸,你这老货好不要脸,你家那儿子才十一岁,毛齐了吗?”有人立即打了他的脸,“嘿嘿嘿,赵家主,俺家小子年方十八,上进好学,不如考虑下俺家小子?嫁妆不多要,送他妹子带上两片鲛人鳞就好!俺家不兴生那二三十个!俩崽儿就够!”
  “土鳖!”
  “老货!”
  对面当即对掐起来,赵家主也没法劝,只能捻胡须,无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情景。


第19章 拍卖(二)
  “最后一件。”
  刚刚还在为鲛人鳞喧嚣的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季家商行为什么举办这次拍卖会?大家来到这里究竟是想看见什么?季家这块招牌以后还能不能保得住?全在这最后一个箱箧里了。
  大管事拍拍手示意各层的伙计,“灭灯。”
  偌大商行,顷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众人在漆黑浓重的黑暗里,越发安静下来,只盯着台子的方向,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大管事亲手打开了箱子。
  一条水青色的龙形光雾立刻从箱子中腾跃而起,众人耳边隐约听见一声遥远的龙啸,带着愤怒和怨恨席卷而来,随着苍茫的龙啸声,盈盈的暗青色渐渐弥漫了整个会场,泛着微腥的水汽,似乎把人带去了海天之际。那道龙形光雾依旧不停地在空中咆哮、翻滚,似乎昭示了主人失去鳞片之时的愤怒。
  有人大着胆子伸手去触碰它的尾巴,它立刻一个回身朝那人大吼。片刻之后,它似乎有些累了,蜷缩着身体盘在了半空中,圆圆的双目注视着场内一举一动,浑身隐隐还带着龙族威严。
  “众位不必害怕,未死之龙的鳞片,还具些许神性,因而形成这种异景。”李朔难得说了这么多字解释。他示意重新点灯,灯光亮起,那青色龙形依不消去,只是颜色淡了些,它懒洋洋换了个姿势,狠狠喷了一下鼻子。
  李朔再次击磬,同时宣布:“拍卖开始。”
  ·
  不同于以前,李朔每次击磬,底下都会安静下来,这一次,仿佛像是叫醒梦中人的铃声,整个拍卖会顿时喧哗大作,几乎要掀翻整个房顶。
  “快快快!回家调银子!”
  “什么?店里关门了?告诉掌柜,只要他没死,就立刻给我爬起来准备银子!我要家里所有的现银!”
  还有一些做不了主意的,“快去通知家主,让他老人家亲自过来一趟!”
  “圣医他老人家回帝都了没有?”
  “不知道啊,前几天布告镜上不是还有文章,说他老人家在幽州界治疗好了那里的马疫吗?”
  “唉,可惜了,他老人家最爱钻研药材。错过了这次只怕要再等几百年了!”
  冢宰看着堂下热热闹闹的场景,胡须无风自动,他眼中愤怒几欲喷火而出,右手狠狠拍上栏杆。
  地官长劝说道:“大人何必气恼,王朝有活龙青鳞拍卖也是幸事!说不定会研发出什么罕见的效用啊。”
  “我是恼怒季家人目无天子!”冢宰指着下面的场景,手指微微颤抖,“季沁为什么能弄来活龙青鳞,还有刚刚的那个东海龙女,一切只能证明当年季斩龙真的藏了一颗龙珠!此等大事竟然瞒天过海一百年,季家当死!车裂亦不足以泄吾愤!”
  “大人……”
  “只可惜,我没有证据,否则!”他又恼怒地拍了一下栏杆。“还有这拍卖会,活龙生鳞乃重宝,这般随手拍卖,万一被姜家那种老鼠窃得,恐怕根本不会有什么效用问世,只会在库房里发霉!”
  地官长闻言,也有忧虑浮上心头。
  ·
  一楼,拍卖会已经开始,会场中响起了络绎不绝的举牌声。门口更是比会场更为热闹,许多还在睡梦中被匆匆叫醒,此刻衣衫不整步履匆忙地往拍卖会赶,季沁甚至还看见了死对头姜家的少爷。季沁发誓,她看见那货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毛。
  季沁刚要冲他后背丢石头,冷不防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那手细白纤长,手背腕骨处有个明显的疤痕,季沁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街道已经被内廷卫清场,所到之人正在接受严格的检查。
  而姬珩正站在她身后,他身着玄色墨衫,露出衣衽一绺素色,格外令他清冷精致的面容静而生冷,姬珩看着她,浅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浅浅的笑意:“蹲在门口咬人,像只蠢兔子。”
  季沁欢呼一声,根本没听见他对自己的评价:“心肝心肝你来的真正好,快带我进去,我被李朔赶出来了!我自己的拍卖会我进不去!有没有这个道理了!我怎么喧哗了,不就是砸烂房顶了么!”
  “等。”姬珩撑开她的额头,转而去另一架马车前,季沁认出那拉车的马是军队专用的飞马,真正可以展翅翱翔天际的飞马,数量极少只供军队,是她用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马车上下来一位医者,身着医家人统一装束的白袍锦带,上面绣着医家六不治准则。他非常精神,头发乌黑,视线炯炯有神,模样似乎四十多岁,但是却一般四十来岁的人看起来要健康得多,他身边的小药童轻声唤了一句:“太爷爷,我们到了。”
  季沁这才觉得不对劲,重新打量了他一番。
  “秦大夫。”姬珩迎了过去。
  秦大夫的人拱手作礼:“殿下,竟劳驾您亲自过来,折煞草民,这位是?”他耳朵动了动,疑惑看“望”向季沁的方向,眼神却是毫无焦距。
  季沁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姬珩便简洁回答:“内子。”
  季沁惊异看他。
  姬珩依旧平静地面向那位秦大夫,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所言有不妥之处。
  “原来如此,再下秦橘景有礼了。”
  “不敢当,圣医折煞我。”
  这秦橘景应该就是那位秦橘景了,出身扁鹊家族,是一位手到病除的妙手仁医,穷困人家出不起诊金的,他便让人在病好之后栽种杏树以抵诊金,轻者一株,重者十株,如今已经成了一片浩荡杏海。神医这个名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人们的敬重,大家转而称呼他为圣医。然而,可怜医者不自医,这位大夫的眼睛自从出生起便看不见,着实令人惋惜。
  只是季沁听说这位老大夫应该有一百多岁了,是和她爷爷差不多年龄的人物。可看模样竟然还像四十多岁一样。
  季沁跟在姬珩旁边,大摇大摆进了会场,这次李朔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再搭理她,继续主持:“下一个拍品,鲛绡十匹,起价每匹五百两银子。”
  “五百五!”
  “七百!”
  “七百五!
  “五千两。”有个声音打破了喧闹,十倍的价格让大部分人有些不堪承受,犹豫地准备放弃。
  还有人准备继续加价,毕竟鲛绡已经多年未见,如果配以揽秀阁的手艺,制成衣物,那价格翻二十倍也不成问题。
  “五千五……”
  “黄金。”刚刚那个声音又补充了两个字。
  底下顿时哗然。
  “现如今黄金和银价几乎是一兑十一,谁家这么财大气粗?”
  “季沁自己的拍卖会,自己应该不会叫价。是不是首富姜家人?”
  李朔很快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五千两黄金一次,还有比姜家少爷更高的价格吗?”
  “五千两黄金二次。”
  “五千两黄金成交!”
  季沁气得要跳起来了,“李朔他为什么要放姜家进来,他还看不懂吗?这是姜家给所有人的一个下马威,要他们最好别跟他抢活龙青鳞,姜小子最阴了,我刚刚就应该在外边先替他脑袋开个瓢!”
  姬珩明显对这不太感兴趣,他坐在季沁旁边,在袖子里轻捏她肉嘟嘟的手指,秦橘景坐在他们对面,她不会明目张胆排斥任他。
  听到外边的叫价,秦橘景越发惋惜起来,他无奈道:“老夫那点家底远远争不过姜家。可惜,我真的很像碰一碰那生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若是我不是个瞎子多好,起码买不起,也能近前看一看。”
  季沁眨了眨眼睛,看向他,问了个古怪的问题:“秦大夫觉得面子重要,还是活龙青鳞重要?”
  她其它话还没说出口,姬珩便料到了她想做什么,揉了揉额角,有些想笑。
  “不许笑。”季沁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顺势抽回了自己的手,“我认真的。”
  ·
  “最后一项拍卖品,活龙青鳞。”李朔双手拢在袖子里,“因王朝并无活龙青鳞估价,因此起价为一两银子。”
  “一万两!”刚第一声,价格就直接飙了一万倍。
  “一万一千两!”
  “一万五千两!”
  “两万!”
  底下竞争竞得激烈,然而四楼却暂无任何声音,大家都明白,他们是在等下边的竞价淘汰多数人之后,才会参与进来。
  “十万两。”突然有个声音说道,“还有青州仓郡的五百亩杏林,这是老夫的全部身家。”
  有个声音由远及近而来,慢慢来到了台子下,有眼尖的人立刻认出他来,惊呼一声:“秦圣医!”
  “啊,是扁鹊家族的秦圣医啊!”
  秦橘景上了台子,看了下周围的人,撩起袍子席地坐下,慢吞吞道:“老夫今年一百零九岁,生死于我眼中皆为小事。唯独嗜好寻药,想效法神农尝百草,奈何资质驽钝,于今一事无成。唯独吃先人老本,勉强不辜负医之一字。如今活龙生鳞问世,想效法神农,摸清它的药理,配药成方,希望各位给老夫一个面子。”
  “秦圣医说到哪里去了,我儿子的命是您救得,不就是一场拍卖吗,我放弃!”
  “我也放弃!”
  “这话就不对了,虽然我也尊敬您老,但是拍卖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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