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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他从树上来-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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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道!”仰头,带着鼻音,她倔强道。

    低头一笑,他随口说道:“千叶,明千叶,挺好听的!”

    “原来师太姓明,这个姓倒是很少见。”

    “不,师太本姓俞。”千叶低着头望着那张户籍纸,“明镜是她出家的法号!”

    “明镜,明镜亦非台,何处惹尘埃……!”声音低沉下来,舒笙忽然明了那种无法言说的爱。

    “师太,说她把自己弄丢了,所以,世间再无俞馨宁,所以她才会让我姓明吧!”

    舒笙点头,纠结的看着她。

    横过一眼,千叶有气无力的说道:“有事就说,不要弄得跟便秘似的!”

    舒笙脸色如同吃了只苍蝇般难看,他无语道:“能不能有点姑娘家样!”不要张口说放屁,闭口说便秘。

    “觉得我说话难听?措词不雅?”她问一句,他便点一下头。

    舒笙期待的看着她,难不成她决定改了?

    “一,出门右转好走不送!”

    舒笙失望,不死心的问道:“二呢?”

    “二,你把耳朵堵上!”

    “诶……!”舒笙绝望:“还有三吗?”

    “三,你打赢我!”

    砰,舒笙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

    七天后,明镜师太该下葬了。千叶持着火把站在木架前久久沉默。

    “千叶,不要耽误了!”定安走到她身边,望着明镜师太。千叶迟疑,她总是奢望明镜师太会突然坐起来,然后说,千叶,我带你回家吧!

    舒笙不怕死的凑到她面前,忧心忡忡的说:“千叶,再放下去,就好臭了!”

    千叶怒目而视:不要以为众目睽睽下,我不敢揍你!

    舒笙一脸我是为你好,“你希望你以后想起来,师太是臭的吗?”

    “说不准,再过几天,就要生虫子了!”

    忍无可忍的千叶气势汹汹的把火把往后一扔,然后向他冲过去。

    舒笙慌忙跑路,左右看看,身后一颗大树,他连忙刺溜刺溜爬上去,对着下面脸色死难看死难看的千叶喊道:“你,你别过来啊,再过来,我……!”

    千叶叉腰冷笑:“你就怎么着?”

    “我,我就跳下去!”

    “放心,我这个人很讲道义的!”千叶一脸严肃。

    舒笙茫然的眨眨眼:“啊?”

    一直旁观的小和尚不固体贴的说道:“她的意思是,管杀也管埋,叫你放心的跳吧!”

    舒笙泪流满面,“太欺负人了!”

    “等你变成鬼了,可以回来报复啊!”我等着你,千叶呲牙。

    舒笙默默哭了会,然后咬牙闭眼一跳。

    千叶一惊:还真跳啊!胆挺肥的!足尖一点,飞身而上,拽住他的腰带把人拎回来放下。然后看着他冷笑。

    舒笙多有眼里见识,立马蹲下抱头大喊:“老规矩,打人不打脸!”

    “哼哼,我这么有道义的人肯定是……,”千叶阴笑:“不会答应你的啊!”说着,揪起他的衣领,对准了,一拳下去。

    不固望着天,悠悠长叹:“这充分说明了,说错话是会死人的!”

    正变得鼻青眼肿的舒笙鬼哭狼嚎。

    定安站在一旁,望着熊熊的火焰,千叶,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

    ……

    “你会离开吗?”她很好奇。

    千叶歪歪头,思索道:“会,但不是现在!”

    “也对,以你的本事,去哪里都会活的很好!”定安说道。

    千叶忽然一勾唇:“你是在羡慕我吗?”

    “不,我是在嫉妒你!”定安紧了紧身后的包裹。

    千叶翻了个大白眼:“定安,我发现你还是那么讨厌!”

    定安嘲讽:“彼此,彼此,你也不怎么讨人喜欢!”

    “是不讨你喜欢!”千叶直直的看过去。

    定安不甘示弱的瞪回去:“知道就好。”

    “奇怪,我又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对你又无所求,为什么让你喜欢!”千叶摇头,啧啧两声:“美人,千万不要自作多情,会很尴尬的!”

    定安气的瞪眼,恨恨的一转身背着包袱走了。

    山上的风有些大,吹的定安的背影东摇西晃。

    “喂,你要去哪儿啊!”看着她的背影半响,千叶突然喊道。

    定安头也不回的喊道:“找个有钱人嫁了!”

    “哦!”千叶喊道:“祝你得尝所愿啊!”

    总算是有句入耳的话,定安回头摇手喊道:“难得有人不嫌弃你比猪都能吃,你自己注意点,少吃点,别把那书呆子吓跑!”

    “哼,咸吃萝卜淡操心!”她低低的骂道,扬声喊:“别找太有钱的,太有钱的瞧不上你!”

    定安的气的发抖,脚下步子越发的快,嘴里骂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同时,千叶站在山顶嘀咕:“她肯定骂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哼哼,大家彼此彼此!”来啊,互相伤害!

 第二十六章

    枯荣大师把面前的文章推过去,含笑道:“火候已经足够了。”

    舒笙接过,迟疑了一下,然后放到火盆里烧尽。

    “是怕自己名次太次吗?”枯荣大师随手整理着一旁散落的经文。

    “那倒不是!”舒笙摇摇头,欲言又止。

    “大师,您说,”他忽然问道:“是以牙还牙还是以德报怨的好?”是一笑泯恩仇还是以血还血呢?

    枯荣大师手一顿,抬头认真的看着眼前衣衫简朴的青年,“你觉得应该是什么?”

    “我不知道,”舒笙迷茫,望着虚空,声线缥缈:“我好好的活下去,是他们的遗愿。可是为他们报仇,替父亲洗清冤屈也是我一直所坚持的!”

    “敌人强大吗?”

    “如蚍蜉撼树!”可笑不自量。

    枯荣大师深深的叹气,“这个问题,我也没弄清楚。”

    “我当年为了复仇,牵连了许多无辜之人!”

    “那您后悔吗?”

    “不,我没有后悔报仇!”他深深的看着他,眼里深沉如海:“我只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冷静理智一点。”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手刃仇家,灭他满门,却后悔伤了那么多无辜之人!”枯荣大师摇头感叹:“我这身的罪孽,大抵念多少经也无法消掉!”

    “那您还……。”舒笙纠结的看着他。

    枯荣大师笑了,“你说世上有佛祖吗?”

    舒笙纠结的看着他,几番犹豫后迟疑道:“啊?应该是有的吧!”

    “老衲念经时,佛祖便坐在我心中!”枯荣大师说道:“老衲放下木鱼时,佛祖便坐在那大雄宝殿之中。”

    “当我脱下袈裟,忘却戒疤时,那佛祖便远在天空。”

    舒笙简直是大开眼界:大师,您这和尚当的不称职啊!

    “你怎么不懂呢!”枯荣大师看着他如同看一傻瓜!

    “其实,说白了,当和尚与原先没什么不同,说白了,人们只是愿意相信给他们好处的,或者说人们只是需要一个说法来安抚自己。”

    沉默良久,舒笙沉重的开口说:“逃避……!”

    “是啊,逃避!”枯荣大师叹气,眉宇皱起,纹路深深,短短月余,他老了许多。

    “老衲当年,便是背负不起这深厚的罪孽,不愿再让她痴缠下去,便入了那寺庙,念了那经文。”

    “念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他低头不紧不慢的念着南华经。

    “大师,您是要我不去报仇吗?”舒笙迟疑。大师摇摇头,“老衲一不劝你不报仇,二不鼓励你报仇!”

    “你的人生,只有自己才有权利决定!”

    “老衲只是希望你,想清楚,不要如同老衲一般,背着这满身的债,经年不安。”他起身,伸开双臂,宽大的衣袍散落,风吹过,鼓起飘荡荡的,衣料擦过风声时发出的飒飒声,听起来像鬼魂临死前的咆哮。

    枯荣大师问道:“看到了吗?”

    舒笙茫然的看着他,摇摇头。

    “我身后,挤满了恶鬼!”无形中,舒笙看到黑色的骷髅头从大师身后露出来,它们带着狰狞的表情趴在枯荣大师身上撕咬。

    舒笙一个寒颤,呆立当场。

    倒上一杯清茶,递过去,枯荣大师目光和蔼,笑容和煦:“你还好吗?”

    “还,还好……!”发抖的声线佯装平静。

    “人生就是这个样子,不是你放过自己,就是你放过别人!”枯荣大师意味深长的说道。

    舒笙捧着杯子的手指依旧发颤,好久,他才干涩着嗓音说道:“我……知道了!”

    “你明白,便好!”枯荣大师起身往里走去。那白色的僧袍在舒笙眼里渐渐染成黑色,仿佛有无数个恶鬼在上面盘旋咆哮。

    舒笙又是一个激灵,他搓搓手臂,感觉这屋子里冻得人直发抖。

    五月初五,明镜师太九七。也正是这一天,傍晚,橘红的晚霞连绵满山时,枯荣大师带着小和尚不固下山。

    千叶永远都记得,那天虽然是傍晚,可是阳光依旧刺的人眼疼,止不住的想流泪。

    “既然舍不得,怎么不送一送?”山顶,坐在她身旁的舒笙望着远处一老一少的人影问道。

    “迟早要离开的,我送了又怎样?”她不眨眼的盯着那渐渐远处的背影,心里慌得很,整个人感觉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她的生命中,明镜师太扮演母亲的角色,那么枯荣大师便是父亲的角色。自从明镜师太去的那天后,她再也没见过枯荣大师。似乎,见一见便是对明镜师太的背叛。

    舒笙依旧看着前面,迟疑了一下,忽然说道:“大师他,已经老了。”

    千叶一怔,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大师已经老了,迟早会死,想必此后一别,再难相见。

    “很多年以后,大师已经不在了,你会不会后悔今天没见他?”舒笙又问。

    “闭嘴!”千叶喝道,眼里有了意动。

    诶,舒笙摇头,转过身,把她掰正,面对着自己,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千叶,枯荣大师对明镜师太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千叶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点头。

    舒笙再问:“那么,明镜师太对枯荣大师意味着什么,你懂吗?”

    “我……,”千叶迟疑后缓缓摇头。

    “你看,人人都心疼弱者,那是因为弱者会哭诉,可那个所谓的强者不可怜吗?不,只是你不知道他内心的伤痛。”所以下意识的觉得他很强大,其实他脆弱的,你一伸手就可以推倒。

    “那天,你走了之后,不固告诉我,大师哭了……!”千叶一惊,抬头看他,那双眸子清澈的如水面,清楚的照出了她的犹豫与不舍。

    “虽然你没有问,但我还是想告诉你。”

    “那天,师太来的时候,我见到了,看她神情,精神奕奕,便觉得不好……。”那是回光返照。

    千叶咬着唇,安静的看着他。

    那天的明镜师太并未作出家人的打扮,而是穿着一件青色的衣衫,发髻挽起,身形消瘦,风一吹似乎就能刮跑。

    明镜师太走到厢房前,没有迟疑,直接伸手推开门。房里的盘腿而坐的人一愣,抬头看去时,眼底有过恍然。

    “你……,”枯荣大师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只好重重的一叹,低低念了句经文。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

    “多年不见,心中可安?”明镜师太平静的走过来,跪坐而对。

    “念多了经文,想不安也难。”枯荣大师眼睛平视,视线扫过时,总是会顺带落到明镜师太身上。

    “是吗?”她低低的自语了一句后,抬头静静的看着他:“这么多年了,你可有话对我说?”

    枯荣大师神情恍惚,嘴唇一动,想说什么,但很快又平静下来,眼底悲悯:“老衲……,没有!”这一句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又似乎空洞无物。

    “是这样啊!”她释然的舒了口气,起身,往外走去。

    身后,枯荣大师的眼神落在她身上,隐忍而克制。

    站在门前,背对着他,明镜师太静立良久,终是问道:“下一世,你……娶我可……好?”

    身后一片静默,明镜师太仰头,一滴泪忽然落下,她并未再开口,好像那句话了了她多年的心愿,也用尽她毕生的气力,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的僵立的舒笙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然听到厢房里似乎有人低低的说,好,又似乎只是风穿过屋子的声音,呼呼,响的那么不真切。

    ……

    “千叶,我不希望你后悔!”舒笙认真的说道,目光灼热,“子欲养而亲不待,想必,你懂的……!”

    千叶转过头去并未说话,舒笙见她迟迟不动,忽然有些泄气了。

    眼看远处的人影走到拐弯处忽然停下。

    不固不解的看向枯荣大师,先是疑惑继而恍然道:“师傅是在看千叶吗?”

    “是,也,不是?”枯荣大师眯着眼盯着远处,这么多年了,双雁山的风依旧这么善变而多情。

    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逆光下,一道人影跃过,不断的靠近。

    “大师……。”身后有人喃喃的唤道。

    “哇,千叶,你来了啊!”不固激动的蹦起来,扑过去,有些委屈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送我们呢?”

    “嗯……,怎么会呢?”我只是不敢面对而已,师太走了,你们也要走了。

    从此,这双雁山,就只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了。

    “大师!”她抬眸看向含笑的枯荣大师,神情怯懦。

    枯荣大师招手:“千叶,你来!”

    “大师,”千叶走近,发现枯荣大师苍老了好多,唯有一双眼睛依旧睿智清亮,鼻子一酸,她忽然道:“对不起!”

    “你没有错。”枯荣大师摇头,抬头褪下腕间的佛珠,“这是,当年我母亲的遗物。”红色的珠子发暗,上面金色的铭文已经褪色好多。

    “太,太贵重了!”千叶喃喃说着。

    “傻孩子!”枯荣大师摸了摸她的发:“我房前的大树底下埋着你的嫁妆,别忘了!”

    千叶呆呆的道:“哦!”

    “那么就此别过!”转身,他袖手而去。

    不固扁扁嘴,不舍的抱了抱她:“以后,我长大了,你不许认不出我!”

    “我一定认得出,最爱吃豆沙包的那个和尚肯定是你!”

    “那不一定!”不固有点高兴,但是还是不舍的撅着嘴巴。

    “这个拿好!”千叶塞给他一袋碎银子和一包豆沙包。

    “好好照顾大师!”

    “嗯!”

    站在原地良久,直到那两个身影再也看不见,她才闷闷的蹲下抱着自己,声音委屈而低沉。

    “孤家寡人!”

 第二十七章

    千叶牵着骡子,吧嗒吧嗒穿过树林,偶尔看到躲在灌木里的猎物,便从身前的袋子捡一块石子扔过去。

    “咕咕咕……!”野鸡扑腾几下,就倒下了。

    “诶!”她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连猎物都懒得捡了。

    “就剩你陪我了!”她拍拍骡子。

    骡子不屑一顾的扬扬头。

    “臭骡子,讨打是不是,还是最近吃太好了,养肥了你!”千叶骂道:“今天我那一锅面条就被你糟蹋了。”

    骡子站在原地,眨巴着大眼,呆萌的看着她。千叶突然泄气:“你说,我跟你说这些干嘛,你又不会说人话。”动手把它的缰绳,拍拍它的大:“走吧,都走吧,我一个还自在呢,想吃啥吃啥,想去酒楼就去酒楼。”

    骡子木然看着她追上一只鹿然后一拳打晕,扛着就走,临走时还不忘捎上那只野鸡。

    安县,千叶鬼使神差的往榔头村走去,边走边嘀咕道:“也不知,那个书袋子饿死了没有!”

    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她挑着阴凉处走,然后就蹲在大树底下发呆。

    糟了,好像就知道书袋子住在榔头村,但没问他住哪个方位啊?难不成要一个一个找?

    千叶想打退堂鼓了,但是又有点不甘心,那点不甘心来的莫名其妙。

    远处鸡飞狗跳伴随着一个惨叫声,就是这叫声有点耳熟,她蹲在地上掏了掏耳朵。

    “哇哇,救命啊!救命啊!这狗疯了,快来人!”

    “来人啊!”舒笙张牙舞爪的扯着脖子声嘶力竭的喊道。

    可惜这会多数去田里除草了,偶尔有几个在家的又没大注意这边动静。

    千叶啧啧摇头:“瞧这样,哪有点秀才的样,我都比他像!”

    舒笙奋力的跑着,一边跑一会回头,原来他身后跟着一只口水淋淋的野狗,一心想咬他的。

    “救命啊!”声音凄惨无比。千叶看到那只野狗奋力一扑,尖牙一张。

    “啊……!”就看到舒笙拼命的跳动,想把上那只野狗抖下来。

    千叶扭头以手遮眼,简直不忍直视。

    两根手指在狗的后颈处的软肉那么一捏,那狗就呜呜两声,松开了嘴。随便往后一扔。

    “你,的尊臀,没事吧!”她扶住疼的呲牙咧嘴的人。

    舒笙指着她,气的手发抖:“你,真是最毒妇人心啊!”说到最后,哭腔已经出来了。

    “我救你还救错了吗?”千叶不高兴了,松手准备把人往地上扔。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早就在那儿了,偏偏等着我被咬了才来救我……。”他举起袖子抹了抹眼泪。

    “额,这个……,”千叶心虚,眼神游移不敢看他:“我不就是愣了一下吗?”

    “你觉得我会信吗?”舒笙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喂,你要去哪儿啊?”千叶看他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不由有些后悔了。

    “自生自灭去!”舒笙头也不回,继续往前挪。

    “好吧,我错了,你要怎么样才可以消气!”千叶举手投降。

    “这还差不多。”他嘟囔了一句,说道:“我要去看大夫,走不动了!”

    千叶斜了他眼,走到他面前认命的蹲下,“要我背就直说!”

    “那显得就是我求你了,而不是你认识到自身错误。”舒笙不客气的趴上去。

    “你……想勒死我吗?”千叶两眼泛白,口吐白沫。

    “哦,失误,失误……!”

    千叶背着他往县城走去,一路上,舒笙很安静,安静到她能听到他在耳边的呼吸声,那频率跟她的心跳意外的相合。

    忽然觉得耳边的呼吸滚烫,烫的浑身一哆嗦,唇瓣,她佯装无事的开口,“你怎么惹到那只狗了!”

    “读书读累了,就出去走走,走到后山看到它正在咬一只野鸡,我就说这么肥,看起来一定很好吃!”

    千叶无语:“野狗很护食的,你应该庆幸它没咬下口肉来。”

    “额,这个……,呵呵!”舒笙干笑:“我是说那只野狗很肥!”这么多肉,吃起来一定很香,想到什么,他了唇,肚子咕咕叫。

    “你没吃饭?”她拧眉问道。

    “从昨天晚上就饿着。”他说的有些委屈,趴在她背上装可怜。

    千叶小小心疼了一下说:“这么可怜,那我请你吃东西吧,不是还欠你三顿吗?!”

    “真的!”他来了精神,也不那么痛了。

    “要吃什么?趁我这会心情好,随便点。”

    “我要求也不高!嘿嘿。”他兴奋的满脸红光,“咱把那只狗逮过来吧!”

    “干嘛?”

    “报仇雪恨。”

    千叶一拧眉,“你要吃狗肉!”

    “嗯,很香的!”他说着要流口水了!

    “你怎么知道很香?以前吃过?”千叶心里说不出的感觉,有点郁闷,又有点不高兴。

    舒笙没觉察到她的情绪,乐呵呵的说道:“我小时候,在陷阱里看到一只半死的狗,”那时候他父母都已经去世了,他饿的,出来想挖些野菜吃,结果看到那只被陷阱弄得奄奄一息的狗。

    “然后呢?”千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猎户来查看,说活不了了,就带回去杀了吃,还叫我一起去,哇,那只狗也很肥,肉好多!”他吸了吸口水。

    “那狗长什么样?”千叶随口一问。

    “嗯……。”舒笙仔细想了想:“黄色的毛,长得挺壮的!”

    “对了,鼻子上有一点白斑。”

    冷静,冷静,千叶深呼吸:“尾巴尖上是不是也有一点白、毛?”说到最后,她已经咬牙切齿,面露狰狞了。

    “诶?你怎么知道?”舒笙不知死活。

    “呵呵,我怎么知道?”千叶眼中冒着熊熊烈火,她一把揪住他胳膊拉下来,吼道:“我怎么知道,因为那是我养的狗!”吼声震得舒笙脑袋一嗡。

    “冷,冷静一点女侠!”舒笙试图掰开她都手,可那手稳如磐石。

    “我说怎么那只狗,不见了呢,原来是被你们吃了,你还我的狗!”小时候,大约是八九岁的时候,千叶捡到一只小奶狗,黄绒绒的,最妙的是,鼻子跟尾巴上都有一撮小白毛。

    大概是千叶喂过它,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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