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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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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润边哭边质问:“拓跋宏,你为什么这样待我?为什么?”泪水湿了整张脸,冰凉冰凉的,直凉到心窝里去。
拓跋宏站在那儿,任冯润对他又是踢,又是打,又是咬。
只是道:“润儿,对不起。”
冯润哭道:“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你就是说了一千遍对不起,一万遍对不起,那有什么用?你还是不要我了,还是抛弃我了,对我不管不闻,不理不睬,弃我如敝履。”
整个院子里就只有他们俩人。
落依兰香,还有白整,拓跋宏身边的侍卫,都退到院子外面去,院子里动静再大,没有拓跋宏之令,谁都不敢进来。
终于,冯润累了,停止了踢打。
她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肩,再一次忍不住满眼的泪汹涌而下。喉咙里发出的呜咽声音,像了受伤的小动物那样绝望地嚎叫。
拓跋宏心如刀割。
蹲了下来,抱起冯润,她的身体板过来,为她轻轻擦去脸上的泪:“润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冯润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她整个人沉浸在一股不可言说的悲伤中,彷徨,凄凉,孤苦,无助,一古脑儿涌上了心头,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凄凄楚楚。
拓跋宏抱了她,一颗心细碎的疼。
冯润比以前更是清瘦了,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她是那么轻,那么薄,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在风里折断一样。她的眼神给人一种空茫,无助和绝望的感觉,好像一朵秋霜里的花,还在挣扎着不要凋谢的样子。
这一年多来,拓跋宏日夜想念着冯润。
他舍割不掉,他和冯润曾经过往。
他骗得了别人,也他骗不了自己。在这一年多的日日夜夜里,冯润一直让他魂牵梦绕,他和她曾经的恩爱甜蜜记忆,依然鲜活得令他颤抖,不能忘怀。
今天出宫探望冯熙,在冯府坐了一个上午,冯诞还陪他一起饮宴。因为喝了酒,拓跋宏微微有些醉意,回宫的时候,到底还是管不住自己,不顾白整的劝说,驱车前来冯府宗庙来见冯润。
拓跋宏抱着冯润。
把她那泪淋淋的脸紧贴在他的衣服上。腾出另外一只手来,轻柔地抚摩着她的头发。他在她耳际边轻声道:“润儿,等朕!等朕能够作主的那天,朕定会把你再迎进宫去。”
冯润不是不明白拓跋宏的意思。
只有太皇太后死了,他才能作主。
可是,如今太皇太后才四十七岁,生龙活虎得很。如果她长寿,活到七十八十岁,那她岂不是要等二十几三十多年?到时候,她已四十几五十岁了,就是没死,也是老太婆一个了,拓跋宏还愿意要她?
就是拓跋宏愿意要她,她也没信心跟着他。
冯润神情哀伤:“等到你能够作主了,说不定我已是白头苍苍,拐着拐杖去找你,你也不屑一顾。”
“润儿,你哪怕白头苍苍,哪怕拐着拐杖,朕也爱你。”拓跋宏声音坚定:“朕也愿意跟你在一起。”
“想必到时候你后宫的女子,多到手拉着手也能把整个皇宫围上一圈吧?”冯润道:“到时候,你眼里哪里容得下我?”
拓跋宏又好气又好笑:“你就这般不相信朕?”
冯润没回答。
心中却想,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男人的诺言。
尽管他承诺的时候,他是真心的。可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些什么事,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明天是什么样子,何况,漫长的几十年?如今的真心,并不能代表日后初衷不改。
随着时间的流逝,诺言也会终成空话。
什么天荒地老,海誓山盟,到头来还不是黄土一堆?
拓跋宏自胸前取下一个挂件,为冯润带上:“润儿,这是以前朕送给你的狼形骨角雕刻,你扔掉了,朕捡了起来,一直挂着没离开身边,如今物归原主。润儿,因为皇祖母,朕不得不让你离开,但你要知道,朕是爱你的,朕从始到终,心里只有你一个。”
冯润仰起头来,哀哀凄凄:“你再爱我,那也是徒然。因为在你心目中,远不如你的皇位重要。”
拓跋宏道:“朕既然生长在帝王家,成为九五至尊的国君,那就要肩负起国家大任,承担起抚驭万民的责任,雄霸天下。”——也因为如此,尽管太皇太后强行折散他和冯润,但他对太皇太后并不怨恨。
太皇太后对他影响极深。
思想观念被太皇太后熏陶,因此自小就生出了宏图大展,雄霸天下之心。他对太皇太后恭谨孝顺,怀着感恩之心,认为“养育之恩,诏教之德,寻之旷代,未有匹拟”。
第107章 如此轻薄的待她
冯润心中凄楚。
她是一个小女子,不懂得国家大事,没有远大的理想,没有多大的野心。只是想着,有一个爱她,她又爱的男人,两人相依相守在一起,如影随形,共渡时光百年。
但知道眼前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爱她,但他更爱的,是这个北魏国。他志向远大,高瞻远瞩,为了他的抱负,他什么都可以抛弃。
——包括,心爱的女人。
拓跋宏目光落到冯润包着白纱布的手腕上;“润儿,你的手——”
冯润望着她的手腕:“太皇太后给我下了传尸病的毒,毒透入五脏六腑。出宫后,我大哥和五妹又指使奴仆在药中下了鹤顶红和鹧鸪霜的毒,要想活命,唯有放血排毒,——也就是换血。但血量一次不能放多,隔一段时间放一次,要三五年才能够根除。”
太皇太后对冯润下毒,拓跋宏心知肚明,不曾想到的是,冯诞和冯清竟然对冯润下手。可想冯润当时命悬一线的惊险,万幸,她活过来了。
拓跋宏对冯清的厌恶,不觉增了几分。
拓跋宏道:“难怪你的脸色这样苍白,一点血色全无。”他不是不心疼的:“润儿,放血的时候可疼?”
冯润道:“当一颗心麻木的时候,便什么都不觉疼了。”
拓跋宏心中自责:“润儿,对不起,都是朕不好,没能护你周全。”
冯润不吭声。
此时黄昏来了。夕阳很美,美得绚丽,灿烂。它在天的那边,将一道道彩光撒满大地,鲜艳耀眼的色彩,染红了飘零的白云,把人间天上点缀得五彩斑斓。
白整走了进来。
远远的站在门口处,垂首而立。小心翼翼道:“陛下,时候不早了,该回宫了。”
拓跋宏“嗯”了一声。
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望冯润,目光有太多的不舍。
白整又再道:“陛下,再不回宫,太皇太后会担心的。”——言下之意,在这儿逗留久了,太皇太后知道了可不好。
拓跋宏又再“嗯”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对冯润道:“润儿,朕要回宫去了,你要好好保重。”又再道:“润儿,请记住朕的话。朕既然许下诺言,朕定能做到!”
冯润没有吭声。
除了悲伤,还有绝望。
她抚摸着挂在胸前的狼形骨角雕刻,心里莫名的就滋生出愤懑,他说他许下诺言,定能做到?
他忘记了当初,他曾对她说,他要和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至死不渝。他还说,他们都要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在白发苍苍的时候,相互搀扶着,坐在亭子里,一起看日出日落,看星星。俩人相依相守,相互温暖,回忆着曾经走过的美好时光,握着彼此的手,永不分离。
如今呢?这些誓言,已成了一场笑话。
冯润想,这让她如何再相信他?
冯润觉得,她就像了一头可怜的驴子,嘴巴前面悬着一把草,拉着车拚命地往前跑,但无论多努力,却始终吃不到那把草。——这把草,就是拓跋宏对她的诺言。
拓跋宏临走的时候,深深看她一眼。那样子,像是把她此时此刻的模样儿深深烙在脑海中似的。
终于,轻轻叹息了一声。
转身离去。
拓跋宏走了好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子,又再走回去,站在冯润跟前,凝视着她。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冷不防射出一道烟火流星的光,里面倾诉着留恋与不舍。
他轻声道:“润儿,朕想抱抱你。”
说得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冯润心中的愤懑更是强烈,感觉到自己就是拓跋宏一条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凭什么?
就凭他是三五至尊的国君?
冯润往后退了一步,一脸拒绝。拓跋宏心中一疼,知道冯润不愿意相信他,知道冯润对他的怨恨。同时心中愧疚,是他不好,负了她。
到底还是没能抑制自己,拓跋宏猛地伸手,不由分说把冯润拉到身边,强行把她揽入怀里。像以前那样,他两只长而有力的手臂把她抱得紧紧的,风驰电掣,不顾一切,那铿锵的味道,霸气十足。
冯润身子一僵。
那种久违了的熟悉味道,燃烧的感觉,突然间的就喷薄而出。冯润感觉到自己已经窒息,魂飞魄散。
冯润想挣扎,却又不舍。
于是一动也不动,随他抱。拓跋宏把冯润搂得更紧了,紧到冯润的骨骼在他的胸前,生生地作痛着。
“润儿,朕还想亲亲你!”拓跋宏得寸进尺,在冯润耳际旁柔声道:“这一年多来,午夜梦回,朕抱着你,亲你的额,你的唇,你美好的身子就像一颗从牡蛎里蹦出来的珍珠那样,令朕欲罢不能。”
冯润来不及拒绝,拓跋宏已低下了头,一张脸逼了近来。他的呼吸掠过冯润的面颊,微热的唇盖住了她唇。
他吻她。
他的舌,霸道而火热,在她的唇齿之间,浮沉翻转。
冯润有一种很受伤很屈辱的感觉。他不要她了,她被驱赶出宫,她不再是他的女人了,可为什么,他却来打扰她,让她不得安宁?既打扰她,却又不能够把她留在身边,只给一个口头诺言,让她上不沾天,下不着地,又如此轻薄的待她,难道,她真的这样贱?
他当了她是什么?
这样一想,愤怒,仇恨,羞辱,齐齐地涌上了冯润心头。她狠命地挣扎了起来,奋力推开拓跋宏。但她愈挣扎,拓跋宏便抱得愈紧,他的吻,更缠绵,更疯狂。
那么的霸道,那么不顾一切,那么的肆无忌惮。
这使冯润恨。
心颤肉跳,理智尽失。她使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推开拓跋宏,猛地抬起的手,朝了拓跋宏脸上狠狠地掴去。
“噼啪!”这一巴掌,格外清脆响亮。
站在门口的白整唬了一跳。
刚才看到拓跋宏抱冯润,他本能地转过身子,低下头,不敢偷窥。听到掴耳光声音,不禁转头看,顿时张口结舌。
敢打国君的,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哪怕太皇太后,在拓跋宏成人之后,也没对他动过一根手指头。
但冯润,竟然出手打了拓跋宏。
拓跋宏也没生气,只是立在原地,看着冯润。
冯润也瞪着他看。
两人一动不动的,互相看着对方。
拓跋宏的目光有着太多的悲伤和无奈,更多的是深情与不舍。而冯润的目光,却是怨恨,她紧紧地瞪着拓跋宏,仿佛要把自己的目光,变成钉子那样,一直扎,一直扎,深深地扎到拓跋宏的身体。
周围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白整张了张嘴巴,终是不敢多话。
又再转过身子,低下头。
其他有人站在门外,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事,不敢动,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周围静得可怕。
过了很久很久,拓跋宏突然仰起了头,大笑了起来。
笑声悲凉。
冯润这巴掌,让他清醒过来。也怨不得她如此悲愤,其实别说冯润,就是他也不知道,冥冥中,命运会对他和冯润有什么安排?
是像了流星般一闪即逝,风过无痕?还是像了很多世间相爱的男女,因为世俗偏见,长辈阻挠干涉,而饮恨劳燕分飞,遗憾终生?抑或,永不放弃,最终守得花开见明月,能够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永不放弃,这对拓跋宏和冯润来说,这太难太难。
说不定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说不定,他的诺言,成了一场空话。真的,他凭什么向冯润许下诺言?他并不能确实,他能够遵守诺言。
只要太皇太后在,他就没有作主的那天。
拓跋宏对太皇太后敬重。
这些年来,太皇太后以国家大业为重,兢兢业业,励精图治,他全看在眼中,崇拜之情油然而生,处处以她为榜样。
他从来没想过,会让太皇太后死。
但拓跋宏又改变不了太皇太后对冯润的看法。
在太皇太后眼中,冯润是一个祸国殃民的女人。
当年的周幽王,一个“烽火戏诸侯”的玩笑,博得了褒姒一笑,却让国家灭亡了;妲已蛇蝎心肠,进谄言,害忠臣,最后迫使商朝灭亡,纣王;越王勾践利用西施,迷惑吴王夫差不理朝政,远贤臣,亲小人,最终,吴国灭亡了,越国称霸了;吕后没有祸国,却是殃民,进谄言,害贤臣,搞离间,后宫专权、使人民生灵涂炭,一代英雄韩信亦命丧其手。
太皇太后之所以如此残忍对待冯润,是不想希望这些事儿在拓跋宏身上重现,因此对冯润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太皇太后说过,男女之情是这个世上最不可靠的。一个有作为的男人,是不应该沉迷在其中的。
太皇太后的话,拓跋宏不能不听。
不得已,只能负了冯润。
拓跋宏笑着笑着,笑声戛然而止。
他转过身,腰板挺直,一言不发,大踏步离开了。这次,没有再回头看冯润一眼,走得是那样的义无反顾。
冯润望着拓跋宏渐渐走远了的身影。
很想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他,哀求他不要走,抑或,把她带走!可冯润也是明白,拓跋宏不可能不走,也不可能把她带走。
冯润只能看着,拓跋宏走出了院子,背影一点点消失。
没了踪影。
第108章 你怎么可以这样
一种万念俱灰的悲凉,从冯润后跟涌到脑后。她只觉得整个人一瞬间爆裂成碎片,尖锐的痛楚一点点弥漫开来。
站立不稳,瘫坐在地上。
终于忍不住,抱着自己,失声痛哭。
泪水一大串一大串滴了下来,“哗啦哗哗”地流。直哭得天崩地裂,仿佛所有的委曲,所有的积郁,全部都会从眼泪里淌走一样。
兰香和落依走了近来:“主子!主子——”
伸手要扶起冯润,可刚刚把她扶起来,她又再软绵绵的瘫坐到地上去,只是号啕痛哭,那样悲恸,那样绝望,那样痛不欲生。
兰香和落依手足无措间,看到高菩萨走了进来。
不禁齐齐松了一口气。
高菩萨走了近来,蹲在冯润跟前。脸上的表情柔和,轻声细语:“润儿,怎么啦?为什么坐在这儿哭?”
冯润仿佛听不到,只是号啕。
“润儿,不要哭了。”高菩萨掏出帕子,为冯润擦眼泪:“再哭就不美了。”可冯润的眼泪越擦越多,滔滔不绝,怎么擦也擦不完。
她边哭边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待我?为什么?”
高菩萨问:“你说的是主上?”
冯润道:“除了他,还有谁?”
高菩萨知道刚才拓跋宏来过。他到冯府宗庙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不少马匹,旁边还有神情不苟言笑的侍卫守着。
高菩萨远处的竹林里。
过了好半天,看到众侍卫拥着一位气度不凡的年轻男子走出来。
年轻男子二十岁才出头。五官俊美,身形高大,修长,笔直,神情倨傲,气势逼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冷肃气息,有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王者气质。
但他的眼眶却是红的。
眼中有着依恋不舍。
上了马,还是频频回头,意态凄然,不愿离去。后来一位内监打扮的人劝:“陛下,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太阳就下山了。”
他这才策马离去。
这是高菩萨第一次见到拓跋宏。一向心高气傲的高菩萨,不得不承认,他跟拓跋宏相比,他连提鞋也不配。终于明白,为什么冯润会爱上拓跋宏,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对他无法忘怀。
高菩萨对冯润道:“润儿,为一个负心的男人,不值得如此伤心。”
“不。”冯润摇头,为拓跋宏辨白:“他没有负心,他仍然爱着我。但因为太皇太后,他不得不如此对我。”
高菩萨道:“如果他真的爱你,他舍得让你如此伤心难过?”
冯润喃喃:“是啊,他怎么舍得让你如此伤心难过?我那样的爱他,他为什么如此待我?为什么?”又再忍不住哭了起来,
高菩萨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
男女之间的事,很复杂。往往是说不清,道不白的,也不是你付出多少感情,便会得到回报多少的。有很多时候,那些付出的感情,是属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
但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又岂能由自己作主?
高菩萨安慰冯润道:“润儿,凡事都要讲缘分的。佛说:百年修的同船度,千年修的共枕眠。五百年的回眸,才换回今生的擦肩而过。也许,你跟主上修的缘分还不够,所以你们俩人只能在一起短短的三年时间。”
也只能如此解释了。
夜里,冯润睡不着。
不停地想拓跋宏,疯狂地想。她把狼形骨角雕刻握在手掌心,来回抚摸着,——这雕刻,比冯润以前挂着的时候经细腻光滑得多,显然在不知多少个夜里,被拓跋宏握在手掌心。想必那个时候,拓跋宏是疯狂的想着她的吧?
白日里拓跋宏说的话,不停地环绕在冯润耳边。
“润儿,等朕!等朕能够作主的那天,朕定会把你再迎进宫去。”
“……因为皇祖母,朕不得不让你离开,但你要知道,朕是爱你的,朕从始到终,心里只有你一个……”
“请记住朕的话。朕既然许下诺言,朕定能做到。”
冯润想,拓跋宏会做到?
不是冯润不相信拓跋宏,而是岁月无情。都说时间和岁月无情,就像一把杀猪刀,逼着你忘掉前尘往事。
长得再美的女人,最终还是经不起岁月的洗磨。
青春不再时,保养得再好,到底还是老了,妆容再精致,衣着再光鲜,再风韵犹存,但终究还是老了,一张笑得开花的脸看起来还是有了残败的感觉。
拓跋宏大了冯润三岁。
十几二十年后的拓跋宏,正如曹操《龟虽寿》所写:“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意思是说,良马虽因年老力衰卧伏于槽中,但仍有驰骋与千里的雄心;有志之士即使到了晚年,也不会放弃他的雄图壮志。仍然有着老当益壮的奋斗精神。
做国君的,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三宫六院,美女无数。
冯润想,她怎敌得过那些水灵娇媚,皮肤嫩得能滴出水来,说话娇滴滴正当年华的小姑娘?
如此一想,冯润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好不容易睡了。
作了一个梦。梦到她头上长了白发,脸上有了一道道皱纹,腰身变粗了,人老态龙钟了。然后太皇太后死了,拓跋宏把她接进宫中,她再次成为了拓跋宏的贵人。
可是,她却不大见拓跋宏。
因为拓跋宏身边在一大堆十几岁清新娇嫩得能掐出水来年轻貌美的女子,燕瘦环肥,妖娆妩媚,风情万种。
一个午日,她终于在御花园见到拓跋宏。
拓跋宏头上也长了白发,脸上也有了一道道皱纹,但岁月却赋予他男人沉稳与成熟的魅力,眉目凛凛,精光慑人,不怒而威。
他的身旁,围绕着众多女子。
那些女子青春,亮丽。每个人都有着乌黑的发丝,明亮的眼睛,像瓷器般光滑的肌肤,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们众星捧月的围着拓跋宏,浪笑着,挑逗着,卖弄着,争奇斗艳,各领风骚。
梦中的冯润,不是不嫉妒的。
也不是不自惭形秽的。
她压着一肚子的委曲和酸楚,走了过去,跪在拓跋宏行礼:“妾见过陛下!妾给陛下请安。”
拓跋宏视若无睹,充耳不闻。
仍然和那些清新娇嫩得能掐出水来年轻貌美的女子寻欢作乐。
冯润只得再道:“妾见过陛下!妾给陛下请安。”
拓跋宏仍然没看她。
看她的,是那些年轻的女子。其中一个掩嘴娇笑:“哟,这不是刚进宫的冯贵人吗?我还以为是谁呢?”
另外一个女子撇撇嘴:“这么老了,半只脚都踩进棺材里了,还跑来这儿跟我们争风吃醋,真是自不量力!”
还有一个女子,更是口无遮拦:“冯贵人娘娘,你不会天真的认为,主上还爱着你吧?主上接你回宫,不外是守着当年的诺言,不愿失信于你而已。冯贵人娘娘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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