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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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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突如其来,冯润和她那边的侍卫来不及反应过来,寒香已一声尖叫,不顾一切冲了过来,用她的身子护冯润。
就在马要往寒香冯润身上踏过去的千钧一发时刻,冷不防两道寒光,以了凌厉无匹之势,裹挟着劲风,闪电般,直直地飞射过来,“嗖”“嗖”的两声,顷刻间,就分别击中了马的两只前蹄。
马发出一声惨厉的叫声,继而跪倒在地,痛苦地嘶叫着。马的两只前蹄,血流如注。
马背上的随从,翻倒在地上。
侍卫冲上前,拿剑齐齐对准他。这随从,三十来岁的年龄,方脸,小眼睛,大鼻子,厚嘴唇,充满了狠劲。
此时前面的马匹与人,早已没了踪影。
男子忽然昂起头来,“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嘴里渗出了血,印堂发黑,继而笑声戛然而止,头一歪,人便倒在地上。
有侍卫上前查看,对走近来的李彪剧鹏双蒙道:“他已死了,服毒而死的。症状跟上次烧帐篷时候被活捉的那两位黑衣人一样。”
李彪低下头,目光落到死去的男子脸上。
垂下的一双眼睛,闪过一抹惊异之色。
双蒙只管看着冯润,看到她受到惊吓之外,并没有受伤,赶紧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家主子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之后,便和剧鹏查看跪在地上不停地痛苦嘶叫着的马。
原来马的两只前蹄,被两把五角飞镖所刺,直入肉内。
剧鹏惊骇。
双蒙也张大嘴巴:“到底是谁有如此好的手法?”
周围除了侍卫,李彪的随从,冯夙的随从之外,还有远远站着伸长脖子围观的平民百姓。谁都没看清楚,两把五角飞镖是自何处来,出自何人的手。
冯润回过神来。
朝刚才飞镖冲过来的方向看去。
距离最近的,是冯夙和那位满脸胡须络子身形高大挺拨的随从。后面站了不少平民百姓,男女老少,高矮肥瘦。
冯润的目光,停留在那个随从脸上。
她敢肯定,他是高菩萨。
只有他,飞镖技术才耍得如此高超,在众人眼皮底下,甚至众多武艺高超的侍卫中,使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尽管此时高菩萨已易容,模样儿完全变,但他的眼睛没变。眼眉梢往上翘,眼形狭长,此时他故意装出一脸的严肃,严肃得有点夸张,但一双眸子却欢蹦乱跳着,带着某种邪恶,还有一股像野狼般那样的野性和暴虐。
冯润明白过来。
原来上次帐篷被黑衣人烧,有未卜先知的,并不是冯夙那小子,而是高菩萨。原来,高菩萨一路上都在护着她。
冯润只觉得百感交集。
一时控制不了自己,要朝高菩萨走去。走了两步,却见高菩萨忽然朝她轻轻摇了一下头,冯润省悟过来,她不能跟他相认。
冯夙这时候冲了过来。
大呼小叫:“到底是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要将我二姐置于死地?还一再二,二再三!幕后指使人也太过阴险毒辣了。”他对李彪道:“李大人,这事怎么着也要查查是不是?我二姐是什么人?是主上的嫔妃,主上念念不忘的人,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
忽然住嘴。
知道自己说错,往地上吐了两口唾沫:“呸呸呸,什么三长两短?我二姐福大命大吉星高照长命百岁,哪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又再对李彪道:“李大人,这事要查查哇,不揪出那个狗胆包天的家伙,还真咽不下这一口气。”
李彪道:“要查要查!自然要查。”对剧鹏道:“剧中常侍,今日之事,是不是要交给当地的官员处理?让他们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剧鹏也赞成,要不到了洛阳,无法向主子交待,忙不迭道:“李大人说得极是,我也是有此意。”
第127章 有筹划的谋杀案
地方官员很快到来了,自是不敢怠慢。
火速查案。
可查来查去,都没个结果。因为那男子不是本地人,没人知道他是谁,就是那从外面打猎回来的嚣张跋扈富家公子和他的那些随从们,也是第一次从小城出现,没人认识。
显然,这是一件有筹划的谋杀案。
是谁,非要将冯润置于死地?
冯润觉得,除了冯诞和冯清,就没有谁了。夜里,高菩萨潜入冯润的房间,对她说,烧帐篷的那几个黑衣人,还有今天的这伙人,他并不能确定是不是冯诞和冯清的人。
但从平城刚出发的时候,在小客栈吃饭,确实是有人要下毒陷害冯润,掌柜夫妇并不知情,而是店中两个小伙计受收买。
幕后那人,高菩萨敢判定,是冯诞。
之后一路上,因为加强防范,寒香和落依更是严阵以待,想要再从冯润有饮食上下毒,冯诞手下的人无从下手。
高菩萨道:“冯诞尽管厌恶你,屡次要对你下毒,可是他的心并不狠,性情并不残暴,——说白了,他平庸,做事素来瞻前顾后。想出极端手段,不择手段要将人置于死地,并不是他的做法。”
冯润不明白:“除了他和冯清,还有谁最不希望我进宫去?”
高菩萨道:“目前我想不出还有谁。”顿了顿,又再道:“那个李彪,今日之事,他一反常态,尽管惊讶,却是不露声色,说不定他心中有数。”
冯润问:“你不会是说,他要陷害我吗?”
“他跟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陷害你?再说了,你是主上看重的女人,他没这么蠢,要跟你树敌。”高菩萨道:“外人相传,说这李彪,刚正不阿,不避权贵,深得主上信任。这些天来,我一直观察他,发现他还真是个人物,不但有才能,心思也密集,会察言观色,有着自己的心机。如果李彪真的是知道谁要对你下手,要不要向你透露,那就要看看他心中是如何衡量,那人对他有利还是你对他有利。”
高菩萨只是猜测,也不能完全确定。
只是告诉冯润,如果李彪主动向她示好,定要不放过机会。
因为她进宫后,最大的对手是冯清。而她的条件远远不如冯清,冯清是太皇太后钦点,且如今已是六宫之主,太子元恂的养母,身后还有冯涎保驾,——听双蒙说,一个多月之前,由拓跋宏作主,把冯涎和长乐公主生的长女许配给元恂,过了几年后过门,便是太子妃。如不出意外,拓跋宏百年之后,元恂登上皇位,那冯涎和长乐公主生的长女便为皇后。
而冯润,则是孤身寡人。
实力跟冯清想比,差不了不只是一点点。
冯夙不成才,完全依靠不上。冯润跟冯清的积怨已久,可谓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就算冯润愿意向冯清低头伏小,忍气吞声,冯清也见不得会抛下过去的恩怨,愿意跟冯润一笑泯恩仇。何况,以冯润的性子,向冯清低头伏小,忍气吞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冯润要跟冯清对抗,只有拉拢外臣来壮大自己的实力。如果冯润能够和李彪结成攻守同盟,对她大大有好处。
跟李彪结成攻守同盟?
冯润想,那怎么可能?
不是说,李彪出身低微,无依无靠,因此投靠了李冲,因为才华出众,获得了李冲的欣赏。于是李冲推荐他,因而得到拓跋宏的欣赏,他才能官运亨通,青云直上么?
李彪愿意背叛李冲,跟冯润结成攻守同盟?
这可能性并不大。
正如高菩萨所猜测,谁要对冯润置于死地,李彪心中有数。
到洛阳的前一天晚上,住在一个小客栈里。
李彪借着给冯润送新鲜水果之机,跟冯润单独见面。一番客气的闲谈之后,李彪问:“娘娘,你以前跟李中书有过节?”
冯润一怔。
忽然想起,李彪嘴里的“李中书”就是李冲。看了李彪一眼道:“李大人怎么会有此话?”
李彪抚摸着胡子,微笑道:“下官听说,主上要把娘娘接到洛阳,重迎娘娘回宫,李中书就跳出来反对。主上就向李中书解释,说你出年出宫,是养病而已,并没有犯什么罪,也不曾被削妃位,如今你的病已痊愈,重迎进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据说李中书哑口无言,反驳不得,只有暗中生闷气。下官就心生奇怪,如果他不是跟娘娘有过节,怎么会反对娘娘重进宫?按理说,这是主上的家事,李中书再德高望重,也不能干涉主上后宫之事啊。”
“我跟李中书倒没什么大的过节。”冯润道:“只是当年他的女儿李玉瑶还没进宫之前,曾被我糊弄,让她下不了台。后来她进宫,屡次跟我斗,都落下风,有一次还逼她负荆请罪,让她颜面尽失,因此恨透了我。”
李彪喃喃:“怪不得。”
冯润听出了弦外之音。
“李大人——”望向李彪,试探那样问:“莫非这一路上,遇到那些要将我置于死地的人,是李中书派来的?”
李彪好一会儿后道:“烧娘娘帐篷的那几个黑衣人,下官也不确定是不是李中书的人,但前两天那个朝娘娘策马飞奔而来的汉子,确实是李中书的人,几年前下官无意中跟他有过一次照面,因此有着许些印象,但叫什么名字下官并不知道。如果此事闹大了,闹到主上跟前,下官证据缺乏,到时候李中书死口不认,下官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落到主上眼中,倒成了下官诬蔑,这也是下官当时没吭声的原因,万望娘娘谅解。”
冯润道:“李大人考虑得极周全,说得半点也没错,也用不着道歉。”她笑问:“李大人跟李中书也有过节?”
李彪眼中露出了赞许,不禁夸道:“娘娘真是冰雪聪明,也怪不得李夫人是你手下败将。”干笑了两声,又再道:“其实,下官跟李中书也是什么大过节。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志不同不相为友而已。”
李彪说得轻描淡写。
但冯润却是听得出来,他对李冲有着极大的怨。
家世寒微少孤贫的李彪,凭着本身才华和能力,好不容易爬上了正三品官御史中尉的位置。他心有大志,好学不倦,想有一番作为,因此刚正不阿,不避权贵,偏偏这性儿,跟李冲有冲突。
拓跋宏信任李冲,也尊重李冲,给他很大权力。
李冲也是有能力。
太皇太后去世后,他为拓跋宏议定礼仪律令,润饰辞旨,竭忠奉上。拓跋宏无论是南伐,还是迁都洛阳,他都善言劝谏,多方考虑,殚精竭虑。众旧臣宗亲眼中,李冲可谓是明断慎密。
但他也有缺点。
最明显的是,他过于讲人情,照顾自己家族,援引自己的姻亲做官,还万般包容他们。
这使李彪极看不惯。
他的官职是御史中尉。
御史中尉原本为御史中丞。鲜卑人的祖先是游牧民族,擅长骑马射箭之术,骁勇善战,习惯以武力来征服世人,因此造成了武人跋扈,御史中丞作为文官,压不了武将的台,而御史中尉带有军中执法性质,便于监察武官。
结果李彪这监察,太过刚正不阿,跟李冲的讲人情照顾自己家族的观念起了纠纷,两人因此冲突了好几次。
李冲因此不满,认为李彪轻视背离他,处处跟他作对。
两人关系急转直下,剑拔弩张。
李彪官职不如李冲高,李冲身边有大批拥护者,而李彪寥寥无几。两人相斗,李彪只有落下风的人。
李彪是聪明人,看出了冯润将要面临的处境,——拓跋宏迷恋她,待她跟别的嫔妃不同,但她并不是安枕无忧。根据李彪所了解,冯润的对手不单单是李冲的女儿李夫人,还有皇后冯清,两人的自身条件,身边保驾的人,都非同小可,而冯润有的,不外是她自己。
因此李彪和冯润,可以说得上是同病相怜。
两个势力单薄的人,有着共同的强大对手,如果结成攻守同盟,对彼此都有好处。
冯润也刚好有此意。
结果两人一拍即合,结成统一战线,
经过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了洛阳。冯润这一行人进入了洛阳后,便往东端的金庸城驶去。
金庸在曹魏,西晋的时候,为帝后游乐的别宫。因洛阳城的魏晋宫室多遭破坏,宫阙未就,还有修建中,因此拓跋宏和他众多嫔妃暂住在金墉城,并在金墉城处理政务。
到了金庸城的行宫门前,双蒙下马,走到冯润所乘坐的马车旁边,恭恭敬敬道:“主子,到了。”
冯润下了马车。
转头向后看。
此时剧鹏领着众多侍卫立在两边,李彪和冯夙带着各自的随从,远远的站在身后。冯润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朝冯夙招招手:“夙弟——”
冯夙也会意,带着随从打扮的高菩萨走过来。冯润望向高菩萨,张了张嘴巴,一时三刻,却不知说些什么好。
高菩萨向她咧嘴一笑,轻声道:“好好保重。”
冯润点点头,低声:“多谢。”
高菩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仿佛生死离别那样,原本充满着邪气不羁的一双眼睛,掩饰不住一抹哀伤。终于,他又再咧嘴笑了笑,便和冯夙大踏步离开了。
此时刚好是黄昏时刻,金色的夕阳把高菩萨身后晕成了一个灿烂光圈。
冯润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中默默的道:“高菩萨,好好保重!”——想必日后,两人再也无相见的机会。
第128章 美好得像在作梦
四个小内监抬着一顶无盖幔纱的辇榻走到冯润身边,落依和寒香小心翼翼地搀扶她上去。刚刚坐下,四个小内监便把辇榻抬了起来,双蒙走在前面,领着他们自行宫的侧门进去。
金庸城的行宫比平城的皇宫小得多了。
前半区称“前朝”,是拓跋宏处理朝政事务还有接见大臣的地方,后面区叫“后寝”,是拓跋宏和嫔妃们居住的地方。
后寝由各个院落组成,每个院落之间高低错落,有台阶和长廊连接,迂回曲折。
进了自行宫的侧门后,双蒙便跟在辇榻旁走。
他脸上堆着笑,脸有得色对冯润道:“主子居住的连玥阁,不但距离主上的观德殿最近,还是整个金墉城行宫中最好的院落。奴才听说,当初皇后娘娘到来的时候,说喜欢连玥阁的那几棵桂花树,想在连玥阁住下来,但主上不同意,说连玥阁是要留给主子的——”
他忽然住了嘴。
鬼鬼祟祟一扫四周。
随后贴近辇榻,身子倾斜,凑近冯润的耳际旁压低声音道:“嘿嘿,奴才听说,当时皇后娘娘整张脸都僵了。”双蒙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
他的神情把冯润惹乐了,不禁笑了起来。
素不知,远远的一个亭子里,坐着冯清,高贵人,李夫人。她们同时向冯润看过去。
此时夕阳还没完全下山,在天那边散发出最后的艳光。一缕金色的残阳光撞巧落到冯润身上,她微微扬起了头,一张细腻若凝脂的脸孔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环,美得就像自画中走出来那样。
辇榻渐渐远去。
消失在冯清,高贵人,李夫人眼中。
高贵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喃喃:“她跟我同年,今年也是二十四岁了。奇怪,她怎么一点也不显老?容貌娇嫩得像十七八岁,妩媚妖娆更胜从前,真是不可思议。”
李夫人不搭腔,偷眼望冯清。
冯清脸上没太多表情,淡淡道:“我二姐向来容貌出众。也因为如此,这些年来主上才会对她念念不忘。”
“历代出宫的嫔妃,有谁是能够回到宫中的?”高贵人一脸愤懑:“可她的命就是好,不但能回来了,主上还费了心思,派了一众人到平城去接,倒也风风光光。”
“高贵人,你可别这么说,主上最听不得别人说半句我二姐不好,给主上知道了,少不了被训一顿。”冯清语气中略有责备:“主上也说了,我二姐当年出年出宫,不外是养病而已,并没有犯什么罪,也不曾被削妃位,如今我二姐的病已痊愈,主上重迎进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一副温柔贤淑恬静知书达理忍辱负重的样子。
高贵人低头,狠狠扯手上的帕子。
李夫人笑道:“高贵人姐姐也不必担心。如今你贵为贵人,视三公,三夫人之首,品级在皇后娘娘之下,众嫔妃之上。只要听从皇后娘娘之令,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就行,别人,还不必理会。”言下之意,高贵人身份地位不比冯润低,为必理会她。同时,也有捧冯清之意。
冯清神色仍然波澜不惊,微笑道:“李夫人,你可错了。我前两日听主上说,我二姐这次进宫,要册封为左昭仪,视大司马,品级自比贵人高。”
高贵人和李夫人异口同声:“真的?”
冯清一笑:“那你们以为呢?”
高贵人和李夫人面面相觑。
李夫人再也淡定不下来,喃喃:“主上对她,可谓是情深不移,什么好处都给她占了。”
高贵人更是烦躁,不禁低声咒骂句:“当初那场病,为什么没把她病死?让她活下来祸害我们?”
冯清垂下眼睑。
其实她的焦虑,不比高贵人和李夫人少。
她并不介意拓跋宏后宫三千丽。拓跋宏是九五至尊的国君,身份地位尊贵,妻妾成群也正常不过。她介意的是,冯润进宫来了,——谁都可以进宫,就是冯润不能进宫。
冯润进宫了,冯清想,自己还有好日子过吗?
冯润到了连玥阁。
门前立着十来个侍婢内监,见到冯润,齐齐跪下来磕头请安:“奴婢(奴才)见过主子,主子吉祥安康!”
冯润扫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众侍婢内监异口同声:“谢过主子。”
站了起来,垂首一旁恭恭敬敬而立。
全是些生面孔,冯润没一个认识。以前平城宫中伺候她的那些人,死的死,走的走,散的散。
兰香的同乡王安,双蒙说,他死了。
冯润出宫一年后,高贵人找了一个借口,让王安到馨怡宫侍候她。没过多久,高贵人挑了他一个错,杖打王安三十板子,王安自知难脱离高贵人手掌心,不吃不喝,然后便死了。
双蒙说,王安死的时候,还叫着兰香的名字。
他不知道,兰香后来也死了。
冯润走进连玥阁。
连玥阁建造精美,绿琉璃瓦顶,殿檐斗拱,画栋雕梁。院子里回廊百转,有秀石迭砌的玲珑假山,青翠的松、柏、竹间点缀在精巧的亭台旁。
优美别致,情趣盎然。
卧室很大,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柱子,墙壁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几,案,橱,柜,台架,屏风,用材莫不是檀、楠、沉香等上等木料。
豪华精雕细琢的紫檀镶玉大锦塌上,叠着整齐的红色锦被,帘钩上挂着粉色纱幔,清风拂过,薄纱婆娑扬起,迷离着淡淡的香氛。
没过多久,拓跋宏便来了。
他神色动人,英气逼人,——自从太皇太后去世后,他正式亲政,大权在握,言行举止间,不觉有一种锋芒毕露九五之尊的气质,威严,凛然,尽显一代英主的勃发雄姿。
见冯润,他上前,拥抱她。
紧紧的抱着,仿佛一松手,她便会消失似的。
冯润伸手环绕着他的腰,把头温柔的靠在他的肩上,那熟悉而久违了的怀抱,让她有了要落泪的感觉。心里想,她跟拓跋宏真的又再相见了么,真的又再在一起了么?
一切的一切,美好得像在作梦。
有一种不真不实的感觉。
冯润喃喃道:“陛下,妾爱你!妾很爱很爱你!陛下,我们以后不要再分离了,好不好?”
拓跋宏轻声道:“对,我们以后不要再分离了,永永远远在一起。”
冯润笑了。
笑着笑着,泪水从眼睛里飞溅了下来。拓跋宏伸手,为她擦去泪水。随后把她搂得更紧了。“润儿——”他道:“平城到洛阳,路途遥远,经过二十多天的长途跋涉,路途上很辛苦吧?”
“确实是挺辛苦。”冯润回答:“还好一路上有李御史中尉大人照顾,所以才能平安到达。”
拓跋宏道:“李彪回平城办事,刚好也是这个时候回洛阳,朕就让他一起护送你。这李彪,极有才能,难得的是他耿介不阿,是一位好臣子。”
冯润道:“妾听别人说,李御史中尉大人还是位好官。”
拓跋宏点头:“他是我们北魏国的汲黯,朕有如此的好臣子,是一大幸事。”
汲黯是谁?
汉代著名的直谏之臣,为人严正而被人敬畏。好学,又好仗义行侠,注重志气节操,品行美好纯正,喜欢直言劝谏。
拓跋宏把李彪比作汲黯,可见他对李彪的认可。
拓跋宏又再把目光落到冯润的脸上,细细打量她。眼神温柔,无限的爱怜,轻声道:“润儿,你愈发清瘦了,一张脸尖尖小小的,整个人柔柔弱弱,风大些都能把你吹倒了。”
“妾一向来都是这么瘦。”冯润道:“从来没胖过呢。”
“润儿,相信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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