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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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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个女子,更是口无遮拦:“冯贵人娘娘,你不会天真的认为,主上还爱着你吧?主上接你回宫,不外是守着当年的诺言,不愿失信于你而已。冯贵人娘娘你想想啊,你这么老了,皮肤发皱,眼神黯黄,老眼晕花,别说是主上,换了任何一位男人,也会对你不屑一顾的吧?”

    拓跋宏哈哈大笑,伸手搂了那女子,亲着她的脸道:“宝贝说得对极,这正是朕的心声。朕早不喜欢她了,早讨厌她了。”

    众女子掩嘴齐笑。

    羞辱冯润:“冯贵人娘娘你听到没有?主上说早不喜欢你了,皇上早讨厌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缠着主上?真不要脸!”语气极是鄙夷。

    冯润呆在原地。

    无地自容。

    感觉自己的脸孔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锤,五孔流血,金星直冒。千愁万恨涌上心头,只觉无限伤痛,如万箭穿心,有一种绝望至死的凄凄惨惨。

    梦中的冯润,是那么那么的伤心,那么那么的痛苦,那么那么的绝望。她紧紧盯着拓跋宏看的一双眼睛中,燃着最猛烈的恨意。

    她咬牙切齿:“拓跋宏,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刚起要冲上前去,与拓跋宏同归于尽。冷不防听到一阵喧嚣嘈杂声,有脚步的凌乱,兵刃掠空声,有人发出尖叫,各种声音交集在一起,此起彼落。

    有人冲过来,猛地摇冯润,声音惊恐而急促:“主子,有刺客!快醒醒。主子,快醒醒!”

    冯润猛地睁开眼睛。

    原来刚才是一场梦。

    摇她的是落依:“主子,快起来,有……有刺客!三个黑……黑衣人,闯进西厢——”落依神情慌张,声音在颤抖,磕磕巴巴道:“还……还好高……高公子和清风明月在……兰香也在外面跟……跟黑衣人斗……”

    外面院子里有打斗声。

    兵器撞击声不绝于耳,其中夹着凌乱的脚步声,时不时一声么喝声,在漆黑的夜里,无不惊心动魄。

    冯润吓得“嗖”的坐了起来。

    这时候兰香冲了进来:“主子——”

    冯润惨白着脸问:“那些刺客呢?”

    兰香忙不迭道:“都在院子里。三个黑衣人,高公子和清风明月各斗一个。奴婢担心主子有危险,顾不上他们,就先进来了。”

    冯润喃喃:“刺客为什么跑到这儿来?有什么目的?”

    兰香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和落依被打斗声惊醒,这才跑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些黑衣人在院子里了,师傅和清风明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正在跟他们斗——”

 第109章 黑衣人是谁派来

    兰香的话还没说完,窗口冷不防听到一声响,跳进来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露出的一双眼睛充满了杀气,穷凶极恶,他手中提着一把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飞身跃过来,瞬间已到冯润跟前。

    兰香和落依同时发出一声尖叫。

    冯润则头脑一片空白。

    黑衣人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往冯润心脏刺去。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兰香飞身扑过来,抱住冯润,整个身子护着她,黑衣人的剑收不住,一下子的就从兰香后背直穿胸口。

    就在此同时,“嗖”“嗖”两声,两把五梭飞镖势挟劲风,快如闪电般飞来,电光火石间,直没黑衣人的心脏。

    随即高菩萨飞身而至,一脚猛地踹向黑衣人心口。黑衣人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整个身子飞起来,自窗口冲出去,“怦”的一声撞到外面柱子上,迸出,身子落下,没再动弹。

    外面的三位黑衣人,武功不弱。

    一个与高菩萨对打。几个来回,不敌高菩萨,被他手中的蝎尾鞭打得无还手之力,在节节败退之际,高菩萨手中的蝎尾鞭如一道闪电朝黑衣人手臂抽去,迅捷灵动,疾如狂风,猛若奔雷,气势凌厉迫人。

    黑衣人躲避不闪,蝎尾鞭抽中手臂。

    入肉三分,血流如注。

    另外一个黑衣人在清风明月挟攻下,一点也不落败,他剑法造诣极高,快速多变,招式一招比一抬犀利。

    眼看清风明月不敌,墙头冷不防又再冒出好几个蒙面黑衣人,正拿着弓箭,瞄准了,往这边射来。

    利箭铮铮之声,如疾雨破空。

    高菩萨一惊,来不及把飞镖发出去,眼前的黑衣人冲过来,举起手中的剑,又再朝高菩萨刺过来,高菩萨一个快如闪电的后空翻,躲开了。

    此时利箭已至。

    然而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些利箭,却是冲着三个黑衣人而来,从他们后背,准确无误直刺心脏,黑衣人应声而倒,很快没声息。

    高菩萨还来不及看究竟,忽然听到房间里落依和兰香发出惊叫声,想也没想,一个箭步冲进去。

    刚好看到黑衣人举剑刺向冯润,而兰香不顾一切飞身上前。

    这黑衣人,显然是跟院子里的三个黑衣人是一伙,出其不意出现,让高菩萨防不胜防。

    如果不是兰香,冯润早已成黑衣人的剑下鬼了。

    是兰香,生生的为冯润挡下这剑。

    兰香缓缓的,软绵绵的,倒在冯润怀里。她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有湿粘的血液从她的指缝里流出,开出大朵大朵血花,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一口鲜血从她嘴里狂喷了出来。

    冯润抱了她,神情大变:“兰香!兰香——”抬起头来惊恐万分:“高菩萨,快救兰香!快!”

    高菩萨走过来,一探兰香脉搏。

    这剑刺中了兰香心脏,已是回天乏术,神仙救不活。

    冯润眼泪夺眶而出,哭了起来:“兰香!兰香——”

    兰香身子已歪歪斜斜,脑袋旁垂,命在旦夕。她凭着一口气死死撑着,微弱地叫冯润:“主子——”

    冯润哭着道:“兰香!兰香——”

    兰香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笑容。断断续续道:“主子,你也不……不必难过,你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报……报答主子,也是理……理所当然。主子,若有下……下……下辈子,奴婢……奴婢仍愿……再……伺候……”

    她努力抬眼,望向高菩萨。

    眼中全是贪恋与不舍。

    这个男人,是她所爱的。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因为,她不配,只有暗自仰望的份。如有下辈子,她仍然希望能遇到他,哪怕得不到他,哪怕只是陪伴在他身边,哪怕只是看着他,也是满心欢喜。

    兰香张了张嘴,喃喃:“师……师傅,原谅弟子,不……不能再跟你……跟你学艺了。师傅,你……你要好好待主子……好好……待……主子……主子她……她心里苦……”话还没说起,又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

    呼吸越来越急,越来越急。没一会儿,呼吸渐渐变弱,终于,喉咙“咕噜咕噜”地响了几声,身子一僵,便停止不动了。

    兰香死了,她在冯润怀里死了。神情很安详,带着笑意。

    冯润抱着她,哭成了泪人。

    落依也哭了。

    西厢搞这么大的动静,宗庙里的奴仆都惊动了,这时候纷纷过来看究竟。作为宗庙的管家,李三披了件衣服,也匆匆的赶来了,看到院子里四个黑衣人血迹斑斑尸首,还有在冯润怀里死去的兰香,一脸惊恐。

    他颤抖着声音问:“高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高菩萨道:“我和两个随从自外面回来,路过冯府宗庙,看到有三个黑衣人鬼鬼祟祟溜进来,担心二小姐有什么事,便冲进来。原来这三位黑衣人,起了谋财害命之心,我和两个随从和他们相斗,又有一位黑衣人出现,冲进房间刺杀二小姐的时候,兰香护主心切,扑上前挡上一刀,不幸身亡。”——他把后面从墙头冒出的那几个拿弓箭的蒙面黑衣人隐去不说。

    李三冷汗直冒,浑身哆嗦。

    一时六神无主。

    好半天后战战兢兢问:“高公子,那……那怎……怎么办?”

    高菩萨脸色沉着,冷静道:“这西厢不能住了,让人收拾东厢,安顿二小姐。你亲自到冯府,把这事向侯爷禀报。冯府之事,自是侯爷作主,侯爷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是了。”

    李三赶紧照做了。

    冯润到了东厢,整个人还处在茫然,不知所措状态,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落依也是惊魂未定,脸色惨白。

    高菩萨陪伴在冯润身旁。

    柔声道:“润儿,没事了,刺客全部死了,不会再有事了。”

    冯润怔怔的看着他。

    终于“哇”一声哭了。

    高菩萨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润儿,不要怕。我会寸步不离的保护你的,不要怕!不要怕!”

    他的声音冷静而缓慢,但表情却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眼睛中那一抹火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那团火焰,越来越强烈,有着一股尽力压抑着的凶暴劲儿。

    他知道,这三个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拓跋宏离开后,高菩萨心里就闪过一种不好的兆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对拓跋宏私自到冯府宗庙看冯润,太皇太后自会很快得知消息,她对冯润,岂会放过?

    为了预防万一,拓跋宏带着清风明月就暗中守着冯府西厢。

    果然不出高菩萨所料,黑衣人出现了。

    本来高菩萨想留下一两个活口,逼问真相,不想后面从墙头冒出几个拿弓箭的蒙面黑衣人把他们除去。

    显然,是杀人灭口。

    高菩萨之所以隐去没对李三说,是因为他猜测,他既然预想到太皇太后要对冯润下毒手,拓跋宏又岂会没能预想到之理?那从墙头冒出的几个拿弓箭蒙面黑衣人,想必是拓跋宏暗中保护冯润的吧?

    而高菩萨出现,正好掩盖了拓跋宏的举动,大可把四个黑衣人之死归于高菩萨头上。

    高菩萨出于保护冯润,断然不会被治罪。

    高菩萨还猜测,太皇太后为了不和拓跋宏正面起冲突,把关系闹僵,她会表面上不动声色,至于暗中派去的四个黑衣人,能把冯润刺死最好,刺不死也达到警告目的,——这警告,不单单是对拓跋宏,还对冯润。

    拓跋宏这般聪明,自是心知肚明。

    太皇太后也会卖拓跋宏一个面子,不会深研下去,——毕竟此时的拓跋宏,不是他父皇拓跋弘。

    当年拓跋弘不听她左右,有将她除去之心。

    她不得不对他痛下毒手。

    而拓跋宏,对太皇太后素来敬重,言听计从,——除了,冯润之事。此时的太皇太后,渐渐上了年龄,心中明白,她悉心培养将近二十年的拓跋宏,是她理想的接班人,除了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

    所以这事,自会草草了事。

    翌日天还没亮,常姨娘和冯夙闻讯赶来了。

    冯夙冲到最前面,看到冯润没事,大大松口气。惊魂未定那样拍着胸口,口无遮拦道:“二姐,你真是命大,一次又一次都死不掉——”话还没说话,已给常姨娘在头上狠狠一记,冯夙跳了起来:“哎哟——”

    常姨娘怒目而视:“有你这般说话的吗?”

    冯夙巴眨着眼睛。

    不服气,自个儿嘀咕:“难道不是?”

    常姨娘不理他,抱了冯润哭得稀里叭啦的,一边哭一边道道:“润儿啊,你怎么这样苦命哇?住在这杳无人烟的地方,也给盗贼盯上,差点儿没了命!今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随我回冯府,就算你爹爹和大公子反对,也非要回去不可!如果不回去,什么时候被人杀了也不知道。”

    冯润摇头:“我不回去。”

    常姨娘急了:“虽然你爹爹不爱,大公子厌恶,可你到底也是冯府的二小姐是不是?他们不答应你回去,我就撞死给他们看!”

    “娘——”冯夙在旁“嗤”一声笑,毫不客气道:“爹爹和大哥又不管你死不死,说不定你死了,大哥还暗自偷笑呢。”

 第110章 还是别异想天开

    常姨娘气死。

    把伤心先放到一边去,对冯夙怒骂:“你这小子,插什么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为哑巴!快滚一边去,再说不中听的话,当心我把你的乌鸦嘴给扯了。”

    冯夙捂了他的乌鸦嘴。

    很听话的滚得远远的。

    冯润毫发不损,没冯夙什么事儿。他跑出东厢,想赶那些奴仆们到田地山野间给他找蝈蝈儿,然而奴仆们都神情紧张,神经绷得紧紧的,一个个如临大敌,哪怕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也不肯出去给他找蝈蝈儿。

    冯夙悻悻然。

    又再溜回到东厢里。

    只见常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劝冯润:“润儿,你还是回府里去吧,我就不相信,你爹爹和你大哥会把你赶出来不成?你万万不能出什么事儿了,我的心肝真真受不了,没人疼你,我来疼。”

    冯夙忍不住又再插嘴:“二姐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呢,天天还得吃药,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放血排毒。人家高公子给二姐看病,是看在远公子的份上,跟我们冯府又没什么交情,他不是傻子,又不是没银子花,自是不愿意作贱自己到我们冯府去寄人篱下。到时候,谁给二姐治病?二姐身上的毒排不完,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就哭不见眼泪。”

    常姨娘一怔。

    想想也是。

    高菩萨的相貌声音全改变了,不管是冯夙和常姨娘,都没能把他认出来。他们还真的以为,远方死了,而高菩萨是他表兄弟。

    常姨娘拉了冯润的手。

    “润儿,你的命怎么这样苦哇?”她又再哭着道:“这贼老天为什么不开眼?让你受这样又那样的苦,太不公平了。”

    “娘——”冯润安慰她道:“我福大命大,没事儿。”

    “还说没事儿?”常姨娘哭哭啼啼:“好几次差点命都没了。”

    “是差命没了。”冯润道:“不过还是活过来了。”

    说话间,冯诞奉冯熙之令来了。也没到东厢来看冯润,只是在西厢里转了一圈儿,现场保持原状,四个黑衣人尸首还摆在那儿。冯诞翻了一下黑衣人尸首,除了一个黑衣人撞到柱子上脑汁迸出之外,其他三个黑衣人心脏的位置都插着暗箭。

    冯诞惊诧,找来李三问话。

    李三哪里清楚?

    他听到西厢打斗声音,再自床上爬起来赶到西厢的时候,估摸用了半柱香时间,到来的时候,四个黑衣人已死了。

    也就是说,高菩萨和他两个随从跟黑衣人打斗,用了不下半柱香时间,——现场一片狼藉,打斗痕迹明显,显然当时场面激烈,高菩萨和他两个随从并不占多大优势。

    三个黑衣人身上的暗箭,冯诞一眼就看出来,是从高处射下,并且不止一个人。这就说明,暗箭不是出自高菩萨之手。

    到底,是谁要将冯润置于死地?

    又到底,是将暗中救冯润?

    冯诞很快想到可能性,脸上微微变了色。

    没过多久,拓跋羽带着人来了。此案,由拓跋羽负责,他倒是一副办公事的模样,煞有介事检查黑衣人尸首,在周围查找线索,找人问话,作笔录,一副正经八百办案的派头。

    他最感兴趣的是,高菩萨到底是谁?

    为何如此护着冯润?

    得出的答案,对外声称是远方表兄弟的高菩萨,其实是远方父亲的私生子,而远方,是高飞的化名。

    高飞上山为冯润采药,被从山顶滚下来的一块大石头砸死了,临死之时让高菩萨为冯润继续治病,条件是高家的财产全部归他,高菩萨答应了。

    拓跋羽有着太多的疑点。

    不过也没再追究下去,——到底,不过是他个人好奇心作怪。拓跋宏不外是吩咐他走过场,作作样子给人看,又没要他认真办案。

    几天后,拓跋羽就破案了。

    这四个蒙面黑衣人是江湖大盗,常常入室盗窃富人的财物,这次,他们潜入冯府宗庙,闯到西厢房来,是打听到冯润自宫中带出来了不少值钱东西,于是入室盗窃。

    四个蒙面黑衣人之死,是罪有应得。

    拓跋羽去了冯府一趟。翌日,冯诞奉冯熙之令,打赏了高菩萨黄金一百两,答谢他奋不顾身救冯润。

    护主的兰香,厚葬。

    冯润到兰香墓前拜祭一番,烧了一大堆纸钱。

    她喃喃道:“兰香,如有下辈子,别做女人。女人太苦,一辈子都仰着男人鼻息过活,自己作不了自己的主。兰香,如有下辈子,我们还有缘分相见的话,我们不要做主仆,我们做朋友。”

    落依和秋儿在旁垂泪。

    此时秋儿有了身孕,大腹便便。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有选择的话,她选择肚子的孩儿是儿子,倒不是重男轻女,而是因为冯润的话,女人太苦,一辈子都仰着男人鼻息过活,自己作不了自己的主。

    兰香死后,冯润身边的人只剩下落依了,秋儿有了身孕,身子不便,冯润就不用她过来伺候了。

    常姨娘给冯润挑了几个勤奋少话的人过来。

    常姨娘说西厢死了人,一下子死几个,地方不干净。因此让冯润住东厢,不让搬回去。

    冯熙和冯诞也没管。

    没过多久,李坚捧来了太皇太后的懿旨。懿旨大意是,冯润在冯府宗庙继续带发修行,念经诵佛,持好五戒,奉行十善,不造新业,一心忏悔,消除旧业,往昔业尽,则福现前。

    并口头上告知冯润,欲望是烦恼的源头,多念经多诵佛,定能把心中的贪、嗔、痴降伏,达到六根清净目的。

    太皇太后还赐了一大堆佛经书,让冯润好好读。

    冯润不是不知道,太皇太后此举,是要冯润断了回宫的贪心。李坚离开后,冯润把佛经书扯了个稀巴烂。

    东厢院子的东南角,有几根牵牛花,藤藤蔓蔓缠缠绕绕地顺着墙壁往上攀爬,一直攀,一直攀,几乎要攀到墙头,织成一片错综复杂的网。

    冯润看着,忽地发起恨来。

    冲了过去,发泄般地踩着那些牵牛花,把附在外头的细藤,生生地一条条撕开,不让它们纠结成网。

    莫名的,冯润就恨死这种突不破情网的感觉。

    忽然听到有人娇笑:“二姐干什么呢?发这样大有脾气?”

    冯润一看,原来是冯清。没好气:“你又再跑来这儿干什么?是不是跑来看看我有没有死?”

    “二姐,别把自己说得像个什么了不起人物似的。”冯清嗤之以鼻:“你的生死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莫琴站在冯清身后,不敢看冯润。

    但脸上的表情却掩饰不住幸灾乐祸。躲闪的目光中,带着“怎么死的人不是你”的愦憾,——黑衣人到宗庙西厢盗窃,兰香为护主身亡之事,冯府上下人皆知。

    冯清得意洋洋的神情:“今日我到宗庙来,是给我娘亲磕头上香,慰告她在天之灵,下个月我就要进宫去,成为主上的贵人,——呃,二姐你不知道吧,陛下的圣旨早上到府上来。”

    冯润心中不是滋味。

    这是早已预想到的事,但真正成了事实,却还是让人受不了。

    看到冯润一脸的灰败,冯清脸上得色更浓:“二姐,我这一进宫,想必以后我们再没有见面的机会,望二姐好好保重。”

    冯润看她,忽然冷笑一声:“五妹,你这话言之过早。一来你还没进宫,说不定中途有什么变卦呢?二来说不定以后我们不但有见面机会,还朝夕相处,斗个你死我活呢?”

    冯清笑道:“二姐,我劝你还是别异想天开,白日做梦的好。据我所知,刚才李公公不是捧了太皇太后的懿旨来,让你继续在这儿带发修行,念经诵佛么?说不定这修行,便是一辈子的事。”

    说完后,又一声娇笑。

    带着莫琴,款款而去。

    冯润神色颓然。

    也许,就像冯清所说,她就得在冯府宗庙修行一辈子了,再也没有走出去的机会。

    这样一想,冯润悲凉慢浸。她木然地站在那儿,目光吊滞而空虚。原应要伤心痛哭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仍是一滴泪也没落下。

    太阳高悬在空中,不见一丝儿云彩。阳光毒辣辣地照射着大地,散发着强烈的热量,几乎要将人晒焦去。

    冯润在院子里,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落依走了过来劝她:“主子,太阳太大,别站在这儿了,回屋里去吧。”

    冯润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到高公子的庄园去。”

    此时此刻,她最想见到的人就是高菩萨。只有高菩萨,才是真心实意对她好,只有高菩萨,才会永远站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尽管,她还是不爱他。

    但有什么关系呢?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永远会保护她,无论她如何对他,他永远对她无怨无悔好。

    这就够了。

    真的,够了。

    到了高菩萨的庄园,看到高菩萨在后院子里指挥人从井里抽水,浇满院子里的葡萄树。

    从春到夏,整个北魏国未见滴雨,很多中小河流断流,旱情严重。尽管这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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