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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策-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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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断定他性向异殊?
李祁景忽然无奈的想笑。楼下的争闹已经淡了,许是动静过大,终于引来了一个佩剑游侠路见不平。望着少女逐渐远去的身影,“也不是,只是若我救了她,将她带回府中也定类为下奴,何必误了人家。”
慕容素不置可否,片晌,又问出另一个问题,“你没有喜欢的女人?”
这本是一个异常普通的问题,可此刻由她口中问出来,却总莫名显得有些离奇。李祁景怪异地望了她一眼,心下虽怪,但终是应问答了,“嗯。”
“那沈妙逸呢?”
“沈妙逸?”李祁景愕然,转瞬立即明白了什么,“你看见了?”
她并不否认,倦懒地舒缓了一口气,视线投向窗外的灯景,“我只是很意外,难怪她自入府起便多方特殊,原来,背后竟是有你这棵大树撑着。”炫亮的灯火映明了女子明澈的眸,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是你的另一颗棋子?”
“算是吧。”颇讶异于她对一切的了彻,李祁景略陷沉思,“这一局我在两年前便已开始筹谋,当时大凉方复,诸政不稳,云州上下皆传,妙逸此女倾城绝代,舞艺精绝,又会那位前朝公主所作的绝学斩雀,所以我本以为,论才论貌,她都是可与淇玥匹敌的那个。”
“所以你便大费周章,为了引她入府,召示天下遍寻艺女?”说不上心头是种怎样的滋味,慕容素的神情淡淡。
“不错。”说到此处,李祁景似乎有些唏嘘,“我试探过她,她有野心,也有心计,红袖坊并非善地,妙逸能在此处独占鳌头数年,必有其本事。我一直认为她是最适合的那个,所以自入府起,便已对她着手培训。”
“却未想她对你动了情。”话已至此,接下去的也便顺遂了,她率先替他说了出来。
沉默良久,李祁景轻轻“嗯”了一声。
明灭斑斓的灯火映着俊颜的轮廓,淡然的神色望之丝毫无愧,慕容素忍不住摇头,“真傻……”
明知那些个脉脉温情之下掩藏的不过是不测深渊,却仍旧选择飞蛾扑火。她口中虽这般说,心中却不禁对那个飞扬跋扈的女子产生了几分钦佩之色。
“你负了她芳心一片,你很渣。”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身侧的人,慕容素旋即毫不客气地品评。
李祁景的脸色顿时一暗。
“除却许她安富尊荣,我可从未给过她任何允诺。”他的眉目凝着一点意气,薄哂之下的话音隐藏讥讽,“更何况这世上的傻人何其多?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子,为了自己自以为是的大义,明知前路九死一生,却仍肯身投罗网,当真是……傻透了。”
最后一句隐约的低语模糊难辨,慕容素未曾言语,脑海中却下意识隐现了那一苑的夭夭桃色,静饮了一口浓酿,她试探地问出口,“可是西苑的那个女子?”
她话方才落,李祁景的目光剎时凝缩。
“你怎会——“眸中原本的情绪一瞬隐去,转而涌溢了浓重的警惕与凌厉,隐有杀机浮动。
她却恍若未见,心道这般反应想来无差,淡定地撂下酒杯磕开一粒核果,“曾偶然一次冒昧闯入西苑,非我特意探寻,王爷恕罪。”顿了顿,她微蹙了下眉,“你若不愿说,便算了。”
停了一刻,李祁景渐渐缓过神。
眉宇的戾气逐渐散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慕容素都几乎放弃了,终于松了口,“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慕容素偏头望向他。
大抵是极少回忆,他的思绪微似乎有些迟缓,半晌道:“她叫宛来,不过是我身侧曾经的一个婢女,无他。”
宛来……宛若伊人归影来……
她瞬间了悟,观察着他极为细微的神色,“那她现在在何处?”
这一句问语却令他彻底陷入了默然。轻薄的唇角微微抿起,不曾发出一言。
慕容素犹豫了片刻,“她死了?”
“不知道。” 暗色的瞳眸一片漠然,他的语调十分疏淡,“或许吧。”
“你不担心?”
“担心?”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李祁景勾起唇角,话中掩不住讥嘲,“凭她生死,左右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
冷漠的话锋藏着带刺的锋棱,慕容素怔了一怔。
只见他那一双深暗的双瞳沉冷如昔,却隐蕴着种阴戾与怨怒混杂的气息。暗邃的眸目聚凝,薄声冷嘲道:“不过一个婢女,是生是死,与我无关!和她有关的所有事,此生——都与我无关!”
慕容素只觉得喉间一涩,有种几近失语般的难受,望着他隐忍决然的神色,此刻方知这并非一个好的话题。静滞了良久,她的目光慢慢转移,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说什么情似鸩酒?无情无喜?原不过都只是自欺欺人人的谎言。那些斑斓乱坠的说辞,缄口不语的往故,蒙得过他人,又如何蒙骗得了本心?
窗外的墨空升起烟火,喧声如潮,望楼这一处的角落却陷进无声死寂。慕容素默默垂下眼,盯着那一碟核果,口中的甜味似乎变了,再没有了食欲。
·
二月十二花朝节。
国宴时至,宴开千席,宾客云聚,云州城内举城欢庆,三天三夜不禁夜,共贺大凉荣盛繁昌。
敬北王府结彩张灯,客如云聚,一夜灯火璀璨流光。凤凰台人声鼎沸,一色艺姬群芳莺燕,百余仆婢女衣着绮罗,载歌载舞款客劝酒。席间烛光跃动,醇香漫弥,笙歌竹乐笑语不绝,极尽华盛之夜。
与凤凰台的热络截然不同,行吟居内却鸦默雀静,房门紧闭,淡渺的烛火辉映着室内一道微影,此刻本应在席间的主人颀身长立,默默凝望着室中疏影一言不发。岳忠立于身后一动不动,因着他的沉默而更加沉默。
等候了良久,门扉轻动,女子缓步踏出屋来。静刹声中足铃微荡,入耳玲珑清响。
似乎闻到声响,李祁景一刹抬起眼。
眼前现出的是一名雪衣丽人——白纱飘垂,额点花钿,不同于平素的素靥胜雪,浓妆明艳照人,容颜风华绝代,一静一动风情无限,花灯之下犹若雾仙。
静静凝望了半晌,李祁景定声道:“准备好了吗?”
她轻轻抬眸,如水的瞳眸映了星色,透着某种决绝。
“嗯。”
……
跃出府门时已月上中庭,墨空漫天繁星闪烁,子央长街灯火辉煌。耳侧爆竹之音经久不绝,绚丽纷呈的灯火将车内都喷绘上了五彩流光。放目而望,视野所及处处绮丽生辉,喜气盈盈。
隐身于一众艺女之间,慕容素一直沉默。不去听同车女子们温润婉约的浅谈嬉笑,她默默望向街边的盛景。那些个流光华彩自眼前寸寸掠过,似这数年的夙往。颠沛流离,冷雨如冰,陷之亡地,全部不复真实。
临近皇城,谈议声终于慢慢缄默了。马车逐渐停下来,守城的禁卫立即上前,呼喝着驱人下车。国宴兹事体大,各方盘查必定格外严格。方入外城,自外由内的巡查便已轮过数遍。一入内城更加严苛,发饰衣物皆要一寸寸排查,直至确定丝毫无误,方可录档放行。
整个列队寂然无声,只待禁卫一丝不苟地逐一查过,方可起身回车。轮至慕容素,面目冷厉的侍卫盯了许久,再三核过那一柄银亮无刃的舞剑,终于开口放行,“走吧。”
她淡眸轻垂,折身入回了马车。
离了如临大敌的禁卫,车内的氛围顿时松了下来。但许是被那凌烈的气氛所震慑,回车之后,女子们也再不敢肆意交谈。一道静默蔓延,微光浮笼,在漫漫颠荡中缓慢流过。
马车平稳地驶在青石宫道上,逐渐的连微光都隐去了。远处悠扬的丝竹琴音慢慢远去,那些热络的喧嚣,遥远的星火,欢声笑语,都仿若隔成了另一个世界。
素手轻掀,紧扣的窗幕露出些微一脚,婆娑的灯斑旋转轻跃,映着深延的千仞宫墙。眼前的瓦檐飞翘,廊腰缦回,雕梁画栋,一切仿若从未改变。
厚重的幕帘垂下,掩住五彩斑斓的灯火。慕容素双手紧扣,神容未变,胸膛已按捺不住难以自制的激动。
五年浪迹,五年漂泊,而这一刻——
李复瑾。
我,回来了。
【卷二·完】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临!!
另外第二卷也就这样迅速滴结束啦~~~马上又要开始换地图,开启第三卷的章程~
从第三卷开始,我们的女主要开始经历后宫宫斗,卷入朝政流派纷争,感情线也要开始正式明晰,某些从第一卷末尾失踪掉线的人也该陆续回来了(你问某些人是谁??你猜~'星星眼 ' )
作者君会努力写好的,还是感谢每个观看的小天使~鞠躬~~∠(`ω′*)
卷三·三梦江山如画
第72章 夜宴
阙台之上,万盏宫灯绵延似海,亮如白昼。
上百宴席一字铺列,人影联袂如碧云千重。丝竹沁耳,香风盈盈,宴中微醺弥漫,歌台暖响,冠盖满座,可谓繁华极致。
长舞水袖的舞者屹立中央,身姿飞旋,舞步妙曼飞扬。李复瑾一袭墨衣华服,坐于高座,眉目自含清傲。在他一侧,盛妆罗绮的淇玥合手而坐,其余宫妃重臣按身份层级落于周侧,谈笑宴宴,推杯换盏,一派热络和谐。
大宴开席,上千官臣井然伏地,共贺大凉复国正年,凉国河清海晏,物阜民安。
酒过三巡,气氛略微松弛。上首之处红梅微飘,更衬淇玥姿容莹人。席间一位老臣执盏起身,不禁赞叹:“皇妃娘娘温良娴舒,大度雍容,当真是母仪天下之贵色。”
纵已听惯赞美,乍得夸扬,淇玥仍不禁心情忻悦。她浅浅一笑,微绯的靥上梨涡必现,更显颜容华贵妖娆,“张尚书谬赞,中宫之主必当德才兼备,本宫何以担当得起?”
话毕,她目光轻微稍斜,望向了上座的李复瑾。
“是皇妃娘娘过谦了。皇妃娘娘出身高贵,又容姿大方,这两年尽心劳力辅佐陛下,治理后宫有方,如若入主东宫,必当之无愧。”
李祁景的位置仅列李复瑾之下,各中恭维酬酢皆可听得一清二楚,闻言他含讽一笑。这话中的暗示实在过于分明,不知皇兄会作何反应,看戏般好整以暇地继续望下去。
只见李复瑾恍若未闻,兀自到了一杯酒极慢地啜饮,令搁浅的话题显得颇为僵硬。
淇玥脸上的笑意慢慢凝住了,双手不禁扭住了裙帕。
“张尚书说笑了。”打破僵局的是左相淇啸天,“国事为重,陛下举日操劳,怎可一心流连于宫妃女色之上?后妃不过虚位,与之相及,国本才是国之大事,尚书可同?”
他一言指出了事宜根本,老臣立即抚礼,“左相大人说的是,是老臣目光短浅了。”
忽地一声轻笑传来,声响虽微,却恰时破了阿谀氛围。场中的人一瞬望过去。
李祁景把玩着流光酒杯,身子慵懒地斜倚着座榻,自上而下透着玩世不恭的味道。他唇噙淡笑,语气三分似调侃,三分似玩笑,“左相大人是在质疑我大凉国势飘摇?我皇兄正当青壮之年,怎就现在便要操劳国本之事?”
这一语隐指他出言犯上,淇啸天闻言色变,“王爷何出此言,臣不过为大凉忧虑,建立储嗣本便国之重本,自然先优于迟。”
“左相所言极是。”他轻轻叹息,笑意云淡风轻,“只是皇兄尚无子嗣便要操急立储,左相是否也是觉得,这大凉后宫的宫妃,确实过于凋零了不是?”
轻挑的话音闻及极似谑语,座上的淇玥却瞬时脸色一白。淇啸天面容一顿,波澜不惊的脸上逐透微怒,冷言道:“臣不过建议言之,王爷如此断章取义又过度曲解,未免过于偏颇了。”
俊颜轻微一哂,执起酒盏慢慢饮下去,“本王也不过随口一说,左相听罢便是,又何必当真呢?”
左右不是,淇啸天气闷难当,面色一青顿时语塞。一时的沉寂令场面落了僵冷,其他众人亦面面相觑不敢出言。
台上的歌舞依旧悠婉,乐音漫漫柔靡。静默少晌,上席一直不曾言语的帝王终是开了口,“好了。”
淡漠的话语冷冷清清的,丝毫辨不出任何情绪,众臣立即恭谨静听。
“今日国宴,众臣欢聚,本说了不谈国事。大凉复国不过数年,根基初稳,万物皆休。理应当以国政为先。朕谙于朝政,无心其他琐碎。除却国事,其余的,当以国政稳定后方作打算。”
李祁景淡淡笑了。
他这一番言不禁堵住众人之口,有巧妙将淇氏的暗示给轻易驳了回去,可谓一箭双雕。淇玥若想入主东宫或诞下龙嗣,短时之内都载无可能。淇啸天本想借以他人之言当众给皇兄施加压力,而今却反被利用了说辞所掣肘,真谓自取其咎。
“皇兄泽批万民,乃大凉之幸。”寂静片刻,他略一拱礼,率先出语。
周围的臣子目目觑视,逐渐有人出声附和,跪地俯首下去,“陛下恩泽,当属圣明,谨遵谕旨。”
耳侧的乐声似乎淡了,淇啸天脸色铁青,强行按捺住沉怒,终于一同叩伏下去。侧目轻瞥,淇玥的脸色极其苍白,她手指疾颤,执盏的手几番未曾探下去,最终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席。
·
上席一场令人不快的波澜,未能影响下堂的欢庆。场中依旧笑语欢声,觥筹交错,换盏之音琳琅不绝。
抚琴的艺女步下阙台,宴席之间有片晌的空寂。四周谈笑宴语不绝于耳,氛围热络而旖旎。
李祁景眼瞳微敛,慢慢放下手中的酒盏,目光落向台上。
四下如昼的灯火骤然灭了,犹如暗夜骤临,激起四座一片哗然。席间突然乱了,不待动作,一声巨大的声响忽地传来。
咚——
板鼓隐现,奏声忽起,震撼人心。
一抹幽蓝自台中升起,一瞬即隐。刹那间无数月白的宫灯绵延开来,仿若天上辰星坠落凡尘。
巨鼓中央,淡白的身影茕茕孑立,似月下冰雪所化,纤尘不染的纯净,与隐隐星光相映成趣。
长纱水袖轻挽,如云似舞漫然舒卷,银亮的长剑毕现,轻折皓月银辉。
李复瑾赫然一怔。
一如当年的那一幕——
素衣长剑,惊若翩鸿;双栖雪鹭,轻云独步。
三尺银剑仿若汲了日月光华,素白云衣如雾丝披雪,尤若优昙盛放。轻纱曳坠,鼓音连绵,飞袂轻拂云雨,极致得精妙,亦极尽了从容。
一鼓舞起,群鼓相和。四下数十人相环,同与台中交相呼应。两道黑衣身影漫现,似虚影交错相叠,殿舞冷袖,乐声急转,娇躯翩旋。柔婉的身韵沿着鼓奏盘延行走,时如急雨,时如青溪,时如临风,时如远岫,更若坠进虚梦,醉得无法自抑。
三道凌厉的剑光错叠,似是活了,交织错倚成一朵如花剑网。光影如雾,辉映于她身侧,恍如江海凝清光。片碎光影斑驳摇跃,零落如星,带着某种奇异的飘渺。
骤然一声奏鸣,乐声止息,灯火倏暗,幽蓝的光如星陨落,仅余一名白衣舞女静身屹立。四周蓦地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所有的声色都被抽离了,天地间仿佛唯有她一人,轻纱掩面,长剑胜雪,傲如清仙临尘。
四下一片寂寂,良久,泛起一片惊叹之音。
夜风微拂,雪梅轻曳,挑得素纱轻轻飘起,绝色容颜若隐若现。
手中执起的酒盏本是要饮的,不知为何,又慢慢放下了。静了少顷,李复瑾倏地站起身——
本该位临上座的帝王竟忽地走下宴席,径直向往殿台之上行去。四周忽然静了下来,逐渐有人起身而跪,浪潮般渐渐匍匐一地。
一片错愕的视线下,他渐渐走上台,站定在她面前。
“你……”
台下的李祁景略微讶异。
深如黯潭的眼眸隐着无数汹涌复杂的情愫,踌躇了片刻,女子慢慢抬起眸。
青丝轻飘,拂面的纱巾徐徐落了,现出一张绮丽绝美的容颜。
李复瑾几乎惊住了,语滞半晌,那个日夜思寐、辗转数年的名字脱口而出。
“素……素!”
第73章 故旧
淇玥听闻了宫宴上的变动,国宴业已结束。静听完碧儿一字一句的叙述,她错愕了许久,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你说什么?”
碧儿的头埋得很低,连声音都是抖的,“娘娘恕罪!是奴婢的错,未能替娘娘看清那舞姬的容颜,只是陛下已下令将那舞姬送去临华殿,现下想来已经到了。”
握梳的手紧紧扣着,淇玥勉强一笑,“怎么可能……陛下一向不好女色,怎会被一介舞姬所蛊惑?”
“如今宫中已经传开了,当时左相大人也在,娘娘一问便知。”
羊脂玉梳猝然落了,碎片散了一地。淇玥的颜色变了,娆媚的眼波猝然凌厉,心下骤起怒意。
……
一向淡色寡欲的帝王公然临幸一名舞姬,着实令人惊讶。然而倘若对方是位倾城绝代的丽人,却又教人无端心生契合之感。
盛宴压尾那一阙斩雀舞,刚似利剑,柔若轻舞,可谓绝代倾世。不过数个时辰,整座云州已然轰动。人口皆传绝世斩雀重现世间,献艺的舞姬白芷甚乃大燕定国公主重生,化为凡仙复临尘世。
李祁景方一踏进府门,等候良久的岳忠立即上前,“王爷,怎么样?”
“成了。”李祁景的面上携着浓重的疲倦,吐息之间酒气微醺。
花费数年的筹谋,自这一刻总算看到了些许结果,即便是岳忠,也不禁松了口气。虽一直留在府中待客,但于宴上的传闻他多少也略有耳闻,忍不住问:“那白姑娘……”
“她表现得很好。”说不透心里是种怎样的情绪,李祁景淡淡道。
不仅很好,也是最好的一次。连他都未曾想到,一向清心少欲的皇兄都会被其吸引,着实令他也颇觉意外。
感觉到主人略有异样的情绪,岳忠又道:“王爷在担心白姑娘?”
他抿了抿唇不曾回答,似乎默认了他这般说法。静了很久,终于一叹,“罢了。”
顿了顿,仰头望向缈淡的星月,声音很低,“左右她平安入了宫,未来怎般,就看她自己的机缘造化了。”
·
“姑娘。”
耳侧传来一声轻唤,慕容素抬起头。
铜镜中映出一张素丽姣好的颜容。黛眉弯柳,妆靥似雪。层叠繁绕舞衣已经换下,转着了一身浅青宫装。这一身相较先前的浓妆乍见颇显寡淡,但清衣素发,却是艳颜无法比拟的清寂。
慕容素怔了怔,镜中的人影云鬓花颜,婉约清丽,一如她尚为公主时的妆容。彼时大燕还在,父皇还在,莫钰如笑还……
“这妆容,姑娘可还满意?”
婢女琉画巧声问询,她双睫一颤,一瞬恍回思绪。
“很好。”
殿外忽然一阵步声传来,一室的宫人婢女乖觉地跪拜,无声退了下去。慕容素了然起身,还未及下拜,垂至身前的手立时被扣住,同时伴来一声轻唤,“素素!”
她心中一动,悄无声息地收回手,慢慢伏下身,“民女白芷,参见陛下。”
“你……”李复瑾心头一顿,盯着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容,抑住了胸臆翻滚的复杂情绪,“你抬起头。”
静了静,眼前现出一张妍美容颜。
绿鬓衬清颜,雪腮绘绯靥,除却额间那一枚绯月的花钿,一切,都同记忆中那个女子的面容一斑。
“素素……”他不由自主地唤出声。
慕容素退了一步,慢慢垂下眸。
“民女白芷,乃敬北王府上舞姬,而非陛下所说的,素素。”
心头一瞬变得五味杂陈,李复瑾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嗓音略带喑哑,“你……叫白芷?”
“是。”
殿中静了一刹,他不带情绪的问声又起,“你是哪里人?多大了?”
“民女乃云州城北郊云水村人氏,今年十九。”
“你隶属敬北王府?”
“民女自幼习艺,承蒙王爷垂帘,得以入宫为圣献艺,乃民女毕生之荣。”
“你……”心里微微泛起酸涩,忍着心痛,隔了半晌低低开口,“可是一直在云水村?”
“是。”她一直答得很快,默了默,又补充道:“民女自幼在云水村长大,耕田务农,修习技艺,直至父亲逝世,隶入敬北王府。”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许是过于紧张,她慢慢扣紧了垂覆腹前的双手。
顺着她的动作,李复瑾下意识看过去。
那是一双疮痕斑斑的手。
手上有着似长年累月滞留的粗茧与细伤,显是经年劳作,饱经风霜的痕迹。那一双手明明纤细雪白,肤质却不甚皓腕之处的光滑细腻,无数疮茧斑布,细纹纵亘,与眼前的颜容怎般都看似格格不入。
眸中染了些微的讶异,惊过之后的眼瞳一刹黯下去。李复瑾沉默许久,出声下了命令,“你今日所献的那一舞,朕很喜欢。天色已晚,你业已劳累一天,早些歇息吧。”
“是。”
她轻轻颔首,耳侧步声已逐渐远去。抬眸轻眺,那抹黛墨身影步行匆匆,很快消逝在了殿门处。
·
步出殿门,侯平正守候至一侧。目视到来人,立即上前,“陛下。”
“回御居殿。”
他的瞳眸暗得吓人,声线平若死水,反令侯平心起怔愕,“陛下今日,不在临华殿休憩了吗?”
正在前行的脚步微微一顿,李复瑾唇线微抿,回眸望向了殿门。
……
民女乃云州城北郊云水村人氏,今年十九。
自幼习艺,承蒙王爷垂帘,得以入宫为圣献艺,乃民女毕生之荣。
民女自幼在云水村长大,耕田务农,修习技艺,直至父亲逝世,隶入敬北王府。
……
…………
仗剑策马,恣意江湖,好不畅快!
纵使会为衣食而忧,但起码身心自由,无牵无累,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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