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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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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听不下去。
一阵恶心,连忙伸手掩了嘴巴,跌跌撞撞冲冲出门去。刚到门口,就听到“哗啦哗啦”的呕吐声。
李婶儿全身汗毛立起。
李三则脸色惨白地朝兰香怒目而视,大吼:“你……你胡说八道!哪有这样的事儿?”
兰香被他吼得花容失色。
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距离她远了些。
自个儿嘀嘀咕咕:“这可不是胡说八道!是我亲眼见到的,真的有这事儿。”又再嘀咕:“不做亏心事,半夜谁会怕鬼来敲门?这便是因果关系。”
李三和李婶儿说不出话来。
兰香不比秋儿落依。
秋儿落依是冯府出去的人,自小伺候冯润,两人的底细众人清楚。而兰香,是冯润自宫中带出来的人,众人对她一无所知。
分不清她的话到底是真,抑或是假。
兰香像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儿道:“哎呀,这个时候主子该醒起来了,我年赶紧回去,要不会被骂惨!嘻嘻,我家主子运气好,福大命大,有远公子这个神医,什么毒都毒不死。”说完后一溜乎跑了。
她这话提醒了一干人。
有人道:“李管家,给二小姐治病的那位远公子不是医术挺高明吗?二小姐病得这么重,都能起死回生。不如请了她来,给李婶儿看病吧。”
又再有人道:“很多事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那丫头说的话是真的,那李婶儿……那就真是要生不得要死不能。李管家,李婶儿的病还是要赶紧医治为好。”
李婶儿被兰香吓得不轻。
哭了起来:“当家的,看在我嫁给你这些年的份上,可怜可怜我,请远公子给我看病吧。我不要挠啊挠,挠啊挠,把皮都挠下来。”
李三心中明白,请远方来看病岂又有这么容易?
到底,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到西厢的时候,看到远方在为冯润熬药。李三硬着头发上前,嗫嚅:“远公子,小人的婆娘昨天晚上忽然患病,全身奇痒难忍。小人听说远公子医术高明,可否能给小人婆娘诊断?”
“你说呢?”远方抬眼看他,似笑非笑。
“远公子放心。”李三赶紧道:“需要多少两银子,小人照付就是了。”
远方眉毛一扬,笑了起来。
直截了当道:“我远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李管家,不怕跟你说,我的银子多到数不清,不但可以把你和你婆娘砸死,让你俩人完结今生,余下的银子还可以等你和你婆娘投胎转世,然后再砸死,把你俩砸死十辈子,我的银子用去还不到九牛一毛。”语气有说不出的嚣张。
李三搓着双手,有点无措。
远方又再道:“如果我高兴,倒贴钱我也给他治病;如果不高兴,金山银山也只等闲。”瞥了他一眼:“李管家,你想要我高兴,这很容易,只要你说出真相。”
“真相?”李三有些懵:“什么真相?”
远方一字一顿,一字一顿道:“红糖真相。”
李三一个惊悚,差点儿站不稳要摔到地上。压不信满眼的惶惑,结结巴巴道:“小人……小人不知道……不知道远公子说些什么。”
远方一笑,不说话了。
李三心中不安。
想想又不甘认怂。腰杆子一挺,阴阳怪气道:“远公子,你到冯府宗庙也有几天了是不是?虽然是给二小姐看治病,可你到底是一个外人,又是一个大男人,住在冯府宗庙不大稳当,无论怎么着也要避嫌是不是?传了出去,对二小姐的名声可不好。”——这话,显然是要赶远方了。
远方也没有不悦。
皮笑肉不笑道:“这是你的意思?抑或,是冯府主人的意思?如果是你的意思,我留不留在这儿,还由不到一个奴才说话吧?”
李三心虚,一时不敢回话。
因为冯府主人还没吭声,是他逞一嘴快说的。
李三搓着双手,正在思量应该说些什么好的时候,冯夙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嘴里一路嚷嚷:“远公子,我已给你找了好些身强力壮的下人,明天就可以动手清理普家庄园——”看到李三,忽然住口。斜了眼睛,一脸敌意看他:“你来这儿干什么?”
李三尴尬。
愈发心虚。不安地偷偷瞄了远方一眼。
如果远方把刚才他说的远方住在冯府宗庙不大稳当那番话照说给冯夙听,那他非要倒大霉不可。
要知道,冯夙可是个混世魔头,天不怕地不怕,一言不合,先冲上去揍上一顿再说,且揍人毫不留情,不把对方揍了头破血流不罢休。冯府上下的奴仆,谁不躲着他?
还好远方倒没有告状。
微微眯起眼睛,若无其事道:“李管家关心你二姐,过来问候一下。”
冯夙一脸厌恶,重重地“哼”了声道:“他有这么好心?不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远方不敢吭声。
冯夙不再理他,转过头对远方兴致勃勃道:“远公子,明天那些下人就可以动手清理普家庄园。不出三天,定能将庄园清理得干干净净,包你满意。”
远方道:“只要是先把后院的杂草除去,给那些葡萄藤松松土,施施肥,其它地方倒不急。记得吩咐那些下人,千万不要伤了葡萄藤,今年的葡萄本不多,伤了就没收成了。”
冯夙打了一个响指:“知道。”喜滋滋道:“远公子,以后你搬到普家庄园,——啊不,如今是远家庄园了。以后你搬了进去,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可别忘记叫上我。”
远方笑:“当然忘不了你。”
李三本想要离开,听到俩人的说话,心痒难挠。
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多嘴问:“普家庄园?远公子要搬到普家庄园去住?”
第080章 此远方是彼高飞
远方轻笑着道:“我到冯府宗庙也有几天了,虽然是给二小姐看治病,可我到底是一个外人,又是一个大男人,长住在冯府宗庙不大稳当,无论怎么着也要避嫌是不是?传了出去,对二小姐的名声可不好。”顿了顿,又再道:“既然我银子多到数不清,就想着,不如在附近买下一个庄园。这样不但自己自由,对大家也好,李管家也不用过多操心了是不是?”
李三无地自容。
他刚才的威胁,无形中变成了笑话,——他能想到的问题,人家远方早已想到。李三恨不得在地上裂开一条缝,好让自己钻下去。
他涨红了脸,灰溜溜地走了。
远方确实是买下了附近的普家庄园。
冯府宗庙不小。青砖素瓦,装修古朴淡雅。宅子呈长方形,有门楼,前厅,廊庑,正厅,后进。
御封的金字匾高挂于正厅,旁边另挂有姓氏渊源,族人荣耀等匾额。
冯府上下一年内要定期到宗庙的正厅进行祭祀,如遇上丧葬,婚嫁等重大家事,均要祭祀宗庙,祈求祖先保佑或向祖先汇报一下。
后进有东西厢房各五间。
冯润到宗庙后,便住西厢内。
正北又一处倒座南房,这是奴仆所居住的地方。
远方带着两位童子清风明月住在东厢客房。说来也巧,远方刚来的第二天,傍晚出外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别人说,附近有一座庄园要出售。
原庄园主姓普,是一位不到二十岁的纨绔子弟。
因为是独子,父母过于溺爱,自小娇生惯养,好吃懒做。父母两年前先后去世,没人后管束,更是放肆,成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之后又结交一群损友,染上赌博恶习。
家里值钱的东西几乎输光,甚至奴仆养不起,转手买给人,就剩下庄园。偏偏不知悔改,前些日子又赌输了,欠了一大笔赌债,急着把庄园卖出去。
远方二话没说,便把庄园买下来。
庄园不是很大,环境却很好,依山傍水。庭院宽敞,别致,幽雅,怪石修竹随处可见。
最令远方惊喜的,是后院子里的葡萄架。
尽管没人打理,杂草丛生,看上去荒凉不已。但一条条粗壮的葡萄藤,还是像虬龙一样顽强地爬在架子上面,叶子郁郁葱葱,此时花期已过,跟绿豆那样大小的葡萄一串串隐在叶子间。
显然这些葡萄藤种植了多年。
此时北魏国栽植葡萄的人有不少,但懂得葡萄酒酿造技术的北魏国人却屈指可数,生产技术由内迁的西域胡人掌控着,不外传。
远方懂得葡萄酒酿造技术,是多年前他父亲无意中把一个身患绝症的西域胡人救活,为了报恩,他教会他。而远方的父亲,则教会了远方。
李三回到住处。
对着眼巴巴望眼欲穿的李婶儿道:“那远公子医术有限,对治痒痒的不大精通。依我看,还是先吃早上那个郎中开的药再说,如今实在不行,再去多请几位郎中来看看。”
半夜里,李婶儿身上的奇痒又再出现了。
这次不单单像好多好多只蚂蚁在身体里爬,还些蚂蚁还不停地撕咬着,难受异常。
李婶儿一边痛苦地嚎叫,一边疯狂地抓挠。越抓越痒,越抓越难受。到最后体无完肤,浑身上下全是连成片的血印。
翌日李三又再请来好几位郎中。
那些郎中诊断都是一样:不是食物过敏,也不是中毒,更不是被毒虫咬,是属于无名痒。
郎中们都束手无策。
李三和李婶儿不得已,跑到庙里祭拜,烧纸,但无济于事。
几天下来,李婶儿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瘦骨嶙峋,面如土色。身上那些被搔抓得成片的血印,旧伤未消,前伤又再,全身的皮肤全是疙瘩,疤痕,或黑,或紫,或粉,斑斑驳驳,连脸上也不例外,像鬼比像人还要多。
李三直看得触目惊心。
如此下去,说不定就像兰香说的那样,“不停地挠啊挠,挠啊挠……挠到后来,她脸上的皮,手上的皮,身上的皮,一点点的给挠下来,可那奇痒还是止不了……一个没有了人皮,浑身血淋淋的人……手不停的往身上挠,挠啊挠,挠啊挠,挠啊挠,挠啊挠……要生不得,要死不能……”。
李三见不得有多爱李婶儿。
只是没了李婶儿,他什么也不是。
在冯家冯府宗庙做管事儿的小小管家,还是因为李婶儿。李婶儿是博陵公主的陪嫁奴婢,抚养冯府大公子冯诞,二公子冯修,五小姐冯清成长,在冯熙和冯诞眼中,自是跟别个不同。
李三娶了她,身份地位得以抬高。
就是他们的儿子李夜,如今也跟随在冯诞左右,是冯诞身边最得力的随从,威风八面。
李三思量再三。
不得已,只好跑去找远方。
告诉他,指使他和李婶儿在红糖下鹤顶红和鹧鸪霜的,是冯府大公子冯诞,目的是为了将冯润置于死地。
未了李三跪在远方跟前,痛哭流涕:“小的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望远公子不要将此事张扬出去,要不惹怒了大公子,小的一家几口就没命了。”
远方慵懒地坐在椅子里。
把身子往后靠,跷起了二郎腿,优哉闲哉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来回荡着。他的神情像了懒洋洋地躺在春日温暖的阳光下尽情享受的豹子。
歪着嘴巴一笑道:“此事张扬出去对我也没有好处。——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大公子。我不外是想自你嘴里证实而已。”
李三惊得脊背骨直冒汗。
不敢猜测,李婶子的奇痒症是否与远方有关。更不敢猜测,这是不是远方为了逼出真相而耍的手段。
远方道:“既然我已接手医治二小姐,自是不能让她再有任何意外,要不二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别人还以为我医术不好的缘故,对我的名声有损。”说得极是冠冕堂皇。
李三唯唯诺诺,自是不敢半句反驳。
远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李三:“里面有六颗药丸。早中晚知服用一颗,连服两天,奇痒症状完全消失。至于会不会复发,或是是不是会传染到你身上,那就看你们俩口子的态度了。”
李三又惊了一身冷汗。
忙不迭接过小瓶子,千谢万谢,这才离去了。
兰香远远的看着。
眼中全是爱慕。
她知道,李婶儿之所以得了奇痒症,是因为远方耍了手脚,她吓唬李三和李婶儿有那些话,也是远方教的。
只是兰香想不明白,远方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李婶儿房里,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把奇痒粉倒到李婶儿身上?
——想归想,却是没胆儿问远方。
对于远方,兰香不是不好奇的。私底下偷偷问过落依和秋儿:“远公子是谁?不是以前主子说过的高公子?”
落依和秋儿没承认,也没否认。
只是道:“远公子说他姓远,那就是姓远了,别追根究底。我们做奴婢的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别的事儿少管。”
兰香只是好奇。
仅仅好奇而已。
远方的庄园很快清理好了,又购置了不少东西,把整个庄园搞了焕然一新。但远方并不急着住进去,而是继续住在冯府宗庙的东厢客房。
理由是,冯润的病还没渡过危险期,这是预防万一。
其实远方是担心冯诞,或是太皇太后,或是拓跋宏,会再次派人对冯润下毒手,他不放心,时刻警惕着。
不过这些天来,冯府宗庙倒是风平浪静。
那些要谋害冯润的人,见不得不会不知道冯润病情已有了好转。
冯润能下床,坐在西厢院子里看夕阳,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她脸色仍然是苍白,两眼仍然是无神,整个人仍然是颓废。
但毕竟,活过来了。
她半躺半坐在一张软榻上,一动也不动看着夕阳。
此时太阳就要落山去,在天的那边散发着一片炫丽的光芒。周边的白云仿佛被金丝镶过边似的,金光璀璨,绚烂多姿,给人一种不真不切,不尽不实,如梦似幻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晚霞一点点地退去。
夕阳一点点消失。
天地间很快便变成了银灰色。远处的乳白的炊烟,还有天边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有风吹过来,带着丝丝的清凉。
有人走了近来,低笑:“润儿,想些什么呢?”
冯润不用看,也知道是远方。
木着一张脸,声音刻板:“没想些什么。”
远方站在她身边,微微俯下头来看她,一双眉毛挑了起来,一双俊美且又邪恶的狐狸眼眯成了一线儿。轻笑道:“润儿,难道你哄我说你想我会死呀?真是的!”
冯润转头看他,眼睛空洞而迷茫。声音飘忽,喃喃:“你到底是谁?”
远方咧嘴:“远方。”
冯润问:“为什么不是高飞?”
远方自她身边坐下来。随后把身子俯过来,嘴巴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呵了口气,用了低不可闻的声音,轻笑道:“高飞跟远方不是一样?连起来,就是带着你,高飞远方,——这是我毕生梦想。”
第081章 一切都化为灰烬
冯润怔怔问:“你真是高飞?”
“远方不比高飞好听?”远方道:“而且在平城这地方,远方这名字要比高飞这名字来得安全得多。”——此远方,是彼高飞。
冯府上下,很多人听过高飞之名,但真正见识到高飞真面目的,倒也没多次个。
就是冯熙,也只是见过高飞一面。
还是多年前,冯熙刚到定州任刺史,冯夙年幼体弱,不堪长途跋涉劳累,病了,患了疫痢,没人能医。冯熙备了重金,带人亲自前往高飞家找医术高明的高飞父亲高峻,不想高峻跟人外出游山玩水去了,高飞自告奋勇跟冯熙到刺史府给冯夙看病。
那一年,高飞才十一岁。
之后高飞出入刺史府,冯熙不曾再见到他。一来冯熙公事繁忙;二来冯熙小妾众多,热衷泡温柔乡,没有过多时间和精力关心其它事;三来高飞是一个小屁孩,他还真不把他放在眼内。
如今多年过去,冯熙对他的模样儿已模糊。况且高飞的相貌跟小时候也多多少少有了变化。
冯诞则跟高飞没真正碰过面。
当年他没随冯熙到定州,而是留在平城,在宫禁中给拓跋宏伴读侍学,同住同吃。
二公子冯修,三公子冯聿,也不过是跟面年少时候的高飞照过一两次面而已,印象不深。他们是贵族公子,向来心高气傲,目空一切。高飞在他们眼中,不外是上不了档次的江湖郎中的儿子。
而冯清她们,是深闺女子,更是不会跟高飞相见。
高飞没过多久就结识民冯润。
之后他每次到刺史府,不再走大门,而是从后院子飞墙走壁偷偷进去。带冯润出去玩,不是从后院小门偷偷摸摸跑出去,就是和冯润用了易容术,骗过众人耳目溜出去。
真正能够把高飞认出来的,也没多少人。
因此高飞为了安全起见,把名字改为远方。
冯润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远方低头,媚眼如丝的看她,两片红红的嘴唇往下弯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声音愉快:“因为我不想你死。”
“你不想我死。”冯润叹了一口气:“但我却不想活。”
远方竖起了一双眉毛:“你爱上了他?”
生了这么一场大病,让冯润反应迟钝了许多,要好一会儿后才明白远方嘴里的“他”是指拓跋宏。
心如刀割,咬牙道:“我恨他!”
远方下巴微微一抬,咧嘴:“没来的爱,哪里的恨?”摇头叹息:“女人,都是口是心非!”
冯润不吭声。
远方又再道:“我没想到,你竟然爱上他!”神情略带嘲笑,用一种死板而慢悠悠的声调道:“他到底有什么好?左拥右抱嫔妃成群不算,对你还如此冷血无情。”
不知为什么,冯润竟然激动了起来,为拓跋宏辩白:“他对我没有冷血无情,而是他根本作不了主。”
远方冷不防把头朝后一仰,极是粗鲁地大笑了起来。
笑声极是肆无忌惮,仿佛要穿透云霄。边笑边道:“作不了主!哈哈哈,多好的借口。润儿,我告诉你,他一不傻二不怂三不是无主见,作为一国之君,怎么会作不了主?难道他置你不管不顾,无情无义,是因为被那个太皇太后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胁迫的?就算是,他也大可揭竿起义!——说到底,在他心目中,你不及他的皇位重要!”
真是一针见血。
冯润回答不上来。
脑海里不停地摇晃着拓跋宏的影子。拓跋宏的脸,拓跋宏的眼睛,拓跋宏的笑,拓跋宏的忧伤……冯润越想越心折神伤,越想越绝望。
“润儿——”远方压抑着他的愤怒,歪着嘴巴一笑,摇着头道:“你越活越蠢了!”
冯润想,是,她是蠢!拓跋宏这样待他,她还对他念念不忘。随即冯润一甩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拓跋宏自脑海中驱赶出去。
她转换话题,随口问:“高——远方,你成亲没有?”
“没有。”远方吹了一声口哨,没一点正经回答:“等着你嫁给我呢。——看,润儿,我对你那么痴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童叟无欺!”
冯润不耐烦也没精力跟他胡扯。
觉得有些困,于是闭上眼睛假寐,后来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房间的床上,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夜色无边无际,黑得令人感到窒息。
兰香在旁伺候。
笑着道:“是远公子把主子抱到房里的。远公子说,太阳下山后有露水,在外面睡对身体不好。”
冯润不吭声。
兰香道:“远公子对主子真心好,处处为主子着想。”
冯润还是不吭声。
远方对她再好,也无法替代拓跋宏。只有拓跋宏,能够走进她心里,也只有拓跋宏,是她爱的!哪怕,他如此待她!可她知道,她还是无法忘掉他,他对她来说,如烙过的印,流过的血,不能够磨灭。
夜里冯润睡觉的时候作了一个梦。
梦到了拓跋宏。拓跋宏和高嫔在床上纠缠着,两人说话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落到冯润耳中。
“陛下——”高嫔嗓音无限的娇柔,一如既往的娇声嗲气:“你如今不喜欢大冯贵人了,大冯贵人就像一只苍蝇那样令你讨厌是不是?”
拓跋宏道:“说得对极。”
高嫔又再娇滴滴道:“陛下,你可喜欢妾?”
拓跋宏回答得爽快,一点也不犹豫:“喜欢!”
高嫔一张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一样:“陛下,真的?”
拓跋宏道:“真的。”
“陛下——”高嫔好不春风得意:“妾爱你!”
“宝贝,朕也爱你!”拓跋宏道:“朕要和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至死不渝。在白发苍苍的时候,我搀扶着你,坐在花园的亭子里,一起看日出日落,看星星。宝贝,我们俩人相依相守,相互温暖,回忆着曾经走过的美好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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