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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家庶女乱后宫-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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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润跟高贵人不和,这是众所周知。

    冯润倒也不生气,看了元详一眼,笑意盈盈:“这小姑娘眉眼确实是长得有几分长像我,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中原人?抑或,是来自高句丽?”——“高句丽”三个字,拉得极长,带着贬损之意。

    冯润确实是贬损。

    当初元详迷上高贵人的妹妹高氏,要把她纳进门,结果他母妃高太妃强烈反对,说高氏是高句丽婢,出身低贱,不配为元详侧妃。后来元祥好说歹说,甚至以死相逼,高氏才得进北海王府。

    这高氏,长得极妖娆,细长的眼睛,眼角微微上,一颦一笑,莫不勾人心魂。出门于名门世家的高太妃,从没把高氏看在眼内,张嘴闭嘴都是“下流胚子高句丽婢”。

    冯润牙尖嘴利却又不动声色的一句“抑或,是来自高句丽”,可谓是变相讥讽元详,元详顿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只有生闷气的份。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

    只见一位衣饰华贵,缎袍皮靴的小子,一只拿着一把扇子,一手拿了一只酒杯,迈着摇摇晃晃的脚步,走上舞台。

    然后又再摇摇晃晃走到弹奏瑶琴的红衣小姑娘跟前。

    小姑娘吓了一跳,瑶琴声戛然而止。

    小子小子喝多了,已有几分醉意。两颊通红,一双醉醺醺的眼睛眯成一线儿,肆无忌惮的,把小姑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随后把头凑近小姑娘,脸上现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邪恶笑容。

    小姑娘一声尖叫,赶紧把头移开去。

    结结巴巴问:“公……公子,你要干……干什么。”

    小子又再凑近去,手中的扇子极是轻佻的勾起小姑娘下巴,谗着脸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长得挺美啊,仙女下凡似的,嘿嘿,肤白目媚,身段玲珑,婀娜撩人,我喜欢。”

    小姑娘一脸厌恶,伸手拨开了勾着下巴的扇子。小子嬉笑着,又再把扇子放到小姑娘的下巴下。小姑娘一把夺过扇子,狠狠地扔到地上。

    “嘻嘻。”小子卷着舌头,嬉皮笑脸道:“我最喜欢你这种不但长得好看,性子还火爆泼辣的小姑娘了。”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站了起来,就要甩袖而去。

    小子哪里肯让她走?

    身子摇摇晃晃的拦在小姑娘跟前,拦了她的去路。小姑娘往左走,他也摇摇晃晃往右走,小姑娘往右走,他又摇摇晃晃的往右走。

    小姑娘生气了,怒目而视:“让开!”

    小子歪着头,醉醺醺的眼睛瞅着她:“如果我不让开呢?”气焰嚣张,卷着舌头叫嚣:“我看中的女人,不管是谁,谁都别想逃掉。”

    小姑娘一张脸涨了通红。

    抑眉倒立,咬牙道:“你让不让让开?”

    小子仰起头,“哈哈”大笑,笑得好不得瑟:“宝贝儿,你愤怒的样子真是楚楚动人,勾我心魂,我喜欢,喜欢哈。”将手中的酒杯递到小姑娘嘴边,手肋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她的胸:“宝贝儿,今儿我高兴,赏面给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呶,宝贝儿,快把这杯敬酒喝了,随我回府去,只要把我伺候得高兴了,我定能让你舒舒服服,吃好的玩好的。”

    元宏在三楼,正往楼下看。

    楼下的一切,全收在眼内。

    元宏略略蹙眉。

    “洛阳令元志家的三公子,愈发有出息了。”元羽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也如此肆无忌惮调戏良家女子。”

    元澄问:“楼下那小子,是洛阳令元志家的三公子元励?”

    “可不是?”元羽道:“这小子,向来品德不大好,凭着是皇族出身,父亲是洛阳的父母官,因此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在洛阳城横行霸道,称他为‘轻狂三公子’。”

    冯润瞪他一眼,哼了声道:“你一个大男人,堂堂的广陵王爷,外都大官、大理、廷尉卿,加卫将军,典决京师狱讼,看到人家小姑娘有难,见死不救,尽在这儿说些风凉话。”

    “你这么焦急干什么?看一阵热闹再出手也不迟。”元羽咧嘴笑:“反正那小子,平日里我就看他不顺眼,今日索性让他闹大点,坐实罪名,把他关到牢里几天,看他如何生天去!”

    楼下的人一个劲的伸长脖子张望,二楼三楼的人则往下看,有看热闹的的,有事不关己的,有愤懑不平的,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各种表情,却没有谁挺身而出,来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到底,与己不相干,谁都不想若麻烦事。

    楼下此时波诡云谲。

    那红衣小姑娘脾气也是倔强,不甘被欺凌,当下一把夺过元励手中的酒杯,劈头盖脸的朝他砸去。

 第145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元羽笑将了起来。

    “冯兄弟——”他对冯润挤眉弄眼道:“这小姑娘不但相貌有七八分长得像你,连性子也跟你如出一辙。看来,哪用我出手去英雄救美?小姑娘自保也绰绰有余。”

    元详讥讽:“小姑娘本事比起冯兄弟,可差得远了。”

    元宏看了他一眼。

    唬得元详赶紧闭嘴不吭声了。

    冯润没理元详,装聋作哑。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楼下看。

    这时候有几个人冲了上去。四个奴仆打扮的小厮,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小厮围了元励,手忙脚乱:“主子!主子——”

    其中一个小厮,穷凶极恶瞪着小姑娘,破口大骂:“你这个小贱婢,竟然胆敢出手伤我家公子!你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洛阳令府的三公子,皇族出身,身份地位尊贵,就是当令的主上,见到我家主子,还称呼一声皇弟!小贱婢,你伤了我家主子,不要命了是不是?”

    小姑娘吓坏了,六神无主。

    战战兢兢躲在中年男子身后。一张俏丽的脸一点血色也没,眼中渗透了惊恐,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瑟瑟的残叶。

    中年男子是“醉仙轩”酒楼的掌柜,陪着笑脸,对元励点头哈腰:“三公子,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元励的酒醒了几分。

    停止了嚎叫。

    一瞪眼道:“放屁,把我的额头砸破了让我有话好好话?老头儿,我告诉你,知趣的就把小贱婢交出来!你胆敢说半个“不”,你这酒楼就别想开了,我非上人砸个稀巴烂不可!”

    掌柜还是陪着笑:“三公子,这姑娘年龄还小,让她向你磕头陪个罪认个错。公子大人大量,就放过她吧。”

    “磕头陪个罪认个错?”元励又再眼睛一瞪:“不行,今日我非要把这小贱婢带回府,让陪我玩上一年半载,待我玩腻了,就把她放了。”

    小姑娘愤然:“到底有没有王法?”

    “王法?什么王法!”元励的口气好不张狂:“若了我不高兴,就是把你杀了,有谁又敢说我犯王法?”

    “三公子,你以强凌弱,以势欺人,这就是犯了王法。”忽然有人道:“别人不敢说你犯王法,我不怕,我来说。”

    冯润一看,原来是李彪。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他身穿着便服,他的夫人站在他身边,身后跟着两位随从,——显然,也是看释迦牟尼佛诞辰庆典来了。

    元励认识他。当下眼睛一斜,态度嚣张:“李大人,这不关你事,一边去,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彪一脸严肃:“这事竟然给我遇见了,我是管定了。”

    元励伸手指他红肿的额头:“李大人,既然你要管,那你就看看我这额头,那小贱婢把我伤成这个样子你又如何处理?”

    小姑娘一听,刚刚有了许些血色的脸又再变得惨白。

    吓得想溜走。

    元励眼尖看到了,赶紧朝小姑娘冲过去。不想刚到小姑娘跟前,伸出去的手还没来得及抓她,两脚膝盖反面弯曲处莫名的一麻,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双膝一软,竟然“扑通”的跪也了。

    元励懵了。

    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不懂自何处飞来一物,快如闪电般冲过来,不偏不倚,中了他口腔。只觉得一阵巨痛,满嘴鲜血,直把元励痛得满地打滚,鬼哭狼嚎之中,嘴里吐出一枚铜钱,还有几颗被打落的牙齿,——原来,击中他口腔之物,是一枚铜钱。

    李彪惊骇。

    四处张望。无意中一抬头,看到三楼向南的一间小阁楼窗口前,坐着元宏冯润元澄元羽元勰元详一干人,不禁一怔。

    此时元羽也居高临下往下张望。

    嘴里自言自语道:“奇了怪了,这枚铜钱到底是出于何人的手?这人定是飞蝗石的高手,不但稳、准、狠、快,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元宏,元澄,元勰,元详,也是惊诧。

    此时楼下挤了不少等着千像出行巡游的人,男女老少都有。黑压压的人头,要想找出朝元励嘴中击铜钱之人,何谈容易?

    只有冯润心中有数。

    心里“咯啦”一下跳,目光管不了自己往人群中寻找。然后,看到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立在人郡中。冯润视线落到他的脸上,手心不觉中就渗了细细密密的汗。

    此人不是高菩萨,还会是谁?

    冯夙不是说他离开了洛阳,高飞远方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高菩萨没看到三楼上的冯润。他的目光只是落到舞台上那个红衣小姑娘脸上,一双狐狸微微眯起,神情有些恍惚,又有着许些茫然,许些伤感。

    冯润明白了。

    高菩萨之所以出手帮红衣小姑娘,是因为红衣小姑娘不但相貌有几分长得像她,连性子也跟她如出一辙。

    不知是谁叫了声:“千像出行巡游队伍快到这儿了。”

    果然,一阵阵梵乐法音由远而近来,

    一楼的人顿时赶紧往外跑,去挤个好地方看千像出行巡游,而二楼三楼小阁楼的客人,则齐齐往南面街景方向看去。

    一楼只剩下还在鬼哭狼嚎的元励,围在他身边手足无措的四个小厮,还是掌柜,李彪夫妇等人。

    那红衣小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冯润看到她身边跟着高菩萨,随着众人,走出酒楼大门。

    “便宜了元励那小子。”元羽嬉笑道:“满口的鲜血和打落的几颗牙齿,免去几天坐牢之苦,倒也是值得了。”

    元勰道:“真应了那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李彪走近元励,喝令四个小厮:“还杵在这儿干什么?还不扶你家主子走?难不成还要在这儿丢人现眼。”

    元励由两个小厮扶着,满嘴鲜血。不肯如此离开,对掌柜怒目而视,指了他,一副气急败坏的神情:“我跟你没完没了!你等着——”牙齿少了几颗,说话漏风,别说旁人,自己也听不清楚自己说些什么。

    掌柜搓着手,惶恐。

    不安地偷眼看李彪,眼中满是央求。

    李彪实在看不过,凑近元励,在他耳际边轻声说了一句话。元励脸色大变,赶紧抬眼往三楼看去,接触到元宏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他的神情比刺骨的寒冬更是冷上三分。

    元励吓了屁滚尿流,刚才的飞扬跋扈早已没了去处,他身子不停地哆嗦着,脸两边的肌肉拉得紧紧的,眼里全是惊恐。

    他大气不敢出,连滚带爬下了舞台。因为走得太急,不小心踩空了,在“哎哟哎哟”的惨叫声中,整个人从半人高的舞台摔下去。

    四个小厮慌成一团:“主子!主子——”

    元励一声不吭自地上爬了起来,又再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冲出门口。四个小厮不懂发生了什么事,一脸懵,连忙追了出去:“主子!主子——”

    这时候千像出行巡游的队伍到了。

    先是狮子做引导,然后是一尊尊光彩夺目的佛像,一队队背负锡杖的大德名僧,一群群手捧鲜花的信徒法侣。

    入云的宝盖,如林的幢幡,震动天地的梵乐法音。

    又有百戏杂技翻腾其间。

    两旁围满了神色兴奋的观众。挤了个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可谓是空前盛况,热闹非凡。

    李彪带着他的夫人上来请安。

    元宏笑问:“你们在酒楼可定有小阁楼?”

    李彪恭恭敬敬回答:“下官来迟了,南面能观看千像出行巡游的小阁楼早已满了。”

    元宏道:“那你们就在这儿跟我们一齐观看吧。”

    李彪客套了几句,便和他的夫人坐下了。

    此时千像出行巡游的队伍到了大前庭,停了下来。

    百戏杂技还要持续。

    一位头梳双髻的小姑娘,体态轻盈,在重叠的十二重案上表演倒立;又有一位上身裸袒足登木屐的男子,动作敏捷,双手舞弄五丸。

    一个五六岁的幼童,在两匹马下面用三头鹿拉的车上面立着带有建鼓一根高竿上,做种种惊险的动作;一旁有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拿着几把尖刀与圆珠在一起轮番抛掷。

    最令人拍案叫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头顶一木架,架上有三个幼童做着各种险象环生表演。

    观者叹为观止,惊叫声不绝。

    也有歌舞表演。

    盛装打扮的歌伎,抹了厚厚的脂粉,穿鲜艳耀眼的长裙,旋转,弯腰,起跃,一会儿如空中浮云,一会儿又似晴蜒点水,一会儿又如垂柳丝摇,裙角飘扬,水袖翻飞,舞态婀娜柔媚。

    不远处的一群男子,也在挥舞着长长的衣袖,转动身躯,热烈地舞蹈。舞态豪放,步伐强悍振奋。

    有伴奏杂技歌舞的鼓吹乐队。

    吹笙,吹排萧,吹竽,奏茄,鼓槌,击筑,弹瑟,敲建鼓,击编钟,敲编磬……声声入耳,别有一番韵味。

    李夫人坐在冯润身旁,跟冯润套热乎,笑问:“左昭仪娘娘,以前你可观看过去观看过释迦牟尼佛诞辰庆典?”

    冯润道:“这是第一次呢。”

    李夫人道:“妾也是第一次见到。以前妾听人说过,但从来没想到,会如此盛况。”

    后来冯润去涸藩,李夫人陪她一道。

    趁着周围没人,李夫人凑近冯润低声道:“妾家郎君说,小心提防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他对你敌意甚深。最近太子殿下跟你大哥都督太师走得极近,妾家郎君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还有高贵人娘娘,必要时,要赶尽杀绝,万万不能心软,要不会后患无穷。”

    冯润点点头。

    生活在后宫中的女人,就仿佛是活在狼群之中,为了自己的权益,不是自己去杀掉对手,就是让对手来杀掉自己。

    与其被对手杀,不如自己去杀掉对手。

 第146章 祝二姐福寿绵长

    转眼,又是四月底了。

    四月二十八,是冯润生辰,二十五岁了。

    一大早,冯夙就到行宫来向冯润贺喜:“祝二姐福寿绵长,人寿年丰,寿富康宁,星辉南辉,蟠桃献颂,璇阁长春,眉寿颜堂,日月长明,祝无量寿……”再数下去,仅余的贺词都给榨干了。冯夙只好收梢:“再祝二姐,永远貌美如花,永远得到主上宠爱。”

    送给冯润的礼物,是两坛香气喷鼻的葡萄酒。

    看到葡萄酒,冯润想起一事来,问冯夙;“高菩萨还在洛阳?”

    “不在。”冯夙回答得飞快。

    “高菩萨真的不在洛阳?”冯润盯了冯夙问。

    冯夙跳了起来,哇哇叫:“我不是跟你说了么?高公子刚到洛阳没多久,就离开了,然后高飞远方了。”

    冯润微微斜了眼睛追问:“那这两坛葡萄酒又是自何处来?”

    “买的呀,真是的!”冯夙道:“你以为除了高公子,整个北魏国就没人会酿成葡萄酒了么?”

    冯润朝他凑近两步,又再盯了他看,眼珠子动也不动。

    冯夙被盯得心虚,目光有些躲闪。

    冯润冷不防道:“高菩萨不但还在洛阳,最近还娶了妻,那女子,会弹奏瑶琴,喜欢穿红色衣服,相貌跟我长得有七八分相貌,性儿也是如出一辙,我说得可对?”

    冯夙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冯润打了一个响指,嘻嘻笑:“四月八日在释迦牟尼佛诞辰庆典那天,主上带我出行宫,我在醉仙轩酒楼见到他了。当时那女子被人欺负,高菩萨来个英雄救美,然后他的目光就一直离不开那女子了。”

    “难怪。”冯夙挠挠头:“我说你怎么会知道高公子还在洛阳。”

    “你不是说他离开洛阳,高飞远方了么?”冯润问。

    冯夙道:“高公子是高飞远方了啊。上个月他又回来了,给我带来了几坛葡萄酒,今儿你生辰,想你什么也不缺,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想必你也看不上眼,想了想,就带了两坛来给你。高公子说,还是洛阳好,好山好水好风光,还说要在洛阳住下不走了。”瞅瞅冯润,咧嘴笑:“想不到,他留在洛阳是对了。他刚娶的那个娘子呀,才年方十四,年轻又貌美,嘻嘻,上天待高公子不薄,送给他一个跟你长得一样的小姑娘,也算是苦尽甘来。”

    冯润不是不觉得惆怅的。

    不过这样也好。

    自此她跟高菩萨就尘归尘,土归土,各自安好。

    冯夙离开没多久,冯令华也来了。给冯润带来了生辰礼物,一棵两尺高的玉雕蟠桃树盆景。

    树干用铜镀金做成,叶子用翡翠雕刻,蟠桃一共二十五颗,是用红色玛瑙雕成,树下的湖石则是青金石和白玉,上面嵌着宝石灵芝,还有玉叶珊瑚珠万年青,绿色的小草是用玛瑙做成。

    冯令华道:“这是我家王爷找了洛阳城能工巧匠做的,我家王爷说,希望二姐喜欢。”

    冯润道:“你家王爷有心了。”

    冯令华嬉笑:“我家王爷让那些能工巧匠做两棵玉雕蟠桃树盆景,你一棵我一棵。我那棵还在做,说赶在我生辰前完成,我比你小五岁,所以我的蟠桃才二十颗。”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张望了一下,扮了个鬼脸八卦问:“二姐,主上送给你什么生辰礼物?”

    冯润笑:“他给我画一幅画。”

    冯令华兴致勃勃:“二姐,给我看看好嘛?”

    画挂在卧室。

    元宏的书画底子深厚。他的丹青极好,笔墨细秀,意境高雅,笔下的山水花卉人物,灵动而鲜活。书法也不错,行笔如行云流水,大气磅礴,一横一竖皆有风骨,一勾一画皆有棱角,形神兼备,酣畅淋漓。

    画中的冯润,坐在梳妆台上,镜子中映着冯润的一张脸,头发乌黑明亮,滴溜溜的大眼睛在诱人的同时又闪烁着某种叛逆和不羁,眼睫毛长长,鼻子高挺,嘴唇略厚小巧,一颗头微微扬起,笑得好不灿烂,如七月里的阳光。

    上面题着一首诗。

    冯令华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诗,取自于《诗经·国风·周南》的《关雎》断句。

    意思说:那美丽贤淑的女子,是君子的好配偶。那美丽贤淑的女子,醒来睡去都想追求她。长长的思念哟,叫人翻来覆去难睡下。那美丽贤淑的女子,奏起琴瑟来亲近她。那美丽贤淑的女子,敲起钟鼓来取悦她。

    冯令华望向笑靥如花的冯润,伸伸舌头道:“二姐,你好幸福!如此肉麻的情诗,主上也写得洋洋洒洒,可见主上心中对你的爱极深。”

    冯润道:“你家的任城王爷对你的爱也极深呀。”

    冯令华道:“比起主上对你差远了好不?”

    冯润嘻嘻笑。

    时间还早,冯令华也不急着回去,冯润道:“七妹,你陪我到花园逛逛?前些日子主上特意让人修造一艘画舫,放在花园的南湖岛,南湖挺大,横穿半个南湖,在上面泛舟,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漂流,可以欣赏到周围景色,挺有意景,充满了诗意。”叹了一口气,挺遗憾:“哎,主上修造这艘画舫,原本说在我生辰这一日陪我在南湖岛泛舟,可主上最近政事繁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这不,一大早就忙着上朝了,我自己一个人泛舟也实在太孤单了,七妹你来得刚好,陪我一起吧。”

    冯令华笑:“好啊,那我就舍命陪二姐。”

    冯润吩咐落依和寒香:“拿上些糕点,干果,待会儿在画舫上吃。”又转头吩咐双蒙:“对了,刚才我四弟送来的两坛葡萄酒也拿上。”

    落依寒香双蒙齐齐“诺”了声。

    到了南湖岛,远远听到湖亭水榭那边有细碎的乐曲声传来,隐隐有歌声,有好些人在那儿,一边喝酒一边听乐曲。

    双蒙张望了一下,然后道:“主子,是太子殿下和二皇子他们。”

    冯润点点头,想了想,吩咐:“双蒙,你拿一坛葡萄酒给他们,说是我送给他们凑兴的。”

    双蒙受“诺”了声,拿了一坛葡萄酒过去了。

    没一会儿他回来了,对冯润略加略一颌首,冯润心知肚明,对冯令华笑了一下:“走吧七妹,我们泛舟去。”

    画舫不大,造型小巧精致,装饰华丽。

    船尾的雕花栏杆与船舱、船头的雕刻遥相呼应,船身是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造型,四周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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