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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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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令华不服气,反驳:“她动手打我就成体统了?”

    长乐公主道:“她是姐姐,你是妹妹,做妹妹的应该要尊重姐姐。”

    冯令华冷笑:“她又何尝有做姐姐的样子?对二姐而言,她也是妹妹,刚才你没见到她骂二姐么?”

    长乐公主被呛得无言以对。

    回到府中,冯清哭哭啼啼找冯熙告状,长乐公主在旁煽风点火,结果冯熙火冒三丈,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的把冯令华教训了一场不算,最后还被勒令到宗庙罚跪三天,把《女诫》从头到尾抄写一遍。

    冯令华满腔的愤恨。

    气咻咻对冯润道:“是五姐先动手打我的,为什么爹爹只责骂我没责骂她?难道五姐是爹爹的女儿我不是?”像想起了什么,又再道:“对了二姐,爹爹连你也骂了,说给你一条贱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还异想天开回宫?——二姐,爹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不能回宫了?就是病好了,也不能回去了?为什么?”

    冯熙这番话,莫不是要通过冯令华的嘴转告冯润,让她断绝回宫的念头,冯令华不明白,冯润是明白的。

    冯润叹了一口气。过了半晌,才轻声道:“我走出宫门的那刻,就没想到要回去。”

    冯令华问:“为什么?”

    冯润道:“我已回不去了。”

    冯令华又再问:“为什么?”

    这次冯润没回答,而是道:“七妹,你再问多几个为什么,恐怕你在宗庙罚跪不是三天,而是三十天了。”

    “为什么?”冯令华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你别问这么多为什么好不?”冯润无奈:“你年纪还小,有些事儿说了你也不明白,再长了三五岁就懂了。”

    冯令华嘀嘀咕咕:“再过两个月,我就满十三岁了,不小了。”

    冯润看她一眼:“你废话这么多,再罚跪几个三天,恐怕《女诫》都没能抄写一半。”——想当年,拓跋宏可是罚她禁足一个月,每天罚跪三个时辰,每天用鲜卑文和汉文各抄写两遍。

    而冯令华,三天才抄写一遍,而且说罚跪,在正厅跪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跑到西厢来跟冯润发牢骚了。

    到宗庙罚跪的,都是由李婶儿监管。

    李婶儿向来都是看人下菜的。

    如果好惹的主儿她这管得严些,不好惹的主子就管得宽些,如是天不怕地不怕连天王老子也敢去拔下几根胡子拿回家逗蛐蛐少心缺肺没心眼的冯夙,李婶儿则是连管都不敢管的,偏偏到宗庙罚跪的多数是他。

    不过这次李婶儿监管冯令华,也太放松了。

    简直就是由了她,不闻不管。

    冯令华也乐得轻松自由,在西厢里缠里冯润跟她说话。“二姐——”她道:“白日我在宫中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惹太皇太后和主上生气了?”

    冯润道:“就是不生气,心中也是不快。”

    冯令华愁眉苦脸:“二姐你说怎么办才是好?”

    冯润安慰她:“你是有口无心,太皇太后和主上不会计较的。”

    冯令华噘嘴:“但五姐会计较。”

    冯润道:“你不用管她,又不是什么事儿。以后她若欺负你,大不了再跟她干上一架就是了!反正干一架也是干,干十架也是干,她又奈不了你何,若你软弱了,她会得寸进尺。”

    冯令华一拍手,大乐:“说得也是。”

    她跟冯清作对,闹到水火不溶地步的话,对她大有好处。冯润想,如果这样,那冯令华就逃过一劫,只要不进宫成为拓跋宏的嫔妃,就不会成为下一个她,或是下一个冯姗,成为继续保持冯家权贵地位的牺牲品。

    不和的姐妹俩,如果在宫中发生内讧,这是太皇太后不愿意看到的。

    这时候冯令华的婢女似云道:“主子,时候不早了,你再不回大厅里抄写《女诫》,恐怕三天后回到府中你就无法向侯爷交差。”

    冯令华嘟哝:“爹也太过不近人情了!大过年的,竟然赶我到这儿来罚跪抄《女诫》。”

    再不乐意,也得去抄《女诫》。

    冯令华刚走出西厢门口,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高大俊美,五官如工笔细琢完美得像是自画中走出来的年轻男子,手中捧了一个药碗,由远而近走来。

    冯令华顿时瞪大双眼,像个呆瓜那样的盯着他看。后来似云如此形容:“主子惊得一愣一愣的,一脸红晕,两眼泛出蓝绿色的精光,眼珠子差点儿都要掉下来了,好不恐怖。”——但当时的冯令华并不觉得。

    待那位年轻男子走近了,她大着胆子问:“喂,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呢?”年轻男子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问:“又是谁?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叫冯令华。”冯令华忙不迭自报家门:“是冯府七小姐。”

    “原来是七小姐。”年轻男子咧嘴,轻笑一声:“幸会,幸会!”脚步却没停下来,走进了西厢。

    冯令华一点也不矜持,跟在后面追着叫:“喂喂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年轻男子像是没有听到,径直往冯润房里走去。

    落依刚好自房里出来,见到年轻男子,笑道:“远公子你来了?主子刚说有些倦,想上床歇会,你来得刚好。”

    年轻男子捧了药碗,进了房。

 第089章 李婶儿毛骨悚然

    落依刚要跟着进去,冯令华赶紧走快几步,冲过去扯住她,把她拉到一边去。低声问:“刚才那位公子是谁?”

    落依道:“他是远公子,为主子治病的。”

    “咦?他就是为二姐治病的那位神医?”冯令华张大嘴巴,啧啧有声:“医术如此高明,我一直以为是个老头子,不想这么年轻,又长得这么俊。”

    “七小姐,你是说要到大厅抄写《女诫》吗?”落依笑问:“怎么又返回来了?”

    冯令华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呃,忽然想起……呃,想起有一句紧要的话,刚才忘记了跟二姐说……所以就转回头了。”

    落依道:“很紧要的话?那你就快点进去跟主子说,一会儿主子喝了药,便要歇会了。”

    冯令华道:“呃,这话也不是很紧要。我……我晚上的时候过来再跟二姐说,我到大厅抄写《女诫》去了。”

    赶紧一溜乎跑了。

    整个下午,冯令华抄写《女诫》抄得心不在焉的。

    远方的影子,不停地在眼前飞舞……脑子里不受控制,心血沸腾。这是冯令华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似云惊诧:“主子,你的脸为什么这样红?都红到耳根子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冯令华伸用捂着发热的脸孔:“真的很红?”

    似云点头:“嗯。”

    冯令华支吾:“太热了!哎,好热!”

    似云极是困惑,感到她主子怪怪的。天冷地寒的,窗外的北风还“呼呼”吹,哪里热了?

    晚上冯令华到西厢的时候,看到远方也在。

    他给冯润做放血排毒。

    只见冯润嘴上含一块红色药饼,远方拿了一条绢子,扎紧冯润的手臂,之后在她手腕上抹上了不知是什么药膏,然后用一把尖利的小刀挑冯润手腕上的血管。

    冯润的血跟常人的血有点不一样,红色中带着墨绿色,给人极诡异的感觉。左手腕流了小半碗饭碗,又换了右手腕,共流了近半个饭碗的血。

    之后远方又取出另外一种白色的药粉撒到伤口上,血很快止了,远方取了干净的白纱布包上。

    冯润脸色苍白,却从头到尾没有哼一下。

    冯令华关心:“二姐,疼吗?”

    冯润轻声道:“不疼。”

    冯令华不相信:“流了这么多的血,怎么可能不疼?”

    落依在旁笑着:“远公子刚才在主子手腕上抹上了麻沸膏,这样伤口就不会疼了。”

    冯润不但伤口不会疼,过了两天伤口结疤,远方还有一种膏药,抹上了,那疤痕很快消失,手腕光滑如故。

    冯令华惊讶。

    远方的医术,比她想像中还要神奇。

    不禁痴痴望向远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劈哩叭啦”的,像种子在春天里生了根,发了芽,短短的瞬间,杏花开了梨花开,而自己整个人,就醉在那一窝花香里,走也走不出来。

    偏偏远方不知觉,目光只看着冯润,一脸宠溺。

    冯令华还没来得及找个机会跟远方搭上话,似云走进来,到了她身边后低声道:“主子,李婶儿刚才过来找你,看到你在二小姐房里就没进来,在院子里跟奴婢说,时候不早了,七小姐不是该歇息了?明天一大早还要起来罚跪和抄写《女诫》呢。李婶儿还说,到时候如果主子抄写不完《女诫》,她被责骂不打紧,打紧的是再惹侯爷生气,会对主子不好。”

    冯令华压低声音问:“李婶儿人呢?”

    似云道:“还在院子里等主子,说要陪着主子去东厢。说白天的时候她已把东厢收拾好了,房间也打扫了干净。”

    冯令华无奈。

    只能悻悻随了似云出去找李婶儿。

    翌日一大早醒来,似云就神神秘秘走近来道:“主子,告诉你一件奇怪的事儿。二小姐自宫中带出来那只会说话的鹦鹉昨晚儿死了,是怎么死的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刚才出去打水,看到兰香姐红着眼眶捧着鹦鹉到后院子那边埋了,嘴里喃喃说着非要给鹦鹉报仇不可。”

    冯令华张大嘴巴:“是谁这么天大狗胆,把二小姐的鹦鹉害死了。”

    似云道:“奴婢也不知道,刚才也不敢问兰香姐。”

    冯令华起床,洗漱完毕,也顾不上到正厅去罚跪和抄写《女诫》,匆匆跑去西厢。

    冯润昨晚放血排毒,身子虚,需要卧床休息一天。

    落依在秋儿在房里伺候,——尽管秋儿已嫁人,白天的时候还是过来伺候冯润。兰香把鹦鹉埋了后回到西厢,满腔的悲愤无处可发,站在院子里,对着一丈远的稻草人练飞镖。

    每发出一把飞镖,眼中的悲愤便添上一分。

    不过兰香还是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绪。对冯令华的询问,只是淡淡的道,昨晚后半夜起床的时候看到鹦鹉已死了,可能是吃得太撑了,又可能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被冻僵的。

    冯令华叹息了句,真是可惜了,这鹦鹉多聪明,多会说话。

    她不知道,就是因为鹦鹉太聪明,太会说话,才会祸从口出,被人下毒死的。

    下毒的人是李婶儿,——准确来说,是冯清。鹦鹉把常姨娘骂冯清那番话一字不漏学了出来,冯清听到耳中,极是气恨。

    临离开宗庙的时候,吩咐李婶儿,一定想办法将鹦鹉弄死。

    冯清的话,李婶儿不得不从。

    昨晚借着找冯令华回东厢早点歇息之机到了西厢,趁天黑院子没人,偷偷将有毒的稻谷放到笼子里鹦鹉的食物中。

    那毒,是鹤顶红鹧鸪霜。

    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远方。远方一看到鹦鹉死的症状,马上就知道是谁动的手脚,不过不动声色。

    半夜里,睡得朦朦胧胧,忽然觉得眼皮底下,有一道白影掠过。顿时毛骨悚然,猛在睁开眼睛。

    四周围漆黑一团,只见窗口上隐隐约约有一个白色影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特别扎眼。

    李婶儿更是毛骨悚然。

    眼睛紧紧盯着那白色影子看。看仔细了,竟然是一只鹦鹉,身子发出煞白的光,那白,像送葬用的纸扎人那样晃眼。

    李婶儿胆战心惊。

    只见那只鹦鹉慢慢转过头来,朝了她看。那鹦鹉,是冯润的那只鹦鹉,李婶儿认得,因为它头上有一撮红色的毛。

    此时鹦鹉,左脸清晰,右脸黑暗。

    一明一暗的双眼泛着一股仇恨的青光,有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那恐怖的红,就像跟它头上那撮红色的毛一样。更恐怖的是,它的嘴巴大张着,发出了“吱吱”的声音,凄凉,痛苦,压抑,仿佛被扼住了喉咙,在垂死挣扎的。

    李婶儿惊恐万状。

    一头一脸全是汗。

    嘴唇哆嗦,尖叫起来:“鬼!鬼!鬼!鹦鹉,那只被我毒死的鹦鹉,它……它变成了鬼!鬼!鬼……鬼鹦鹉!它……它在那儿,瞪……瞪着我看!鬼!鬼哎,鬼鹦鹉!”

    李三被她的尖叫声叫醒。

    翻了一个身道:“鬼鹦鹉在哪儿?”

    身子缩成了一团,声音带着哭腔:“在……在窗口。它在那儿……正瞪着我看!鬼鹦鹉,它……它冤魂不散,变成厉鬼跑去找我寻仇。”

    李三看过去。

    窗口一片漆黑,哪有鬼鹦鹉的影子?

    李婶儿浑身抖得如筛糠。只要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只鹦鹉,身子发出像送葬用的纸扎人那样煞白的光,一明一暗的双眼泛着仇恨的青光,鲜艳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嘴巴大张着,发出了“吱吱”的声音。

    快天亮的时候,被折磨了大半晚的李婶儿好不容易勉强睡去,却又看到鹦鹉拍着翅膀,气势汹汹地朝她飞了过来,尖利的爪子抓破了她的脸。

    她一声尖叫。

    自梦里醒了过来。

    李三再次被吵醒,睁开一双朦胧的眼睛,嘴里嘟哝:“又再鬼叫些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此时黎明一点点地来降临了,由远而近。灰蒙蒙的光自窗口流窜了进来,依稀看到周围的景色。

    李三的目光落到李婶儿的脸上,一个尺悟,吓得睡意全无。“嗖”的一声自床上坐起来,神情恐怖地指着李婶儿:“你的脸,怎……怎么啦?”

    李婶儿只觉得一张脸又痒又痛,忍不住伸手去抓,越抓越痛,越痛越痒。一边惊恐地问:“我的脸怎么啦?”

    李三赶紧爬下床,找来一面铜镜。

    李婶儿自铜镜里看到自己满脸全是深深浅浅的爪子伤痕,有些伤痕已划出了血,其痒无比。

    李婶儿吓得魂飞魄散。

    唇齿发抖,尖叫迭迭:“鹦鹉!鬼鹦鹉!是鬼鹦鹉划的!它……它变成厉鬼跑去找我寻仇来了……鬼鹦鹉,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哎哟,好痒!又痒又痛!鬼鹦鹉我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不要用爪子抓!不要!救命……救命啊!”精神走向崩溃的边缘。

    天完全亮了。

    明媚的阳光自窗口照了进来。

    李婶儿的情绪好不容易才稳定了些。但一张脸又痒又痛,不抓女厅痒无比,抓了又痛得难以忍受。

    李婶儿夜里发出的那些尖叫声,早已惊动了住在隔壁的其他奴仆,天亮后,他们全跑来看究竟。

    就是兰香,消息也灵通得很。

    一大早就拉了冯令华,兴致勃勃跑来凑热闹。

 第090章 她对你可不手软

    看到李婶儿被抓得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冯令华吓了一跳。

    倒是兰香抿嘴一笑:“李婶儿,你可别再抓自个儿的脸了,小心抓着抓着,整张脸皮都给抓下来,然后没有皮,就剩下骨和肉,血淋淋……再抓着抓着,肉就给抓下来了,就剩下骨头——”

    李婶儿瑟瑟发着抖。

    捂着耳朵尖叫起来:“你……你别胡说。”

    “你不信,你就继续抓呗。”兰香嘻嘻笑:“到时候半人半鬼,要生不得要死不能,就后悔莫及了。”

    冯令华听出门道来了,知道兰香是恐吓李婶儿,到底小孩子心性,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当下咻咻嘴道:“兰香可不是胡说。几年前我在定州市的时候,还真的见过有人因为痒,不停的抓自个儿的脸,结果抓着抓着整张脸皮还真的给抓下来了,当时我年龄小,好几天都作恶梦被吓醒……呃,不信你们去问我爹爹去。”——欺负别人不敢去问她爹爹,说得煞有介事。

    冯令华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问兰香:“李婶儿的脸为什么变成这样?”

    兰香道:“做了亏心事呗,所以半夜鬼来敲门,报仇雪恨来了。”

    李婶儿更是惊恐。

    面无人色。

    看到李婶儿受惊吓的样子,冯令华觉得极爽。李婶儿为人尖酸刻薄,凭着是博陵公主的陪嫁婢女,自觉高人一等,趾高气扬,狐假虎威,以前没少欺负冯令华的娘亲雪姨娘。

    李婶儿如今是恶人有恶报。

    兰香一边摇头一边道:“所以做人呀,可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要不然鬼每天晚上都来敲门。我家主子说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时辰一到,一定要报。”

    冯令华乐不可支:“李婶儿——”她问:“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

    李婶儿哪里还能回答她?

    她和李三心里都明白,兰香说的这番话,可不是信口雌黄,而是有备而来。显然,这是对他俩的惩罚。

    李婶儿也顾不了多想,脸上奇痒难忍。

    想抓又不敢抓,不抓痒得要命;抓了,还真担心真像兰香所说,脸皮真的会被抓下来,到最后就剩下骨头。

    终于鬼哭狼嚎,满床打滚。

    边哭着对李三道:“你快拿了根绳子把我双手绑缚起来吧,脸痒得又难受,痛得又难受——”

    李三无奈,只得照了她的话,拿了根绳子把她双手绑缚。李婶儿抓不着自己的脸了,但因为又痒又痛,五官扭曲着,看上去无比狰狞。

    兰香觉得好不解气。

    谁让李婶儿毒死鹦鹉?这是报应!

    此时远方在兰香心目中,已跟神明一样。她师傅还真好本事,弄只纸糊的鬼鹦鹉来装神弄鬼,把李婶儿吓个魂飞魄散,之后神不知鬼不觉把她的脸抓伤,把痒痒药洒到她的伤口上。

    痒痒药的药力只保持了三个时辰,之后奇痒渐渐减弱,但痒痒的感觉没完全消失,时有时无。李婶儿受到的惊吓可不小,晚上的时候又再恶梦,梦到鹦鹉找她来索命。

    吓醒后,一张脸又再奇痒起来,一抓又奇痛。

    李婶儿被折磨得几乎要疯掉。实在无法忍受下去,天亮后,叫李三搀扶着她到西厢。

    见到冯润便跪下了,痛哭流涕,不停地磕头,一边自煽耳光认错。李三也跟着她跪,磕头直喊饶命。

    冯润淡淡的道:“我再不济,也是冯府二小姐,岂由你们这些做奴才一而再的欺负上头来?”

    李三和李婶儿齐齐伏在地上,不停磕头:“二小姐,奴才错了,再也不敢了。望二小姐饶命。”

    冯润哼了声道:“你们的命也没值多少钱,死也不足惜。”

    李三和李婶儿更是魂不附体。

    远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身子懒洋洋的依在门口处,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嘴角那一抹笑意,落在人的眼中,感觉到有股阴森森的气息。

    他插嘴:“说得对,他们死了是不足惜。但可惜了,为他们的主子如此卖力,到头来,主子却不能保他们的命。”

    李三和李婶儿面露恐色。

    李三战战兢兢道:“你……你不是要杀了我们吧?”

    远方昂起头,扬声笑了起来:“杀了你们,我还嫌脏了手呢。”笑声危险而又邪恶。一双眼睛明目张胆的带着野狼般的野性和暴虐,虽然是笑着的,可声音却有说不出的冷酷:“再说了,一刀下去,让你们痛痛快快死去,那不是便宜了你们?”

    李三和李婶儿只觉毛骨悚然。

    眼中的恐色更浓。

    远方道:“李婶儿的脸之所以又痒又痛,是因为伤痕里面有一种痒痒虫在啮咬。痒痒虫很小,小到我们看不到,如果不吃解药的话,它们会不停地繁殖,不停地疯长,从一只发展到几十只,几百只,几千只……到最后,数也数不清。这些痒痒虫,吞噬人的肌肉生存。——李婶儿,这是第二天了是不是?二天之内,你整张脸又红又肿,亮得直泛油光,在红肿的皮肤下面,肌肉一点点溃烂,就算绑缚了双手,没把整张脸皮挠下来,那脸上的肉就被痒痒虫吞噬得一点也不剩,到最后,就留下一层皮,还有一副骷髅。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还没断气,神智是清晰的,感受万虫啮体的滋味,还有难以忍耐的痒,彻骨的痛。”

    李三和李婶儿脸色煞白。

    特别是李婶儿,全身“簌簌”不已地颤抖。

    正月里的天,风自窗户呼啸而过,发出刺耳鬼嚎一样的声音,寒冷透骨。可她不停的冒冷汗,汗水顺着太阳穴,一串串滑下毫无血色的脸。

    比死更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婶儿瘫跪在地,涕泪交流。

    不停地磕头,哭着哀求:“二小姐,远公子,求求你们,救救老奴。老奴不想死,不想受痒痒虫啮体,不想脸上就只有一层皮,一副骷髅……求求你们,救救老奴,救救老奴啊。”

    冯润像是于心不忍,对远方道:“你不是有解药么?李婶儿这么痛苦,你就把一颗解药给她呗。”

    远方道:“你确定你要救她?她对你可不手软,一次差点儿要把你毒死,一次毒死了鹦鹉,她是罪有应得。”

    冯润道:“佛祖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远方眼睛一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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