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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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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众人都作了才艺表演,冯润自是不能扫大家的兴。

    嘻嘻一笑:“我给大家从头到尾背一遍《女诫》吧。”

    多亏了前段时间拓跋宏的罚跪罚抄,唯一的收益,就是能够把一千多字的《女诫》从头背到尾。

    声情并茂,琅琅洋洋盈耳:“……三者苟失之,何名称之可闻,黜辱之可远哉……殊不知夫主之不可不事,礼义之不可不存也……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此则所谓曲从矣……斯乃荣辱之本,而显否之基也。可不慎哉……”

    拓跋宏几乎没要喷笑出声来。

    人挺聪明,懂得举一反三,真真是孺子可教也。

    太皇太后极满意。

    作为一个女子,她太过彪悍,做不到三从四德,但并不妨碍她要求别的女子三从四德。

    当下微笑道:“《女诫》是东汉班昭写作的一篇教导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书,三百多年来,是所有读书女子的启蒙之书,处世的宝典。”顿了顿,又再道:“大冯贵人如此熟读经礼孝义,以《女诫》为心中神典,习礼法效贤德,哀家心感欣慰,可谓是喜悦之情,难以言表。”

    这纯粹是瞎猫撞上死老鼠。

    冯润心中得意。

    嘴上却谦虚,恭恭敬敬道:“太皇太后过奖了。妾只是遵从太后的教导,勤勤恳恳学习经礼孝义,不敢懈怠。”

    拓跋宏正捧着杯子,喝着奶酪。听到冯润这话,无法再淡定下去,“扑”的一声,嘴里一奶酪喷了出来。

    旁边的人吓坏了,齐齐叫:“陛下——”

    拓跋宏摆手,意思说不碍事。

    白整赶紧捧上清水:“陛下,清清嗓子。”拓跋宏接过,喝了一口。众人心中迷惑,一向沉着冷静,崩于泰山前不露声色的拓跋宏,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失态?——当然,谁都有贼心惊诧没贼胆问原因。

    拓跋羽观察入微。

    了然于胸。当下斜着眼睛,鬼鬼祟祟朝冯润看过去,挤眉弄眼。那表情,挪喻十足。

    冯润心虚。眼观鼻,鼻观心,既没看拓跋宏,也没瞅拓跋羽,而是特恭特虔诚地望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将他们的神情尽收于眼底。

    不动声色。

    沉吟了一下。笑着:“大冯贵人,念在你如此勤勤恳恳学习经礼孝义的份上,哀家就打赏一样东西给你吧。”又再道:“前些日子,高丽王派使者来朝见,进贡了一批礼品,贡物中,有一件狐皮子斗篷,哀家就打赏给你吧。过些日子天气冷了,就用得上了。”

    冯润跪下来谢恩:“妾谢太皇太后恩典。”

    宴席散后,冯润回到汀兰宫没多久,太皇太后就差人送来了狐皮子斗篷。

    双蒙捧起狐皮子斗篷来看。

    “按理说,狐皮子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太皇太后打赏给主子的这件狐皮子斗篷,狐皮子是通体的白色,一丝杂色也没有,虽说不上是独一无二,却是不易寻着,挺是珍贵。”他喜滋滋道:“可见,太皇太后对主子极是厚爱,与别人大不同。”

    冯润嗤之以鼻。

    厚爱?不外是诱惑她人心,还有做给别人看的道具。

    谁知道太皇太后的用意是什么!冯润猜不透,索性不猜,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冯润脑海里,忽然有一个整蛊高贵人的法子。

    冯润没否认,她是一个心胸狭窄小气巴唧的人,没有宽宏大量的胸怀原谅一个无故对她恶言相对人之心。

    不是说,忘恩负义是小人,有仇不报非君子吗?

    她就是要做君子!

    她就是有仇必报,那又怎么着?谁让高贵人这么不自量力,偏偏拿一颗鹌鹑蛋往她的巨石上撞,活该她头破血流。

    冯润让落依找来王安,对他道:“你去跟高贵人说,说太皇太后赏给我的狐皮子斗篷我很喜欢,一个晚上都穿着,挺得瑟对着镜子左顾右盼。你再跟高贵人说,说我骂高贵人是什么东西,在我眼中什么也不是,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高句丽婢,哪像我,出身于显赫之家,才配穿上这么雍容华贵的狐皮子斗篷,而高句丽婢,哪怕是白日作梦,一辈子也梦不到穿上。”

    王安不敢问为什么。

    一迭声道:“是,主子。”

    三天之后,冯润让双蒙到宣光殿去偷偷打听,拓跋宏有没有答应高贵人,给她做一件白色狐皮子斗篷?

    双蒙很快回来了。

    拓跋宏还真答应高贵人,给她做一件白色狐皮子斗篷,还答应了高贵人,白色狐皮子斗篷要跟太皇太后赏给冯润那件一模一样。

    双蒙说,办这事的,是双二。

    冯润罚跪罚抄结束后,双二回到宣光殿。不知为什么,就得不到拓跋宏重用了,另外一个叫白整的内监,替代了双二。

    此时的双二,在宣光殿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找人做衣服,不外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是小内监的职责。如今落到双二头上,不知道是双二不受拓跋宏待见,抑或,为高贵人做白色狐皮子斗篷,在拓跋宏心中,是件事关重大之事?

    “主子——”双蒙忐忑不安:“前些日子你被罚跪罚抄跟双二弄虚作假之事,是不是被主上知道了?”

    “不可能吧?”冯润也疑惑。

    她罚跪罚抄是在大厅内,当时除了双二,还有双蒙,加上落依秋儿,别的人都不准靠近大厅,按理说,拓跋宏不可能知道此事。

    难不成,拓跋宏有通天眼顺风耳不成?

    如果拓跋宏知道此事,会不闻不管?

    不过也难说,拓跋宏是个心机男。做事出人意料,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谁知他葫芦里装的是什么药?

    冯润心中也忐忑。

    整蛊高贵人的事儿,拓跋宏是否看出了端疑?

    不得而知。

    但既然拉开了弓,冯润就没想把箭扯回头。管他呢,如果前怕老虎后怕狼,永远做不成事儿。大不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夜幕来临。白整出现在汀兰宫里,朗声道:“主上有旨,让大冯贵人今晚到宣光殿侍寝。”

    冯润战战兢兢去了宣光殿。

    拓跋宏在寝宫里,且躺在上床,身上盖着被子。见到冯润进来,略略侧了身子,目光炯炯望向她。

    冯润心慌意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上床?

    抑或,不上?

    拓跋宏也不说话,只是看她。

    这使冯润更是手足无措。咬了咬牙,终于斗胆道:“呃,妾……妾那个,那个睡地上角落去。”

    拓跋宏面无表情,慢条斯理道:“你要睡地上角落也可以,但自明天起,禁足在寝宫一个月,每天用鲜卑文和汉文各抄一遍太皇太后写的《劝戒歌》。”

    冯润愣愣的看着他。

    竟然傻不拉叽问:“不用罚跪?”

    “冬天已来临。天寒地冻的,罚跪就免了。”拓跋宏道:“不过你愿意罚跪的话,朕也随你。”

    冯润想了想,又再斗胆道:“如果……呃,妾说如果,如果妾抗旨的话,会受什么惩罚?放刑?”

    拓跋宏微微眯起眼睛,蹙眉:“你就这么想被惩罚放刑?”淡淡的嗓音,有着许些颤动,脸色莫名有些阴沉,仿佛压抑着怒火。

    冯润不答。

    只是巴眨着眼睛。

    拓跋宏脸色很快回复云淡风轻。淡淡道:“你想放刑也可以,但联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冯润赶紧问。

    “上朕的床,陪寝一百次。”拓跋宏皮笑肉不笑,不紧不慢道:“之后朕满足你,让你出宫。”

    冯润差点儿站立不稳要摔到地上去。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结结巴巴问:“陪……陪寝,一……一百次?”

    “对。”拓跋宏道:“陪寝一百次。”

    陪寝一百次,孩儿都能生出好几打来了,坑人也不带这样坑的。“妾还是乖乖禁足在寝宫一个月,每天用鲜卑文和汉文各抄一遍太皇太后写的《劝戒歌》好了。”冯润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拓跋宏道:“随你。”

    不再理会冯润,闭上眼睛睡觉。他身上盖了一床被子,另外一床被子整整齐齐的叠在床一边。

    冯润表情很淡定,内心很崩溃。

    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拿出了视死如归的勇气,去抱了另外一床被子,到南面角落的地面上睡。

 第025章 新的一年开始了

    冯润心烦意乱,睡不着。

    只好数绵羊。

    数了一只又一只绵羊。那些被数过的绵羊,生了孩子,孩子又再生孩子……冯润数了一遍又一遍。绵羊的祖宗十八代全数个遍,直到黎明将来来临,好不容易有了困意,冯润这才朦朦胧胧。

    翌日顶了俩黑眼圈,打着喷嚏去给太皇太后请安。

    满脑子的浆糊。

    结果落到众人眼中,却是一夜不眠,“心猿意马驰千里,浪蝶狂蜂闹五更”的后遗症,白惹众嫔妃羡慕嫉妒恨。

    好不冤枉。

    因为冯润以跨父追月的执着和精神不肯舍身为拓跋宏陪寝一百次,不幸再次被禁足在汀兰宫,每天罚抄《劝戒歌》。

    《劝戒歌》是太皇太后所写。

    三百余章,比《女诫》多出一半字不止。是告谕王室成员,要自珍,自重,自廉,自律,守节不移,忠诚体国之书。

    这次罚抄,跟上次不同,拓跋宏没派人来监管,全靠冯润自律。冯润也不大自律,恧心机钻了空子,每天罚抄的《劝戒歌》,有一半是由落依代劳。

    冯润庆幸自己小时候聪明。

    因为闯祸,常常被爹爹罚跪罚抄。因此想出了一个偷懒的办法,逼着落依秋儿读书识字,不但学鲜卑字,也学汉字,让她们模仿她的字迹,落依聪明,学会了,秋儿则太笨,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最后冯润不耐烦,放过秋儿,反正有落依代她罚抄就足够了。

    冯润想不到儿时这个偷懒之计,竟然终生受益。

    汉字比鲜卑字难写,笔画也较多,冯润让落依负责抄汉字,她抄鲜卑字。一个月过去,俩人得到的收获是,写字的速度快了不少,字迹愈发娟秀,还有,冯润能够一字不漏熟背《劝戒歌》。

    冯润禁足罚抄惩罚结束没多久,除夕到来了。

    除夕是一年之末,又称“岁暮”,“岁除”。

    除夕正值新年旧岁交替更代之际,岁暮之日的习俗有两个主要内容。一:除旧布新和驱邪避厉;二:家家户都忙着准备蔬菜和饭肴,这是“宿岁之储”,用此来迎接新年。

    除夕之夜,还有一个习俗,那就是守岁。

    守岁,就是在旧年的最后一天夜里,不论男女老少,都会灯火通明,聚在一起熬夜,迎接新一年到来。

    守岁有两种含义:年长者守岁为“辞旧岁”,有珍爱光阴的意思;年轻人守岁,是为延长父母寿命。

    冯润随了众人,在永安殿吃年饭。

    之后,在灯火辉煌的永安殿中齐齐守岁。

    守岁极无聊,为了度过漫漫长夜,少不了热闹喜庆的歌舞助兴。在座的几位殿下,两位还没出阁的公主,还有拓跋宏的众多嫔妃,也免不了来一番才艺表演凑热闹。

    人人都有备而来。

    包括高贵人。

    跳一曲红绸舞。她素喜红,这次也不例外,穿了一身如火般那样的红的衣裳。只听乐曲响起,高贵人婆娑起舞,舞姿轻灵,身体软如云絮,柔若无骨的旋转,扭动。

    忽然双手一挥,轻舒长袖,袖中四条鲜艳夺目的红色绸带轻扬而出,挂在大殿的梁上。

    大殿一片艳丽的红。

    高贵人纤足轻点,轻盈柔软的身子穿梭在四条红色绸带之中翩跹起舞。衣决飘飘,水袖漫舞,身段婀娜,飘忽轻柔,绰约多姿。

    漫舞中的高贵人,魅惑,撩人,风情,美艳不可方物。

    一舞完毕,太皇太后赞不绝口:“跳得不错,可谓是平生难得一见的美妙精彩舞蹈!”她夸高贵人:“高句丽飞出来的金凤凰,色艺双绝,无人能及。”

    “妾谢过太皇太后夸赞。”高贵人一脸喜悦。媚眼如丝那样的笑,娇声软语道:“妾愧不敢当。”

    太皇太后抬眼望冯润。

    “大冯贵人,你呢?”微笑问:“这次又给哀家带来什么惊喜?”

    冯润站了起来,特恭特敬特诚恳道:“回太皇太后,妾不才,生性愚笨,且素喜清静不好动,对歌舞弹唱兴趣不大,唯一的爱好不外是读书写字。这样吧,妾给众人用鲜卑语和汉语各背一遍《劝戒歌》。”

    拓跋宏在座位里。

    前面的桌子上摆着各类干果,各式小点心。他神态慵懒,时不时挑了一两颗干果扔到嘴里,那样子,有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冯润没看他。

    轻咳一声,清清嗓子。

    然后用了清脆,甜美,纯净,明亮,字正腔圆的声音,声情并茂,极富感染力的把《劝戒歌》用鲜卑语和汉语各背一遍。

    太皇太后喜不自禁,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拓跋羽朝拓跋宏张望过去。

    刚好拓跋宏的一双眸子无意中扫过来,拓跋羽冲他咧嘴一笑,做了一个五体投地的神情。拓跋宏面无表情,淡淡在把目光移开去。

    他这个四皇弟,在略显轻浮和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外表之下,却有一双明察秋毫洞释世事的慧眼。

    什么也瞒不过他。

    高贵人的红绸舞固然跳得精彩美妙,但比起冯润背的《劝戒歌》,在太皇太后眼中,还是稍逊一筹。

    “大冯贵人,你把哀家的《劝戒歌》用鲜卑语和汉语一字不漏背出来,可见你的孝义贤德。”太皇太后一脸慈爱,自头上取下一根发簪:“这支发簪,是当年世祖的昭仪娘娘赠送给哀家,如今哀家打赏给你罢。”

    这根发簪,为“童子如意平安”簪。

    寓意为“多福多寿多子孙”。

    簪头是由一块莹润细腻的玉石雕成一男童,手托一个蓝宝石雕琢的宝瓶,瓶口插几枝细细的红珊瑚枝衬托着一个“安”字,男童背后一柄金如意柄,与宝瓶连为一体。

    太皇太后嘴里的“世祖的昭仪娘娘”,是太皇太后的姑姑,冯润的姑婆。当年嫁到北魏帝国,是她父亲主动送给世祖表示停战言和的礼物,——也就是和亲。这枝“童子如意平安”簪,是她的嫁妆之一。

    太皇太后把这根发簪给冯润,用意不言而喻。

    一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冯家的东西,终归是落到冯家人手中;二来,冯润要为拓跋宏生下皇子,为冯家光宗耀祖,继续保持冯家的权贵地位和冯氏政权的连续性。

    冯润心知肚明。

    不过却装傻。

    反正,她又没爬上拓跋宏的龙床,又没跟拓跋宏来个肌肤之亲,哪来的皇子生?再说了,当年的那位“世祖的昭仪娘娘”,还有当今的太皇太后,配带了这根“童子如意平安”簪,还不是没生出一子半女来?

    可见,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并不是想要什么就会得到什么。

    当下冯润喜笑颜开地双手接过太皇太后的发簪,跪下来磕头谢恩:“妾谢太皇太后恩典。”

    一旁的高贵人,死撑着淡定神情。

    可管不住自己的一双眼睛冒火。恨不得眼中能飞出一把飞刀,来个见血封喉,对冯润的人头毫不留情“咔嚓”掉,然后再将她五马分尸,剁成肉碎,扔到河里喂鱼虾。

    偏偏冯润还很得瑟。

    回到座位,得意洋洋地歪头对旁边的冯姗道:“三妹,你我到底出身于显赫之家,才配得上如此价值连城的发簪。换了某些人,飞上枝头当凤凰又如何,还是改变不了麻雀出身,一辈子上不了台面。”

    高贵人坐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倒是冯姗,因为她与冯润座位中间隔着高贵人,冯润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极低,她只听到“三妹”两个字,其它不曾听到。因此伸头过来问:“二姐,你说什么?乐师刚好演奏乐曲,我听不清楚。”

    “好话不重复。”冯润伸伸舌头,扮个鬼脸:“不说第二遍。”她那番话,冯姗听不听到没关系,高贵人听到了就可。

    看到高贵人气得有些扭曲的脸,冯润就知道,她的用意达到了。

    抬眼,看到拓跋宏的目光落到她脸上。

    冯润心情奇好。

    一时起了捉狭之心。就像当初在冯府,他无意中偷窥了她拿冯姗寻开心,牙尖嘴利怼冯清,她恶作剧对他各种表情。

    如今她来个历史重现。

    先是凶神恶煞的朝他一瞪眼,然后是皱鼻子,接着是冷不防把舌头长长伸出来,翻着白眼,学了吊死鬼恐怖的样子,给他一个大鬼脸。

    想不到拓跋宏也回她一个历史重现。

    面无表情。微微扯了扯嘴角,极淡定地看着她,喜怒不形于色。

    冯润乐不可支,伸伸舌头,作了个挥汗不好意思状。末了意犹未尽,拿过桌子上的一杯酒,向拓跋宏作了一个碰杯动作,随后仰起头,很豪迈地将怀中的酒一干而尽。

    拓跋宏没动怒。

    忽然笑了,露出了雪白得耀眼的牙齿。极配合地举起手中的杯,也将里面的酒一干而尽。

    高贵人低下头。

    只觉得心中的妒火在燃烧。一股热血涌到头顶,双唇和眼角被烧得通红,滚烫的气流,在身体每个细胞内翻滚。

    五更天的时候,鸡鸣了。

    天开始蒙蒙亮,远近的爆竹声响起来了。

    宫中也放了爆竹,燃草。爆竹之所以叫爆竹,是将竹子放到火中燃烧,竹腔爆裂,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据说,这样可以吓走恶鬼,驱邪降福,祈求在新一年里,从年头平安到年尾。

 第026章 打些什么歪主意

    众人喜气洋洋站了起来。

    对太皇太后,拓跋宏行大礼。齐声祝福:“恭祝太皇太后万寿无疆,永享安康!恭祝陛下身体康健,福泽万年!祝北魏国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国富民强!”

    新的一年,开始了。

    饮了椒柏酒,屠苏酒,吃了柏树果实,胶牙饧,五辛盘,鸡子。众人互相恭贺,祝福一番后,便散了,回到各自宫中。

    之后太皇太后和拓跋宏穿上朝服,带着几位殿下,到太华殿举行朝会,接受百宫献礼贺拜,与群臣进食,之后一起欣赏乐舞。

    因为一整夜也没合眼,冯润困得不行。

    一双眼睛几乎撑不开来。回到汀兰宫后,巴不得见床,不由分说爬了上去,倒头倒睡。

    这一觉,睡得好不香甜。

    直到中午的时候,冯姗和罗嫔到来,冯润这才醒起来。

    原来冯姗和罗嫔来约冯润一起到御花园看梅花。

    临出门前,秋儿给冯润拿来了太皇太后打赏的白狐皮子斗篷。冯润瞥了一眼,摇头笑着:“今儿不穿这件,换上粉色绸缎那一件。”

    “二姐——”冯姗不解:“今日天气挺冷,刚刚还下雪来着,穿白狐皮子斗篷暖和,为什么不穿?”

    “今日不宜穿,因为不想跟人撞衫。”冯润嘻嘻笑:“改日别人不穿了,我再穿也不迟。”

    冯姗纳闷:“二姐,谁跟你撞衫。”

    冯润一脸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罗嫔眼中含笑望向她。

    虽然疑惑,却什么也没问。

    太皇太后爱梅,喜欢梅的冰肌玉骨,凌寒留香,拓跋宏因此令人在御花园的东南面种了一大片梅花。

    正月梅花开得正是时候,粉红,胭脂红,淡绿色,白色……绚丽多姿,美不胜收。含苞待放的小花骨,鲜嫩可爱,娇羞动人;初绽放的花朵,羞羞答答,格外妖娆;开到了极致花儿,灿烂无比,妖娆之极;已在凋谢的残花,散发最后芬芳,笑看风云。

    空气中弥漫着幽幽的梅香。

    清新纯净,沁人心脾。

    看了半天梅花,有些累了,冯润冯姗罗嫔带着各自的宫婢,在附近的一个小亭子坐了下来。

    “二姐——”冯姗瞧瞧冯润的腰间:“你没佩带却鬼丸?”

    冯润“哎呀”了声,一拍脑门道:“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

    冯姗自怀里取出一颗却鬼丸,递给她,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记得。以前还在家中的时候,每年的元日,都是常姨娘追着你要你佩带。”

    “我不大信这个。”冯润吐吐舌头:“避邪!避个屁邪!人家恶鬼这么厉害,会怕这个东西?不外是自欺欺人罢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冯润还是不忍拂冯姗的意。

    自她手中接过却鬼丸,配佩带在右边。——却鬼丸,用蜡将雄黄和成药丸,元日这天佩在身上,男置左,女置右,以避邪气。

    冯姗又再取出另外一颗却鬼丸:“罗嫔,这颗给你。”

    “谢谢小冯贵人。”罗嫔微笑,摇头轻声道:“我已经有了却鬼丸,一大早就配佩在身上了。”

    冯润奇怪:“三妹,你身上二嘛带这么多却鬼丸?”

    冯姗脸红了,低下头羞赧道:“待会儿主上朝会回来了,如果他身上没佩带却鬼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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