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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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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润叹了一口气。

    如今,她生是拓跋宏的人,死是拓跋宏的鬼。这辈子,她没了自由,得呆在皇宫中,生老病死。

    这样一想,心中绝望不已。

    忽然觉得跟前有热气腾腾的呼吸。冯润吓了毛骨悚然,连忙睁开眼睛。

    原来拓跋宏已穿好了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跟前。正略略弯着腰,一颗头颅凑了近来,脸孔对牢她的脸孔,眼睛对牢她的眼睛,正在一动也不动地盯了她看。

    眼眸青森森的,带着深不见底的寒光。眉梢隐隐藏着一丝煞气,似乎压着心中的怒火,他的嗓音清冷:“是不是又再想别人了?”

    冯润“啊”的一声惊叫。

    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拓跋宏站直了身子。眉梢上的煞气不见了,神情回复了往日流泄如水般的淡漠:“你鬼叫些什么?”

    冯润惊魂未定。

    拍着胸口,埋怨:“陛下,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人吓人,吓死人么?”

    拓跋宏眉毛轻挑,淡淡回了一句:“朕只听说过这句话: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什么意思?

    还有他刚才说的“是不是又再想别人了”,——他到底察觉到什么?冯润不敢追根究底,更不想就这个话题说下去。

    拓跋宏这人太精明,谁知说着说着,给他捕到什么对她不利的蛛丝马迹事儿,那她就吃不了兜着走。

    木着一张脸走出屏风外。

    抱着一床被子到西南角落睡了。

    拓跋宏成心要问她过不去,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看她。然后道:“太皇太后说了,要朕好好待你,别委曲了你,朕答应了太皇太后。如今让你睡地上,岂不是委曲了你?朕是一国之君,向来言而有信,不能出尔反尔是不是?”

    话音刚落,就弯下身子,连人带被把冯润横抱起来。

    大踏步,朝床口走去。

    冯润吓了个花容失色:“陛下!陛下——”拓跋宏没管她嚷嚷,到了床口,连人带被放到床上。

    冯润缩在被中,动也不敢动。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恐惧,冷不防的就把她笼罩。可她对眼前的一切,却是无能为力,只能乖乖地服从。

    这是她的命,她逃不过。

    眼角的余光,瞥着拓跋宏宽衣,解带,脱鞋,上床,在她身边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上。一系列动作,做得轻松惬意,行云流水。

    冯润一个劲的哆嗦。

    只觉得天旋地转,三魂不见了七魄。脑子乱七八糟地想着:但愿,她不会因此而怀上拓跋宏的孩儿;就是怀上拓跋宏的孩儿也没关系,只要不是皇子……只是,她可以作主么?

    凡事,只能听天由命。

    冯润无望地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生无可恋的表情。

    过了许久,拓跋宏没有半点动静。

    冯润没敢睁开眼睛来看。只能斗着胆子,侧过身子,背脊对着他。不想拓跋宏也翻过身子,冷不防伸出手臂,从她的身后搂着她。

    紧紧的搂着,身体贴着身体。炙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在冯润脖子间。而拓跋宏身上那炙热的体温,也一下子的,传遍了她微冷的身体。

    冯润身子僵硬,努力在装睡,一动也不敢动。

    拓跋宏只是抱着她,也没下一步动作。

    这是冯润异常艰辛的一个晚上。朦朦胧胧,似睡非睡,以醒非醒,一整夜只是侧着睡,背脊对拓跋宏,动也没动。偏偏拓跋宏也是一动也不动,就这样从她身后楼着她,一整夜姿势没变,更别说松开手臂。

    漫漫长夜,煎熬堪比炼狱。

    如果不是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冯润想,她还真是撑不下去,要崩溃掉。这折磨,压根儿就是生不如死。

 第029章 男人不是好东西

    翌日初二,冯熙领着一家子到宫中给太皇太后拜年。

    之后常姨娘到汀兰宫来。

    打扮了花枝招展,满面春风。上前对冯润施了个万福道:“妾见过娘娘!妾给娘娘请安来了!”

    冯润也喜悦:“娘,你来了啊,快坐快坐。”一边歪头吩咐秋儿:“你到厨房去找王安,告诉他,茗粥煮多一碗过来。”

    秋儿“诺”了声出去了。

    “娘娘——”常姨娘坐在冯润身边,眉开眼笑:“刚才我在安昌殿陪着太皇太后坐了一会儿,你知道太皇太后对我说了些什么?”

    冯润想也没想便道:“让你来对我说,赶快给主上生一个皇子?”

    “娘娘聪明,一猜就中。”常姨娘笑了个花枝乱颤。又再道:“太皇太后说了,如果你为主上生下皇子,那就是我们冯府的大功臣,到时候她会废掉‘子贵母死’的祖规,立你为后。娘娘,你若当上了后宫之主,那多威风哇是不是?”

    冯润没好气,哼了声。

    太皇太后的话也信得?如果她的话也信得,天底下的母猪一只只的都麻溜儿地住树上爬了,那些牛估计也得天天在天上飞。

    常姨娘上当,冯润可不上当。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给她和冯姗下套圈,说得比唱还好听。

    看到冯润一脸不以为然,常姨娘着急:“哎呀娘娘你可别不信,这是千真万确之事,我可没骗你。”

    那些闻风捉影,没有真实证据的事儿,自己心里清楚明白就行,万万不能乱说,——哪怕,面对自己的娘亲。

    何况自己的娘亲又是个隔三不着两的人物。

    当下冯润看了常姨娘一眼,提醒她道:“你以为后宫之主这么容易当?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太皇太后选为皇后时,要经过一个特别的仪式,叫‘手铸金人’。因为成功了,才能当选后位。”

    手铸金人,是北魏帝国宫廷内的祖规之一。

    这祖规冯府上下人都知晓,还津津乐道。

    皆因当年,太皇太后“手铸金人”成功。

    “手铸金人”——工匠们将一切铸造工序都准备齐全,被定为候选人的准皇后在在众目睽睽下,由工匠协助将铜液灌入模具,铸造自己模样的铜像,以占卜吉凶,窥探天意。

    候选人的成败决定册立与否,成则立,不成则不立。

    流程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并不容易。

    过程复杂,险象环生。

    其一,面对册立大事,当事人容易紧张,心理素质不容易过关;其二,铸造铜像需所有参与人员齐心协力,一人出了差错,可能导致全盘皆输;其三,可能会有人从中作梗,故意使绊子,做手脚。

    候选人不但要聪明,富有才智,还要心理素质超高,有坚强的意志力。

    太皇太后是北魏宫廷第四个皇帝的皇后。

    前三位皇帝候选皇后时,有两位因为“手筑金人”失败而与皇后宝座失之交臂,只有一人成功。

    而太皇太后,是第二位“手筑金人”成功的皇后。

    这使冯府上下人自豪,不时有人提起。冯润自小在府中听得耳朵几乎要结都出糨子来。

    不想常姨娘道:“娘娘,太皇太后都可以为你废掉‘子贵母死’的祖规了,难道不能废掉‘手筑金人’的祖规?”

    冯润不理她。

    跟常姨娘说话,还真费力气,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茗粥做好了,秋儿捧了进来。

    冯润吃茗粥吃得挺开心。

    常姨娘却吃不下。一个劲的唠唠叨叨:“娘娘,你要争气呀,如今林夫人和高嫔都怀上为主上怀上孩儿了,你也要争取早日怀上孩儿呀!生下皇子,到时候你做皇后娘娘了,不但你威风,我跟夙儿也跟脸上有光。”

    冯润翻了一个大白眼。

    边吃茗粥边道:“生孩子又不是母鸡下蛋,一天可以下一个出来!如果是的话,我一天生下一个皇子,包管没过多久,就能生出一大堆皇子,前三层后三层围着你团团转,给你和冯夙脸上长光,你们想要多光便能有多光。”

    常姨娘悻悻然:“你这孩儿,都胡说些什么话!”

    冯润吃完了一碗茗粥。

    看到常姨娘那碗没动,抢过来自个儿吃了。

    常姨娘忽然想起什么事来:“对了,我听夙儿说,这几个月来,高公子一直在平城,跟什么青楼的一位女子打得火热。夙儿还说,那青楼女子长得媚艳万千,异常妖娆,且能歌善舞,高公子对她痴迷得不得了,花了大价钱,为她赎身了,如今整天跟她厮混在一起,夜夜笙歌,不愿意回定州了。”

    冯润一愣:“真的?”

    “应该是真的吧。”常姨娘道:“夙儿常常跟高公子玩在一齐,他对高公子的事儿最清楚不过。”

    冯润瞬那间心情就不好了。

    结果剩下的半碗茗粥也不吃了。

    只觉得一颗心挺受伤。

    没过多久,冯润见到了高飞,还有他那位“长得媚艳万千,异常妖娆,且能歌善舞”的青楼女子。

    是正月晦日那天。

    晦日是每月的最后一天。拓跋宏忽然心血来潮,穿了便服,带着众人出宫,——除了有身孕的林夫人和高嫔。冯润,冯姗,罗嫔,曹嫔,袁嫔,还有彭城公主和高平公主,浩浩荡荡上了马车,到苏江园去泛舟游玩。

    划船或到水边宴乐是正月的习俗。

    从初一到月底,人们都做些菜肴聚饮,泛舟游玩。女子到水边洗裙子,倒点酒在水边,用来解除灾厄。

    苏江园是一座皇家园林。

    位于平城南郊。

    占地三十顷,周回十七里,园林横穿苏江河,以水景为主体,一片自然风光,平日是皇亲国戚的游赏野宴场所。

    每年的正月初一到月底,除了皇亲国戚,高官贵族,名门子弟之外,朝廷还特允许城中士,庶,僧,道等到苏江园游赏并饮宴,来个官民同乐。

    此时的苏江园,万众云集,盛况空前。

    穿了便服的皇亲国戚,名门子弟,还有几位殿下,带着各自的家眷,早已在那儿等候。

    见到拓跋宏,齐齐上前行礼。

    拓跋宏扫了他们一眼,微笑道:“大家只管尽兴,不必拘谨多礼,各自随便游玩便可。”

    众人巴不得如此一说,顿时作鸟散状,各自玩乐去。

    也有部分人留下来陪伴的。

    冯夙夹在人群中,此时屁颠屁颠的走了近来,冲着冯润道:“二姐。”忽地感觉不对,挠挠头,赶紧改口:“娘娘——”几个月不见,他个头好像长高了不少,不过仍然是油头粉面,纨绔子弟的作派。

    冯润纳闷:“你怎么也来了?”

    冯夙嬉笑:“因为想来,所以就来呗。”

    一转眼,冷不防看到一旁的彭城公主。不禁张大嘴巴,几乎要泛出蓝绿精光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一脸的惊艳。

    凑近冯润,压低嗓音问:“她是彭城公主?”

    冯润“嗯”了声。

    “天哪,真的是彭城公主!想不到她越长越美艳,跟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冯夙眼珠子几乎要掉下来,色迷迷的表情:“美!真是美,美得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似的,我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呸,什么眼光?

    冯润没好气,推了他一把。冯夙冷不防被一推,站不稳,一个趔趄,往后退了两步,刚好撞到彭城公主身上。

    彭城公主闪身躲开去,一脸厌恶。

    冯夙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冲着她胡乱作了个揖,谗着脸道:“公主殿下是否还记得在下?在下是冯府四公子冯夙,太皇太后娘家侄子,大冯贵人娘娘和小冯贵人娘娘的兄弟,在下小时候常常到宫中去,也常常见到公主殿下,还一起玩耍过。”

    彭城公主没理他。

    冷着脸,转身走到一边去。

    冯夙自讨没趣,有些讪讪的。悻悻地回到冯润身边,不甘心,又再朝彭城公主鼠眉贼眼偷偷瞄过去,越觉得她娇俏动人。

    “二姐,你回到宫中见到太皇太后,跟她说说,把彭城公主许配给我?”她把嘴巴凑近冯润耳际边,低声道:“嘿嘿,她长得实在是太美了,是我平生从来没有见到的美色!不娶她为妻,真是人生大遗憾,死也不瞑目。”

    冯润白了他一眼。

    对这个同父同母的弟弟极瞧不起。不思上进,不学无术,整天吃喝玩乐,斗鸡走狗,不务正业。

    还处处耀武扬威。口头禅是:“我又不是穷人,只有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穷小子才想那些升官发财的事儿。我的命好,懂得投生,不用勤奋努力,一出生就是富贵命格,享不尽的荣华,鸿福无穷。”

    虽然冯润素来跟彭城公主不和,但她帮理不帮亲,认为冯夙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真是的,人家彭城公主眼又没瞎,干嘛要嫁给他?

    素不知此时彭城公主的眼睛,落到不远处的拓跋澄身上——不,准确来说,是落到拓跋澄身边的一位年轻公子身上。

    那位公子,二十岁左右的年龄。

    气宇轩昂,神色动人。见到彭城公主看他,落落大方一笑,远远的恭身作了个揖。

    彭城公主突然脸红了,羞赧地低下头。娇美的一张脸,被一层春色熏红着,妩媚如丝的眼睛,美丽而饥渴。

 第030章 一位绝色少年郎

    众人朝河岸而去。

    路过一座小桥。忽然刮来一阵风,风很大,直吹得彭城公主身上的斗蓬微微的飞扬起来。

    她眼睛往后一斜,看到年轻公子就走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

    愈步愈近。

    彭城公主感觉到,他每走出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一样。彭城公主脸上不觉泛起了红云,有着自己控制不了的挨挨蹭蹭不肯散去的颜色,那种陡拾的喜悦,从内到外,掩都掩不住溢了出来。

    到了桥中心。

    彭城公主装了弱不禁风,故意“不小心”踢着一块石头,脚步踉跄,冲到桥的边沿。如她所希望的一样,年轻公子并没有置她不顾,顿时飞快冲上前,顾不得男女之别,伸出了手将她扶住。

    彭城公主望向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也望向她。

    两人四目相对。

    含情脉脉的眼神,在空中缠绕,一点点地蔓延开来。仿佛,前生今世,万古洪荒,都在这一瞬间,定了格,成了天长地久,地老天荒。

    年轻公子很快回过神来,放开搀扶彭城公主的手。有些羞赧:“公主殿下小心。”声音干爽而醇厚,有着令人无法抵挡的诱惑。

    彭城公主羞羞答答,垂下头轻声道:“谢谢公子出手相救。”

    “公主殿下不必客气。”年轻公子道:“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这一幕,刚好被冯润看到了。

    心中窃笑。

    到底按捺不住自己一颗八卦之心。朝拓跋澄赶上两步,走近他,悄声问:“任城王爷,那位年轻公子是谁?”

    拓跋澄往后瞥了一眼:“哦,他。”笑道:“他叫王肃。是名门望族琅琊王家的后裔,因两年前遭遇变故,不得已只身逃到我们北魏国。这王肃,挺有才华,少而聪辩,涉猎经史,颇有大志。”

    “他跟彭城公主,倒是相配。”冯润道:“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她跟彭城公主不和管不知,但还是愿意看到她找到如意郎君。

    “皇家儿女,婚姻又岂能自己作主?”拓跋澄轻叹。

    说得也是。

    冯润不是皇家儿女,但她的婚姻也是由不得自己作主。

    到了河岸边,那儿停着几艘画舫。画舫造型精致,雕花栏杆,船身四周贴着浮雕祥云,坐在里面从雕花窗口往外看去,外面景色尽在眼内。

    拓跋宏带了冯润,冯姗,还有曹嫔上了一艘画舫。

    其余的嫔妃,加两位公主,挤了另外一艘画舫。几位殿下,皇亲国戚,名门子弟,带着各自有家眷,分别挤上了剩下的画舫。

    也有不想泛舟的,则在岸上设宴聚饮,或是周围游玩。

    苏江河泛舟,有不少平民百姓。

    舟具或大,或小,或华丽,或简易。蓝天白云,苏堤绿柳,蔚蓝湖面上碧波荡漾,欣赏湖光山色,陶醉于明媚秀丽的山水间。

    冯润坐在画舫内,喝着葡萄醅,吃着小糕点,欣赏着沿途的景色。

    好不惬意。

    拓跋宏坐在她对面,也喝葡萄醅。

    此时太阳高空挂,明媚的阳光穿过雕花窗口,细细碎碎的落到他脸上,他微微的仰起头,瞳仁迎着阳光,闪着淡淡的琥珀色。——其实拓跋宏,也是一位绝色少年郎。

    冯润无所事事,随口问:“陛下,问你一个问题,假如妾和高嫔同时掉下水去,你救谁?”

    冯姗和曹嫔面面相觑。

    冯润这才省悟过来。

    天,她怎么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而且,宫中这么多嫔妃不提,偏偏提高嫔?莫非潜意识中,高嫔是她旗鼓相当的对手?

    拓跋宏显然也有些意外。

    微侧着头,盯着冯润看的目光有些怪异。好一会儿后,轻启嘴唇,答得随意:“救高嫔。”

    不知为什么,冯润心里竟然有些失望,不禁脱口而出:“为什么?”——如果说刚才的问题很愚蠢,如今问的三个字,则是愚蠢至极。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

    “因为你懂水性,死不了。”拓跋宏轻勾嘴角,答得不经意:“而高嫔,她不懂水性。”

    “你怎么知道妾懂水性?”冯润不经头脑,话又再脱口而出。

    拓跋宏目光仍然停留在她脸上。不动声色,淡淡道:“朕不知道你懂水性,不过是随口乱说而已。”

    呸,什么随口乱说而已?分明就是套她的话!

    冯润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

    她真是蠢,蠢到前无古人后没来者!竟然傻不拉叽的飞蛾扑火自坠陷阱自投罗网自掘坟墓自取灭亡。

    果然不出所料,拓跋宏问:“冯府也是有头有脸人家,按理说家规甚严,你一个闺中女子,怎么会懂水性的?”

    冯润总不能说,是以前在定州瞒着家人跑出去跟高飞学的吧?

    眼珠子转了一下。

    飞快地演绎谎言:“妾刚才说得太急,一时口误,说错了话。妾原本想说的是,妾怎么不知道妾懂水性?”为了让拓跋宏信服,用手胳膊肘碰了一下冯姗,巴眨眼睛,一副无辜表情道:“对吧三妹,我是不懂水性的对吧?”

    冯姗确实不知冯润会游水,因此老老实实回答:“陛下,妾保证,意二姐确实是不会水性。”

    曹嫔原本一脸的幸灾乐祸,听到冯姗如此一说,不禁失望。

    拓跋宏凝视冯润的一双眸子愈发幽深。好半晌之后,淡然地收回目光,身子缓缓地往椅背上一靠,没再说话。

    冯润也是沉默下来。

    只管低头喝葡萄醅。

    葡萄醅,顾名思义,用葡萄酿的酒。口感圆润,果香浓郁,醇厚可口,三国年间的魏文帝曹丕极喜葡萄醅,曾道:“中国珍果甚多,且复为说葡萄,……酿以为酒,甘于曲蘖,善醉而易醒。”

    无意中一抬眼,看到前面一艘画舫。

    目光不觉被吸引过去。

    画舫外观看起来就像亭台楼阁,装饰尽极华丽。上下两层,美人靠,格子花窗,浮雕栏杆,顶层是翘角观光四方凉亭。

    凉亭上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穿着颜色鲜艳华丽的纱罗织品,轻纱蔽体,正在翩翩起舞。

    她的眼神放任,眉飞色舞。

    面部表情丰富,似嗔,似痴,似喜,似醉。一会儿上下飞翻玉趾,一会儿颈脖推波助澜挫动,一会儿腰肢柔软如绵扭动,舞姿极是骚人。

    一旁坐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正在兴致勃勃的欣赏,笑得两眼放光一脸桃花。

    冯润目光落到他脸上,不觉睁大一双眼睛,不可置信惊。实在是惊悚,身子一软,几乎要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去

    那年轻的公子,是高飞。

    冯姗也看到他,不禁低呼:“啊!”

    曹嫔发现了异常,伸长脖子张望过去,也“啊”了声。喃喃:“天,世上居然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完美,妖孽,倾倒众生的绝世容颜——”

    话还没说完,拓跋宏手中的杯子忽然跌落到船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紫色的葡萄醅洒了一地。

    曹嫔吓了魂飞魄散,赶紧闭上嘴巴。

    偷眼看拓跋宏。

    拓跋宏神态慵懒,身子悠然自得地把靠在椅背上,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不快。让人猜不透,杯子为什么会忽然跌落,到底是有意,抑或是无意。

    但曹嫔已吓得不敢多言。

    冯润的眼睛一直瞪着高飞看。他清瘦了不少,但掩饰不住绝代风华,一双狐狸眼痴痴迷迷望向正在跳舞的女子,神情迷离,似醉非醉,仿佛坠入温柔乡中,云里雾里不知方向。

    那女子,长得并不见得有多美。

    不过是五官整齐,姿色中上而已。但她有猫一样的眼神儿,鼓鼓的胸,长长的腿,盈盈一握的小腰,而且非常媚惑,一股子独有的媚态从骨子里泛出来,举手投足间,莫不风情万种,勾人心魂。

    一曲舞完毕。

    高飞朝她媚眼如丝的一笑,招手,让女子到他身边来。女子扭着水蛇腰,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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