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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国策-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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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愕,心湖似被搅了一下,茫然而慌乱。
清冷的瞳光异常的宁静,没有一丝起伏。静静平视着他,她很快启口,“如笑是你的人,对吗?”
李复瑾一刹惊住,“你……”
“你想知道我如何知晓?”她微微一笑,望见他骤然惊忡的神情,心中一刹洞悉,愈加冰冷寒凉。
……
“云州城名楼闲逸居,酒菜天下一绝,公主难得出宫,不打算过去一瞧?”
……
“小姐,如歌,你们快看那儿!”
如笑讶异的呼叫,顺着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能在密密麻麻的人头中隐约看见一点火光,一个又黑又小的小影子在火光中肆意蹦跳,仔细凝望,竟是一只不足岁的小猴。
……
公主,快跑!
公主,是奴婢对不起你。
公主,你要活着。
……
…………
她沉痛着阖上睫,胸口陈杂而无力,清冷的声音起伏不定,“闲逸居、说书、争执、相救、七夕节、打擂……我所以为的和你的每一次偶遇,其实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与闲逸居洪掌柜相识十余年,那十年前的一切何尝不是你的圈套?如笑究竟是谁?你在我身边,又究竟埋伏了多少人?!”
他哑口无言,无法正视回驳一切真相,期期艾艾,终于说出口,“她是蛾网自小培养的死间,本名姓叶,名宛来。”
叶宛来——
慕容素遽然怔了一怔。
不知为何,乍一入耳,她只觉得这个名字异常的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几欲脱口而出,却分明丝毫思索不起来。
“叶宛来……宛来……”喃喃低念,迷惘的声音似与记忆深处的一幕景象呼应,模糊得回忆不清。
……
她叫宛来,不过是我身侧曾经的一个婢女,无他。
……
宛来……
宛若伊人归影来……
一刹心电闪过,她恍然而悟,心头又惊又怔,“她和李祁景——”
“你知道?”李复瑾有些讶异,瞬息间又黯默下来,不再纠结,“她入蛾网时较早,曾在祁景身边时候一段时日。蛾网的死间要求绝情,可她与祁景之间却……”
叹了一声,他的声音很平,“淇玥偶然透晓此事,在跟祁景的一次争执中,赌气将此事告知了淇啸天,淇啸天才至此将宛来送入宫城。”
宛来……
如笑……
慕容素呆怔着,回想起那一苑的粲然桃花,脑海逐渐重叠起少女嫣然明动的笑靥,心中忽然感到透骨的悲凉。她吃吃开始笑,眼泪簌簌坠落,情绪频临溃散般迷乱。
“素素……”李复瑾心惊,步上前想抚慰住她,却被她骤地敛袖拂开,容色恢复了霜雪般的冷峭。
“李复瑾。”她冰冷地唤了一声,黝黑的眸光幽凉,“对你们李氏而言,有什么人,是不能被利用的?”
“妻子,手足,侍婢,陌生人……”点漆瞳眸含着清泪,彻透的明亮,“那些贫困孤儿,杀手死士,你不是认为,他们都没有心的!”
“素素。”他胸口闷痛,被堵住般异样的难受,低下声色恳求,“原谅我,好吗?”
“……”
“我们重新开始,我会竭我所能,补偿你。你还是会成为这皇城中,最尊贵的女子,一切都像曾经一样……”
慕容素笑了笑。
“你让我原谅你?”如花的笑靥天真而明丽,没有丝毫的邪气。她慢慢仰起头,“好啊。”
李复瑾吃惊地顿了顿,“你……”
静静面对着他,明媚的笑容一点消逝了,逐渐凝刻成一抹厌恶与极恨的弧度。她漠然冷讽,厉声道:“只要你让我大燕死去的人都活回来,我就原谅你!”
他突然一悚,方才升腾的激动汹涌褪落,如迅速倾褪沙滩的海潮,骤然没入一片冰凉之中。
“你做不到?”她笑得更盛,眼睛透出的神色也更加的冰,戳透了心肺,“那你凭什么让我原谅你?凭什么以为,一切都与曾经一样?”
“……”李复瑾说不出话。
僵立在原地,连最后一丝言语都失去了,心疼如绞。
“你走吧!”再不想多看他一眼,她决然转身,步下没有一丝停留,“这座汝坟殿不欢迎你,我不想再见到你。”
“若不想让我杀了你,你最好永远——永远都别让我再见到你!”
·
在内殿中静坐了许久,外殿再无一丝声息。
慕容素不知李复瑾是何时走的。自内殿再踏出时,殿中已无了李复瑾的身影。案上的茶已然凉透,殿门依旧紧闭,仿佛他从不曾来过,一切都仅是错觉。
慕容素没有言语,没有悲伤,更没有任何思考。她说不出自己此刻的心情,胸膛犹若被剜去了一个大洞,嗖嗖灌着冷风。曾经悲痛欲绝,对他的恨是她唯一苟且寻生的希望。而今至此,她却突然迷茫了,即便真的杀了他,又能怎样?
正如她说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再与曾经不同。
默默凝立良久,她执起茶盏,为己斟了一杯冷茶,独酌。
夜,一分分深沉。
殿门轻微一响,琉画闪身进来,低声问询,“娘娘,可要点灯?”
她摇了摇头,轻叹了一息。凝望着窗外的天色,直身步出殿门。
昏黄的残晖静静映透,将整座殿院笼罩成一片炫目的金黄,令她有一刹的迷蒙。她视线轻巡,一瞬,凝定在了某一个角落。
遍身的墨色笼在昏黄的夕光之下,透着更加孤寂暗沉的味道。
他静静倚着山石,一心一意拭着掌中的刀。锋凛的利刃清澈澄莹,静握在他的手中,如水一般清明透亮。
慕容素的脚步停住了,默默注视着他。
许是感到了来人的气息,莫钰也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心倏然一跳。
“……你还在。”对视片刻,她露出一丝微笑,身子十分僵硬。
“你在伤心。”他淡漠的声音如早春初融的雪水,从不似有什么情愫,却总能够一言窥透她的心境。
慕容素没有说话。
顿了顿,她视线微偏,静静落在他的胸肩之上。浓墨般的黑衣之下望不见端倪,却在左肩之下的位置,凝着一丝淡淡的洇迹。时辰太久,衣上血迹已经干涸,泛着深暗的红褐色。
第120章 冷漠
烈酒、火烛、布巾、纱布、药粉……慕容素将数样东西一字自案上排开,再三确认无误,偏首望向身侧的人。
慢慢褪去他最外层的压衫,浓墨色的衣襟之下,探不出伤势的程度。她略迟疑了一瞬,逐渐解开第二层衣扣,直到现出最深处的里衣,雪白衣缎上深绯染尽,仿似一朵盛绽的红色花朵,红得刺目惊心。
慕容素的目光颤了一下,无声绞住手指。僵硬片刻,慢慢伸出手去,解开了最后一层襟衽。
许是时辰过的略久,里衣褪脱的稍微困难,粗麻的棉料几乎粘住了伤口,随着轻扯又慢慢渗出血迹。她动作极轻,仍旧不免牵动了伤处,流下一注绯血。
打开药酒,她以布巾稍润,轻轻拭洗两侧的余痂。许是太疼,感到他似乎轻瑟了一下,却并没有出声。
慕容素咬了咬唇,抬起头却见他神情依旧淡定。她眼睫轻垂,遮去了眸中的神色。一点点拭净了最后的血迹,又用药粉纱布裹扎好了伤口。目光掠过他□□的肩臂,视线微微凝固。
太久不曾见光,他的皮肤很白,肌理平滑,却纵横着大大小小的疤迹。那些伤痕有些深长骇人,有些已然变得浅淡。更多的是些久远的细痕,随着时间冲洗,已几乎看不到痕迹。
眸光漾了一漾,一丝不可遏制的的难过瞬间涌起,慕容素泪凝于睫。
那些年他护着她,身上总是会落上各种大大小小的伤疤,他亦总是会随身备着各类伤药。她贪玩随性,从不曾想过会给他带来怎样的伤。而他也总是这般,不会喊痛,神情平静,即便疼得再急,疼得晕死过去,也从不会对她吭一声。
可是……
明明是会疼的啊……
终于有一天,等她再无人相护,等她也受过了伤。在比武场上摸爬滚打,在阴诡泥潭中饱受摧折,才终于知道,原来受伤是会疼的。只不过那些疼痛,在曾经早有另一个人替她尝担,才让她以为,这世间那般美好,永远不会受伤,永远不会有痛楚。
似乎感到了她停驻的目光,莫钰不动声色敛起了衣襟,淡声道:“别看了。”
慕容素抬起头。
清黑的眸中氤氲了浓浓的潮雾,她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盯着他。
莫钰淡淡低了眸,“那些,早就不疼了。”
她没有出声,眨着眼想眨去睫上的水雾,然而却有无数眼泪一瞬滑下来,洇湿了月白的衣袖。
“你别哭。”他神容未动,顿了顿,某个办法涌上心头,下意识脱口道:“你哭起来,实在太难看了。”
这是曾经的话,久远的仿佛是从记忆深处翻挖出来。她滞了一刹。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从殿外唤来琉画打来温水,为他仔细拭洗过双手,又一一收了药匣。琉画知机地无声褪去,阖上了殿门,屋中又只余下二人。
幽静的烛光辉映着两人,将他们的影子投在一起。莫钰凝视了很久,低声开口,“公主。”
她轻轻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望着她,莫钰的脸上淡漠如旧,却被昏黄的烛隐约映出几丝柔和。他斟酌稍许,终于小心问出口,“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慕容素的手中顿了顿,自顾收起了药匣,道:“就这样,你看到了。”面庞轻扬一抹淡笑,却几乎失了表情,“我过的还不错,没什么辛苦。”
隔着幽幽若若的烛光,莫钰看着她的侧脸,“你在骗我。”
“……”
“民间皆传,昭仪白氏,曾是敬北王府的艺姬。从王府道皇城,你都受了怎样的苦。”
“我没有骗你。”悄无声息地紧了紧手指又松开,她尽量让自己笑得轻松,“舞姬没有你想的那么难过,李祁景对我不错。入了宫,我昭仪的身份更是尊崇,与曾经做公主时没什么不同。”
他无言以对,深邃的眼神愈加凝恸,静了一静忍不住道:“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一语岔断了他的话语,慕容素平静地回视他,“你不用说。”
莫钰神色稍定。
“我不会跟你走。”
他的表情一瞬凝住,僵了很久,清冽的声音有些泛哑,“我不懂。”
“你不用懂。”慕容素轻叹了口气,眉目间隐隐怅然,“如果一定要找一个理由,那么,你就当做我不愿离开宫中矜奢的生活。”
“不可能。”他一语否定,丝毫不曾犹疑,“若真是如此,辰渊阁可以给你更优渥的生活,你无由这样选择。”
慕容素沉默了一瞬,还不及回语,莫钰又道:“我听到了你与李复瑾的对话。”
慕容素一瞬扬起睫。
“你想报仇,对吗?”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她,他不愿错过一丝表情,“你所说的未完的事,是淇家?”
凝定了片刻,她倏然别开眼,努力令自己的态度冷硬,“和你没有关系。”
莫钰没有言语。定了一刹,忽地执起佩刀起身。
“你做什么?”她心下一慌,几乎是同一瞬测想到了他要做什么,立即上前拉住他。
“我去帮你杀了他们。”
“不许去!”慕容素声色急戾,顿时横臂阻挡在他身前,“你不许去。”
他视若未见,径直绕过她。
“莫钰!”一声冷肃的厉语钉入耳畔,坚冷如同数九寒冰,“你若去了,便是与我为敌!”
莫钰的脚步一刹停住了。
隔了很久,身后传来另一道清音,无奈却又决意,“莫钰,别让我恨你。”
他怔住了,静立在原地僵滞了良久,心中完全不可思议,“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慕容素垂下眼。
“不为什么。”长长的眼睫轻颤,她苍白一笑,平淡道:“莫钰,你出宫去吧。”
“……”
微微叹了一声,她清淡的音语不容回绝,轻的犹如过堂细风,“我早已不是公主,你也早已不是我的护卫,这里不属于你。”
早就……不属于他了。
那些年他所受的伤痛,所克制的隐忍,所经历的时光,都本不该属于他。
而今,这些阴风诡雨,阴谋仇恨,更不该牵连他。他是那样卓然美好的少年,不该跟她一起,坠进这个黑暗地狱中去。
“你究竟想做什么?”心房尤若被蛇虫啃噬,凝望着她,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低柔,“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她冷冷地拒绝,语气不容丝毫置喙。
莫钰怔了怔。
空气仿佛一瞬被冰雪笼萦,连带着气氛都化的僵滞,几欲凝成雪冰。
他的神色些微动容了,凝镌着难以言明的痛。握刀的手轻微颤了,刀脊击撞螭玉轻响。
长久的沉默着,慕容素心中涩痛。
“对不起,莫钰。”冷白的面庞一直漠然如霜,她一直不曾看他,良久艰难转过目光,“我要做的,不能告诉你,亦与你无关。”
“我该护着你。”淡渺的音线似积雪的松柏,凝成着说不透的情愫,亦撩痛她的心房,“这是我的使命。”
她笑了,眼梢掠过一丝柔和,很快隐去,“这不是。”
莫钰心中一疼。
“护着我,是我贴身护卫的使命,可是——莫钰,你还记得吗?”
“七年前,在我大婚前,你曾向父皇请命,不再护卫我。你说,你要回入辰渊阁,你向我辞行,你还说,你终要有自己的生活……”
那时的她还曾怨过,失望过,伤心过。她觉得他绝情,心中更有不舍。而今命运错手,再见面时,竟已是如今的局面……
或许,从始至终,他的选择才是对的。
“从那时起,你就已没有了保护我的使命,你该有自己的生活。”
而她所经历过的,正在经历的,即将经历的,这一切,都绝不该是他该有的生活。
仿佛无数钢戟利刃戳透了胸扉,莫钰胸臆沉痛,说不出一句话。沉默了很久很久,他只觉心中冰冷,痛似刀割。
“离开吧,莫钰。”慕容素微笑,叹息,“你还活着,你能过来找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是……”
但是什么,她没有说。但他已完全洞彻。
但是——即便他还活着,他来找她,他还是改变不了什么。
等了七年,寻了七年。兜兜转转,他终究……还是来晚了。
第121章 闺泪
淇玥静坐在央华宫中,对镜描眉。澄亮的铜镜漫漫映射,衬着她柔媚婉约的花颜。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碧儿在一侧躬身庆贺,笑容嫣丽。
而今这宫中百妃皆落,剩余的几个皆是成不了气候的。她虽还未入主中宫,但眼下局势落定,已再无人可与她匹敌。这自然是一件值得恭贺的喜事,无怪碧儿庆贺。
“本宫先前还忧心那代国太子莫名相助,再无法撼动她的地位,没想到,她竟自己撞了上去。”淇玥的心情无疑大好,静视着镜中自己的颜容,柔婉淡笑。她又为己点了几许脂胭,叹息道:“这番也真算是她自己作死,倒让本宫省了不少力气,可怨不得本宫了。”
碧儿灵巧道:“娘娘福泽恩厚,自是那贱人比不得的。这回她身份暴露,前朝公主的身份便罢,又谋刺众臣,怎般都无法再逃脱了。”
“可惜父亲居然心慈手软没能一剑刺死她!”思及此处,淇玥忍不住面露愤恨,烦躁蹙眉,“真是白失了良机。”
“娘娘放心,左相大人怎会轻易放过她?定是要求生不得的。近来重臣皆谏言刺她死罪,想来,陛下也定护不得她了。”
这话听来倒极为顺耳,淇玥眉目稍霁。神思舒缓下来。
哐!
一声震响就在此时传来,淇玥与碧儿同时骇了一跳。
声响源自殿口,碧儿错目回望,本以为是央华宫哪个宫人冒失行过,连步过去刚想出声怒骂,却在看清来人的刹那惊住了。
“陛下?”
淇玥闻声一怔,撂下粉黛步过去,亦愕然怔住了。
来人正是李复瑾,面色潮红,神情迷乱,跌跌撞撞地步进殿门。他孤身一人,身后不曾跟着随侍。浓重的酒气挥发,在他身侧散出熏人的热浪。
“复瑾哥哥!”淇玥大惊,连忙搀扶着他步进殿门,又遣了碧儿去熬醒酒汤。担忧问道:“复瑾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李复瑾呆呆抬起了,迷蒙的眸望向她,似乎从她脸上看透了什么,忽然呢喃,“她骗了我……”
淇玥怔了一怔。
“她骗了我……一直都是她,白芷是她……慕容素也是她……”低喃的声音清哑而低沉,掺杂着细微的呜咽,“她不愿意原谅我,除非那些人都活着……活着……”
一瞬明晓了他在说什么,淇玥的心头无声升起一簇妒火,转瞬又强按下了,努力微笑道:“是,她骗了你,也不爱你,复瑾哥哥不必因她而难过,她根本不值得。”
“……不值得?”李复瑾似乎有些怔。
迷茫地睁着眼,也不知他是否听懂了她的话,只是轻轻念出这三个字,一时间整个世界都消失,只余下这三个字包裹了神智。他的声音虚哑无力,不断回念着,“不值得……不值得……”
“是,不值得。”淇玥有些窃喜,又有些得意,试探着伸出手去,扶住他的面颊。他离她这样近,又这样轻易捉摸。仿佛这一刻,他已完全是属于她的,让她不自觉想要贪恋更多。
“她不爱你,她们都不爱你。这世上,只有我是最爱你的……”她低低呢喃,如烟的慰语极其低柔,飘入他的耳际。
“娘娘。”端着一碗醒神汤药,碧儿悄无声息立到了一侧。
淇玥瞥了一眼,迅速向碧儿递去一个眼神。
碧儿先是一讶,转瞬立即会懂了她的意思,又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复瑾哥哥,你先睡会儿吧。”静静覆住他的双眼,淇玥动作极其轻柔。
一阵铺天盖地的难受疯狂涌袭来,似乎要将整个胃脏全然撕裂。李复瑾难受地蜷起身,眉目紧皱,□□破碎。他忍了一忍,蓦地折身,伏在塌边呕吐起来。
漫天的酒气顿时四溢,洇湿了精致的地毯。“复瑾哥哥!”淇玥大惊,连忙扶起他,拼力抚慰着他的腹胃。
恰时碧儿执着汤药前来,眼神古怪地与淇玥稍一对视。淇玥故作淡定地接过,一手用帕拭去了他唇边的残酒,一手将药液凑近他的嘴边,柔声诱道:“复瑾哥哥,这是解酒汤,喝了它,便会舒服多了。”
温热的药气荡在鼻息间,有种异于药水的浓香。他啜下几口,很快整个人坠进一种迷蒙的安定。周身的一切全然不见了,灵魂悬浮,身体滚热,说不透的异样。
“复瑾哥哥……”轻若云丝的声音回荡在耳侧,撩拨着肌肤的每一根汗毛,入骨的酥柔妙媚。
他怔怔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眼神充尽迷惑,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是。定缓少顷,唇齿轻翕,“素素……”
身体僵了一僵,淇玥咬住唇。
“是我。”拼命压去了胸口弥漫的酸涩,淇玥尽量微笑,在他面前,慢慢褪去繁复的宫装,“复瑾。”
她追寻了这么久,等待了这么久。
只要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能做——
月色朦胧,烛火微动。殿内垂幔泻尽。青纱反着如水的波光,徐徐粼动,宁静荡漾。
·
第二日晨,李复瑾迷蒙醒来,只觉一阵头痛欲裂。
目光怔怔凝视着眼前的景象,青纱红烛,黛丝被褥,总似觉得颇感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他动了动,四肢被碾压般的酸痛。一刹又似碰到了身侧的什么人。他错愕望过去,身边赫然躺着一个丽人,黑发瀑散,衣衫轻薄,正安然熟睡。
这是……
他怔了怔,骤然起身。昨夜的一幕幕瞬涌上脑海,旖旎的纠葛,甜痛的交缠,脑中骤然轰鸣!
“复瑾哥哥,你醒了。”起身的动静带动了旁侧,淇玥慢慢睁开眼。
“你……”李复瑾说不出话。讷讷地望了望她,神情羞耻而懊恼。
咬了咬唇,淇玥绽了一抹甜哂,面色稍显苍白,“复瑾哥哥放心,昨夜……什么都没发生。”
他错愕了一下,忽然间胸膛荡起疑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
“昨夜,我知道复瑾哥哥不是情愿的。”柔丽的眸轻微黯颤,淇玥声细如烟,“是你喝多了,你以为,我是定国公主,才……”
黑睫逐渐蒙了一层水雾,泪水倏地坠下,透写着哀凄。
李复瑾一怔。
她抬起头,盈盈泪光衬着面颊,却在努力微笑,“复瑾哥哥放心,玥儿不会让你为难,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眉宇轻微一颤,李复瑾只觉心弦似被拨动了,情绪蓦然陈杂。
“玥儿……”隔了片晌,他喑哑着低唤了一声。
长睫一颤,淇玥怔住了。
记忆里,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这样唤过她。
他与她自幼便相识,可谓是青梅竹马。那时他尚还年少,温雅如玉,意气风发。她总爱跟着他。他唤她玥儿,他曾说,玥儿的玥,是古代传说中的一种神珠。真如她一般,独一无二,灿若明珠。
后来徘徊经年,几番辗转,怎么就成了而今这般境地了呢?
“对不起。”李复瑾低声道。
她心中一沉,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笑出来,“复瑾哥哥不用说对不起,我——”
“这些年,是我苛待了你。”没有听完她说话,他继续平静道。
淇玥猛然正在了原地。
“是我的错,没有顾忌过你的感受。”慢慢执过她的手,他婆娑片刻,握于掌中,“你这些年,一直做得很好,我知道,你对我有情。我一直都明白可是我一直视而不见,但那不是你的错,是我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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