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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策-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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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过一场兄弟间心血来潮的切磋,李复瑾并不在意,淡笑道:“是你长进了,再过些时日,怕是我不及你。”
李祁景收剑入鞘,跟随着他亦步同行,浅望宫苑梨花香风萦人,似随口开了个话题,“听闻,阮美人复宠了。”
李复瑾瞥了他一眼,没动什么声色,“你成日躲在府中,消息倒是十分灵敏。”
“王府那么无聊,这皇城中的八卦可比府中有趣得多。”他随手折了一枝雪梨,目光意味莫测,“皇兄,你可是在筹谋什么?”
他微默,不曾回答,半晌反问道:“那你呢?”
“我?”
“你平日可从不会过问我后宫的宫妃,今天更不像巧合。”
李祁景笑了,摇头道:“也不是,只不过这阮美人在年前一向北淇玥压着,甚至恨不得挫骨扬灰,突然解了压禁,反而觉得有些稀奇了。”
“是啊。”李复瑾亦叹,“所以我也很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李祁景愕然一怔。
如此说来,他已心知淇氏与阮氏达成同谋,不禁有了疑惑,“你既然心知肚明,就不怕这么放任局势,时日一久,淇阮两氏合谋难控?”
“怕?”他淡笑,深邃的瞳仁微敛,莫名有了冷嘲,“为何要怕?若是明枪也罢,只怕引出一支暗箭,心喜尚来不及。”
李祁景顿时一诧,“什么?”
“你以为阮倧文是因拒不肯同淇氏为谋才被清洗?”他冷笑,挥手召来侯平,取出一份密封的轻笺,“连你都不曾察觉,足可见淇啸天这一棋布的甚好。”
“他——”李祁景仍旧怔愕,目光飞快掠过密信,难以置信,“阮倧文是淇啸天的人?这怎么可能?”
“我也是偶然间才知晓阮倧文与淇啸天有这般渊源。阮倧文在还未入仕前便曾受过淇家恩惠,后来他一路平步,其间也不乏淇啸天的暗中举荐,他算得上淇啸天不再朝里的一枚私棋。”
“他想试探你。”李祁景瞬息了悟。
凉国自复国以来,淇啸天擅权专横权势滔天,李复瑾对他的忌讳虽非显见,但以淇啸天多疑的性情,足以令他疑虑难安。李复瑾能想到的,淇啸天自然也能想到,也便自然施展对策。
阮倧文仕途青白,且能力居上,无论从何处权衡,都是根基尚浅的新帝笼络的佳选。对于淇啸天而言,与其纵势,他所需的更是一个可控的傀儡,如若他所疑思的一切成真,那么凭他而今的势力,恐怕会心生杀意。
只可惜淇啸天这一计尚未成功,阮倧文便已率先挑触了淇啸天的某些利益,这才令淇氏不得已着手除异。
“怪不得,自那阮美人进宫,你便冷落淇玥,独宠那阮美人。”李祁景似笑非笑,“我就说那阮美人也没哪里特殊,怎就会得你这般怜爱。原来,你是想挑起淇阮两家的矛盾,让他们自己先斗起来。”
“七成吧。”李复瑾半敛眸睫,容颜无一波澜,“想来淇啸天自己也没想到阮倧文自己也有野心,万非他随意鼓掌之辈,所以才会这般急切清除异己,加上我从中挑拨,自然水到渠成。”
他啧了两声,不禁佩服,心下却总是有些忧虑,“你就不怕弄巧反拙?”
“毒瘤就是毒瘤,即便视而不见也依然存在,总归是个危险。倒不如赌一把,一朝清个干净。”
这倒的确是他的做事风格,李祁景默了默,刚想再说什么,一阵香风微盈,远远的,已听闻莺莺燕燕的谈笑声传来。
·
身处于一干宫妃侍婢之间,慕容素一直兴致缺缺,百无聊赖地观赏着周遭怡丽春景。宫苑内春花缭绕,景色疏丽,本是沁人心阔的景象,却因四下的嘈杂,总显得些微零落。
这一日谷雨,温度明显升了些许,又是难得的晴朗天,央华宫昌起宫妃游园踏青,于宫苑闲聚怡情。她本不愿来,奈何徐韶冉执着劝扯,这才勉强至此。
今日来的大抵十余人,除却宫妃,还有一些是朝内高官的妻女闺眷,多数环绕着淇玥、乔虞两人,嘻嘻笑笑地闲谈。仅有少数年纪较轻的女子对这位传说中的昭仪极感兴趣,却仍不敢光明正大地交流。而今宫内人尽皆知淇皇妃与白昭仪颇有不睦,凭借淇家的势力,自然无人敢挑触。
鹅石道窄而弯曲,两侧景致妙雅玲珑。一道漫行,赏花看景亦是悠闲。慕容素一直缀在队后,不到万不得已,极少主动开口。听着周围的谈音笑语,她努力捺着心头的不耐,只想着尽快敷衍过去,早一些回寝殿。
两侧的花池枝叶繁茂,无数牡丹层层叠叠,红粉相聚煞是好看。指尖渐渐似花海中轻拂,淇玥从中折下绯红的一朵,抵在鼻息间轻嗅。
美人撷花,自是奇美的一景,乔虞从旁相望,半晌也摘下了一朵,巧笑道:“今年宫苑这牡丹花开得倒早,数量也多,等入了夏,想来这宫景更是会惊艳了。”
周遭连连应和,人群中有一十六七岁的黄衣少女,立即出口道:“我记得,皇妃姐姐最爱这牡丹花。”
淇玥盈盈一笑,火红的瓣蕊衬着玉颜,越发显得媚丽夺目,人比花娇,“本宫不过觉得这牡丹艳丽雍容,确实欣喜。”
黄衣少女谄媚道:“可是牡丹再美,又怎及姐姐花容月貌?姐姐才是容颜倾城。”
话毕她目光一扫,周围的数人立即会意,三言两语出言附和。淇玥脸颊轻绯,待到美言听得尽了,嗔怪地点了点她的头,“孙家小姐真是说笑,本宫怎能与牡丹相及?”虽这样说,但那一副笑逐颜开,显然对这般恭维十分受用。
“我才没有说笑!”孙家小姐笑意盈盈,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反正,皇妃姐姐就是最美的,这世间无人能及!”
少女灵动可爱,无疑令四周人都忍不住笑了。半晌淇玥挥了挥手,“净说我了,你们呢?可有什么心爱之花?”
话题一起,四下立即谈论起来,你言我语,探讨着各式异芳奇株,好不热络。淇玥自一旁默听了许久,侧目微瞥,忽然望向了队末那个一直不曾开言的人,轻飘笑道:“那白昭仪呢?”
第85章 野草
四下一静,立即纷纷望了过去。
慕容素本就心不在焉,受了动静抽回思绪。她只想尽快了罢了话题,遂淡淡道:“我平素不喜花草,教娘娘失望了。”
可惜淇玥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执意将她拉进话题中,“女子哪有不爱花的?就算没有所喜的,总该有一两种看过眼的罢?”
顿了顿,还未等她回答,她立即又开了口,“不过这宫苑的花的确品种名贵,乡野确实难见,若你不识,只需指认便可。”
四周蓦地化开一片讪笑,不乏鄙夷之意。
慕容素默了一默,定了片刻,忽地折下身——
一株花草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朵极小的花朵,碧蕊雪瓣,金黄花萼,夹在脂白的指间,仿佛一抹细小的星。
众人一怔,静了少顷,孙家小姐忽然讽嘲一笑,道:“还以为是何奇株异草,原来不过一株乡野之花。昭仪娘娘而今虽处高位,可惜终归乡野出身,这品味,倒是差一些。”
“孙家小姐这便是小看了。”慕容素清眸微凝,却没有愠恼,利落地丢开了花茎,以裙帕蹭拭着手指,“这花确实出自乡野,平白无奇,但也并非一无是处。譬如哪一日,这宫苑若是平生了一把火,恐怕除了这花可以再生,那些名贵的牡丹芍药,都会焚成灰烬了。”
她话音淡淡的,可是话意听去一语双关,孙家小姐娇颜一拧,顿时尖刻道:“你在讽刺我?”
“孙家小姐说笑。”她微微侧首,幽幽冷冷的瞳眸轻瞥,没什么表情,“我不过是在谈论花草,何谈讽刺?倒是孙小姐有这般认为,莫不是自认自己如牡丹芍药,美则美矣,却娇弱无力?”
“你——”这一句惹得孙家小姐刹时怒了,顾不得身份界越,冷颜冲上去。
一只手默默将她向旁一拦,将两人隔开。
娇媚的眼波中盈起冷厉的气息,淇玥直身踱步,立于慕容素身前——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男子的声音却率先从不远处传来,温润而动听。
众人皆怔,下意识共同回身望去。
不远处两道颀长的身影淡定步来,一个散漫潇洒,却神明爽俊。一个冷静严肃眉目疏朗。二人站在一处,望之着实是比春景更夺人瞩目的一景。
众女神色一凝,立即纷纷施礼恭道:“参见陛下,敬北王殿下。”
“不必多礼。”李复瑾平声道,和润的声音说不出的好听。
“是。”
众女依应起身。孙家小姐眼睛亮晶晶的,直盯着李复瑾一眨不眨。李复瑾却不曾看她,视线一掠,最终落在了慕容素的身上。
李祁景笑意盈盈,目光从十余女子身上略略一扫,饶有兴趣,“你们在说什么?隔着很远就听见这边的热闹。”
他这样问,一时间人群中却沉默下来,无一人开口。
众女面面相觑,神情各异,倒令李祁景有些诧异。隔了片晌,阮美人率先笑了,温言脱口,“陛下与王爷来得巧了,皇妃娘娘正与姐妹们讨论所喜之花。”
“哦?”李祁景似乎兴致盎然,眸光从花海中一掠,最终却是拾起了地上的一缕残芳,“这株还不错,无牡丹、芍药之艳俗,亦无月季、春桃那般早夭,且还可入药,是株好花!”
他一言脱出,淇玥与孙家小姐却蓦地阴了脸色。
僵滞的气氛越来越怪,李祁景眉目一扬,半疑半惑地望了望众人。静默中慕容素却忽地一声冷哂,声色尖刺,“不过一介乡野之花,王爷可莫要纡降了身份!”
孙家小姐的脸色一白,颜容透出了几许幽怨,极想反驳,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直旁观的李祁景立即了然,虽未亲见,但大抵已猜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复瑾同一瞬道:“朕与祁景仅是路过,还有要事处理,便不多留了。你们可平和闲聚甚好,春景撩人,不要辜负了。”
“是。”
略顿了顿,他没再多留,启步自她们身侧擦身而过。
“娘娘——”
就在李复瑾经过阮美人的身侧,阮美人却蓦地膝间一沉,头脚失力,直直地向一侧一跌。她所立的位置稍偏,一旁的草地遍布着各种样式奇异却尖厉的岩石,若是就这般倾倒,恐怕会磕撞得头破血流。李复瑾听见唤声,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了她的腰,阻止了跌势。
“臣妾……臣妾失仪,陛下恕罪。”她惊魂未定,轻手扣住了衣襟,容色发白。
“你怎么了?”
“回陛下,只是……有些头晕,并无大碍。”
她身侧的小宫婢乖觉地接口,“禀陛下,娘娘自从入春,身子便一直疲乏,成日只觉头晕乏力,胃口缺失。偶时还反呕嗜睡,喜食酸苦之物。娘娘方才并非有意冲撞,请陛下恕罪。”
“怎么会这样?”李复瑾蹙了眉,“可曾请过太医瞧看过?”
阮美人柔婉一笑,回道:“劳烦陛下挂心,又不是何大的毛病,倒不必劳动太医。”
“毕竟身体有恙,还是要确查一下,方可安心。”稍一倾默,李复瑾回身下了吩咐,“广常,待会儿待阮美人回了寝宫,记得请位太医替阮美人把脉。”
“是。”
一朵梨花飘坠而落,慕容素伸出手去,轻轻接住。片碎的话语飘进耳中,她略一瞥眸,望向了话题的中央。
阮美人云裳青衣,茕茕孑立,除却面容有些虚苍,分外看不出有何异样。她微拢着双手,十指轻叠覆至小腹,眉眼半垂,气质娴静清雅,纤和而秀美。
片刻她收回了视线,不动声色,随着众人继续前行。
·
及至夕阳暗沉,终于回至汝坟殿。
慕容素沐浴过后,更了件日常的素衫坐在庭院休息。月上中亭,皎辉如玉,静笼着宁寂的殿院。
这一天的踏青虽未多行,可惜她向来不喜这般假色往来,敷衍恭维更是令人疲倦。这一刻突然落了清闲,独自一人在这品茗望月,果然无限舒畅。
未歇少顷,琉画从殿门外踏进来,手中还拎着一盒精致的茶点。她径直步向慕容素,道:“娘娘,这是新来的点心,您尝尝。”
言罢她四下一顾,神色虽如常,目光却隐有奇异的闪烁。
慕容素立刻懂了,将那一盒点心层层铺开,最终自隔板的夹层中抽出一张小小的短笺。迅速读完,慕容素轻微一笑,将纸笺递入琉画掌中。
“去告诉王爷,这一次我恕难从命。毕竟害了阮美人事小,可若是伤及皇嗣,可便万死难辞了。”
“皇嗣?”琉画怔了一怔,半晌未曾反应过来,“谁有孕了?”
“你没发觉?”她淡瞟了一眼,静静饮了一口温茶,“头晕,乏力,反呕,喜酸。这些都是早孕的症状,若我没猜错,这位阮美人已经有喜了。”
“她——”琉画瞪了半天,终于让讯息消化,可仍是怔忡,“那要不要通知一下王爷?”
“不用。”慕容素平平道:“陛下不也已吩咐了召唤太医看诊,最迟明日,定会有结果,如果没错,王爷会知道。”
说着她似乎又思索到了什么,扬唇一笑,“这位阮美人也真是够聪明,刻意瞒到这个时间上说出来,借陛下之口公布与众。这般一来,即便淇玥再有不甘,也断不敢贸然动她这一胎。”
“娘娘是说,阮美人早便知晓了自己有孕?”
“八成是这样。”她沉着目光仔细分析,“她倒下的时间实在巧合,角度也十分精准,看似尖石嶙峋,但以她的身形,至多也只会跌在石地前的草地上。想来即便陛下未曾扶住她,也定不会伤及分毫。看来淇玥的这颗棋子,对她也并非那么顺从。”
琉画的心中思索着各种可能,“如果阮美人生下了这一胎……会怎样?”
她沉思了一下没有回答,沉寂片刻,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个孙家小姐是什么人?”
琉画想了想,“她是镇远将军孙震毓的幺女,名孙岫香,今年年方双八。母亲是左相现今正妻的嫡妹。听闻镇远将军一直想送他这个幺女入宫为妃,所以与左相一家格外交好,不过……”话语停了停,她的脸上露出几许嘲色,“陛下对她没有半点兴趣。”
慕容素笑了一下,将她的话认真理了理,把玩着已空了的茶杯,“这么说,她是淇玥的表妹。”
“嗯。”琉画点了点头,复又露出了一丝难色,吞吐道:“但……又不算是……”
她疑惑地看过来一眼。
琉画解释,“左相现今的夫人乃续弦,并非淇皇妃的生母,所以,她们只是名义上的表姐妹。”
真够乱的。慕容素摇了摇头,又道:“罢了,左右她也不重要。你让汝坟殿的人今后都避她一些,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同她接触。我今日与她有过争执,别令她寻了可做文章的机会。”
琉画应声称是,转而又问道:“那我们可需做什么?”
“什么都不需要做。”她叹了一口气,瞳孔逐渐凝结如霜,“现在最需做的,便是等着明日霜云宫那边的动静。我倒要看看,这一次,淇玥会怎么做。”
第86章 皇嗣
复一日,太医步入霜云宫,应李复瑾之召为沉疾的阮美人看诊。
果真如慕容素所料,未过多时,霜云宫当即传出阮美人已有龙嗣的消息。
李复瑾闻言大惊,方下了朝便立即赶至霜云宫探看,为保谨慎,特召太医院大半太医轮流切过腕脉,确凿了阮美人已有孕无疑。
这无疑是个令人震撼的消息。大凉复国五余载,初新帝王年纪尚轻,自复国起至今还未曾诞有子嗣,如此也罢,奈何偏又淡薄后宫,不仅中宫空悬,宫妃亦是寥寥无几,还是头遭传出有孕。如若此次可平顺诞下皇子,更是身份尊崇的皇长子,无怪众人重视。
慕容素自一闻声起便立即遣了琉画谨书略备薄礼,亲赴霜云宫庆贺。彼时霜云宫内已人聚如云,尽为前来祝佑的女侍宫妃。她未滞多久,浅喧片晌便退了出来。
方步出霜云宫门,琉画立即低声开言,话语止不住地快意,“看那淇皇妃的脸色,可真不像是去庆贺的。也难得她有今日。”
这一子来的实在突然,着实令多数人都措手不及,却并非人人都是欢欣的。乔虞的妒忌,淇玥的憎疾,各种异心显而易见。望着宫道两旁的桃花,慕容素扬了扬唇角,“她本想利用这么个棋子来打压我,却不想万般筹措,最终却是替别人做了嫁衣,无怪她愤懑。”
旖旎粉桃映得她轻灵似水,瞳眸惑人的婉约。隔了少顷,她又道:“阮美人这一胎来的虽不是时候,但也非绝无好处,起码暂时先乱了淇玥的阵脚,对我们无害。”
“那如果阮美人生下了这一胎?”
“那也要看某些人愿不愿她生下来。”慕容素淡淡微笑,仰颈望着天,轻吸了口气,“这几日先不必有任何动作,且让他们先内理吧,我们等候结果便好。”
·
之后的几日无论后宫中呈现怎般的鹤唳风声,汝坟殿内都显出超常的风平浪静。
似乎对于慕容素而言,阮美人这一孕对她没有半点关联。与其他宫妃或明捧暗忌,或巴结联笼不同,自当天庆贺过后,她再未曾主动见其一面,径自闭门养性悠闲自在。
眼见着阮氏一族复起在即,岳忠隐隐有些开始坐不住,几番劝谏李祁景动作,令岳忠诧异的是,同慕容素一般,李祁景竟也不急不燥,暗中屈指暗算,陆陆续续命人将阮氏与淇氏的动静传信回来。盯梢频繁却按兵不动,令他分外不解。
直到第七日,阮美人亲临汝坟殿。
慕容素自前殿接见了阮美人,浅言简叙许久。她生性温婉淑良,说起话来只格外令人感到亲切,再加上两人容貌倍似,很快便消了二人间的生疏。直到日头渐高,慕容素定了少许,终于剥开层雾点明来意,“美人而今身怀龙孕,想来该不仅只为与我闲谈。敢问美人,可是有何事需白芷相助?”
阮美人闻言笑容淡了,微默了默,忽地直立起身屈膝叩拜。
“美人这是做什么?”她故作怔忡,出手将她扶起置于身畔。
阮美人的眸光逐泛清色,一咬唇,疾声恳求道:“恳请娘娘救救臣妾!”
“美人此言何意?”她似乎不大懂,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谨书琉画立即退殿阖门。
定了定,阮美人的手覆住小腹,垂眸道:“臣妾不才,求娘娘相助,替臣妾保住这一胎。”
慕容素微愕,静了片晌,忽然出声轻哂。
她这一笑不知是何用意,阮美人心下一惊,复又鼓起勇气惶惶出言,“臣妾也知这一求实在强人所难,只是臣妾为形势所迫,只能求助娘娘。还望娘娘,可以帮臣妾这一次。只要可将这一胎诞下,臣妾自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慕容素没有说话,沉吟了很久,幽幽一叹,“并非我不肯帮,只是我不懂,为何是我?”
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澈亮的瞳眸似有种穿透胸扉的透彻,“你这一胎乃太医院上下亲鉴,有陛下的认可,且亦有陛下的围护,何人胆敢妄动?更何况凭美人与皇妃娘娘的关联,即便求人,也该是求皇妃娘娘才是。”
阮美人媚婉的眼波漾了一漾,现出几许哀忧之色,“连娘娘都觉得,臣妾与皇妃娘娘之间的关系非常?”
“实不相瞒。”她并不遮掩,大大方方提供了答案,“我虽入宫不久,但美人与皇妃娘娘之间的恩怨,尚在王府时便略有耳闻。美人当初落得稀奇,而今复宠更加令人怪异。而唯一可说通的,除却阮美人已与皇妃同仇敌忾,似乎别无他由。”
阮美人眉睫一低,她并不曾辩驳,稍一叹息,向慕容素递去了一份书信。
目光将书信的内容大抵一扫,慕容素颇为不解,“这是?”
“娘娘明鉴。”清波般的眸目涌起些微泪水,望之哀怜而凄美,“淇皇妃以我父兄相要挟,臣妾不得不从,但淇皇妃曾害臣妾于险境,臣妾心中不愿与之同谋。可眼下局势如此,臣妾别无他法。臣妾何尝不知,淇皇妃助臣妾复宠,实则是为了让臣妾制衡娘娘,但这孩子,淇皇妃是断不会容下的。”
她未言罢,自顾自襟袖取出一物,呈递慕容素,“这是淇皇妃前些日送来霜云宫的贺礼,娘娘可识此为何物?”
她狐疑接过,置在掌中仔细翻看,鼻息间萦荡着一丝独特的沉香,馥郁醉人,“这是紫云檀香。”
阮美人点点头,“没错,紫云檀香生于高崖,极其难寻,可谓千金难得。淇皇妃以此作为贺礼,本是臣妾之幸,只是……”她取回檀香,指尖轻捻,从中取出另一块指掌大小的香料。
慕容素仔细辩了辩,耸然一惊,“这是麝香。”
她眼神幽暗,静静低了头,“麝香为何物,娘娘不会不晓。淇皇妃以此为礼,隐意显见。臣妾而今自保不暇,更无法保证这孩子的安危,所以,求娘娘救这孩子一命!”
慕容思沉思了少顷,“可我还是不太明白,论资历,我入宫不过数月,人微言轻;论位份,即便除却淇皇妃,还有乔淑妃在我之上。你怎就会觉得,我能救你这一胎?”
“不瞒娘娘。”阮美人倏然抬头,眸中厉光闪烁,“淇皇妃叱咤后宫这数年,从未有过错手,却惟独在娘娘身上吃亏数次,臣妾相信,娘娘会是这大凉后宫中,唯一可与她匹敌的人。”
这个缘由听着倒似在理,慕容素意味不明地一笑,静静了,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此事我会考虑。”
她未说帮,亦未说不帮,阮美人心下一悬,又跪地恳求许久。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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